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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宝姻缘-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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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宝更加不懂这话的意思。
  裴夫人却也不解释,只握着七宝的手说道:“好孩子,假如有朝一日他做错了什么,你……你且记得不要太责怪他好不好?就仍是像现在这般关心照看他好不好?”
  见七宝疑惑,裴夫人柔声又道:“这就算是我最后的心愿了,你也不肯答应吗?”
  七宝还没来得及开口,两行泪已经夺眶而出,她忙甩头将眼中的泪甩开,嘀咕说道:“我答应自然是答应的,只是不肯听什么最后,假如之类的话。”
  裴夫人这才笑道:“好。你放心就是了,我能撑一天就撑一天罢了。”
  ——
  七宝跟裴夫人说话的时候,外间伺候的丫鬟已经发现了。只是又给裴夫人抬手挥退。
  两人正说到这里,外间谢知妍跟宋夫人已经来了。
  谢知妍进门,见七宝坐在床边儿,泪眼红红,便道:“表嫂到底是自个儿先来了,只是怎么竟哭了呢?”
  七宝背转身去拭泪。那边儿宋夫人过来见过了裴夫人,躬身道:“您可安好?”
  裴夫人交代了七宝这一番话,整个人也已经气弱不支,便只微微地向着她一点头,勉强道:“恕我……无礼了。”
  七宝见她姿势不好,才要去扶着,那边谢知妍上来,抢先将裴夫人扶住:“太太,先躺下歇会儿吧?”
  裴夫人抬眸看她一眼,并不言语。
  谢知妍扶着裴夫人躺倒,老太太目光转动,看向旁边的七宝,目光慢慢变得柔和:“别担心,我只是、歇息一会就好了。”
  七宝忍泪点头,裴夫人才又缓缓合了眸子。
  谢知妍给谢老夫人拉好了被子,吩咐两个丫鬟看着,自己来到外间,便低低呵斥那大丫头:“怎么伺候的?竟又让太太劳了神,若太太有个三长两短,你当的起码?”
  那大丫头瑟瑟发抖,不敢多言。
  七宝正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来,听她斥责丫头,便道:“不必怪她们,是我太着急见太太,趁人不注意跑进来的。”
  谢知妍瞥她一眼:“表嫂以后可不要再做这种没体统的事了,好歹是大家出身,四品诰命夫人,这般鬼祟行径算什么呢?”
  七宝满心想着裴夫人的病情,心中难过之极,自然不会理会谢知妍的话,便置若罔闻地走到宋夫人身旁:“太太,我想回国公府一趟。”
  宋氏问道:“做什么?”
  七宝说:“我想回府内问问看三哥哥找没找到石太医。”
  宋氏忖度着点头:“这也使得,我方才看太太的样子不大好,若能找到太医救命自然最好。那你去吧,老太太那边儿我自会禀明。”
  七宝得了这句话,便先转身出门。才出了裴夫人的院门,就见同春站在门口等着,只是同春正扭头看向旁边路上,满面诧异。
  七宝并未留意,匆匆往前而行。
  同春欲言又止,忙跟上问:“见着太太了?可怎么样?”
  七宝不语,红着双眼,泫然欲滴,同春即刻明白,于是不敢再问。
  两人才出月门,前方廊下却正也有两道身影缓缓而过。
  七宝扫了一眼,瞧着像是个年轻的女子,容貌娟秀。七宝因心乱的缘故,并未仔细打量。倒是同春又多看了几眼。
  这会儿那女子遥遥地看见七宝,却扶着柱子站住了,凝眸看了过来。
  同春再也无法按捺,便拉了拉七宝的衣袖:“姑娘!”示意她往那边儿瞧。
  七宝不解其意,转头看去,却见栏杆后的美人儿,身着珍珠白的缎袍,外头罩着大大的披风,衣裳宽绰,但腹部微微隆起。
  七宝这才明白了此人是谁。


第117章 
  这女子自然并非别人,正是给裴宣纳为妾的程弥弥。
  当初酒楼上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这会儿见了她身怀六甲才知晓她的身份。
  七宝一怔之下,却也不能如何,只向着程弥弥一点头,又转身往前走去。
  那边程弥弥倒像是想叫住她似的,只是还来不及张口,七宝已急匆匆地去了。
  七宝本是乘轿而来的,但因为嫌慢,出门后便跟同春乘了马车。
  同春才一上车,便频频打量七宝。奈何七宝心中只管顾虑裴夫人的病,哪里留心她做什么?
