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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遥想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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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娃儿,你能躲到哪里去?”夺灵君冷哼一声:“我想杀你,不过轻而易举。”
  “你身上戾气太重,我这是条件反射!”
  “哈,我就先饶你一命。”夺灵君手一甩,把傅庭芳变成的白隼给扔了出去:“若是秦公子的说辞能让我满意,我就放了你们所有人,要是不满意,便将你们一个一个凌迟也是不迟。”
  作者有话要说:
  O(∩_∩)O


第16章 拾叁
  夺灵君负手而立,好整以暇的看着云舟上神经紧绷的一干人,傅庭芳摇摇晃晃的飞回了得意楼主的身边,愤愤的啄了啄得意楼主的脑袋,得意楼主却只是轻轻拍了拍他。
  傅庭芳收起翅膀蹲立在得意楼主身边,当即就明白了得意楼主的意思——好好看戏。
  秦泊然微微勾起唇角,面色恬淡,注视着夺灵君,等待着夺灵君的问题。
  夺灵君的双眼隐藏在狂枭面具之后,却也不影响他把秦泊然的身影牢牢引入脑海,秦泊然不卑不亢的态度取悦了他,夺灵君期待这个九息宗最有名的年轻弟子会说出怎样的答案:“何来的把握让你认为我不会杀你,更不会杀他们?”
  “有人云‘杀一是为罪,屠万方为雄。屠得九百万,方为雄中雄。①’”秦泊然看着夺灵君:“话虽这样说,但是……”
  “何必停顿?继续吧。”
  “肉贩天天杀生,也不过只得了屠夫这个名号。”秦泊然说道:“荆轲刺秦虽然失败告终,但人人都称其为英雄;圣僧高人不会为死去的一窝蚂蚁念经超度,但释迦牟尼曾经以己身饲鹰喂虎;所以,阁下杀了我们得到的不过是杀人者的名号,更是玷污了阁下的能为不是吗?”
  “哈,是吗?”夺灵君大笑:“秦泊然你想说的,并不只有如此吧?”
  “阁下见笑了。”秦泊然笑道:“阁下既然是强者,自然不屑与我等蝼蚁为敌,杀了我们衬托不出你战斗的价值,更会为你招来以强欺弱的污名不是吗?阁下的能为取决于阁下的对手的能为,世人称赞释迦牟尼,难道不是因为鹰虎皆为恶兽么?”
  “那我应该学习佛祖的慈悲吗?”夺灵君嗤笑:“我若慈悲,你肯学孔雀大明王皈依么?”
  “我心从来向道,不改弦不易辙。”
  “大道既有三千,为何杀人不可证道?”
  “非是杀人不可证道,而是杀无辜的人不可证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②,既然生在当世,谁又是无辜者?”
  “无力者无辜,无心者无辜,无关者无辜。”
  “按照你的说法,天下岂不是人人都无辜?”
  “既然有无力无心无关者,自然有有力有心有关人。”秦泊然看着夺灵君:“就看阁下所指何事了?”
  “昔年有人以并肩为礼物,要我助他夺得万里河山。”夺灵君也在看着秦泊然:“他失约了,毁掉我的基业,更联合他人将我五马分尸,永世封印,你说我该如何回报他?”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秦泊然摇摇头:“以直报怨,以德报德。③”
  “可是如今他死了,我却回来了,难道我不该拿回当初他许给我的承诺?”
  “诺言既然有上天为誓,又何愁没有承兑的一天?谁先动手,谁就不会是赢家。”
  “哈,所以我当初是活该吗?”
  “非也,遇人不淑而已。”
  “秦泊然,我承认你有狡智,是一只聪明的狐狸。”夺灵君慢慢步上前来,周身席卷的气劲给在云舟上的众人带来巨大的压力,修为较低的九息宗弟子的嘴角甚至已经溢出鲜血,得意楼主只能低下头去环抱着自己的身体以示遮掩:“萌芽总该扼杀在摇篮里才是,放任你的成长,或许将来会成为我霸业路上最大的阻碍。”
  面对威压如此强劲的夺灵君,秦泊然同样脸色微微发白,但他还是保持着自己的镇定:“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④我相信阁下比我更清楚,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
  “哈哈哈哈。”夺灵君防身狂笑,周身的威压更胜先前,震得云舟晃荡不已:“秦泊然,夺灵君就期待着你我有朝一日结盟的那一天!”
