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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宝姻缘-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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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宝身子一颤,却不言语。
张制锦抬手在她的背上抚过,因为消瘦的缘故,纤腰越发的不盈一握,令人心疼。张制锦心中一叹,却又问道:“难道七宝不喜欢吗?”
七宝回答:“喜欢的。”
张制锦在她脸颊上细细密密地亲了两下:“那我们也生一个好不好?”
又过了半天,七宝才怯怯小声地说:“好……”
张制锦心中泛起一丝甜意,抬手轻抚七宝的脸颊,昔日有些圆润的脸庞已经收减了,显出了尖尖的下颌,两只眼睛却越发大了,楚楚地看着人。
张制锦又爱又怜,小心翼翼地在她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七宝受惊似的一闭眼,长睫眨动,但却并没有闪避。
她的唇上还是昔日般的清甜,每次尝到一点就让人情不自禁地渴望更多,进而失控般贪婪无度的索取。
张制锦竭力克制。
这一番的欢好,跟之前有过的大不一样。
自从国公府遭变,两人就没有过肌肤之亲,这还是头一遭,也像是平生第一遭般的“生疏”。
张制锦尽量放轻了手脚,不再似往日暴风骤雨一般,怀中的人儿像是很易折的苗芽似的,需要他小心翼翼地呵护,尽心尽力地浇灌才能慢慢地绽放。
他甚至不敢用力,唯恐一不小心反而摧折了她。
以前他都是以自己的欲念为要。
这回却反了过来。
——
次日晨起梳洗了,看着七宝吃了燕窝粥,张制锦便要陪她去静王府。
七宝说道:“路也不远,又何必陪着,夫君只管去忙正事要紧。”
见他迟疑,又莞尔说:“这些日子总为了我操心,不知耽误了多少事,我可不想自己成为误国误民的罪魁。”
张制锦见她竟能开玩笑了,这才答应,于是把洛尘跟马武留下,让好生地陪着她前去。
七宝乘轿来至静王府,里头早有人迎着入内。
先去上房拜见了静王妃,孔春吉因一举得男,静王又大有扶摇直上的势头,每天都有无数人来王府内奉承,静王妃以眼角看人的功夫越发炉火纯青了。
但因张制锦的缘故,还得以正眼相看七宝。
七宝规矩地请安过后,即刻告辞,出来去见周蘋。
来至周蘋院中,才进门就听见哇哇地婴儿哭声,声音极为响亮。
七宝进门,正乳母抱着那孩子在哄,周蘋已经先迎过来握住了七宝的手。
这一次的姊妹相见,物是人非,心中滋味各有不同。
周蘋敛了波动的心绪,拉着七宝去看那孩子。
襁褓之中的小娃儿,眉目清秀,原本还哭的声音沙哑,听到有陌生的声响,忽然止住了哭声,睁大双眼,乌溜溜地打量七宝。
周蘋觉着奇异,笑道:“咦,这孩子是跟你有缘不成?”
七宝伸手去逗那孩子,也不禁笑道:“三姐姐,宝宝的眼睛鼻子像是你,这眉毛有些英气,却像是静王殿下。”
周蘋不由自主地说道:“这有什么用呢,是个女孩子。”
七宝一愣。
周蘋自知失言,却也不及补救,索性苦笑说:“你别误会,我倒不是嫌弃,我也甚是疼爱这孩子。只是……因为王妃生了个小世子,他们得意的很,就有些不中听的话给我听见了。”
七宝说道:“三姐姐不要理别人,这是自己的骨肉,一定要好好疼惜才是。女孩子又怎么了?大姐姐是女孩子,三姐姐是女孩子,我也是女孩子,难道给家里丢脸了吗?谁还不是女孩子生养出来的呢……何况三姐姐还年轻,以后自然什么都有了。”
提到了周淑妃,两个人都有些情不自禁。
周蘋眼眶潮热,却知道不能掉泪,免得七宝更加伤感,于是忙强笑道:“你反而教训起我来了,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七宝也跟着一笑。周蘋道:“对了,你近来可去看过世子妃了?”
