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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他霸王风月-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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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句话充满了蛊惑的味道,还放下了尊称,穆清华听得心慌意乱,脸上的镇定不复存在,她呆愣了许久才结结巴巴道:“这个问题……我不是早就回答过你了吗,不愿,不愿!不管你问多少遍我都不愿!”说完她纵身一跃,跳上屋檐,眨眼间就跑得不见人影。
  看着她那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楚羽晟凤眸里却漾起了浅浅的笑意,她还真的是不会撒谎啊,但旋即他眼底又闪过了一抹肃杀,看来他得加快动作,为她扫除一切障碍了。
  …
  彼时,在京都城西一座不起眼的的府邸里,一道黑影倏然而至。
  “你可算来了。”一名家仆上前冷笑道,“我家主子等你许久了,快随我来。”
  那黑衣冷眸打量了他几眼,问道:“你家主子是谁?”
  那家仆在前领着路,脚步未停,语气轻然地回道:“见了不就知道了吗?”
  黑衣人闻言也沉默下来,不再多问,只片刻两人便来到了一间屋子前,那扇门半掩着,里头飘出一股浓厚的异香,他不禁伸手遮住了口鼻,但这时却听到一个柔媚入骨的女子声音传来。
  “别担心,这只是西域那边进贡的奇香,毒不死你的。”
  这声音何其熟悉!
  他下意识地握住剑鞘,杀气四腾,然后大步迈入屋内,待一瞥真容后还是忍不住露出惊讶之色:“竟然是你!”
  “得知是本宫很惊讶吗?”丽太妃眉梢微微一挑,似笑非笑,“本宫为了单独私下见你一面可是费了一番周折。”
  “原来如此,我懂了。”黑衣人冷笑连连,“我就说怎么还能有人可以偷偷潜进侯府来用暗箭传书呢,应该是那个武衡他进来的时候做的,表面上是来找茬,实则是为了给我送这封信!”说着他掏出一张纸啪的一声甩在桌上。
  “不愧是楚侯爷身边的贴身侍卫,只一瞬间就能想到这一点。”此时丽太妃斜倚在软塌上,外袍下露着两条白皙长腿,尽显妖娆。
  “你以为用这种小伎俩可以挑拨得了我对侯爷的忠心?”他掏出剑,抵在她的脖颈间,眸底杀意凛然,“我看你今日叫我来,无非就是想死得更快一点。”
  “于侍卫,为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剑尖尽在咫尺,丽太妃的脸色却丝毫未改,甚至她伸出手指故意抚了一下,挑逗意味十足。
  她嘴角泛着一抹娇媚的笑意,继续说道:“虽说本宫与楚侯爷相斗已久,都恨不得杀了对方,但本宫也不至于傻到拿一件莫须有的事情来诓骗你。”见对方的剑停顿在半空,她就知道这次胜算又多了几分,笑得更浓,“本宫敢保证,那信上所说之事,无半字虚假,且若你不信,本宫可明日宣他进宫,然后你躲在帘后,本宫自有法子教他亲口承认。”
  见她神色如此坚定,黑衣人静默许久,眸底的杀意才缓缓消散,迟疑道:“好,但若明日你不能证明那信上所说之事,我就杀了你!”说完他冷嗤一笑,收回剑,施展轻功离开。


第64章 惑乱
  当穆清华一股脑的冲回屋里后; 就立马将房门关得死死的,她后背顶在门上,大喘了几口气,并努力地在平息着心里的慌乱。
  这些话之前他也说过,当时她嗤之以鼻,但方才他轻声细语的四个字“可愿嫁我”却像是拨在了她最柔软的那根心弦之上,令她差点鬼迷心窍就点了头,好在最后一分的理智还是将她拉了回来。
  她伸手拍拍脸颊,骂了自己一句,千万别被他那张脸和一时的花言巧语所迷惑了; 他的根性那般恶劣; 两人根本合不来,且侯门似海,她若真嫁给他; 不仅得舍弃志向,还要和家人相隔千里……难道她真要割舍那么多就为了换得他这虚无缥缈的宠爱吗?