  终于车行半路,同春忍不住说道:“姑娘……”
  七宝“嗯”了声,却不抬头。同春道:“姑娘你方才看见了那个人了吗?那就是裴侯爷的妾室,叫什么程姨娘的吧?”
  “应该就是了。”七宝随口回答。
  同春迟疑着:“这程姨娘……长的倒是还不错。”
  七宝不知她怎么在这会儿提这个:“能入裴大哥的眼,应该是不错的。”
  七宝方才只是惊鸿一瞥,瞧着倒是花容月貌,只是先前七宝在酒楼里给程弥弥的歌喉惊为天人,反而对她的容貌并不在意了。
  同春苦笑:“那姑娘有没有发现这位程姨娘她、她长的……似乎有点像是……”
  这边同春犹豫着还没说出口,七宝突然皱眉说道:“还是不回国公府了,咱们去吏部。”
  同春的话给堵在了喉咙里。
  七宝有想起来:“你刚才说什么?”
  同春道:“我说、我问姑娘有没有发现这位程姨娘的长相里似乎有些像是……谁?”
  七宝皱眉:“是吗?像谁?”
  同春勉强一笑,摇头道:“没有,大概是我看错眼了。”
  “不用管这些没要紧的,”七宝催她:“快叫人转道去吏部!”
  ——
  马车中途转弯,拐往吏部。
  吏部门口的侍卫们见是张府的马车,不知所以,忙来询问。跟随着的小厮便道:“府内有急事,要找我们九爷,若是在劳烦通传一声。让速出来相见。”
  七宝却并未露面。
  张制锦是有名的公私分明,侍卫又不知马车内的是谁,怕这会儿为了他的家事去打扰反而落了不是,于是便先让人去找洛尘。
  半晌洛尘出来,皱着眉背着手问道:“什么事啊?”
  同春听见了,便掀开车帘道:“在这里。”
  洛尘一眼看见她,脸色立刻从不耐烦变成了和软,急忙撒腿跑到马车旁边:“姐姐,怎么是你?”
  同春说道:“有急事找九爷,若是在的话,且快请出来见一见才好。”
  洛尘说道:“这会儿九爷正在接见地方上的好几个官,一时半会不能脱身,有什么急事姐姐告诉我,我抽空把消息递过去便是了。”
  同春焦急:“你好啰唣,少奶奶也在,难道让我们在这里等着?”
  洛尘震惊:“是、是吗?”
  才说到这里,七宝探头道:“不妨事,劳烦你抽空问一问大人,石先生的下落他可知道?永宁侯府的伯母病的很要紧,耽搁不得。”
  洛尘连连点头:“我知道了。我即刻去说。少奶奶且等一等,等我回了大人先。”
  当下洛尘一溜烟地转身钻进吏部大门。
  张制锦的公房之中,两边儿的圈椅上各自坐着三人。
  这六人年纪最大的胡须鬓发微白,年纪最小的也是不惑之年了,却都是器宇非凡,威严内敛之辈,而他们身上穿着的也都是正四品的知府的官袍。
  他们分别是顺宁,长沙,南郡,浙水,袁州,平洲六地的知府,这一次是奉旨进京述职,而在面圣之前,他们的档册履历自然都要在吏部过一遍。
  虽然事先并没有跟张制锦打过交道,但这六位大人都听说过有关张制锦的传言,知道这位朝中新贵是有名的睿智精明,极为难缠的。
  这些人自然都是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地方大吏,但是如今在京城吏部里,面对同样为四品的吏部侍郎,一个个却都露出了温和谦恭的微笑,唯恐自己言语动作之类的有所不周,会惹这位传言中很是难对付的侍郎大人不喜。
  毕竟他们将来的前途,都捏在面前这位看似皎然如玉树的张侍郎之手。任凭是何等一手遮天的人,此刻也不得不向着张制锦低头。
  正在诚惶诚恐,如同等待判决的时候,张制锦抬眸,目光扫向门口。
  一个小厮探头探脑地站在那里。手中端着一盏茶。
  原本洛尘是不敢在张制锦处理公务的时候打扰的,何况他也清楚今日召见的都不是一般人,这些可都是堪称“封疆大吏”般的人物。
  只不过洛尘也清楚,门外的七宝,在张大人的心目中只怕更加不是一般人。
  权衡利弊,洛尘还是狗胆包天的跳了出来。
  以前若是给张制锦冰冷的目光一瞥,洛尘会立刻会意让自己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今儿他却迎着那慑人的眼神,低头走了进来。
  借着将茶杯放在张制锦面前的空隙,洛尘低低地在他耳畔说了两句。
  张制锦的神色并无什么变化,仍是一派淡漠。
  就在底下六位知府大人的面面相觑中,张制锦道:“出去。”声音冷峭,毫无波动。
  洛尘心中流泪,到底不敢再打扰他,只垂头丧气地飞快退出门去。
  出门后洛尘不太敢立刻出去,只怕对同春无法交代。
  他在庭前走来走去,徘徊了半晌,终于鼓足勇气。
  马车中七宝跟同春正等的焦急,洛尘跑到跟前儿,低着头嗫嚅:“姐姐,少奶奶,我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大人,只是他目前正忙得很,无法脱身……”
  七宝虽然略觉失望,但她这次破格来吏部已经是不合体统了,何况张制锦正忙于正事,怎会不顾一切地来屈就她呢?
