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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颜欢-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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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两人进屋,程越突然一个眼神,门边的家丁利落地关上了房门。
  沈言眸光微微一冷。
  程越示意他落座,自己又故意坐在一个离他近的位置,悠然道:“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昨天夜里有人闯入刑部大牢,试图劫狱,此人身怀绝技,铁桶般严密的大牢竟叫他闯了进去,幸好刑部的弟兄里不乏高手,将这胆大包天的逆贼一举擒获,刑部当即一番拷问,忙活了一晚上,竟也是个不开口的闷油瓶,”他笑容阴冷,盯着沈言,“直到今晨,调查才得知这位小哥竟是沈公子店里人。”
  沈言长长的眼睫垂下,面容不变,忽然抬眸轻笑:“大公子开条件吧。”
  程越闻言皱了皱眉,有些不悦,“沈公子,这就不好了,你这一句话将我程越看作什么人?”
  “沈言怎敢,想来大公子自会秉公处理,不会徇私的。”
  程越咳了两声,越发凑近了些,悠悠道:“沈公子,你可知道意图在刑部大牢劫狱是何等罪状、将判何刑?”
  沈言摇头。
  程越又凑得近了一分,眯起眼,“那你可知,有串通罪犯谋反之嫌疑又是何罪?”眼光顺着沈言一截纤细白皙的脖颈一路滑到微敞的襟口。
  深衣笼罩下那一抹肤光如玉似雪,看得程越眼光发直。
  丞相府大公子偏好男色一事京城人尽皆知,此前某日程大公子做客醉君坊,一眼瞧中了沈言,从此便害了茶不思饭不想的相思症,迫于严父威压不敢公开追求,此刻终于得了机会,程大公子自然是心花怒放不能自已。
  此时两人贴得越发近,沈言垂眸,若有所思。
  程越满意地一笑。
  忽听面前人低低道:“大公子……”
  “嗯?”得逞地笑。
  “冒昧问您上次沐浴是什么时候?”沈言端坐不动,凤眼含笑。
  “你——”程越恼羞成怒到极致,双唇微微颤抖,忽然站起身,冷笑:“你还想不想救你那伙计?或者,你希望承认席明劫狱是你指使,想要尝一尝牢狱的滋味?”
  沈言静静盯着他,眸光柔中带坚,薄唇轻轻吐出几个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哈哈哈,可笑啊沈言,你以为做出一副清高模样就能取信于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早就调查过你,你三年前自灵州入京,自称是灵州沈家之后,我爹早就暗中派人查过,灵州沈家仅有一子两女,那一子五年前便已失踪,却绝非你沈言。”
  “大公子和丞相大人竟如此关心一介布衣,在下委实感动,”沈言讥诮,“大公子何以如此肯定在下就不是失踪那人?捕风捉影,强词夺理!”
  程越眼底戾气一闪,突然又笑:“不错,我等还未搜集到证据,的确治不了你的罪。可是沈言,今日这一难,你依旧逃不过,不如……”他忽然倾身而上,将沈言抵在了座位上,神情邪恶,“你晓得我对你的心思,不如今日从了我。本少爷保你醉君坊上下平安。”
  大手一扯,便将沈言外袍前襟散开。
  程越的神情霎时痴了。
  突然听得身下人轻轻一笑,慢悠悠道:“唔,来之前听说丞相府有好酒,着了樱桃去学士府上请白静之,想邀他同饮,也不知这丫头把人请到哪儿去了。”
  话音才落,听得外面小厮禀报:“大公子,白大学士前来拜访。”
  沈言笑了。
  他眸光流转着狡黠的光,风情万种一抬眼,正对上程越发黑的脸。
  揪起沈言的衣襟,程越几乎能听到自己愤怒地齿关打战的声响,咬牙恨恨:“原来你早有准备,难怪如此淡定自若,你和白静之是什么关系,他这般护着你?”
  沈言越发得意,温温柔柔道:“总好过与程大公子的关系。”
  偏过头看了一眼,有些心疼自己新做的衣裳,京城新进的烟云锦,此刻被程大公子□□得皱皱巴巴,眼见是不能再穿了。
  沈言眼底隐隐森寒的火苗又蹿高了一度,恨恨想着有朝一日要让眼前这厮十倍赔他。
  势如水火的时刻,门外小厮又报:“大公子,不好了,老爷回府了!”
