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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罐子破摔_非天夜翔-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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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英嘲道:“你不懂,摄魂这法儿,本就是攻心邪术。”
“嗯?”
月英解释道:“人有执念,有欲,有求,邪术便觑得空当,让你随着心魔去作事。金蛟……温侯虽说性子直,然而脾气也倔,越是得不到的玩意儿,就越不罢休。”
阿斗点了点头,道:“他以前也杀过董卓,丁奉。”
月英点头笑道:“他问心有愧。”
“你再想想赵子龙。”
“赵子龙这一生,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堂堂正正,顶天立地,所做之事俱无愧于律法,道德,正义,及自己良心。”
“这种人,怎会中了我那不肖……师父的邪术?别说左老头,纵是师娘作个法儿,也魇不得他。”月英叹了口气,像是想起什么,又道:“这些问心无愧的人,世上俱是极少的,活得累,但也活得轻松。”
阿斗点了点头。
月英像是因左慈之死而触动颇多,末了又叹道:“猴儿,出去走走罢,外面该都定了,去看看你的天下,等着当皇帝了。”
阿斗笑道:“师娘你在这看着,成不?”
月英挥手赶他,道:“师娘厉害得很,放心就是。”
四周兵士散开,守住了通向别院的大门,阿斗大大咧咧走了出来,险些被招呼上身的刀枪捅个对穿,瞬间就发飙了。
“干嘛……!你们干嘛!”
钟会屁滚尿流地冲到门前,吼道:“休得无礼!”
阿斗怒道:“不想活了你们!”
众兵士方全身发抖地跪下,钟会忙赔小心道:“主公息怒,主公息怒……”
阿斗踢了踢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甄宓,道:“这娘们是谁?”
钟会恭敬道:“甄皇后。”
阿斗笑道:“士季啊士季,我真小看你了,你辣手摧花,我得给伯约告状……”
钟会尴尬道:“她是……被军师夫人一板砖拍晕过去的。”
阿斗嘴角抽搐,上前去仔细查看甄宓,道:“师娘真滴彪悍……”
甄宓脸上还留了个方方正正的板砖印,一脸乌青,跟女鬼无异,此刻阿斗凑上前去,甄宓倏然睁开双眼,樱唇一张,无声无息地吐出一枚暗箭!
阿斗吓得大叫一声。
钟会猛地扳过刘禅肩膀,手臂前探,护住他的脖颈,甄宓舌间短箭射出,钉在钟会手臂上,登时扎了进去!
“混蛋!”阿斗两脚乱蹬,掏出怀中锦盒一通乱按,瞬间不知掀启了何处机关,数根剧毒短箭飞出,甄宓口中发出“荷荷”声,中毒死了。
“你没事吧!”阿斗手忙脚乱地检视钟会伤口。
所幸甄宓暗箭钉上了钟会手上牛皮护腕,并未入肉。
阿斗这才拉着钟会起身,两人心有余悸,不知该说何是好。
钟会这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道:“主公?你此刻不是该在长安?怎来了洛阳?”
阿斗挠了挠头,诚恳道:“我……这事说来话长,别问了,走罢,拿两把剑,跟着俺混,咱俩出去,看看有谁能阴的,阴死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天音):叮,大BOSS伏诛,主线任务完成。
玩家阿斗接到后续支线奖励任务“悄悄滴进村,开枪滴不要”,在一章篇幅中,请尽可能多的阴杀敌方将领,完成任务后将获得丰厚奖励。
又:我现在终于悟了,虐谁都有效果
花力气专门来虐一次阿斗==+结果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刚被欺负完就若无其事,拍拍袖子爬起来,再接再厉,继续蹦达……
第66章 尘埃落定。一笑泯恩仇
洛阳兵荒马乱,再无人顾得着两名少年,阿斗痞兮兮地一手提剑,一手搭着钟会肩膀,钟会显是十分不习惯这小流氓的作风,几次提议召集兵马,却俱是被阿斗无情地拒绝了。
“要相信自己,懂么!”阿斗随口胡扯,又道:“想当年我和师父长坂坡七进七出……”
这话听起来煞是诡异,然而又完全没错,阿斗自然和赵子龙七进七出了,只是穿着尿布颠来颠去,啥都没做而已。
钟会哭笑不得,只暗自祷祝千万别遇上敌方大将,否则自己死了小事,这太子爷要是挂了,麻烦就实在大发了。
午门外一条偏僻小道上躺满了魏军尸体,显是撤退不及后经了一场大屠杀,阿斗从宫殿拐角后探头张望。
十余名魏军士兵仓皇从午门另一头撤入,要借这偏僻小道脱逃。
钟会把阿斗拦在身后,道:“主公切勿露面,士季去杀就是。”
阿斗笑道:“你一个人能打二十个人?”
