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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剑栖桃花-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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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瑞语塞。
  玄青还是那副温和的模样,仿佛刚才第一个拔剑的人不是他似得。白天瑞最不喜欢的就是他这种看似慈悲,实则无情的模样,眼神暗了些许,抿唇不语。
  玄青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白天瑞的不豫,他双手合十,眼睛半垂,眉眼温和。
  马车停下了,玄青正欲返身下车,却被身后的白天瑞一把抓住,玄青诧异的抬头,道:“殿下?”
  白天瑞瞟了眼被自己抓住的玄青的手腕,忽的像是被烫到了似得,腾地放了手,道:“没事。”
  玄青一脸莫名其妙。
  两人从马车里下来,进了府内。
  白经纶已经在屋内等着了,他换下了那一声满身血气的衣裳,坐在书房里,怀中抱着被吓坏了的兔子精。
  兔子精缩在白经纶的怀里瑟瑟发抖,可怜兮兮的模样,任谁看了心都会软成一片。
  玄青笑道:“吓坏了吧。”
  “是吓坏了。”白经纶冷冷的说。
  “大哥。”白天瑞笑嘻嘻的在旁边凑热闹,他说,“你是树大招风,虽然我们都知道你无意那个位置,可其他人,并不一定知道啊。”
  谁会不想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位呢,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有几个人真的能将之舍弃?白经纶身份尊贵,又是长子,说他对王位无意,恐怕也没几个人相信。
  白经纶说:“你说的对。”
  白天瑞道:“你瞧瞧,你不争,她便要受这样的委屈,随便来了个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叫她妖怪……”
  白经纶神色渐冷。
  “况且你觉得父皇会看不出那个道士有问题?”白天瑞在自己这位哥哥面前,向来都是百无禁忌,此时也是如此,他和白经纶不一样,虽然不过十几岁的年龄,但剑术已经卓绝,不用被凡间俗事困扰,也没人敢算计他,“我看父皇,就是想要借此机会敲打你,树欲静而风不止……”
  白经纶打断道:“我知道了。”
  他的神情越发阴郁,却在垂下眼眸看向自己怀中的白兔时,温和了许多,仿佛只有眼前这只可爱的兔子,能引起他心中的柔情。
  兔子的确可爱,可是生来便是猎物,哪怕急了,也不过是咬咬人罢了。
  白经纶深吸一口气,道:“玄青大师辛苦了,不如先去好好休息一番,等到明日,我们再好好叙旧?”
  “也好。”看出白经纶精神不好,玄青并未强求,转身跟着下人去了自己休息的房间,留在白经纶和白天瑞兄弟二人独处。
  到底是亲兄弟,两人不过是四目相对,便已经看出了对方心中所想。
  白经纶说:“天瑞,你不要陷得太深。”
  白天瑞嘻嘻哈哈,说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经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知道什么意思?”
  白天瑞这才不笑了。
  “玄青和尚不简单。”白经纶慢慢的说,“虽然不知道他身出何处,但你和他不是一路人。”
  白天瑞咬牙说:“我知道。”他知道他和玄青不是一路人,这个和尚看似温和,实则眼里谁都装不下,他慈悲如佛主,又视万生如草芥。他白天瑞再厉害,在那玄青的眼中,大约也和河中的一条鱼相差无几。
  白经纶还欲再说,白天瑞却是已经不想再听,起身离开,背影显出几分落寞。白经纶低叹,看向手里依旧精神不太好的小兔子,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到了午夜,又来了一场小雨。
  玄青坐在床榻上,听着窗外簌簌的雨声,还有雨声里夹杂着的破空声,那是利器突刺的声音,玄青偏了头,透过窗户半开的缝隙,看见了一个正在雨中练剑的少年。少年正是十七八岁的年龄,身体还没有长开,但隐约已经可见以后的锋芒,他手中的长剑挥出一道道刺目的剑气,在黑夜里显得如此显眼。雨水润湿了少年的发梢额头,让他那锐利的面容多了几分柔和。玄青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春夜漫长,只是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了。
  第二天早晨,玄青早早的被白经纶叫醒了。
  这位平日里都显得从容不迫的大皇子,此时破天荒的露出慌乱之色来,他冲到了玄青的屋子里,胸膛不住的上下起伏,急促的喘息着:“玄青师父,玄青师父——”
  “出什么事了?”玄青问道。
  “她不见了,她不见了——”白经纶连外套都没有披,穿着里衣就过来了,可以看出他也是自乱了手脚。
  玄青瞬间明白了白经纶的意思,蹙眉道:“你的那只小兔子?”