  “秦泊然同样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秦泊然微微欠身,从容不迫。
  “嘴上说说的事情,最是没有保障。”在夺灵君的手上忽然出现一条黑色的锁链,手一甩,只扑躲在角落里的得意楼主:“就以这个小娃儿的性命为契约好了,秦泊然,切莫让夺灵君失望啊。”
  秦泊然的手在背后攒成了拳头:“放心吧!”
  满意的看到秦泊然再也无法保持先前的镇定,夺灵君愉悦的勾起唇角,狂风一卷,夺灵君已经回到了恶鬼宗的云舟上,注视着九息宗云舟上的所有人就好似看着一群即将被大火烧死的蝼蚁:“秦泊然,你千万不要死在别人的手里啊。”
  夺灵君的出手太过突然,就连得意楼主也没有反应过来,谁让她把脑袋埋在身子里假装自己很受伤很痛苦的?看着终于把自己坑了自己一回的得意楼主,傅庭芳内心愉悦不已,哪怕动手的人是人人忌惮的夺灵君,他还是忍不住微笑。
  曾经被得意楼主坑到底的人,遍布四大洲,要是得意楼主吃瘪的消息传出去,拍手称快的人一定遍布全天下。
  恶鬼宗的云舟来得突然,消失得更快,夺灵君周身的威压却一直没有消减,秦泊然的全副心思却早已不在那艘黑色云舟与云舟的主人身上,在夺灵君离开的一瞬间就奔到了得意楼主的身边,抓起得意楼主的手查探得意楼主是否受到伤害。
  这个人是他丢失已久的妹妹,绝对不能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在得意楼主的手背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恶鬼印记,秦泊然自然明白这个印记所代表的意义——夺灵君标记了谢芳尘,千里之外都可以轻易取走她的性命。
  “小妹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个诅咒拔除!”秦泊然放下得意楼主的手,面上隐隐露出怒容,不再拘礼的称呼得意楼主为谢姑娘。
  若不是云舟即将进入灵楚地界,云舟上又有九息宗的弟子,他必然不会选择退让,就这样善罢甘休。
  明明是个人质,得意楼主却比云舟上的任何人都要轻松,兴致勃勃的研究着自己收拾的恶鬼标记,得意楼主半天总算是得出了结论:“这个刺青真丑,夺灵君的审美真差!”
  思考方式总是出乎意料的得意楼主让秦泊然苦笑,不知是应该为谢芳尘的心宽而感到安慰,还是应该为谢芳尘不解这个刺青背后的意义感到心安。
  忍不住揉了揉得意楼主的脑袋,秦泊然眼里透出坚定的目光,还带着一丝怜惜:“我是你的兄长,护得你的周全是我的责任。”
  得意楼主有些心虚的垂下头去,傅庭芳在一旁翻白眼,秦泊然号称天下第一谋士,更有着国士无双的雅称,怎么可能逃得过得意楼主手中的纸笔?
  尽管世上人人都知道秦泊然所修之道为太上忘情,可在得意楼主的笔下秦泊然却是个多情的贵公子。
  秦泊然看着低下头的谢芳尘,只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内心不由得柔软了几分,轻声说道:“不知夺灵君是否还会折返,小妹你还是当客舱里去休息休息吧,再说这云舟之上风大,吹久了也容易染上风寒。”
  也许是内心有了愧疚的感觉,得意楼主也没有反驳,点点头带着傅庭芳化成的白隼回了秦泊然准备的客舱。
  秦泊然不放心,亲自把得意楼主松了回去,感受到那双眸子里透出来的担忧,傅庭芳觉得得意楼主脊背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想起曾经因为得意楼主的大作而造成的剑拔弩张的局势,真是恍若隔世。
  在客舱的大门上贴上一个符咒防止得意楼主偷偷的溜出来,秦泊然的额头抵在门上,这个人是他的妹妹,他寻找了这么多年,谁都不会知道在夺灵君手中锁链落下来的一瞬间,他手中的宝剑已经蓄势待发。
  若不是顾忌着九息宗的弟子,他又怎么会在夺灵君跟前示弱,放任自己的妹妹成了性命掌握在他人手中的质子?