  想到了这一层后; 她缓缓闭上眼,待再次睁开时眸里已经恢复了一片平静和清明; 并透着决然的凛色。
  而此时,楚羽晟还并不知她的心境已悄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换上朝服; 束着金冠; 神采奕奕地准备进宫; 可临行前; 他却发现于惊、于鸿两人竟都不在身侧,于惊天性贪玩,跑个没影是常事,但不知怎么连于鸿也擅离职守了。
  他唤来暗处的一人,沉声问道:“于鸿呢?”
  那人垂首恭敬地回道:“回侯爷的话,于大人昨日午时进宫后就至今未归。”因为他们二人最得侯爷赏识,且虚挂官职,所以府里的其他侍卫总会尊他们一等。
  楚羽晟闻言眉心微敛,思虑片刻后将目光落在面前这人身上,问道:“池映寒,你随在本侯身边几年了?”
  “九年。”池映寒不明侯爷何意,但态度变得更加谦恭。
  “九年前……那会本侯还不得势,你却甘愿誓死追随,想来你对本侯也是忠心耿耿。”楚羽晟神色清冷,淡淡道,“那你以后也跟在本侯身边。”
  池映寒顿时心里涌出莫大的欢喜,当即单膝跪下神色郑重道:“多谢侯爷提拔,属下愿为侯爷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他知侯爷生性清冷,身边容不下太多人,这句话已是对自己最大的肯定。
  相比眼下这人的慷慨激昂,楚羽晟凤眸里无波无澜,声音冷冽:“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莫辜负本侯对你的信任。”说完,他一摆衣袖向外走去。
  “是!”池映寒连忙起身跟上,亦步亦趋,而仅走了十几步后,就见前方的人突然冷冷驻足,他轻声试探地问道,“侯爷,有何吩咐?”
  “只一事。”楚羽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当本侯与那位穆姑娘相处时,不得近身,不得窃听,以及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对她出手,听明白了吗?”
  池映寒神色一凛,抬眸见侯爷神色冷峻,立马正色回道:“属下明白。”
  见他回答得干脆利落,楚羽晟这才迈着大步走出府门,坐上马车直接进宫。
  …
  待早朝结束后,楚羽晟准备再去趟养心殿协理圣上处理政事,毕竟他如今才八岁,虽已识千字,通晓经书,但孩童心性终究顽皮,还担不起这万里河山的重任。
  可刚当他才迈出殿门时,就远远望见一宫人疾步赶来,神色慌张,待近了说话更是语无伦次:“楚……楚侯爷,我家娘娘有请。”
  楚羽晟冷冷地打量了他几眼,沉声道:“这可真是稀罕。”
  那宫人暗暗叫苦,但面上依旧赔笑道:“我家娘娘应是……有正事相商……还望楚侯爷能赏个脸移步……昭纯宫。”
  “领路。”楚羽晟凤眸微抬,一股凌厉的气势散发出来。
  那宫人触及到他的目光后立即将头垂得极低:“是是是。”然后转身向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走去。
  不久,一行人便来到了殿前,那宫人刚想开口道先进去禀告一声,却见这侯爷已经直接迈入殿内,他不敢相拦,只好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战战兢兢地跟着其后。
  丽太妃这时倚在软榻上,单手撑着香腮,姿态颇为妩媚,见人来了,她也只是挽了一抹浅笑:“楚侯爷,听闻你可是有了新欢忘旧人啊?”说着她故作一副怜悯同情的神情,“可怜我那崔妹妹,整日在宫里以泪洗面,叹尽相思之苦。”
  楚羽晟闻言凤眸微眯,滋生出一股戾气,冷笑道:“难道你苟且换来这几日后,就又开始得意忘形了?”
