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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遥想曲-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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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的我,满脑都只有复仇二字,再无心思去想其它。”
  “所以现在的你,全心只剩赎罪了吗?”得意楼主背靠一棵松树的树干,轻松惬意:“你何罪之有?谁又能定你的罪?”
  “难道我没有罪过吗?”秦泊然看着得意楼主:“若不是我的一己私心,如今的天下,也不会是这个模样。”
  “不知谁曾对我讲过,人生下来肩负的命运都是天道所定。”得意楼主透过树杈看着上方闪烁着星子的天空,对秦泊然说道:“又有谁对我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兄长,你可知晓,既然九星一线存在,就总有被人破除的一天,就算不是你,也总有人会打开这扇大门,妖魔族既然被封印,就会有突破封印的一天。”
  “但是现在,沾满鲜血的手,始终是我的。”秦泊然看着自己带着手套的双手,哪怕那双手套一片的素白,落在他的眼中依然流着潺潺的鲜血,甚至将衣襟都染成了血红的颜色。
  “一心困锁在自己制造的囚笼里,不是你风格。”得意楼主看着秦泊然:“这就是你会想起曾经初心的原因,一心困锁囚笼的你,其实早就忘记了你的初心吧,兄长,你究竟在害怕什么,你真的知晓吗?”
  “我会不知吗?”秦泊然侧过头去,不敢看得意楼主的视线。
  “你的答案已经太明显了,你听到饮秋露的声音了吗?”得意楼主问秦泊然:“它的声音,你真的听清楚了吗?”
  嗡嗡的震动声,正是饮秋露发出的响声,秦泊然想要压制它的声音却又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饮秋露自己从剑鞘中飞出,停立半空片刻,划出六个大字——初心、道义、本源。
  初心为何?秦泊然早已不识。
  道义为何?秦泊然早已抛弃。
  本源为何?秦泊然早已忘却。
  看到眼前的六个字,秦泊然只觉得刺眼难堪,想要让这几个字从眼前消失不再面对,可是眼前的一人一剑不会让他逃避,他能感知到他们的坚定,正是因为感知到了他们的坚定,他才越发的难堪。
  “何必如此悲观呢?”得意楼主的笑声传入秦泊然的耳朵里:“说起来,真正的对决都还没有开始,现在就逃避,秦泊然的故事若是就这样寥落尘埃,那我不也太亏了吗?”
  “难道我还有脸回去吗?”
  “回去做什么呢?束手束脚。”得意楼主的语气相当的不满,显然令她不满的是秦泊然的固执:“域外天地宽,他还能管得住你要去哪里。”
  “什么意思?”
  “《天荒四部》在你身上吧?”得意楼主反问。
  “当然。”
  “你的病,大夫是治不好的。”得意楼主打了一个哈欠,将脑袋枕在自己的身上,一副准备在星空下靠树而眠的模样:“但是,《天荒四部》能够给你答案,不论是你身上的病,还是心中的病,它都能给你一个答案。”
  “你是要我修炼它吗?”
  “决定权在你。”得意楼主丝毫不在意:“就算你拿去喂老鼠,对楼主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反正它对我又没有什么用。”
  “小妹,你话中有话。”秦泊然轻笑:“尚未看过,你怎知晓它对你无用?”
  “鬼王的心思,很难猜吗?”得意楼主冷哼一声:“那个口吃,也就只有这点心思了,为恶必亡,恶的标准是什么?什么是罪?谁能定罪?”