“没有,今儿本想去的。夫君说……让我改日去。”
周蘋点头:“现在不要过去打扰也成,毕竟也是多事之时。”
这会儿乳母抱了那孩子自去吃奶。七宝才说道:“三姐姐,我听说,过一两个月,皇上就会册立太子了,你也知道了吧?”
周蘋说道:“我隐隐听说,却没得真信儿。怎么,是张侍郎告诉你的?”
七宝道:“他不大跟我说这些,是洛尘告诉我的。”
周蘋道:“没成想康王殿下竟然坏了事,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七宝说:“对了三姐姐,玉姐姐去哪里了?”
周蘋紧闭双唇,过了会儿才说道:“我不是故意瞒你,我真不知道。”她顿了顿,放低声音,“我只知道那天王爷从宫内回来后,直接去了她房中,当时王妃听说后很不高兴,特带人赶了过去闹,没想到……”
七宝问发生了何事,周蘋道:“谁也没想到,王爷动手打了王妃一个耳光。”
七宝惊愕:孔春吉身为王妃,又有身孕,自然恃宠而骄,何况以静王的绵密温和性子,怎么会在这时候动手打她?
周蘋说道:“我原本也不信呢。可的确当时有许多人看见。”
孔春吉本是要仗着有了身孕过去抖威风的,没想到反而吃了这样大亏,府内当然瞬间传遍。
七宝忙问:“然后呢?”
“然后……”周蘋笑道,“任凭王妃如何吵闹不依,王爷都没有理她,反而让人把她带回房中。”
孔春吉虽然恃宠而骄,但静王若真的狠下心来,她自然也没有办法,何况又真的怕伤了胎气反而不好,所以只得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房中。
本来以为静王是偏宠玉笙寒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还苦苦筹谋着如何变本加厉的报复,谁知次日,便有人来告诉,说是玉笙寒不见了,院中人去楼空。
孔春吉起初以为玉笙寒还是跟以前一样,自个儿变装出去闲逛了,忙叫人仔细打听,才知道昨晚上静王殿下在院中呆了大半宿,寅时的时候才出府去了。
就在静王离开后,玉笙寒收拾了一个小小地包袱,悄然无声地也跟着走了。
孔春吉心知有异,忙把伺候玉笙寒的人叫来询问。
那些人也语焉不详,毕竟静王跟玉笙寒说话的时候,他们都没在跟前儿,只有一个人说,依稀听见玉笙寒说什么“生死不相见”之类的话。
后来,过了一个多月,都不见玉笙寒回来,孔春吉暗中对静王旁敲侧击,询问她又去了哪里闲逛,静王却一反常态地冷然不答。
孔春吉这才确信两个人是闹翻了,只怕玉笙寒再也不会回来。这对王妃而言简直是喜从天降。
七宝听周蘋说完,不由默然。
当初她因为要保住国公府的缘故,痴痴地想要靠近静王,本以为仗着自己的姿色,自然不在话下,谁知静王的心都在玉笙寒身上,当时还感慨静王殿下堂堂的皇室贵胄,居然心系一个风尘女子,可谓用情至深,惊世骇俗。
不料,却竟是这样一个结局。
七宝从周蘋房中出来,随着领路的宫女往外而行,经过夹道的时候,却见眼熟的天青色衣袖一角在侧门处轻轻一扬,像是在叫她过去。
第159章
头前引路的那宫女毫无察觉,一直往前去了。
七宝略微犹豫,终于往偏院一拐,才进门,就见有个人背对自己站在紫薇花下。
听了动静,那道曼妙身影才转了过来。
隔月相见,两个人各自吃了一惊。
七宝眼前自然正是玉笙寒,但是今时今日的玉笙寒,显然比先前也清瘦了许多,原本的妩媚之气也随之消散,反而是那股飒飒英气更重了几分。
但在玉笙寒眼中,七宝更是大变了样子,原本粉妆玉琢、无邪而活泼的女孩子,突然间竟成了个心绪万种、两靥带愁的楚楚女郎似的。
玉笙寒自然料到七宝是为了什么,尽管七宝不知玉笙寒身上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面对面,一时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又过了会儿,玉笙寒才强笑说道:“我只听阿盛说你的情形很不好,还以为有张侍郎陪着你,也是无碍,没想到却到了这种地步。”
玉笙寒说着走到七宝身边,抬手在她脸上轻轻抚过:“怎么就瘦的如此了?”
