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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烽烟-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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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别生气,”亦鲁格与铁木格很熟,故意说:“在杭爱山和栖霞观追杀三王爷的人,怕老王爷做梦也想不到?”
“是谁?”
“当然不是什么撒卜剌汗,而是四王爷帐内大诺颜者台。者台那老东西,见袭击失败,不敢直面三王爷,在阿葱忽突岭蒙面自杀。三王爷命人将他的尸首用灵车载着带了回来。蒙哥还活着,快回来啦……”
“那……三福晋帐中,从杭爱山运回的死尸,就不是三王爷了?”
“当然不是,三王爷有长生天护佑,者台那狗才怎能害得了他!那死尸,只是被者台烧死的一个小道士,三王爷略使小计,用以稳住者台这个狗东西。”耶律楚材捋着长胡须,眼睛中闪出电光火石般的光芒。
这下明白了,铁木格克制住急促的心跳,心里想差一点一脚踩歪,窝阔台不死,自己跟着拖雷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二人既来了,一定有求于我,我也不算落架,因此眯起眼睛看着耶律楚材说,“吾图撒合尔,原来你早算定三王爷没事,却不肯告诉我,自己跑去从龙而行。我说这几天到处找不到你……原想让你给我卜一卦,哪知你一飞冲天啦!”
“天机不可泄露,当时如果说了,怕王爷也不肯相信,反倒害了我的性命。”耶律楚材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哪里?如果本王知道老三还在,哪还会浑得去推戴拖雷这个坏小子,他派者台害老三的事,倒装得光明磊落,连我也没怀疑他。三福晋看得清爽,但只知破口骂阵,拿不出证据来。人吗,谁不想往高处走?老四监国数年,交了不少人,我这个王叔也不能脱俗。老三一出事,当大汗咱不想,可想个平安,老四人望声望比我这个老头子强多了,所以也随波逐流去攀老四的高枝。当然老二察合台是热肠子的人,可老虎斗不过群狼,根本不是老四的对手。这下可好,你们来了,打破我的算盘,也使我栽到家了!”铁木格因不知窝阔台何意,故弄玄虚地拍着大腿叫道。
“三王爷,就怕老王爷多心,托我俩带来一封信。”亦鲁格知道铁木格并非等闲之辈,他在宗王中极有地位,能影响东方诸王,还能影响一些诺颜,这正是窝阔台让自己先拜会他的目的。
“你这老白毛,捣什么鬼?光说信,就是不肯拿出来,难道是在等本王赏钱吗?”铁木格瞪着眼睛,指着亦鲁格的鼻子,大咧咧地骂道。
“王爷,赏钱你留着,可酒都不上来,王爷也太吝啬了不是。”亦鲁格一边掏信,一边打趣地道。
“对,是我急糊涂了!”铁木格一边接信,一边向侍卫大叫:“他娘的,干什么吃的,还不快给两位贵人上酒上菜,怎么你们也想攀高枝,想看本王的笑话!”
大帐内铺着厚厚的毛毡,铁木格与二人坐在红木几前,几个女奴端来装满手把羊肉和马肉的细瓷盘,三个女奴跪在三人身后,抱着酒坛,为三人斟酒。
铁木格拿着窝阔台的信,心里在打着算盘,他一直在替老四打先锋,老三未死,自己所为老三也一定知道,老三如何看待自己,事关自己今后的禄位,他不能不看看老三的态度。因此接过信,心事重重地辨识着信上的每一个字:
铁木格王叔金安:
侄儿顿首:阅月之间,侄儿非长生天庇护,几与王叔成隔世之人。杭爱山、栖霞观之事,王叔已知之,但何人对我痛下杀手,则一定不知。此人就是者台,屡次袭杀我的就是他,后来兵败,羞于见我而自杀,无人能想到我父汗的亲信大将会干出如此悖逆之事,当然,他也是受人驱使,背后的人就是拖雷――本王的爱弟。拖雷为夺取《传位诏书》,设计杀害了也遂额娘,这件事是木哥太妃带给我的消息……吾汗父与王叔乃亲兄弟,当年父汗择我为汗,听说也蒙王叔多次举荐,想来感激涕零。今我被老四陷害,王叔蒙在鼓中,特派亦鲁格与耶律楚材求教于王叔,请王叔念与我父汗手足之情,拔我于深渊之中,助我登上汗位,王叔之功,我当没齿不忘。
三侄窝阔台
铁木格见窝阔台信中如此看重自己,面露笑容,端起酒碗,大声说:“既然老三信中这样看得起我,我一定鼎立相助,老三是我兄长所立之人,诏书上写得明白,他回来,大汗就是他的,谁反对,我舍出命来也要争!”
