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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遥想曲-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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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不会背叛他,他相信那个人绝对是秦泊然,出生入死的交情不是能够轻易斩断的纽带。
  可是现在,如果说谁是伤他最深的人,同样也是秦泊然,如同被瓢泼的大雨淋湿全身,赫连英斗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似落入了冰窖之中,秦泊然没有背叛他,秦泊然背叛的是他们共同的信念。
  天下太平,百姓和乐。
  当初的他,就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扫荡了混乱不堪的御龙王朝,却在回头的那一眼,发现满手血腥的自己已经不配为天下的百姓指出那条祥和安宁的道路。
  一个人,抓住了他的这个弱点,然后的他,节节败退。
  所有人都讲,那是因为他的留情,所有人都说,他的留情会害了他的性命。
  赫连英斗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谁能为天下的百姓带来真正的安宁与和平,谁能为那些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撑起一片有尊严的天空,就像他们的祖先所做的那样,所以,死亡并不在他所恐惧的范围当中,得了承诺,他走得坦然。
  到底还是做错了吗?
  赫连英斗不知道这个问题应该问谁,他的还魂,秦泊然必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是他无法原谅违背了这个信念的秦泊然,他还记得,赴死之前,他曾经单独邀约秦泊然出来喝酒。
  那个时候秦泊然问他:“殿下唾手可得的一切,就这么放弃,值得吗?”
  “人生快意一遭,已经足够。”赫连英斗记得自己的回答:“有妻儿,有知己,有功勋,足够快意。”
  “那又为何在巅峰之前收手,您可知晓,因为您的决定,会有多少人受到牵连?”
  “赫连英斗一人的罪孽,自然由赫连英斗一人承担,赫连一族的人,从来不屑于说谎。”
  那一次对谈之后,秦泊然就失去了踪迹,不再出现在他的面前,秦泊然本来就是方外的修道人,来去自由他也没有放在心上,他却不知道脱离了红尘战火的秦泊然,一直都在关心着事态的发展,哪怕到他身死之后,也没有停止。
  重新来到这个世上,赫连英斗终于明白了秦泊然离开之前的那一声轻叹是为了什么,大概那个时候的秦泊然已经预料到了他身后的结局了吧?他又何尝不是呢?历史,从来都是由活着的人精心编造的故事,死去的赫连英斗是英雄、枭雄还是叛徒又怎是赫连英斗可以决定的事情?
  那个时候对秦泊然说的那些话,更多的其实是在说服自己,自我催眠罢了。
  树倒猢狲散,如他这般的地位,离开之后,曾经依附于他的人只会更凄凉,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人下手的时候,他最大的孩子不过三岁,他的妻子的腹中还有他的第二个孩子。
  赫连英斗了解秦泊然,他知晓,必然是妻子与两个孩子的性命激怒了秦泊然,那个人没有料想到秦泊然的疯狂,那个人不敢得罪灵楚秦氏与九息宗,就算知道秦泊然是他身边最得力的谋士,也必然不敢对秦泊然如何。
  也许他也曾悄悄的追杀过秦泊然,但始终不敢声张吧?
  这就是现实,一个王朝一个帝王,在修士的眼中,不过是一只蝼蚁。
  那个人断然没有想到,被激怒的秦泊然没有选择直接杀入宫中报仇,而是选择了一种更为极端的方式,九星一线,时间回归原点,死去的人活着的人都被迫回到一切开始的时候,所有的努力、算计、阴谋、阳谋全都化为乌有,灰飞烟灭。
  一切的功过是非,就像一场黄粱大梦,醒来自己依然站在原点。
  该笑吗?赫连英斗却只能苦笑。
  背离了自己最初的信念,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死了的人不必挂心这世上的斗争,死了才是真正的清静,可是秦泊然偏偏不要他在这件事上如愿。
  也许,秦泊然的心底,到底还是对他有一丝的埋怨的吧?
