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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罐子破摔_非天夜翔-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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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后,阿斗艰难地喘了几口气,把手伸出被褥,却被沉戟按住。
    沉戟端过茶杯,搂着他,喂他喝了点,阿斗方缓过劲来,道:“差点死了。”
    他望向沉戟,沉戟眼中颇有丝疚意,道:“对不起。”
    阿斗莞尔道:“什么?”
    阿斗笑着摸了摸他健壮的胸膛。沉戟亦笑了起来,似乎得了什么奖赏,答道:“你睡罢。”说着为阿斗拉好被子,正要下床去。
    更鼓于遥远处传来,已是五更天,阿斗只觉浑身散架般的疲惫,拉着沉戟道:“抱一会罢,冷得很,别……嫖完就跑……”
    沉戟笑了笑,喂他把冷茶喝了。
    阿斗拉过沉戟的手,枕在脖下,闭上双眼,把脚架在他的腰上,过了一会,沉戟的长脚轻轻摩挲着他,并环过手臂,紧紧把阿斗抱在怀里。
    哑巴的肩膀真硬……枕起来生痛……做的时候野蛮的紧……跟狗跟马似的,插得人难受,不过……好像也挺不错的……
    阿斗迷迷糊糊心想,又感觉他温热的唇来回亲吻自己眉间。
    过一会,沉戟便亲一下,时而亲他的眉毛,时而亲他的侧脸,鼻子,唇。
    像是口渴的人,时刻惦记着喝水,怎么喝也喝不够。
    沉戟像是一宿无眠,吻了整晚,阿斗却睡着了。
    鸡叫,破晓,日升,他沉湎于这无边无际的梦境中,仿佛漂在一片极广阔的海面上,载浮载沉。
    直至屏风被摧得粉碎飞散,震耳欲聋的一声爆响把他惊醒。
    瞬间,帐旁悬挂的长剑出鞘,全身赤裸的沉戟单膝跪于榻上,抬头。
    如一副充满了张力的弓,锐利双目锁定赵云,拔剑,横于面前。
    阿斗头疼欲裂,挣扎着坐起。
    赵云一身铠甲未卸,双目通红,不知是因为昨夜一宿未睡,还是因为此刻的愤怒。
    许久后,赵云道:“你手中所持,是我的剑。”
    青虹剑剑尖竟是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阿斗伸手覆上沉戟手腕,取过青虹剑,归剑回鞘。
    阿斗不敢与赵云对视,低头看着满地屏风碎片,道:“师父,什么事这么早。”
    “国事。”赵云话中,沉痛之意尽显无余。继而转身出房。
    房外传来一声巨响,令阿斗不由自主地一震,显是赵云不知又毁了何物。
    诸葛亮,庞统,法正,李严,黄忠,马超……蜀中大将、谋臣俱在,竟是上朝的阵容。
    庞统惊道:“主公身体不适?”
    阿斗答道:“昨夜睡得晚了,一会就好。”
    坐上金案后那刻,阿斗尚且眼前发黑,头晕目眩。手肘搁在案上,虎口支着额头,缓缓道:“说罢,什么事这么早。”
    他的眼角余光瞥见赵云左臂,手背不停朝下滴着血,显是方才被屏风划伤了。
    紧接着,一盆透骨冰凉的冷水令他彻底清醒过来。
    “汉中反叛,张鲁之子张卫投曹。”
    “司马懿领军,邓艾,钟会兵发祁山,直逼汉中。巴中城兴兵呼应。”
    诸葛亮沉重之声回荡于厅内,竟是不容刘禅片刻喘息。
    “张翼德将军战死!城内驻军全军覆没!”
    “孙亮借城外哀兵士气反击,终未能重夺巴中城,仓皇撤出,定军山下遭到围困,生死未卜!”
