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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良臣系统-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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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笑说:“怎么?太君要婉拒哀家这个寿星的邀请?”
秦太君道:“不,老身……”太后连忙抢过话:“那就当你应下。”转头对王福道:“把侧殿的床榻铺上,今晚秦太君就住在那了。”
王福低声应下。
彼时,一名小太监进入殿内。他迈着碎步跑到孙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孙禄挥了挥手,示意让他退下。太后向孙禄看去,道:“怎么?有事?”
孙禄侧身站出,笑道:“再大的事,也没您寿辰重要呀。是裴子戚裴大人想面见陛下,让小的递给话呢。”
洛帝眉头微皱,不悦道:“这时他想见朕做什么?不见!让他滚……”
太后恍然大悟,一把抢过话:“是不是那位治好老三伤势的裴大人?快让他进来,让哀家瞧瞧。”
得了命令,一名小太监急忙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一名男子徐徐而入。一身雅白儒袍,身姿颀长挺立,步履不疾不徐,端得一个风度飘飘。
裴子戚缓缓走进,拱手作揖道:“卑职参见陛下、太后娘娘、太子……”
“行了行了,不必多礼”太后招手说:“快过来让哀家瞧瞧。”
裴子戚一愣,悠悠走向太后。太后上下打量,少间笑说:“这孩子长得真俊,哀家瞧着就喜欢。陛下,今个哀家心情好。不如你指个婚,把他许配给老三吧。”
洛帝脱口而出,厉声道:“母后。”待回过神,他放柔声音:“他是一个男人。”
太后诧了诧,疑惑道:“是男人吗?可哀家瞧着,他与老三很是般配。”又说:“陛下,你莫不是欺哀家年纪大了,是以忽悠哀家?”
洛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哑着嗓音默不作声。
见状,裴子戚连忙解围道:“卑职着实是男子,太后娘娘认错了。”
“是吗?”太后冷了面庞:“哀家老了。在哀家面前睁眼说瞎话,哀家也瞧不出了。陛下,这位裴大人既然有要事找你,你就去吧。国家大事要紧,寿宴不急于一时。”
太后倚在椅子上,一副不愿再言模样。洛帝看了一眼,识趣道:“儿子去去便来。”说罢,朝裴子戚冷哼一下,拂袖而去。
裴子戚向太后拱手行礼,紧随洛帝身后,走出寿宴……
第六十二章
大殿内,一片悄悄然,唯有呼吸声响起。两名男子遥遥相望,一个端坐于案前,一个俯首跪地。片晌待过,洛帝挪开视线,看向案上的奏折。他沉声道:“还有事吗?若没事,你就退下吧。”
裴子戚直起身子:“陛下,云以钟通敌卖国,残害我方战士为实,应当处以极刑。至于周刑周大人,包庇亲……”
“够了。”洛帝盖上奏折:“云以钟所犯之罪,应当满门抄斩。你是不是要朕砍了他全家?”
“陛下……”裴子戚脱口道。
洛帝笑了,打断说:“行了行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朕不想与你计较,你也识趣一些。”
裴子戚张了张嘴,俯身叩首,磕得地板‘咚咚’作响。他沉声:“陛下,那是几千条人命,就算是普通老百姓,您也不能这么算了!更何况,他们是保家卫国的……”
‘噔’地一声,厚重的砚台砸向了头颅。洛帝怒容起身,拍着桌子道:“裴子戚,你是聋了还是不想活了?朕的话也敢叫板!朕留着你,是瞧你有几分用。你要是不想活了,现在朕就可以砍你了!”
裴子戚抬起头,鲜血顺着额间缓缓流下。他站起身,从容自若:“那几千名战士,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一颗赤子之心保家卫国,而今惨死就换得陛下一句算了?卑职为官多年,遭受诸多不公,然从无怨言。”他跪地俯首,膝盖骨撞得闷响:“今日卑职别无所求,只望陛下能公允这一回,一回!”