  怎么可能!爹此刻应该正在宫里与圣上议事!
  这次程越小脸都白了,浑身一哆嗦,竟然忘了从沈言身上下来。
  门外丞相府院子里似乎乱作一团,夹杂各种声响,沈言听到了樱桃熟悉的声音。
  唔,那个年迈而洪亮、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的暴怒语声,应该是老丞相的吧?
  “逆子,给我滚出来!”
  这一声委实具有爆炸性效果,沈言感到丞相府的地仿佛都震了震。
  程越脸上毫无血色,痴呆在原地。
  沈言的目光却若有预见般,定定看向紧闭的房门,心中默数。
  三、二、一。
  房门以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被一股大力从外面狠狠踢开,紧接着一股格外凉爽的劲风灌入,吹起沈言散落的乌发。
  白静之握着樱桃的肩膀站在远处,担忧地远远看着他,见他无事方松了口气。
  门口老丞相因愤怒剧烈颤抖的形象在视野里鲜明。而老丞相身后的某个沉默挺立的身影却让沈言微微眯起了眼。
  他,怎么会来……
  初秋的风带着些许凉意,沈言秋水般的明眸一眼掠去,耳边听得有人朗声禀报:“圣上驾到——”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呀亲们~~~


第5章 第五章
  房门被踢开的一刹那,崇华站在盛怒的老丞相身后,目光和所有人一起,落到了衣衫凌乱、姿态慵懒的青年身上。
  分明形容狼狈,他却一副浑然不在意他人目光的模样。
  青年身边,程越连滚带爬跪到了老丞相脚下,抱紧了亲爹的衣襟下摆狠劲哭。老丞相恨铁不成钢一顿痛骂。
  丞相府满院子的人急忙跪倒给崇华行礼,却不约而同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瞧,一双双眼睛在沈言袒露的胸口处发直。
  有几个干脆喷了鼻血请罪出去了。
  一时间局面混乱却无人敢多出一声。
  沈言却只怔怔看着老丞相身后的崇华,身子僵硬,甚至忘了摆脱自己尴尬的姿态,半晌,才缓缓低身行礼:“沈言见过圣上。”
  崇华只淡淡看着他。
  那始终毫无波澜的眼眸带着冰凉的温度定格在沈言微微错愕的容颜上,深邃如海,乍然泛起千顷碧波。
  无喜无悲,没有鄙夷,亦无怜悯。
  却含着种莫名的情绪。
  “平身。”依旧清清淡淡。
  沈言起身,看着崇华,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情绪,却在那样的眼神里甚不自在,比被几十个人同时注视着还要难受。
  他垂眸,避开崇华的眼神,手指拢住大敞的衣襟,才要走出去,忽然一件带着体温的外衣罩了下来,正落在他身上。
  错愕抬眸时,崇华已然偏过头,声音闷闷的:“望公子爱惜自身。”
  沈言手指紧紧攥着衣服,上面犹带有崇华的体温,混着隐隐的檀香气息。
  艳红薄唇勾起一抹笑容,沈言抬眸,语声轻轻,却还是让这安静房间内大多数人听了个清楚:
  “圣上这副形容,竟是吃醋了么?”
  满堂之人皆是一震。
  沈言这话什么意思?
  在场诸位顿时联想起几日来街头巷尾传闻,神情纷纷古怪了起来。
  老丞相忘记了骂儿子,白静之惊诧地捏紧了樱桃肩膀,樱桃全身一哆嗦。
  满院人心都是一提。
  才走出几步的重华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岂有此理,他不过是不忍见有那样一双眼的人自我践踏。怎的就被他说成了吃醋?
