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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嫡女黑化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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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远去,本就憋气没处撒,这又被气的来了一股邪火,直窜天灵盖,两眼发黑,身子打晃。
吴嬷嬷急忙来搀扶,“大夫人息怒,是老奴办事不周。”
李氏摇了摇头,闭着眼连续的深呼吸几次,许久才吐出一口浊气,瞬间憔悴了许多。
“我这是什么命啊,替人家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没有功劳还没有苦劳吗?被占了瑶儿的嫡长女名义不说,到头来这最亲的人却都胳膊肘朝外拐,宁可信个外人,都不肯信生他养他的亲娘!”
说着说着就哭了,李氏这回是真的委屈伤心了,这还没把人怎么着,这要真动了那丫头,儿子还不得将她恨死。
——
朝花苑忙了个底朝天,上京城最好的大夫被云家的老少要求了数遍,也仔仔细细的检查了数遍,最终哭笑不得的又给出了第一遍的答复。
“云二小姐除了手臂有些青紫的淤痕外,确实没有外伤了,那些血都不是她的,老夫人和大公子可以放心。”
人还没醒,柏氏哪里放心的下,“没有外伤那内在呢?没有伤人怎么一直不醒?会不会伤了脑袋?伤了脏腑?”
大夫笑着解释:“二小姐只是睡着了,老夫人不必担心。”
“至于内在,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一些气血亏损,女子多少都会有一些。再加上之前身体受过寒凉惊吓,体质有些薄弱,才会突然昏倒。我开一副药方,照着服用半月即可痊愈。平日里最好不要久卧床榻,多走动走动,晒晒日光,锻炼身体,只有身体强健了,一些邪气病灾才会远离。”
“多谢大夫,这边请。”云泊霖将大夫引去了外间开药方去了。
柏氏重新回到卧榻前,拉着云姝的手,心疼的抹眼泪。她的乖乖三天两头的受伤,如何能不心疼,同时老太太对李氏的目中无人也不满到了极点。
她还没死呢,仗着当家主母的威风就开始对她的眼中瞳仁下手,万一哪天她真的驾鹤西归,那这云府里还能有云姝的立足之地了吗?
柏氏越想越不是滋味,起身对守候在床畔的孙奶娘吩咐着:“二小姐就交给你照看了,若是人醒了,第一时间派人通晓我一声。刘嬷嬷,你跟我去一趟富河园。”
孙奶娘急忙应下了,知道老夫人这是要去替小姐讨个公道,心底激动不已,起身相送:“老夫人慢走。”
柏氏出门的时候遇见送走大夫,折返回来的云泊霖,伸手将人拦了下来,“子元,药方给我吧,我派人去抓药。既然大夫都说姝儿没事,你也不用担心,快去上职吧,免得耽搁了正事被上头怪罪下来。”
云泊霖俯首称是,仍是有些不放心屋里的人,本想等她醒了的,但祖母的话提醒了他的身份。
“那孙儿告退。”
做了决定便不再有任何犹豫,将药方递给了刘嬷嬷,云泊霖转身握着刀柄,大步跨过门槛而去。
——
装睡是件挺难的事,这么多人为她担心,若真能睡得着才怪。
柏氏和云泊霖一走,云姝就“悠悠转醒”孙奶娘惊喜的忙前忙后的伺候着温水,询问是否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又忽然想起柏氏临走前留下的话,又叫来杏儿,让其前去通传老夫人。
杏儿却被云姝给拦下了,“等会再去,我问你,不是让你去叫祖母的吗?怎么把大公子给叫来了?他不是去上职了吗?”