洛帝看着他,怒容渐渐撤去,冷笑道:“公允?裴子戚,你犯下的王法还少吗?朕何时处置过你?单说没朕旨意,擅自抄家这一条罪,你的脑袋就该搬家了!王法王法,王在前法在后,朕就是王法!朕说你错了便是错了,没有什么缘由可谈。你若不明白这个道理,公允于你不过是害了你的性命而已。我知晓你不怕死……”一字一句,冰冷刺骨:“可总有人怕死。”
裴子戚俯在地上,双手握成了拳。静默少焉,他哑着嗓子道:“卑职只是裴子戚,只是裴子戚……”
清脆的嗓音回荡在大殿内,卷走了勃然怒气。洛帝坐回龙椅,道:“裴爱卿果然是一个聪明人,深得朕心。只是,朕该如何相信你?”
裴子戚松开手,恢复如常道:“卑职愿拿项上人头担保,此生只是裴子戚。”
“再加一条吧。”洛帝笑说:“朕如了你愿后,你就辞官离开晋国。等老三娶妻后,朕再召你回来,如何?”
“卑职遵命。”
洛帝站起身,向殿外走去。他道:“朕信裴爱卿,希望裴爱卿不要让朕失望。”又道:“云清死了一次就够了,云以钟就按裴爱卿所说处以极刑,省了满门抄斩吧。若云家还有其他人参与此事,一并由裴爱卿自行处置,不必由朕定夺。至于周刑,朕自有主张……”
裴子戚俯在地上,恭送洛帝离去。待洛帝离去,他才踉跄起身,掏出手绢擦去额间血迹。他缓缓走出大殿,一出大殿,一名小太监迎了过来。小太监笑盈盈道:“裴大人,您可出来了,小的等您许久了。”
裴子戚顿住步伐,侧头看向小太监,疑惑道:“这位公公,你找我有何事?”
“您不记得我了?”小太监笑说:“刚刚在太后娘娘寿宴上,小的给您递过话、领过路呢。”
裴子戚豁然大悟,一脸歉容:“瞧我这记忆。原来公公是太后娘娘的人,不知娘娘找卑职有何事?”
“正是,小的在太后身边伺候。”小太监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块手绢:“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太后念着你。太后担心裴大人身上的手绢弄脏了,让小的给你送一块手绢,以防万一备用。”
裴子戚微微一愣,接过小太监的手绢:“多谢太后关心。”又道:“麻烦公公跑一趟了。”
“不麻烦不麻烦,小的应当做的。”小太监曲腰行礼道:“既然裴大人收到了,小的就先行告辞了,这太后寿辰还没结束呢。”
裴子戚微笑点头,握着手绢,眼神变得冰冷幽深。太后明知洛帝不喜欢他与三皇子有牵连,还当着那么多人面说那些话,直戳洛帝逆鳞惹得他大怒。洛帝不会向太后作难,却会借题发挥向裴子戚发难。而后,太后还特意命人特意送他一块手绢……足以说明,这一切是太后有意为之。
他看向手绢,手绢上绣着一面镜子,镜子里映着一朵莲花。他沉下眸子,嘟囔道:“镜花水月吗?”
待过少间,他将手绢兜进袖子,向巡逻侍卫走去。来行侍卫长瞧他走来,连忙拱手行礼:“卑职参见裴大人。”
裴子戚颔首点头,转过身吩咐:“你带几个人,随我去礼部抓人。”
侍卫长一怔,犹豫道:“不知裴大人有没有陛下旨意?”
裴子戚侧过头,轻笑说:“我抓人还需要陛下旨意吗?”又道:“抓了以后,你们送到刑部去,不必交于我。”
侍卫长这才放下心来。抓人给刑部,陛下就算追究他们,也会避重就轻。他矢口应下,随手点了几个人,浩浩荡荡随裴子戚去了礼部。
平日里,兵部尚书虽与裴子戚不热络,但也从不给脸色相看。是以在他的地盘上抓人,裴子戚还是留几分颜面。他只带了两名侍卫进兵部,其余侍卫皆留在兵部门口。
即使这般,兵部尚书的脸色也不尽好看。他沉声道:“裴大人,你这是?”