  回头怒视沈言,那人肩上披着崇华的衣裳,抬手拢了拢,掩唇低笑,不再多言。
  崇华恶狠狠瞪了他良久,感觉到那青年不再肆意挑衅,方转过身去,端正了神色。
  “席明的事,刑部已向朕禀报过。朕已下令彻查,届时自有决断。程相,此间事是因为你儿子疏于管教,如何处置,朕不干涉。”隐隐收了怒气,崇华淡淡说着,保持语调平静,将众人从想入非非中拉回现实。
  又扫了在场众人一眼,肃然道:“今日之事不许外传,否则严惩不贷。”
  里里外外数十人当即哗啦啦跪了一地。
  所有人都看清了圣上心意,老丞相德高望重,他儿子虽然平日里本就名声不好,但此事若传开则丞相府名声尽毁。
  崇华此举,正是保全了丞相的面子。当真是思路周全,堪为人主。
  老丞相怔了怔,瞧了瞧崇华,看了看沈言,又瞪了自己儿子一眼,眨巴了下眼睛,顿时老泪纵横如雨下。
  “老臣谢圣上体贴照拂。”他拽了那不孝儿子敛襟谢罪。
  樱桃在一旁跪着听了,颇为不平,两腮气鼓鼓的,秀眉一挑想要说话,被白静之手疾眼快拦住,樱桃不甘心,张开嘴狠狠一咬,白静之顿时脸色一白,面上却不动声色。
  “席明之事,朕自会给沈公子一个交代,不知沈公子可满意?”
  沈言垂着眼眸,蝶翼般的眼睫眨了眨,方慢悠悠笑道:“若有不满,圣上打算如何补偿?”
  这次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还没见过有人如此公然顶撞圣上。
  被白静之死命拽住的樱桃想上去摸摸他是不是发热了脑子糊涂。
  崇华冷着脸,“沈公子打算如何?”
  沈言白玉似的手有意无意摆弄着自己的衣襟,艳红唇边绽开一朵缓慢而略带羞涩、的微笑:“小民不敢多求,但求圣上能多多光临醉君坊,小民……”他笑得越发意味深长,“定扫榻相候。”
  纤纤玉指停在衣襟边缘处,一线锁骨隐隐若现。
  又有人喷了鼻血,让人抬了下去。
  当天夜里崇华便做了噩梦,不,其实是个美妙绝伦的春梦。梦见自己误闯美人罗帐,那美人一双细长勾魂眼,肌肤如雪面庞如玉,兴致正高处美人忽然摇身一变成了张牙舞爪的狐狸扑向自己,自己匆忙之间竟还顾得上数了数,那狐狸整整九条尾巴。
  他出了一身冷汗,随即便被身边吓丢了魂的小太监唤醒,一睁眼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鼻血喷了一身,连同小太监衣襟也未能幸免。
  小太监颤巍巍跪着,可怜兮兮跪在床头犹豫许久,被他一个眼神吓住,小心翼翼道:“圣上,您可千万别一怒之下杀了小的灭口。小的不会说出去的……”他又悄悄看了崇华一眼,吐字越发微弱,“您刚才入睡时,唤了沈言公子的名字……”
  “哦。”震惊过后崇华竭力保持淡定。
  小太监却哭了,“小的、小的还没说完,您唤沈公子,一共唤了七十四次……”
  崇华:“……”
  此夜,帝不眠。
  第二日刑部被勒令重新开堂审问刺客和席明,始终半字不吐、刚烈不屈的席明突然痛快招供,称自己那夜绝无冒死劫狱之心。那日是大意中了蛊,被人操纵劫狱。
  刑部侍郎原本揉着疼痛的额角做好了他继续宁死不屈的准备,这一下立即如获救星,谢天谢地,忙不迭令人将供词记录在案。
  “席明,你说你被人下了蛊,那么可有证据?”
