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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良臣系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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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大人,你为官多年却还是一个御史大夫,你知何故?”裴子戚蹲下来道:“因为你从不懂揣摩圣心。你以为一个离京十二年的皇子,陛下怎么会放在心上,故毫无顾忌持笔‘卖身葬父’。思索着,自己女儿能成为皇子妃,还能卖一个人情给大皇子。可你错了,碰了陛下的禁忌。”
杜淳瞠目惊恐,止不住的颤抖道:“你…你知道了?”
“对呀!难道杜小姐没有与你说吗?”裴子戚笑了笑,“也是,以杜小姐的性情定会瞒得死死的。毕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杜大人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又道:“我虽时常喜欢开些玩笑,可从不拿别人生死做玩笑。杜大人,你这一次是真的栽了。”
杜淳松了双手,双目空洞得好似丢了灵魂。他瘫坐于地上,仿佛死去的人。忽地,他又抓住了木栏,哀求道:“裴大人,你救救我!如今只有你能救我了!”他紧凝裴子戚,如同抓住了最后的稻草:“若大人愿救我,今后卑职任凭大人差遣,绝不敢有怨言。哪怕让卑职做牛做狗,卑职也愿!”
“你的命我是保不住了,不过你倒有一个选择。”裴子戚徐徐起身:“你按我的吩咐去做,我能让你亲眼看着杜小姐成为大皇子妃。”
第十三章
讯刑室内,灯火通明,火炭上架着烙具烧得通红发亮。夕阳透过檐窗落在了犯人脸上,一名狱史持着鞭子,抽得‘啪啪’作响。他恶狠狠道:“说,还有那些人是你同伙。”
孙翰成端坐于桌前,漫不经心地翻阅卷宗。乍然,一道慵懒的嗓音飘然而至,“怎么每次见你审犯人都这么简单粗暴,能不能人性化一点?”
孙翰成斜眼看去,笑道:“犯人都不喊疼,你心疼什么?再说,我什么时候审案有过屈打成招的?”
彼时,狱史放下鞭子,抱拳道:“孙大人,犯人昏过去了。”
裴子戚呵呵一笑,“你看,犯人昏过去了吧。”
孙翰成盖上卷宗,“把他泼醒,你们继续审。”说完,他又对裴子戚道:“犯人昏了,正好交给他们去审,我们去干正事。”
裴子戚摇摇头,与孙翰成一同走向牢房。他道:“你每次都说我们,结果呢?每次都是我审犯人,你在一旁看着。到底你是刑部尚书,还是我是刑部尚书?”
孙翰成笑了笑:“你刚才还说我审犯人方法不对,我这不是借机向你学习?为了等你来审人,我可把他当大爷来款待。”
裴子戚气笑了:“你不是号称知天下事的孙半仙吗?还需要我审什么犯人,你算一卦不就出来了。”
孙翰成一顿,立刻转移话题:“你见着杜淳了?”
“你通过主事暗示关押地点那么明显了,我不见着他像话吗?”裴子戚又道:“不过,你的人不靠谱,几句话就忽悠过去了。”
“要是不好忽悠,我能派他去接待你。”孙翰成理所当然道:“私见朝廷钦犯是大罪。我担不起这个罪名,你也担不起,总得找一个傻子来做个中间人吧。”
“你倒会替我着想。”裴子戚笑道:“不过,下回还是找一个机智点的。蠢人在任何人面前都蠢,如果陛下真追问起来,他可应付不下来。”
孙翰成一楞,“是我疏忽了。”
两人并列漫走,一句一句的搭话。所经之处越来越僻静,连狱卒都不曾见。灯火烁动,灰暗的廊道被一圈圈光辉照亮,两人的身影逐渐被拉长。待走到廊道尽头,孙翰成推开牢门,‘咯吱’一声颓虚的身影动了动。
这间牢房宽敞明亮,地板为青砖所设,干净光滑。墙顶有一个小阁窗,稀稀落落的夕晖刚好能落在窗头。牢房一端有一张小床,上面铺着丝绸褥被,玉制枕头;另一端布着一张四方桌,摆放着笔墨纸砚、茶杯茶壶。
一名中年男子坐在一旁。他穿着纯白囚衣,头发絮乱,胡乱垂在脸颊边。他紧闭双眼,苍白的嘴唇微微向下垂,背脊又稍稍弯曲。
裴子戚踱步走进,对孙翰成道:“你还真没骗我。元大人前两日才呕出了一两升鲜血,身子正需要调理休养,安排在这里的确最适合不过了。”
元明猛地睁开眼,冷声道:“裴大人,如果你是来冷嘲热讽的话,恐怕要失望了。老夫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了,绝不会因为几句话就吐血身故。”
裴子戚坐在元明身侧,“元大人,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我这个人从不会落井下石,也不会雪中送炭。”他又笑了笑:“陛下吩咐我督办此案,要是把你气死了,我怎么跟陛下交代?”
