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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良臣系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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仉南沉下眸子,急忙阔步前去。裴子戚却从身后抱住了他,轻声道:“殿下,只有几句话,几句话而已。”
刹那间,时间仿佛静止了,四周静悄悄的。微风拂过,卷走两人的秀发,在空中飘荡追逐、相互缠绕。‘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霸占了两人的耳膜。两颗心渐跃渐进,炙热的身躯贪婪地汲取对方的气息。渐渐地,两颗心融为了一体,结伴跳跃……
仉南柔声道:“好,我不走。”
裴子戚愣了愣,僵硬地松开手,小声道:“谢谢,卑职……”
仉南回过身,大手抚上他的头顶,轻笑道:“嗯,我知道,你不用说了。”又笑了笑,笑得有些悲伤:“你总是这样,把事情喜欢藏在心里。可你知不知道,就算你什么也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早把你当成我的生命,而你却从来不知道。”
裴子戚抬起头,轻唤道:“殿下……”
仉南忽地抱住了他,一手圈住腰身,一手抚上后脑勺。仉南比他高出大半个头,恰巧鼻息抵住肩膀。一时间,鼻息里全是仉南的气息,清淡又霸劲,道不出的好闻。
裴子戚怔在原地,又听见仉南道:“傻瓜。好好做裴子戚,实现你儿时的梦想。”仉南的声音很轻很柔,仿佛亲昵的自语,慵懒又磁性。他轻轻又道:“如果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不要硬抗,去找二哥帮忙……”
裴子戚回过神,张口准备否认。后脑勺上的大手忽然落在肩膀上,轻轻敲了敲颈部。眼前顿时一黑,意识晃晃悠悠陷入混沌,依稀听到系统呼喊道:“戚戚,你坚持住啊!等一会再晕过去,还有四十八秒!”
……
身躯摇摇晃晃,眼皮重得挪不开眼,耳边清晰响起了一男一女的对话。
女子绵言细语,光听声音就能感到她的温柔敦厚:“锦哥,这样真的行吗?若被父亲母亲发现了,那该如何是好?”
男子握住女子的手,安慰道:“清儿在边关生活了四年,与京中哥儿的性情大不一样。回信上我也说了,是一个男孩,他们不会怀疑的。”
女子忧心忡忡说:“可是,这么做会不会耽误了清儿?”
男子冷哼一下,不屑道:“做哥儿有什么好的?困于后宅、服侍主母,当男人难道不比哥儿好?再说,清儿并不知晓他是哥儿,一直以为自己是男人。”男人嗓音厚重,一听就知晓是大粗老爷们。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锦哥……”
“我不纳妾。绣娘,什么事我都能依你,唯独纳妾此事不能依你。”云锦连忙抢过话:“此生我有清儿一个孩子就足以,是不是男孩我不在乎。母亲迂腐,你也跟着她迂腐吗?”
声音骤然消了,过了一会才传出啼泣声。绣娘呜咽道:“都怪我不好,不能为你生下男孩。如今又伤了身子,今后不能再有身孕。”
云锦立马慌了,笨手笨脚为女子擦拭眼泪:“你怎么哭了?你一哭我心里堵得发慌。其实没有儿子也好,这样父亲就放心了。”
当年,云老爷与原配伉俪情深。可好景不长,原配生下大公子后,不足月便撒手归天了。云老爷娶了原配的庶妹为继室,便是当前的云夫人。云夫人进门没多久就怀上了身孕。这本是一件大喜事,但对云老爷却是惊天的噩耗。
云夫人出身低微,样貌也差强人意。云老爷之所以续娶她,就是看中了她好拿捏,不会对大公子产生威胁。而今云夫人却有了身孕,若是生下一位公子,同为嫡子又年纪相仿,便成了大公子的威胁。
云老爷心里虽只有原配与大公子,但也做不出毒害骨肉之举,只是三番五次地敲打云夫人。云夫人再木讷也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她恪守本分,尽心尽力服侍公婆、抚育大公子。待十月怀胎,她生下了一个男婴,这名男婴便是云锦。
云老爷十分忌惮云锦,故从小不让他识字,存心要养废他。云夫人心疼儿子,便偷偷教他识字,又教导他不要跟大公子争。如今,大公子成了纨绔子弟,云锦成了秦国公的先锋,云老爷对他的忌惮就更深了……
绣娘抹抹眼泪,叹气说:“哥儿年幼时,倒是瞧不出性别。可过几年就能看出端倪了,到时候该怎么办?”