  堂下跪着的盲眼青年从容淡定,却摇了摇头。
  刑部侍郎皱了皱眉。
  若无证据,此事仍旧棘手,无法彻底定案,席明也就无法释放。
  于是他的额角又疼了起来。
  昨天连夜接到圣旨,命重新彻查,圣上特意嘱咐,席明之事需详查。
  近来流言蜚语颇多,耿直的刑部侍郎本是不信的,此刻却禁不住怀疑起来,联想起醉君坊坊主那张魅惑众生的脸,禁不住一哆嗦。
  那就是个祸害啊。
  他摸了摸胡子,回忆起上次听同僚说起的事,同僚原话是,醉君坊那坊主绝不是个好东西。
  半月前城西另一家酒肆留客坊老板起诉醉君坊酒里掺水,还煞有介事打了官司。沈言痛痛快快应了下来,却在公堂上临时反水,不知何时从何处抓到了对方往自己家酒窖掺水的伙计,这沈言不动声色一直挨到公堂上,为的就是公堂翻身。最后狠狠敲了留客坊一笔,导致后者直接破产。
  当时在场众人心里默默断言,此人心思深沉奸狡,不可轻易招惹之。
  从此醉君坊沈公子不好惹的名声算是传开了。醉君坊的生意蒸蒸日上。
  这不,听说昨日飞扬跋扈的程大公子把沈言请进府,结果他亲眼看到沈公子悠哉悠哉从丞相府踱了出来,府里大公子哭声震天。
  刑部侍郎无奈叹气,正听到外面有个美妙的声音轻轻道:“小民斗胆请大人允许小民上堂。”
  他一抬眸,果然,青衣洒脱的青年立在不远处,红唇雪肤,到哪里都是最醒目的一个。
  到了堂上的沈言轻巧地往席明身边一跪,席明紧抿着唇,低下头。
  “公子,席明愚钝,害得您来此地。”
  沈言薄唇轻勾,却没接话,白皙手指握住席明手腕,轻叹:“席明,他们欺你目盲,你受苦了。”
  他抬头对着刑部侍郎微笑道:“大人,席明眼珠上方那道黑线,他自己看不见,您和您的差役们总该看得见吧。”
  语气隐隐有薄怒。
  刑部官差办事疏忽,他也不是才知道。只是事关自己人,沈言终究是受了触动。
  刑部侍郎大骇,仔细一看,果然如沈言所说。
  “莫非那是中蛊之兆?”
  “正是。”
  刑部侍郎依旧不解,“那他之前为何不招?”
  席明淡淡答:“小人身中蛊毒,神智受控,又……”他顿了顿,“又一直受刑,导致始终未能摆脱控制。”
  沈言如玉面庞上掠过一丝讥讽,凤眼直视刑部侍郎,目光深而冷,“堂堂刑部,六部之一,便是这般替圣上分忧、替百姓解难的吗?”
  “大胆!竟敢咆哮公堂!”刑部侍郎大怒,一拍惊堂木。
  沈言唇角冷笑更深。
  刑部侍郎被他锐利目光注视着,禁不住抹了抹脸上冷汗。
  下方青年虽衣衫单薄地跪着,然而那目光灼灼、神色坚毅,满堂光辉似都环绕着他。
  幸而此人风流任性、拒不入仕,否则必成朝堂一大劫。
  最终席明无罪释放。醉君坊上下欢呼雀跃。
  沈言带着席明回醉君坊,一路上主仆二人有说有笑,沈言搀扶着席明,席明勾着沈言的肩膀,两个人迈进醉君坊大门,看到里面沉默坐着的玄衣男子,齐齐沉默了。
  樱桃将席明接了过去,沈言朱唇轻勾,倚在门边,任夜风微凉,吹动他散落的青丝。
  他只静静注视着坐在那里的崇华,恰逢崇华抬眼,沈言轻轻地笑,“良辰美景,明月在天,正宜入醉,客官要什么酒,小的……”他笑得越发愉悦,也越发惑人,“亲自侍候。”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被锁,欢迎加群557336152,章节已上传群文件。


第6章 第六章
  皇帝主子的忠心护卫平安大马金刀坐在醉君坊门前的台阶上,将腰上酒袋解了,一口口喝着闷酒。
  身后有个少女声音嘲笑道:“喂,你不是保你主子平安么,你主子在里面,一会儿要是出了事,你醉倒在这里可没人管他。”
  平安瞥了樱桃一眼,默默不语。
  他不愿意和女人争执。
  眼珠转了转,他嘿嘿一笑,扬起下巴道:“圣上英明神武,能出什么事?倒是你,担心担心你家公子吧,瞧那小身段比柳条还软,一看就是个被压的。”
  “你……”樱桃气得满面羞红,小拳头轮圆了往平安身上招呼。
  平安只顾着闪躲,笑嘻嘻并不还手,边躲闪着还不忘把酒袋凑到唇边喝一口。
  樱桃拿他没办法,气鼓鼓走到门边,还真的有点担心沈言,想扒开门缝偷看,被平安拖开。
  此时的崇华滴酒未沾,眼眸清明如凉水,静静道:“要最好的酒。”
  沈言走近他,挨着他坐下来,低笑:“我这里有一种酒,叫醉颜欢,平日里轻易不启封,圣上是贵客,值得一品。”
  他偏过头,柳眉一挑,笑吟吟道:“樱桃,听墙角这种事交给平安护卫便是了,你过来,帮我取一坛醉颜欢来。”
  被戳破的樱桃耷拉着脸沮丧地进来,身后平安嗖地闪到门后。
  崇华脸一黑。
  满满一坛酒端上来,沈言给自己和崇华分别斟了一杯。
  酒液清冽,一看便知是上品,入口余味无穷,一杯之后崇华只觉得周身都暖暖的,不觉醉,只是全身肌肤都似被那烈火般的酒液悄无声息点燃了。
  意识却仍是清醒的,崇华盯着那三个字,皱眉:“既有此等好酒,沈公子何不取出来做生意?”