元明冷笑一下:“那不知裴大人今日来有何贵干?”
裴子戚笑了,“交易,我们做一笔交易。”
“裴大人请便吧。”元明闭上双眼,“我虽不及大人会揣测圣心,可也明白。这一次,陛下不会轻饶于我。就算是深受陛下信任的大人,也不能担保我的性命。”
“我可没说担保你的性命。”裴子戚顿了顿,“你的性命是陛下的,我做不了主。不过,我们可以交易一点别的,比如你的家人。”他又道:“陛下虽说要处置你,可没说怎么处置你的家人……”
元明打断他的话,恶狠狠道,“裴子戚,你卑鄙无耻!”
“这话,今日我不是第一次听见了。”裴子戚叹气道:“我就想不明白你们这些大人饱读诗书,怎么骂人的话来来回回总是这么几句,我都听腻了。倘若换一个新鲜的词,说不定能帮你谈个好价钱。”
元明脸色大变,“裴子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裴子戚轻笑一下,“元大人不明白吗?就是你不想交易也得交易,由不得你选择。关键在于你筹码有多重,能不能让我们愉快交易。”
元明拍案起身,“裴子戚,你才说了不会落井下石!”
“对,我是说过不会落井下石,可我会乘人之危啊。”裴子戚斟了一杯茶,“元大人,你冷静一点。我这么大老远跑到天牢来瞧你,心里肯定还有几分好意。都说投怀报李,你交易的诚意越重,我自然好意越多。”
元明神色一暗,无力滑落在板凳上。“裴大人,我拿不出诚意,你走吧。”他又祈求道:“还望大人能有几分良心,从轻处理我的妻儿老母。”
“有一句话说,不见棺材不掉泪。这句话倒挺适合元大人的。”裴子戚持起茶杯,“你强抢民女的证据不是我查出来的,是大皇子亲手给的。”
元明动了动耳朵,却依旧一副灰败无力。他放空视线,仿佛听不见瞧不见裴子戚的一言一行。
裴子戚却笑了笑,“我知道你不信。故而在见你之前,我特意去见了杜大人一面。”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你应该了解杜大人的秉性,也清楚他是大皇子的人。”他把信递到元明面前,“看看他写了什么吧。”
元明目光活了,迟疑看向裴子戚,却迟迟没有接过信件。杜淳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可他宽以待己、严以待人,用放大镜捉他人过错。故而他眼中从不缺过错,犯不着用捏造事实的下作手段,毁了一身正气。
裴子戚嗤笑一下,“怎么?怕信件作假?你打开瞧瞧,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你放心,我没看过书信内容。”
元明打开书信徐徐扫阅,脸上的神情从半信半疑到深信不疑。忽地,平静的面容逐渐凝固,好似被万年寒冰封住,阴森得令人发憷。他眼眸猛地突起,像似从眼眶中裂开似的,渗着血丝与殷红。喉咙里卡着‘嘤嘤’的怪叫,仿如婴儿的啼哭,又似愤怒的嘶喊。
待看完书信后,他疯狂大笑起来,一片片眼泪涌出了眼眶。这些眼泪好似血珠般划过脸庞,模糊了整个面容。他将书信撕得粉碎,用力抛向了空中。碎片犹如雪花般散落纷纷,将青砖点缀着稀稀落落的素白。他似乎还不解气,站起身又对碎片一顿狂踩。