钟会神色凝重,点了点头,道:“这些俱是洛阳中军,擅骑射,不擅白刃战,主公稍安便是。”
阿斗不由得收起小觑之心,暗叹这少年将军果然也有点本事,眼望钟会脱了头盔,随手抛到一旁,正要行诱敌之计。
瞬间阿斗见到断了一手,领着亲卫落魄走来的大黄脸典韦!
“等等!士季!”阿斗忙把钟会拖回墙后。
钟会亦看到了典韦,不由得心中打了个突,抓住敌方大将可是大功一件!阿斗小声吩咐几句,钟会脸色顿变,摇头不允,阿斗却置之不理,冲了出去。
阿斗惊慌大喊道:“典将军……救我!”
钟会无奈只得提着长剑,追了出来,吼道:“哪里跑……!”
阿斗在地上绊了一跤,风情万种地倒了下去。
典韦怒道:“来者何人!”
“钟士季!你这个叛国投敌的畜生……!”典韦一见是钟会,登时怒火攻心,哇呀呀大叫,劈手夺过亲卫长剑,便冲向钟会。
典韦大步奔过,目中只有钟会,全然不顾地上趴着的阿斗。
阿斗优雅无比地从怀中掏出计都罗喉瞬狱箭,一按机关,毒箭射中典韦大腿。
典韦朝前扑倒,瞬间被秒杀。
阿斗懒洋洋地起身,端着那箭匣,众士兵目瞪口呆,少顷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何事,纷纷发得一声喊,不顾性命冲上前来,要抢典韦回去。
“喂喂喂!不带这样的啊!”阿斗只认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以为射杀典韦后众败兵会作鸟兽散,完全未料到典韦亲卫竟是如此不怕死,手忙脚乱地连按机括,毒箭乱飙,又放倒几个,已被敌军堪堪欺到面前。
倏然手臂上一紧,被追上前来的钟会护在身后,钟会怒吼道:“休得放肆!”旋挥起长剑,举手便杀了数人。
“……敌将休走!”
正混战间,孙亮已带着骑兵赶至,连弩瞬发,再射翻了数名魏军,众魏军士兵这才发得一声喊,见典韦死得透了,纷纷作鸟兽散。
孙亮朝阿斗怒道:“你这肮脏家伙,不跟着军师,又到处乱跑做甚!钟将军,这究竟是何事!”
阿斗楞了半晌,孙亮已翻身下马,气冲冲上前,提拳便要照着阿斗的脸打去,阿斗张大了嘴,怒道:“孙子明!你找死了!”
孙亮那拳挥到一半,硬生生收势回手,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在地上,阿斗已狠狠一巴掌拍在孙亮脑袋上。
孙亮吃痛捂头,连声告罪,径蹲到一旁去了。
阿斗转念便想明白,道:“紫珏也来了?!”
阿斗像只情绪饱满的火鸡,把孙亮抓起身,道:“他在何处?!小爷还要找他算帐!”
孙亮直至现在还不敢相信,半晌后道:“二舅你怎会在洛阳?!”
阿斗眼珠转了转,诚恳道:“我……这事说来话长,妹夫,你拿把剑,跟着二舅走,加上士季,咱仨去逛逛,我教你们怎么阴人。”
洛阳皇宫,东门。
许褚护着曹丕退到门前,瞪着眼道:“丞相请带皇上先走,老许拼着性命不要,也得阻住追兵去路!”