七宝眼中一热,忙垂眸说道:“我没什么,近来已经好了很多了,玉姐姐呢?”
玉笙寒道:“我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可愿意跟我离开这儿,找个安静所在?”
她柔软而温暖的手紧握着自己的,七宝对上她含笑的眸子,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同春因为身子不适,今日并没有陪伴身边,只有秀儿跟着七宝。
之前见七宝拐到这里,秀儿自也跟了进来,她虽认得玉笙寒,但并不似同春一般了解,听玉笙寒说要带七宝离开,还以为是打正门堂而皇之的走。
正要退出去,玉笙寒抬手在她而后轻轻一拂,秀儿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七宝未免吃惊,玉笙寒微笑道:“别急,她只会昏睡一刻钟,自然就醒了,何况王府的人很快就会发现。”
马武跟洛尘在静王府门口等着,玉笙寒却引着七宝打从王府的角门上了一辆马车。
虽然王府的侍卫不时出来巡逻,也有下人们不停地穿梭府内,但玉笙寒却如入无人之境,显然她虽然不在王府,却仍是对这里了若指掌,成竹在胸。
待进了车中,七宝回头看去,还有些担心。
玉笙寒道:“怎么,怕张制锦知道了不妥?”
七宝低下头去:“姐姐要带我去哪里?”
玉笙寒道:“总好过在那个囚牢似的小院子里。”
“囚牢”两个字入耳,七宝心头一动,往后倒在车壁上,闭了双眼。
玉笙寒看着七宝,这明珠一般璀璨的女孩子如今敛了光华,却偏透出一种绝色憔悴的脆弱感,更加令人想好好地捧在掌心里。
当初玉笙寒羡慕七宝天真无邪,又给万千人宠爱,堪称世间第一有福之人。
但是直到现在,突然间明白了其实没什么可羡慕的,两个人的命运……差一点就殊途同归了。
玉笙寒打量着七宝,突然说道:“你大概,从侧妃那里听说了我跟王爷的事了?”
七宝微微睁开双眼:“三姐姐说,王爷跟玉姐姐吵架了?好好的为什么?”
玉笙寒说道:“其实也不止是这一次,从许久之前,王爷就对我心生龃龉了。”
“我不懂,”七宝看着玉笙寒,“总该有个原因。”
“原因嘛……倒是一言难尽。”玉笙寒莞尔一笑,这笑影背后,却是无尽的苦涩。
从上次静王在街头看到玉笙寒拉着苗盛的手,那次玉笙寒回到王府,静王的脸色就有些不对。
玉笙寒其实早就猜到静王可能目睹了,她行事从来不羁,倒也并不在乎这个,何况对她来说,苗盛就如七宝一般,只是个可人疼的小孩子罢了。
但是她有些低估了静王的醋意。
静王本也不想提起,只是看玉笙寒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火上升,便忍不住主动问了起来。
玉笙寒以为那只是无关紧要的一次醋海生波,谁知道却是个导火的引子。
淑妃出事,康王倒台,那天静王回到王府,前去找她。
赵雍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玉笙寒不动声色,问起宫内的情形,静王把康王被罚,世子跟周绮两人跪地相求等事都告诉了她。
听罢之后玉笙寒道:“王爷做的很对,在那个时候自然要替康王求情,否则的话皇上必然觉着王爷手足之情淡漠,反而会不喜王爷。”
静王坐在桌边儿,目光闪烁。
玉笙寒道:“只不过这非常时期,王爷不在宫内掌着大局,却为何突然又回到府内了?”