裴子戚静静看着,全程面无表情。现实或许很残酷,它令人疯狂、绝望,却也令人快速成长。只要接受了它、看清了它,其实一切不过原来如此。就好像有些人永远的从容冷静,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心。
大笑过后,元明蹲了下来。他抱住膝盖,将头颅埋进了怀中,低声痛哭起来。一阵一阵的,撕心裂肺又悲痛不已。他哭了许久,好似孩提般的任性放纵,把所有情绪宣泄出来。
裴子戚垂着眸子,耐心的等待。疯狂过后的冷静,更令人不害而栗。因为那种冷静下的决定,往往能摧毁整个世界。孙翰成站在牢房外,静默地看向裴子戚。眸子忽暗忽明,似乎闪过了一抹心疼又似乎只是一个错觉。
阁窗上的夕阳撤去,元明才缓缓起身。他恢复了从容与冷静,仿佛还是那个权势逼人的尚书大人。他俯首作辑道:“多谢裴大人提点之恩。”
“元大人客气了,是我应该做的。”裴子戚又道:“大皇子披了一张惑人的狐狸皮,怪不得大人会中招。”
元明苦笑道:“若我能早日能醒悟,又何必落得今日的下场。”他又道:“今日多亏大人提点,否则在黄泉路上我也是一个糊涂鬼。还亏我对大皇子他死心塌地……”说罢,他连忙跪在地上,“裴大人,卑职有一事恳求。”
“政派之争不罪家人。”裴子戚站起身,“你的家人会平安无事。”
元明摇摇头,“不是此事。大人虽看似奸佞,实则心底善良,我信得过大人为人。”他又道:“卑职恳求大人将大皇子拉下马,若是如此我死也瞑目了。”
裴子戚呆住了,有些意外道:“元大人跟随大皇子多年,难道手里没有把柄?”
元明尴尬道:“实不相瞒,卑职手中真没有把柄。大皇子为人谨慎,又对我多加提防。这些年来,卑职也苦于找不到把柄……”
裴子戚一脸无语看向他,仿佛在说:这世间居然有如此愚蠢之人,难怪会被大皇子那个蠢蛋拐卖了。
元明又连忙道:“不过,卑职有另外一个大秘密愿意告知大人。”
裴子戚一顿:“什么秘密?”
“礼部尚书陈永汉贩卖科举试题。”
第十四章
卯时刚过,红通通的日头挂上天际。街道一消午夜的沉寂,小贩大声吆喝,人来人往占据了街头。彼时,裴子戚正酣然入梦。梦中他回到了现代,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忽地,一道嘈杂的喧闹声粉碎了美梦。他徐徐睁开眼,罗帐斜挂,四角檀木作柱。唉,他还在该死的古代!嘈杂声越来越尖锐,隐隐还杂着女子的提泣声。
他随意披了一件外袍走出来,恰巧碰见一名小厮慌张向门口跑去。裴子戚喊住了他,问道:“怎么回事?大清早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小厮瞧是裴子戚,连忙止了脚步,低头笑道:“老爷,您醒来了啊。祥伯还寻思着,要不要去请示您呢。这门外有一位杜小姐想见您,福哥不让她进来,这会正在门口闹着。福哥腿脚不好,祥伯叫我们去搭把手。”
裴子戚一顿,“哪位杜小姐?”
小厮摸了摸脑袋,迟疑道:“好像听说是杜淳杜大人家的小姐。”
裴子戚恍然大悟地点头,拉了拉身上的衣袍,“这样啊,那你们去吧。我回去睡个回笼觉。”他转身走去,小厮又道:“老爷,祥伯吩咐若瞧见您问一句,这个杜小姐在门口咒骂您是负心汉,有不少周边百姓在门口瞧着。您看是把她赶走,还是怎么的?”
