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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骨-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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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天也给你捅个窟窿,是故画皮师一出,主江山锦绣,人杰地灵,而蛊师当道,则主山河变色,千里伏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修过了 但其实是把第三卷和第四卷合一 内容只多不少好不好
☆、凤凰台上凤凰来【修】
月落小轩窗,照我明镜台。
晚晚与云邪一拍即合后;便去了他的下榻之处。
那是一条花船;泊在江面上,红袖招,点绛唇。
船上老鸨明显对云邪马首是瞻;早早的停靠在岸边等着他不说;见他带着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上船;也不敢随便发问,只恭恭敬敬的将他送至一处偏僻房间;便退了出去。
外头风光旖旎,里面却是换皮之痛……
云邪执着刀走到晚晚身旁;平静道:“我也不是白白给你画皮的;第一,你要将你手中的情蛊给我,第二,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这有什么难的。”晚晚应承道。
云邪这才点头,抬手将麻醉药朝她递去。
“慢。”不想,眼前这小小女子居然挥手一挡。
“怕什么,一闭眼就过去了。”云邪散漫笑道。
“我不喝。”晚晚看着他,目色湛然。
云邪为之一愣:“你确定?”
不服强效麻醉散,便要亲身经历这画皮之苦,其痛苦不下于凌迟之刑,就算是铁铮铮的汉子都顶不住这种痛苦,区区女流之辈,居然敢妄言至此?
“我确定!”晚晚说完,抽出腰间苗刀,递到唇边,红口白牙,一口咬在刀刃上,尔后躺了下去,用眼神示意云邪可以开始。
即便是张狂如云邪者也不禁动容,本以为一刀下去,这不足十六岁的女孩儿必定要痛哭流涕,从床上翻滚下来,可是直至最后,她依旧只流血,不流泪。这份气魄,身为人杰,死亦鬼雄。
“天下还有你这般的奇女子。”最后为她包扎伤口时,云邪也忍不住赞道,“真不知道南诏蛊王吃错了什么药,硬要留下那个蠢丫头,将你给送了过来。”
“你知道的倒挺多。”弯刀躺在枕边,晚晚看着云邪,声音因为失血而沙哑,而双眸则冷的发亮,就像磨砺过的刀锋。
父亲给她血肉,母亲给她皮相,她用血肉护卫南诏,大战三十场,小战无以计,落下一身的病,满身的伤,可他们却说她一生荣华富贵,逼她将手中仅有的东西交出来,给那柔弱可怜的妹妹,逼自己将自己的丈夫让给她,然后代替她远嫁楚国,逼她用自己的脊梁骨,当妹妹的垫脚石。既如此,她便将这一身的血放干,将这一身的皮相剔除,只当他们从未生过自己,只当世
上从未有过晚晚这个人,这皮相再美,她也不要,宁可生生剥除,甩在地上,也不给旁人做嫁衣裳!
当最后一圈白绢围上晚晚的脸颊,晚晚忽然将手心中握着的东西射向云邪。
云邪抬手接过。
月光铺在他的手上,照亮那枚情蛊,半边乌黑,半边已被鲜血染红。
“我还以为要废一番周折才能入手。”云邪满意的将之藏进袖口,“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放手了。”
“那有什么。”晚晚淡然一笑,“痛过了,就放手了。”
十五芳菲,豆蔻年华,她也曾像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一样,深深慕恋着一个人,眼睛追着他的衣角,却又羞涩的不敢看他的容颜。他的名字总是挂在嘴边,仿佛他的名字与别人不同,别人的名字只是名字,而他的名字却是一颗糖果,放在舌尖,滚入喉头,便会甜了整个身心。
可这有什么用呢?