  面对同春担忧的眼神,七宝只低低说道:“多谢你啦,我知道了。”
  七宝回到国公府,还没到二门,苗夫人跟叶若蓁已经先迎了出来。
  两人簇拥着她来到老太太的上房之中,正奶母抱着那才出生的孩子,在谢老夫人面前凑趣。那小婴儿呀呀出声,不住地挥舞着小小地拳头。
  七宝行了礼,谢老夫人忙把她叫到跟前儿,却又细看了一番,说道:“从哪里来?”
  “才去永宁侯府探望过伯母。”七宝回答。
  谢老夫人了然:“怪道眼睛是红的。我还以为你是从张府来,那指不定是受了谁的气呢。原来是侯府里。怎么,太太的病还不好?”
  七宝鼻酸,只点点头。
  谢老夫人看着她垂眸伤感的样子,思忖道:“你这孩子,最是多愁善感的,我当初知道后特意叮嘱你母亲,叫不许透风给你,不料你偏知道了。你最不能耐受这些,偏偏又自个儿跑了去。”
  七宝靠在谢老夫人怀中:“老太太,三哥哥可找到石先生了吗?”
  老夫人说道:“像是没有找到。不过,找不到也就罢了。”
  七宝一怔,谢老夫人微笑道:“虽然你是孝心,但是人各有命,有时候大限将至,就算是真的妙手回春的大夫也是无能为力的。毕竟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没有人能够逃得过。”
  七宝听老夫人说的如此,心中大惊,却又无比的难过:“老太太!我不要听这些。”
  谢老夫人抚着她的头说道:“你看看你三哥哥的孩儿。”
  这小孩子是周蔚给起的名字,唤作周晓,虽然还只是个婴孩,却透出一股机灵劲,两只眼睛很是有神。
  七宝不禁叹道:“他真可爱。”
  谢老夫人笑道:“当初你还小的时候,比他还可爱呢。”
  七宝破涕为笑,谢老夫人道:“我自然知道你舍不得,但人生在世,草木一秋,没有什么长生不老,只求这辈子问心无愧,欢喜平安就是了。像是裴家太太,永宁侯出息,又娶了娇妻,侧室且有了身孕,太太大概是无所牵挂了。至于我也是同样……好歹看着你平安地长大,如今也嫁了如意郎君,锦哥儿又是真心疼惜你,我最大的心事已经放下了。”
  七宝听老夫人突然说了这些,越发纳闷,只是听她说起裴夫人无所牵挂的时候,却不免又想起在永宁侯府裴夫人交代自己的那些话。
  谢老夫人见她发呆,便笑道:“好孩子,你且听我一句话,凡事顺其自然,不必强求,太过求全,就容易伤人伤己。”
  七宝在国公府呆到下午,周承沐从外回来,入内拜见老太太,又说起在外找寻石琉的事。
  周承沐说道:“今日张侍郎接见外地进京的知府大人们,忙的很。他得闲见了我一面儿,说……”
  七宝忙道:“说什么呢?”
  周承沐低头:“他说爱莫能助。”
  七宝一震。
  谢老夫人却并不觉着意外,因说道:“锦哥儿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但凡有一丝办法,他绝不会袖手旁观的。既然他如此说了,那也就罢了。”
  老夫人握着七宝的手道:“你可听见了?从之前为了我,跟裴家太太,前前后后劳烦了他多少次,他虽然并不说,但我也知道要请石太医并不是那样简单的。按理说锦哥儿已经是仁至义尽,如今的情形,只是看天数而已了,所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谢老夫人说罢,便对七宝道:“今晚上你就别回去张府了,在家里睡一晚上吧?”
