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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颜欢-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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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姑娘们欢心期盼着的三月十五即将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京城富贵金銮之美惹人心向往之,是以世人多认为此处乃追名逐利之地,然而若要说这京城还有一处是令读书人由衷钦佩赞许的,一定是白大学士府。
  当朝大学士白静之,十七岁参加殿试,被先帝一眼看中,录为状元,金榜题名。随即便入了翰林,在诸位同窗同僚们的目瞪口呆中一路升官,二十二岁便荣登大学士之位,成为所有一二品大员中最年轻的一个。白大学士饱读诗书之名传遍京城,传说大学士府的书房藏书万卷,堪比大内藏经阁,单是藏书便足以令天下读书人翘首。
  能参观大学士的书房,更是无数读书人一个可望不可即的梦想。
  然而此刻却有个人,不仅进了白大学士的书房,还枕着白大学士珍藏的孤本醉倒了,在满屋子被他弄乱的书堆里睡了个四仰八叉。而最神奇的是,大学士府上的仆从们没有人敢拦住这位,只是一边心疼着自家大人的藏书,一边瘪着嘴将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这若是让那些读死书的书呆子们知道了,一定会抱头痛哭撞墙抓狂不止,只恨不得集体将此人围殴之。
  白静之沉着脸一路进府,就听见仆从一路唠叨,只差没掉下眼泪来:“大人,我们是真的不敢拦啊,您也知道,那只……呃,那位公子,素来如此,小的许久未见他,不料今日一见他便已是一副醉醺醺的样,进来就往您的书房里闯,大人您要不先捂住口鼻进去,里面……”
  话说到一半,白静之已经皱着眉头打开了书房的门。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熏得他险些呕吐,他却没多说什么,目光落在醉倒在遍地散乱的书中间的那人,仿佛被骤然闯入的声响惊动,里面那只妖孽揉了揉眼,醉眼迷离、风情万种地一笑,懒懒地拖长了尾音:“嗯……静之,你来了……我……”
  白静之看了看自己被弄得一塌糊涂的珍藏,嘴角抽了抽,不等他说完,上前将他架起,带离了书房,往偏房的床上一放,皱眉道:“你不是说此生不回京城、不见圣上?怎的又回来了?还醉成这样?”
  对方也不知听见他的话没有,勾了勾唇角,靠在床栏上闭目不动。
  白静之眉毛一挑,“装睡?可以,我这就去禀报圣上,他心心念念的人回来了。”说罢当真转身要走,一只手捞起他衣袖。
  他回头,那人声音轻轻:“他要选秀,我怎好坏他的事。”
  目光古怪的白静之靠近了他,好笑地道:“这是你么?我认识的沈言,对待感情从来不会考虑那么多。”
  白静之犹豫了一瞬,手指拂过沈言的发丝,“还有一件事,我需得提醒你,陆承影自从回到京城,想靠婚姻拉拢他的人越来越多,这位大少爷可是扬言了有心上人、无意婚娶,其中意思我想你是懂的。我看,那小子倒也是个真心实意的,比起宫里那个,也是个更为稳妥的归宿,不如你……”
  “陆侯独子天资聪颖,自有良人相配。”语气果决。
  白静之只好叹气。
  沈言想了想,眼神漆黑,托着下巴道:“帮我递一件东西给崇华。”
  “嗯?”
  “埋在你这院子里那颗老梅树底下。”沈言笑容狡黠。
  白静之冒汗:“你何时埋下的,我竟不知。”
  “两年前你我第一次见面,被我灌醉,我趁机埋了一坛。”
  于是脸黑的白大学士去刨土了。
  当夜白静之提了个东西匆匆进宫,说有礼献给圣上,做护卫的平安打开一看,惊得差点掉了眼珠子。
  “这……”
  “这什么这,”白静之不耐烦,“还不让我进去?”