她最终还是离开了,被他推开的。
留在他身边的,却是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
也曾心痛难耐,也曾妒火中烧,曾经甜美的糖果,如今却成了一味穿肠毒药,她咽不下,却又舍不得。连他做的那枚情蛊,握在手心,如一杯沸水,她十指合拢,拼命想要抓住这只杯子,却被它烧入骨髓,痛彻心扉,所幸,痛过了,就放手了。爱没了,便只留下恨。
月光曳进银盆,清水浸美人皮,此夜之后,再无南诏公主晚晚。
而尚有人不知其中利害,只道公主在京城里走失,要找国师寻个说法。结果反而在晚晚的房间里搜出一堆书信,这书信是她早早写好的,说自己在京城里遇上喜欢的男人,故抛弃公主的身份,与他私奔去了。苗女热情奔放,遇上喜欢的男子,常常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区区私奔,放在南诏还不算什么大事,可是她这一走,剩下的人怎么办,他们拿什么跟国师和亲?难道拿他们这把老骨头么?
焦头烂额的南诏使节们连陪国师吃个年夜饭的心情都没有,就草草的收拾一下,打道
回府了。
那天狂风摇曳蚩尤旗,南诏使节的队伍蜿蜒如蛇,缓慢的向城外爬去。街道两旁,少不了看热闹的百姓,中有一女子,挤开人群,走到一名南诏勇士身边,与他攀谈起来,不经意间谈到与人私奔的南诏公主,她问道:“你们恨不恨她?”
“怎会?
”南诏勇士大大咧咧的说,“公主她这辈子给南诏打过多少胜仗,她算对得起南诏了。现在她找到喜欢的人,跟着那人结婚生孩子去了,我们为她高兴还来不及,有什么恨不恨的?”
那名女子微微一愣,便笑了。帷帽落下白纱,一路滚到脚踝,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其中,但仍然隐约可见她脸上和手腕上的白绢,渗着一股血气透着一股药香,将她严严实实的缠绕。
南诏勇士并不知道自家走丢的公主就在眼前,开开心心的聊了半会天,便洒脱的挥手作别。
留下晚晚,目送他们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了,才缓缓转身进了酒馆。问店小二借了一把剪子后,她回了下榻的上房,对着菱花镜,咔嚓一声,剪在鬓边白绢上。
沾着血迹的绢布一圈一圈落在她的脚边,新生的皮相迎着风雪,微微生疼。
晚晚皱皱眉头,然后赤足跑到床边,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这才一边朝手心里呵气,一边走回菱花镜前。
镜子里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虽非倾国之姿,但也算清秀佳人,尤其是那双似喜非喜,似笑非笑的眉眼,叫人匆匆一瞥,便能生出三分喜爱。这正合晚晚的心意。毕竟如今这个世道,一个女孩子若是孤身一人在外,便不可以生得太美,不然便是惹祸上身,但也不能生得太丑,不然遇到困难时,便不会有人帮她。
“中人之姿……这样最好。”晚晚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笑了起来。
捡起地上的衣裳一一穿好,走到楼下要了一份简单的吃食,酒楼老板很是吝啬,清汤寡淡不见盐,宫保鸡丁里全部都是鸡屁股,跟蛊王殿根本没法比,可是晚晚还是吃得挺香甜。
她知道,她迟早得习惯这样的生活。
将最后一口清汤喝进肚子里,晚晚走出了酒楼,天有小雪,缓缓落在她的肩上,她看着苍白的天空,眼睛里有一丝怅然,今后要何去何从,她还没有想好。
但是着一抹迷茫很快就消失无踪。
“生我养我者南诏。”她心道,“父亲母亲亏欠我,可是南诏从未亏欠过我。我是喝南诏的河水,吃南诏的野兽长大的,总有一天还要回去故乡;我的妹妹为难我,可是南诏勇士们不曾为难过我,总有一天我要跟他们再赴战场,守我云荒大泽;师傅不待见我,可又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跟他一样瞎了眼,咱两各奔东西,他有他的好姑娘,我
有我的小情郎。是了是了,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爱我所爱,恨我所恨,这才像我,这才不枉我在人世滚一遭。”
心头阴鸷已去,晚晚洒然一笑,又恢复往日那精灵古怪的样子,也不管外头正在下雪,一路蹦蹦跳跳的朝云邪对她说过的地方走去,活像一只灵山小鹿,不一会,便来了京城有名的景点之一,凤凰台。
相传建国初,高祖曾在此处建起高台,招揽四海之内有识之士在他帐下效力。时过境迁,人已作古,只留下这座高台。历代君王延续着先祖传统,继位之后,都要重修一遍凤凰台,然后设下专门的官员管理,若有遗漏民间的奇才,可以在此毛遂自荐,直达天听,有真才实学者破格录取,滥竽充数之辈就拖出去砍了。
有凤来兮,栖我梧桐。守我河山,扩我疆海。
时至今日,凤凰台上依然有官员驻守。
人来人往,没有人多瞅他一眼,直到晚晚走到他面前。
“我是有才之士,我要面见国君。”晚晚说。
那官员正拢着手炉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就差磕在桌上,直到晚晚将这话说了三遍,他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女,一脸狐疑道:“姑娘,你在做梦?”
