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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避朝廷追杀手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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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益文一脸呆滞地躺在床上,莫堇翻过他的手腕看了一眼,嘴里喃喃道:“难怪……果然如此。”
莫堇撩开衣袖,解开护腕,一排寒光闪闪的银针赫然在目。
眼前这个人,说到底是那个人的兄长,他不能死。
第一根银针扎下去,王益文便闷哼了一声,手脚发凉,嘴里念念有词:“五石散!给我……”
眼前这个人已近油尽灯枯之势,莫堇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莫公子!不好了!”方季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一头栽在地上,失声痛哭:“我家公子不行啦……都是血,都是血……救命!”
空气安静的可怕。
他宛如失音了一般,又好似麻木,既说不出话,也没有力量。
“扶我起来,带——我——去!”莫堇哑声道。遂将一根银针封住了王益文头顶的穴位。
作者有话要说:
夏之夜,冬之日,与之同生,与之共死。
第13章 死生一恋
莫堇一进屋,便见方季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地上散落着带血的白色衣袍和一堆血淋淋的布条,那件厚厚的白色大氅里边都是鲜血。二一在一旁拿着厚厚一沓绢布按压着方季的伤口处。
怎么会?此人刚刚还好好地跟自己笑着,笑的那样……好。
好?不……莫堇脑子里闪过一丝深深的懊悔!如若不是自己拉他去邱府,他岂会受伤?如若不是自己通宵达旦研究那些蛊毒失了嗅觉,自己又岂会看不出他受了伤……若不是自己太大意……
“莫公子!救救少爷!”方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
莫堇将自己从混乱的思绪中狠狠地剥离了出来,查看了那个让他轰然倒下的伤口,腰部一个拇指大小的剑口,血喷不止,洒上的止血药粉早已冲散,只留了丝丝药粉在亵衣边。
“蚀骨散!”莫堇完全理智的心,此时如同一柄算是锋刃的刀,会叫使用它的人鲜血淋漓。
江湖上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蚀骨散,那是他那个父亲毕生的心血,在他身死之后,此毒早已从江湖上消失。
他的父亲已死,灰飞烟灭,这一点他是最清楚不过了。那么这一系列奇怪的事情究竟如何出现的,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一切?
莫堇始终觉得,背后有一双看不见的双手在操控这一切。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无可遁形。倘若,他真的想杀了他们,也未尝不是不可能,何必弄出这么多弯弯绕绕,沟沟壑壑。
“你们都出去,我没出来,不要进来打扰!”莫堇就这么平淡无奇地说着,一双漆黑的眸子无悲无喜,倒叫人捉摸不透起来。
方来与二一快速闪身而出,又迅速关好门窗。
莫堇盘坐于床上,将方季轻轻扶起,正对着他的眼,带着些许眷恋,温声道:“这可能是我最后对你做的一件事了,等这事末了,便远离这些纷扰吧。”
莫堇缓缓抬起手掌,闭上双眸,一缕极为阴寒之气,瞬息传到了他的手掌心,又透过他的手心传到了方季身上,两道黑白分明的轻烟萦绕着,一点一点地消散开来。
莫堇二指并拢,一如当初一般地狠戾决绝,一口白牙差点将半个手指头咬断,不知是不是下嘴太狠了点,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的手抖的厉害,滴落的血液点在方季伤口的的周围,汩汩而出的血流终于慢慢地停了下来。
方季面沉如霜,神色痛苦,眉头紧锁,嘴角微微抽动着。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方季安详的睡去,平稳的呼吸声轻轻传进莫堇的耳膜。他如释重负站了起来,脚步虚浮飘渺,头疼欲裂。
莫堇掏出玉瓶,俯身下去,将瓶中药水洒与方季伤口上,凉凉的,冰冰的,还带着淡淡地清香,方季打开眼帘,厚重的睫毛扑闪了一下,终是因为虚弱,又沉沉浮浮盖下。
莫堇动作有些迟缓,他感觉自己像是随时要倒下的一尊蜡像,已经开始木纳。他抿紧唇角,撕开布条,轻轻地包扎好伤口,并打上一个温柔似水的蝴蝶结。
愿用我三生烟火,换取你一世眷恋。
莫堇打开房门,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墨发随微风在空中飘摇着,无力的双手在身侧垂坠着。一脸惨白。
“莫公子!”方来和二一连忙追上去,跟着他。
“无事,我只是累了。你们走罢……”
是的,他累了,真的很累。累到连呼吸都困难了。他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关上门,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这一刻,他知道了,他的命数已到,可他现在真的不想死……
他往前爬着,放佛前边就有属于他的光,他不是地狱里的恶鬼。
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要撑不住了,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间渗出,苍白憔悴的脸开始扭曲。
“不……”他心里痛苦地在呐喊。这一刻就要到来了吗,是他没有爱惜上天给他最后的这一点点时间,他毫无犹豫地提前挥霍了。
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地狱的恶鬼,终将来寻他了……
天若亡我我必亡,可笑我命由天不由我。
“再给我一点时间!”他的声音开始沙哑,恍惚间如在冰窖,他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此刻他愿意低下他那不认输的头,祈求着苍天的垂怜。
十六年前,那个恶魔就将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儿,快来吧……哈哈哈哈。”那个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呼喊他,他伸出那双令他厌恶的手,那双掐死了他此生最爱的女人的手!