  平安捂着嘴,瞪圆了眼,“他回来了?怎么会是这个时候?圣上好不容易……”
  可怜的平安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白大学士淡然地进去了。
  翌日早朝,所有朝臣和百姓们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圣上毫无预兆地把选秀取消了。
  早朝又乱成一团,无论大臣们如何苦口婆心劝解,眼下青黑的崇华漠然不应,态度比从前还坚硬百倍。
  有人按捺不住好奇打听了一番,得出的结果是,圣上昨晚收了白大学士一坛好酒,不知为何彻夜未眠,再从寝殿出来时,第一句话便是,取消选秀。
  顷刻间,“暗中送礼图谋不轨”的白大学士成了众矢之的,下朝后被耿直的官员们围在中央,非要他给个解释。
  无辜背了黑锅的白大学士忧愁地望天。
  罪魁祸首的沈言还守在白静之府邸昏昏沉沉补眠,躺在床上似乎觉得大学士府的褥子不够柔软,床也不够大,很是委屈,便翻了个身,将面孔朝里,侧身睡去了。
  这一觉却并不踏实,梦中总是闪过似曾相识的无数面孔,有对他怒目而视的,有缠着他哭的,还有的只是用一双幽冷渗人的目光盯着他,不笑也不哭,只觉得浓浓的嘲讽。
  他试图辨认这些面孔,陡然发觉其中一张是他父亲的,印象里他称之为“父皇”那个人只知道沉浸在酒色里,从不屑于低头看这个儿子一眼。
  还有他那美艳无双的母妃,总在用悲悯的眼神看他,似乎在时刻提醒他,他血脉不纯,他与他的兄弟姐妹不一样,他不是……
  他被这一张张面孔引领着,走近某个阴暗不明的角落,渐渐感觉到视野灰暗,全身发冷。四肢几乎陷入僵硬,完全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不知何处传来开门的声响,隐约听到有人呼吸发颤,扑过来低低唤:“清远。”
  梦里的他皱了皱眉,觉得这声音亲切得很,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一双手臂顺着他腰间将他搂住,胸膛紧贴着他背脊,随后寒意渐深的背脊暖了起来,蜷缩的身子有所放松。
  那声音又贴近了一分,低哑苦涩:“朕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沈言迷迷糊糊一蹙眉,沉浸在睡梦中的他并未分辨那声音说了什么,不过身上暖了,便好似被从冰天雪地里拯救出来,他浅一笑,又翻了个身,很本能地,温柔抱紧了那个“暖源”。
  还不忘记撒娇地将脸颊在上面蹭了蹭。
  不知为何,他感到那个“暖源”突然烧起来了。
  沈言这一睡,便睡到了日上三竿。酒醉后的记忆一塌糊涂,他困惑地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间,扶着额头试图想起什么。
  门外突然一阵喧闹,白静之府上小厮闯进来,行了个礼,“沈公子,外面有人找你。”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沈言走进院子里,眼前突然闪过一道人影,竟是昨夜那风流公子,站在他近前,不由分说握住他的手,情真意切道:“这位公子,昨日浮梦河边,在下被你抚琴风姿惊艳,以为梦中人,是以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远处角落里突然一声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折了。
  那风流公子一愣,四处一瞧,见没有异状,便继续说了下去,“在下初来京城,便见此佳人,心驰神往,于是一路跟随,发现你到了此处……”
  “兄台等一等,”从未见过跟踪别人还如此引以为荣拿来炫耀的,沈言额角青筋跳了跳,唇角笑容却把对方看得眼直,“在下终究是个男子,终究不妥,况且……”
  谁知那人一声叹息,神情复杂,执了沈言白皙的手缓缓抚摸,“实不相瞒,在下也是昨日才知道,自己竟是喜欢男子的。”
  “噗”,此一言语出惊人,白静之府上小厮试图憋着笑,遗憾的是没憋住。
  唔,这位果然是初到京城不假,若是本地人,岂会不晓得眼前这位美人是个不能招惹的主,否则早有无数年轻男女排着队把醉君坊的门槛踩烂了。
  沈言眉梢不动声色挑了挑,勾魂双眸含着笑意,选择坚定地把后半句补完,“况且,在下已有了意中人。”
  “那个负心汉?是谁?公子你告诉我,我去帮你把他打得他亲娘都不认识!”对方大义凛然。
  其余人纷纷打了个冷战,方才角落里那脆响再次响起,这次动静更吓人,好像什么东西碎了。
  “哦?”沈言凑近了一分,饶有兴趣打量着他,他那双眼天生就含情,又生得漂亮,看得对方心神摇曳,不能自拔。
  他越凑越近,呼吸都要拂在对方脸上,身边突然伸过一只手,将他大力一拽,拽到了自己身后,力度不容抗拒,动作里仿佛带着忍耐已久的薄怒。
  沈言一愣,还没看清拽自己的是谁,就听到清清冷冷的声音:“他有人了。”
  这句生涩却不容置疑的回答,听得沈言噗嗤一笑。他不用看,也能脑补出崇华那张阴沉淡定的脸。
  崇华说完话,听到被自己护在身后的人居然在笑,心头一恼,伸手揽住了沈言的腰。
  在场众人惊掉了下巴,屏住呼吸,眼光齐聚崇华那只手,沈言笑不出来了。
  此后,他也记不得崇华是如何把那个上门纠缠的人说得脸色发白四肢不协调出了学士府,再回过神时,已然被拽进了偏房,“砰”一声关了门,将满怀期待的围观群众视线隔绝。
  沈言毫无悬念被抵在了墙上,被比他略高一些的崇华身影笼罩,那俯视下来的俊颜神情复杂,眸光炽热,嗓音沙哑:“方才,为何不拒绝?”