“你才做梦呢!”晚晚大怒,拔出刀子插在对方的桌子上,“我勇冠三军,有万夫莫当之勇,你要是不信,立刻出来跟我大战三百回合!”
“老夫年事已高,一两个时辰都撑不住,如何能战三百回合?”那年迈官员睁一双昏花的老眼看了她片刻,然后伸出瘦骨嶙嶙的手,提笔龙蛇,半晌之后,将一封信和一枚令牌交给晚晚,“不过圣上年轻,身强力壮,定能满足你,你且去面见……”
晚晚总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她汉话学的不好,到底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只好糊里糊涂的接过令信,然后转身离去。
“且慢。”身后的年迈官员忽然张口问道。
晚晚回过头来。
年迈官员依然是那副老眼昏花状,抱着手炉,不紧不慢的问她:“凤凰台上凤凰来,可惜世人只知一个凤血歌,却不记得这座凤凰台。小姑娘,你为什么不选择那位如日中天的国师大人,而要选择圣上呢?”
晚晚心里只有南诏,国师与小国君与她一点干系都没有。
她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
里,只不过是因为受人之托——当日那名画皮师给她画皮之际,曾经问她要过两样东西,一是情蛊,二是她一年的自由——这一年当中,她要想方设法入宫,并且侍奉在小国君身边,至于具体要做什么,他并没有说,不过晚晚想时机到了,他一定会再次出现的。
只不过这种心里话,晚晚是不会随随便便告诉一个不认识的人的,故而眼珠一转,便随口回了他一句:“国师太老了,比起他,我更喜欢年轻有力的汉子。”
望着她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年迈官员摇摇头,苦笑道:“言不由衷。”
侍奉在他身侧的卫士无奈道:“这种人,您还推荐她去面见圣上……”
“没办法。”年迈官员无奈叹息,“这些年来有识之士尽归凤血歌,已经多少年没有人肯登凤凰台了……圣上固然才情可比梧桐木,可那凤血歌却是火树银花不夜天,足以遮盖其他人所有光华,一个朝代,有他一人足矣……圣上是难得的中兴之主,可惜生不逢时啊!”
两位忠于楚室的官员呜呼哀哉了一阵,那卫士依旧不服气:“可即使如此,也不该滥竽充数啊,那么年纪小小的女孩子,能顶什么用?”