裴子戚笑了笑,解释说:“我都带禁军侍卫来了,自然是来抓人。”又对侍卫道:“去把兵部侍郎云以钟抓起来。”
兵部尚书脸色微变,拱手道:“裴大人这是何故抓人?可否有陛下旨意?”
裴子戚只顾理理衣袍,仿佛听不见一般。洛帝只是说交于他处理,实则没有一点表示。然而口谕这种东西,洛帝承认便是口谕,不承认就成了假传圣旨,多说无益。
“裴大人!”兵部尚书厉声道。
裴子戚侧头看他:“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若云以钟无罪,我自然会放了他。”哼笑一下,又道:“他去的是刑部,又不是我府上的地牢。”
愤怒的声音骤然传出:“快放开我,我乃是兵部侍郎,没有陛下旨意……”
裴子戚挑起眉梢,轻笑说:“看来人抓着了,告辞。”
第六十三章
暮色悄降,天边漫着一片深红云霭,围着落日悠悠而绕。稀稀落落的街道,一辆马车飞驰而行,卷着车帘微微掀起。孙翰成倚在石狮子上,悠闲地吃着花生米,时不时看一下天色。
马车放慢了速度,缓缓而行,最终停了下来。一名男子走下马车,雅白儒袍、玉簪束发,端的是仪态非凡。孙翰成瞧了一眼,笑吟吟道:“呦,裴大人回来了呀。”
裴子戚看向他,笑哂说:“这都是霜月天了,你不在里头待着,跑到外头做什么?”
孙翰成拍拍手,将碎渣拍干净:“当然是等你。你又往我刑部塞了一名贵宾,我总得问问你是怎么一个章程吧。”
裴子戚阔步前走,笑说:“能有什么章程?好好关着,我明日再审问他。”
孙翰成随在他身侧,疑惑道:“这不像你呀。往日你总是说趁热打铁,今日怎么就变卦了?若没什么事,你就连夜审了云以钟,免得夜长梦多。”
裴子戚顿了脚步,睨笑反击道:“你平日里总劝我多休息,凡事不要太过拼命。今天你怎么反过来劝我,让我连夜审案了?”
孙翰成理所当然道:“你是不是忘了这牢里还有一个陈永汉呢,早解决一个是一个。今个你解决了云以钟,明天才有时间解决陈永汉呀。”
裴子戚摇头笑说:“人都在牢里了,他们还能跑了?不差这一时半会……”
孙翰成拦下他的去路,张口打断道:“这陈永汉我们俩都审了大半个月……”后话忽然断了,视线凝在额间。白皙皮肤上一抹鲜血若隐若现,颜色非常鲜艳,想来是一刻钟内被人抹去迹象,而从皇城到刑部足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孙翰成若无其事笑笑,话锋一转道:“再审大半个月有什么关系?你好几天没休息了,今个好不容易休息一下,结果又有事情找上门。今天你好好休息,明个大一早再审。”
裴子戚拱手回笑,绕开孙翰成朝房间走去。孙翰成侧过头,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笑容渐渐消逝,眼眸浮起了冷冽的寒气……
裴子戚回到房间,挺立的身躯突然曲了下来。他拿出手绢捂住额间,踉踉跄跄走向床榻。有系统在,这一点伤势本该马上痊愈。可自从上次屏蔽系统后,就不曾把解除屏蔽。
他躺在床上,疲惫的闭上双眼。等这件事过去,再把系统放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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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乍破,一轮旭日涌出地平面冉冉升起。朝霞涂红了天际,迎着公鸡一声又一声的鸣吟。刑部大牢处,依旧是黑暗缠绕。灯火烁动,撑着微弱的光芒,将灰暗的廊道一圈圈照亮。
一个身影徐徐走进,身姿颀长,一声素衣直裰。他站在牢房外,瞧向牢里的人,不动声息。忽然,他嗤笑一声,惊破了沉寂。牢里的人动了动身躯,慢慢转过头。只是一眼,他又转过头去。
裴子戚轻声笑起来:“怎么,见着我来不开心吗?我可还记得云大人前几天,还特意在皇城门口前等候我呢。”
云以钟默不作声,闭着眼睛、半曲着身子。
裴子戚也不在意他的漠视:“你一定在好奇,自己为什么会进了大牢。没关系,我来告诉你。”一字一句骤然冰冷:“五年前,你通敌卖国,残害我方战士惨死西北。这个罪名,你认还是不认?”