  他一个人慷慨赴死不要紧,却牵连了将性命托付给他的将士们的生命,所以,秦泊然才会选择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让他活过来的时候同时清醒。
  相信别人,不如相信自己。
  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赫连英斗分辨得出来那是自己留着照顾秦泊然的侍女杏思。
  很快,就听到了杏思的声音:“殿下,杏思求见。”
  “进来吧。”
  “多谢主人。”杏思走进室内,向赫连英斗行礼,说出自己需要禀报的事情:“殿下,秦公子离开了。”
  “胡闹!”听到杏思的禀报,赫连英斗忍不住发怒,脸色蓦然转冷:“他现在连珍惜自己的身体这样的事情也需要别人来教了吗?!”
  微微平息自己的怒气,赫连英斗唤来两位隐藏在暗处的护卫:“夜雨、冷霜听令!”
  “属下在。”两道身影在赫连英斗发声的同时闪现在了他的面前,单膝跪地,等待着赫连英斗的命令。
  “给我看好秦泊然,莫要让他发现。”赫连英斗的手握成拳头,尽力平息自己胸中的怒意:“若有情况,记得立刻向我汇报!”
  “遵命。”
  走出院落,赫连英斗想起了另外几位被自己冷落已久的客人,对杏思说道:“你也退下吧。”
  “是。”
  才走到茶室附近,赫连英斗就听到了云生月微微带着怒气的质问声:“殿下终于想起了我们吗?”
  “凡事有先来后到,云宗主何必着急呢?”
  “我等凡夫俗子不比殿下清闲,恨不得一日当做三日用,殿下如此浪费我们的时间,是在耍我们玩吗?”
  “我的下属受伤了,我自然应当前往关心,云宗主身为一派宗门之主,难道连包容一名病人的耐心也没有吗?”赫连英斗语气轻缓,没有半点恶意,却是令云生月的怒气更加上涨。
  冷哼一声,云生月说道:“殿下知晓我为一宗之主,应该明白我时间有限,殿下想说什么,不妨直说,拐弯抹角,不过是浪费时间。”
  “我肯说,云宗主愿意听吗?”走到自己的位子跟前坐下:“云宗主怒上心头,我说的话,云宗主又听得进去几分呢?不如坐下来喝口茶,清清心火,再论其它。”
  不理会怒气越来越盛的云生月,赫连英斗招来自己的侍女:“琴兰,奉茶。”
  比起云生月的怒火丛生,其他三个人就要显得淡定许多,尤其是那个带着面具的老者,从头至尾都没有见到他开口,接过琴兰递来的茶,老者也只是细细的品尝,什么都没有说,好似酝酿在屋子当中的风暴与他无关。
  苏止云心中却是在掂量着赫连英斗的变化,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赫连英斗不过是先去探查了秦泊然的伤势,转眼身上的气势就变得令人心惊与忌惮,不知他与秦泊然到底谈了一些什么。
  更令苏止云惊心的是秦泊然对赫连英斗的影响。
  现下不是开口的时候,苏止云同样选择如同戴面具的老者一般的饮茶。
  云生月接过茶杯,自然不敢在赫连英斗面前摔杯,捧着茶,云生月却是一口都不愿意喝,他还咽不下这口气,定要赫连英斗给自己一个交代才行,他生为一宗之主,可不是被人用来戏耍的!
  吴彦看着云生月,看得出云生月心中的恼恨,心中了然这是地位的落差所造成的结果,他明白云生月现在还没有想通自己究竟处在怎样的一个位置上,就算自己开口劝说,云生月也绝无听进去的可能。
  不需要浪费心神,赫连英斗自然会解决这个问题,便坦然的品尝着杯中的香茗。
  令在场的人感到意外的是第一个开口的却是一直都保持着沉默的老者:“三殿下,在下有一件事情请教。”
  “药尊请讲。”
  “秦公子身上的伤患不轻,想必叶士修也提到过,现在让他离开,好吗?”