“她比你有用。”年迈官员缓缓闭上老眼,假寐道,“刚刚你跟她同时出刀,你半把刀还在鞘里,她刀子已经插在老夫桌子上了。若是你们对上,就那么一瞬间,十个你也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忆当年青梅竹马【修】
晚晚手里头有凤凰台签发的令书与介绍信,没费多大周折便进了宫。
而在她入宫之时;两份密报同时发出;一份交到凤血歌手上,信上不但将凤凰台上发生的事情详尽的描述了一遍,还附带晚晚的正反侧画像三十张;以及阴谋论两百篇。小国君的情报系统相比之下稍显薄弱;但也得到了画像三张;阴谋论四篇……
“宗门暗插进来的内应?”大师兄看向师傅。
“凤血歌派来的密探?”老太监看向小国君。
“有人在么!我新来的!”晚晚敲门喊道。
小国君眼都不抬,将手里的密信递进烛心烧了;任晚晚在外头大喊大叫,他自巍然不动;直到将所有密报都烧尽了;才淡然的对老太监说:“让她去偏殿。”
老太监明白他的意思,知道自家主子这是暗示自己想办法将那女子打发走。毕竟大事将举,自家主子又生性多疑,放这么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在身边,足够他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
晚晚哪知道这里头的名堂,汉人的宫殿在她眼里就是个巨大的迷宫,走到哪迷路到哪,正殿和偏殿的区别她永远也分不清楚。跟老太监去了偏殿之后,她一边饶有兴致的打量四周,一边从荷包里掏瓜子吃。
老太监开始未觉,等听到身后发出奇怪的声响,方才回过头来,大吼一声。
“干什么?”晚晚转头看他,见他一只手颤巍巍的指着自己,便从荷包里掏出一把瓜子递过去,“给你。”
“大胆奴才!”老太监一把将瓜子摔在地上,“你居然敢在东宫嗑瓜子,还……还吐在地上!”
汉人规矩真多,吃瓜子还不能吐壳。晚晚皱皱眉,将放瓜子的荷包系好,老太监刚刚松了一口气,便见她打开另一个荷包,掏出驴打滚吃……
“没规没矩的死丫头。”老太监一巴掌拍在她的手上,“你怎么就知道吃?”
“我知道的东西可多着呢。”荷包落地,晚晚有些不悦起来,“对了,皇上呢?”
“皇上是你这样的人能见得么?”老太监尖利的哼了一声,“告诉你,皇上身边不缺伺候的人,像你这种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小姑娘,宫里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个不是各州送选上来的佳人才女……”
“我又不是来当妃子的!”晚晚不耐烦的打断他。
“哟,不当妃子,难不成你还想当状元么?”老太监翻翻白眼。
晚晚冷笑一声,抽出雪亮的苗刀,手指在上面弹了弹:“我善战,十个状元也不是我的对手!叫你们最强的勇士出来,一试便知!”
老太监只当她是国师派来的密探,又怎会跟她客气
,当下叫出当班的卫士,下令将其拿下。
晚晚又怎会将这群虾兵蟹将放在眼里,只出了一刀,便让所有人都趴下。
“我赢了。”收刀入鞘,晚晚得意的说,“叫皇帝出来见我。”
“好啊,你还真敢动手!”老太监颤抖着指着她,“你真是反了你!”
“啰啰嗦嗦,让开!”晚晚最厌小鬼难缠,伸手将老太监推到一边,便径自朝里殿跑去。
老太监被她吓了一跳,心想该不会是凤血歌按捺不住,真的派出杀手想要自家陛下的命吧,一念至此,遍体生寒,当下掐着脖子大喊:“护驾!护驾!有刺客啊!”
闻言东宫一片鸡飞狗,巡逻的侍卫们提着长刀跑来跑去,宫女们惊叫连连,吓得太监们摔了手中捧着的贵重杯碟。可搜了半天,却依然没能搜出老太监口中的那名紫衣女子。
“该不会是已经找到皇上那去了吧?”老太监被自己吓的魂飞魄散,连忙引着一群侍卫往小国君所在的望雪园跑。
银花珠树晓来看,宿醉初醒一倍寒。
小国君身披鹤氅,斜倚栏杆观白雪。
老太监看着他的背影,刚要松一口气,便感觉一只手拍在他肩上。
晚晚从他身后转出来:“多谢带路。”
老太监一愣:“你!”