  他修忘情,却不明白何为忘情,情之一字包含的内容太多了,最浅层的亲情友情他还未能放下。
  也许有一天,他真会炼成忘情,可是情可以忘掉血缘却是难断,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这是永远不会更改的事实。
  想起自己与谢芳尘的年龄差距,秦泊然忍不住失笑,若是放在寻常人间,也许谢芳尘该称呼自己一声爷爷才对,不过他更希望听到谢芳尘叫自己大哥,而不是一句生疏的秦公子。
  回到客舱,得意楼主一下子仰卧在了大床上,靠着叠放整齐的被子枕头,得意楼主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一双白色安稳银边的手套呆上。
  “楼主,你的洁癖又犯了?”
  “庭芳大人,难道你觉得夺灵君的刺青很好看?”
  “对称写实,哪里不完美呢?”
  “庭芳大人,原来你的审美也很差啊。”得意楼主摇摇头,又拿起自己的扇子,惬意的扇扇风,根本没有一点儿小命被握在别人手中的忧虑。
  “楼主,请你扮演好一个合格的人质好吗?”
  “庭芳大人,这不过是个刺青而已,经过凤凰火的淬体,你真的认为这个东西能取走我的性命?”
  “楼主,谁都知道你脸皮最厚,否则也不会气到朱雀跳脚。”傅庭芳眯着眼睛:“朱雀也讲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东西能戳破你的脸皮。”
  “哈哈,庭芳大人,咱两彼此彼此,你不也通过了凤凰火淬体的考验吗?”
  “那必定是因为我的诚心感动了佛祖,而不是因为我的脸皮够厚够硬。”
  “殊途而同归,又有何区别呢。”得意楼主笑笑:“庭芳大人,过于执着,佛也会成魔。”
  “楼主,你的谬论又开始了。”
  “那好吧。”得意楼主手中扇子一顿,好似在思考:“那我们谈谈别的好了,比如说一心想要让你还俗的那位小家碧玉?天天守在得意楼外给你写情诗唱情歌的大门闺秀?还是放言要买下得意楼包养你的江湖女侠?”
  傅庭芳神色一僵:“楼主,我记得你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回来了,这些消息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庭芳大人,祸水啊祸水。”
  “吾心皈依,无所挂碍。”
  “呵呵。”得意楼主笑看傅庭芳:“你是俗家弟子,还是被方丈踹下来的。”
  “楼主,空即是色,□□,口出妄言,拔舌地狱在看着你。”
  “像我这么善良的人,必定是扶摇而上啦,地狱嘛,等有机会我自然会带着得意楼一干得力员工前去观光游览,你既然熟读佛经快来跟我讲讲地狱里都有什么特产。”
  “楼主,不如我们来说说世界上另一个我的论题。”傅庭芳强制得意楼主转移话题,他一点也不想要和得意楼主讨论佛经,那根本就是对牛弹琴,他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方丈会对得意楼主另眼相待?
  傅庭芳更加不明白,他当初为什么会看走眼,还毅然决然的加入春风得意楼立下豪言壮语,现在的他甚至恨不得揍一顿当初看走了眼的自己。
  “另一个你么?”得意楼主轻笑一声:“天机不可泄露。”
  “楼主,我觉得你笑得不怀好意,请你善待还只是个少年郎的我好吗?”傅庭芳义正言辞的要求得意楼主:“毕竟他还只是一块白布而已。”
  “庭芳大人,你太敏感了,我是那么不知趣的人吗?”得意楼主不满的皱皱眉头:“你真叫我伤心。”
  傅庭芳在心内冷笑两声:“楼主你的不良记录太多了!”