  “是。”白经纶道,“昨天晚上都还好好的睡在我的床头,今天一起来,就不见了踪影……”
  玄青道:“我去看看。”
  说着两人便去了白经纶的住所,玄青仔细检查一番后,蹙起眉头。
  白经纶道:“玄青师父,是不是有人来过,还带走了她??”
  玄青摇摇头,迟疑道:“这里……没有第三个人的气息。”
  白经纶道:“怎么会?!定然是有人从父皇那里得了消息,知道我有多喜欢她——所以才——”
  “不,这里没有第三个的气息。”玄青却是想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若是要走,大概也是她自己走的。”
  白经纶愣住。
  玄青也露出无奈之色。
  白经纶愣了许久,才从玄青的语气和神态里明白了他的意思,眼里露出不敢置信之色,颤声道:“她,自己走了?”他眼里流露出慌乱,“怎么会自己走了呢?她还是兔子的模样,若是被别人看见了,岂不是会被当成妖怪伤害?”
  玄青道:“经纶。”
  白经纶抬头。
  玄青说:“她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孱弱。”
  白经纶呆呆的看着玄青。
  玄青说:“自从天君在瑶光布下大阵,太弱的妖怪是无法在瑶光上生存的,她……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需要保护。”
  白经纶脸色惨白,他几次欲言又止,却都无法说出完整的话来。玄青怜悯的看着他,直到白经纶绝望的抓住了他的衣角,还是少年的白经纶语调里带了哭腔,他说:“玄青,我不要她走,求求你,帮我找到她好不好?”
  玄青叹息:“可以。”
  自从拿了白经纶的金子,他便注定了这几十年间都要和大靖皇族纠缠不清,是缘是孽玄青也说不好,但到底事情已经发生,只能顺其自然。
  那白兔虽然离开,但没有刻意隐匿自己气息,玄青花了些时间,便在大靖皇城郊外寻到了她。此时的她已经从兔子模样重新变回了人,模样依旧楚楚可怜,只是在面对求她回去的白经纶时,却表现出了异样的坚决。
  “我不会回去啦。”她撩起了耳畔的发丝,温声细语,“我虽然喜欢你,但却不喜欢那里。”
  白经纶哑然。
  她说:“你走吧,我不会回去的。”
  白经纶嘶声道:“你不用害怕,我可以保护你的。”
  她说:“保护我?”她歪了歪头,笑了,“嗯……等你可以保护我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白经纶死死的咬着牙,转身便走。
  玄青跟在后头,看到了他握的死紧的拳头,大约是指甲划破了皮肤,鲜血顺着指缝一点点的滴落。
  玄青垂了眸,低叹一声阿弥陀佛,漫不经心的想着,人在情字一事上,果然让人觉得麻烦。而麻烦的事——他是向来不会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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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番外(三)大靖旧事
  春寒料峭。