“你忠心护主是好事,不过有时候也会便宜了我这样的人。”晚晚拍了拍他的肩,笑嘻嘻的说,“要不是你急着来看他出没出事,皇宫这么大,我还找不到他这个人呢。”
老太监涨红了脸,而侍卫们已经互相打了个眼色,然后将晚晚团团围住。可她完全不在意,只是慢条斯理的将凤凰令和推荐信取出来,然后望向亭子里站着的那个少年。
漫天的白与眼前的少年浑然一体,唯身后横斜而出的一枝梅花,红得鲜艳
“我从凤凰台来,你还没有试过我的能耐,就急着要杀我的头。”晚晚将手中的令信递向他,“你这么对我,不怕寒了天下有识之士的心么?”
那年少的国君听了这话,方淡淡转过头来。
约莫十六岁的年纪,只比晚晚稍稍大一些而已。
却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沧桑世故,仿佛过早被磨平了棱角的玉石,失了玉之灵动,多了石之坚忍。
虽被凤血歌夺去了江山社稷,可在他脸上看不见半点的愤怨,只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平静。晚晚不知道他这是认命,还是在酝酿一场铺天盖地的暴雨。
他就这么安静的看着晚晚,然后负手而行,缓缓踱到她身前。
他扫了一眼晚晚手中的令信。
老太监立刻会意的从晚晚手里接过令信,
然后恭敬的双手托到小国君面前。他抬手接过,垂眸细读,长长的睫毛微敛,有淡淡雪花飘落在上面。
“你有什么能耐?”他看着书信,忽然开口发问,声音十分好听,像雪地上的鹤唳。
“我勇冠三军!”晚晚道。
“朕不缺勇士。”楚子复淡淡道。
“我能征善战!”晚晚又道。
“朕不缺将军。”楚子复说。
“哪有不缺将军勇士的皇帝啊!”晚晚开始觉得对方在忽悠自己了。
楚子复冷笑一声,抬起头来:“实不相瞒,朕虽为楚国国君,手中却并无任命将军的权力。你要是想当将军或勇士,那便找错人了。”
晚晚仔细一想,便知他说的是实话。楚国大权掌握在国师凤血歌手中,从来就不关楚子复什么事,眼前的国君说白了,不过是一件楚国最珍贵的摆设,与花瓶或屏风并无什么太大区别,自己跑到他这炫耀武力,倒真算是找错人了。
“那你身边缺什么?”想到这里,晚晚只好放低身段,她自己清楚自己,除了武艺战略,其实她也拿不出什么东西来。为了完成与那名画皮师的约定,留在这小皇帝身边,她说不得只能委曲求全了。
“朕身边缺什么?”小国君淡淡地瞥了老太监一眼。
“回皇上,什么都不缺。”老太监脸上笑出朵老菊花,“就算缺,也可从立刻挑选一批上等宫女上来,犯不着用些不知底细的下等人。”
晚晚本想好好说话,可是听了老太监这话,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双眼一瞪,朝小国君喊道:“你什么都不缺,但有一样东西是缺的!”
“恩?”小国君漫不经心的看她,“朕富有天下,却不知天下间还有什么,是朕没有的。”
“废话,你有老婆么?”晚晚张口就来。
“…………”小国君。
当日下午,有民间女子通过凤凰台面圣,然后倒追小皇帝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皇宫。当日,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天天搜集小道消息,俨然以八卦为乐的锦衣卫头子寒光。
“世间之大,果然无奇不有,想不到那么阴沉的家伙也有人追。”寒光倚在窗台旁,对花艳骨长吁短叹。
“你倒是把话说完啊!”花艳骨正听的津津有味,“那女子最后成功没有?”