  “唉。”得意楼主失落的叹了口气:“世人对我如此之多的误解,我竟然还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我真是越来越佩服我自己了。”
  “楼主请你慎言。”傅庭芳内心默念阿弥陀佛,他觉得他才佩服自己呢,被得意楼主荼毒了这么久竟然没有生出心魔,自己还真是不容易。
  被关在客舱里,得意楼主除了与傅庭芳抬杠之外便无所事事,在这个地方又不能放心所欲的打坐,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修为当时候将会是百口莫辩的场景,只是好久没有挨着床,得意楼主一下子就睡了过去,而傅庭芳则是站在鸟架上开始默默念起了佛经。
  夜晚来临后秦泊然曾经来过一次客舱,本想要给谢芳尘送一些吃的食物,但是在看到已经睡着的谢芳尘之后,只是轻手轻脚的为她盖好被子,将用灵器盛放的食物放在桌子上后便离开了客舱。
  在秦泊然离开后,傅庭芳在漆黑的客舱里听到得意楼主一声幽幽的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_=
  ①仇圣《男儿行》
  ②老子《道德经》
  ③《论语宪问》
  ④老子《道德经》


第17章 拾肆
  若问东胜神洲何处最为秀丽,灵楚称第二无处敢称第一。
  这是一处有着灵山秀水的人间佳地,就好似坐落于人间的仙界花园,步在其中,仿佛天上人间。
  世人皆有云:“灵山灵水楚人地,一首长歌御龙惊。”
  在这有十八流水三十名山的灵楚之地内,最为有名的便是丝竹管乐,世有人籁地籁与天籁,而人籁之中灵楚为最。
  生活在灵楚的人,无论是幼儿还是老妪,无论是妇女还是壮汉,人人都能歌善舞,吹笛揍琴无所不会。
  田间地头有民谣,山间村舍有山歌。
  城郊田野情歌绵绵,曲水流觞芦笙悠悠。
  自云舟缓步而下,站在得意楼主肩头的傅庭芳遥望四周景色,他曾经有幸来过灵楚,时间却很短暂未得好好感受一番当地的风俗。
  凝神细听,可以听见空气中隐隐传来奏乐的响声;仔细观察走在大街上的行人或者背着琵琶琴筝或者挂着玉笛竹箫,灵楚不愧为御龙|天|朝之乐都。
  在回去秦氏的驻地以前,秦泊然先将九息宗的一干弟子送回了客栈,这次九息宗的弟子出动,自然是为了这十年一次的招新大会。
  除了九息宗的弟子,这一栋只有修真者来往的客栈里还住着别家宗门的弟子,傅庭芳注意到不论秦泊然走到哪里都是吸引目光的焦点。
  秦泊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注视,从测出他的天赋开始,就一直被人所仰望,所探究,没有谁比他更能明白那些目光背后的意义,也正是因为有太多这样那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才让秦泊然早早练就了一身看人的本领。
  “秦师叔。”负责管理这些弟子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来人一副中年人的面孔,只有筑基的修为,哪怕年岁不比秦泊然小,也只能尊称秦泊然一声师叔,金丹修为或许只是秦泊然辉煌的开始,但也许是他一辈子可望不可即的高度。
  “幸苦了。”秦泊然并不会因为自己辈分高修为高就看低身边的同门,无论面对谁,他都是以礼相待:“我尚有要事要回家一趟,等招新之日再回来。”
  “秦师叔放心,我会负责照顾好前来的弟子。”
  “切莫要惹是生非。”
  “弟子明白。”
  傅庭芳站在得意楼主的肩膀上,看着秦泊然有条不紊的将事情交代明白后才与九息宗众位弟子告别,带着得意楼主走上了另外一条路,在那里停着一辆由四匹长有翅膀的白色云马拉着的华丽马车。