  在玄青离开大靖前,白经纶请玄青喝了一顿酒。玄青以茶代酒; 看着白经纶一杯接着一杯; 借酒消愁。
  玄青并不劝慰; 低着头看着自己桌前缓慢爬行的小虫,手指轻点,便阻了它的去路。小虫受到惊吓,慌不择路的四处乱爬; 玄青勾起唇角; 轻轻的按住了它的翅,由着它顺着自己的指尖爬到了手指上,再随手一扬; 小虫便挥动着翅膀,朝着别的地方去了。
  他玩的饶有兴趣,仿佛没有注意到坐在白经纶身侧的白天瑞,对着他投来了满含深意的目光。
  “我以为不争; 便会无事。”白经纶喝多了,话比平日里多了些; 他眯着眼睛; 透出的气势莫名的和当今圣上有几分相似,他说,“真是烦人。”
  帝王多情,子嗣自然也是越多越好,白经纶下头光是妹妹就足足有六七个,加上弟弟足足有二十几人; 有些个皇子公主是宫女所出的,连名字都记不齐全。
  多子多福,对于帝王而言,本该是好事,可是可怜了他们这些做子女的。
  白经纶说,玄青也就听着,眼眸含笑,口中不语,好似只是一尊佛像,听着信徒平日里的苦恼。
  但佛又怎么会劝慰信徒呢。
  “玄青师父什么时候走?”白天瑞忽的发问。
  “这几日便要离开。”玄青说,“等雨势稍微小些吧。”
  白天瑞看向外面,这春雨连绵,几日都不见太阳,他平日里大概会埋怨几句,今日听了玄青的回答,他竟是希望这春雨一直这么下下去。
  三人喝酒聊天,气氛并不热闹,玄青的话向来很少,白天瑞又有心事,便只剩下白经纶一人偶尔低语。一场本该热闹的酒宴,硬是喝出了寂寥的味道。
  等到太阳偏西,白经纶喝的倒在了桌上,玄青才起身告辞,说自己打算回去休息。
  “玄青师父。”白天瑞叫住了他。
  玄青回头。
  “你有过很好的朋友吗?”白天瑞问。
  “当然有过。”玄青笑着回答。
  白天瑞说:“他是什么样的人?”
  玄青思量片刻:“什么样的人……若是一定要说,那大概是心系天下吧。”
  白天瑞道:“那你呢?”
  玄青说:“我?”
  白天瑞问他:“你是不是也心系天下?”
  玄青眨眨眼,摇了摇头,认真道:“天下这么大,我一个和尚怎么系得住。”
  白天瑞道:“那你的心里,装的是什么?”他说着话,眼睛死死的钉在白天瑞的身上。
  玄青微微一愣,又笑了,温声道:“和尚心里,装的自然是佛主。”说罢转身,没有再回头。
  白天瑞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看向旁侧喝醉的哥哥,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冷。
  这个春,似乎比往年……更冷一些。
  也不知是不是白天瑞心里的想的念头起了作用,这场春雨竟是真的足足下了三四日才停下。
  侍女埋怨说这雨再下下去,人都要发霉了,白天瑞听着她的话,手指勾着茶杯,抿了口热茶。
  “你不过去看看?”白经纶恰巧从外面进来,看见了自己百无聊赖的弟弟,“他要走了。”
  白天瑞道:“走就走,关我什么事。”话虽如此,却还是起了身,随手拿过放在旁边的油纸伞,一路匆忙的出去了。
  白经纶见状,无奈叹息。
  玄青已经披上了斗笠,朝着王府外头走,当走到门口的时候,瞧见了举着伞的白天瑞。
  白天瑞喘着气,质问他:“你不是说,等不下雨了,再走吗?”