旋一挥手,曹丕亲兵四散,掩出皇宫外去查探敌情。
曹丕此刻仍犹豫不决,道:“丞相?朕观之敌军似未曾破城……”
司马懿色变道:“万万不可!皇上千金之体,此时怎可行险!须得……”
“司马仲达,别来无恙?”
诸葛亮人未至,声先至,登时把司马懿吓得魂飞魄散。
司马懿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战战兢兢转身,冷笑道:“孔明可要亲身背负弑君之罪?”
诸葛亮此次追击,并非打着诛杀司马懿曹丕的主意,而是要留下一人,唯有先行击毙虎痴许褚,马超于城外拦截司马懿时方有胜算。
然而司马懿早已料到诸葛亮会率军来追,登时冷喝道:“把刘协带过来!”
汉献帝年近五旬,被数名亲兵架到司马懿身前。诸葛亮动容道:“司马仲达,手刃汉家天子,乃是大逆不道之事!”
孙亮,钟会与刘禅三人偷偷摸摸地躲在宫墙后,眼望皇城门口僵局。
紫珏策马绕过宫墙,头顶太子金冠,身披九五龙袍,带着另一队侍卫赶至门外,与诸葛亮形成遥遥呼应之势。
“二舅不可冲动!”孙亮苦苦哀求,与钟会一人抱着刘禅一只大腿,死命阻止不让他冲出去找紫珏的麻烦。
阿斗一见全身华贵龙服的紫珏,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先生要做甚!”
钟会与孙亮手忙脚乱地把阿斗按到墙边,三人一同望向那相持不下之局,钟会低声道:“诸葛丞相想籍机诛献帝,行借刀杀人之计。”
阿斗吸了口冷气,明白了诸葛亮深意。
果然钟会话音未落,那假刘禅便朗声道:“今汉室入主洛阳,解天下万民于倒悬,吾皇以一己之身,同赴水火,苍生百姓,同感恩德。”
汉献帝愣住了。
假刘禅唇动了动,司马懿已知自己再次中了诸葛亮所设计,不住仓皇后退,嘶声道:“孔明,你胆敢弑杀前朝汉家天子!你与叛臣贼子何异!”
诸葛亮冷冷道:“吾主亦是汉家血脉,将士们听令!”
众骑兵轰然应允。
假刘禅诤然拔出腰间长剑,司马懿再无所凭恃。吼道:“皇上快走!”旋翻身上马,许褚惊雷般的一声怒喝,道:“今日与你们同死!”
献帝不敢相信般道:“珏儿?”
假刘禅微微一震,那声“杀”竟是喊不出口。
司马懿护着曹丕仓皇逃去,紫珏一双眼牢牢盯着献帝,颤了许久,局面诡异地定在了此处。
饶是诸葛亮亦漏算了此事,孔明完全想不到紫珏一小倌,竟与东汉皇室有所牵连,然而心念电转,瞬间便想通其中关窍,正要厉声下令擒杀献帝之时,横里一声大叫。
“给老子滚下来!”
紫珏听到这声,吓得撒了手中长剑,说时迟那时快,阿斗已不知从何处飙出,一拳打在紫珏腰间,把他推得摔下马去,两人滚成一团。
那场面混乱无比,诸葛亮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刘禅怎会突然到了此处,钟会与孙亮已仓皇追上大喊:“休得伤了主公!”
许褚一见有机可趁,操起手中铜锤,眼瞪如铜铃,奋声大喊,冲上前来!
局势乱成一团,献帝扑上场中,叫道:“许将军!莫伤了我孩儿……!”
蜀军轰然冲向魏皇亲侍,场内血溅五步!孙亮按着献帝,钟会提剑箭步上去刺许褚,被许褚撞得横飞出去。
许褚个头如小山一般,满身横肉,舞起铜锤时所向披靡,拦阻士兵俱被旋风般的一阵击得骨骼尽碎!
诸葛亮本想一声下令,万箭齐发取了许褚与献帝性命,却不防横里窜出真刘禅,这下骇得脸色煞白,忙伸手入怀去掏道家符纸。
电光火石的瞬间,许褚已连诛数兵,欺到阿斗与紫珏身前,紫珏被死死按在地上,忽觉衣领一松,立马蹬开刘禅,连滚带爬地逃跑了开去。
许褚尚且哇哇大叫,叫声忽地哑了,砰然扑倒下去,两只铜锤飞得老远。
又秒杀一个。阿斗尚且得意洋洋地笑道:“恶哈哈……”那笑忽然吓得变了调,惊声道:“喂喂……!”