  “叶大夫说此处的环境对秦公子的伤体恢复有碍,我让他先离开。”
  “是吗?”被赫连英斗称为药尊的老者沉默了片刻,又缓缓开口:“病丝入骨,走到哪里,都是相同的结局。”
  “这个问题就不是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了。”赫连英斗苦笑:“只有叶大夫能够解答药尊的疑问。”
  “原来如此。”药尊没有纠缠,轻描淡写:“老朽逾越了。”
  赫连英斗微微一愣,随即又反应过来:“药尊说的什么话,药尊是我府上的座上宾,赫连英斗自当以礼相待。”
  “老朽不求其他。”药尊说话直来直去,令云生月皱眉,却也无法阻止:“只要殿下答应老朽一件事,朱签闻这条老命,自然属于殿下。”
  “药尊请讲。”
  “老朽与叶士修之间的恩怨,需要一个结果。”药尊朱签闻看着赫连英斗:“殿下能够答应吗?”
  朱签闻的要求,令赫连英斗皱眉,药尊是江湖上的玩弄蛊与毒的高手,叶士修是他从宫中请来的治病救人的大夫,赫连英斗并不清楚这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失去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会令他现有的阵容受到创伤。
  看到赫连英斗犹豫的神情,朱签闻慢慢的开口:“老朽不要他的性命,老朽只要一个比斗的结果。”
  “为了什么?”赫连英斗看着带着木纹鹰钩鼻面具的老者:“我需要一个说服叶大夫的理由。”
  “不需要什么理由,只是老朽与他师门之间的尊严。”朱签闻对赫连英斗说道:“报上老朽的名号,叶士修自然会来应战,想要保住师门的尊严,他就必须应战。”
  “我明白了。”赫连英斗不再多问:“我会命人下去准备,请药尊放心。”
  “多谢。”
  得了自己想要的允诺,朱签闻不再多言,室内又恢复了安静,赫连英斗等待着,谁才是第一个按捺不住开口的人?
  走出一线江天,秦泊然发现自己也没有太多的留恋,站在山峦之上回望这一切开始的地方,内心却是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不论现在赫连英斗用怎样的态度对待他,他总算是完成了对自己的允诺。
  赫连英斗不希望他露面,他便不再露面,只是赫连英斗的命是他从九泉中拉回来的,他不允许赫连英斗轻易糟蹋。
  离开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只要那个人活着就好,现在的他,满身罪孽,离开赫连英斗的身边,正是一个人赎罪之路的开始。
  走在荒山野径上,秦泊然无力御剑而行,他却无颜走向九息宗的方向,更无颜面走回灵楚的方向,选择了一个不属于九息宗也不属于灵楚的方向,秦泊然禹禹独行。
  赫连英斗问他后不后悔,他不后悔,他只是遗憾。
  遗憾世界上没有两全的事情。
  走过荒山走过树林,秦泊然走走停停,调息内功,他明白,未来等着他的将是连番不休止的恶战,他要做好应战的准备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_(:зゝ∠)_


第120章 壹佰壹拾柒
  秦泊然不知自己究竟走了多长多久的时间,只知道日头升升落落,明月来来去去,自己升起了一堆又一堆的篝火,自己的内息却不能如这倏忽一瞬的时光那样急速回升。
  这几日间,斩杀山林间不长眼的小妖魔成了他生活的常态,活了那么久,他还是第一次杀掉那么多的妖魔,唯一感到可惜的是,这些妖魔都不过是些低劣的角色,杀了,不久又会重新出现。
  来来去去,生生不息,比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人类要坚强太多。
  饮秋露来回之间,就是一场属于妖魔的轮回,以他现在的功体只能发挥出饮秋露实力的十分之一二,看着伴随在自己身边时间长久的佩剑,秦泊然拿出擦拭用的绸缎轻轻的擦拭着饮秋露的剑身。
  “跟着我,终是让你埋没了。”秦泊然一个人坐在篝火边对着自己手中的宝剑苦笑,他还记得当年遇到饮秋露时候的场景,这是他进入炼气期后获得的第一件法宝,从此以后这把剑就一直跟随在他的身边。