  “看来,我若不翻开,你是不会离开了?”秦泊然叹息,将从仙灵武塔里得到的《天荒四部》拿了出来:“我看便是,你先休息吧。”
  “你早日看完,早日开始修炼,我才能带着你去找乐子。”得意楼主说话的时候闭上了眼:“看你活得这么累,楼主我特地找了个好地方给你放松放松精神。”
  “你再说下去,我就没有心思看书喽。”
  “楼主我相信,兄长不是这么没有定力的人。”得意楼主一声轻笑:“一场风霜一场雨,正是人生好时节。”
  看着得意楼主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秦泊然收回了自己的心绪,手中的白羽扇上戴着淡淡的香气,是属于兰花的香气能够安神宁志,秦泊然苦笑春风得意满楼招的招牌,果然不是虚名。
  就是因为万事都逃不过得意楼的掌控,所以江湖上才会有那么多人对得意楼的存在牙痒痒,又爱又恨。
  与谢芳尘的一番交谈,秦泊然便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谢芳尘就预料到了今天的结局,他想起了上辈子,也许在他还没有察觉的时候,谢芳尘就已经察觉了自己与灵楚秦氏之间的关系。
  他越发的对谢芳尘的养父感到好奇,究竟是谁讲谢芳尘养大,又养成了这等的个性?
  看似事事不挂心,却又事事尽在掌握,这种矛盾的感觉,叫人越发的不相信谢芳尘的养父只是一个普通人。
  秦泊然不确定自己今生是否有机会却解开这个问题的答案,既然谢芳尘特地不远万里的跑来要他好好看书,他便看吧。
  才将书页翻开,秦泊然便感觉一股庞大的力量将自己的神识拉扯而入,身体倒落篝火旁,《天荒四部》应声而碎!
  作者有话要说:
  _(:зゝ∠)_


第122章 壹佰壹拾玖
  猛然下沉的神识,让秦泊然惊出一身的冷汗,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处在另外一个空间当中,没有天空没有大地没有火堆没有树木,更没有特地不远万里跑来看他的妹妹,自称得意楼主的谢芳尘。
  叹了一口气,秦泊然发现如今还能陪伴着他的是手中牢牢握住的长剑饮秋露,轻轻抚摸着饮秋露的长刃,秦泊然语气中藏着几分的自责:“抱歉,连你也一起连累了。”
  饮秋露身上闪过一阵银光,好似在抗议秦泊然的说法,秦泊然也不计较,手持长剑往未知的方向走去,四周都是一片的漆黑,什么都没有,唯一的亮光出自手中的饮秋露,就如它的名字一样,晶莹的露水折射了太阳的光辉,在无尽的黑暗中开出一丝的光亮,给予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一点慰藉与一分力量。
  秦泊然没有想到,翻开《天荒四卷》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活了这么多年他当然也看了不少的书,也见过不少的功法,但是也是头一次碰到竟然会将人的神识拉入异度空间的书册,一般来说,普通的书卷都需要看书的人主动的将神识灌入其中,所以秦泊然开始怀疑《天荒四卷》真的是书吗?
  根据他对谢芳尘的了解,不敢完全相信谢芳尘所讲的话,毕竟当年被谢芳尘坑过的人真的可以算得上遍布整个东胜神洲,所以秦泊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落入谢芳尘的圈套当中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圈套当中等待着他的会有什么。
  秦泊然想起刚才与谢芳尘的对谈,谢芳尘问他:“什么是罪?谁人定罪?”
  在他看来,这个问题一点也不重要,也没有什么意义,他所背负的东西背离了他的信仰,所以他有罪,不需要任何人定罪,因为他自己知晓自己身上的罪孽。
  九星一线的存在,就是等待着有朝一日被人破除。
  秦泊然又何尝不知呢?所以他选择自己做那一个破除阵法的人,既然机会来临何不好好把握?
  秦泊然的手捂住自己的心口,那里虽然有着砰砰的跳动声,却要比寻常人缓慢几分,仔细聆听还能听到锁链震动的细微声音,当赫连英斗告知他将九星一线全数毁灭的时候,秦泊然的心有一瞬的下沉,在离开无神渊之后动荡的心绪又平静了下来,赫连英斗既然舍弃了退路,就表明不会辜负自己的期望。
  就算无颜再相见,他要做的事情,至少已经有一半已经达到了,既然如此,就算三千罪业加身又有何妨?