  一抬手,挑起了沈言的下巴。
  他靠得极近,沈言乱了呼吸,长睫垂下,笑了笑,低喃:“我方才突然想到,这许多日子孤身一人,也颇为寂寞,或许,寻个真心实意待我好的人也是不错的。”
  崇华哼了一声,不屑:“那种登徒子,不过是垂涎你容貌。”
  “由来人间情爱,又有几桩最初不是始于对这么一张皮囊的迷恋?”
  “你我便不是,清远,”崇华低低说着,将脸埋在沈言肩头,习惯性地从他浓密的青丝中挑起一缕,绕了绕,发尾扫得沈言自己颈间发痒,“你这次回来,就不要再走了。即便你要走,朕也不放了。”
  沈言一窒,又听得崇华闷闷道:“你骗得朕好苦。你根本不是前朝皇帝的儿子。”
  沈言笑了,“冤枉,臣可不曾说自己是前朝皇子。”
  诚然当初太后寝宫内的一番对话是个活生生的圈套,沈言回答时只提了生母,却未提及前朝末帝,对两人身份差距心存担忧的崇华没有追问,成功跳进了坑里。继而导致了两人险些错过。
  直到他在军营拆开那封信,沈言将一切交代清楚,他才恍然大悟,自己被这心思绕弯的给狠狠骗了。
  彼时后悔掺杂着微恼,同时又不得不暗自赞叹比起自己,沈言确实对这一切看得更清晰。这次假设的出身对立,完美地向崇华证明了他其实始终在为自己画地为牢。所谓“此生不再相见”成了一句好笑的、违心的、永远兑现不了的承诺。
  他在帮他解开心结,可谓用心良苦。
  可反过来,如若崇华没能过这一道坎,他们就当真一生错过了。崇华一想到这一点,便很难做到不别扭。
  “前朝淑妃……”崇华说到一半停住。
  “她与末帝感情不和,自臣年幼时,便告诉臣,坐在龙椅上那个不是臣的亲生父亲,却不许臣声张,臣至今不知自己生父何人,”沈言偏过头,躲开崇华微微怜悯的目光,不接受他的可怜,唇角笑容苦涩,“因而臣自幼心思比旁人深。而生母与末帝感情干涸,使得——唔——”
  却是崇华突然轻轻吻住了他,舌尖灵巧地沿着那诱人薄唇一扫便又松开,游戏似的浅尝辄止,沈言却被这一吻完全忘记了方才要说什么。
  崇华微笑:“你不必说,那些不重要。那些都是过去,朕只在乎如今。”
  眼光暖得沈言几乎以为自己的心要化在里面。
  “清远,随朕回宫吧。”声音低而温柔。
  沈言恍惚了片刻,抱住了崇华的颈,将脸贴近他胸膛,轻轻道:“好。”
  星子闪烁的夜,崇华坐在寝宫案前批奏折,沈言闲来无事,懒懒地支着手肘在一旁煮茶,忽然凑上前瞧了一眼崇华正在看的奏折,凤眸戏谑地闪过促狭,“还道什么如今,是谁昭告天下说要选秀?如何?大臣不满了吧?”