  月光浅浅地洒在沈言如玉面庞上,他笑而不答,温柔地凑近崇华,吐息拂在崇华颈间,呢喃道:“圣上可知,醉颜欢此酒的用途?”
  崇华微怔,摇了摇头。
  沈言吃吃一笑,凤眼顾盼流转,凑得越发近了,崇华锁骨处被他呼吸拂得微微的痒,下意识向后一动。
  手却被沈言削葱似的手指握住,谁的呼吸乱了。
  崇华闭了闭眼,突然挣脱了他,一抬手,擒住了沈言微尖的下巴。
  眨了眨长睫,沈言无辜地看他。
  “你到底是谁?”崇华声音冰冷。
  沈言语调平缓,“圣上在说什么?”狭长凤眼里满是茫然。
  崇华目光灼灼,突然对着那艳红的薄唇,狠狠咬了上去。
  舌尖毫不留情地卷入,大肆掠夺。
  ……
  忽听沈言低低喘息着轻笑:“这便是醉颜欢轻易不出售的原因。圣上,这酒滋味可好?”
  如被一泼冷水当头浇下,崇华狠狠打了个激灵。
  突然看清眼前景象,沈言长发如瀑铺在酒桌上,衣衫半解,颈上红。痕,皆是自己的罪证。
  意识清醒的崇华终于反应过来,咬牙切齿,指着沈言:“你胆敢勾引朕!酒里……”
  “酒里是催情的药物,可是圣上,你若非心存杂念,又怎会中招?”沈言墨玉般的眸子晶亮,倒映崇华陡变脸色。
  久久沉默。
  崇华低低冷笑。他今日来,确实并非单纯为了喝酒,而是想借饮酒之机试探沈言才华。不曾料到……
  “白静之这厮!”一掌怒击桌案。
  沈言垂了眼眸,轻叹:“圣上何故牵连无辜。静之兄举荐我乃是真心,我今日此举,却仅仅是个人意愿,与他无关。”他缓缓站起身,走近崇华。
  “沈公子不必白费心思了,朕此生不动妄念,是不会动情的。”崇华漠然。
  自从那个人走后……
  回忆忽然被打断,他听到身边人低笑一声。
  崇华微恼,却听沈言慢悠悠开口。
  “你既然是不动妄念、不涉红尘,何以方才会那般局促?分明是——”他轻笑一声,呼吸扫过崇华耳侧,莹润指尖温柔缠绕他发丝,凤眼望进那无情无欲的眸,“口是心非。”
  言罢他欢快地从崇华身侧走过,徒留那素来圣洁的九五至尊在原地呆立,像只受惊的兔子,从耳根到脖子煮熟似的涨红一片。
  此后的数日,南楚朝堂上的诸位公卿大臣们渐渐地不约而同发现,圣上的脾气突然变得很古怪。
  譬如,往日备受青睐的白大学士进言时连连受挫。
  “白静之!你自己看看,你这写得什么折子!”一本奏折被崇华狠狠摔在地上,盛怒依旧不能平息,冷然道:“驻守西南边境的镇南王来人说闹饥荒要求供给粮草,朕已派人核实过,你却让朕收回成命,居心何在?你知不知道,西南边境毗邻外敌,倘若民心项背,很容易导致叛乱骚动?”