“砰”一声,许褚把阿斗叽地压在身下。
局势再变,众人措手不及,只见许褚身下挣出一条腿,狠命乱蹬道:“快……救驾!小爷要被他压扁了!!”
诸葛亮两眼翻白,险些虚脱过去,被刘禅吓掉了半条命,哭丧着脸道:“小祖宗,你何时来了洛阳?!”
阿斗伸着舌头,握着计都罗喉瞬狱匣,气喘吁吁地爬了出来,道:“差点被压死……”
乱局已定,大魏皇城禁卫见主帅已死,各个宁死不屈,皇城东门处四处俱是死尸,司马懿与曹丕早已逃得远了。
阿斗站了一会,看看曹丕逃跑的方向,又与诸葛亮对视一眼,笑道:“不……不追?”
诸葛亮满头大汗,举起羽扇摇了摇,道:“穷寇……莫追。”
阿斗点了点头,挽起袖子,朝哆嗦着不住后退的紫珏走去,劈手把他金冠夺来,又狠拍了他脑袋一巴掌,转头道:“皇表,皇堂伯父,没吓着吧。”
献帝瞪着长相略似的刘禅与紫珏,颤声道:“你是……刘玄德之子?”
阿斗把金冠扣在自己头上,笑嘻嘻道:“带皇伯下去歇着。”
扮猪吃老虎,就这么给连着阴死了三个,阿斗脑袋上歪斜扣着天子金帽,心满意足地领着孙亮与钟会两个小跟班,在宫里随处乱逛。
孙亮哭笑不得道:“二舅好本事……”
阿斗忙谦虚道:“哪里哪里。”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不远不近,跟在三人身后的紫珏,道:“那小子是我堂表兄弟?是献帝的儿子?”
孙亮道:“我也是听父亲……叔父之言,祖父曾说过,献帝有一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后被司马氏寻去。”
钟会插口道:“洛阳城内亦有此传闻。”
阿斗点了点头,知道孙亮的祖父便是孙坚,当年那群人辈分极高,料想此事要问司马昭或吕布才知道。想到司马昭,阿斗忽道:“子上又跟他爹跑了?可怜的,那小子又见不到子上了。”
孙亮却答道:“方才我领军破皇城正门时,伯约追着司马昭进了金殿,此刻不知如何了。”
阿斗吓了一跳,道:“我们去金殿看看。”
徐晃,典韦,许褚身死,曹丕司马懿逃出洛阳,城内守军再无抵抗意志,纷纷束手就擒。
宫内执事,宫女四散,偌大一个皇宫空空荡荡。
朝阳红辉透过正殿玉窗投入,照得遍地金光,殿前死了一地魏军与汉军。
宫外局势不知如何,然而宫内,却成了两个人的战场,姜维一身多处带伤,半个时辰前,他悍然领军以少击多,几次冲击九龙正殿,却俱是被司马昭阻止起的防线拦住。
四百汉军对战一千二百名司马家亲卫,遍地都是死伤士兵,殿内地上浸了满满一层鲜血,司马昭身上青袍血迹斑斑,可见其战惨烈。
司马昭双手脱力,此刻全凭一股意志支撑着不倒,伤兵已从后殿撤向御花园,殿上空余他与姜维。
姜维全身铠甲在死斗中撞得扭曲,变形,此刻他把护腕,护肩尽数抛到一旁,左手指捏剑诀,右手提剑,剑尖指地,亦是不停震颤。
姜维沉声道:“休要再负隅顽抗!”
司马昭瞬间松开弓弦,一箭飞至!
姜维妙到巅峰地举剑划圈,格挡住那箭,继而朝侧一甩,司马昭再次抽箭上弦!