  崇华顿笔,抬眸看他。他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偏过头,及腰墨发垂落,挡住微红面颊。
  再扭头时,却看到崇华在笑。
  这暗藏的小心思……当他看不出他是在别扭么……
  崇华笑意越发深了,平时不怎么笑的人一旦由衷笑起来,比任何美景都动人。
  “清远,你分明再吃醋。”笃定的语气。
  沈言再次偏过头,漫不经心道:“怎么可能,圣上多虑了。”
  “是么……”崇华淡淡说着,御笔一挥,“那便准了这些人的请奏,爱卿那坛酒,朕就留作洞房之礼了。只是不知哪位良家女能有此幸。”
  言罢当真落笔,墨才碰到奏折便被人将笔夺了去。
  沈言站起身的瞬间便反应了过来,索性将笔一搁,咳了一声,“夜深了,圣上早些就寝,此事明日再议不迟。”
  那人不依不饶,“立后之事拖延已久,清远,把笔递朕。”
  沈言明知他是故意的,却无可奈何,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臣不想圣上娶妻。”
  终于承认了……崇华再次笑了,上前一步,贴近他。
  他低低呢喃,唇齿间的名字唤起来婉转温柔:“清远……”手指不安分地搓揉沈言的锦衣边缘。
  “嗯?”
  那人顿了片刻,暧昧道:“你不愿朕娶妻,那……”,低低一笑,“便亲自侍寝吧。”
  沈言眼睫一颤。
  “清远……”他又唤,嗓音又低沉了一分,见他没反对,带了丝笑意,热气轻柔,唇又不安分地凑了过去,含住沈言的耳垂,轻轻一咬。
  贴近的身子一颤,沈言无力地一哂,微微喘息,“圣上撩拨的功夫又见长了。”
  腰被崇华伸手扣住,身体紧贴着身体,春衫轻薄柔软,某些□□变化更是无处遁藏,听崇华低低说了句:“见你次数多了,便没什么不会的了。”
  唇却不依不饶,一路细细碎碎的轻吻,仿佛不肯放过沈言露在外面的一寸肌肤,待听到他一声低吟,尾指轻挑,宽大的锦衣俶然滑落腰间。
  帝王寝宫内夜间灯火明亮却不灼人,玉色的光洁肌肤闪着诱惑光泽。
  沈言轻咬红唇,对方的唇再次贴过来,不疾不徐地吻,手却没闲着,在他背部抚弄、摩挲,细细感受掌下肌肤的滑腻,有如上好丝绸,直到恰到好处的完美收束,手指就那般顺着腰线,缓缓下滑……
  “嗯……”沈言齿间一声细碎的浅吟,感到全身在灼烧,控制不住一偏头,与崇华唇齿激烈地碰撞,被迫分开,薄唇被咬得溢出了妖艳的血色,水汽氤氲的凤眸惊人的媚惑。
  他下意识退后一步,不料脚下一绊,仰躺在身后龙床上,乌发铺了满床,看到崇华吹熄了烛火后顺势压了上来。
  青丝纠缠在一处,锦被一掀,床帐合拢,将这一床□□掩盖,寝宫被暧昧的气息充盈。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微雨的清明,京郊的荒野空旷无人,当年的顾氏孤坟如今依旧寂寞地耸立雨中。
  上过坟,沈言安静地祭拜一番后,回头看了一眼为他撑伞的崇华,对方却默默望着坟前墓碑,低低道:“如今真相大白,该将二老迁出此地,换作厚葬。”
  沈言喉结动了动,又一低头,“顾氏世代忠心追随前朝,当初冒死将臣养在府中,又照料臣多年。臣此生无以为报。”
  悄悄攥紧了手,感到雨丝冰凉,透过单薄的春衫,身边人却伸出一只手环住了他,将他从背后圈在怀里,下巴伏在他肩头,语声轻轻:“你好好活着,便是对二老的报答。”