  白静之淡淡答:“臣知道。”
  他无奈垂着眼眸,并不用眼神去挑战上方君主的尊威,语气轻松平缓:“臣只怕,镇南王上书索要粮草并非是为所谓饥荒。”
  崇华脸色一变,眼底光芒闪烁。
  群臣皆悚然。这话底含意等于是在暗指镇南王蓄意谋反。
  “你这是危言耸听!”白静之身侧有人上前一步,“数日前便已有流民为逃避饥荒流亡至京。莫非还不足以证明西南窘境?莫非白大人是要圣上坐视西南尸横遍地?”
  发言者是当朝亲王崇沐,素以能言善辩著称。
  “靖安王此言差矣,”白静之神态从容,淡淡道,“臣何曾言饥荒是假?只是靖安王索要粮草数量巨大,圣上不得不防。西南边陲确有战乱之危,但只怕未必是所谓趁虚而入。”
  他这一番话说得隐晦,在场却每一个听不明白的。
  白静之慢慢抬眼,目光平静无波。
  良久,崇华凝眉道:“此事暂先搁下,待西南有确切消息传回再做打探。秋试将近,白静之,你和靖安王共同担任主考,不许有纰漏。”
  “臣遵旨。”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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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你既是不动妄念,不涉红尘,何以方才会那般局促,分明是——”温热的吐息轻柔在耳畔,“口是心非。”
  低哑慵懒的语声含着清浅笑意回响心门,心神荡漾间似见那人执自己的手,指腹与滑腻的肌肤紧贴、抚弄,指下那人锁骨是一线优美的弧度……
  崇华猛然惊醒。额头上一层细密冷汗,背上一丝凉意。
  天色未明,更漏迟迟,灯影摇晃,夜风敲打远处窗棂的声音亦是清晰可闻。
  近侍小太监拢着宫灯凑近了崇华空床,闻听男子声音清冷:“小姚子,几更了?”
  “回圣上,才四更天,还早着,您再睡会儿。”
  崇华扶了扶额头,闷了会儿,叹道:“给朕掌灯。朕要看书。”
  小姚子微微吃惊,“圣上,早朝还有些时候……”
  被崇华冷星般的眸惊到,顿时噤了声。
  取了案上的文集来看,文字入眼却丝毫入不得心。紧密排布的墨色字迹只让他更加心神难安,焦灼难耐。
  偶一恍惚,眼前便闪过纤葱玉指轻扣锦衣边缘,泼墨乌发掩映玉色肌肤。
  梦里那一双上挑的眼眸,似是将他的魂摄了去。
  崇华闭了闭眼。
  “明日就是秋试之期。”他喃喃低语,神情恍惚。
  小姚子不敢出声,只得垂首静静听着。
  “今年再选出的殿试前三甲,朕打算派其中一人前往西南。朝廷不缺人才,只是缺一个真正只忠心于朕、为朕所用的人才。”
  烛火倒映在青年帝王冷锐眼眸中,一丝冷意蔓延。
  “白静之说西南饥荒情况可疑,朕自然不会当着朝臣面认同他。靖安王势力范围之大,朕耗费数月未能探知其底细。朝廷之中,又怎能不防?”
  小姚子听得入神。
  “这次再派人去西南,务必要是一个家底干净、与任何势力没有牵扯的。此人不仅要机敏精明,更要有胆有识,否则派去西南反倒成了招祸之举。”崇华眸色渐深,眉宇间隐隐有忧色。
  “圣上,您纵然挂心国事,可也要保重龙体啊。陈太医之前才嘱咐过,太后也为这发过火……”小姚子苦着脸。
  崇华皱了皱眉,忽然问:“夜里太后可差人来打听过?”
  小姚子闷了片刻,方开口道:“是,太后差人来问,圣上可有翻了哪宫娘娘的牌子。”
  崇华默然,半晌缓缓道:“此事是朕不孝,无颜面对皇族列祖列宗。”
  小姚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不必那般紧张。”崇华失笑,正欲扶起小姚子,忽听得这小太监颤声道:“圣上,奴才有事、有事要禀。”
  “何事?”