“你不哭了就好。”云锦憨厚笑笑,又道:“到时候我们回边关去,有什么难的?”
绣娘噗嗤笑了:“你说得倒轻巧……”
“爹娘,我要吃东西。”稚幼的声音响起,一双小手揉了揉眼睛。约摸三四岁的样子,圆圆的小脸蛋,鲜红的小嘴,皮肤白皙透红。
“清儿,你醒了?”绣娘捏捏云清的鼻子:“一醒来就想着吃,小心长成胖墩儿,没人跟你玩了。”
云清执着道:“长成胖墩也吃。”又挥了挥小拳头说:“男人靠拳头说话,拳头硬才是道理硬。我可是硬男人噢。”
“臭小子,你胖得跟球似的,还整天喊吃吃!”云锦呵斥道:“还有,别整天这里硬那里硬,要斯文!你才四岁!”
云清扬起小脑袋道:“四岁就不能耍流氓了?”
云锦当场暴跳起来,脱下鞋子道:“老子抽死你个臭小子,看你耍不耍流氓了!”
云清连忙躲进云母怀里,一边哭一边喊:“娘,爹说要抽死我!你看他把脚上的鞋子都脱了,我都闻到有臭味了。”
绣娘急忙护住云清,温声道:“清儿只是一时顽皮,云哥算了吧。”
“慈母多败儿,他早晚会被你宠坏了去。”云锦说得恨铁不成钢,却乖乖把鞋穿好,脸色一阵讪讪的。他又指着云清,警告道:“臭小子,等会给我老实点,不准乱跑惹麻烦。”
云清停了哭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溜溜转动,问道:“不是说要回家吗?在家里还不准乱跑吗?”
绣娘摸摸他的小脑袋,温柔笑道:“先不回家,我们去秦爷爷家里。”
“真的吗?”漆黑的眼眸亮闪闪,云清握住小拳头,兴奋地挥舞道:“我好久没见到秦爷爷了,我好想好想他。对了,还有秦伯伯,他也在吗?”
“在。”绣娘顿了顿,迟疑道:“清儿,你愿意跟着秦爷爷习武吗?”
秦国公是唯一知道云清身份的外人,也是最支持云锦做法的人。隐去云清哥儿身份,让他没有约束的长大。等云清长大了,他是成为哥儿还是男人都是他的自由。而今他们要做的,是帮云清隐瞒身份。
把云清送入秦公国府,一则让云清习武,减轻身上的哥儿特征。二则减少云清与云家人的接触,防止身份泄露。但前提下,是云清愿意去国公府习武。
云锦揣揣地看向云清,心脏蹦到了嗓子口,唯恐听到‘不愿意’三字。云清面无表情地起身,忽然手舞足蹈道:“我愿意,我愿意!我要习武了!哈哈哈……”
绣娘笑了,温柔地抚上云锦的手。云锦点点头,小声嘟囔道:“臭小子,总算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是二章的回忆…
虽然是回忆,但有很多伏笔
下一章小三皇子出场了
第二十九章
晴空万里,日头绽着熠熠金光,灿烂耀眼。一阵徐风刮过,几片薄云抱团漂浮,透出丝丝的清凉。云清爬在石墩上,小脸蛋皱成一团,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不喜欢云府,不喜欢冷面冷语的爷爷,不喜欢花言巧语的伯母……通通不喜欢。每次离开云府都窜得飞快,一溜烟就没了身影。然而过后,他又后悔莫及,把母亲一个人留在云家。
他无精打采爬着,叹了一口长气。等叹完气,眼珠子溜了溜,向四周张望。待确认无人后,又赶紧再叹一口气。要是被秦爷爷、秦伯伯发现了,铁定又要教训他了:小小年纪不准叹气。
他悠悠地起身,伸一个大懒腰,又拍了拍屁股。晒了这么久的屁股,应该要回去做功课了。秦爷爷安排他上午识字、下午习武,今日事今日毕,做不完是要受处罚的。他把小手靠在身后,晃着小脑袋慢慢往回走。
忽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他顿下脚步,疑惑地回头,一辆马车跃入眼帘。晶莹的京田玉镶顶,四面由织金锦装裹,窗牖镶嵌着玛瑙玉石。车身宽阔修长,由两名车夫驾驶,四匹骏马并排驶来。