那个被女人藏在柜子里的稚儿,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透过柜子缝隙,看着那个女人在自己眼前一点一点没了热度……
他永远忘不了那双绝望又充满眷念的眼睛……
一滴又一滴的泪跌落,砸在手上,身上,地上……最后散了,碎了,没了。
唇角溢出鲜红的血迹,他恨,恨的发抖!他要杀了他,啃了他,碎了他!可他还是那么一个小小的人啊。他不过六岁……这可真是令人绝望,怎么办呢……
是的,他会长大!他会的!他会更加强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双紧握着的双手带着仇恨,从此这世间便少了一个天真善良活泼的男孩,地狱多了一只恶鬼!
“砰!”一声脆响,方来手中茶壶跌落在地上,滚烫的开水冒出滚滚热气,开水在地上沁出一地暗沉。
“莫公子!你……”方来唇齿相扣,浑身寒颤,那双血红血红的眸子,那么大那么亮,眼尾那抹深绿色寒光,宛若鬼魅般刺眼。
“滚……”莫堇痛苦闭上眼睛,从齿缝里崩出一个字。
“我去叫我家公子,你等我!”方来失魂落魄地哭着跑了出去。
“不……不……”莫堇无力地伸出手,此刻他不想看见那个人,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副模样,他想死的有尊严一点。
那个在他心里魂牵梦绕的人,那个在他心里完美至极的人,他不想死。不想……他从衣袖摸出了最后一枚鸣砥,爬到窗口,放了出去,“嗖……”
一声尖锐高亢的声音过后,几名猎鹰从窗口一跃而入。
“带我走……去哪都好……别让他看到我!”莫堇此刻孱弱地犹如狂风暴雨中跌落的风筝,喉结处不停地滚动,便再也无一丝半点声音。
“少主!你怎么了!”几名猎鹰此时此刻已经茫然若失,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不过只离开一天时间,这个在他们眼里看起来愈来愈强大的少主,怎会突然倒地不起。
一道白影冲了进来,带着一身的寒凉,木纳地走过来,一言不发,抱起地上这个自称来自地狱的恶鬼,他看着他的脸,带着愤怒,痛苦,绝望。
他不敢相信,绝对不可能,这个人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一点一滴地封冻!
这应该是在做梦吧!可眼前这个人又如此真实地躺在自己的怀里!这个人真的是因为救他而变成这样的吗?可笑自己一直还在怀疑他的内心是否真的……
他颤抖地伸出手……
突然发出了一声如裂帛般的惨叫!铮铮铁骨般的猎鹰们吓哭了,吓瘫了。
怀里那个人,那个曾经给他唱着歌的人,那个曾经口口声声说要做他的下人,好好跟着他的人。这个为了救他的可怜的傻子,就这么悄无声息了……
他的耳朵里,鼻孔里,嘴里,眼睛里,都流出了一行血水。他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冰冷的让他害怕。
如此残酷的景象,就连他最后一点幻想也要诛灭吗?
不会的,他一定还有救!
莫堇那满脸鲜红的血,就像一把把利刃,轻而易举地就将他隐藏很多年的内心戳的个千疮百孔。
眼前一切景象都在一点一点模糊,那些身影都在剧烈晃动着,最后都化作一片猩红!