  就在秦泊然冥思的时候,虚无的空间当中忽然想起了一个缥缈的声音,语速十分的缓慢:“你有答案了。”
  这个声音将秦泊然从自己的思绪当中拉了出来,回望四周黑漆漆的一片空间,不见半个人影,只听那个曾经在崇古岭的祭台上听到过,是被谢芳尘称为“口吃”的,不知究竟是否存在的鬼王。
  “鬼王,秦泊然打扰了。”想起发声的人是谁,秦泊然没有忘却应该的礼貌,低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行礼。
  “你比她懂礼貌。”那个语速缓慢的声音里有一丝的愉悦,却始终没有现身:“告知我,你的答案。”
  “不知鬼王,想听什么答案?”
  “何为罪?谁定罪?”鬼王询问:“天荒四部,为恶必亡,这个规矩她应该告知过你。”
  秦泊然闭眼沉思片刻,缓缓开口:“敢问鬼王,罪与恶一样吗?”
  “哈哈,不愧是血脉相连的兄妹,口齿伶俐。”鬼王大笑:“我的答案,不是你的答案,你的答案,要问你自己。”
  “也许,鬼王的答案可以成为我的参考。”
  “参考没有用,只要不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心,就永远走不出这个结界。”
  听到鬼王的话,秦泊然低声叹气:“这就是小妹的用意吗?用《天荒四部》这个响当当的名号骗人面对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
  “她没有骗你,《天荒四部》确实可以助你疗伤甚至提升修为,但是你不肯面对自己就永远解不开《天荒四部》内中藏有的秘密。”
  “哈。”鬼王的话,让秦泊然苦笑,握着饮秋露剑柄的手渐渐收紧:“不愧是得意楼主,当真好手段,她早已看出我内心的矛盾了吧?”
  “现在,你又不称呼她为小妹了?”
  “我现在不想承认她是我的妹妹。”秦泊然向鬼王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竟然将我算计到这个地步,一点都不顾及我们之间的血缘亲情给我留一丝的面子,也不看在我找她回家那么幸苦的份上留手,当真令我伤心。”
  “她本来就是这么一个人。”秦泊然的抱怨令鬼王哈哈大笑:“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折在她手中倒霉蛋,知足吧。”
  “多谢鬼王。”秦泊然一笑。
  “谢我做什么,你该谢的,是你自己。”
  鬼王话音一落,就消失了气息,秦泊然闭眼持剑,划出一道天光,眼前黑暗一扫,似玻璃破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荒芜的景象,秦泊然知晓这便是他内心的景象,鬼王的话语,谢芳尘的算计,让他明白自己挣扎的内心终是不甘,他所接受的教育与信仰始终告诉他,他有罪,可是什么才是罪?
  人为了自己的命运向天提出抗议,甚至以武力抗争是错的吗?
  失败的人就满身都是罪过了吗?活着的人就能成为最后的审判者吗?
  谁能进入天堂?谁会进入地狱?该由不存在的事物来判断吗?
  在承认自己有罪的时候,秦泊然隐隐听到自己内心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讲,我无罪。
  我所做的,不过是在践行修行路上的那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
  秦泊然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在反驳自己脑海里的声音,他听到自己的内心在说——修仙本就是逆天的行为,天要人死,我要长生,既然如此,谁人判罪!