“这我不知道。”寒光耸耸肩,“之后他就把人都赶跑了,就留下那个女人还有老太监,三个人躲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不过我看八成是成不了,楚子复这小子从小自视甚高,除了他自己谁都看不上眼,他这辈子要娶估计只能娶他自己。”
“瞧你这话说的,你们
不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么,没必要这样损人吧。”花艳骨趴在桌子上,仰头看他。
“你记错了,是我从小玩他玩到大。”寒光一阵长吁短叹,“真怀念以前吃饭睡觉打子复的日子啊。”
硬要说起来,花艳骨,寒光与楚子复三人勉强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当年凤血歌篡夺皇位之后,虽然杀死了先帝,却没有伤害过后宫嫔妃,甚至连当时已经能够读书记事的小太子楚子复也留了下来。之后凤血歌还让他与花艳骨与寒光作伴,平日里三个人吃住都在一起,此举很
是安了一批楚国忠臣的心,但实际上三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友好。
楚子复自不必说,他原是未来的天下之主,可大好江山却被凤血歌所夺,虽非国破家亡,但也差得不远了,加上小孩子又不懂掩饰,他心里有多恨,脸上就有多恨。凤血歌让花艳骨与寒光与他作伴,可他从来独来独往,无论是读书写字,吃饭睡觉,都离他二人远远的,偶有擦肩,也是用一双阴冷的眸子扫上他们一眼。
那时花艳骨年纪小,胆子小,对这冷傲的少年天子颇为敬畏,可寒光不怕他。寒光从小有反骨,什么帝王将相都不放在眼里,跟了凤血歌之后,日日见他杀伐果断,更是信奉以杀止杀,强者为尊,于是怎么看那羸弱的小国君都不顺眼。再说他出生不好,所以外表狂傲,骨子里却有那么一点自卑,小国君越是在他面前表现的举止优雅,才华渊博,他就越是讨厌他。
于是两人总是打架,寒光总是赢,楚子复总是输,花艳骨总是哭。
这样的三人在一起长大,若说一点感情也没有,那也不可能。可这感情又不能以寻常的青梅竹马来论,因为掺杂在里面的东西实在太过复杂。如今虽然早已背道而驰,可是乍一听说其中一个出事了,另外两个就会凑在一起,拐弯抹角的提起对方。
“嗯哼,要不我们去看看他吧。”花艳骨说。
“要去你自己去。”寒光别扭的转过头去,“我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哪天他要是快死了,我再去给他收尸吧。”
花艳骨想了想,说:“那我去看他,你去看看那个传闻中的民间女子。对方来历不明,行事又透着一股古怪,说不定是宗门派来的内应,你去探探她的口风,说不定会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情报。”
“……哼,拷打犯人什么的可是本大爷的天职,放心交给我吧。”寒光马上答应了下来。
“带上点礼物。”花艳骨又道,“春节到了。”
“还想要本大爷给他送礼?”寒光大怒,伸手在窗子上随便抓了把雪,捏成团子丢桌子上,“就送这个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晚晚,出自剑三啊。。。。。。。。。在九阴跳票的时候,俺只能玩玩剑三啦。。求军爷啊,有木有军爷介绍马上跳槽过去啊
☆、劝君杀尽眼前敌【修】
花艳骨当然不会真的捧个雪球去见楚子复,她怕对方会顺手拿起雪球砸她脸……
但既然要买;那自然是连其他人的礼物一起买了。
给师傅;师兄以及掠影的礼物先按下不提,单说给楚子复的礼物。楚子复喜欢品茶,所以花艳骨送了他一套白瓷茶具;虽非名品;但胜在色白如雪;精致非凡,而礼单上抄着两个人的名字;一是她,二是大师兄;只当是两个人一同为他选的礼物。
“稀客啊。”书房之中;楚子复搁下紫毫,抬头对他二人笑道:“朕还以为凭我们几个的交情,锦衣卫指挥使大人最多只会捏个雪球送过来呢。”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小肚鸡肠啊?”寒光不屑的说,“本大爷才不会做出这种有失体面的事来!”
花艳骨闻言嘴角一抽,在他身边沉默不语。
“是么?”楚子复摆明了不相信,不过他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计较太多,便让宫人给花艳骨二人看了座,然后淡淡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你们大老远的来找朕,应该不是为了眼巴巴的往朕这送礼吧。”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么?”花艳骨这话说得有些心虚。以他们所处的阵营,以及自身的地位,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盯着,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无数人在揣测深意,所以为了自己好,也为了对方好,绝对不存在什么没事来看看。
道不同不相为谋,而背道而驰的三人,也许根本连见见面说说话都是奢侈。
“你这话说的不心虚么?”楚子复一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拎着茶盖,轻轻的划拉在杯沿上,“艳骨,你也不小了,有时间来看我,还不如多去看看京城里的青年才俊,你师傅和师兄能照顾得了你一时,可你忍心让他们两个老光棍照顾你一世么?”