静王并不看她,只是低低说道:“玉娘,父皇今晚上终于跟我交了底。”
“哦?”
静王道:“父皇说了,如今皇子之中只剩下我可堪大任。若无意外,这件风波平息后,就可行立太子大典。”
玉笙寒点头,微笑道:“如此倒要先恭喜王爷了。”
静王面色忐忑:“但是我……我……”
“王爷为何迟疑?”
静王闭了闭双眼,终于说道:“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担起。”
“王爷踌躇满志,向来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怎么反而如此?”
眼前的烛光跳跃,静王凝视着那一点红烛,在跃动的烛光里,仿佛看到一个扭曲的身影,伏在地上挣扎,然后慢慢地没了声息。
静王说道:“你可知道父皇给我的考验是什么。”
玉笙寒不言语。
沉默了会儿,静王的语声有些艰涩:“淑妃……是我去赐的药。”
玉笙寒并不觉着这有什么可意外的。只淡淡道:“皇上的确老谋深算,狠辣决断,只是把这种事交给王爷,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
静王性子向来温良慈悯,但皇帝却把赐死淑妃的事交给了他。
因为当一个合格的帝王,心软跟良善从来不是什么优点。
他要拿得起放得下,需要有快刀斩乱麻、直接面对的勇气。
静王回想当时自己前去宜德殿,望着那依旧宫装雍容的女子,当时她面上一点惊慌都没有,反而异常镇定,倒是让他显得做贼心虚似的,不能面对。
此时静王喃喃说道:“你说奇不奇怪,淑妃知道我是去赐死她的,可她居然并不害怕,就好像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一样。”
玉笙寒的反应却很平静,她波澜不惊地说道:“她既然选择与虎谋皮,自然早就知道了会有什么结果。”
静王听她口吻淡然的,微微蹙眉:“那你可知道,她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做那种大逆不道的事?”
玉笙寒顿了顿。
周淑妃身份尊贵,本来完全不必要做这种逆乱之事。
康王势头大好,眼见必然是储君之选。
但若皇帝百年之后,没有子嗣的淑妃自然要殉葬。
这世间没有人能够帮助淑妃摆脱这样的命运,除了下一任的皇帝。
所以淑妃孤注一掷,接近康王,想要靠他的力量来改写自己的命运。
但是却想不到,功亏一篑。
见玉笙寒不语,静王道:“她喝下毒酒之时对我说,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直到此刻玉笙寒才喃喃地说:“倘若七宝知道,淑妃娘娘是给王爷赐死的,却不知会是什么反应。”
“你怎么还记得那孩子,”静王哑然失笑,却又仰头怅然:“不过,她不会知道,永远不会知道。”
玉笙寒一笑:“是啊,有时候无知反而是一种幸福。”
然后玉笙寒打量着静王:“王爷方才所说,便是皇上给您的考验?”
静王闭着双眼一点头。
玉笙寒紧盯着他:“我想……皇上的考验不至于这么简单。”
静王这才又睁开眼睛:“你、你说的对。父皇还要我再做一件事。”
玉笙寒微笑:“让我猜猜看,总不会……皇上还想让王爷再去赐死一个人吧。”
静王猛然震动,双眼都睁大了几分,他盯着玉笙寒,不做声。
以玉笙寒对静王的了解,已经猜到了真相。
她笑了笑:“原来是真的,皇上是容不下我,想让王爷回府来赐死我对吗?”所以静王才在这个非常时刻,不顾一切地回了王府,而且并没见任何人,径直地来寻她了。
静王没有否认。
就在两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孔春吉带了人来到。
静王妃哪里知道两人此刻所谈的完全无关风月,而是凛冽尖锐的生死呢。
静王的心情正是难以形容的时候,偏偏孔春吉在这里无理取闹,静王才会怒不可遏,打了她一记耳光。
命人把孔春吉带走之后,玉笙寒说道:“王爷已经想好了吗?”