  盘坐在一片荒芜的戈壁滩上,饮秋露插在了秦泊然的眼前,荡出的剑气守护着陷入了沉思的秦泊然,他必须自己想清楚,究竟是要听从哪一方的声音,哪一方的声音才能为他开出一片未来的道路。
  寒风簌簌,砂石乱飞,激荡的正是秦泊然沸腾的内心,脑中的声音与心中的声音有着无止休的争吵,令他汗水涟涟,甚至心口疼痛难忍,秦泊然不甘愿放弃,他今天必须得到一个结果,逃避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他可以在赫连英斗面前承认自己的自私,但他不认为那是真正的自私。
  他可以承认自己背叛了赫连英斗的意志,但他不认为那是背离了自己的初心。
  他的初心,因赫连英斗而出现,如果赫连英斗不再,初心犹记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此刻的秦泊然终于明白,比起对别人的带着三分谎言的坦诚,最难的其实是对自己十成十的坦白。
  承认自己只是一个笨人,承认自己只是一个平凡人,承认自己没有漂亮的外貌,承认自己没有过人的智慧,承认自己只是个不愿意面对现实的懦夫,承认自己只想要逃避到没有烦恼的温柔乡,承认自己害怕面对这个世界,承认自己差别人太多太多……这些是寻常人难以启齿难以面对难以坦诚的自己。
  人可以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不如人,差别人很多,但始终心中总是有所计较。
  秦泊然明白,他讨厌承认自己的自私,讨厌承认自己有罪。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不认为自己的选择是错的。
  可是赫连英斗要他认错,认罪,他不甘心,所有的付出都成了东流的海水,再无回转的余地。
  再次睁开眼,狂风大作,秦泊然听到自己对自己说:“秦泊然自认无罪无恶,未来的事情,盖棺再论!”
  因为周身气势爆发,四周狂风大作,扰乱了原本的宁静,飞沙走石万鬼哭号,秦泊然手握饮秋露,屏气凝神,知晓那是心魔来袭!
  与《天荒四部》所造的异度空间类似,赫连英斗所在的无神渊如今也是一片天地倒转江水倒灌的模样,远在云舟上的赫连凤箫高高在上,声音破云而来:“三哥,做弟弟的来看你,你不出来迎接吗?”
  赫连凤箫所率领的乃是由十三艘云舟组成的舰队,每一艘云舟上都挂着代表赫连凤箫势力的旗帜,每一艘的云舟都处于备战的状态,而在一线江天的山林两边则埋伏了许多的弓箭手,将箭枝对准了一线江天的入口。
  赫连凤箫的身旁,自有不少高人的保护,每一个人都屏气凝神,等待着赫连英斗的出现。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可以挫伤赫连英斗的机会,赫连凤箫又怎么会放弃,在他的肩头站着一只长尾灰雀,与被黑羽灵枭抓走扔给赫连英斗的那一只一模一样。
  在赫连凤箫放话之后,回应他的并不是赫连英斗的声音,而是一生破空而来的鹰鸣,好似战斗的号角吹响,随即一股磅礴的压力席卷而来,江心出现一个旋转剧烈的漩涡,赫连凤箫等待了许久的人自江心走出,手负身后,一派悠然。
  面对赫连凤箫的十三艘云舟逼杀,知晓暗中定然还有不少的埋伏,赫连英斗却是没有流露出一丝的焦躁,黑羽灵枭飞回他的肩头,在他的肩膀上停下来,凌厉的双目瞪视着赫连凤箫身旁的长尾灰雀。
  “凤箫你远道而来,做哥哥的有失远迎。”
  “事到如今,何必玩这一套兄友弟恭的把戏。”赫连凤箫冷哼一声:“你心情这么好,看来秦泊然没死。”
  “秦公子活下来令人失望,做兄长的我替他带你说一声抱歉。”
  “哼,既然他没死,就代表你有事。”赫连凤箫一挑眉:“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成为我的附庸与我联手或者葬身一线江天之间,你看如何?”
  赫连英斗轻声叹气:“我们好歹也是亲兄弟,就不能好好坐下来喝茶聊天吗?”