微风吹过,绉纱轻轻掀起,露出半面倾色容颜。眉宇如画,星辰化作眼,白皙肌肤仿佛由凝脂砌成,晶莹洁白。
云清看傻了,凝视着窗牖里美人儿,一动也不动。绉纱落下,美人儿消逝了。他揉了揉眼睛,马车徐徐向国公府驶来。他撒手窜到柱子后,伸出小脑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望向马车。父亲说得对,媳妇需要努力才有,美人儿媳妇更需要努力了。
马车停下来,两名车夫当即下车,单腿跪在地上。下一刻万物静籁,世界成了黑白,唯独那人身上琢着色彩。水蓝的襦袍,金丝云雷纹于身,腰间坠着和田玉佩。翩若惊鸿,举手抬足间气吞万里山河。
彼时,朱门展开,管家钟叔迎了出来,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家仆。他带头跪下,身后的家仆齐齐跪地,垂着头颅不敢直视。美人儿垂目淡漠,轻声道:“起来吧,国公呢?”
云清屏住了呼吸,他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清脆婉转,不轻不燥,每一个字缠绵悠远,宛如仙乐的鸣奏。
钟叔连忙起身,曲着身子恭敬道:“老爷正在书房里。”
美人儿点点头,徐步走进国公府。他熟练地穿过廊道,仿佛走过千百遍般。
云清放轻呼吸声,蹑手蹑脚跟在美人儿身后。他的运气不错,绕开了钟叔与家仆。美人儿约摸七八岁的模样,身形瘦瘦高高,墨黑的秀发铺在身后,挡住了廋劲的腰肢……他越瞧越欢喜,女大三抱金砖,这个媳妇他认定了!
骤然,美人儿止了脚步……云清想都没想,一个翻身躲到柱子后。静默片刻,脚步声再次响起,他怯怯从柱子后出来。廊道上一片空荡荡,没了美人儿的身影,独留小小身影拉长着影子。
云清四处张望,东瞧瞧西看看。忽然,他意识到一件很恐怖的事,他迷路了……国公府很大,而他只去过前院的书房。他又叹一口气,这四年白活了,居然被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骗了。原来美人儿只是问问,不打算去书房找秦爷爷。
他晃了晃小脑袋,迈着小短腿阔步向前。乌黑的眸子溜溜地转动,两条小短腿忙得不亦乐乎,这边跑过去瞧一瞧,那边跑过去摸一摸……他只是迷路了,不是没规矩的到处乱跑,不能怪他噢!
他悠哉地四处乱逛,一个声音突如其来地涌入耳里,很慈祥很温柔。有些像母亲的声音,却又比母亲苍老许些。他不由自主走去,小手抚在窗台上,轻轻推开窗子,透着窗缝看向屋内。
屋内,一名女子端坐其上,近乎四十岁的模样。她身着锦衣素裙,秀发盘成髻,一枝玉钗簪在发间,再无一物装饰。她捂嘴笑了笑,嘴角两侧浮着小酒窝,漆黑的眸子流动温柔波光,和蔼极了。
她轻声细语道:“你先来瞧我,又给我带礼物。等会被你外祖父知晓了,定又要吃味了,看他怎么罚你。”
“无碍,有外祖母在,我相信外祖父舍不得罚我。”一人缓慢地轻说,声音清耳悦心,一字一句宛如玉石击敲。
云清顿住了呼吸,又气愤地抓住窗台。这么好听的声音,也只有刚刚那位美人儿才会拥有。
女子轻笑说:“你这张嘴就是抹了蜜。瞧我一次,我能乐上半个月。”
美人儿似乎笑了笑,语气里夹着一丝轻快:“那好,我天天来瞧外祖母。”
“瞧你这个孩子,忘了来府上做什么了?你若真天天来瞧我,我就不再见你了。”秦太君又温声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不要辜负陛下对你的期望。”
云清惊了惊,下意识松开小手。陛下?这位美人儿与皇家有关系?