“小姐,奴婢确实是去叫老夫人的,可半路上遇见了大公子,奴婢也不知道大公子怎么突然又回来了,估计是有什么东西落在老夫人那了?总之奴婢想着大公子护着小姐,奴婢怕您在大夫人那吃了苦头,想先让大公子去帮着缓缓,在去叫老夫人,但大公子没让奴婢惊动老夫人。”
云姝点点头,虽然与预料出了偏差,但没想到桃子那一手血抹在她身上,倒是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祖母刚才怒气离去,估计李氏少不了要吃些苦头了。
只不过,她这么做,也算是变相的利用了祖母和大哥对她的爱护疼惜,云姝有些惭愧,心想下次绝不能再这样了。
李氏虽然冷血刻薄,但其实不是什么聪明狠辣的绝色,要报复她其实很简单,只要毁了她最在乎的人,也就打垮了她。
云姝收回思绪,又问:“桃子的伤怎么样了?”
“都包扎好了,大夫说要养上几日,不能碰水。现在人在下房里躺着,小姐要见她吗?奴婢去给您背来?”
“别动她了,多疼啊。”云姝摇了摇头,侧身问孙奶娘,“我记得桃子不是家生奴,她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有?无端受了这样的伤,该得好好养着。若是家里在上京城还有什么人,如果桃子愿意,可以派人送她回家去将养些时日,等痊愈了再回来。奶娘,一会你去问问桃子。”
“小姐真是心善,桃子听了这话,估计要开心死了。”孙奶娘应了,又吩咐杏儿先去知晓老夫人二小姐醒了的事,等杏儿回来了,她才去了下房找桃子说话。
杏儿天生的高挑健壮,比同龄人都要高出半个头,从前做粗使丫头,平日里干重活累活都不少做,如今当了大丫头,突然清闲下来,多少有些不适应的。
从老夫人那回来,就拿了块抹布东擦擦,西蹭蹭,脸上笑吟吟,眼睛亮晶晶的,时不时的看云姝一眼,等着她在问话。
云姝也不问,随手抽了个话本子翻看着。
杏儿心里藏不住话,最后还是和云姝吐露了。原来她去的时候,正见老夫人给大夫人立规矩,训斥的大夫人头都抬不起来,听说还被夺了管家的权,不确定真假。
“小姐,老夫人罚了大夫人闭门思过,每日抄写四书五经,还有二十四孝,不抄满十遍不许出门。那么多的字,得写半年吧?老夫人这回是真生气了,罚的可真狠,大夫人哭的呢,手绢都湿了好几条。”
半年用不上,若急着出来作妖,废寝忘食的书写,半个月足矣了。
没了李氏的刁难,云姝能过一段清净日子,想想就很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终于抄完十遍四书五经+二十四孝已是若干天之后……
李氏手中掐着一摞写满了蝇头小楷的宣纸,颤颤巍巍的扶着门框走到了阳光下。
刚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突然云姝一屁股摔在了她的脚下,泪眼盈盈的控诉,“母亲为何踢我?”
李氏呕出一口老血:“……”
第十章
贞安国是个有信仰的国度。
因为当今陛下是个虔诚的天教圣徒,在陛下登基之后,便大肆扩建圣殿,遍布全国各个角落。
这个国家繁荣昌盛,土地肥沃,没有战乱,一直是受上天所眷顾的。
但是在今年入夏之后,暴雨接连不断,近百年来不曾有过的天灾时常发生。
地势平坦的地方还好一些,一些依山而建的城镇却遭了大霉。接连被暴雨冲刷过的山体土壤松散,石块大量垮落,砸毁房屋,人畜死伤无数。更甚至一些地方都被泥石洪流夷为平地,全村没有一个人活着逃出来。
涝灾导致流民失所,不少投靠亲戚的流民都汇聚在上京城外,需要经过巡卫的层层盘查,手续齐全的人才肯放入城内。
如此一来,便导致大量的流民无处可去,风餐露宿,沿街乞讨。
柏氏的亲妹妹一家便是受涝灾所害,老家的房屋全都倒塌了,无处可去,九死一生才进了这上京城,投奔云家的老祖宗。
柏氏心慈善念,安顿好了妹妹那一家老少之后,便和长孙云泊霖商讨了一番,当日就在城外搭设一个棚子,生火做饭,施粥给那些流民。
这是一个赚名声的好机会,云家开了先例,紧接着在云家的粥棚旁边又支起了李家馒头棚,赵家住宿棚,孙家水棚,王家药棚。