    “残兵一万,粮草告罄……请、主、公、示、下。”
    茶被放在案前,阿斗伸手去取,端到面前,那手不住颤抖,杯盏叮当乱响,道;“传刘升来,你们……封锁消息,不要告诉星彩与关凤……”
    元宵翌日清晨,成都尚未从节庆中醒来,奔马便穿过长街,唤醒了沉睡军营。
    如心指臂,如臂指手,庞大的国家机器在这一瞬间动了起来。诸葛亮治军有条不紊,其功力在此刻尽显。仅一个上午时间,粮草到位,兵士编制名单递交。
    当天下午,粮草先行,三军整装,搭起誓师高台。
    骠骑将军赵云领兵、校尉廖化,主簿姜维,军中祭酒杨仪。
    刘禅挂帅,散骑常侍荆沉戟随军出征,兵发定军山。
    军师:黄月英。
    院外侍卫见阿斗来,正要通报,阿斗却伸手阻住,小声道:“不妨。”
    他推开门,迈进小院中,坐着低声安慰星彩的刘升马上站了起来。
    “弟、你走了?”
    阿斗看了星彩片刻,后者已哭得双眼红肿,又看了刘升片刻,点了点头。心想纸里包不住火,她终究得知道。
    然而今天自己前来,却不是看她的。
    关凤坐在榻前,脸色苍白,见阿斗进来,叫了声:“哥。”
    阿斗道:“身子得保重些。”
    关凤点头,过了一会,扑在阿斗身前,大哭起来。
    “好了……哥会带他回来的。”阿斗道:“别哭了,仔细身子。”
    “你看好星彩,三叔死了,千万别让她寻短见……朝中也照顾着些,虽说有孔明先生镇着,难保不出意外,你说话多少有点份量,刘升大哥我倒不指望了……”
    “别哭了,妹夫不会死的,哥答应你定会救他回来。来日好事还长着呢……等破了东吴,让你俩去管?”
    孙亮眼望定军山满坡荒草,以及山下黑压压的曹军,叹了口气。
    孙亮道:“春寒雾多,只求老天下场雨。否则司马懿烧起山来便麻烦了。”
    于禁答道:“孙将军,在此兵疲将怠,粮草不足,唯今之计,小将保着将军,冲杀出去方是生路。”
    孙亮道:“不妥,城破当天,已派出信差朝益州去,汉中这么大变故,主公定不会置之不理。”
    邓茂粗声粗气道:“刘玄德归天,益州乱成一团,谁还顾得我等性命?!”
    孙亮几想发火斥责,然而终究忍住,道:“邓将军言之有理,容子明再想一夜,明日若曹军有放火烧山之意,再冲锋突围不迟。”
    从荆州到益州,关羽派于禁、周仓随行,周仓乃是关羽近侍,于禁则是降将。孙亮离开成都,到汉中上任那时终究不放心于禁,便把他带在身边,留周仓看守关凤。
    孙亮看于禁本是曹操大将,如今在蜀营坐了个冷板凳,与从江东被掳到荆州的自己无异,不由得同病相怜,有心培植他作为自己部属。
    待得抵达汉中,巴中城内局势刚定,张飞又把降将邓茂派给自己,本一个于禁在身旁就是变数,如今又添了一名不听指挥的邓茂。
    孙亮加入蜀汉政权未久,一个外人领着两个随时有可能叛向曹营的将领,敌人却是钟会、司马懿。
    内有不安定因素,外有大敌围山,孙亮此时心情便如万丈深渊上,凌空走钢丝,说不清楚,什么时候便会摔得粉身碎骨。
    这一万残兵,皆非自己部属,随时有可能兵变,邓茂的看法接近盲目,并抱着冲不出去便投降的态度,曹军定会受降。
    然而孙亮怎么能降?关凤还在益州等着自己,若降了,从此成为蜀汉罪人,洛阳成都,天各一方。
    只能拖,等那痞子大舅,不,二舅来援,拖到无法再拖,死。
    孙亮躺在帐内榻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刘禅虽是吊儿郎当,没点正经,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强横之气,谁欠了他,便要加倍讨回来,料想早已把他,汉中,看作自己的物事,外加有赵子龙在,救是一定会来救的。
    若在来救前身死,说不得痞子要发狠报仇。拖上曹军几万人一起陪葬,也算不冤,只可惜还没见到自己的儿子……想到此处,孙亮嘴角浮出苦涩且温柔的微笑,侧过身去。
    帐外忽有嘈杂人声传来,孙亮登时背脊发凉。
    “兵变了!”