  玄青道:“这雨不知什么时候才停。”
  白天瑞蹙眉。
  玄青道:“我还有些事,再继续耽搁,恐怕不美。”
  白天瑞显得有些焦躁,他死死的握住伞柄,咬牙道:“那你走吧。”
  玄青双手合十,对着他行了一礼,漫步出了王府的门,朝着远方去了,他身后隐隐约约的传来了一声轻响,似乎是那脾气糟糕的少年将手里的油纸伞砸在了地上,又狠狠的踩了几脚。
  唉,到底还是个孩子,玄青想,这下身上,又要被雨淋湿了,
  玄青修为到底有多高,即便是后来到达八境修为的白天瑞也难以看出一二,他只是从和玄青的交谈中,察觉出这个和尚同自己根本不是一个朝代的人,玄青甚至知道不少关于天君的事。
  不过和他的修为一样,玄青来无影无无踪,只有白经纶能找到他。说到底,玄青和他们白家的渊源,也就只是那锭硬塞在他怀里的金子,可金子是白经纶塞的,同他白天瑞,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天瑞嫉妒的要命,却又毫无办法。
  这十几年间,玄青到大靖的时光屈指可数,可每次来,都是同一副模样,无论白天瑞怎么挑衅,也并不会生气。白天瑞后来也倦了,他终于意识到,玄青的心里,真的只有那佛主。
  若是玄青待所有人都是如此,那白天瑞也就认了命,可偏偏这时候,他却突然发现,有人在玄青的眼里……是特殊的。
  林如翡,这个名字对于白天瑞而言,是陌生的,虽然昆仑林家在江湖上很有名气,但林如翡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过。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竟是入了玄青的眼睛。
  林家四子,林如翡,自幼体弱多病,连昆仑都没有下过,如今受林家指派,前来送予剑会的请帖——白天瑞将这些消息看了一遍又一遍,没能从中找出任何特别之处。
  林如翡他也见过了,不过是个模样俊秀的孱弱公子罢了,修为甚至还不如他来的厉害。就是这样一个人,怎么能入了玄青的眼?白天瑞想不明白,烦躁的将面前所有的酒杯和纸张揉成一团,砸到地上。
  “玄青,你这和尚可真会骗人。”白天瑞冷笑,“你心里头,当真是只装了佛主?”他手一伸,拿过了外套,神情阴郁的出了门。
  旁侧的侍女见到此景大气不敢出,现在的白天瑞已经不是皇子而是亲王了,随着剑意一起增长,还有那乖戾的性子,可以说整个大靖之内,敢惹他的人屈指可数。且不说他那厉害的剑术,光是白天瑞成为圣上的哥哥,便足以堵住所有人的嘴。
  这几日大靖里出了些意外,皇子和公主都险些遭人杀害,一时间整个大靖人心惶惶,直到玄青师父来了,才抓住了行凶的凶手。皇城里的宵禁这才解除,按理说这本来应该是好事,可看着白天瑞脸上那杀气腾腾的模样,倒好像看见了杀父仇人似得……
  此时天色已暗,结束了宵禁的皇城街道上一片繁华。
  白天瑞在人群里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玄青脸上含笑,正同旁侧的公子说着什么,两人神情和睦,眼角眉梢之间,全是他未曾见过的柔情。
  白天瑞就这么远远的看着,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牙。
  玄青正侧身看着林如翡低头挑选小物件,手腕却腾地被人抓住,他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人拖出了人群,到了旁边一条小巷之中。
  “白公子?”玄青诧异。
  白天瑞恨恨的盯着他。
  玄青神情莫名,道:“白公子,你喝酒了?”他嗅到了白天瑞身上浓浓的酒气。
  “喝了又如何。”白天瑞道,“我又不会醉!”
  玄青说:“这酒……还是少喝些为妙。”
  “闭嘴!”白天瑞道,“他是谁?你为何对他这般好?你不是说你心里只有佛主,这漂亮的小公子才来了多久?凭什么就能讨了你的喜欢?”
  玄青一脸无辜,道:“白公子?你这是何意?”