缄默少顷,云以钟道:“老夫认与不认有什么关系,裴大人不早就给老夫定罪了吗?”
裴子戚笑笑说:“审问流程还是要的,免得有人借此作妖,说我陷害忠良。我耐心不多,你若识趣老实与我说说当年之事,若不识趣…”顿了顿说:“云大人,你的儿子虽然不争气,但有一个争气的孙子。如今,他在京兆府当主事,是吧?”
云以钟猛地睁开眼,睚眦咬牙道:“裴子戚,你想做什么?此事与他们无关,全是我一人所为!你若是敢陷害纯良之辈……”
噗嗤一笑,裴子戚忍不住笑了:“纯良之辈,就你那蛇蝎心肠的儿媳、孙女也配称得上这四个字?噢,差点忘了,还有一个禽兽不如的儿子。”又嗤笑说:“蛇兽一窝,这云府果真是龌龊得不行!”
“裴大人,你想要老夫的命要了便是了。”脸上肌肉愤怒地颤抖,鼻孔气得翻鼓,云以钟道:“何必咄咄逼人,对老夫的家人诸多凌辱。”
“凌辱?”裴子戚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大笑说:“你当真以为我不知晓,当年云清与莫绣娘是怎么死的了?说他们是禽兽,还是念了几分颜面。”他俯下身子,缓缓道:“不过与他们相较起来,云大人自然是更胜一筹。都说虎毒不食子,云大人的心肠比老虎还要恶毒。”
云以钟跳起身,冲向牢门,嘶吼道:“若不是云清那个小贱蹄子的错,我怎么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出的事情?都是他的错!是他不知廉耻去勾搭三皇子!合着我就该早早把他卖入妓院,让他被千人骑万人骑!!”
裴子戚安静的看着他,脸上无忧无喜。早在十岁那年,他就看透了所谓的爷爷。那一年,郁氏从烟花之地找几个染病姑娘回来,特意安排在他身边伺候起居。不光如此,郁氏还对他下了春药,借此想让他染上病。
所幸他是哥儿,对女人硬不起来,是以才没有招道。但也因此,哥儿身份也大白于世。云以钟知晓事情尾末后,将他毒打一顿,却只字不提郁氏的所作所为。还把他关进了祠堂,扬言要把他卖入烟花之地。他的父亲哀求了整整三天,云以钟才把他放出了祠堂。
那时候的他,连保护自己的力量都没有……
他蹲下来,微微笑了:“你真的以为,就凭你也能左右云清?旁的不说,若你敢把云清卖进青楼。我敢担保,第二日云府必定会血流成河,三皇子绝不会轻饶了你。云清之所以隐忍你,是因为他敬你是长辈,是因为云锦教导他要做一个好人…”缓了缓说:“可你,把什么都毁了,他再也做不成好人了。”
一语落下,怒火猛然浇灭,转而双目惊恐。云以钟脸色发白,失措道:“我从没想忤逆三皇子殿下。他喜欢云清,纳他为妾侍就好,为什么要娶云清为妻?三皇子娶了云清,云家迟早要落入老二的手里。我不杀了老二一家,老大一家该怎么办?”
“你有没有想过,云锦根本对云家没有一点兴趣?他只想留下来陪着母亲,让她好过一点?”裴子戚轻轻笑了:“你终日守着亡妻,可对云夫人有过正眼相瞧?”
瞳孔微缩,云以钟失神怔住。他双手扶着木栏:“你是谁?为什么会清楚这些事?”