且这些个棚里施善的也并非是管家或者下人,清一色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千金小姐,要不就是折扇都快摇飞了的富家公子。
如此一衬托,面黄肌瘦的流民们看起来就更可怜了。
但甭管这些权贵的初衷是什么,打着什么样的如意算盘,却是实实在在的解决了流民暂时的难处。
云姝与云瑶也在粥棚里,她可真不是攀比作秀来着,她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为了阻挡祖母的脚步,代替祖母来看看这边的情况,好回去汇报。
自从今早她去祖母那请安时,看到了云瑶,云姝就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时云瑶正跪在祖母面前认错,为了改过自新,主动要求去城外的粥棚去布施行善。柏氏惩治了李氏之后也消了气,周姨娘胎也稳了,念在云瑶还小,虽然犯错,却也受到了惩罚,便答应了她去施粥。
如今李氏被罚闭门思过,没人再给她撑腰了。云瑶要是还拧着脾气,日子也不见得会好过,所以不得不说,她做这样的选择是聪明的。
让云姝心底不安的原因,是云瑶今日穿了一件粉白色的长裙,漂亮极了,与云姝梦见她被人流踩踏淹没时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若之前还以为那不过是个梦,现在云姝却不敢大意。
梦里熟悉的长街,四处奔逃的人流,云瑶的衣裳,这些无一不在朝着她梦里的方向发展着。好在她拦下了祖母外出,只盼一切平安无事才好。
“你确定你要留在这里?”
云姝再一次询问云瑶,却遭了云瑶一个大白眼,“心思狡诈的小人,害母亲蒙冤被祖母责罚,从今天起你别和我说话,离我远点,我讨厌你。”
云姝抿了抿唇,轻笑,“好吧,那我自己走了,你可别后悔。”
云瑶冷哼了一声,扭过头懒得理她。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存稿中,十一假期后加更。
第十一章
桃子的老家不在上京城,云姝就将她留在朝花苑内养伤了。今日出门只带了杏儿一个,杏儿站在云姝的身侧,打着伞,替她遮着头顶酷热的太阳光。
刚走到城门口,跟着排成长龙的队伍历经排查的时候,云姝忽然发现大队伍里有几个行迹比较可疑的人。
她本就在刻意留意不寻常之处,况且他们与一般面黄肌瘦,满面愁容的流民不同,各个眼神都很锋利,在四处观察着什么,也很警惕。
云姝不过多看了其中一人几眼,随后状若无意的移开目光,而接下来这人的眼睛几乎长在了她的身上,一直盯着她看,即便云姝不回头,都能感受到那冰冷的目光。
就连云姝身边的杏儿都察觉出来了,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云姝的胳膊,“二小姐,那人做什么眼神凶恶的盯着我们?”
“不看他就是了,别东张西望的,跟紧我。”云姝拉着杏儿的胳膊跨在自己的臂弯里,回头看了一眼粥棚的方向,人头攒动,云瑶年龄小,个子小,早已淹没在人流中,看不见了。
“二小姐,我看到云家的马车了。”
杏儿突然高兴的拽着云姝的手,指着对面而来正要出城的那一边的队伍,“刘嬷嬷也在,车上好像是老夫人。”
云姝闻言心头一跳,急忙朝杏儿说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本该被她劝阻在家的祖母此刻正在那辆马车上。
云姝这一刻的心情简直无以言表,有一种噩梦即将成真的恐惧感,顾不得在排队,她急躁的提着裙摆朝出城那边的队伍小跑着过去,大声喊着祖母。
“站住!”她被侍卫的长刀无情拦下。
“侍卫大哥,我是在城外建粥铺的云家人,我父亲是工部侍郎云凯旋,我大哥是京卫军指挥同知云泊霖,我半个时辰前才从城里出来,我不是外来的人,请让我进去,我有急事。”云姝急忙解释。
那侍卫却是个油盐不进的,云家马车里的柏氏却发现了云姝,连忙让人将车停下,在刘嬷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上前来询问:“姝儿,这是怎么回事?”