  “楚侯爷,为何你每次不过三言两句就爱开始威胁人呢?”丽太妃脸上依旧笑意盈盈,“本宫好歹也是个女子,难道你不知怜香惜玉吗?”说着她起身走到他面前,伸出芊芊细指抚上他的胸膛。
  “别碰本侯!”楚羽晟手臂一挥推开她,“有事说事,没事就安安心心地等死,本侯到时没准顺心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丽太妃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吓得旁边的宫女们全都花容失色,欲上前扶她,但她却摆了摆手,毫不为意地自己站了进来,声音骤然变冷:“全都退下。”
  “是。”宫女们低声应道,然后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丽太妃娇容上再次漾起笑容:“本宫今日确实有件事想和楚侯爷商榷,不过在此之前,本宫突然想到另外一桩事,原先本宫在侍奉先帝时,记得他身旁跟随着一群死侍,且宫里名录上也有记载,但后来有一年却发觉那些人全都不知觉中销声匿迹了,先帝自那起便像是被人砍去了手脚,举步维艰。”她见那双凤眸依旧冷然如死水,却笑得更妖媚,“本宫思来想去,当时能够做到这事的,也就只有你了……”
  这时,楚羽晟语气极为不耐地打断她这段绕来绕去的话:“那又如何,你到底想说什么?”
  “并不想说什么。”丽太妃笑了笑,媚态百生,“只是才明白过来,原来你也是蓄谋已久,表面上忠于君主,实则和本宫是一路人。”
  闻言楚羽晟冷笑一声:“你们外戚一派以权谋私,勾结外党,损我大楚江山基业,本侯自是要先将你们一一斩除,至于本侯如何,后世自有定论,无须你来评价。”
  “楚侯爷这么急着说大话可不好。”丽太妃神色从容地在软塌上坐下,“难道,你忘了本宫现在手里还有一个重要的砝码,当然,也许冷血如你,可以眼睁睁看着未来的岳父大人被满门抄斩。”说着她轻笑了两声,“只是,不知道你的那位新欢,她能不能像你这般镇定自若了?”
  “可笑。”楚羽晟凤眸里划过一道狠戾,“你竟然以为可以拿这件事来威胁本侯?”
  “恕本宫妇人愚昧,还真不知楚侯爷何来的自信?”丽太妃眸色微漾,“毕竟本宫也不打无准备的仗,这件事罪证确凿,任凭你权势滔天,也不可能几句话压下来!”
  “本侯何曾说过要用权势压了?”楚羽晟抬眸看向她,目光里迸射出一股寒意,“你们虽然能够布局陷害他,可凡事必有疏漏,本侯定会查清事情原委,还他们穆府忠良将门一个清白。”
  丽太妃一听这话反而大笑起来,笑声狂荡不羁,其实他的心思并不难猜,虽然这件事他确实可以用强权来抗衡,哪怕不能凭空把人无罪释放,但总归拖上个几年,再想办法周转也不难,可他竟然不光想要救人,还想保住穆府的那份忠名!
  他想要两全,就无形中相当于加重了她的砝码,丽太妃敛了敛笑,继续道:“楚侯爷何须如此劳心费力,这件事于本宫其实也无非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不过误打误撞地才惊扰到你这尊大佛,不如还是来与本宫做个交易?”
  “你有什么资格跟本侯提交易二字?”楚羽晟冷冷地扫过她了一眼,后面的话听也不听直接甩袖离去。
  这丽太妃贪权恋势,她八成是想要他以更大的权力来交换罢了,可眼下他已有八成把握,何须再与她说那么多废话。
  而丽太妃望着那决然远去的身影,嘴角却擒了一抹更肆意的笑意,她轻启朱唇道:“你可以出来了。”
  话音落地,便见一道黑影从帘子后面慢慢走出,那人脸色僵硬至极,他握着剑鞘的手一直在微微发颤。
  “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丽太妃抬眸将目光落到他脸上,饶味有趣地欣赏着他此时的神情,“当年先帝身边的那群死侍都是他杀的,所以也包括你爹,于峰。”
  “不……不可能的!”那人双手捂着耳朵,似乎极不愿听到她说的每一字,“怎么可能是侯爷……我追查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会是他!”