  七宝自然求之不得。
  当晚上,谢老夫人留七宝跟自己同睡,因问起她今日去永宁侯府探望的种种。
  七宝心中正有些疑惑,就把裴夫人跟自己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捡了几句告诉了谢老夫人。
  七宝问道:“太太不知是怎么了,又不像是病糊涂的样子。”
  谢老夫人搂着七宝:“当初裴家跟咱们府来往,我也见过永宁侯的,瞧着他倒是个温和敦厚的人,且裴家太太也是个慈爱的,我也瞧出了裴家太太打心里喜欢你,我还跟你母亲说,裴太太可能想求你做儿媳妇呢。虽然说裴家族人凋零,但毕竟是侯门,而且门第之类的不过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你所嫁的人家,务必得是真心对你好的。所以我跟你母亲商议过了,假如裴家提亲,索性就答应了他们。”
  七宝是第一次听这话,惊得睁大双眼:“真、真的?”
  谢老夫人说道:“当然了。唉……可是不知道怎么了,后来,裴家的确是上门提亲了,只不过居然是向着三丫头……这可真真地让我们意外的很。”
  七宝心头一阵茫然,旋即说道:“自然是因为裴大哥是喜欢三姐姐的。”
  谢老夫人笑道:“当时我也想不通是怎么样,直到后来才慢慢地有些明白了。”
  “老太太明白什么?”
  谢老夫人叹道:“明白了……人各有命,姻缘自有天定。”
  七宝皱眉不懂,谢老夫人低头道:“七宝,你要记住我这句话:得放手时须放手,凡事不必强求,那就不至于太动情伤心了,知道吗?”
  “知道了。”老人家很有谆谆教导之意,七宝虽不是很明白个中意思,却也自乖乖答应。
  谢老夫人说完了这些,又笑道:“对了,你今儿去侯府,可见过永宁侯的那个侧室了?”
  七宝道:“看见了一眼。”
  “你觉着她如何?”
  “……似是不错。没仔细打量。”
  “粗心大意的丫头,倒也是你的福气,”谢老夫人轻轻在她背上抚过:“睡吧。时候不早了。”
  七宝往谢老夫人怀中偎了偎,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是夜,张府之中,宋氏从老诰命的房中退出,回到自己房内,却见靖安侯仍在摆弄他那一桌子的瓶瓶罐罐。
  宋氏打量了会儿,很觉无趣,便在旁边坐下。
  靖安侯正在看水开了没有,见状问道:“七宝怎么没回来?”
  宋氏说道:“回国公府去了。”
  靖安侯道:“明儿可能回来?”
  宋氏知道他惦记着什么,想劝两句,却又罢了。
  只因他提起七宝,倒是又引得她想起另一件事。宋夫人道:“侯爷,我今儿见过了永宁侯才纳的那个妾室,瞧着她的模样长相上,竟有两三分像是……”
  靖安侯见水开了,忙去添汤,百忙中问:“像什么?”
  “像是锦哥儿媳妇。”
  靖安侯正握着茶筅奋力地拨茶,闻言手一晃,几乎将建盏中的茶水泼出来。
  他忙稳住了喝道:“瞎说什么?”
  宋夫人被他一斥,略有些瑟缩,却仍是说道:“侯爷若是亲眼看见,便知道我是不是瞎说了。”
  靖安侯见这一盏茶又没有点好,很是气馁,便没好气地把茶盏重重地放回桌上,呵斥道:“就算是有几分相像又怎么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算什么?哼。”
  宋夫人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如今见他正在气头上,当然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的,只得先讪讪地住了口。


第118章 
  次日早上,靖安侯吃了饭后,先叫人去打听七宝回来了没有。
  丫头去了半晌回来,禀说尚未回府。
  靖安侯啧了声,却没说话,只摇摇头往外要去。
  宋氏忙问:“侯爷这大早的去哪里?”