裴子戚猛地转身,大手一挥:“赶紧把她领进府,赶走做什么?别把事情越大了。我回去换一件衣裳,把杜小姐领到偏厅去。”
小厮一楞,“那我这就去转告祥伯。”
裴子戚夺步疾走,火速回屋换衣袍。他就知道他是天生的劳苦命,好不容易不用上早朝、不用进宫批奏折,结果又发生幺蛾子事了。思及此,他恨不得一口咬死大皇子。用屁股都想得到,肯定是大皇子从中作怪。
他随意换一身衣袍,急忙赶去偏厅。偏厅内,杜琼儿趾高气扬,一脸的嫌弃与得意。她昂首自傲道:“府上布置太寒酸了,哪有一点像朝廷官员的家宅,普通的商贾家宅都比这气派。”又道:“还有奴仆,一个个不是缺胳膊就是缺腿看着就恶心。”
她嘟嘟嘴,对祥伯道:“你是管家吧,现在快带我去库房瞧瞧,把值钱的东西都搬出来。这般的寒碜,我可待不下去。还有把仆人全部给我辞了,找些正常人来。丫鬟就凑合着用吧,狐狸精是肯定不能留在府上的。”
祥伯一脸懵逼,瞧着杜琼儿跟怪物似的。他道:“杜小姐……”
“杜什么杜?没大没小的。”杜琼儿指着椅子又道:“快来人帮我擦擦,脏死了!叫我怎么坐!”
祥伯招招手,一位仆人一瘸一拐走来。杜琼儿尖叫道:“不要他!你瞧瞧他,半张脸都烧糊了,还是一个瘸子!他给我擦过的椅子,我敢坐吗?我晚上会做噩梦的!”
祥伯脸色一沉,想起了杜琼儿先前的谩骂。难道老爷真与这位杜小姐相好过,然后把她抛弃了?不像啊,老爷的品位不像有这么差。可老爷又让杜小姐进府……他越想脸色越难看,这位杜小姐可不像是好相处的人。
思绪间,他低头笑道:“杜小姐说得极是。”说着,他又招来一名丫鬟,“杜小姐请稍等片刻,丫鬟马上就擦干净了。”
杜琼儿脸色微善,点点头:“算你识趣。看你这么懂事的份上,等我成了裴夫人就不赶走你了。只不过,这个管家的位置是万万不能让你当了,哪有让一个瞎子让管家的道理。”
“裴夫人?”一道轻佻的嗓音恍然而至,带着三分讥笑道:“不知在下的本家,有谁那么大胆敢娶杜小姐为妻?”
杜琼儿一脸欢喜回头,亲昵喊道:“子戚,你来了啊。”转眼间,她又嘟起嘴,半是撒娇半是埋怨道:“你说什么胡话,还有下人在在场呢。”
明明是七伏天,裴子戚却莫名打起寒颤,浑身冷得发抖。他道:“系统,这个杜小姐是不是假冒的?还是被人穿越了?”
系统叹气道:“都没有。她是看上你了,准备嫁给你。可惜你是哥儿,对着女人硬不起来,哈哈哈……”
裴子戚:“呵,我对男人同样硬不得起来。”
系统:“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硬了呢?”
裴子戚:“没有万一。”
系统:“你就装!”
裴子戚:“……”
裴子戚沉了沉眸子,厉声道:“杜小姐是在跟在下开玩笑吗?可惜,在下没有心情与杜小姐开玩笑。提醒杜小姐一句,杜大人还在天牢里关着,杜小姐还是谨言谨行的好。”他挥挥手让仆人全部退下。
待仆人全部退下,杜琼儿脸色大变,怒叱道:“裴子戚,别给你脸不要脸。你当姑奶奶愿意来这穷不伶仃的裴府?若不是看在你能救我父亲的份上,我才懒得瞧你一眼。”
裴子戚一顿,嗤笑道:“原来杜小姐是来哀求在下救杜大人。那真是抱歉,恕在下人微言轻,无能为力。”
“裴子戚,现在你尽管嚣张。”杜琼儿冷笑道:“话我今日就搁在这里了,救我爹与娶我,你必须得选一个。否则,姑奶奶跟你没玩!”