空气缄默一会,秦太君又笑笑说:“来,快让我瞧瞧,你送了什么礼物。”语罢,一名丫鬟捧着锦盒端到女子面前。她打开锦盒,面露诧色,看着锦盒愣愣失神。
须臾过后,她从中拿出一块玉佩。玉身呈水珠状,不大不小,恰好适合贴身携带。正反两面无祥纹点缀,通体莹白透亮,波动着暖暖柔光。
秦太君瞧了片会,殷红占据眼眶,颤声道:“你去大昭寺了?”
美人儿又是一阵沉默。秦太君颤了颤手心,激动的嗓音掺着许些呜咽:“你的腿不想要了是不是?我知晓你孝顺,可孝顺不是让你毁伤身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你父母?若陛下与娘娘知情了……”
“外祖母您小题大做了,孙儿无碍。”美人儿顿了顿:“父皇母后是知情的,您不用担忧。”
“无碍无碍,你哄哄他人就罢了,你连我也要哄骗吗?”秦太君忍不住啼泣道:“年前,陛下身感不适,你去大昭寺为陛下祈福,过后送陛下的玉佩与此玉一致。陛下与娘娘许是不知其详,可我却清楚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破规矩。”她抹了抹眼泪,又说:“凡是求见大昭寺的虚云大师,皆要用膝盖代替双足方可得见。大昭寺建在陌山之顶,你得跪多久才能求见?你小小年纪,身子骨尚未长全……”
美人儿轻声唤道:“外祖母,孙儿真的无碍。”又说:“自从父皇佩了此玉后,身子骨已见大好,可见虚云大师灵验,定下那些规矩也是情有可原。”
秦太君愤恨的抢过话:“若是不灵验,我就砍了那破秃驴,合着如此折腾人。”
“外祖母,您别气坏了身子。孙儿求此玉,是望您福泰安康。”
秦太君拭了拭眼角,将玉佩贴身挂在胸前:“好,外祖母日日佩着它,定要活个期颐之年。”
美人儿笑了,莺声轻笑,娓娓动听。
一老一小聊了片霎,美人儿的悦声骤然消逝,静默得悄悄然。忽儿,秦太君取下玉佩,放在手心里仔细端详。她的脸庞忽暗忽明,漆黑的眸子涌动暗光,仿如地狱的烈火吞噬了慈祥,一丝狰狞展露眉宇……
云清吓得顿住呼吸,连忙用小手捂住嘴。转眼间,面容又撤去暗光,慈祥的面庞带着温柔的笑颜。他松开小手,揉了揉眼睛,温柔的眉目、和蔼的面容……他歪了歪脑袋,刚刚应该是光线太暗,看错了吧。
秦太君把玉佩放入锦盒,柔声道:“把它收起来吧。”
丫鬟一怔,疑惑道:“夫人,您不带它吗?殿下一片孝心,放在库房恐会落了灰。”
秦太君笑笑:“陛下随身佩戴的玉佩,与此玉毫无二致。虽都是殿下亲自求取,可我若也贴身佩带,怕是会冲突了圣颜,还是收起来吧。”
丫鬟愣了愣,捧着锦盒进入里间去。秦太君闭上双目,手里持着佛珠不断滚动,嘴唇轻启嘟囔着无声的言语……
云清定眼瞧去,身躯却猝不放及地凌空,视线脱离了窗缝。他回头侧望,一张盛世容颜闯入视野。精琢的鼻梁,无暇的唇瓣,玉玲珑的皮肤……比刚刚远远瞧来,更为惊艳绝伦。他失神地凝看,看到有些发痴……
忽地,琥珀色的瞳仁,琉璃着冰冷的幽光。他猛然回神,奋力挥动着小手小脚,张口准备叫唤。一只雪莹的手捂住他的嘴,瘦长的手指携着樱花的味道,好闻得让他发蒙。另一只手拽着后衣领,无情地把他提走……
第三十章
待两人走远,美人儿把云清放下来。他俯看云清,眸子异常的冰冷,冷道:“你是谁?”