亦鲁格举杯说:“老王爷,三爷让我们来前就讲,王叔只是被拖雷蒙蔽了,听到我的消息,一定会支持本王。他说时,我还有些疑问,现在服了,三王爷确有先见之明?”
“亦鲁格,你小子看我就不象好人,背后一定没少说我坏话吧?”
“微臣巴结还巴结不上,哪能敢说王叔坏话!”
“现在时间还早,该不该将二王爷察合台叫来?”
亦鲁格道:“三爷来前说,怕老营形势复杂,提出各行各政,另派阔端去了二爷家。”
“那么说,还有人去了三福晋的家?”
“不!三爷有话,不许惊动三福晋。”
铁木格转着眼睛,佩服地说:“老三想得远……在三福晋的营帐内外,到处有老四的人,如果有人进了营帐,用不了一个时辰,老四就会知道,那样的话,老四也许会狗急跳墙,老营这一夜也许就会出现反叛的烈焰……”
“狗急跳墙,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铁木格龇牙一笑。
“王叔,明天老四知道了,他会不会带兵反叛?”
“老营没有其他队伍,老四只有几百卫队。据本王猜想二王爷察合台今夜不会光饮酒,他一定会和阔端去中军行营!”
“王爷你如何想到这一点?”
“怯薛军是汗廷惟一可制止发生叛乱的忠于大汗的队伍,在老营,没有任何一支队伍敢与怯薛军作战,如果老三不抓住这支队伍,他来老营如何能站稳。要知道,这支队伍一旦表示忠于拖雷,老三来到了,马上会被抓起来,因此在老四没当上大汗前,老三一定会先行派人去抓怯薛军军权。只要怯薛军在老三手中,明天三王爷要来的消息一旦传开,老四拖雷就会被打懵,本王把三王爷的信一公布,有敢怀异样心思的人,也会慑于大汗的权威不敢动手了!”
亦鲁格笑道:“人说王叔是‘老狐狸’,算得精,今日老臣服了。”
铁木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尴尬,沮丧地说:“我也有想不到的时候,这回我就栽得不轻,老四暗地里做了手脚,明处却一脸无辜,我也给他蒙骗了。
“听说老叔差点将老四捧上天,要推他当明主了……”
“是呀,如果老三再晚几天派人进老营,老四坐稳了大位,再想翻盘,可就难喽。”
亦鲁格感叹地说:“老四作恶多端,手段毒辣,三王爷也没想到,虎毒不食子,他连自己的儿子都舍出去了,实在是令人想不到。”
“老四一心想当大汗,这次牵累了本王,另外,我也中了老三的假尸计了……老三来后,老四这双沾满鲜血的手不知该怎样洗净?”铁木格酸溜溜地道。
“王叔,过去的事不要再想了。”耶律楚材拊掌笑道:“明天,四王爷列架子等你助选,三王爷的事也靠你披挂上阵,王叔,明天你可是一言九鼎呀!”
“耶律先生,你这是埋汰本王!”铁木格听出话里有讽刺的意味,说道,“有老三这封信,当老叔的就坚决辅佐他,如果你们不来,本王也只能拥戴拖雷。人家是监国,四梁八柱,又是我兄长的守灶之人,论功论资格论能力也是治理汗国的最佳人选。当然,他戴了假面具,隐匿了恶行,蒙蔽了许多诸王、诺颜,使人人都把他当作正人君子来拥戴。贵由资历轻,虽然有二王爷察合台支持,也是无济于事!”
铁木格正说着,侍卫进来禀报:“老王爷,巴剌奉了四王爷之命来看望王爷,见不见?”