“祖母,不是叫您在家里等我,别出来吗?”云姝急的去抓柏氏的手,那侍卫还想阻拦,却被另一个侍卫拦了一下,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原本态度强硬的侍卫闻言脸色微变,低声和对方确认,“真是郁南王的口令?”
“我敢造假?不要命了,照做就是。”
后者连忙点头,再看云姝时态度温和了许多,“云家小姐,你进去吧。”
云姝没听见那二人的耳语,也不知为何对方突然又好说话了,没心思细究,云姝道了谢,拉着祖母的手就往城里走。
“外面的太阳毒着呢,祖母快回马车里去。粥铺那边我都看了,一切安好,祖母放心,我陪您回家去吧。”
柏氏也是闲来无事,想出去看看,但见云姝小手冰凉的抓着自己,一脸的紧张郑重的催促,便也没了去看的心思,顺着她的意思点点头,往马车上走。
“这是怎么了,可是又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柏氏边走边问,打量着云姝的脸色。
云姝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紧跟着又点了点头,“我不舒服,祖母我们回家去吧。”
第十二章
“杏儿,你别跟着了,直接去药铺在请个大夫回复。”柏氏立即吩咐着,又对刘嬷嬷说:“瑶儿那丫头年纪小,毛躁,我还是不放心,你过去看着点她,别惹出什么乱子来。”
刘嬷嬷应了,将柏氏扶上了马车,就出城去了。
云姝靠在祖母的怀中,看着车夫慢悠悠的调头,心里不停的念叨着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然而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般的事与愿违。
云姝先前发现不对劲儿的那些藏在难民里的人,在被盘查的时候突然发难,袖里藏刀,二话不说,伸手利落的就将盘查的几个侍卫抹了脖子。
“杀人啦!”
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紧接着人群顿时沸腾了,尖叫着四处逃窜,守城的侍卫尚未来得及制止,难民们已经冲破了阻碍,四散的逃往城内。
伪装在难民里的有数十人,他们杀了人后立马抽出一个黑布条系在了额头上,黑布条上面赫然绣着“灭生”二字,竟是圣殿的死对头,魔教狂徒。
生存在这个世上,凡事都有两面性。
圣殿代表了光明,那么灭生的魔教就是阴暗。魔徒一般都毫无人性,他们见人就杀,挥刀便砍,出现在任何地方都是毁灭性的袭击。
这些魔徒就如同阴暗潮湿之地滋生出来的蛇鼠虫蚁,除之不尽,繁衍又快。他们唯一的信仰就是邪恶的灭生,他们狂热衷心,杀人献祭,肆无忌惮。
上京城是皇城,管制严格,这些害虫根本无法生存。所以生活在这里的本地人几乎都听闻过关于这些狂徒的可怖,却从未见识过他们的疯狂杀戮。
云姝也是第一次真正的见识到魔徒的疯狂,她虽经历过一次真实的死亡,手上也有人命,可真当她看见那些人如同割麦子似的手起刀落,无情的夺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云姝还是被震惊到了。
这与她已知的历史是不同的,她上一世从生到死从未离开过上京城,也从未在上京城内见过这些魔徒。难道说,她重生之后,有些事情都被无形的改变了?