云清‘哼’一下,扭过小脑袋,鼻孔喷着粗气。美人媳妇一下变成了男人,又张口凶巴巴的质问他,他才不伺候!就在彼时,沉寂的四周腾空出一股杀气,霸道强劲,宛如嗜血的修罗能吞噬所有生命。
云清怔了怔,猛地回头看向美人儿,双眸亮晶晶的。以他四岁的人生阅历,总结出一条铁律:杀气越重的人,越是厉害的角色。例如秦爷爷,一个眼神能把敌人吓得屁股尿流!
美人儿身上的杀气,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杀神,弥漫着鬼神都忌讳的煞气。他老爹还告诉过他,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这位美人儿一定是很厉害很厉害的角色!
他激动握住拳头,无语伦次道:“我叫云清,我父亲秦爷爷的先锋,他叫云锦。我现在跟着云爷爷在习武、识字,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没有兄弟姐妹。我刚刚迷路了……”
一阵微风拂过,腾腾的杀气悄然散去,独剩稚嫩的嗓音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美人儿抿了抿嘴,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云清马上随在他身后,喋喋不休道:“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常来国公府?你来国公府做什么?以后我能不能再见过你?你多大了?有没有兄弟姐妹……”
两个小身影一前一后,前面的沉默不语,后面的絮絮叨叨。两人穿过漫长的廊道,修长的影子落在地上,一大一小错开叠落。云清一个人说了老半天,美人儿全程无绪无言,淡漠到了极致。高手果然是高手,脾气都这么与众不同。
云清凝视美人儿,平静的面庞、漠然的眉眼,一肤一容连天仙也不及尔尔。美人儿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停下脚步回看二眼又阔步前行。
云清楞一下,两眼弯弯笑起,清清亮亮。他拍拍自己的小胸膛,琅声道:“你刚刚瞧我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你别不好意思,一回生二回熟,说两句话我们就是哥们了。”
“清儿,你又跑出去玩了?上午的功课做完了吗?”浑厚的嗓音骤然响起,四十多岁的男子声,掺着一丝沙哑。云清猛地僵住身躯,歪了歪小脑袋,又若无其事地向前走。男子又说:“走路恐怕不如跑的快。”
云清当即回头,抱住男子的大腿,撒娇道:“秦爷爷,清儿知错了。清儿就是瞧今天天气好,想去晒晒屁股,结果迷路了。”又指了指美人儿说:“还多亏这位美人儿,啊,这位小哥哥把我带回来。秦爷爷,清儿是好孩子,不撒谎的。”
秦国公瞧向美人儿,“南儿,是他说的这样吗?”
美人儿:“他跟着我迷路了,我把他带回来。”
云清下意识抖了抖身躯,小脸笑得如花绽放:“秦爷爷,清儿知错了。清儿再不跟陌生人乱跑了,再漂亮的陌生人也不跟了。”
秦国公笑了,摸摸他的小脑袋,温声道:“今天上午的功课翻倍,合该让你长长记性了。”
云清立马消了笑容,一脸生无可恋。他瘫坐在地上,神情仿佛在说:完了,他的人生完了,再没有了太阳,只有黑暗了。
秦国公瞧了几眼,无奈道:“好了,多做一半行了吧。”
云清眼眸一闪,连忙蹦了起来,咧开嘴瓣好似一轮半月。他拱手作揖,唯恐秦爷爷后悔:“清儿领命,多谢秦爷爷手下留情。”
秦国公招了招手,又说:“清儿,过来参加三皇子殿下,今后你与他作伴习武。在国公府没有太多规矩,但决不能因此尊卑妄上,你明白吗?”