  “就是因为我们是亲兄弟,所以彼此都无法忍受对方的存在,不是吗?”赫连凤箫冷笑:“三哥,我们之间不适合令人垂泪的亲情游戏,只有你死我活的结局。”
  “哈。”赫连英斗轻笑一声:“既然如此,如你所愿,小弟。”


第123章 壹佰贰拾
  站在江面上,赫连英斗注视着自己的弟弟赫连凤箫,赫连凤箫同样在看着他,两兄弟保持着危险的平衡,谁都不打算轻举妄动。
  赫连英斗出现时候的地动山摇破坏了赫连凤箫的布置,赫连英斗却明白赫连凤箫的布置绝不可能仅此而已。
  赫连凤箫同样了解赫连英斗,若不是早有准备,赫连英斗绝不会一个人空手而来,赫连英斗从来不是一个自负的人,他的一举一动皆有深意,必须好好思量。
  两兄弟一个站在云舟之上,一个站在江面之上,遥遥相隔,互相对望,往来之间都是言语上的机锋,却不见谁有真正意义上的动作,赫连英斗负手而立,显得狂傲又轻松,一点儿也不像四面楚歌的陌路之徒。
  赫连凤箫神情戒备,瞪着赫连英斗不敢大意,身边的护卫们皆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敢出现任何的差池。
  赫连凤箫半点不相信赫连英斗是一个人来的,他太了解赫连英斗了,所以他绝对不能是第一个动手的那个人。
  一线江天这里毕竟是赫连英斗的地盘,赫连英斗有机会也绝对会在这里布置机关,他必须警惕,他可不是来这里送死的,他赫连凤箫的目的从来都只是胜利。
  倘若赫连英斗愿意俯首称臣,他可以考虑留下赫连英斗的一条性命,也可以不杀赫连英斗的帮凶,只要他们愿意投降。
  赫连英斗看着云舟上的自己的弟弟,只是一个轻轻摇扇子的动作,只是一个细微的眨眼,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皱眉他都能够读懂赫连凤箫此时此刻的想法,与他所预料的一样,自己的这个弟弟还是很天真,有着天大的野心却没有与之匹配的智慧。
  在赫连凤箫的眼里,夺取天下与抢夺一个玩具是对等的,他并没有意识到天下两个字的后面究竟背负着什么,他就像是一个贪玩的孩子并不明白自己在进行着一场怎样的游戏,他只察觉到了这是一个好玩的游戏仅此而已。
  这样的赫连凤箫在赫连英斗的眼中不足为惧,但却十分危险,孩子从来都是最不稳定的存在,就如同曾经一样,赫连英斗相信赫连凤箫的行动背后必然有人在推波助澜,他不关心那个人是谁,他关心的只是眼前这个人。
  “三哥,你不是让我瞧好了吗?怎么迟迟不见动作?”赫连凤箫看着赫连英斗,勾起的唇角好似在嘲讽更像是在挑衅。
  “你毕竟是我的弟弟,我当然要细细斟酌一番,究竟如何做才能让你大吃一惊。”赫连英斗并未生气,语气缓和:“我好歹也是一个当哥哥的,自然要给弟弟准备一份厚礼。”
  “我早已准备好了,三哥,动手吧。”
  轻轻叹了一声,赫连英斗说道:“既然如此,就请看好了。”
  赫连英斗话音刚刚落下,就见脚下的一线江天的江水有一瞬间的凝滞,在那短短的刹那,整个江面好似被冻结了一样,又仿佛时间被凝固,一瞬间的静谧换来的是不逊于海上暴风骤雨的疯狂,听不见爆炸声,就见滔天巨浪袭向两边的山岳,在巨浪拍打到山岳上的时候,地震来袭,山岳震动,江水翻腾,龙卷风一样的水流直插云霄,在赫连英斗的周围形成完美的防线。
  十二个护卫,自十二个方向跃出,眨眼之间就与赫连凤箫的护卫缠斗在了一起,几艘云舟反应不及时,一下子被龙卷风那般的水流给缠住,拖到了江面上难以发动,众人只得纷纷弃舟逃命。
  赫连英斗就在乱象发生的同时移动身形,出现在了赫连凤箫的云周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自己的弟弟:“小弟,我好久没有这么近的看过你了。”
  赫连凤箫压下内心的惊骇,就他调查的结果,身上有顽疾的赫连英斗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强劲的修为,如今赫连英斗所展露出来的修为完完全全超出了他原本预计的范围,依照现在赫连英斗释放的灵压,几乎可以碾压自己一半的兵力。
  “想不到三哥这样的人,也会选择揠苗助长的办法。”赫连凤箫压下自己内心的惊骇试探:“原来三哥是个这么怕输的人。”
  “谁不怕输呢?”赫连英斗从来不介意与赫连凤箫玩玩嘴巴上的游戏,反正会吃亏的人又不是自己,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我这棵苗也没有长歪啊,小弟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揠苗助长的结局从来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结果,看来我是该好好考虑合作对象的问题了。”赫连凤箫手中的扇子遮住了半张脸:“俗语讲,一个近神的对手,可以砍掉八成的对手,反之亦然。”
  “哈,是啊。”赫连英斗看着赫连凤箫:“我们兄弟同心不好吗?何必刀剑相向?”