  那个时候的他,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因为踏入炼气期代表着他终于步入了修道的行列,被师尊带到了被天下所有的剑修所崇仰的剑阁。
  剑阁的主人欠自己的师尊一桩人情,师尊用人情为自己换一个得到上好的法宝的机会。
  他的目标始终没有变,成为一名剑修,以剑止干戈。
  剑阁高耸入云,处于茫茫云海之上,远目能看到的不过是一座七层高的阁楼在云海间好似仙家境地,只有进入内部才知道其中的奥妙,秦泊然还记得那个时候师尊牵着自己的手是怎样的触感。
  若是没有人指引,擅自闯入剑阁的人都会迷失在剑阁的法阵当中,永生永世都无法找到正确的离开的道路,剑阁擅长铸剑,有着“天下名锋尽出剑阁”的美誉,天底下的用剑之人,心中所往不过是求得剑阁的一把宝剑,所以,当师尊将自己带到剑阁来的时候,只有七八岁的秦泊然内心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剑阁的主人与师尊一道让他走入了剑池,剑池里插着上万把宝剑,剑阁的主人对自己说,只有自己心的声音才能指引自己找到命中注定的那一把宝剑。
  所以他一个人走入了插着无数宝剑的剑池,当他的脚步踏入剑池,他听到剑池里的宝剑发出一阵阵的剑鸣声,那个时候的他并不明白剑鸣声意味着什么,他只记得剑阁主人的那句话,听从心的声音。
  他的心指引着他一直一直往前走,他便一直一直往前走,不去看身旁的剑,不去理会在身边旋飞的剑,他听见自己的心在说,往前走往前走。
  秦泊然已经不记得当时的自己走了多久,他记得的是当自己的脚步停下来的时候,感觉到了秋天的降临。
  剑鸣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那些宝剑也好似一瞬间没有了踪影,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两旁是高大的红枫,翩翩枫叶在微风的吹拂下来回的摆动,看着层层叠叠的红色枫叶,秦泊然想起了师尊教他念的那一句诗“霜叶红于二月花。①”
  红色枫叶轻轻的飘落在地上,给脚下的草地也铺上了一层绯红色的地毯,秦泊然听到自己心中的声音又想了起来,这场红枫好似一场盛大的欢迎礼,与他的心中的声音一同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顺着红枫生长的方向,秦泊然一路往前,他知晓自己走过了一个山坡,山坡的上方有一方开着白色莲花的池塘,在池塘的正中央,有一块石砖,石砖之上,插着一把宝剑。
  秦泊然记得,那便是他与饮秋露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
  插在石砖上的饮秋露没有剑鞘,剑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秋霜,明明是一把剑,却没有散发出半点的杀意,好似一位入定的老僧人在默默的念着佛经,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看着眼前的饮秋露,秦泊然听到内心的声音在说,就是这里了,就是它了。
  于是小小的秦泊然伸出手,问不知沉睡了多少年的饮秋露:“你愿意跟我离开吗?”
  饮秋露的身上散发出一阵光芒,却不见有任何的动摇。
  小小的秦泊然对那把被秋霜遮盖的剑说道:“我会对你好的。”
  那一刻,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似听到了剑的声音——很多人都对他们的佩剑这么说,最后他们抛弃了自己的初心。
  眨眼间,池塘上的莲花不再,鸟语花香不再,红枫落地,这里的景象变成了一片剑冢,到处都是生锈的剑,折断的剑,被抛弃的剑,秦泊然好似听到了剑的哀吟。
  ——人类说,会永世的爱护我们,可是当他们寻找到更好的武器,就抛弃了我们,我们成了你们的累赘。
  七八岁的秦泊然大声说道:“不会的,我不会这么对你的!就算世间有再好的剑,就算仙剑降世,我也不会抛弃你,我选择了你,就一定会负起责任!”