“不见!不见!”他摇摇头对侍卫说。
亦鲁格笑道:“王叔,你不见他,他等不到消息一定不会走的。”
“说得是,”铁木格拍拍脑门,对亦鲁格说:“这个巴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者台的事,十有###是他策划的!”
“王爷还得应付他。”
“来人,去唤王傅撒吉思进来。”
撒吉思进来,与亦鲁格、耶律楚材略作寒暄。
铁木格对他说:“你出去一趟,胡乱地应承一下巴剌,说我吃马肉吃坏了肚子睡下了……”
第二十一章
据探子来报;老营那边的形势最近很动荡。
郭进很恼火;都到了这时候了;拖雷这么还没有一点消息透露?真要是没有他郭进的全力支持;拖雷以为他真能掌控全局了吗?窝阔台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既然你不把我当成自己人,我又何必去自讨没趣。郭进一气之下;干脆连金帐那边的事情也懒得理睬了;一心一意的处理起自己手头的事物。反正他现在已经打定了注意;他什么事都不想参与;到时候不管什么人当大汗;他都会一走了之;到时候天高皇帝远;谁又能耐他何?
整整一天,四王府大金帐里人流如潮,贺喜探听虚实的推不开让不开,明早正式选汗,胜负早已定论,直到亥时人方散尽。这一晚惟有铁木格没来,实在令拖雷百思不解。按说如此重要关头,皇叔铁木格不该不到,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四王拖雷才静静地坐下来,边喝茶边想这件事,见阿布格进来,便抬头问道:“三王爷大帐有异常吗?”
“平静得很。”阿布格谨慎地凑近拖雷,悄声地说:“从早到晚,一天也没几个人去过,更没有一个生面孔去过她的大帐。”
“好,这说明她越来越孤立了,这也正是本王预料到的!”拖雷站起身,急不可待地对外面喊了一嗓子:“巴剌大人回来没有?”
“回来啦!”有人在外应了一声,又解释说:“巴剌大人刚进门。”
巴剌阴着脸,气呼呼地来到拖雷身边,说道:“四爷,铁木格王爷没见到,撒吉思说,老王爷吃多了马肉坏了肚子,早早睡下了,事情误不了,今晚就不来了!”
“坏肚子……就不来了,妈的……又演什么戏!”拖雷气得脸发紫。
“他不会脚踩两只船吧?”巴剌疑心很重地道。
“现在汗国只有一只船,他不会不清楚,也许真的坏肚子了,不来就算了!”拖雷想着最近铁木格的表现并无反常之处,便抑制住了不满的情绪,忽然想起者台数日没派人来,觉得这事有些不落地,对巴剌说道:“对老三的死,者台一直打马虎眼,近来又多日无音讯?别是出了什么岔子吧?”
“那怎会的……信使应该在路上……”巴剌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有些底气不足。
“你放在老三帐中的探子,有什么回报没有?”
“有情报,兀图仁萨满刚得到的情报,脱列哥娜骂贵由一顿,说他不争气,两个时辰前贵由带着人去了察合台大帐,接着又有些变化,脱列哥娜正命人连夜修理帐车,好像还让人收拾营帐,是不是要起营走啦,兀图仁也说不清。但三福晋可早就请兀图仁派人替他家拉金灵马,兀图仁说他让他弟兀图阿去,也许脱烈哥娜发现察合台替贵由争汗不积极了,贵由没有希望当上大汗,怕四爷当上大汗报复,想遛!”
“只要没有从霍博或哪里来的外人搅局,本王就放心了。脱列哥娜知趣更好,本王能当上大汗,只要她不纯心与我为敌,我岂能同一个婆娘一般见识,贵由和其他侄儿只要听招呼,回霍博当王,增加些封地、食邑,岁赐也少不了他们的。”
“四爷的善意他们家暂时是不会认可的,四爷的努力没有白费,许多人都因三福晋不近人情鄙视她,说她辜负了四爷的一片苦心。”
“本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闹得越欢,目的性越强,越是想得到汗位,就越失去人心。所以我争的是人心,不去争汗位,让别人替我争。可说一千道一万,是人们明白若贵由当政,什么也不会给与他们,而跟了我却可以名利双收。”
“四爷这招真高明呀!”