  “兄友弟恭吗?”赫连凤箫冷笑:“三哥,你认为我是那种会收回自己说过的话的人吗?我说过,我们之间只有你死我活的结局。”
  “何必将自己的格局定死,若是执着于巴掌大的天空,你岂会有进步的空间。”
  “攘外必先安内,就让我们两个之间分出个胜负与死活再去收拾那些外人不好吗?”
  “手足相残,至亲相杀,你确定要在这里上演如此的人间惨剧,你是否有考虑过父王母妃的感受?他们知晓了会有如何的感慨?”
  “生在王族,就该有这般的觉悟。”赫连英斗的劝说在赫连凤箫这里一点也不奏效:“最是无情帝王家,为了王位,我可以舍弃一切,只要登上了王位,天下又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
  “人有常言,钱买不到所有东西,权利也一样,强扭的瓜不甜。”
  “哈,愚蠢的人自然做不到大格局。”赫连凤箫冷笑:“没有钱的人只能用钱买不到一切安慰自己的贫穷,没有权利的人只会用强扭的瓜不甜聊以慰藉自己潦倒的仕途与人生,活了这么久,谁不知道应该怎样活才能让自己痛快?”
  “你会如何让自己痛快?”
  “与你又有什么关系?”赫连凤箫瞪者赫连英斗,腰间的宝剑开始发出铮铮的鸣叫声:“这些问题,还是等分出一个胜负再说吧。”
  在赫连英斗与赫连凤箫对峙的时候,他们身边的护卫与谋士早已打得不可开交,伴随着一线江天的猛烈变化,彼此的来往之间各有各的输赢,赫连英斗知晓只有打败赫连凤箫,这个弟弟才会好好听他说话。
  “既然如此,看好了。”
  赫连英斗长剑出鞘,泛着冷冷的青光,青光之上有金色的符文跃动,散发出冷冷的杀意。
  长剑三尺三,红尘一丈长。
  长剑来回与赫连凤箫手中的宝剑缠斗,越是斗得久,赫连凤箫便越能发现自己与赫连英斗之间的差距,不论是战斗的意识、经验还是剑术的好坏、根基都是他的短板。
  战斗的意识是赫连英斗强。
  战斗的经验是赫连英斗多。
  剑术是赫连英斗好,根基是赫连英斗深厚。
  顿时间,内心充满了一阵阵的郁闷之气,几乎要冲上脑门吞噬他所有的理智,他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个人扒皮拆骨,恨不得拿刀子将这个人剁成一滩肉酱,恨不得这个人从世界上消失,恨不得他不得好死。
  越是如此的恨,心中这个人的形象便越发的明显,就越发的恨,恨到了极致,恨到吞噬理智,恨到欲忘不能忘,恨到忘却了自己的本心,恨到极致让这个人填满了自己的内心,影响了自己的行动。
  赫连凤箫忘记了,这是做人的大忌,更是交手的忌讳。
  做人也好,交手也罢,不要让任何人动摇了自己,不要让任何人影响自己,不要让任何人毁掉自己。
  不争为上,不想为净,不辩是静,不在乎,才是胜利的根本。
  模糊一个映像,得到的却是整片天空。
  只着眼于片面,得到的永远只是芝麻。
  因为眼光狭隘,所以看到的永远都只是阴霾。
  因为内心狭隘,所以感受到的只是恶意与恶心的事物。
  放开眼光,得到的将会是一整片的蓝天。
  放开心胸,排除所有的恶意与恨意,得到的是武学上的升华。
  因为太在乎,赫连凤箫已经忘却了自己原本是想要做什么,当有如此难得的交手机会在眼前,他想要的只是赫连英斗的鲜血与死亡,甚至忘记了彼此之间的差距。
  赫连凤箫不要命,想要赫连英斗的命。
  赫连英斗不忍心要自己弟弟的命。
  攻击,退让。
  发招,抵挡。
  猛烈的进攻,柔和的回击。