  云马足足有普通马匹的两倍大,更为壮实,每一只云马都有属于自己的银色头盔,头盔上插着白色的羽毛,他们拉着的马车有着银色的华盖,华丽的车身,绫罗做成的车帷,垂着透明的水晶宝珠。
  赶车的人见到秦泊然,连忙行礼:“大公子。”
  秦泊然轻轻点头,率先走上马车,将马车的帘子掀了起来:“小妹,上车吧。”
  得意楼主面上有一丝踟蹰,脚步欲往前而不前,见到得意楼主这样,秦泊然面露出温和的笑意:“莫怕,我会陪着你。”
  得意楼主摇摇头:“一身风尘,不经洗漱,非是访客之道,我不要做个不知礼数的人。”
  哪怕再崇古岭的时候已经领教过了得意楼主的威力,此时此刻秦泊然还是有些发愣,半晌才说道:“秦氏的云马宝车之内一应俱全,小妹你就放心吧。”
  有了秦泊然的允诺,得意楼主才毅然踏上马车。
  秦泊然掀开马车的车帘,里面别有洞天,云马宝车车身自外看与普通马车相比已经有十倍的差距,可是里面差距更胜,竟然分出了数个小房间供人休息。
  “这是提前为你准备好的屋子,要做什么内里东西一应俱全。”
  “好,多谢。”得意楼主将傅庭芳变成的白隼交给秦泊然:“拜托秦公子了,这只白隼吃素。”
  看着得意楼主匆匆忙忙推门而入的样子傅庭芳就知道得意楼主的洁癖已经发作多时,说真的要是春风得意楼里谁要是三天不洗澡,一定会被得意楼主直接扔到水池里。
  秦泊然看着打量着他的白隼,内心笑笑,隼本是狠厉的食肉动物,也不知道谢芳尘究竟从哪里找来这么一只奇怪的白隼,转向另外一处,秦泊然为傅庭芳变成的白隼准备了一盘灵果。
  看着桌子上灵气四溢的灵果,傅庭芳在心内默念阿弥陀佛,秦氏不愧为人人口中的巨贾大亨,竟然随随便便就能拿出这有市无价的上品灵果。
  傅庭芳万万不敢下口,跟没有挪动半步,逼着眼睛开始默念佛经,就当做眼前的灵果并不存在。
  秦泊然看着不为所动的白隼,心里有一丝讶异,轻轻抚摸着白隼的羽毛,秦泊然低声道:“小妹非是常人,你也不是寻常的鸟儿啊。”
  傅庭芳念着经文慢慢入定,根本就没有听到秦泊然在说什么,只感觉秦泊然的抚摸比得意楼主温柔多了,得意楼主从来把它当沙包,扔来扔去毫不手软。
  在秦泊然的眼里,傅庭芳化作的白隼微微眯着眼好似在假寐,他看着这样的白隼,内心难得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与宁静,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谁也不知道他的内心有多么的激动,更不明白他内心有多么的不安。
  秦泊然早已送信返家,声明会带着自己的妹妹回来,对于这个失去十来年的孩子,秦氏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秦泊然知晓回家必定是所有家人聚集一堂的盛况,只希望不要吓到谢芳尘才好。
  想起那个不喜欢按牌理出牌的妹妹,秦泊然又转动了脑筋,谢芳尘虽然答应和他回灵楚,但并没有答应要认回秦氏,他绝不可能让自己的妹妹流落在外,该好好想想要怎么做才能让谢芳尘留下来。
  得意楼主换了一身衣裳出来的时候,飞速行进的云马也停下了脚步,车身轻微晃荡,外面传来赶车人的声音:“大公子,秦府已至。”
  “我们下车吧。”秦泊然同样走在第一个,替得意楼主掀起帘子。
  从马车上下来,华贵的门庭仿佛云外仙宫,傅庭芳看着这与御天府恢弘壮阔著称的御龙皇宫截然不同的建筑瞪大了眼睛。
  这里的一草一木,门庭砖墙都在阐述着灵楚的灵韵与雅致。
  说是大门,却不见门扉,望进去便是盘延而上的长满青绿色苔痕的阶梯,只立有一个偌大的门坊,挂着一排风铃。