    “孙将军……”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孙亮发抖的手取过长剑,吼道:“反了!各自回位!乱什么!”
    孙亮提剑冲出营帐,帐外已乱成一团,转头喊道:“于禁何在!邓茂何在!”
    倏然营帐西侧火把尽灭,一片漆黑,马嘶声撕心裂肺地传来,又有人喊道:“弟兄们,随老子杀出去……!”
    一听便听出是邓茂声音,孙亮吸了口气,道:“快牵马!”
    局势混乱无比,营门大开,邓茂带着数千人杀下山,还有谁管得到他?更有人高喊抓住孙亮,抓住于禁等话,孙亮倒抽了一口冷气,转身寻马。猛然横里伸来一只手,衣领一紧,被于禁提到马上。
    “拦住他们!”孙亮喊道。
    “拦不住!”于禁一脸血,腥气刺鼻,吼道:“孙将军在此!”
    孙亮忙高举长剑喊道:“荆益两州旧部以我手中剑为号令!集军!!”
    营地栅栏被马匹踏翻,山下曹军已发现邓茂突围,经过短暂的措手不及后,迅速组织起了防线,于禁寻了匹马,集合所剩无几的亲兵,与孙亮驻马高处朝下望去,道:“孙将军,我们得撤进深山。”
    孙亮道:“不,邓茂一死,司马懿、夏侯渊定会率军追捕,山中行军缓慢,无异于自寻死路。”
    山顶岩石上观望的哨兵忽然竭力大喊,“援军来了!”
    孙亮心头一凛,匆匆登上高处,见定军山外,平原远处正有无数火把蜿蜒而来,当即松了口气。
    不早不迟,刘禅率领的两万益州军前锋部队终于赶到。
    山脚下,刘禅暴躁的喝骂随风传得老远,孙亮不禁笑了起来。
    于禁道:“是子龙将军,我们有救了!”
    蜀军一到,二话不说加入了战团,军队排山倒海掩来,以定军山为目标呐喊冲杀,暗夜里火光映得天空如昼。
    孙亮一眼便认出了率领蜀军右翼的将旗,上书“赵”字,领军之将身穿银铠,带领数千人撞上了曹军防线!
    司马懿布下的战阵瞬间被撕开一条裂口!孙亮看得背脊发麻,那阵中密密麻麻挤了上万人!赵子龙所过之境,竟如砍瓜切菜般不受阻拦!
    短短片刻,银铠将军已冲到山脚,孙亮发得一声喊,赵云却是毫不理会,又转头回身冲去,刚组织好的战阵登时再被冲乱!
    于禁道:“西侧那人是谁?”
    话音甫落,只见又一支军队,上挑大旗,旗面书一“吕”字,加入了战团,来将一马当先,身披金鳞战甲,冲杀所至,竟是无人敢挡,士卒丢盔弃甲,仓皇逃窜!
    孙亮看得热血沸腾,喊道:“咬着前队之尾,杀下去!”
    乱军之中,邓茂已不知去了何处,益州军只避开孙亮大旗,却是对曹军毫不留情进行冲杀。
    司马懿、夏侯渊无数次收拢防线,却被纵横冲锋的赵云与吕布无数次击溃!
    最终兵败如山倒,曹军在这突如其来的偷袭下丧失了斗志,抛下盔甲,朝巴中城方向逃去。
    “二舅!”
    “你他妈的弱智……!”阿斗臭骂道:“老子都来救你了,半夜三更冲什么!找死吗!”
    孙亮指指被赵云领军围住的一小撮部队,喊道:“自己人!”
    阿斗方示意赵云释放邓茂率领的兵士,孙亮满脸尘灰,笑着策马奔来。
    横里发出一声轻响,他辨出那声音是……箭离弦!