“别说奉承话了,今天太兴奋了,可能一夜也睡不着觉了!”
“是呀,想着明天四爷就要当上大汗,奴才心中高兴死啦。”
“大汗可并不好当呀,得好好忙一阵子,怯薛军得整顿,不整顿本王就睡不着觉,阿里黑太不听话,得换上自己人,此外还要从阿尔泰调些兵来,关键时用得上,得防着兵变……”
“王爷已在筹划以后的事啦?”
“不想不行呀,咱们毕竟不象老三有先额布的金字招牌,因此得防着老二、贵由等人作乱,还有防着老三突然出现!”
“这不可能……”
“未雨绸缪吗,不可能才容易出乱子,者台这事闹心呀。”
“四爷别闹心,七月的夜长,月色也好,一道骑马出去兜兜风,汗台今天已铺上红毡了……”
“好!一起看看去……”
拖雷与巴剌出了大帐,有人牵来马,就着月色出了府门,直奔忽邻勒台大金帐方向,风呼呼地作响,九游大纛在夜风中呼啦啦飘着,天宇间混黄一片,围绕着一轮圆月起了淡淡的一层白色的风圈,金撒帐外不远处,就是高高的汗台。拖雷、巴剌骑马来到汗台边,由于风大,又到了午夜,行宫外冷清寂寞了许多,少了白日的喧嚣,没了平日商人的兜售叫卖声。台下燃着几堆篝火,值夜的侍卫抱着长枪,围着火堆,烟雾中弥漫着浓烈的肉香,守候的怯薛军见监国拖雷过来,慌忙一齐跪下,一个矮小的百夫长,小心地禀报道:“监国王爷,新烤的马肉,很香,要不要尝尝!”
拖雷笑着说道:“快起来啦!风大,士兵们饿了,可以吃,但小心燎着草原,忽邻勒台是蒙古人的大喜日子,出了事,我也保不了不杀你们的头。”
“王爷放心,奴才们明白。”百户长转着眼睛,讨好地说,“听说王爷就要即任大汗了,大家都想向王爷叩个响头,祝贺王爷就任大汗!”百户长说着带头跪下去,所有的侍卫忙一齐跪下,大声喊道:“奴才等恭贺监国王爷荣升大汗,大汗万岁!”
拖雷有些兴奋,嘴角闪着一丝笑意,说道:“起来吧,替本王守好这一夜,今天的人都记下名字,过后都有赏银。”
“奴才们先谢谢大汗!”
风更大了,拖雷却觉得好清爽。汗台好近,近得让他想好好抚摸它,这座汗台与其说是为三哥所设,实际上从建造议案提出的那一天,他就一直梦想着自己登上它。过去草原的大汗是在汗帐中接受宗王、诺颜朝拜,而多数人根本无法了解大汗的威仪,为了表现对三哥的尊崇,他不仅向远在天边的国家派出使节,邀请他们观礼,为了让更多的人能直接见到大汗,他命人督造汗台,高达九十九米的汗台将使更多的人可以看到蒙古的最高统治者。他还命人在会议期间举办那达慕,以满足三哥的虚荣心,使他放弃警惕,现在他的目标都达到了。现在这座高台真正为自己而建,他拖雷即将成为最大的胜利者。
拖雷有些兴奋,汗台从建造自今这是他第一次走近它,他抚摸着汗台的抚手,那样光滑细腻,他信步登上台阶,踏着红毡一步步向汗台顶端走去,登上了汗台的顶端。站在数十米的高台顶,夜色有些朦胧,四下远望,虽然缺少欢呼的人浪,缺少宗王们的捧场,登上汗台的拖雷还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里离苍黄的天宇近了很多,四周望去,天风浩荡,令他积郁在心中多日的忧思一扫而空。他手抚着剑柄,仰首苍天,弯月如钩,高出汗台的九游白纛离他那样近,使他听得见旗缨和旗面的抖动声。终于要成为众汗之汗了,可以象额布一样指挥千军万马,扫荡那些不肯臣伏的国家了……
哈哈哈……,他神精质地仰天大笑着,尽管在风中他的笑声显得并不响亮。
“参拜大汗!”