  白天瑞咬牙道:“你别装了——”
  玄青只以为他是喝醉了,被他闹的实在无奈,只好将手里刚才买来的糖人塞进了他的嘴里,仿若哄孩子似得,说吃了糖,就不闹了。
  白天瑞咬着糖,却苦笑起来,道:“玄青居然是甜的,我还以为……你该是苦的呢。”
  玄青道:“和尚的确是苦的。”
  白天瑞道:“是啊,世间不会有比你更苦的和尚了。”
  玄青苦笑。
  然而下一刻,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白天瑞便将嘴里的糖狼吞虎咽了下去,俯下身,恶狠狠的覆住了他的唇。
  这动作来的太过突兀,连玄青都未曾反应过来,他感到白天瑞冰凉又柔软的唇,沾着酒气,带着股孩子般的执拗。
  玄青伸手便将他推开,白天瑞后退几步,他贪婪的盯着玄青,道:“和尚,酒的味道可好?”
  玄青蹙眉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胡闹的孩子。
  白天瑞怒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孩子!!!”
  玄青叹息:“你醉了。”他慢慢往后退了几步,低声道,“白公子,你在我眼里,永远都只是一个孩子。”虽然白天瑞的举动太过冒犯,但他是不是会生一个孩子的气的,于是神情里带着慈悲的味道,却不想这慈悲狠狠的刺痛了白天瑞的心。
  玄青侧身出了巷子,留下白天瑞狼狈的站在原地,唇角,还沾着晶莹的糖渣。
  时光百年,天君已不是天君,玄青却还是玄青,世间沧海桑田,白经纶也好,白天瑞也罢,在他眼中,不过是刚出生的后辈。
  玄青不会当真,也希望,他不要当真。
  只是现在看来,这种希望,却是注定不会实现了。
  玄青回了客栈,用手指一点点抹去了自己唇上的痕迹,有酒,有糖,还有白天瑞留下的热度。
  这热度是陌生的,但并不让人讨厌,玄青垂了眸子,双手合十,看着窗外灯火阑珊,无悲无喜的道了声,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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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番外(四)大靖旧事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一夜鱼龙舞。
  白天瑞喜欢喝酒; 却很少会醉。
  他吻住那双渴望许久的薄唇的那一刻; 却无比的希望自己真的醉了。若是醉了,便看不见玄青眼神中的怜悯和慈悲,若是醉了,便不会知道玄青对自己并无一丝情谊。
  被理所当然的推开; 白天瑞后退几步; 贪婪盯着玄青,然而当他看清楚了玄青的眼神后,心中的渴望; 却全都化作了愤怒。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孩子!!!”愤怒的吼叫,却显得这般无力,白天瑞眼睁睁的看着玄青离开。
  和尚的背影和他来时的一样; 脊柱挺的笔直,举手投足之间云淡风轻。
  白天瑞就这么看着玄青走了; 独自一人在小巷之中站了许久; 直到夜幕降临,整个大靖灯火渐灭,陷入了无边的寂静之中,他才转身踉跄着离去。
  那一夜,白天瑞都未曾入眠。只要闭上眼,他的脑海里便是玄青唇瓣柔软的触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总觉得玄青唇上有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
  白天瑞苦笑着想,这或许就是魔障了吧。
  按照往日的习惯,玄青离开之前会去宫里向白经纶辞行,所以白天瑞也没有太急。可谁知这一次白天瑞却不按常理出牌,等白天瑞到客栈时,竟是得知他已经离开了。
  看着林如翡那无辜的神情,白天瑞低声咒骂着,转身便走,背影显出几分狼狈。然而等到他感到城门时,和尚早就没了踪影。
  玄青的踪迹成迷,只要离开了大靖,就别想找到他的人,白天瑞心中大恨,站在城门口破口大骂,顾不得周遭人对着他投来惊异畏惧的目光。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白天瑞磨着牙,几乎要捏碎手里的佩剑。