  剑好似发出了一声轻笑,他听到剑在问他——你只是个小孩子,知晓什么是责任吗?
  秦泊然回答发问的剑:“师傅说过,国君的责任,在于守护一国的安宁,使百姓安居乐业!臣子的责任,在于尽心尽力的辅佐自己的君王,帮助君王守护这片江山!大侠的责任,就是行侠仗义,为民除害!修士的责任,就是不负初心,不亏本源,不忘道义,不舍恩义!”
  ——小朋友,你的初心是什么?本源是什么?道义为何?恩义又为何?
  “初心就是我修道的理由。”小小的秦泊然眼神坚定:“本源就是我所修的道所崇尚的信仰,所谓道义就是修行的道路上不得有任何的偏颇,所谓的恩义,就是不忘人之善。”
  ——这些都是你师傅教你的吧?你明白自己所说的话语里包含着什么吗?
  “只要记住师尊说的话,总有一天,我一定可以理解!”
  ——你知晓理解道义、恩义、初心所要付出的代价吗?
  “师尊说,凡事该有代价,一舍一得,舍得之间,正是修行。”
  ——小朋友,你很有趣,记住我的名字。
  “你愿意跟我走了吗?”小小的秦泊然眼睛中闪烁着希冀的目光。
  ——就让我来看看,你如何证道,如何不忘初心。
  “请你放心,不论发生什么,我秦泊然这一生都只有一把剑。”
  ——记住我的名字。
  霎时间,银光大作,好似秋天的露水清凉,扫开了昏昏沉沉的剑冢,扫荡了被遗弃的剑的伤心,空间又回转到了秦泊然除此见到饮秋露时候的地点,红枫落下,落在剑上的红枫扫去剑上沉积许久的冷霜。
  剑终于在晴空的映照下,显露了自己的真面目。
  一把晶莹剔透的长剑,一把冷若冰霜的长剑,一把藏着秋日独有的温柔的长剑,在剑柄上,有两个秦泊然提及的字眼——初心。
  当秦泊然抱着这把长剑离开剑池的时候,他听到了剑阁主人的一声赞叹:“好剑。”
  他还记得自己的承诺:“阁主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善待他。”
  那个时候,剑阁的主人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剑择人,它选择你成为它的主人,那它这一辈子就只会有你一个主人,一旦你抛弃了它,它就光华不再,就只能成为沉湎剑冢的废剑,此剑名为饮秋露,你要好好善待它,不要埋没了它的风采。”
  “阁主请放心。”
  用绢布擦拭着剑身的秦泊然,沉湎在过去的回忆里,那是早已淡化了的记忆,那是沉湎心中早已忘却的记忆,轻轻擦拭着饮秋露的剑身,秦泊然看着手中的宝剑苦笑:“原来,我什么都没有忘却,你也依然什么都还记得。”
  对着自己的宝剑,秦泊然好似是在自言自语,从离开剑阁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听到过饮秋露发出任何的声音了,饮秋露很安静,一直陪伴在他的左右,与他一同|修|道,与他一同征战沙场。
  秦泊然忽然想起,在他根据古代残卷上的指示找到一线江天的时候,饮秋露有过片刻的颤动,好似是有所预感般发出了剑鸣声,在他准备进入无神渊的时候,剑自剑鞘中飞跃而出,挡在了他的跟前。
  那个时候的他,并不明白饮秋露为什么会这样,只以为是无神渊的影响,所以他只是将剑收回剑鞘,毅然决然的踏入了无神渊的境界,从此再不回头。
  原来那个时候,饮秋露是在提醒他。
  为了一个人,舍弃自己的道义,值得吗?