亦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她原本的那个世界。
云姝这一瞬间脑子里冒出了很多想法,不论是哪种可能,可以给她答案的,似乎只有圣殿里的大祭司了。
想要搞清楚,还需有命在,既然事情已经无可挽回的朝着梦中的轨迹发展,那么她就绝对不能让结局成真。
马儿被横冲直撞的人惊到,不听车夫驱使,不但不前行,反而还后退的横在路中央,这无疑是要被当靶子劈了的。
柏氏虽然也害怕,但她毕竟活了这么大的年岁,不惧死亡,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心尖上疼的孙女。
柏氏让车夫稳住,拽着云姝的手跳下马车,回头看了一眼城外的方向,咬了咬牙,坚定的说:“瑶儿福运深厚,一定不会有事的,咱们走。”
“祖母,不是那个方向!”云姝反手拽着柏氏,“他们是要杀进城中心的,那个方向只会一直被追,咱们跑不快,还是绕路回家。”
柏氏一听确是这么回事,便跟着云姝绕过了主街。
第十三章
车夫在前面拨开人流,云姝搀着祖母紧紧跟着。
忽然脑子里冒出云瑶最后的那个下场,云姝下意识的回头,这一看,云姝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心都跳漏了好几拍。
只见在拥挤的人流之中,本该在城外粥铺里的云瑶,此刻却在城门口内。一身□□色衣裙格外的醒目,她惊慌失措的大哭,边哭边喊着救命,却忽然被人冲撞的跌倒在地,紧跟着好几个人从她身上踩了过去,再后来就完全看不见了。
与梦中的场景如出一辙。
云姝的步子戛然而止,她不敢在往前走了,想起自己梦里藏身的那个小胡同,会不会因为她的故作聪明,而让结局顺理成章?
若是跟着大流走,真遇到了魔徒还能分散一下注意力,可若真在偏僻的胡同里,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到底该走哪个方向?
两条路摆在眼前,似乎哪个方向都是绝路,云姝瞬间被无力的恐惧感吞噬,泪花都在眼底凝结,紧紧抓着柏氏的手,“祖母……”
“别怕,有祖母在,不会让你有事的。”柏氏不知云姝内心的挣扎,只当她是恐惧害怕,反手托着云姝的胳膊,搀着她一起走。
身后的惨叫越来越近,到最后已是无路可选,她们被魔徒逼着只能朝一个方向跑。
大批的侍卫们终于赶赴而来,他们身着银白铠甲,手持樱红长矛拦击魔徒,与之展开了殊死搏斗。
大半的魔徒都被挡下了脚步,但也有几个漏网之鱼。其中正在追着云姝她们这一方的那人便是其中之一,巧合的是,这人正是先前在经受盘查的时候一直用眼睛盯着云姝的那个人。
柏氏到底是年纪大了,跑了这么远已是极限,她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步子越来越慢。车夫是个年轻力胜的青年,干脆弯腰将柏氏背在了背上继续跑,云姝在侧扶着,不时回头查看。
身后还站着的人已是越来越少,此时他们已经进了一个狭窄蜿蜒的胡同。这地方是普通的民宅后院,大部分都是从内落着锁的,但就在前方一拐弯的地方,突然发现有一个扇门半掩着,竟是没落锁。
云姝心思电转,忽然将车夫连带着其背上的老夫人往那边一推。车夫猝不及防,被门槛绊了脚,踉跄着撞开了门,跌进了陌生的院里。
“二小姐!”
柏氏看着门外的云姝,脸色一变,“姝儿,你干什么!”
云姝眼睛却盯着那车夫,慎重而严肃的叮嘱他,“我祖母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保她平安无事。这次若能平安渡劫,我保你大富大贵!”