  靖安侯道:“这里有没有个懂茶的,我自然是去找懂的人。”
  宋氏嗤地一笑,被靖安侯瞪了眼后又讪讪地低下头:“那我派人去威国公府看看,问问锦哥儿媳妇什么时候回来就是了。”
  靖安侯却道:“不用了,这像什么话,难道非她不可吗?我自然有热闹的好地方去。”
  靖安侯离开了张府,骑马带了小厮随从等往祥龙街这边而来,因他近来迷上了茶道,这潘楼又是京内最负盛名的,所以靖安侯这些日子也时常光顾,委实熟络。
  靖安侯人在马上,一边儿放眼四顾,因为天气渐渐冷了,这条街又不是寻常的热闹街市,所以此刻街头上人并不多。
  正在随意慢看的时候,突然有一道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
  靖安侯原本并没在意,只在打马经过之后心中才觉着异样,当下从马上猛然转头看去。
  这一看之下,把靖安侯惊得几乎从马上掉了下来。
  ——
  原来在这日早上,七宝陪着谢老夫人吃了早饭,就也起身告辞了。
  只不过国公府众人不知道的是,七宝并没有立刻回张府,而是往紫藤别院这边来了。
  吩咐下人们歇息等候,七宝跟同春到了别院之中,当下换了身上衣裳,两人偷偷地从角门离开了别院。
  不多时,就已经乘车来至了上回跟陈御史斗茶的那条街上。
  只不过七宝这次并不是往潘楼去的。而是慢慢地找寻之前经过的那家书画店。
  七宝之所以如此冒险,是因为她记得上次在这里逛街的时候,石琉跟这街上一家店铺的掌柜看着十分熟络,所以七宝心中存着万分之一的念想,想亲自过来找一找。
  只是当时她没有认真留心这家店叫什么,于是只凭着记忆,乱找乱看。
  然而七宝还没认出对方的时候,那墨斋的苏掌柜却很是眼尖地先看见了她。
  苏掌柜惊鸿一瞥,便飞也似地奔了出门,欠身笑道:“小哥儿,今儿怎么是一个人?”
  七宝猛然回头,看着面前这张笑容可掬的脸,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当下也惊喜交加:“掌柜的,是你!”
  苏掌柜给眼前这张如花笑脸晃得眼前发晕,定了定神才笑道:“当然是小人了,哥儿今儿怎么有空过来呢?”
  “我是来找人的,”七宝开门见山地问道:“之前在这里跟掌柜说话的那位石琉先生,掌柜近来可看见过吗?”
  苏掌柜一怔之下说道:“原来是找石先生?自从上次见过面后,就再也不曾来过,大概是怕我再跟他要那《秾芳诗帖》吧。呃……小哥儿您今日是自个儿来的?”
  七宝听了如此回答,不免大为失望,忙又问:“看您跟石先生交好,那您可知道石先生会去哪儿?”
  苏掌柜忖度道:“我只知道他在京郊的湖畔隐居,只不过他这个人闲不住,不知道这会儿又停在哪里。”
  七宝见他也毫无头绪,心头微凉。
  苏掌柜却又很是热情地说道:“哥儿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要不要到小店内略坐片刻?”
  七宝摇了摇头:“多谢,不了。”转身退了出来。
  苏掌柜还想叫住她,一伸手,又迟疑地停了下来,只呆呆地望着七宝的背影离开。
  这苏掌柜毕竟是个生意人,阅人无数,见多识广,一双眼睛极为厉害,从上次七宝随着张制锦出来,他早就看出了七宝并不是什么貌美的小公子,而是个不折不扣的绝色少女。
  只不过七宝跟张制锦同行,也是石琉认识的人,苏掌柜纵然有亲近之心,却毕竟不知她的身份,便不敢轻易造次,只眼巴巴地望着她离开而已。
  且说七宝离开这书画店,垂头往前。
  同春劝道:“既然找不到,咱们不如先回去吧,免得两府里走漏了风声。”
  七宝也没有别的办法,终不成真的出城去寻石琉吧,只得点点头。
  两人正要回紫藤别院,前方却突然有个人扬声叫道:“这不是张侍郎身边儿的哥儿吗?”