“谁是老光棍?你自己不也是光棍一条么?”寒光大怒。
“别提这个,别提这个,咱们三个半斤八两,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换个话题吧。”花艳骨连忙道,“对了,那个登凤凰台的姑娘在哪?你留下她了没有?”
(文!)“原来不是来见朕,而是来找她的啊。”楚子复似笑非笑。
(人!)花艳骨讪讪,刚要说些什么,却已被寒光抢了先。
(书!)“那是当然,本大爷可是个大忙人,如果不是为了查办查办那个身份不明的丫头,谁愿意到你这找晦气啊?”寒光大大咧咧的说。
(屋!)楚子复闻言,面孔慢慢冷凝了下来,他将茶盏放在桌上,淡淡道:“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国师面前的大忙人,你也不嫌自己管得太多了。”
寒光将茶杯往身后一掷,摔个粉碎,望着楚子复的目光带着丝凶狠:“你既然知道本大爷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就该知道天下之间,没有什么是我管不了的,和管不到的。”
“有趣。”楚子复冷然道,“吃皇粮的家伙,竟在朕面前耍起了官威。”
花艳骨万万想不到一盏茶功夫的时间不到,两人之间就能发展到如此剑拔弩张的境地,连忙将嘴里的那口茶吞咽下去,站起身来想要打打圆场,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小国君端茶一送,目光如雪的刮向寒光:“那名女子,如今已经是朕的人了。锦衣卫指挥使权力再大,想必也管不到朕的后宫吧!回去告诉凤血歌,若想动她,先让宗人府的人来见朕!安福,送客!”
事已至此,花艳骨知道对话再难继续下去,只好拉着愤愤不平的寒光离去。
送走他二人,老太监回过头来,颇为担忧的看着自家主子。
刚刚还气势恢宏的小国君,如今脸上却是难以掩饰的落寞,桌上凉掉的茶水,散发着曲终人散的余香。
“皇上……”老太监倒掉茶水,为楚子复沏了一杯新茶。
“所以朕最厌见到他们二人。”氤氲茶烟朦胧了楚子复的脸,他揉着纠结的眉心,清俊的脸上显出一丝懦弱,“每次他们一出现,就会把朕弄得一团糟……”
“那以后就不见了,老奴把他们挡在外头。”老太监柔声安慰道,就像一个慈祥的老者在安抚自家的孙子。
“若能不见,那是最好。”楚子复撑着脑袋,愣愣看着花艳骨和寒光送来的那套茶具,良久才道,“朕身为一国之君……本就不需要朋友。”
“那么,关于那名女子……”老太监欲言又止,说句实话,一想到那个无法无天的丫头,他就心肝脾肺一起疼。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是朕。”楚子复挥手道,“剩下的事情你去办吧。”
于是,傍晚时分,晚晚在皇宫里玩够了回来,便得知一份噩耗。
小国君已下诏书,要立她为妃。
昨天还对她冷嘲热讽的宫人们如今见到她,无不换上一张最能媚上的笑脸,曲意奉
承,拼命巴结,祝她夜夜笙歌,早生贵子,宠冠后宫等等,把晚晚听得手冷脚冷,连忙丢下一群
人冲进东宫。
这时楚子复刚吃完晚饭,正坐在窗口悠哉悠哉的品茶,修长指尖把玩着的白瓷茶杯,正是花艳骨送来的那只。
“喂喂喂!你真的要娶我?”晚晚心急火燎的扑上去,拽着楚子复的襟口问道。
扯开的襟口露出苍白的肌肤和两处锁骨,楚子复默然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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