“参拜伟大的统帅!”台下的那位百户长,带着所有的侍卫们不失时机地跪在台下,立时台下响起了稀疏地欢呼声。
听着台下的欢呼声,拖雷的心跳得厉害,尽管那声音很微弱,比不上他一二一三年出征金国,得胜归来后封为宗王的庆典之日,当时他年方二十一岁。今天的欢呼声更令他陶醉,封王毕竟靠的是父汗赏赐,而当上大汗,则是自己精心谋划得到的桂冠。
高处可以望远,远处人影幢幢,正悄悄拢来,拖雷禁不住惊叫一声:“有刺客!”
随着他的喊声,台下箭镞如雨点般乒乒乓乓射向汗台……
袭击的箭是神风弩发射的,穿透的威力可以想象,那一枝枝利箭可以射达八百余步。
拖雷吓得伏在汗台上,不敢动弹,站在台下的巴剌见怯薛们抱着枪躲避乱箭,气急败坏地抽出大刀,对小个子百户长吼道:“主子的命贵重,还是你们的命贵重,快指挥他们给我抓刺客,伤了主子,让你们一起去死!”
“杀呀--”百户这才缓过腔,举着刀大声地命令他的士气进行反击,刺客们见偷袭不成,人数又少,早一溜烟的跑得净光。
巴剌命侍卫守着汗台,防着有人再袭,自己登上汗台搀扶着拖雷下来。这么一闹,拖雷也不敢在此停留,那心满意足兴犹未尽的情绪都一下子跑到爪洼国去了。小个子百户长给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走时拍了拍他的肩头,在亲信护卫的簇拥下上了马。
这次打马回大帐,拖雷已无心看风景,转眼王府快到了,一声马嘶,惊得他抬起头,见前方一匹青马挡住去路,马上人骂道:“吃乌饭,屙黑屎的东西,你害了我的额布,我和你拼了。”
拖雷细看来人,原来是手执大刀的贵由,虽经历刚才的险情,拖雷明白,贵由是因争汗无望前来拼命,贵由是晚辈,作为长辈也犯不上拿自己的金杯碰他的瓷碗,边大喝道:“贵由,你个娃子,闹到四叔门前,四处都是我的人,你一个能占到什么便宜,四叔念你年轻,也不愿你这娃子的血污了我的大刀,你给我滚吧!”
原来贵由见拖雷去登汗台,带着十余侍卫,就想用劲弩射杀拖雷。因射杀不成,便让侍卫们先行走了,自己来寻拖雷拼命。面对拖雷的相劝,他哪里听得进去,手上大刀带着风,忽地砍向拖雷。拖雷不敢怠慢,提刀与之战在一起,二人大战十余合,两位王爷恶战,没有四王爷之令,巴剌也不敢让侍卫帮忙,巴剌忙遣人禀报四福晋。待唆鲁禾帖妮骑着马赶来,贵由已经汗湿战袍,力不从心,帐内一条猎狗见贵由与主人交战,冲过来冲着贵由坐骑汪汪叫,狗惊了马,马长嘶一声,前蹄立起,将贵由从马头掀落地上,拖雷大刀高举,急得四福晋大喊:“四爷,刀下留人――”
拖雷将刀挂在得胜钩上,对地上爬起的贵由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孩子,屡屡要杀我,老叔如果与你一般见识,也显得人格太低,你去吧……”说罢,也不回头,拍马带着人直接进了王府大营……
远处一阵马蹄声,三个全身披挂的武士,出现在旌旗招展,戒备森严,中军大帐帐门处。大帐辕门至夜不闭,只在门中置几排拒马枪,门两侧分别站着两队身着革制铠甲的蒙古怯薛勇士。
一位怯薛迎前高喊:“要通行,快拿出路引来?”
“本王有急务,求见阿里黑大人,快去通报!”其中一匹黑马上坐的武士,往上推了推顶盔,但由于他身穿甲胄,只露出一双眼睛,加上天黑,对面的怯薛并没有看出他是谁。一个怯薛卫百户不耐烦地道:“这行宫是随便来的,拿出路引来,否则原路退回。”
“浑蛋,请你马上禀报阿里黑大万户,让他速来接我。”
“没有路引,还要大人来见你,你们吃了豹子胆啦,简直是头蠢驴!”