  小姚子咬了咬牙,奈何齿关仍颤抖:“圣上,您方才惊醒前,又叫了沈公子的名字!”
  “咔”一声,是崇华捏碎了笔杆。
  偏生小姚子不知死活地加了句:“圣上,依奴才看,不如索性招那沈公子入宫?”
  崇华沉默着。
  小姚子斗胆一抬眼,圣上手里那只笔的笔杆已经化为齑粉。
  他浑身抖了抖,识趣地告退了。
  秋试第一日,京城阳光普照,醉君坊的后院,沈言懒懒地偎在藤椅里晒太阳。
  脑后散落的一头乌发忽然被人用手拢住,席明的声音带着点不满响起:“又不束发。可惜了这一头好头发。”
  随手取了丝带为沈言系上。
  沈言也不回头,低低笑着,声音软得让人沉溺:“我倒盼着有个人日日为我束发。”
  他语气半真半假,倒听得席明心头一酸,半晌才道:“会有的。”
  沈言长睫微微一颤,薄唇一勾,“你中的蛊毒才解,不得久站,来坐下歇歇。”
  席明尚在发怔,沈言已将他拉到藤椅上,两人身子紧贴,席明身体一瞬间紧绷。
  身侧人呼吸软软地拂过来,痒痒的,半边身子靠在他身上,长睫半掩,几乎拂到他面颊。
  他似乎没有其余的企图,只是静静地靠着他。
  席明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忽然听得沈言轻笑:“你何必那般紧张。唔,我只是身子冷。”
  默然片刻,席明伸出手臂,将沈言揉进了怀里。
  怀里人身躯柔软,隔着一层薄薄的锦衣,亦能感觉到肌肤的微凉,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沈言慵懒地一声低。吟,似是颇为舒适,又动了动,换了个姿势。
  席明垂头,鼻尖悄悄嗅着沈言发间幽香,一丝一缕惑人心智。
  目不能视,他却在心里暗暗想象着怀中人儿的容色,身躯如此地贴近,恍惚地在脑海中勾勒单薄锦衣下那明媚一现的肤光,该是如堆雪似砌玉,万里骄阳亦不若此摄人。
  面颊微微地烧热,席明晃了晃头。
  忽听得沈言低喃:“今日怎么不见白静之来找我?前几日怒气冲冲到这儿来,”语气淡淡幽怨,“不就是给那人尝了尝醉颜欢,他却一副天塌了的架势。”
  席明唇角动了动,欲言又止,只得道:“今日是秋试首日,白大学士奉命监考。”
  怀中人一怔,凤眼陡然睁开,从他怀里起身,愉快笑道:“我这就叫上樱桃出门。”
  看出席明的困惑不解,沈言薄唇勾勒出一抹暧昧笑容:“难得他今日无暇盯着我,碍事不去喝花酒,更待何时?”
  席明怒了,“你去便罢了,樱桃一个女孩子家,怎能随你去那种地方?”
  沈言掩唇吃吃一笑,片刻后恢复认真神色:“我既然带着她一起,自然去不得风月之地。不过说笑而已。”
  他眼眸中若有所思,片刻后有狡黠的光一闪而没。
  因是秋试之日,赶考的举子们马不停蹄迫不及待往贡院赶。贡院门口自大清早便已聚集了一大批人。虽是秋凉时节,负责监考的人早已忙出满头大汗。
  “公子,你又不参加这个秋试,去那边凑什么热闹。”樱桃跟在沈言身侧,四周人来人往,具是行色匆匆。
  “你家公子何时是那端坐在家甘于寂寞之人?”沈言眉梢挑了挑,玉指执一把折扇,半掩艳色朱唇。
  细长凤眼内眸光流转,无端生出一股媚气,引得四周人纷纷多看了两眼。
  “让开让开,别挡着少爷我!”沈言忽然被推了一把,回眸便见有个人匆匆从自己身边挤了过去。
  樱桃顿时大怒,正要抬脚绊倒那人,沈言已将手中折扇啪地一盒,手腕灵巧一转,抵住了那人胸前。
  那人本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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