    阿斗瞳孔倏然收缩,看着一根闪烁着寒光的钢箭飞过将士头顶。
    赵云与吕布同时转身,脱手掷出兵器。
    银龙枪,方天画戟旋转,飞向远处射来的利箭。
    两把神兵折射着夜晚的火炬光芒,在同一点上碰撞。
    枪尖勾住戟锋,发出清脆的“叮”一声。
    钢箭从枪与戟的缝隙中穿了过去,再无阻拦,斜斜射中孙亮心肺。
    箭尖横里穿透右胸,于他左肋下透出半寸,孙亮露出愕然表情,旋即一头栽了下马。
    远处,夏侯渊收弓回背,驱马疾驰,追上大部队。
    ……卷三飞龙在天终……
    
    卷四:亢龙有悔

    第43章 江畔何人初见月
    
    “腕骨尽碎,左手不能留。”
    “主母。”
    “夫人?”
    “我看看。”
    “照这方儿煎药,缺的药材,库房里领去;置盏灯,这处摆着。小女子未曾请教将军大名。”
    “敝姓赵,名云,字子龙,不敢劳烦夫人。”
    “把药汤服了,稍解疼痛,待会我为将军接骨。这是师叔给的方子,唤麻沸散,前儿听府里人说,赵将军从辽东来?”
    “是,子龙从辽东一路到此,投奔刘皇叔。”
    “公孙瓒的地盘上,冬天自然是很冷的,从未见过那满天满地的雪,赵将军给说说?”
    “冬天……漫山遍野的白,白得晃眼……方圆数百里地,便只剩些光秃秃的,顶着雪的树,鸟儿找不着吃的……夫人尽可使力按,不必如此小心。”
    “本怕赵将军呼痛来着。看来与关将军一般,也是硬汉。鸟儿找不着吃的,又如何了?”
    “雪一下,大家都在营门里缩着发抖。”
    “堆个雪人?打打雪仗?”
    “哪有那闲心思,俱望着冬天快点过,每年只种一季麦,雪下起来没完没了,人饿着肚子,指望那点余粮……夫人为何发笑?”
    “桃花何时开?”
    “没有桃花。”
    “荆南荆北,春到时都是桃花,明年开春雪化,赵将军必会喜欢……接好了,赵将军?”
    “夫人手巧。”
    “那是自然的,常给府里母猪接肋骨来着……赵将军,为何表情如此古怪?”
    “没、没什么。”
    “过了一年,还有一年,将军在此处安家,定能年年看这桃花。”
    “承夫人贵言。”
    “子龙今日技压三军,一箭正中百步外红心,神乎其技,堪比飞将军李广,看来手好得差不多了。”
    “有劳夫人挂心,子龙左臂已恢复如常,黄老将军射术如神,子龙班门弄斧,不敢担此盛赞。”
    “赵将军眉目间似有忧色,可是有心事?”
    “不瞒夫人,子龙自来荆州后,皇叔政事繁忙,荆州牧景升公着实……”
    “着实瞧不起咱们外来户,赵将军在这领了个闲职,坐了个冷板凳,未能一展胸中抱负,心里烦躁?”
    “正是。”
    “将军锋芒毕露,恐比关二哥还略胜一筹,然而依我言,今日百步穿杨神技,却是献得不是时候。”
    “子龙无知,还请夫人明言。”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刚者易折,坚者易摧。子龙可觉今日校场神技后,众将目光异样?”
    “谢夫人赐教,子龙明白了。”
    “对了,赵将军空了教我几式瞄靶子的功夫成不?省得我总被欺负。”
    “……夫人说笑了,夫人身为主母,何来被欺负一说?”
    “罢了,这一时半会,师父要教徒弟也练不来,过几天下了雪,你来帮我报仇就是。”
    “帮忙?”
    “……”
    “月英!今儿你完了!”
    “我道你要请黄老爷子压阵来着,这小子谁?去去,再搬十个来也不是我对手。”
    “嘿嘿,赵子龙,我给你揉雪球,砸死她小样儿的!中十个我请你喝酒……月英!!不带偷袭的!”
    “月英你说,大耳朵怎地老不重用子龙,一身武技比二爷只强不弱,又是聪明人,为人行事稳重得很,对门房小兵也客客气气的,来了这许久,就封个牙门将军?”