“我是谁重要吗?左右你都要死了。”裴子戚站起身,垂目看向他:“我还是那句话,聪明一点,便把当年之事全告诉于我;若是执意不肯说,云家恐怕省不了一口人了。”
云以钟乍然瞪大眼,连忙道:“好好,我说说。”他舔了舔嘴唇,目光放空似在回忆,“当年……”
忽地,一阵呼喊了打断后话:“裴大人,裴大人。”
裴子戚皱了皱眉头,侧过头看去,只瞧一名狱卒匆匆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七七不放出系统是有原因的……
后面你们看就知道了。
第六十四章
裴子戚散去眉头,道:“什么事?”
狱卒缓了步伐,喘着粗气说:“裴大人,孙大人找你有事,让你赶紧过去一趟。”
“孙大人有没有说是什么事?”裴子戚淡道:“若他没说什么事,你去回复他让他等等,我这里还在审犯人。”他转过头,又对云以钟说:“你继续说。”
狱卒拱手道:“孙大人说是宫里派人来了。”
裴子戚愣住了,蹙了蹙眉头,转身走去:“好,我这就去。”走了两步,他停下脚步说:“你还不是忘说了,孙大人在哪?派来的是公公还是禁军?”
狱卒随在他身后:“孙大人在审讯室里。旁的就不清楚了,我就是帮孙大人跑个腿。”
裴子戚颔首点头,继续前行:“这位小哥,敢问一句你来刑部多久了?”
“来一两个月了。”狱卒低声回话,一把锋利的匕首从袖口露出。他斜嘴笑了笑,抬手向裴子戚袭去……
裴子戚一边前走一边笑说:“那就难怪了,我瞧着很是面生……”
忽地,一阵寒风刮过颈间。裴子戚回过头,只瞧空空如也,不见一个人影。他蹙起眉头,往回走了几步。乍然,他止了步伐,抬起左脚。他垂目看去,脚下一滩粘稠的液体,鞋底染得鲜红,漫着浓烈铁锈气味。
他提起衣摆,不顾一切的向前跑去。渐渐的,他放慢了脚步,徐徐向牢门走去。云以钟倒在地上,微微张着嘴,瞪大双目里满是惊恐。喉咙被人割破,喷涌大量的鲜血。衣襟、稻草一一被染红,空气里弥漫着浓郁血腥味。
裴子戚喘了几口气,大声唤道:“来人!快来人!”
灰暗的牢房里寂静无声,一遍遍回荡着清脆的声音。裴子戚只手握成拳,将系统放出道:“系统,快帮我查查,那些狱卒怎么了?”
被屏蔽许久的系统一时没反应过来,欢快吃着爆米花道:“啊?你说什么?”
裴子戚转身往回走,又道:“你快查!查查那些狱卒死了没有?”
系统默了一会,说:“没死呀,他们都睡着了,睡得可香了。”又说:“戚戚,你受伤了呀,我检查到你头部收到过重物敲击。”
裴子戚放下心来,嘟囔道:“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系统乖乖消了声息。裴子戚又道:“系统,帮我治愈伤势,拜托了。”他迅速走出大牢,上了马车说:“回裴府。”
车夫高声应诺,驾着马车向裴府驶去……
*******
微风拂过,银杏叶满天飞舞,阳光照耀下金灿灿。剑锋划过,银杏叶纷纷折成两半,当即掉落在地。一名男子手持利剑,身形快得见不着影。一招一式含着锋气,像似在发泄什么。一剑乍破,他突然顿了身姿,看向不远处。
裴子戚向他走去:“刚才我远远瞧着,还以为你是在跳舞;待走进了一瞧,我才发现原来你是练剑。”打趣说:“难怪都说你是三国第一美男,堪得起这个称号。”
仉南放下剑,笑说:“你回来了。忙完了吗?”
裴子戚站在他面前,摇了摇头,张开手抱住他。他道:“忙是永远忙不完。我想你了,所以回来看看你。看完了,我还要回刑部去。”
仉南连忙道:“等等,刚练过剑,身上有……”
裴子戚噗嗤笑了,故意在他身上蹭了蹭,道:“你看,我身上也有汗味了。你是不是也要嫌弃我了?”