  门坊的四根柱子已经有攀援植物缠绕其上,绕上了长满青翠小草的灰色瓦檐,风铃皆用贝壳制作而成,下坠一颗银铃,人一迈入门坊,风铃便发出清脆的响声。
  布满青苔的石阶两旁立有树根石头柱子,每一根柱子的顶端都是一个小小的神龛,在柱子的下方则卧着看护神龛的守护兽石像。
  灵楚秦氏,就位于这神龛石阶之上,一片云海之中。
  得意楼主一行人进入门坊,弥漫的雾气带来小雨霏霏,秦泊然停下脚步叮嘱:“小妹,小心石阶湿滑。”
  “秦公子放心。”得意楼主不知何时拿出一把朱红色的油纸伞撑了起来:“我才沐浴过,不想变成落汤鸡。”
  秦泊然失笑:“小雨而已,这是秦氏的待客之道。”
  “哈,灵楚竟然是个多雨的地方,为何不是多花的所在呢?”得意楼主微微有些不满:“□□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①若是我来待客,必不会让客人淋雨而至。”
  得意楼主话音刚刚落下,一阵花香袭来,傅庭芳一抬头,就见无数华美的花瓣自山上飞旋而下似翩翩起舞的蝴蝶,铺满了秦泊然与得意楼主脚下的石阶。
  “灵楚多情地,又怎会没有以花待客的礼仪?”秦泊然抬手接住一片粉色的花瓣递给得意楼主:“走吧,他们都在等着我们。”
  得意楼主苦恼的收起自己的油纸伞,叹气道:“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里是你的家,不用害怕。”
  “近乡情更怯。②”
  才一登上山顶,花雨疯狂席卷,不似欢迎人,倒像是热烈至极的庆祝,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跑了出来,满脸笑意,只奔着秦泊然而来:“七哥,你回来了!”
  少女身着鹅黄色裙装,上面绣有剑兰图纹,腰间挂着一串银铃,跑起路来叮当作响。
  两条发辫垂在脸前,盘发间插着几多零星小花,点缀两只装饰着宝珠的银线蝴蝶。
  傅庭芳瞅瞅跑得好似欢快的小鸟儿的秦氏少女,再看看身边快要开始打瞌睡的得意楼主,相互对比之下总算明白了豆蔻年华的含义,哪怕得意楼主披着十五六岁少女的外表,也改不了她内心是个万年老乌龟的本质!
  “淑兰,跑慢一点。”秦泊然见着头一个跑上前来的秦淑兰露出了笑脸:“当心别摔倒。”
  “七哥放心,我如今已经引起入体,再也不会发生平地摔那样的丑事了。”扑入秦泊然的怀里,小鸟依人的秦淑兰笑声更比银铃清脆,黏腻了好一会儿,才看到站在秦泊然身后的得意楼主,微微有些不高兴,冒着酸气的问:“七哥,这人是谁?”
  “淑兰,不可这般无礼貌。”
  众人抬头看去,来人身形伟岸,鬓若刀裁,眉目间不怒自威,留一缕山羊胡须,更显道骨仙风,着一身红黑色长袍,身缠一条银色虬龙式神,步步稳健,正往秦泊然一行人跟前而来。
  见到来人,秦泊然立刻低头行礼:“父亲。”
  “去!”秦泊然的父亲手指谢芳尘,身上缠绕的虬龙式神顷刻袭来!
  作者有话要说:
  O(∩_∩)O
  ①唐·杜甫《客至》
  ②唐·宋之问(一说李频)《渡汉江》


第18章 拾伍
  得意楼主手中一化白羽扇,一转身扇指逆鳞。
  双方交击,气流爆冲,好似有龙卷之狂风过境。
  “不愧是我秦玄愔的孩子。”召回失神,秦玄愔狂笑两声:“哪怕流落在外,原本属于你的天赋却半点也没有浪费。”
  “伤仲永何其多,与其称赞自己,不如好好感谢养我长大的人吧。”面对秦氏一族的族长,更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得意楼主却显得无比淡定,眼中毫无波澜,不见激动,更无孺慕之情。
  “人在何处呢?”