云清迈着两条小短腿走了过去,乌溜溜的眼珠子眨巴眨巴,似乎有些不太明白。
秦国公摇摇头,只好对仉南道:“清儿虽随性胡为,却天真烂漫。若他有冒犯之举,望能多多包涵。”
仉南道:“外祖父,您多虑了。进了国公府,孙儿只是您的外孙子,没有什么三皇子。”
秦国公笑笑:“当自己家里就对了。你随处去看看,等过了晌午,再开始习武。”
仉南颔首点头。秦国公又对云清说:“你也一起去吧,免得等会闲不住到处乱跑。要是再被我抓住了,可不会再轻饶你了。”
云清拍着胸脯打包票道:“秦爷爷,你就放心吧。有美人儿在,我哪里都不会去的,就随在他后面。”待见秦爷爷脸色不善,又急忙改口道:“不对不对,是有小哥哥在。”
秦国公回转脸色,轻语道:“你们去吧。”说罢,转身离去。
仉南拱手恭送。一旁的云清学得有模有样,双手合于胸前,身子向前略倾。等秦国公远去,仉南垂下双手向一侧书屋走去,云清也迈着小短腿赶忙跟了过去。
仉南去的书屋很是冷僻,云清来国公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知晓这间书屋。书屋宽敞明亮,摆列着各朝各代的古籍,涉及方面之广、面面俱到。奇怪的是,书屋内没有书桌,只有椅子与茶几摆放。
仉南随手拿一本书,坐在椅子上端详古籍。云清爬在茶几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仉南的面容。他道:“秦爷爷叫你南儿,那我以后叫你南美人,怎么样?”
仉南翻一页书籍,唇角轻抿,眉宇间漠然备至。云清想了想说:“你不喜欢啊?我叫你南哥哥好不好?我今年四岁,你应该比我年长几岁吧。”
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漆黑柔亮,面容勾勒出了柔和的线条。
云清开心笑了,咧开小嘴道:“那我以后就叫你南哥哥了。对了,你什么名字?我叫云清,你可以叫我清儿。我爹娘、秦爷爷、秦伯伯都是这么唤我的。”
仉南垂着眸子,视线胶在书籍上。云清爬在茶几上东问西问,一时间书屋内充斥着稚幼的声音,绵绵响起。
忽地,仉南放下手上的书,琥珀的眸子微缩,身躯僵硬得挺直。云清眨了眨眼,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好奇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仉南颤了颤睫毛,轻声道:“你别说话。抓住我的手,跟我一起离开。”
云清一楞,两眼弯成月牙状,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仉南摊开手放在他面前,雪白晶莹,长长的十指,瘦瘦的手心,非常非常的漂亮。
云清瞧得有些失神,片响才把小手放入手心,笑道:“好,我们一起走。”
仉南握住他的手,猛地神情一顿,蹙眉道:“你的手……”
云清歪了歪脑袋:“怎么了,南哥哥?”
仉南斟酌一下,说:“你的手很软,不太像男子的手。”
云清也怔了怔,随后笑道:“我年纪小,手还肉嘟嘟的。”
仉南却摇摇头,“不一样,我区别得开来。”
云清不高兴了,忿忿道:“你是不是怀疑我不是男人?”
“不是怀疑,而是……”声音突然断在喉咙里,仉南睁大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不远处。
云清趁机抽回手,顺着仉南的视线看去,几只油亮亮的蟑螂爬在地上。深红色的外壳,体型有大有小,大的约摸板栗大小,小的近花生大小。
他乐呵呵笑了,大摇大摆走过去。一脚踩死两只,另一脚又踩死一只。他还嫌不够,直接蹲下来,用手按死了三只。过后,他潇洒地拍了拍手,又伸手去牵仉南的手。他道:“好了,我们走吧。”
仉南连忙后退几步,格外认真道:“你别过来。”
小手在半空中落空,云清有些不解:“又怎么了?”想了想,猜测着说:“你该不会是怕蟑螂吧?”