  “从前在顾家府上,他们便告诉我,不必一心复国,反成羁绊,只盼我此生平安顺遂,保住末帝一条血脉不断绝。可我始终没有告诉他们,他们保住的并非皇室学脉……”沈言身子颤抖,轻轻喘息,仿佛在回顾一个噩梦,“因为我明白,当初其余的皇室忠臣都已随末帝去了,他们之所以苟活,便是为了我。而我若将真相告知,便也就斩断了支撑他们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红唇被咬得渗出血来。
  “朕明白。”崇华缩紧了手臂,将怀里的人拥得更紧了一分,怜惜地将他一缕散落额前的发撩开,又去握他冰冷的手,“清远,逝者已矣,接下来的日子,你却还要更好地活下去。曾经的顾家对你来说有如至亲,没了他们,你还有朕。”
  又去将那逐渐恢复温度的手凑到唇边,一根根吻过去,从冰冷到炽热,十指连心,便念着那心也该是暖了的。
  末了,听他在耳侧低喃,“不敢负君恩。”
  崇华莞尔,墨黑的眸在伞下暗影里闪着微光,喜悦满满得像是要溢出来。
  不久城东的百姓们发现,才重开没多久的醉君坊被原先的小丫头接管,目盲的青年依旧低调地在店里帮忙,唯独不见了那艳冠京华的美人老板。
  酒还是如原先一般醇厚宜人,喝起来却不知怎的,总觉得比起从前差了些什么,酒客们怀着满腹狐疑向那红衣少女打听。
  谁知不问还好,平日里笑盈盈的少女拧起眉毛,哭天抹泪:“那个骗子,答应了我爹娘,照顾我一辈子,现如今……现如今却跟了别人跑了!”
  控诉自己无良主子种种罪恶。
  酒客们瞪着眼面面相觑,听得一塌糊涂,又去看正在整理酒架的目盲青年。
  粗布衣衫的青年恍若未闻,唇角噙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没听到自己期待的答案,酒客们悻悻而归,换了去城西闲逛,耳边不经意听到街边一家酒楼里在说书,便也随着人群去凑那热闹。
  夕阳西下,黄昏的光影洒在酒楼的角落里,尚未归家的听客们趁残羹未冷,索性在此听书打发时间。
  那说书人摇着扇子眉飞色舞,正绘声绘色讲道:“今日,在下来讲讲去年冬天发生在西南那场动乱。话说这镇南王出生之时,便天现妖异……”说到兴起处口水四溅,唾沫横飞,“只听得一声巨响,军阵之中的镇南王突然拔地而起,半空中生出三头六臂,各持武器,冲着咱们的圣上便冲了过来……”
  “啊!”不知谁家的孩子听得入神,叫出声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圣上面不改色,反而踏前一步,一剑霜寒,刺向那逆贼……”
  众人听得心驰神往,不由得都聚精会神看着他,停了筷子。
  此时二楼的雅间,圆桌边上坐着两个年轻公子,青衣薄衫那个眉目妖娆,托着腮凝神听了半晌,嘴角抽了抽,悻悻道:“只道一年不来这说书的该有长进,不料长进倒是长进了,只可惜讲得越发传奇了,”含笑看了对面的人一眼,“嗯,我竟不知你连三头六臂的都能揍。”
  对面人面无表情,将酒杯凑近唇边,小饮一口,淡淡道:“有何不好?倒是有助于涨一涨朕在民间的威慑力。”
  那青衣的噗嗤一笑,懒懒一伸手,也要倒酒,手伸到一半却被对方按住,瞪他一眼:“不是说好的,身子不好不许饮酒?”