裴子戚摇摇头,“杜小姐,杜夫人难道没有教过你,对男人不要一副高高在上、趾高气扬?你这么做不仅不能让他们喜欢上你,反而会觉得你很讨厌。”他顿了顿,“我明白你焦虑的心情,但世间对女人的包容远不如男子。男子可以犯错,可女子却不行。杜小姐,你真的想好了?”
杜琼儿脸色一白,咬牙道:“裴子戚,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是我胡说八道,还是你装作听不懂?”裴子戚笑了笑,“有一句话虽有些残忍,却不得不对你说。杜大人是救不回来了,单凭你一介民女,除了在裴府门口大吵大闹扰我清净外,似乎做不到‘与你没玩’四字。”
“这一点就够了,我要的就是让你不安生!”杜琼儿恶狠道:“我要让全京城人都知道,你裴子戚是一个怎样的薄情负心汉,看谁敢嫁给你!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别妄想娶妻生子!”
裴子戚:“系统,我有一点怕,我好像被她说动了。有她在,我再也不用发愁将来娶妻生子的问题了。”
系统:“咯吱咯吱……”
裴子戚:“你在干嘛?”
系统:“吃爆米花。你要不要来一点?很好吃的。”
裴子戚:“……”
听墙角的祥伯当即跳出来,呵斥道:“好歹毒的心思,居然想让我家老爷断子绝孙。只可惜,想嫁给我家老爷的姑娘,从城南就能排到城北。她们决不会因为杜小姐几句碎言碎语就改变主意。”
“哈哈哈……”杜琼儿笑了,双手捧腹部大笑,眼尾渗出许些泪水,“就裴子戚这一副不男不女的样子会有姑娘嫁他?也就你们这些奴才骗骗自己。我愿意嫁给裴子戚,是他祖上积了大德!你去京中问问,哪家小姐不是说他比哥儿还要女气。”
裴子戚脸色铁青,质问:“你是不是没把我身上的gay气隐藏了?”
系统:“你是直男怎么会有gay气?明明是哥儿气!”
裴子戚咬牙说:“gay气就是哥儿气。”
系统:“怪我咯?分明是你男人气息不够浓郁,不能掩盖原主的哥儿气!”又叹气说:“这年头,当个系统都这么难,宿主还动不动就家暴……”
裴子戚冷冷一笑:“家暴?等我解决了杜琼儿,我会告诉你什么叫家暴。”
系统:“……”
裴子戚踱了两步,“我记得杜小姐曾说过,嫁一条狗也不会嫁给我。我与育狗斋的公公有几分交情,想来为杜小姐讨个夫婿也不是什么难事。宫中的狗多为贵犬,也配得上杜小姐尊贵身份。”
杜琼儿止了笑,“裴子戚,你——”
裴子戚打断她的话:“若杜小姐旨意要成为裴夫人,在下只好做个媒人。”他顿了顿,又道:“可若杜小姐志存高远,想成为皇子妃,在下倒能帮杜小姐一把。”
杜琼儿一愣,“什么意思?”
“这是杜大人给你的亲笔书信,你可以瞧瞧。”裴子戚从怀中掏出一份书信,“皇子妃需身家清白。在我府前大吵大闹坏了名声,别说嫁进皇家,今后嫁人都是一个大问题。”
杜琼儿接过书信,快速阅览,神情从震惊到狂喜。
裴子戚讥笑道:“杜大人愿用身家性命换你锦绣良缘。杜小姐可不要辜负了杜大人如山父爱。”又道:“不管是谁背后指示你,他的目的都是毁了你与我。若我一怒之下要了你的性命,铁定会被弹劾草菅人命,丢了官职与性命。若我放任你不管,任你毁了名声,你此生只能与我纠缠,旁人不敢娶你,皇家也无缘。至于我的名声……我倒从不在意这些。”
裴子戚理了理衣袍,“杜小姐,你想好了吗?是成为皇子妃,还是裴夫人?”