    “我咋知道,当家的成日编他去当副手,主公又不让他领军,比起桃园结义的二爷,三爷,那愣头青也够倒霉的,要换了我,趁早收拾铺盖,回辽东去是正经。”
    “该不会是我上回说的那番话害了他。”
    “朝远了看,你那话倒是不错。近了看,该给他说门亲事,荆州士族里有钱有势的小姐挑一家,让他娶了,保证平步青云。哈哈,你瞧,那雪人倒是堆得有模有样的,换个媳妇儿也不亏。”
    “唉……”
    “这也不娶,那也不娶,笑啥呢?还笑。”
    “没笑什么,夫人好意,子龙心领了。”
    “那算了,等我来日生个女儿嫁你,当驸马爷就是,看谁还瞧你不起。”
    “夫人莫开玩笑,折煞子龙了,子龙出身贫寒……”
    “实话说,我倒是想过,生个儿子还好,生女儿,说不得养大了嫁出去,留不在身边,我可不情愿。唯有武将里找个,嫁了自己人,天天回娘家也方便;那天我和月英瞅来瞅去,皇叔麾下武将,就你一个顺眼的……又笑啥?”
    “莫非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
    “到那时候,子龙也老了,配不上你女儿。”
    “师父说过,这世上有种仙药,唤什么长生丹来着,待他哪天云游来了荆州,我去给你骗颗来,吃了返老还童……到时你可记着,不带反悔的……你就当笑话听罢,真有这玩意儿,不许笑!”
    “子龙?你在这站一天了。”
    “今日无心练武。”
    “子龙,倩儿她……”
    “她怎么了!!”
    “她让我……告诉你……她……对不起你。”
    “……”
    “她对不起你!她生了个儿子!哈哈哈哈笑死老娘了啊喂……”
    “月英!你……”
    “大耳朵成日忙得昏头昏脑,老婆儿子都不管了,你去陪她说说话儿?”
    “罢了,没事就好。生儿子……嗯,刘家有后……主公,大喜。”
    “倩儿,生个男孩也一样,我不会说话,你……保重身子。”
    “哈哈哈,子龙,你这叫什么话,生儿子你也娶不成……哎哟,我道你来说啥,喂,子龙!你去哪?!”
    “桃花谁插进瓶儿里的?”
    “回夫人,是方才那位将军带来的。”
    “嗯,这桃花枝儿倒是开得漂亮,坐个月子,闷死我了,看来院外桃花都开了。”
    “子龙!我就知道你会来,不枉我等了这许久,糜姐姐刚跳井了,你抱阿斗回去,找把剑给我。”
    “夫人,皇叔命子龙来救……”
    “别提那混账,剑给我!”
    “倩儿,跟我走。”
    “抱紧。”
    “阿斗没哭,他睡着了。”
    “什么七百七十三?”
    “你杀的人。”
    “要歇一会不?”
    “不……能歇,我……此刻撑着,全凭狠劲,一停便无以为继,倩儿……别怕。”
    “安全了,歇会。”
    “子龙!醒醒!”
    “喝口水……好些了?”
    “我没事。”
    “全身都是伤。盔甲也毁了,你这枪不能要了。我把钢片碎儿拔出来,你忍着,这回可没麻沸散了。”
    “嗯,你手巧。”
    “为此子,险损我一员大将!!”
    “听到么?老娘性命是野草呢,大耳朵眼里只有他儿子,指不定刚才那会,子龙你若不接着,他还真给摔死了,等摔死了叫孔明给他生个去。”
    “贫嘴,促狭,你被月英带坏了。”
    “呸呸呸,我呸呸……你伤好些了?我看看,脸红什么?”
    “我……自己来,倩儿!莫胡闹!”
    “罢了,我唤你哥就是,过几天,去拉孔明月英一齐来结拜,免得给你治个伤也遮遮掩掩。”
    “你救我救亏了,早该一剑把我给捅死,在他眼里,我就什么也不是……”
    “子龙并非为主公救你。”
    “嗯……其实我……明白,有些话,不如不说。”
    “……”
    “倩儿,夜里风大,你白天才使了道术,咳个不停,不回房去歇着,在这吹江风做甚?快回去!”