姜维进了一步。
他在防守中不断接近司马昭,只要能欺到他身前,姜维便胜了。
然而若有一箭接不住,便是横尸金殿的下场,此刻他已再无部属可围攻。
“纵是唯子上一人,亦不会降。”司马昭峻声道:“你杀我师父,此仇不共戴天,姜伯约,今日不死不休。”
姜维沉吟片刻,望着地面,缓缓道:“你已成了弃卒。”
“那又如何?!”司马昭悍然再射,姜维抬手削箭,再次格开!
司马昭伸手抽箭,上弦,二人所隔之距不过三十步。
司马昭冷冷道:“少顷汉军入主洛阳,子上便会死在金殿,然而在那之前,必先取你性命,姜伯约!”
诤然拔剑之声,一左一右,孙亮钟会各自抽剑从柱后转出。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阿斗懒洋洋地走了出来,笑道:“愚弟,你想当皇帝?”
司马昭听到这命中克星的声音,登时一个激灵朝后退去,被金案绊了一跤,摔在龙椅上,忙弃了长弓,抽出腰畔利剑,忙不迭地爬起,目中满是惶恐之色。
姜维啼笑皆非道:“你怎么来了?”
阿斗笑吟吟道:“想你们了,来看看。”
姜维点头道:“到柱子后面去,这小子厉害。”继而凝神眼望司马昭,又道:“子明掠阵,士季夺他兵器,以二对一罢了。”
司马昭拿剑那手竟是连番剧颤,好半晌才平息下来,眼望刘禅,不知该说何话是好,少顷他的目光从阿斗脸上移到又走进殿内的一人。
紫珏也来了。
姜维在前,钟会,孙亮二人在侧,又有刘禅督战,大势已去。
司马昭叹了口气。
阿斗一出现,剑拔弩张的气氛登时消散,阿斗尚不知紫珏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只笑问道:“跟我长得挺像的那小子,你从哪儿找的?”
司马昭并不放下手中剑,只答道:“多说无益,杀了我罢。”
“你胆子大狠了!”阿斗一声怒喝如晴天霹雳,吓得司马昭又一阵哆嗦,道:“从楼里寻来的!”
“你平时都怎么对他的!?”阿斗怒道:“把他绑在树上打?”
司马昭讪讪道:“没有。”
阿斗又道:“让他把你绑在树上打?”
司马昭一副要哭又哭不出来的表情,道:“没有……我对他很好。”
阿斗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那还差不多。”
姜维再忍不住了,被这么一插科打诨,再有战意也飞到九霄云外,忍俊不禁道:“降了罢,战场刀兵,死生有命,原怪不得……”
司马昭红着双眼,怒道:“宁死不降!休想折辱于我!”
那声爆喝竟是令殿中数名少年心头一凛,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阿斗冷笑道:“不降?”
“不降你要做甚?这战算你赢,让你当皇帝?金椅给你坐,给你司马家坐,你敢坐?你坐得上去?!”
司马昭不防刘禅会说出此话来,司马士族一直有篡位之心,数年前成都做客时,这刘家流氓世子仿佛便已心下了然,此刻旧事重提,更实实在在地击中了他的软肋。
“让你赢就是,这天下江山拱手送你,你有资格当个好皇帝?凭你老子那点本事,见了我诸葛先生就是屁滚尿流的份,洛阳士族不过拿你当个棋子,换那九品中正制的官位,你还把自己一家真当成人物了?”
刘禅咄咄逼人,一路走上前去,再无半分司马昭印象中的那名惫懒痞子模样,一拂袖道:“抢这龙椅的不是你司马家,而是士族!懂么?曹操,曹丕,献帝,哪个不是臣子手里的傀儡?!说废便废,你若不听话,能坐多久?!”
司马昭战战兢兢,仿佛挨了当头一棒,刘禅已大步走到金案前,道:“你给我安分点啊,告儿你……”
眼见阿斗已堪堪走到金案前,背后远处紫珏却是尖叫一声:“不许伤他性命!”