  为了一个人,放弃自己的本源,应该吗?
  为了一个人,遗忘自己的初心,能够吗?
  曾经的四条承诺,他只做到了一条,这做到的一条付出的代价却是背弃了其他三条。
  可是现在看来,他连第四条都没有做到,恩义恩义,绝对不能忘恩负义,可是赫连英斗毕生所求,不过是百姓的和乐安宁,他却因为自己的私怨,因为胸中的郁闷与愤怒,因为对天道的不满,强行逆转了时序。
  在九星一线开启的时候,他内心只有快意,赫连英斗的兄弟以为天下尽在掌握,又怎么会算得到天道之外的意外?
  一切灰飞烟灭,一切重头再来,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他都心甘情愿。
  那个时候,蓦然狂笑的秦泊然听到一声悲鸣,如今想来,那应该是饮秋露的悲鸣。
  “至少,当我伤害无辜的时候,使用的是我的双手,而不是你。”秦泊然收起了擦拭剑刃的绢布,手上不知何时带上了一双手套,轻轻抚摸着剑刃:“我答应过你,饮秋露不沾无辜之人的鲜血,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我一定会做到。”
  秦泊然苦笑:“若是哪天我不在了,你也不必伤心,终归是我负了你,忘却自己的初心。”
  饮秋露剑身轻轻颤动,好似是在驳斥秦泊然所说的话一样,感受到饮秋露的异样,秦泊然轻声安慰:“你放心,在我有生之年,这握剑的手不会提起第二把宝剑。”
  收起饮秋露,一阵剑气闪过,藏在暗处准备偷袭的小妖魔在顷刻间化作了碎末,秦泊然的手中拿着一根树枝耙着眼前的篝火,以他现在的状况,分明不适合轻易动武,越是动武,他的功体就恢复得越慢,但是他不甘心,看着妖魔肆意张狂,看着妖魔欺压百姓。
  这些妖魔是因为他的任性而降临,那么就由他来收拾吧,就算除之不尽又如何,见一次杀一次,总有杀干净的一天。
  是他的自私污染了这片原来纯粹的天空,那么就算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他也要还世人一片海清河晏。
  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秦泊然,没有听到悄悄靠近的脚步声,直到熟悉的声音响起,才将他从自己的世界中拉了回来。
  “多日不见,你竟然落魄至此,还是当年那个羽扇纶巾,笑中定乾坤的秦泊然吗?”
  作者有话要说:
  _(:зゝ∠)_
  ①唐·杜牧《山行》
  遇到瓶颈了,心塞


第121章 壹佰壹拾捌
  “多日不见,你还是一样得理不饶人。”面对熟悉的人,秦泊然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小妹,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来看你啊。”说话的人自顾自的在火堆旁坐下,火堆的火焰随之温暖起来,明明火焰没有任何的改变,却能轻而易举的驱赶了黑夜当中的冷风,就连一直盘桓四周的妖魔之气,也为之扫荡一空:“来看看我舍己为人的好兄长,究竟会落得一个怎样的下场。”
  秦泊然苦笑:“那两个人,你没有为难他们吧?”
  “楼主我为何要为难他们?”得意楼主冷哼一声:“楼主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
  “但是,现在的你看上去的确是有一种无所事事的颓废感。”秦泊然打趣道:“怎么,没能从火魔的手中把你看中的地皮抢回来?”
  “哼,楼主我的东西,谁都抢不走。”得意楼主对秦泊然的调侃有些不满:“只是现在嘛,御天府不是一个好地方,等有人把那个地方收拾干净了,我自然能将我的地盘拿回来。”
  “你倒是好算计。”
  “楼主我是生意人,岂能做亏本的买卖?”得意楼主看着秦泊然:“倒是你,血本无归啊。”
  “有吗?”秦泊然不在意的笑了笑:“或许吧,世人眼中总是这样,只要我自己觉得不亏,就足够了。”
  得意楼主一声轻叹:“看来,我们还真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我给你的东西,你还带走身上的吧?”