    “我担心大哥借不到东风,若是几年前身子好些,此时还能撑着,今天勉力一试,师父从前教的呼风唤雨,竟是用不出个全来……万一明天……”
    “阿斗睡下了?”
    “睡了,今儿玩你给他的草蚱蜢玩了一天,还割了手。别拍那栏杆,你力气大,小心把这楼拍垮,我们娘儿俩就掉江里了。”
    “借不到东风,依旧护着你俩,杀出去便是,有甚好怕?”
    “也对,又不是没杀过,到时捎上月英,顺便把孙权那大舌头的妹子也救了……”
    “成,回去睡罢,待我明日英雄救美,还有大小乔……”
    “噗,你那马儿上要背五六个女人,也真是造孽。”
    “赵子龙……在不?”
    “倩儿!”
    “去……唤子龙来,孔明呢?奶娘……把阿斗抱走……别让他在这儿……”
    “倩儿!”
    “夫君……倩儿去了,以后……你可得待、待阿斗好点……他没娘了,倩儿对不起……他。”
    “子龙来了!子龙!”
    “子龙,以后……阿斗就跟着你……好好带着他,养大他,别让他……死了。别让他……被欺负……”
    “可惜我看不到,阿斗……当个乖乖的小皇帝……坐在……坐在……夫君……”
    “倩儿!!!”
    “娘死了……娘,没了……”
    “别哭,阿斗,师父比你更难受……别哭……阿斗是好孩子……”
    “师父,小狗儿不知道怎么了……帮我看看,我怕……”
    “师父,它也死了……没了……”
    “师父!我错了!师父,别这样!我害怕!!”
    “师父好强,师父是天下第一!”
    “师父……你……果然……没让人……把家给……抄了!”
    “师……父……英……明!”
    “师父?给你吃个好东西……”
    “师父!!!我……爱……你!”
    “师父,阿斗喜欢你。”
    “不是那种喜欢……是,师父,是月英师娘对先生的那种喜欢,是我娘对我爹的喜欢。”
    “是师父,对我娘的那种喜欢。”
    “阿斗不是小孩儿,师父别买风车了。”
    “现在你不砍死我!等老子当了皇帝!赵子龙就给我滚去守辽东!!一辈子不得再回中原!!”
    “师父,我去救哑巴,要是被抓……别来救我,让我死了罢。”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已老,又如何?”
    “阿斗,师父一辈子俱给了你,是你仍不满意,还是不懂师父心思?”
    “阿斗,师父错了。”
    “阿斗,师父昨夜高兴得很。师父以后,一定会好好听你的话,就像孔明军师,听月英的话……”
    “阿斗,你得撑住,汉中破了,张将军死了;有师父在,拼着这条命,也得给你夺回来。莫怕。”
    “阿斗?”
    “吕奉先!你手中所握,是我的剑!!你怀中所抱,是我的人……!!”
    “师父老了,开不起这玩笑,饶了师父罢。”
    “师父,石头记告诉我们:凡是真心爱的,最后都散了;凡是混搭的,最后都团圆了,你说呢?”
    
    第44章 玄德遗风
    
    天山雪后海风寒,横笛遍吹行路难。
    碛里征人三十万,一时回首月中看。
    ……李益
    杨仪劝道:“主公,良机莫失!此时理应乘胜追击!”
    廖化劝道:“主公!此刻巴中城内不稳,司马懿率军奔逃回城,城门大开……”
    赵云沉声道:“休得多言!由他!”
    阿斗带着哭腔喊道:“闭嘴!都给老子闭嘴!”
    赵云怀中抱着孙亮,跪在阿斗面前,阿斗吼道:“太黑了!火把!”
    孙亮艰难地喘着,几次开口,口中鲜血却源源不绝流出,阿斗道:“别说话!”