司马昭不知就里,紫珏却是看得清清楚楚,方才暗杀许褚时,阿斗手中只是金光一闪,毒箭便即飙出,取了对方性命。
紫珏只恐怕阿斗又要玩阴招,顾不得再藏,从怀中掏出一物,至性命于无睹,呼天抢地的奔向龙椅前司马昭。
阿斗莫名其妙地转头,与司马昭一同望向紫珏。
慢动作,镜头特写:
紫珏泪流满面,尖叫道:“我有前朝先帝免死金牌……不许伤了……子上……”
龙袍衣袂飘扬,金带随风而拂,朝阳晨光照于紫珏美靥,照得他吹弹可破的肌肤上,两道泪痕闪闪发亮。
紫珏高举一物,那物贵气冲天,金光万道,登时晃花了殿内众穷凶极恶之徒的双眼!
献帝的免死金牌!!
见此牌,如见汉家列代先祖英灵!霎时间仙音袅袅,天降祥瑞,云雾大作!
缓缓奔跑过金殿的小人儿……
他,摇曳生姿!
他,楚腰一握!
他,娇羞无限!
阿斗瞪眼看着免死金牌,嘴角微微抽搐,显是第一次见到这破坏规则的玩意儿。
姜维瞪眼看着紫珏,想了一会,伸脚勾过柱旁的花盆架,朝殿中央一送。
紫珏正沉浸在莫大的哀恸中,不觉脚下飞来一物,被那花盆架一绊,娇躯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金牌脱手,落于地上,人如断线风筝般平地飞起,扑向金案后的司马昭。
司马昭微张着嘴,伸手去抱,阿斗咳了一声。
司马昭一个哆嗦,忙缩回手来,他与紫珏打了个照面,深深吸了口气。
那一刻,紫珏脸上的表情,分明悲伤得令人心碎!
紫珏掠过金案,飞向后殿屏风,“咚”的一声撞在柱上,晕了过去。
“神经病。”阿斗掉了一地鸡皮疙瘩,转头朝司马昭道:“刚说到哪了,继续。”
“……”
司马昭哭笑不得,端起长剑,指向阿斗,叹了口气。
下一刻,万军涌入殿前广场,同声爆喝!
日轮初升,霞辉流转,诸葛亮,赵云二人匆匆步入金殿,身手亲兵架起弩弓,指向金椅前的司马昭。
诸葛亮一到,阿斗知道洛阳已定,沉声道:“弩箭都收了。”
数万道目光落于龙椅前的司马昭与刘禅二人身上。
薄薄的一层纱帘于龙椅旁翻飞。
纱帘下趴着昏死过去,一动不动的紫珏。
阿斗凝视司马昭双眼,认真道:“司马子上,助我治理江山,开拓承平盛世如何?”
他伸出手去,按在司马昭的长剑上。
那轻轻一按,似有万钧之力,司马昭终于放下了剑,松手,长剑当啷一声抛在地上。
阿斗笑着搂过他的肩膀,二人轻轻拥抱。
“吾皇万岁!”
山呼海喝,洛阳城中万民敬仰,最后的战役终于在司马昭投降的金殿上,落下了帷幕。
被这呼声一惊,曹植此时才醒了酒,喃喃不知念着什么,两脚发虚地起床,沿着宫内长廊,走到金殿,昏昏沉沉道:“子桓……”
众将刚散不久,诸葛亮与赵云各前去行交接事宜,兵士打扫金殿,曹植茫然无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伸长了脖子张望。
金殿中央,数名少年将军簇着阿斗,曹植满头问号,突着两只略带醉意的眼,疑惑无比道:“翠花?你咋跑这来了?我哥去哪了?”
第67章 洛阳离别
洛阳皇宫,内殿。
孔明捶了捶自己酸痛的肩膀,朝身旁裨将道:“报。”继而提笔蘸墨,铺开一张纸。
月英蹲在墙角,扇着一个小药炉,炉上熬着莲子茶,笑道:“不用报了,头功八成是猴儿的。”
孔明斥道:“休得多言,擅自前来洛阳一事,我还未与你清算!”
月英吓了一跳,险些把药钵翻倒,嗔道:“这不给你赔罪来了么。”
孔明峻声道:“你把主公带来的?月英,你怎可行此凶险之事?”
黄月英不干了,把羽扇一扔,怒道:“说了不是我,你还问?纵是我又如何,老夫老妻的,你要把丞相夫人绑去打军棍不成?”