仉南微微一楞,摇头笑笑:“还跟小时候一样,脏兮兮的。”
裴子戚不悦了,哼道:“明明是你有洁癖!寒冬腊月里,一天还洗二个澡,也不怕着凉!”忽地,他话锋一转:“你安排了人保护我,是不是?”
仉南轻嗯一声。
裴子戚道:“我今天差点死了,差一点。”又说:“云以钟死了。在我眼皮底下,今晨被人杀了。孙翰成提醒过我,让我连夜审云以钟,可我没有听他的话。还有太后……”
太后已有多年不兴办寿辰了,然而今年却突然兴办寿辰。想来寿宴一定有特殊用意,或许太后是想借寿宴由头留下某个人,是以帮他一把。可帮他之余,太后也出手阻拦他。她故意激怒洛帝,惹得洛帝处罚他,让他错过了连夜审问。
裴子戚笑了,悠悠道:“太后命人给我送了一块手帕,上面绣着镜子、莲花。镜花水月,终究一场空。她出手帮我又阻拦我,到头来让我一场空。”
沉默少间,仉南伸手抱住他,道:“祖母对你没有恶意,否则她也不会出手帮你。只是,有一个人让她很矛盾,不知该如何是好。”
“仉南。”裴子戚轻轻的说。
“嗯,我在。”
下巴搭在仉南肩膀上,他道:“我父亲的尸首,你有没有好好安葬?不要让他缺胳膊缺腿,到了阴间还要受鬼欺负。”
“有,我有好好安葬,没让他受欺负。”
裴子戚退出他的怀里,笑说:“那就好。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就去看看他。五年了,我还没去瞧过他。”
仉南轻轻蹙眉,握住他的手:“你要走?”
裴子戚点点头,道:“去西北瞧瞧父亲,尽尽孝。”
握手改为扣手,仉南说:“好,我陪你一起去。”
裴子戚睨他一眼,笑说:“你陪我去做什么?咱们俩名不正言不顺的。若我爹瞧见了,怕是会气得活过来。”又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扫完墓就回来,很快的。”
仉南凝视他的眸子,两人十指相扣:“我娶你,然后我们一起去。”
裴子戚伸手打住,紧张兮兮说:“别别,我好不容易当上殿内大学士。要是嫁给你了,我就只能呆在后宫里了。”又说:“除非,有一天你当上了皇帝,允许皇后参政。我才考虑嫁给你,否则免谈!”
仉南诧目怔住:“你早已答应嫁给我。”
裴子戚摇了摇手指,理所当然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世间万物,瞬息万变,不能用以前来决定现在……”
仉南看着他,嘴角轻轻上扬。忽然,视线落在额间上,笑容乍然凝住。他张了张嘴,缓缓道:“父皇有没有为难你?”
裴子戚稍稍怔住:“没呀。你从哪听到的流言?”他挑起眉梢说:“我可是宠臣,陛下怎么会为难我?你若不信仔细打量我一番,瞧瞧有什么地方不对。”
仉南凝看额间,良久默不出声。待过少间,他蹙起眉头,眉宇间卷着不解。
裴子戚笑说:“这下相信我了吧。”他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刑部了。”语罢,他睁开仉南的手,转身向走去。走了两步,他突然回头:“仉南,你有没有安排人给我爹每年扫墓?”