  “本宫知道你肯定一时很难接受此事。”丽太妃轻笑道,“誓死追随了多年的主子竟然是杀父凶手。”见他脸色越发痛苦,她眼角眉俏却染上了喜意,“不过说来,你是不是应该报答下本宫,毕竟若非本宫偶然得知此事,你可能这辈子都被蒙在鼓子里,认贼作父,甚至死后到了黄泉底下还将无颜面对你爹。”
  “你闭嘴,不许再说话了!”那人飞快地掏出剑指向她,“胆敢再说半个字,我就杀了你!”
  丽太妃毫无惧色,冷笑一声:“你怕是傻子不成!到现在还要杀本宫,你的剑该对准谁你不知道吗!”
  “你……你果然就是想来利用我杀侯爷?”那人弃了剑,然后颓唐地跪在了地上,他双眼空洞,自言自语道,“可……我……侯爷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65章 
  丽太妃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 心中冷笑连连,没想到竟能够如此轻易而举地策反了他最信任的属下之一,如今局势再次反转,她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可这时地上的那人却突然站起身来,他默默地将剑收回鞘里,然后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去。
  “你去哪?”丽太妃见状立即出声叫住他。
  那人停下脚步,侧首瞥了她一眼,眼神冷厉骇人:“就算那件事真是侯爷做的,也不意味着我会归附你们一派。”说到这,他黑眸里闪过凌厉的光芒; “并且; 如果你是想借此让我帮你去杀了侯爷,那我可以清楚明白地告诉你,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他可是你的杀父仇人; 即便如此,你还要为他效力? ”丽太妃闻言脸色微僵; 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难不成是被惊吓傻了……”
  话语未落; 那人就冷着声打断了她:“关于事实真相,我自会去查证; 仅凭这些只言片语还不足以令我信服。”
  “事已至此; 你竟然还不信?”丽太妃听得此言嗤笑了一声; “不过也难怪; 就算是条狗; 护了这么多年,也总归有感情,你想暂留他条狗命,本宫何不乐于等着看好戏呢?”
  那人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面色冷峻地准备离开,可还未迈出门槛,却又听到那令人嫌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本宫的话还没说完呢,你这么焦急走做什么?”丽太妃先端起手边的那盏清茶抿了一口,然后再不徐不慢地从袖口取出了块翡翠玉佩放在案桌上,抬额示意道,“此物你可熟悉?”
  那块玉佩泛着黯淡的光泽,质地普通,甚至可以说是粗劣不堪,摆在这富丽堂皇的宫殿中显得格外违和。
  但那黑袍之人仅仅是轻扫了一眼就脸色骤变,他箭步冲上前,拿过那块玉佩,厉声问道:“这玉佩你是从哪来的?”
  紧接着他解下了自己腰腹间的玉佩,将两块玉对扣在一起,就见它们正好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形玉佩。
  这时丽太妃放下茶盏,声音里带着娇笑:“本宫有此玉必然也寻到了它的主人,你替本宫办件事,本宫就让你们见一面。”
  “你指的她是谁!”那人右手又握在了剑鞘上,眼底杀气暗伏。这块玉佩是他从襁褓之中
  就带着的,起初是觉得形状奇异,但他竟真从来不知道它还有另一半。
  “哦?你不知道吗?”丽太妃嘴畔勾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但怎么本宫听她所言,却是她在凭此玉佩寻找失散多年的亲人?”
  亲人?那黑袍之人听到这二字顿时如遭雷殛,他何时还有别的亲人!
  但旋即他却冷笑一声,面露不屑道:“你以为仿造出这么一块玉佩再随口编个故事,我就会信吗,当我真傻不成!”