  这就是赫连英斗与赫连凤箫之间的战斗,赫连英斗远远比赫连凤箫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些什么,更明白自己应该怎样做,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知道一条性命有多么的珍贵,他是从地狱回来的人,他知道此时此刻沐浴着的每一分一秒究竟价值多少黄金。
  他为赫连凤箫的选择感到惋惜,更感到痛惜。
  他不害怕被人背叛,他不害怕被人以剑相杀,他无所畏惧,他无有所谓,因为他所求的从来不只有自己,若是求得远,眼光自然高,既然想要大,就要抛弃多。
  舍不得,就无所得。
  只有舍得下,才有得到的可能。
  为了这个可能,他可以不计较赫连凤箫所做的一切,除了他们是兄弟,更重要的是因为自己的信仰与承诺。
  他答应过母妃,会照顾好自己的弟弟,所以他可以容忍此时此刻的赫连凤箫,他可以把这一场声势浩大的逼杀看做一场兄弟之间互相试探的游戏,他可以等着赫连凤箫宣泄到脱力,他会让赫连凤箫自己说出放弃两个字。
  赫连凤箫还太年轻,不该如此轻忽自己的性命,做事也不该如此的极端,赫连英斗不计较自己弟弟的无礼,但绝不会放过背后怂恿赫连凤箫这么做的人。
  兄弟之间的矛盾,还不需要别人来插手。
  赫连英斗眼神一冷,剑光纷纷,在赫连凤箫累到脱力,手中宝剑脱落的同时封住了赫连凤箫的经脉,而那些不需要存在的帮手则纷纷掉落发怒的江水中,眨眼不见人影,连血液也不曾存在。
  就算被自己的兄长封住了经脉,赫连凤箫也不曾到下,哪怕汗水布满了整个脑壳,他也没有要放弃诛杀赫连英斗的意思。
  “我的笨弟弟,你只见叶不见树,如何胜得了我?”赫连英斗收起自己的佩剑轻声叹息:“你还有得学。”
  “我不要你教。”
  “我会替你照来最好的老师,你放心吧。”拍拍自己弟弟的肩膀,看着江水逐渐回落,变得平静,赫连英斗说道:“等你再多学一些做人的道理,我可以给你再一次挑战我的机会。”
  “我不稀罕。”赫连凤箫冷哼:“你杀了我,我不恨你,你这样侮辱我,我恨你一辈子。”
  “我是你兄长,又是胜了你的人,所以你只能乖乖听我的话。”赫连英斗不生气:“你要记住,历史向来由胜利者书写,所以我要你读书,你就得去读书。”
  “哼。”赫连凤箫闭上眼,不打算再理会赫连英斗。
  “莫要让恨蒙蔽了你的双眼,否则你永远不会有超越我的可能。”赫连英斗轻笑:“修道者求放下,放下爱、放下恨、放下偏见、放下诱惑,只有放下,你才能得到你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
  这一刻,赫连凤箫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也一起堵上,他一点也不想听到赫连英斗的声音,每一个字都惹他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时间的感悟
  放下是一种修行
  舍得是一种德行
  希望我能在今年之内学会它们
  这样就可以减少很多的痛苦


第124章 壹佰贰拾壹
  摇曳的火烛是室内唯一的光源,而在室外的则是点缀了整片星空的星子与虚无缥缈的云烟,云舟趁着夜色急速穿行,不欲让任何人捕捉到自己的行动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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