“想好?”静王定了定神,刚才给孔春吉一番吵闹,他的眼前突然又阵阵晕眩,自从他身体养好后,极少出现这种症状了。
玉笙寒道:“赐死两个无关紧要的女人,换来九五至尊高高在上的皇位。这自然是很划算的。”
“玉娘!”静王忍无可忍,站起身来。
玉笙寒道:“如果我是王爷,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
静王的眼睛发红,手摁着桌面:“你不是我。你也不知道我的心。”
玉笙寒走到他身边,将手压在静王的手背上:“我当然知道。”她凝视着静王,“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盼着王爷能够坐到那把椅子上,如今终于只差一步之遥了,我可以死,也愿意为了王爷而死,只要王爷别忘了我的心愿,将来王爷君临天下的时候,如果能够洗清我们家的冤屈,恢复我们家族的光耀,我死不足惜,也将含笑九泉。”
——
除了没告诉七宝是静王亲自赐死淑妃的。玉笙寒几乎将那夜的详细和盘托出。
七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玉笙寒一直以来惦记着的,是为了他们相府洗清冤屈。
但是……就算真的如此,之前冤死的人却也不能复生了。
七宝满心震撼,怔怔地看着玉笙寒:“那最后静王殿下为何没有动手呢?”
玉笙寒眉尖带着一丝奇异的慵懒,苦笑道:“是啊,原本我想要自寻短见的,也许是王爷……旧情难忘,他制止了我,只让我离开了王府。”
七宝听到这里,略觉心安,轻声叹道:“我本以为是静王殿下变了心,没想到,殿下还是很有心的。他到底没有辜负玉姐姐。”
耳闻“辜负”两字,玉笙寒笑看着七宝,眼神闪烁。
车轮发出骨碌碌的声响,玉笙寒没有再说话。
七宝听着车轮响动,倦累交加,不由睡了过去。也不知是因太累的缘故还是玉笙寒动了点手脚,这一觉甚是沉酣。
再度醒来的时候,却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七宝隐约听到外间传来说话的声响,懵懵懂懂爬起身来,还未下地,却见有个人缓步走了进来。
这人身着宝蓝色的缎子常服,脸色白皙,略有病色,但容貌却仍是极秀丽的。
竟是裴宣。
上次跟裴宣见面还是在威国公府老夫人的丧礼上,裴宣的身体显然比先前大为好转,脸色也不似之前般苍白了。
七宝睁大双眼,无论如何想不到自己见到的会是裴宣。
“裴大哥?”她愣愣地看着裴宣,几乎以为自己仍在梦中:“我怎么会在……你怎么……这里是哪儿?”
本是想问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却又想起自己不知这是哪里,而裴宣又怎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时语无伦次。
“别担心,是玉姑娘送你过来的。”裴宣淡淡地回答。
七宝竟不知道玉笙寒竟然跟裴宣如此相熟:“裴大哥跟玉姐姐……怎会有交情?”
裴宣走到床边,在圈椅上落座:“你真的想知道?”
七宝本能地点头。
裴宣单刀直入地回答:“程弥弥是玉姑娘的人。”
“什么?!”七宝不能形容此刻自己吃惊的心情,叫了起来。
她的反应在意料之中,裴宣微笑道:“其实她本来想把程弥弥送给世子的,只不过世子对她没有兴趣,反而把她推给了我。”
七宝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这又是为什么?”