话落,又转向一脸焦急的柏氏,云姝眼眶有些温热,微笑安抚道:“祖母,姝儿不会死的,你一定要平安等我回来。”
话落的同时一把将门带上,这地方是拐角处,正好挡住了魔徒的视线。云姝这般决定其实是有两层考虑,第一,让行动不便的祖母先藏起来,她一人奔跑也好脱身。
第二,即便真有什么不测,祖母不在身边,也就免去了梦中的结局。
但柏氏哪肯让孙女以身涉嫌的去救她这把老骨头,急声怒叱着让车夫放手。车夫听话的放手了,却是三步并两步的冲到门口,干脆利落的落了锁,转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夫人,就让二小姐去吧,您走得慢,只会拖累她,这样谁都跑不掉的。”
柏氏一下子没了动静,是了,关心则乱,却忘了自己是什么状况。
柏氏失魂落魄的看着那扇落锁的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老泪纵横。
第十四章
魔徒杀光了所有人,正持刀在追云姝。
云姝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在狂奔,鞋子跑丢了一只,头发凌乱,步摇松散。但她此刻到底年幼,又跑了这么久,很快就因着力竭而腿软打晃,跌跌撞撞,最终摔在了地上。
魔徒其实早就能追上来了,但仅剩一个猎物他反而不想那么快下手了。猫捉老鼠一般的戏弄着岂不更有趣,本想听听那悦耳的尖叫惨嚎,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个少女只是闷头闭嘴的跑,不禁让人怀疑这是个哑巴。
魔徒顿时兴趣全无,满脸狰狞狠戾的对她举起了染血的长刀。
云姝仰着头看那刀锋劈下,她不惧生死,她只是有点怕疼。同时她还有很多的疑惑,对于自己为何会重生,重生难道是为了再死一次?
忽然,云姝的视线里多了点不一样的地方。她瞳孔微缩,下意识的身体朝后挪蹭,只听一阵破空之声,在那长刀劈砍下来的上一瞬间在魔徒的胸口炸开了一道血花,一支犬齿倒钩箭穿透了他的胸口。
魔徒不敢置信的瞠目回头,轰然倒地。
紧跟着一身云纹锦衣的蓝袍男子从房顶一跃而下,身姿稳健落于云姝身前,抬脚踢开地上的尸体,一手握着弓箭背于身后,朝她弯腰伸出另一只手。
“云姑娘,你没事吧?”
若是寻常女子在危难之际,遇一翩然绝世的男子从天而降,拯救她于死神手中,即便不会立即芳心暗许,也总该说几句感谢之词才是。
但云姝却恰恰相反,她自己扶着墙壁站了起来,看都不看那人一眼,略略欠身,行了一礼,“多谢公子搭救。”
话落错身而过,路径魔徒的尸体时,视线不可避免的看到了那一胸口的血,像是绽放的蔷薇四散蔓延去,不知道和她被穿胸而过时的模样相比,谁更惨一点?
云姝突然觉得胸口传来一阵阵钝痛之感,那前世被剑刺穿的地方竟开始疼了,锥心刺骨般的疼,瞬间错乱了呼吸。她步子不停,越走越快。
慕容长卿纳罕她的反应,也不知是这云家的小姐天生的性情冷淡,还是对他格外的看不顺眼?两次救命之恩,都这么轻描淡写吗?
“王爷。”房顶上又跃下一人,身姿矫健,迅速上前俯首行礼道:“魔徒都已伏诛,民众死伤惨重,粗略统计有上百人,其中流民占据大半。另外,密探来报,翰北王昨夜宴请数位武将到深夜,如今还在榻上酣睡,没醒酒。”
慕容长卿哼笑了一生,摇了摇头,“时也,运也!这是老三的命,奉命守城期间出此变故,我这个做皇兄的,只能帮他好好善后,望他自求多福吧。”
“翰北王生性狂妄自大,如今又被陛下所倚重,自以为稳登储君之位,如今此事一出,那些墙头草也该有所表态了,王爷静观其变就是。”
“未羊。”慕容长卿突然侧首看向下属。
“属下在!”未羊抱拳微微抬首,仍旧视线垂落于地,仔细聆听主子吩咐。
他半阖着的眼皮下是一双灰色的眼睛,瞳孔是长形的,视野如同公羊一般,要比寻常人看的更宽阔。但也因着容貌的奇异,曾使他幼年遭受了不少波折磨难,最终被慕容长卿看中潜质,收在麾下,经过多年的磨练训练,层层选拔,最终成为十二影卫之一。
十二影卫,顾名思义,是如同影子一般对主子形影不离的侍卫。他们忠心不二,至死不渝,是慕容长卿最信任,也最得力的下属。然而如今还活着的,却只有八人。
慕容长卿道:“你去找找子元,带他来见本王。”
未羊立即称是,回身脚尖一点,身姿矫健的跃上房顶,消失不见了。
慕容长卿侧身,看向前方踉踉跄跄的已经快走出视线内的小姑娘,弓箭负于背后,跟了上去。
第十五章
云姝一路疾行,到了和祖母分别时的那扇门口,推了一下,没有推开。里面静悄悄的,不知道人还在不在,安全不安全,云姝心急的去拍门。
“祖母,祖母你还在里面吗?”