  “确实是没想到你竟然也需要本宫这么费尽口舌,倒是之前本宫小瞧了你。”丽太妃复笑道,“不过,那玉佩的主人还说了,她在找的那人右大腿内侧有一道条纹型的胎疤。”话到此处,果然就见他脸色彻底僵硬住了。
  “我要先见她!”他的声音带着焦急,并压抑着极大的怒意。
  “那可不行。”丽太妃换了个坐姿,纤细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姿态柔媚入骨,她巧笑嫣嫣道,“现在本宫懒得再跟你兜圈子了,人确实在本宫手上,她是死是活由你而定,你为本宫办事,时机到了,本宫自然就让你们团聚。”
  “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叫我去杀了侯爷?”黑袍之人闻言眉宇间散发出凌锐之气,沉默许久才开口道,“但,我这辈子就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着我去做我不愿做的事,那人你自便,反正我天煞孤星,孑然一身,让她下辈子投个好胎,不要和我再扯上关系了!”说完,他毅然转身,垂下眼帘,巧妙地掩饰了眸里所有的情绪。
  “你给本宫站住!”丽太妃见这样还说服不了他,顿时有些气急败坏,“本宫并不急着先杀楚侯爷,你只要替本宫将私牢里那人杀掉,本宫就放了她,这还不可吗!”她冷笑几声,“难道在你心里,连一个生人也比不上你这世上仅有的亲人了?”
  “私牢里那人?”那袭黑袍停下脚步,眸里闪过一丝不解,“你指的是徐安康?”
  “对,他知道太多了,可能会坏本宫的事。”丽太妃揉了揉胀痛的眉心,“本宫细想了一番,还是不能教他再多存活片刻。”
  她这句话说一半留一半,但听的人却瞬间了然,权衡许久后他微微颌首道:“好,我答应你。”可刚说完,那黑眸里却多了一抹狠戾,他又道,“但若最终教我发现你其实是在耍我,那我定来取你项上人头。”
  丽太妃对他的狠话毫不在意,眉宇间盈满了笑意:“你如此好身手,在这皇宫大内来去自如,本宫也是惜命之人,怎敢骗你?”
  “明日事成我再来。”话音落地,便见那袭黑袍瞬间消失,身影迅疾如奔雷。
  …
  刚离开昭纯宫不久后,楚羽晟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首先是丽太妃无端提起一桩陈年旧事,另外是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骤然变了,好似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最近这段时日,他的心思确实过多放在儿女情长上了,对她那些小动作也是交由于鸿去处理,而于鸿自昨日便失了踪影后,他就像被一时蒙蔽了耳目。
  想到这,楚羽晟神色一凛,侧头对身旁的人说道:“去查清楚丽太妃最近的动向,包括何人进出宫里回头都一五一十地禀告过来。”
  “是!”池映寒立即毫不迟疑地回道。
  楚羽晟凤眸低垂,继续在心里细细思虑一遍可有何疏漏之处,但随即又在心里冷笑,不过是强弩之末,垂死挣扎罢了,这时他眼底滑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罢了,还是先回侯府。”
  说完,他转身向宫外走去。
  但这时却有一抹身影突兀地从远处踏空而来,落到他们面前,来人正是于鸿,他神色略微有些慌张。
  “属下来迟,还望侯爷恕罪!”于鸿单膝跪下,面露愧色,“昨日彻夜看守崔太妃娘娘,中途疲困了就小憩片刻,可没想到这一觉清醒过来就已是日上三竿了!”
  “无事,不必自责。”楚羽晟摆摆手示意他起身,“她如何了?”
  “还未醒……”于鸿头垂得低低的,不敢直视那双凤眸。
  楚羽晟闻言眉心微敛,沉吟数刻之后,方才道:“那你继续去照顾她,待她醒了你再回来。”
  “可……”于鸿刚想说什么,可抬头就见他身边立着另一人,顿时咽下了后半句,良久才艰难道,“多谢侯爷。”
  “你去。”楚羽晟目光从他身上收回,静默片刻又缓缓补充道,“若宫里的御医一直束手无策,你可回侯府找李大夫去看看,他鬼才医术,许不定能帮上忙。”
  “是。”于鸿连忙恭敬地回道,但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
  “此事到底是因本侯而起……”楚羽晟凤眸垂下,声音清冷,“若非本侯念恩情,原先对她万事必应,她也不至于错会了意,只是终究……”说到这他眼底浮起一丝晦色,可很快转瞬即逝,声音也戛然而止,他摆了摆衣袖,转身离去。
  …
  待楚羽晟回到侯府后,他便直奔书房。而经过侧院时,听到了树叶在簇簇作响,他顿时刻意放慢了脚步,可却见在院落里舞枪的那劲装女子瞥了一眼后就飞快地收回了目光。
  头一回被人忽视得这么彻底,楚羽晟忍不住又轻咳了几声。
  可穆清华依旧熟若无睹,她压了压心头的躁意,只将心思专注着手里的银枪上,她身手矫健,将穆家枪法的劲道耍得淋漓尽致。
  楚羽晟见状眉宇间染上一层阴霾,走上前冷声道:“刚教你的规矩又忘了?”