“你敢骂我?”察合台吼道。
“怎么回事,何人敢闯大斡儿朵,并在此喧哗?”一少年怯薛军官驰马而来,身后跟着一队骑兵。
“这三个人没有路牌,要求见阿里黑大人。”
“把他们扣住,明天白天再交给阿里黑大人处理。”
“快下马!”几个骑兵用排枪抵住了黑马上的人。
“塔思你个浑蛋,连你也不认得二爷了吗?”来人向后推了推头盔,塔思就着火把之光,认出来人是二王爷察合台,忙说:“二爷怎么会是你,这样晚了有何事要见阿里黑万户?”
“塔思,你既然认得本王,马上带我去见阿里黑,本王有事要亲口对他讲,不能在此担搁太久。”
塔思知道察合台夜闯大营,定有不可言传的大事,况且二爷身边只带二个随从,即便进了中军,也不会出大事,忙对行宫外的侍卫说:“让开路,出了事本官担待。”
宿卫让开,塔思转身对察合台说:“二爷,跟我去中军!”
塔思扬鞭在前,察合台纵马跟上,身后二人驱马紧随。
中军大帐,阿里黑坐在豹皮椅上,面前一张宽大的檀香书案,烛台上放着一枝手臂粗细的红烛,烛光闪烁在他的脸上,两边几个带刀侍卫立于两侧。
塔思进帐躬手,禀道:“大万户,二王爷在外求见大诺颜!”
阿里黑一愣,自忖道,国家有制度,除了大汗,和突发兵变等大事,宗王不能夜闯行宫,眼下虽无大汗,可没有监国谕旨,也是不合札撒的,便对塔思有些不满地说:“三更半夜,二王爷此时来中军不合法度?他来做什么?说没说?”
“二爷说有急事。”
“外面要加强警戒。”
“卑职明白!”
“二爷带多少人来的?”
“只有两个随从,像似有大事!”
“让他们进来吧。”
察合台带着两个护卫进帐,阿里黑迎前几步请安:“二王爷如何有闲暇来奴才这里?”
“阿里黑,你的中军大帐好难进呀!”察合台大咧咧道。
“中军负责大汗斡儿朵禁区安全,焉能随便通行,即使王爷也没有特例,不知王爷来此何事?”
“好大气派,这样晚没有大事,本王爷哪会来这里?阿里黑,你瞪大眼睛,看本王身后是谁来了!”阿里黑顺着察合台的手指一看,见两个侍卫都戴去头盔,一眼认出,这两个扮成护卫的人,一个是窝阔台第二子阔端,一个是窝阔台的手下大将绰儿马罕,忙对阔端说:“二王子你怎么来了?”
“我父亲已过了肯特山,不出三天,就要进老营了。”
“什么?三王爷没有死?”
“当然,如果死了,本王子又怎能来此宣谕旨。”
阿里黑一下被闹晕了,那日布鲁罕押来灵车,脱列哥娜闹得他头晕脑涨,几乎挨了鞭子,现在倒好三爷没死,可那具尸体又是何人?忙道:“二王子,布鲁罕那日运回的尸体是何人?”
“是一位栖霞观道人。”
“原来是这样。不知这么晚了,三王爷为何派你们来中军?”
“我父汗有旨,请阿里黑大人接旨!”
阿里黑犹有疑惑地说:“阔端王子,但恕本万户还不能相信三爷生还的事。况三王爷还未即位,本万户不能乱了行宫规矩?”
察合台立目道:“你要抗旨!”
阿里黑说:“何为抗旨,本万户怕中了你等奸计。”
“伯父,莫要着急,”阔端正色说:“阿里黑大人,我父汗之意是要大人保持中立,不要被人利用搞叛乱。明天我额布就派蒙哥回四王府,到那时连四王爷也会知道三爷要回来的事,但今夜怯薛军不能出任何差错。过了今夜,我父汗回来的消息传开后,怯薛军要听从本王子调动以保证我父汗的安全!”