月英一耍赖,孔明不敢再与她多辩,红着脸道:“左慈死于哪位将军之手?”
月英懒懒道:“主公杀的。”
孔明看了裨将一眼,裨将忙答道:“是主公所诛。”
孔明点了点头,道:“确是头功。”
“典韦是哪位将军杀的?”
“主公。”
“许褚……”
“主公。”
“甄宓?”
“主公……”
“……”
孔明把笔一摔,一口气上不来,难以置信道:“全是主公下的手?”
那裨将诺诺道:“是……主公英勇。”
黄月英盈盈捧了莲子茶,放到案旁,笑道:“不然怎说你与子龙授徒有方呢。”
孔明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忽想起一事,问道:“温侯呢?”
裨将道:“荆将军方才醒转,已率兵前去追杀曹丕。”
孔明点了点头,月英端着茶喂他喝了一口,把孔明烫得半死,孔明喷了茶,月英已一路笑着躲了。
阿斗尚不知自己揽走了最大的那份功劳,奔波釜战一夜后,疲惫无比,朝曹植翻了翻白眼,竖了个中指,便懒洋洋地走到金殿后门外,背倚墙壁坐下,眼望初升的那轮火似的朝阳。
片刻后,姜维与钟会,孙亮忙完手头之事,亦来到阿斗身旁,并排坐了。
太和殿前,从左到右,依次是钟会,姜维,刘禅,孙亮四名少年,少顷司马昭也来了。
阿斗问道:“士季你家没事罢。”
钟会略一沉吟,便答道:“爹还被关在府里呢,家里老小平安。”
阿斗点了点头,姜维插嘴道:“钟老先生性子耿直,来日上殿要冲撞了你,可别把人拖去斩了。”
数少年一齐大笑,阿斗道:“那是自然,斩谁不敢斩他呢。”
阿斗掏出拣来的那枚免死金牌,递给姜维,笑道:“给你了啊,可以用三次。”
姜维莞尔道:“三次?!”
姜维只觉多了,阿斗却以为他嫌少,道:“先用完三次,我再给你加次数。”
众少年又是一阵笑,孙亮佯怒道:“二舅,怎不给妹夫也打个?”
阿斗怒道:“你媳妇儿是我妹子,要啥免死金牌?!我要斩你,耳朵指不定被她给拧下来了。”
姜维只笑得打跌,道:“要不这么着,我这三次,分子明和士季各一次。”
阿斗道:“那敢情好,咱自己人,给老子省点钱。这一面破玩意儿也值几百两银子呢。”
众人哄笑,唯司马昭受了冷落,面有不豫。
阿斗见司马昭心情沮丧,知他想到家人,便岔开话题,打趣道:“那口井,就是袁术找到玉玺的地方?”
官渡之战前,曾传言袁术于太和殿前井中见一黑龙升天而去,后打干井水,于井底发现一枚传国玉玺,玉玺经历几番转手,从袁术到袁绍手中,再到陶谦,复又交给刘备,可谓渊源深远,此时成为刘禅入主长安时的皇位象征,可谓天道冥冥,早有定数。
司马昭略一沉吟,便笑道:“听说当年不仅袁家兄弟,曹,刘,陶,吕,董,甚至西凉马腾,江东孙坚,辽东公孙瓒,交趾士燮,荆州刘表,益州刘璋,云南孟获,远洋卑弥呼,凡是有点兵马的,都在争夺那枚传国玉玺,就偏偏没人想到给献帝。”
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此刻在自己手中归于一统,阿斗只觉心怀大畅,然而想到从今以后,就要被关在皇宫里,当个皇帝,仍是心下忐忑。
所幸江东未定,该还有一段时日才是。
阿斗又道:“那小子该对宫里熟得很。”旋即努嘴。
众少年望向花园中的紫珏。
紫珏以袍袖认真擦了井栏,又寻到一颗大树下,呆呆抚着几根系在树枝上的铁链出神。
司马昭解释道:“白门楼一事后,貂蝉带着部属入住洛阳,进了皇宫,与甄宓形影不离,她麾下便有一名侍卫,常在此处睡午觉。”
阿斗好奇道:“侍卫?”
司马昭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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