  “你别突然走过来好不好!”穆清华险些伤到他,连忙收回枪,立在一旁喘着粗气,“你有何事!”
  她的语气透着一股不耐烦。
  “是又有谁惹你不快了吗?”楚羽晟轻蹙眉道,“还是你每次一见到本侯就爱这般胡乱撒波!”
  “你别管我!”穆清华撇过头,一副不想理他的模样。
  见她的身体如同拉紧的弓弦一般紧绷着,楚羽晟顿时有时头疼,随后他转头唤来管事:“去把本侯屋里的琴拿到亭中。”
  穆清华听到这话,不解地抬眸看他:“你要干吗?”
  “你每日习武练枪煞气极重,而学琴能去浮戒燥、静心启智。”楚羽晟淡淡道,“难得本侯这几日有闲心雅致,就亲自来教教你,也免得以后时不时就得哄你这性子。”
  见他自己就擅做了这决定,穆清华气得秀眉倒蹙:“谁要跟你学琴!而且我天生就这性子,改是不可能的,也不需要你哄!”
  “莫胡闹。”楚羽晟摆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乖乖随本侯到后花园去,不然一会被五花大绑起来可就不好看了。”


第66章 抚琴
  他刚说完;穆清华便见暗处的侍卫们已经准备闻令而动; 她当即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顿时既是震惊又是恼怒; 没想到她也有被人以武力威胁的这一天!
  “学就学!”穆清华忿忿地哼了一声; 然后不情不愿地跟在他身后,“刚好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对牛弹琴!”她在琴律上可谓一窍不通; 原先秦氏为她请了许多先生来; 无一不被气得捶胸顿足而去。
  “何必如何妄自菲薄?”楚羽晟轻笑一声,“弹琴讲究的无非是心神意境,你只要将那暴躁脾气收敛一点,自然就能听懂琴音了。”
  穆清华立马没好气地回道:“就脾性而言; 你哪有资格说我; 你在京都里恶名远扬我可都知道了!”
  一听这话; 楚羽晟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凤眸流露出几分森冷; 本想开口辩解下,最终却还是抿着嘴; 一言不发地转身向前走去。
  见他脚步匆匆,眨眼间就将她甩得老远,穆清华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又说错了话,然而这会却不知该如何弥补了。她发现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矛盾之中; 既想斩断那点还未萌芽的情愫,可当他方才走过来时; 她的心绪又被撩拨得厉害。
  以往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好似被敌军奇袭,杀得措手不及。
  这时,前方的男子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微微侧首,眸色晦暗幽深,沉声道:“愣在那做什么,怎么不跟上来?”
  穆清华循声看去,此时他还未来得及换下朝服,一身朱红,且面容清朗俊逸,眉宇间凝着一股淡淡的冷傲之气,远远站立在那,好似从画中走出来的人般。
  她整个人顿时似恍惚般站在原地,呆愣了片刻后才赶紧抬腿走上前去。
  楚羽晟本来心头的火气还未消散,可见她垂着脑袋跑了过来,那白皙的小脸还隐约泛着粉红。他下一秒才反应过来,她这又是看自己看得痴了。
  想到这点,他紧绷的俊脸顿时破功,原来他从未为生得这幅容貌而欣悦过,可这时,他唇边却不禁浮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随后,两人一道来到亭中,石桌上已摆了一把精致的古琴,此琴通体髹朱褐色大漆,大小蛇腹断纹,白玉作徽, 龙池凤沼工艺高绝,应是绝世罕见的好琴。
  而穆清华自顾自寻了个石凳坐下后,就直接拿起旁边的糕点往嘴里塞,将两腮撑得鼓鼓的,甚至还赞不绝口道:“侯爷,你这府上厨子的手艺不比宫里的差呀。”
  楚羽晟本想先教她抚琴姿势,可低眼看去,却见她满手沾满糯米粉,脸色又骤然转冷,声音里染上几分怒意:“谁将这几盘糕点摆在这的!”