“谕旨在哪里,本万户先瞧瞧?”
阔端将谕旨交给阿里黑,阿里黑一看,果真是窝阔台的字体,旨意是写给他的。
中军万户阿里黑:
长生天之气力,全人类之皇帝成吉思汗遗诏所定的汗位继承人――窝阔台,有旨意给你,怯薛军乃大汗重器,本王承父汗命,怯薛自然得听从本王之令,特下谕旨:
本王在杭爱山遭到袭击,因托长生天的庇荫才得脱罗网,在栖霞观再遇兵火幸地现洞穴得救,直至本王迁入阿葱忽突岭,得援兵剿灭叛军后,才发现与我周旋近二十天之久的人,必欲杀我后快的人并不是乃蛮人,而是四王府的大千户者台诺颜。而那个派了祈请使,说要奉父汗之命迎我即汗位的监国拖雷本人,则是策划这场袭击案件的主谋。拖雷为销毁先帝遗诏,谋杀了也遂皇太后,不幸中的万幸,他坑杀木哥皇太妃未死,致使先父《传位诏书》落到我手,得以传世。
朕两日后当进老营,阿里黑,你乃我父信任之大中军,知你定能恪守先大汗《札撒》,特遣阔端与二王爷去宣我谕旨,为防备在本王进老营前,老四拖雷狗急跳墙,挟怯薛军为乱,特着阔端与尔同主军务,如尔不听本王之命,或面从心违,造成怯薛军参与谋乱,本王即位之后,当用天子剑诛尔九族,非朕不容尔,乃天不容尔。
窝阔台汗
阿里黑见谕旨严厉,才信三王爷的确要回来了,才跪下说:“奴才愿领旨,愿交军权给二王子!”
“今夜的事,还由将军为主。”
阿里黑转头对塔思说:“塔思将军,今夜要多派人马,大营内不管是谁,一律不准出入,假如有人持监国路引也不能放行,要带到这里由阔端王子和本将军一起讯问,要防着有人将阔端王子进中军大营的事传扬出去,引起祸乱。”
“扎――”塔思出去。
察合台、阔端、绰儿马罕坐下,阿里黑命人端上马奶茶,察合台痛饮了一碗,高兴地说:“老纳,真有你的,刚才我还以为你要拒绝接旨,看你行事,还真有点中军大将风范。”
阿里黑抱拳说道:“一位王爷。一位未来殿下,我不能不惧。可职责所在,请王爷谅解。”
“本王并无贬意,你很有主见,我父汗将这中军交给你看来没有错。”
“臣不敢负先大汗之托。”
绰儿马罕一直十分紧张,一直用目光盯着阿里黑,不觉额头沁汗,手也一直握在剑柄上,见事已摆平,方敢接过碗饮了一小口酒。
塔思从外面焦急地进来,对阔端说:“少主子,刚才有人拿着多豁勒忽诺颜的路引,要出大营,被属下劫下了。”
“将他押进来。”
一个矮胖侍卫被押解进帐,阿里黑平静地问道:“多豁勒忽诺颜给你路引,叫你干什么去。”
“奴才奉多豁勒忽之命去见四王爷拖雷。”
“何事去见监国?”
“例行通报情况。”
“今夜###了,有事天明去说,见监国也不行!
“为什么###?监国命多豁勒忽诺颜每天派人定时去见他,大诺颜有事脱不开身,命我去见监国,难道大人现在还不买四王爷的账!”
“浑蛋,你敢用监国威胁我!”阿里黑对这个侍卫的话,极为反感,多豁勒忽暗中在夺自己的权,他是明白的,如果监国当政,多豁勒忽就会骑在自己头上。想到这,他连瞅那人一眼也没瞅,对身边护卫大声说:“来人,把他先带下去,明早交给多豁勒忽诺颜外理。”
那侍卫被人带走,中军大帐暂时平静下来,片刻工夫,一阵吵嚷声忽然从外面响起,帐内也听得清楚喊声:“哪个胆大包天?关押我派去见监国的侍卫!”
阿里黑看着阔端说:“二王子,是多豁勒忽千户在帐外喊叫了!”
“中军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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