  “我身子不好,还不是……”后半句却不再说下去,凤目含着水光,颇为委屈。
  手却揉着纤细的腰部,意味分明得很。
  “清远……”坐在对面的崇华叹了口气,眼光迎上那潋滟媚惑的凤眸,却又咳嗽一声,转而看向窗外。
  沈言却不依不饶,倾身凑近了他,乌发散落,衬得容颜更添了几分媚气,“圣上,寝宫的床单又该换了……”
  刚咽下的一口酒险些从嗓子眼里喷出来,崇华剧烈咳嗽着瞪向对面人。对方笑容欢快得很。
  崇华再次陷入郁闷。
  诚然自己当初看走了眼,风波过去,往事成烟,这妖孽从伤情里走出、又没了束缚,成功恢复了本色。
  他郁闷出神的这功夫里,沈言不动声色给自己斟满了酒,凑到唇边浅浅尝了一口,顿时大为满足。
  还想再喝第二口,却被反应过来的崇华怒气冲冲夺了酒杯。
  沈言懒懒一笑,也不再管他,托腮。
  许久不喝酒,竟当真有几分不胜酒力,薄薄的一层红晕染上白皙面颊,眸子里也多了几分荡漾,似水柔情一波波晕开,化在崇华看过来的目光里。
  那目光似被点燃,正要转为炽热,雅间外一阵熟悉的人声。
  “小言言!”当先那个一眼瞧见青衣的人影,二话不说扑了过来,许久不见,甚为激动,那架势像是要和沈言好生亲近一番,忽然余光瞥见还有个人,继而被崇华冰冷的目光一扫,打了个冷战后退,施礼。
  这一退,险些踩到身后跟过来也正要施礼的白静之,后者下意识一伸手搂住他的腰,又触电似的立即放开。
  沈言半醉,没醉的崇华还停留在吃醋状态里,没人瞧见这精彩的、透露无数信息的一幕。
  “陆大少爷,近来陆伯伯可有敦促于你?”抬起迷离的眸,笑容艳得看得陆承影一呆,茫然问:“什么?”
  沈言撑着额头,“自然是你的婚事。”
  陆承影顿时神情一肃,义正辞严道:“功名未立,何以家为!不急,不急。”
  一旁坐着的崇华静静斟酒,面带微笑:“陆爱卿有志气。既然如此渴望建功立业,朕改日下旨,调你去边界如何?”
  陆承影一哆嗦,干笑:“圣上真是越发幽默了。”
  崇华不置可否,看了看低调的白静之,奇道:“大学士为何在此处?”
  老实的白大学士只得答:“臣正为一事忧愁,正巧碰上陆大人,便一路便走边聊到了此处。不成想,遇见圣上。”
  “何事?”
  “程丞相的大公子,想必圣上还有印象,”白静之面色古怪,“给臣送礼,让臣帮忙保举一个官位。”
  崇华哼了一声,“纨绔子弟!此事又何需斟酌?”
  白静之有些为难,“丞相大人最近病重,想必十分望子成龙,臣……年少时曾受丞相知遇之恩,不忍见他儿子如此不中用,是以臣想请罪——”
  “静之,”沈言突然开口,“你读圣贤书,如何竟不知君子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你感念丞相恩情自是极好,可这恩情却绝非如此报法,换了老丞相,也必定不赞同的。”
  言罢看了一眼崇华,却见他深深望着自己,沈言不禁一愣。
  白静之怔了半晌,兀自苦笑一声,“静之明白了,多谢。”便施了个礼又匆匆出去了,陆承影紧随其后。
  目送两人远去,沈言回眸,不等他问,崇华低低一声叹息,神情间一丝欣慰:“清远,到今日朕彻底放心,你已从过去中走出来了。”
  沈言唇角一勾,轻笑:“这又是什么话?”心底却清亮,不禁微微震撼,这半年来,崇华始终在暗自担心他放不下过去么?可面上却从未见他有所表露。
  呵……倒不知这是聪明还是傻了……
  心却是暖的,缠绵进血液,使得他凑近了对方,无声无息地撩拨。
  十指紧扣,唇舌相抵,泼墨似的青丝纠缠,朦胧的意识里,他默默地想,这余生便这般放纵自己纠缠下去,大抵也是不错的。
  从前总是太过恐惧未知,苦多乐少,余下的日子里,再慢慢地向命运索偿。
  后世史书载,南楚第二任君主,自登基以来,励精图治,平西南叛乱,守天下太平。唯一过处,在位期间不立后,无子嗣。后传位其侄,携一人归隐,无人知其所踪。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
  真的好感谢看文的小天使们!笔芯!
  这个故事无论人设还是情节架构都很简单,字数不多,本质就是甜宠文。设计上有些生涩,很多地方都不够好。但是,终究是写完了。有个美好的结局。也算是在这里走出了第一步。
  如果有疑问,欢迎提问,欢迎所有砸评论提意见(接受批评)。因为要为下一本吸取经验,所以你们的每一句我都会很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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