  “白羽扇吗?”秦泊然说话的同时将扇子拿了出来:“自然在,你送我的礼物,我一直都有好好珍藏。”
  “既然在,就不要藏起来。”得意楼主看到秦泊然手中完好无缺一次都没有用过的扇子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我将它送给你,不是让你留着留着用来当鸡毛掸子打扫灰尘的。”
  “什么意思?”
  “扇子嘛,拿在手中才会彰显一个人的风采。”得意楼主说道:“你之羽扇纶巾,楼主我还记忆犹新,就算时序更迭,也莫要忘记自己本身的风采。”
  “看来,你是同饮秋露交谈过了?”秦泊然苦笑:“你们一个叫我莫忘风采,一个叫我犹记初心,是提早说好的吗?”
  “饮秋露是谁?”得意楼主好奇的看了过来:“你的朋友吗?”
  “你还是一样喜欢装傻。”秦泊然有些好笑的叹了一口气:“当初你编了那么多有关我的故事,你会不知道我的佩剑叫什么名字?”
  “哈哈。”得意楼主轻笑两声,完全没有被人逮到小辫子的尴尬,笑得十分坦然:“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反正……那些书卷也早就随着九星一线飞灰湮灭,楼主我两百年的努力,全数都做了尘土。”
  “真的吗?”秦泊然对得意楼主的这句话却是半点都不相信,他了解眼前之人的个性,绝对不会不给自己留下后路,说过去的书卷都成了飞灰,他一点也不赞同,以得意楼主的个性,绝对会留下辈分。
  眼神落在得意楼主腰间的乾坤袋上,又看了看得意楼主的神色,不见半分的心虚,得意楼主的心理素质可不是寻常人能够相比的,秦泊然知晓得意楼主前来必然有自己的原因,得意楼主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他的身边。
  几次来了又走,得意楼主的想法他总能把握到几分,秦泊然想起当初在仙灵武塔里得意楼主说的话,说到底,得意楼主同样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否则又为何要三番两次的向自己强调再见两个字,又三番两次的在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恰到好处的出现?
  秦泊然想着刚才得意楼主说的那句话,他们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
  “这一次,你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不是刚刚说过吗?”得意楼主眨眨眼睛:“来看看落魄的秦公子是什么模样,为我的新作搜集素材。”
  “我都这个样子了,你还要落井下石吗?”
  “兄长你都这个样子了,还只想着与楼主我开玩笑,你有考虑过自己吗?”
  摇了摇手中的白羽扇,秦泊然感觉清风送爽,就连疲惫的精神都为之一振:“开开玩笑,有利于身心健康不是吗?得意楼主向来不是正经人不是吗?”
  “唉,真不知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得意楼主叹气:“我讲过了,得到的东西,就要利用起来,否则只能丢在角落喂老鼠,不利于环境卫生。”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是真的老了。”
  秦泊然轻笑:“我早已过了耄耋之年,不比你,方才二八年华,正是风华正茂的年岁。”
  “就算过了百岁的台阶,你也不可能满脸皱纹,所以不要用自己的真实年龄做借口,名动天下的秦公子记性不好这种事情,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得意楼主的眼神徒然变得犀利:“兄长,你在逃避什么?”
  秦泊然垂下眼眸:“我该把希望寄托在未知的事物上吗?”
  “哈,你曾经的道路不就是这么走过来的吗。”看到秦泊然压下了手中的白羽扇,低垂的眉目间有几分萧瑟的意味,得意楼主的语气也不见得有所示弱,反而越是咄咄逼人:“拿到残卷的时候,你有想过他的真实性吗?”
  “当时的我,满脑都只有复仇二字,再无心思去想其它。”
  “所以现在的你,全心只剩赎罪了吗?”得意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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