仉南抿着唇,沉默无言。片时,他才柔声道:“我带你去洗手。”
云清叉腰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居然怕蟑螂!笑死我了,一个大男人居然怕蟑螂!看你以后还质不质疑我不是男人了!”
仉南止了脚步:“洗完手后,把鞋子、衣裳也给换了。”又补充道:“如果你不愿洗手,不愿换鞋子、衣裳。我会把你偷看外祖母的事,如实转告外祖父。”
云清:“……”
乖巧的云清洗了手,换了鞋子衣裳,又勤快的搓了两个澡。他刚肯定,这一辈子都没像今天这么干净过。然而美人儿对他还是略有嫌弃,足足与他保持着五十公分的距离,一前一后交错走着。他耷拉着脑袋,心感自己太善良了。他应该把蟑螂喂给美人儿吃,而是帮他打了蟑螂还要遭到他的嫌弃。
他叹一口气,做一个好人真难。忽然,美人儿放慢了脚步,与他肩并肩齐排走。两人距离的五十公分一下缩成了二十公分,不,现在只有五公分了。美人儿手臂散发出的炙热,几乎传到了他的手臂上。
他抬头看向美人儿,一时有些不解。须臾,一只大手握住小手,而这只手正是先前按死了三只蟑螂的手。美人儿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轻启翕合,挡住了大半的瞳孔。
“对不起。”
云清乍然震住,声音太轻,仿佛自言自语一般。他眨眨眼睛,又听见道:“我叫仉南。”
第三十一章
“戚戚,你醒醒,快醒醒……”
系统的呼声一阵连着一阵,在耳边娓娓盘旋。裴子戚捏了捏眉心,有气无力道:“我醒来了。”
静默一下,系统哇的一声哭出来,一边哭还一边嚎:“戚戚,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裴子戚顿了顿:“怎么了?”
系统哭着说:“你已经昏迷整整五天了。这五天里,我和总部想尽了办法都没法联系上你,可你的灵魂又明明没离开这具身体。戚戚,你去哪里了?”
裴子戚猛地睁开眼,洞门架子床、铁梨翘头案、木镂双层几…这是他的房间!他回来了?他连忙问:“系统,仉南怎么样?药效发挥了吗?”
系统默了一会,支吾说:“额,你晕过去那会,距离十分钟还差那么一点点,所以……”
裴子戚凝声问:“所以仉南死了?”
系统斩钉截铁说:“没有死,我催动药效提前发生了。”又道:“只是他很不好,非常非常的不好。”
裴子戚松一口气,嘟囔道:“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系统又问:“戚戚,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我跟总部都联系不上你。”
裴子戚沉默一下:“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又急忙道:“现在仉南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办法让他恢复原样?”
“咦,你醒来以后,好像很关心三皇子。”系统又叹气说:“你想知道他的情况,还是自己进宫亲眼瞧瞧吧。我这里的分析你最好不知道的好,我担心你会内疚得承受不了。”
裴子戚:“……那你还告诉我?”
系统:“因为你眼睛所看到的景象,远远不及他真实承担痛苦的万分之一。”又道:“而且三皇子能治疗痊愈,就看你愿不愿意牺牲肉体了。”
裴子戚:“……”
‘咯吱’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欣长的身影走了进来。他手里端着热腾腾的药碗,一身雪青色儒袍,腰间束着金丝腰带,缀着一枚蓝田玉佩。玉簪束起墨发,抬眼相望,微笑道:“你醒来了?”
裴子戚诧了诧,连忙撑起身子:“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仉轩放下药碗,扶住他的身子,柔声道:“你刚刚醒来,理应好好休息,不必多礼。”
裴子戚点点头,又慢悠悠趟回床上。他对系统说:“系统,二皇子怎么会在这里?我昏迷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二皇子不在这里,谁会在这里啊?”系统说:“是他带着士兵及时救下你们,把你一路抱回了裴府,后来又照顾了你五天五夜。这五天时间里,他就休息了十多个小时,亲自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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