几乎在云姝话音刚起的瞬间,门内就传来了锁链的声响,哗啦一声,门被拽开,车夫惊喜叫道:“是二小姐!”
“姝儿回来了!”柏氏瞬间老泪纵横,颤抖的朝云姝伸出手,“快来让祖母看看,受伤没有?这怎么还有血?伤到哪了,有没有事?快让祖母看看……”
云姝扑进祖母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她,连连摇头:“我没事,我好好的祖母,不是我的血,是……”
“你是什么人!”
没等云姝说完话,站在门口查看情况的车夫突然紧张的大喝了一声,紧跟着抄起了角落里的扫把挡在了来人身前,“你别过来!”
云姝闻言转过头去,视线恰巧和走进来的慕容长卿对上。她秀眉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转开视线,微垂着头,脸色淡了下去。
慕容长卿将云姝的神色变化看在眼底,越发称奇。先前他在门外他可是听的清楚,她在祖母面前的乖巧柔弱,转眼看到了他就冷了脸。这回可以确定了,这位云府的小姐是真的瞧不上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得罪过?
若是他没记错,这刚是他们第二次见面。回忆起上次在云府的池塘内,他将她救了,得到的也是不冷不热的一声谢。难道在这更早之前,他们还见过?
“邢二,不得无礼,快退下。”柏氏认出了来人,急忙斥责了车夫一声,拉着云姝的手上前行礼告罪,“老朽见过郁南王,云府下人有眼无珠,望王爷切莫责怪。”
那车夫邢二一听对方的身份,当即吓得跪在地上求饶。
“云老夫人,快快请起。”慕容长卿上前几步,双手虚扶在柏氏和云姝的臂弯间,云姝突然向后撤了一下胳膊,慕容长卿看了她一眼,道:“本王没那么小气,快都起来了吧。”
“多谢王爷。”
少年时慕容长卿和云泊霖走的近,经常出入云家。柏氏虽然是内宅的妇人,但曾经也是见过他几回的。只不过这许多年不见了,少年出落得越发硬朗帅气,若非对方腰间代表着皇族身份的玉牌,柏氏都不敢认。
柏氏见他孤身一人,左右也没个随从,便道:“城外闯进来了一群魔教徒滥杀无辜,老朽见王爷背负弓箭,可是去射杀魔徒去了?王爷金尊玉贵,身边怎可没有侍卫护驾,这太危险了。”
云姝默默的站在柏氏的身后,轻轻拉了一下祖母的袖子,温声道:“祖母,刚刚就是他……是郁南王救了孙女儿,王爷箭法超群,武功高深莫测,祖母不必多担心。”
柏氏一听是郁南王救下了云姝,当即又感恩戴德,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就又要下跪。
慕容长卿连忙扶着柏氏道:“老夫人不必多礼,本王与子元同朝为官,更何况我们还是莫逆之交,遇见云家姑娘落难,总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本王的侍卫都已被派出去绞杀魔徒,适才来报,魔徒皆以伏诛,老夫人和云姑娘可以安心留在这里,本王另派人去请了子元过来,稍候片刻,子元护送你们回家。”
“有劳王爷了,绞杀魔徒之余还要护我们祖孙二人的安全,大恩大德,来日我们云家一定登门致谢。”
慕容长卿温和微笑着说着客气话,目光却不由得看向一旁安静乖巧的少女。从他出现,就只看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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