杜淳儿抬起头,侧身福礼道:“自然是皇子妃。”说罢,扬起势在必得的得意。
裴子戚也笑了:“那么合作愉快。”
第十五章
晨曦徐徐爬出地面,墨黑的天幕逐步染成橘红色了。彼时,街头只有稀稀落落几人,他们挑着扁担不急不缓前走。忽地,一辆马车飞驰而过,驶向城门口。待到城门口,车夫拿出令牌。守正定眼一瞧,连忙跪下行礼,又命人当即打开城门。
马车上,一名男子盘坐端立,玉簪束发,面前摆在一盘棋局。他眉间微蹙,似乎在苦恼棋局,又似乎在隐隐恼怒。片响,他无奈道:“你别哭了行吗?我脑门疼。”
系统抽了抽鼻子:“这个关头离开京城,总部会把功劳算在别人身上。你辛苦了这么久,半毛积分都捞不到!只许你败家浪费,还不许我哭鼻子了?”
裴子戚冷笑:“我要家暴,还管败不败家?”
系统:“那你换一个家暴方式行不行?比如把我屏蔽了。”没了积分日子要怎么过?那么多电视剧还没有追完,爆米花也吃完了……
裴子戚叹一口气:“我答应过你,以后不再屏蔽你。”
系统哭得更惨了,撕心裂肺,一阵连着一阵。上一次裴子戚找它帮忙,它趁机向裴子戚提要求,以后不能屏蔽它。
裴子戚又叹气道:“你别哭了。说不定杜琼儿失败了,我们离开京城是因祸得福。”
系统狼嚎大哭:“你骗我!我瞧见你给孙翰成留信了,让他协助杜琼儿完成计划。你不是一个置朋友于危难的人,肯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裴子戚一噎。系统怎么变聪明了,以前不是很好骗的吗?他又道:“我做事向来有分寸。如今暂离京城避风头,总比今后鱼死网破好。”
杜琼儿为了荣华富贵,连自己都狠得下手,给她安排的计划自然是非同寻常。她也很清楚杜淳是救不回来了,这是她保住荣华富贵唯一出路。成为裴夫人,她可以名誉尽毁;那么成为皇子妃,不要性命算什么?
有一个如此坚定的主角控场,裴子戚这个配角在不在京城都无关紧要了。只要孙翰成稍微搭把手,大皇子妃这个位置跑不了。再说,论到老子坑儿子,洛帝一定不会令人失望。
系统停了哭声:“戚戚,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
裴子戚笑而不语,持起一枚黑棋放入棋局。
系统止了声息。每次瞧宿主这副神情,过后都有人倒血霉。一桩桩事看似与宿主无关,却是他操控了一切。这其中不乏牵扯形形色色的人,他们甘愿被摆布成为棋子。而宿主或许身在其中,或许在千里之外,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下棋人……
蓦地,马车停了下来。车夫道:“老爷,到了。”
裴子戚一顿,理了理衣袍走下马车。车外,晴空万里,蓝天镶嵌着朵朵白云。一阵徐风刮过,一望无际的稻田纷纷折腰摆动。绿油油的一片,其中有几朵野花点缀,红的、黄的、紫的……五彩缤纷。
裴子戚禁不住地笑了。果然,再烦心的事情,到了这里就会变好。他转头对车夫道:“你回去吧,半个月后来这里接我。”
车夫点点头,挥动鞭子往回赶。忽然,裴子戚又道:“记住,我的行踪不得告诉任何一个人。哪怕是陛下亲自召见你询问,你也不得透露。”
车夫停下来,笑道:“老爷,你就放心吧。小的命都是你给的,绝不会出卖你的。别说是陛下,就是玉皇大帝、如来佛祖,小的也不会说的。”
裴子戚笑了:“回去吧,路上小心。”
“好嘞。”车夫高声应道,挥动鞭子火速离去。越快离开此地,暴露老爷行踪可能性越低,他拎得清。
待车夫离开,裴子戚止了笑容,转身走向截然相反的方向。每年的七八月,他均会失踪半月于此地度假。不怪他神神秘秘,因为该地是他早准备好的退路之一。
按照惯例,他会给洛帝递本奏折,扯一个理由要离京半月。洛帝从不会恩准,也不会责怪他先斩后奏。至于洛帝会不会追查他去什么地方……反正等他离京两天,折子才会到洛帝跟前,想要追查似乎已错过了最好时机。