有的人痛了,才知爱了。
有些人爱了,却悄无声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路漫漫,莫若悲秋客。
第14章 无可奈何
空气骤冷,一片死寂。
方来,二一,几名猎鹰都不敢出声,仿佛他们一出声便会惊扰到那个躺在方季怀里的那个人。
方季晦暗的双眸扫过一片心灰意冷的荒凉,他缓缓地伸出手,一点一点地揩着他的眼,他的鼻,他的耳,他的唇……手心都是他的血,凉凉的,粘粘的。
方季抬起掌心,红的刺眼,眼前一片模糊,有一万只手,揪着,饶着,撕着,一点一点地撅空了他的心脏,只留下一方没有灵魂的空洞。
方季闭上双眸,虚弱的已经感觉不到痛。他将内力渐渐积蓄,齐聚掌心,抚上莫堇的后肩。一股炙热无比的真气探入他体内,却是无功而返,莫堇体内空荡荡,并无一丝半点回应。他就像一具破败的棺材,只留下一丝丝阴气寒凉。
方季心有不甘,他又伸出另一只手,霎时间,犹如洪水决堤,排山倒海。他的脸上透着一意孤行的决绝。
“少爷!!!!”二一惊呼,想要阻止,却被一股热浪弹了出去,狠狠摔于地上,撞的个眼冒金花。
“不——要——”方来跪在地上,手指扣着地面,绝望地嚎叫着,他知道他的公子已经疯了,他要破釜沉舟玉石俱焚吗!
这世间真正的爱,又有几人能懂。他不是山盟海誓,也不是甜言蜜语。无关身份,地位,金钱,乃至性别。有些人用生命去证明,那是沉重的爱。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阴云密布,响雷一个接一个。狂风使劲吹过窗棂,发出闷钝的撞击声。窗外的树枝被狂风肆掠的喀嚓喀嚓作响。顷刻间,狂风暴雨,迷失了远方的视线,天地间一片模糊。
“噗!”方季一口鲜血喷薄而出,身体向后弹开。几名猎鹰接住了方季怀里的莫堇,二一飞身垫在方季身下,牢牢挡住了他那倒下的身体。
方来面如死灰,他放佛被抽了灵魂,摊在地上。就在一夕之间,原本好好的两个人便都不复存在,只剩下两具毫无生机的躯壳。
“一九呢?他死了吗!让他去寻名医死哪去了!”二一用力咆哮着,他声泪俱下。双拳紧握。
几名猎鹰都垂着头,不敢言语。他们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对方,默默地把莫堇和方季一起抬到床上,盖好被子,一齐退于房门之外。
二一恨恨地跺着脚,他伸出手欲给方季渡内力,却发现他体内内力荡然无存,内力渡进去,犹如跌进了棉花中……
什么!二一颓然地缩回了手。眼前这个白衣少爷,他竟然把自己毕生的内力耗个一干二净!就为了保住身边那个人吗……可他,并未有一丝一毫回应,明明就是一个活死人了……
他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在他有限的认知里,这两位少主交集并不多,感情也谈不上甚笃。何况,两名男子。想到这里,心里一个咯噔……身体一个巨颤!
直至黄昏,一九才翻窗而入。一见这室内的空气有些凝固,气氛不对。
他赶紧过来,一眼便瞧见床上的方季和莫堇。他们一动不动,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怎么回事?”一九沉着面,转身盯着二一,只见他双手捧着茶杯,一脸颓废。
“你为何才回来!”二一冷冷地笑笑,“我以为你被哪家姑娘招去当姑爷了呢!”
“开什么玩笑,说认真的!整个景州,一个大夫都没有!即便有,都装不在!我只能无功而返!”一九恼怒地一拳砸在桌子上,茶壶茶杯发出几声脆响。
“这景州那么大,难不成所有大夫都死绝了?!”二一自然是不甘心的,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倒是我的不是了……”一九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两人,满脸忧郁之色。倒了杯茶,一股劲儿地灌了下去。
不一会,二一便又退了回来,满脸通红,气喘吁吁,指着床人的两人,又指了指隔壁,“快走!来了好多官兵!要完!要完!”