    阿斗发抖的手哆嗦着撕开孙亮外衣,颤声道:“孙亮,你给老子撑着点,我外甥没了爹……那日子可没法过……”
    孙亮勉力点了点头,阿斗以刀割开孙亮肋下那处,登时一股血狂喷出来,吓得周遭兵士大喊。
    赵云道:“按他腋窝,止住血行。”
    赵云的脸与阿斗挨得极近,却不与他朝相,阿斗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赵云又道:“阿斗,莫怕,他能活。”
    这话不亚于给阿斗吃了一颗定心丸,令他心中升起无穷勇气,赵云说能活,那便绝不会死。
    “先除箭簇,再折箭羽。”
    阿斗的手稳了,他不再害怕,把那根钢箭从孙亮肋下斜斜拉了出来。
    箭在肋骨处卡住,他几次使力去拔,感觉到肋骨略微摇动,孙亮呼吸渐弱,瞳孔已逐渐开始扩散,阿斗咬牙硬拔,孙亮的脖颈不住抽搐,令他恐惧无比。
    那一刻,赵云温暖,有力的手掌覆住阿斗手背,一同握住那根箭,他稍偏了个角度,轻轻穿回去少许,再朝外轻扯,箭杆松了。并缓缓离开孙亮的身体。
    “该进则进,该退则退,须知进退之道。”赵云如是道。
    阿斗松了口气,眼前发黑,衣领上却是一紧,被黄月英提到一旁。
    紧接着,月英素手银针,按着孙亮胸前,来回几下便把伤口缝合,止血生肌的药物如烂泥般厚厚抹了上去,登时止住了血。
    月英忍不住叹道:“这世间,也只有你才敢把拔出来的箭再穿进去。连看的人都不住发抖,你师徒二人手能稳成这样。”
    赵云此刻已大汗淋漓,苦笑道:“死马当作活马医。”
    阿斗才明白,原来赵云亦无把握孙亮能活,先前所说之话,不过为安自己的心而已。
    孙亮被抬回营帐内,接着唯有听天由命了。
    东方露出鱼肚白,阿斗昏头昏脑地站了一会,跟着赵云到营帐外,那处有条小溪。
    赵云脱了盔甲,露出健硕的肩背,躬身以头盔装了一捧冰冷的水,泼在身上,出了口长气。
    “师父。”阿斗两手是血,蹲在赵云身旁,笑道:“你真强,刚那会要是我自己一个人,怎么也救不活他,我手发抖,怕得很,还好有你在……”
    赵云不答,阿斗要把手浸入溪流中那刻,赵云看了他一眼。
    阿斗忍不住抬起手,去摸赵云的脸,赵云却别过头去,他的手指在赵云英俊的脸上留了几道血印,缓缓抹了下来。
    “主公过誉,子龙不敢当。”赵云答道。
    他擦干脸上的水,提着盔甲走了。
    阿斗蹲在溪边发了一会呆,手亦忘记洗,转身回了大营,随处找了个小兵,道:“伯约呢?唤伯约来,我和他说说话儿。”
    大营内乱糟糟的一团,阿斗心情本就不好,蹙眉道:“怎么回事?”
    “城破了……!”远方有呼喊传来。
    “什么城破了?”阿斗疑道。
    阿斗忽想起自定军山下一役后,尚未见过姜维吕布,忙大步跑过兵营,道:“伯约那混小子去了哪?!沉戟呢?!”
    “荆、姜二将军乘胜追击!巴中城破了!”
    有兵士站在栅栏上朝外眺望,只见巴中城内浓烟滚滚,把整个黎明的天空烧得发红,显是遭了战火,阿斗勃然大怒道:“滚下来!谁让他们去攻城的!”
    大军刚安下营,下一刻又拔营而起,浩浩荡荡穿过汉中盆地,接应巴中城攻城军。
    定军山决胜后,曹营逃兵散了整野。姜维接管前锋兵权,在沉戟指挥下,恃骑兵高速机动力衔尾直追。八千骑兵死死咬着三万撤退曹兵,冲杀不休。荆沉戟更是率领亲侍一千人视万军有如无物,横冲直撞。
    司马懿连着几次集结,皆又被沉戟打散。姜维则抢先一步,兵分两路形成了包围圈。
    巴中城本是钟会驻扎,一见司马懿被阻,忙出城接应,实是犯了极大的错误。
    本若曹营大军背水一战,逃到城外时后阵变前阵,追击军不过区区八千人,曹军却有三万!城上弓箭手支援,大军背靠城门,何虑追兵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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