他穿过茂密的草地,几尺高的野草掩盖了身形。他抹了抹额间汗水,抬头看向天际。日头斜挂,周边日晕灿灿,耀得人睁不开眼。心下一沉,得快点了,等会就响午了。
日头徐徐上升,白云热得一一融化,仅剩圆溜溜的日头挂向正空。裴子戚喘了喘气,一股清凉缠上心肺,逐步扫去燥热。面前是一片绿海,宛如无暇的翡翠。一株株翠竹傲然耸立,泛着点点晨光,又渗着阵阵清凉。
不远处,两栋小竹屋并排耸立,咋一看外观一模一样。裴子戚看向左侧小竹屋,冁然而笑,如同见着久违的老友。
系统咂咂嘴:“中午准备吃什么?我瞅着今天的大闸蟹不错。”
裴子戚:“先进去休息,等会再兑吃的。”
他徐步走去,待到门口时,忽然停了脚步。此地甚是偏远,可偏远之下却是世外桃源。周遭有瀑布、湖泊,茂密的森林……每一处均景致如画,宛如仙境一般,他也是机缘巧合下才发现的。
只可惜,他不是第一个发现的人。早在他来之前,此处已有一栋小竹屋了。不得不说,小竹屋的设计者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处处精妙简约,他第一眼瞧见便欢喜不已。
他不知廉耻要求系统兑一栋外观一致的小竹屋立于一旁,铁了心与设计者成为邻居。冥冥之中,仿佛一栋小竹屋让两人产生了灵魂羁绊,又仿佛他看见了另一个自己,深入骨髓的了解他。
只可惜四年了,一旁的竹屋均空无一人。他从未碰见那位设计者,每一次只能带着遗憾离开。然而这一次,竹屋似乎有了动静。他当即向一旁竹屋走去,伸手推开竹栏又停了动作。他清了清嗓子:“有人吗?”
竹屋停了动静,许久没有回应。裴子戚站在原地,心头不断在胸口鼓动,手心渗出了一层薄汗。须臾,‘咯吱’一声,竹门徐徐推开。来人身形高大,竹门挡住面容,只露出一个下颚。
只瞧他一身墨色锦袍,宽腰带上镶嵌着翡翠。他垂头跨出竹门,金簪束发,一张倾世面容露了出来。裴子戚当场傻眼,心头不再乱跳了,全身血脉仿佛被冻住了。
来人看向他,四目相触,微微一愣又笑道:“是你?”
裴子戚回头神,不禁苦笑道:“卑职参见殿下。”
三皇子颔首:“裴大人,怎么会到此地来?”他顿了顿,又道:“莫非裴大人是隔壁竹屋的主人吗?”
裴子戚点点头,心里苦得发慌。果然什么羁绊、什么另一个自己,全他妈都是错觉!一定是系统给他嗑了药,让他精神恍惚了。
系统‘啧啧’道:“我就说你怎么这个时候离开京城,原来是来见奸夫了!戚戚你变了,你变得淫荡了!”
裴子戚苦笑道:“如果我早知道三皇子是小竹屋的主人。你信不信我一辈子都不会来?”
系统:“不信!你给我说过,竹屋的主人是你的灵魂伴侣。”
裴子戚淡道:“你记错了,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系统‘啧’一下:“你不仅淫荡了还不要脸了。”
另一边,三皇子笑了笑:“裴大人,要不要进来坐坐?”
裴子戚连忙道:“不了。今日打扰殿下,实属卑职之过,卑职这就告辞。”他连忙转身,拔腿准备跑走,又听见三皇子道:“听孙大人说,裴大人曾是清儿的爱慕者。此处是清儿的故居,裴大人若有心就进来瞧瞧吧。”
裴子戚停了脚步,仰望苍天久久无语。就在转身间,他又恢复常态,拱手笑道:“居然是云公子的故居,那卑职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推开竹栏,抬腿向屋内走去。三皇子侧身请礼,紧随他身后。
待入屋内,他再次傻眼了。屋内的布置与他的布置如出一辙。若不是书架上有几本书摆放不同,仿佛回到了自己家中,就连每一处细节都一模一样。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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