  “登仙了。”得意楼主笑眯眯的:“上上香,烧到云深不知处,也许他能感受到你的心意。”
  被挑衅,秦玄愔也不见得恼怒,只是笑道:“看来,养你长大的人嘴上功夫了得。”
  “那是自然。”得意楼主很是得意:“人嘛,左右活不过一张嘴,出也是嘴入也是嘴,曲直黑白,颠倒真假,茶米酒肉,酸甜苦辣,正是证道之途。”
  “镜中花水中月而已。”秦玄愔转身:“所有人都在等你,随我来吧。”
  “镜花水月为至道,三千道法原无象。”得意楼主在秦泊然的示意下跟上了秦玄愔的步伐:“秦先生你很有意见。”
  “我以为你该称呼我为父亲。”
  “呵呵。”得意楼主笑笑,就像没有听见一般。
  秦泊然带着秦淑兰走在两人后面,刚才式神冲出的一刹那所带来的压迫感让秦淑兰在一瞬间变了脸色,她本就不是家族中惊才绝艳之辈,也不过与秦泊然是堂兄妹的关系,秦玄愔的式神,对她有极强的威慑能力。
  经过刚才一招的相对,秦淑兰已经明白,不论她愿不愿意,这个远道而来的人就是秦玄愔的亲生女儿,就是秦家排行第十二的孩子,就是秦泊然的亲妹妹。
  秦淑兰也不知道自己的醋意是从哪里流出来的,总有一种要失去曾经拥有的生活的惶惑不安的感觉。
  看出了秦淑兰的不安,秦泊然安慰的拍拍秦淑兰的脊背,就像曾经照顾小时候的她的那样,失去自己的亲妹妹,秦泊然把大半的感情都寄托在了秦氏当中其他的小孩子身上,这些孩子安抚过他郁沉的心情,他自然不会因为自己的亲妹妹回来了,就对他们弃之不顾。
  秦淑兰抬头看着安抚自己的秦泊然,眼中流露出像小狗一样的神色,只怕自己被秦泊然给抛下。
  “走吧,我们一同前去。”秦泊然牵着秦淑兰的手,走在秦玄愔与得意楼主的身后。
  走在秦泊然的身边,秦淑兰注意到秦泊然的目光始终盯着谢芳尘,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秦淑兰浓浓的失落感。
  秦玄愔的脚步不急不缓就像他给其他人的印象那样十分的稳重,而秦泊然的脚步则十分轻柔带着点绝世出尘的味道,秦淑兰则脚步较快而微重,有着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们独有的天真浪漫,傅庭芳再把眼神转回得意楼主身上,脚步徐徐,飘飘欲仙,看着是走路,更像是阿飘。
  出现的人群数远远超过了傅庭芳的想象,他本以为只会见到与得意楼主关系最亲近的二三十个人,可在这秦氏的大院里却聚集了二三十人的好几倍,其中的男性子弟都穿着鹅黄色暗纹服饰,只有少数穿着黑白等色的服饰。
  倒是女子们的衣着颜色鲜艳亮丽,头上插着的发簪花朵更是一人赛过一人的精致美艳。
  一位穿着孔雀绿服饰腰间配有宫绦,画着小山眉点缀朱唇头插金步摇的夫人在看到得意楼主的第一时间眼泪就流了出来,口中颤抖而悲戚的呼唤着“我儿”两个字,冲上来想要拥抱得意楼主。
  得意楼主连连退却数步,用白羽扇挡在了自己与那位夫人之间:“停!且慢!等一下!不要激动!请不要碰我!”
  得意楼主一句话表达了五次拒绝的意思,不忘记解释:“这位夫人,你身上的胭脂味太重,我不喜欢!”
  见到得意楼主表现出的明确的拒绝的意思,流泪的夫人只得难过的垂下手,站在离得意楼主只有一臂之遥的地方看着得意楼主,几次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得意楼主的脑袋又几次放下。
  “你该称呼翠衣为母亲。”秦玄愔走上前站在翠衣夫人的旁边打破这由得意楼主带来的尴尬。
  “呵呵。”得意楼主的表现与刚才如出一辙。
  傅庭芳注意到有很多探究的目光都落在了得意楼主的身上,不时有窃窃私语飘过来,那些私语大多是对得意楼主身份的猜疑和猜忌。
  愿意相信得意楼主就是秦玄愔和楚翠衣当年弄丢的那个孩子的人并不多,甚至不时有“骗子”两个字从众人的嘴巴里冒出。
  真正说话有分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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