一九闻言,遂地背起方季,从窗口窜了出去。二一在门**代了一番,随手拿起包袱,便背起莫堇随一九飞了出去。
大街上,一大群官兵四处搜寻,两人一组,拿着画像,逢人便盘问。已是黄昏,天有点冷,行人甚少。
“一九,怎么办?能出去吗?!”二一放下莫堇,从包袱里拿出一件棉袍盖在他身上。
“姑且一试,不过这两少爷着实扎眼了点。还有,世子呢?”一九猛然想起自己也乱了方寸,竟把世子给忘了。不由得恼了一恼。
“放心吧,我与七六说了,在城外柳儿坡汇合,倘若出不去,就在城北余家村碰面,那小崽子还在那存着呢!”二一挑了挑眉,略显得意之色。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经过城门口。赶车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胡子拉碴的,一脸不好惹的模样。
城门口一排官兵,约有四五十人,一瘦小的官兵看了看这赶车的,再看看画像,很快就略过了他。抬手便要掀车帘子。
“官爷,车内是我的兄长和嫂嫂,还请行个方便。”言罢,汉子便掏出一锭银子,悄悄塞入瘦官兵的怀里。
“等等!”后边突然冒出一个白面官爷,看样子应该是个领头的。瘦官兵赶紧哈着腰退到一边。
汉子角色一变,暗叫一声不好。这白面官爷一看便不是个容易糊弄的人。
只见那白面官爷拿着刀把挑开了车帘,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只见车内一丰神俊朗的男子搂着两女子,衣衫不整。画面极其复杂难以言喻。
白面官爷犹如见了豺狼虎豹,迅速放下帘子,干咳了几声,狠狠地瞪了汉子一眼,道:“你家兄长着实是个混账!”手一抬,便给与了放行。
汉子用力一甩马鞭,呼啸着往城外赶。扬起一片尘土。
“急着去投胎呢!”一名官兵嘟囔道。
白面官爷瞅着那辆破马车,脑海里又浮现出刚才那不堪的一幕。那男子倒是长得正常,那两名女子似乎被下了药,昏昏欲睡。莫非是个采花大盗?
不对。白面官爷潜意识里很快就否决了这一想法。只不过那两名女子长得也铽奇怪了些。
白嫩是白嫩,秀丽可餐,可那身材比一般女子可就魁梧太多。这……突然灵光一闪,那女子有喉结!男人!白面官爷一个激灵!恼怒地大喊:“给我去追那辆破马车!”
不一会,几十匹马从城门口呼啸而去,惊的过往城门口的百姓纷纷闪一旁,一脸惊愕。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正横在大路口。安安静静地。
白面官爷跳下马,手握着刀,后边的官兵都谨慎地下马跟着,等靠近马车,白面官爷用刀突地一下挑开车帘子,马车内早已空无一人。
白面官爷面色凝重,收起刀,飞快地跃上马,气急败坏地说:“给我继续追!绝对不能放他们跑了!”不一会便消失在路的尽头。
“一九,你这法子可以啊,调虎离山,还能逃出生天,这会七六他们应该很轻松就出城了吧!”二一用胳膊肘碰了碰一九,笑容满面地说。
一九可就没那么乐观了,他隐隐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之处。虽顺利地出了城,可目前的状况实在是不容乐观!
三个昏迷的少爷!还有一个不会武的方来,仅仅六名猎鹰,恐怕难以顺利逃出生天。倘若王爷能来就好了。其他猎鹰均不在景州境内。倘若此时飞鸽传书求救也是不可能的,来回没有个十天恐怕是不行的。
这大大小小的官员恐怕均已被邱家操控了,虽都为王爷,景州毕竟是邱家和镇南王的势力范围。
想着想着,一九一片凌乱!他背起方季,拢了拢他的衣袍,朝破马车走去。二一不明就里,默默跟着。他似乎也觉到了事情的严峻性。
两人将方季和莫堇放进马车里,二一忍不住看了二人一眼,喃喃道:“倒是对苦命的鸳……鸯。莫公子美是美也,确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邪乎劲……”
“说什么呢!”一九睥睨了一眼二一,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胡说八道,岂有此理!”二一揉了揉面门,眼瞅着天快黑了,吐了口吐沫,“今晚得露宿荒野了!”
是夜,一九和二一在柳儿坡支了个火堆,匆匆啃了几块干粮。闭目养神。直至半夜,七六和方来才赶了过来。
王益文被莫堇银针封了穴位,安安静静地躺在七六怀里。他们六人也是经历了一番波折才赶了过来。
一众人都非常疲惫。靠着树干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阵凉风吹过,树丛里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有人!一九和几名猎鹰迅速醒了过来,齐刷刷地拔出了剑。
果然,几道黑影掠过,直奔莫堇而去。一九飞身扑上去,长剑飞舞,挑开一名黑影,黑影闷声撞在树上。右掌回旋,震的另一名黑影倒退几丈。
突然,后背传来一声细微的声音:“住手!”
一九一脚踹开另外两名黑影,朝方季望去,“少爷!你醒了!”