“你还不懂?”裴宣很是耐心,为她解释说:“玉姑娘自然是帮着静王殿下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是能把程弥弥暗插在世子身边儿,自然是事半功倍的。”
七宝这才明白,同时心里又有点惊悸,没想到静王的布局也这样深。
突然她又想到另一件事……既然程弥弥长的有点像是自己,那么玉笙寒跟静王这样安排似乎……
正有些心乱,裴宣唤道:“七宝。”
他的声音有些奇异的温和,七宝抬头:“裴大哥?怎么了?”
裴宣细看她有些苍白憔悴的容色,轻声说道:“我……常常后悔,后悔自己优柔寡断,当初没有向你们府内求娶你。”
简直是一惊未了,一惊又起。
七宝觉着有闷雷在耳畔响起,呆看裴宣:“裴大哥,怎么突然、突然说起这些?”
裴宣脸上带着很淡的笑意,继续说道:“后来你劝我不要娶谢知妍,我也并没有听从……这成了我生平第二后悔之事。”
七宝心中难过,便低下头去:“裴大哥,过去的事情,就不用提了。”
裴宣说道:“我只跟你说这一次,也只跟你说。你可愿意听吗?”
他的声音温柔的令人无法拒绝。
七宝点头。
裴宣垂了眼皮,压下眸子里的一丝锐色:“至于谢知妍,她也不会再做什么了……这个人也很快会成为过去。”
七宝不太明白。
裴宣并不解释,只道:“其实我想说的是另一件事,玉姑娘劝我别告诉你,但是这次……我要亲自跟你说。”
七宝忐忑:“裴大哥,是什么事?”
“张制锦,”裴宣念出这个名字,他对上七宝的眼神,平静地说道:“他早就知道康王跟淑妃的内情。”
七宝双眼发直:“裴大哥、你……你在说什么?”
“你听好了,”裴宣的声音很轻,却不容分说的:“张制锦早就知道了淑妃跟康王的事,且他们都已经拿定了主意,静王要翻身一举上位,这是最好的契机。所以,不管你求不求他,说不说……他们都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第160章
永宁侯府之中,谢知妍醒来之时,眼前漆黑一片,口中干渴的很。
不仅是嘴里,甚至整个身体都好像给放在了火堆上烤,她想要叫人倒水过来,喉咙里却只发出古怪而沙哑的响声。
她痛苦地喘了口气,带了一阵风入喉咙,心里那股火也随着烧的更旺盛了,几乎要把她从里到外的烤干,撕裂。
那一天,从张府回来后,按照老诰命的指点,谢知妍尽量不去在意程弥弥的存在。
她甚至以示弱的法子,称病不出,以避免跟程弥弥争锋,想要等待那个最佳时机。
但是谢知妍无论如何想不到,本来只是单纯的装病示弱而已,直到慢慢地发现身体真的有些异样,却仿佛有些收不住了。
急忙派人请了太医前来诊看,太医却查不出是有什么异常,只谨慎地说少奶奶是思虑过甚,所以才精神短缺,开了些补气养神的药而已。
谢知妍起初也觉着调养些时日必然就好了,谁知吃了十数天的补药,非但没有好转,整个人反而越发神思恍惚,四肢都有些酸软无力。
偶尔眼前甚至出现幻觉,依稀看见死去的裴夫人,不时地在身边出现。
谢知妍有些慌神,命心腹再去请可靠的太医,其中一名太医来到,竟说她是“喜脉”。
谢知妍气的几乎晕厥过去,她许久不跟裴宣同房了,这喜难道是鬼胎不成?当下命人把庸医打了出去。
谁知这消息在府内不胫而走。
永宁侯府的人自然知道裴宣并没有跟谢知妍同房,如今听了“喜脉”,有人知道是庸医诊断错了,有的人却唯恐天下不乱地,变本加厉说些不堪的话。
若是换在以前谢知妍还掌管永宁侯府的时候,下人们哪里敢这样放肆?如今却也算是墙倒众人推,可能是看到谢知妍失势,又想起她种种苛严的手段,狠毒的行事,自然都乐得来踩上一脚。
虽然那些流言蜚语未必当着谢知妍的面说,但她毕竟也听了几分,越发的气滞。
可这种事偏又无法解释,真真跳进黄河洗不清。