  旁边的管事慌忙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侯爷息怒,这是老奴的主意,清晨那会厨房做了几盘红豆甜糕给穆姑娘端过去,老奴见穆姑娘吃得津津有味,所以现在才又准备了这几盘糕点放在这……”
  楚羽晟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你可真会擅作主张,就想着讨好她,自己下去领罚吧!”
  “侯爷!”穆清华听到这不由得拍桌而起,大怒道,“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好,我吃你几块糕点怎么了,你竟然连这也要迁怒他人!”
  “你还好意思与本侯叫板?”楚羽晟凤眸里寒意四起,“你瞧瞧你那双手,脏垢不堪,现在要如何抚琴?”
  穆清华闻言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觉得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只是粘了一些小碎粉而已,她对拍了两下就把手再摊出来给他看:“这不就好了吗,你何必那么大题小做!”
  虽早知她就是这种不拘小节的性子,但楚羽晟还是难免有些恼怒,他天生喜洁,眼里容不下一点灰尘,又怎么可能纵容她刚吃完糕点就来抚摸他最喜爱的这把琴。
  可两人僵持一刻后,他却倏然轻叹了口气,一撩衣袍坐下,淡淡道:“罢了,今日先由本侯来抚琴与你听吧。”
  穆清华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做出了让步,微微一愣,怒火随即也烟消云散,坐在他身旁,视线落到他那修长的手上,骨节分明,白皙干净,再一对比自己的手,因常年练武,掌心有些薄茧,稍显粗糙。
  她不由得笑了一声:“侯爷,你这双手竟然比我的还好看。”
  “本侯就当你这句话是赞美恭维了。”楚羽晟看着她脸颊上两个浅浅的酒窝,心里终于也舒畅了些,“有何想听的曲子吗?”
  “战破歌!”穆清华脱口而出。
  “不行!”楚羽晟轻蹙起眉,本来想的就是为了去她心头的燥气,再听那种肃杀悲壮的曲子岂不是适得其反。
  穆清华不解地看向他:“那将军令?”
  “这也不行。”楚羽晟用指腹揉了揉眉心,“除了与领军打仗有关的。”
  穆清华这下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转瞬眸里滑过一丝戏谑:“那不如请侯爷来一曲《君心悦》? ”这曲子听闻是许多风尘女子为讨好官人而奏。
  “尽胡闹!”楚羽晟瞪了她一眼,隐忍着心头的怒意,也不想再询问她的意思了,长指一撩琴弦,任琴声恣意流淌。
  此音刚出,穆清华身子不由得一颤,世间竟有如此曼妙之声,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她都不忍再出声破坏掉这份意境了。
  这时,恰好路过后花园的穆清歌就撞见了这一幕,那身穿朝服的男子端坐在亭中抚琴轻弹,将他那说不清的爱慕,道不尽的柔情在琴声里流露得含蓄而又淋漓尽致。而与他相邻而座的女子,侧首凝望,眸里如藴春水,一副听得如痴如醉的模样。
  穆清歌顿时放轻了脚步,然后转身悄然离去,不敢打扰他们这对璧人。
  都道人如琴,琴如人,心正则琴声正,心远则琴意远,这楚侯爷琴声如此绝妙,应是不会负了清华吧。
  …
  楚羽晟弹罢一曲又一曲后,眼见暮色渐浓才停了下来。
  两人难得如此心平气和地相处了几个时辰,可当琴声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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