“住手,都住手!我知道你们是冲阿堇来的,我们不反抗,你们带他走罢……”方季轻咳几声,胸口发闷,二一扶起他缓缓站了起来。
领头的黑衣人虽看不清脸面,倒也能看出此人玉树临风,卓尔不凡。他一扬手,黑影便都停下了手。
“他都这样了,你们何故伤他性命。倘若你们能救他,便带他走罢!”方季颤声道。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什么叫做绝望。
黑衣人默不作声,扛起莫堇便要走。
“求你,救救他!”方季忽地屈膝跪地,双眸蒙上了一层水雾。声音沙哑。
所有人,此刻,只剩惊骇。
在生死面前,尊严不过一粒尘埃……
作者有话要说:
你好,我安。
第15章 暗卫首领
法门寺离京城不过数十里,寺庙周围清冷幽静,碧水如镜,倒影翩翩。
王颀坐在禅房里喝着茶,似乎在等待什么人。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进来了一位白衣男子,他就是暗卫首领连子风。
暗卫乃是王颀私下训练的一支死士,等同于明王的猎鹰,却比猎鹰更加狠辣,残忍。他们负责搜集情报,排除异己,一旦任务失败,绝无生还的可能,他们是冷血无情的杀人工具,他们的生命等同草芥。
而暗卫首领连子风,已经掌管这支死士十几年,从青葱少年到如今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却依旧是孑然一身。
眼前这个外表看起来与世无争的纨绔子弟,内心却饱含着狼子野心。他运筹帷幄,善于利用,笑里藏刀,借刀杀人。这都不在话下。
“殿下!”连子风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行了,起来吧。我问你,我要的人呢?”王颀抬起眸子,倒了杯茶,移到对面,“坐吧!”
连子风盘膝而坐,整了整思绪,踌躇片刻,道:“殿下,恕罪……”
“怎么?事情办砸了?”王颀放下茶盏,捏着一串佛珠,眸子透着狠劲。
“殿下,事情有变!属下怀疑有三股势力甚至更多,他们都在打那两人的主意,其中不乏有江湖人士以及朝廷内部……”连子风捏着杯盖,对上王颀的双眸,忙不迭地垂首。
“那人呢,你抓到与否?”王颀显然不悦,仍掉佛珠,冷冷道:“如若有人阻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是,殿下,人已带到。”连子风拍了拍手,阿磊拖着一个身穿黑色衣袍的少年,扔于地上。
王颀一看地上那人,一动不动,毫无生命迹象,不禁怒目相向,“就带回来这个?”阿磊闪身立于一旁,低头不语。
“殿下息怒,此人还有气,属下可将他救活。只是需要些时日。”连子风站起来,跪地陈述,“那日属下擅作主张,给方公子下了蚀骨散,未曾想这个人为了救方公子……”
“什么!谁让你给方季下蚀骨散的!此药配料只够用三次!你不会不知道!”王颀站起来,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给我听好了,谁也不准伤他!”
连子风看着那张冷峻寡情的脸,心里不免寒了些许,却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可他是您的亲弟弟!”
“那又如何!这不是你该管的!倘若他有个什么闪失,提头来见!”王颀冷哼一声,语气森然:“把这人给我弄醒了!把那批财宝的下落给我从他嘴里翘出来!还有,让他为我所用!”王颀撇了一眼莫堇,只见他昏昏沉沉,双眸紧闭,脸色惨白,一眼瞧过去,俨然一副死去的模样。
“殿下放心,即便他是个活死人,属下也能让他替您操控傀儡童子!至于宝藏,属下也绝对替您找到!”连子风示意了一下,阿磊扛起莫堇匆匆退下。
“要尽快!没时间了!老头子怕是撑不了太久!”王颀一手盖在茶杯上,“砰”的一声,杯盏碎成一堆,滚烫的茶水顺着桌案流了下来,打湿了蒲团。
“是!属下告退!”连子风虽已习惯这位喜怒无常的殿下,但此时此刻,他一刻也不敢多待。
回到家里,刚进院,便瞅见阿磊倚在院里的老槐树下,嘴里叼根稻草,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干嘛呢?!瞅瞅你这样!”连子风将大氅解下,丢给了他。
“你被那殿下训了,朝我撒什么火气!莫名其妙!”阿磊吐掉了嘴里的稻草,拿起大氅披在自己身上,站直了身子,附他耳边阴阳怪气地说:“我觉着吧,你不如赶紧辞了这破玩意首领之职,带着我与弟弟愉快地生活吧!瞅你都三十好几了。”
“胡闹!”连子风推开了阿磊,那张嘴里喷薄而出的热气熏的他一阵恶寒,好不自在,他像见了鬼似的往屋里走,嘴里喃喃道:“跟老子过一辈子的人怎么也得是个如花美眷,俏丽佳人,带两个半大的汉子何苦!”