“一年两次。”
裴子戚粲然笑了,轻声道:“谢谢。”又说:“等我忙完了,我就回来找你。届时,我送你一份大礼。先说好,你可不能拒绝。”
仉南失神看向他,清澈眸子流转着明亮的光,那是窃窃喜悦。裴子戚冁然笑看,转过头挥手告别。他不疾不徐向前走,脸上笑容渐渐散去,漆黑的眼中有淡淡的水光,看向前方一步不曾回头……
第六十五章
金阳高照,湛蓝的天穹万里无云,澄碧透澈。宽阔的街道熙来攘往,伴着各样的吆喝声,一声盖过一声。一辆马车徐徐而行,穿过热闹的街头,缓缓停在刑部前。裴子戚走下马车,侧头对车夫说:“你去戚斋一趟,让木小树来刑部一趟。”
车夫低声应诺,驾着马车朝戚斋驶去。
裴子戚拾了拾袖口,只顾向刑部走去。一进入刑部,刑部侍郎连忙迎上去,谄笑道:“裴大人,您回来了呀。孙大人可急坏了,一上午问了好几次您的去向。”
裴子戚愣了愣:“清晨回了一趟府上,没与他打招呼便走了,没想他还急上了。”他摇头失笑,又说:“对了,你带一些人手去云以钟府上抄家,把一干人等全部带回刑部关押。辛苦你了。”
“卑职遵命。”侍郎又赔笑说:“不辛苦不辛苦,卑职应该的。”
裴子戚礼貌笑笑,点头示敬向里堂走去。少间,身后传来侍郎严苛的声音:“你、你,还有你……全随我去云家缉拿凶犯。”
孙翰成披着外袍,正巧从里堂匆匆走出。待瞧见裴子戚,他放慢了脚步,笑道:“我说怎么突然就闹腾了,敢情是你回来了。”说着,顺势往外一看,他脸色微变,急忙走去:“喂喂,你们在做什么?”
裴子戚伸手挡住他:“你别急呀,是我命他们去抄家。”
孙翰成一愣,压低嗓音道:“云以钟刚死,尸体都还热着。我正愁着怎么交代,你这又要做什么?”
“死了就死了,交代做什么?”裴子戚淡淡道:“所谓趁热打铁,现在抄了云以钟的家,免得那些魑魅魍魉作祟。”
“你说得倒轻松。若你不怕,跑出去做什么?”孙翰成紧张兮兮道:“上一回你擅自抄元明家,陛下如今还惦记在心里。这一回你又擅作主张吧,你是不想活了对不对?”
“这晌午还没到,你就咒我不想活了,有你这么做朋友的吗?”裴子戚拉着他往里堂走:“行了行了,吃了一回亏,我还能吃二回?放心,这回有陛下的口谕。”
“口谕?”孙翰成惊恐万状看向他:“你什么时候这么大胆,连陛下的口谕也当真了?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还记得上回陛下翻脸不认人的事吗?那一回你可挨三十大板呀!”
裴子戚冷冷一笑说:“就他会翻脸,我就不会吗?”
孙翰成放下心来,想来裴子戚与陛下是做了什么协议。他随在裴子戚身侧,一边走一边道:“对了,我们的人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了?都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只要你一声令下就行了。”
裴子戚顿住脚步,忍俊不禁道:“这事你得怨你自个,怨不得别人。平日里你对我唯命是听。他们能不学着你,听我吩咐吗?”
斜阳透过窗子,落得堂内光亮明朗。一排一排架子整齐陈设,上面堆着满满的案卷。另一侧摆着案几、床榻,那孙翰成平日办公的地方。中间是红木圆桌,上面摆着棋盘、茶具。
两人并肩进入,影子拉得漫长。孙翰成瞧着裴子戚发笑,笑容是说不出的不怀好意。他一口一句邀裴子戚下棋。裴子戚好似瞧不出坏恶,一口应下他,反正输的人从来不是他……
两人端坐红木桌前,一人拾白棋一人拾黑棋。一刻钟过去,孙翰成持着黑棋,盯着棋盘久久不动。裴子戚端着茶杯,轻抿一口道:“瞧了这么久了,瞧出该怎么下了吗?”
“别吵,我正想着呢。”孙翰成挥挥手,沉声道:“我有预感,这一局我能赢你。”
裴子戚噗嗤笑了。五年了,他与孙翰成下棋,从来只有他赢的份。更别说,这一盘眼瞧着就是孙翰成要输了。他失笑道:“行呀,孙半仙。为了赢我一次,连算命的本事都拿出来了。好,我就等着你,看你怎么赢我……”
忽地,一名主事款款而来,拱手禀告道:“卑职参见裴大人、孙大人。戚斋木小叔于外求见,说有事禀告,不知两位大人……”
黑棋落下,裴子戚持着白棋:“让他进来吧。”
主事应诺,退出里堂。不一会儿,脚步声再次响起。木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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