最令她无法容忍的是程弥弥居然命人送了好些补品过来,那传信的丫鬟还幸灾乐祸地笑道:“姨娘听说奶奶有了喜脉,所以叫奴婢们送了这些过来,让奶奶安心好生养胎。”
谢知妍把那些东西摔了出去,当场给气的昏死。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生气,还是别的原因,谢知妍的肚子却莫名地大了几分。
谢知妍惊慌之余,却也算是看了出来,府内原本属于她的那些心腹,都已经倒戈了,简直四面楚歌。
还好病了一阵儿后,张府那边儿派了人来探望。
谢知妍忙秘密地叮嘱来人,快将自己的情形告诉张老诰命,又让传信给自己家里,快些把她接回去。
不料来人才出了院子,即刻给永宁侯府的管事迎着,因悄悄地说道:“少奶奶行为不太好,明明侯爷之前受伤不曾跟她行房,居然闹出了喜脉,如今侯爷也没脸回来……侯爷顾惜谢府跟张府的名声,才不肯宣闹,希望你回去后能够多多解释。”
这人方才也看见谢知妍面带倦色,且又厚厚地盖着被子,显然像是遮掩之意,何况这种丑事若非真的,永宁侯府的人做什么要自己往身上泼脏水?
当下心惊胆战地回去,偷偷地跟张老诰命说知。
老诰命震惊不已,虽然不太相信谢知妍会做出此事,但按理说永宁侯府绝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
且张老诰命平生最是古板,自然最恨这种不检点的行径,所以老诰命便存了一份嫌隙,从此竟不肯再派人前往。
谢知妍在侯府之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隐隐察觉自己可能是中了人的圈套,但却无计可施。
那日闻听裴宣回府,谢知妍独自拼力挣扎起身,勉强才出屋门就给丫鬟们看见。
大家七手八脚地将她扶住,谢知妍不管不顾,直呼要见裴宣。
裴宣却正在程弥弥房中,闻听消息后走了过来。
谢知妍扑到裴宣脚下,拉着他的袍子大哭,哭诉之后,又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裴宣垂眸看着地上的女子,只说了一句话:“你这会儿,总该明白太太病重之际孤立无依的滋味了。”
谢知妍心头一凉,拼命哑声道:“侯爷原来是记恨这件事吗,太太的病我也曾派人请大夫,跟我何干?”
裴宣的眼中透着嫌恶:“你是请了,该做的你都做了,无可挑剔,但你做的那些只是给外人看的,你告诉我……当时你真的想太太好起来吗?还是想要一了百了?”
谢知妍瞳仁收缩,瞬间迟疑。
裴夫人是真心的疼爱七宝,又因程弥弥有了身孕,百般呵护。
日久见人心,裴夫人纵然再温柔敦厚,也察觉了谢知妍并非善类,明里暗里她保护着程弥弥。
这让谢知妍心生焦躁,觉着这老夫人实在碍事的很。
裴夫人病倒,谢知妍便顺水推舟,故意拖延,也并不肯去请什么石琉。
事实上就算她马不停蹄地去请石琉,找不找得到另说,毕竟就算找到,石琉也未必肯来。
但如果她真那么做了,裴宣自然知道,也自然领她的情。
但她偏偏没有尽心,又想要趁机对程弥弥不利。
弄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谢知妍是乐得裴夫人“顺疾而终”。
看着谢知妍眼中的一点心虚,裴宣抬脚将她踹开,头也不回地去了。
——
谢知妍在困苦的挣扎之中,突然发现眼前有道亮光闪烁。
“水……”她微弱地唤了声。
耳畔听见些模糊的响动,然后有个东西碰到唇边。
谢知妍本能地张开口,尝到了一丝甘甜的水,当下如饮甘霖般大口大口地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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