阿磊与他弟弟阿森都是连子风捡的孩子,也许心知自己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成家立业,也知自己处在这个位置上的危险性,杀人如麻,刀口舔血。即便他有这个心,也没有女子敢跟他。
阿磊十六,连子风虽比他大了一半还多,但这个油腔滑调的小子却老对他没大没小,没脸没皮的,这点脾性倒像极了连子风,很多时候连子风都有种错觉,阿磊真像他儿子。相反十三岁的阿森却好了很多。
“喂,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你跟着这什么殿下,有什么好的?昨天还让你为他扫除障碍,明天就变卦了,何必!”阿磊冲他大喊。
“滚!”连子风撩开门帘,朝阿磊摆了摆手,头也不回。
屋内铺了地龙,倒颇为暖和。这大概是连子风卖命十几年得到的最大的殊荣了。连子风松了松领口。一眼便瞥见床榻上的莫堇。
这阿磊真的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就这么随便将人往他房里一丢。
连子风坐在床边,探出手给莫堇号了号脉,不由得眉头紧锁,脸色严峻。
“倒真是个可怜人,我见犹怜呐!”连子风讪笑:“有子,美无度。”
“我看是邪气的厉害!”阿森端着热茶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又点了些熏香。
“非他所愿,谁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和命运。”连子风深叹了口气,心道,我也如此罢。
“那他是否还有救?”阿森走到床边,替他掖好被子,脸上倒生出了一丝同情。或许想到了自己,不过相比起莫堇,自己倒是幸运了许多,至少自己还好好地活着,性命无虞。
“死不了。那方季倒是个汉子,倾尽自己的内力,护住了他的心脉。不然就他体内那股寒邪之气,早就将他反噬的面目全非,死无全尸了。”
“可他不也是为了救那方季才会如此的么?奇怪……”阿森挠了挠头,似有不解。
连子风抬眸端详了一番,“我怎么瞅着你越来越像你哥了呢?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作甚!”
有些事,经历了才知道。
连子风苦笑着端过热茶,润了润喉便放下,站起身来,踱到书案前,提笔写了一张方子,递给阿森。阿森走近接过,遂地退了出去。
“莫北行啊莫北行,你果真是……太狠了。”连子风回到床边看着莫堇眼尾那抹深绿色,不住地感慨,“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可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愿你不要怪我。”
言罢,连子风走了出去,吩咐着下人打了几桶热水。
不一会,阿森带着几包药走了进来,撒在浴桶里。一阵浓烈的药草味扑鼻而来,熏的阿森一阵反胃。这是什么味,这么冲!
两名仆人架起莫堇走到屏风后,解下他的衣袍,将他放进浴桶。热气瞬间在他的脸上晕了一层水珠,一片粉红。
“倒真是好看呢。”阿森拿起帕子给他擦了擦脸。一边感慨道:“就是长得太魅了些,跟义父一样,邪性!”
连子风踱到他身后,扬起手中的折扇,冲他后脑勺用力抽了一扇子:“好好给他泡着,你想什么玩意!记住了,先给他泡三个月,直到醒了为止!”
“知道了!”阿森吃痛地捂了捂自己的后脑勺,十分委屈地说道:“不就说了一句好看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上帝要让一个人死亡,必先让其疯狂。
我未成佛,却已成魔。
第16章 陈年旧事
京城的冬天特别冷,屋外北风刮的呜咽作响。连子风窝在榻上,心道,没有一个暖脚的都算了,连老子的狗窝都不属于老子了!
一个时辰之前阿磊还气呼呼地闯进来,扬言要把这床上的小子扔出去。连子风瞪了他一眼,脆生生地把他打出去了。
连府并非没有客房,只是他担心这小子离开他的眼皮子底下便死了,那殿下可不把他生吞活剥了!
忍一忍吧!等过了前一个月,就赶紧把这小子弄到客房去。还有三天,想到这里,连子风裹紧了被子,房间很暖和,不一会眼皮子就沉重了起来。
“子风!”一绿衣女子眼眉含笑,步履轻盈地朝他走过来。
“师姐!”连子风放下手中的竹篓,鞋也不穿,趟着河水,朝岸边跑去。
绿衣女子抬起手臂,拿着丝巾轻轻为他拭去脸上的泥污。她那双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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