  之后的几年,如白天瑞所料那般,他根本寻不到玄青的踪迹。
  玄青这和尚,在江湖无名,就算做出了什么事,也不一定知道是他。想要找到他的行踪,简直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白天瑞不急,他知道玄青会去哪里。
  四年后,昆仑剑会。
  拿着林如翡送来的请帖,白天瑞到了昆仑。
  此时距离两人相见,也已过了四年之久。于凡人而言,四年或许很久,但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弹指之间罢了。
  在剑会上,白天瑞果然见到了玄青。
  玄青笑意盈盈的同林家小公子说着什么,两人脸上都浮着温柔的神色,乍看起来格外相似,这种温柔不同于看遍万物的慈悲,带着真实的温度。
  即便白天瑞不愿承认,但他的确是嫉妒了。他死死的扣着身侧的佩剑,缓步向前,走到了玄青身旁。
  玄青微笑着回头,如同四年强相别时的神情一样,温驯的叫他:“白公子。”语调神态,并无一丝不妥,仿佛只是看见了一个许久不曾相见的旧人。
  白天瑞道:“玄青师父,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玄青温和的应声。
  “没想到玄青师父真来了。”白天瑞眯了迷眼,“看来玄青师父和林公子的关系,的确不错。”
  “林公子是我的朋友。”玄青如此说。他半垂着颈项,却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说出朋友两个字的时候,面前这位权势滔天的大靖亲王,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语。
  “朋友?”咀嚼着这个词,白天瑞笑了,“原来如此。”他转身便走。
  “你这样刺激他,会不会不太好?”林如翡到底是看出了什么,迟疑着发问。
  玄青神情疑惑,仿佛不知道林如翡这话什么意思:“刺激?”
  林如翡看着玄青脸上的迷惑不似作假,失笑道:“和尚可曾喜欢过什么人?”
  玄青道:“和尚只信佛主,怎可动了欲念。”
  “也是。”林如翡道,“那就苦了那位小亲王了。”
  热闹的酒席上,林如翡作为主人,自然是被灌了不少酒,白天瑞没有去凑那个热闹,坐在旁边一个人独饮。
  大约是昆仑上的酒水不同于凡世,他喝得多了,也浮起了丝丝醉意,身旁似乎有人笑着问他,说这位公子难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怎么自己坐在这儿喝闷酒,白天瑞却理也不理。
  直到酒席渐入尾声,某个坐在角落里的和尚,起身告辞。
  白天瑞把手里的酒杯放下,也跟了出去。
  两人走到外头,玄青察觉了他的动作,停下脚步,扭身看向他。四年时光,未曾在这位和尚的面容上留下分毫痕迹,他还是四年前的模样,还用四年前同样的目光看着他。
  “玄青。”他没有叫他和尚,而是唤了他的名字。
  玄青抬眸看着白天瑞。
  “你四年前,为何不告而别?”白天瑞问他。
  玄青微笑道:“和尚已经给皇上去了信,如何能叫不告而别呢。”
  白天瑞咬牙道:“你给我哥去了信,那我呢?”
  玄青说:“白公子。”
  白天瑞道:“嗯?”
  玄青说:“你喜欢花吗?”
  白天瑞蹙眉看着他:“喜欢又如何?”
  玄青道:“可曾种过?”
  白天瑞抿唇不语。
  玄青说:“和尚喜欢花,却从来不去种。”
  白天瑞明白了玄青的意思,他咬牙道:“就因为花会凋谢?”
  玄青微笑道:“不,只因为花和草在和尚眼里都是一个模样,无论他是否盛开,又是否凋谢。”
  白天瑞惨笑:“所以你以我喻花,意思就是无论是花还是草,亦或者是路边一块石头,在你眼中,都别无二致?”
  “是。”玄青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可白天瑞,却被这个简简单单的是字,刺的鲜血淋漓,他嘶哑的嗓音吼道,“那林如翡——林如翡呢——”
  玄青奇怪的看着白天瑞。
  白天瑞道:“他在你的眼里,也是一块石头?”
  玄青道:“自然不是。”
  白天瑞说:“那他是什么?”
  玄青眨眨眼,笑了,他说:“他是……天下之君。”
  白天瑞双眸赤红,他说:“玄青,你一次机会,也不肯给我?”
  玄青不语,静静的看着白天瑞,大约是白天瑞的眼神太过绝望,让他不由的低低叹了一声,他说:“白公子,你这是何必呢?”
  白天瑞惨笑一声,转身便走,走时步履显得有些踉跄。
  玄青静静的看着他,低头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这是两人之后一百多年间的最后一次相见,白天瑞离开了剑会,却没有回大靖,玄青也未曾再见过到。
  直到某日玄青去祭拜白经纶。那时白经纶已经驾崩许多年,玄青趁着清明,踏着小雨去扫了墓。
  到底是皇帝,那墓碑打理的格外干净,只是玄青却注意到,墓碑的角落里,生了一朵白色的小花。
  鬼使神差,玄青半蹲下来,轻轻的抚了抚这在雨中轻颤的小花,抬手将自己手里的油纸伞,举在了上面。
  “玄青。”有人在叫他。
  玄青抬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是错觉吗?玄青想,他怎么好像,听见了白天瑞的声音呢。


第97章 番外(五)炽虞
  即便是在大妖横行的怖厄大陆,邺貘也并不是一种常见的妖怪。它们数量极少; 却天生就是修炼的料子; 只要长成大妖; 必定称霸一方。只是可惜想要在怖厄大陆上长到成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和瑶光不同,怖厄大陆是无序的,杀与被杀都是家常便饭; 也正因如此; 每个活下来的妖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若不是他们数量太少,恐怕早就把瑶光大陆占领了。
  炽虞当时年幼; 但也知道了一些过去的旧事,比如本来妖族已经在瑶光大陆上占了先机,可谁知却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天君,布下大阵; 护住了整个瑶光大陆,彻底绝了妖族的入侵之心。这大阵可以拦下大部分修为较低的妖魔; 即便是有大妖可以通过大阵进入瑶光; 也有其他修士针对抵御,成不了什么大事。
  因为这大阵,天君之名不但传遍了瑶光,还为怖厄大陆所知。只是妖魔们也并不痴傻,知道就算是天君这样一个厉害的任务,布下这么一个可以护住整个大陆的厉害阵法; 定是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难怪之后那天君便没了踪影,或许是布下阵法后,元气大伤了吧。”
  “是啊,那样厉害的阵法,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可能现在那天君真的已经死了,若是如此,倒是我们的好机会……”
  如此类似的言论,甚嚣尘上,一时间妖魔们有些蠢蠢欲动,妖王大约也是起了些心思,毕竟若是天君不在了,他到了瑶光大陆,根本无人能敌,随随便便一挥手,便能毁掉无数城池,取万千人族性命。
  于是妖王便召集了手下,打算就此事从长计议。
  那时的邺貘修炼刚刚入门,有幸也去参加了这场盛会,他本来以为,自己能看到妖族复兴的开始,可谁知,盛会之上,却飘来了一袭红衣。
  炽虞离的远,只看到了一个背影,那背影仿若一片悠然飘落的红叶,凌空而至。剑刃出鞘,便是一招。
  也只有一招。
  一招之后,妖王那带着不可置信眼神的头颅咕噜噜的落了地,鲜血溅出,晕红了朝霞。
  全场万籁俱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红衣人的身上,他却姿态懒散,将手中的长剑微微一抖,甩去了剑刃上残留的血迹,随后噌的一声,将剑归鞘。神态悠然自得,仿佛根本感觉不到,周遭灼热的目光温度。
  直到红衣人离开,也没有一个妖怪出声。妖王的头颅滚了一地,顺着高台落到地上,沾满了泥土。
  红衣人御剑而行,就这么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大约便是如此。
  在红衣人离开后,维持许久的寂静终于结束了,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嘈杂,有人在怒吼,有人在尖叫,有人在苦恼,所有妖怪都乱成一片。
  “不是说天君已经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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