  七宝听到声音有些熟悉,抬头看去,却对上一张有些瘦削的脸,脖子依旧抻的颇长,不大的眼睛里透着惊喜。
  原来这出声的不是别人,竟正是陈寅陈御史。
  自打上回陈寅在潘楼里输给了七宝之后,他虽然并没有跟之前约定的一样倒戈投向张制锦,但从此之后,却也并不像是以前一样总是想迫不及待地咬着张制锦了。
  因为他的“泄气”,有一些跟他同路的人自然也冲的不那么着急,所以虽然当时那场斗茶之约,张制锦并没有认真追究,但事实上也的确是有其效用的。
  只不过因为陈寅的“弹劾不力”,自然让许多之前对他寄予厚望的人失望且不满,陈御史心知肚明,便急流勇退,上书称病请求退官。
  因是康王监理朝政,便并没有准许他辞官之请,只许他暂时歇息调养一阵儿。
  所以这些日子陈寅倒是过的很是清闲,越发精心研究起茶艺来,甚至有传言说他正在着手写一本《茶傅录》,不知如何。
  此刻陈寅一看七宝,喜出望外,忙紧走几步赶到身边儿,笑道:“好好好!自打上次较量之后,我一直惦记着,只不过张侍郎忙得很,倒是一直不曾得闲,今日却是巧,竟然又跟你见面了,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七宝见居然又遇到陈寅,有口难言,当下忙道:“御史大人见谅,我现在有事在身,不便奉陪了。”
  “你不过是张侍郎的书童罢了,又有什么要事了?”陈寅见了她,犹如天降珍宝,哪里肯放,忙拦住七宝说道:“何况相情不如偶遇,上回我是愿赌服输,可如今到底要给我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
  陈寅自恃这段时日他精心修习,技艺大有长进,或许可以跟七宝一比,所以竟不肯白白放走这个大好良机。
  七宝正着急中,却听到旁侧有人沉声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与此同时,有一道身影从马上跳下来,快步走到跟前儿。
  靖安侯惊愕异常地看着七宝,脸上神色不知是惊是恼,大为怪异。
  七宝却更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跟靖安侯不期而遇,顿时满脸涨红,手心冒汗,一时说不出话来,恨不得即刻找个地缝藏进去。
  同春在她身后也是暗暗叫苦,怕的浑身发抖。
  只有陈寅仍然满面春风,他见靖安侯来到,便笑道:“侯爷也来了?是不是也要去楼里?”
  “嗯……”靖安侯随口应了声,仍是瞪着七宝。
  陈御史看看两人笑道:“这小哥儿是你们家里的,侯爷自然认得。上次我正是败在他的手上,一直惦记着痛雪前耻,只是他竟不肯,侯爷来的正好,你且发话,让我们再斗一次如何?”
  七宝恨不得堵住陈御史的嘴,但却只能深深低头,两只手交握在腰间,紧张地捏着手指,不知靖安侯将如何处置自己。
  靖安侯听了陈寅的话,重瞪了七宝一眼。
  然后靖安侯转身,竟将七宝挡在身后,干笑着对陈寅道:“御史大人见谅,今儿着实不便,我正有要紧急事在找这……这小子,没想到他跑到这里来了。”
  靖安侯回头,作势哼道:“放肆大胆!你主子是怎么教你的!还不跟我回府?”
  七宝只觉一颗心被扔到半空,这会儿终于又悠悠地回到了胸口,忙道:“是。”
  陈寅吃了一惊:“侯爷?”
  靖安侯向着他拱手,点头道:“陈大人留步,改天再跟你切磋。”
  陈寅见他们一行人穿街而过,虽然不甘心,却也无计可施。只得高声说道:“侯爷,改日且记得带他一块儿来。”
  靖安侯勉强地一摆手。
  靖安侯原本是骑马的,当下回头吩咐小厮去叫一辆车。
  七宝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如给捉了现行般,大气不敢出一声。
  靖安侯见左右无人,便压低嗓子喝道:“你、你不是在国公府吗?真真好大胆,这是在胡闹什么?怎么自己一个人满街上乱走?”
  七宝唯唯诺诺说道:“我、我是来找人的。”
  “你要找人,府内多少奴才供你差遣,你这般模样若是给人瞧出来,那像什么?”靖安侯说了几句,忽然醒悟过来,“刚才陈御史说上次他是输在你手上,你上次……上次是锦哥儿带你出来的?”
  七宝见他想了起来,便低下了头。
  靖安侯本要训斥她不守妇道,可突然听说上回是张制锦带她出来的,倒也不能只怪她一个,靖安侯憋了一口气:“真真是个混账东西。”
  七宝抬眸看他。
  靖安侯见她的眼中透出畏怯之色,才皱眉补充:“不是说你。”
  七宝想了想,又壮胆轻声说道:“公公,你也不要怪夫君呀,是我求他带我出来的。”
  靖安侯见她竟然还有心给张制锦说话,当下翻了个白眼:“他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我哪里敢怪他?”
  七宝嗤地一声。
  靖安侯斜睨道:“你又笑什么?”
  七宝忙敛了笑,偷偷瞟了他一眼,见他没什么恼意,才小声道:“我知道公公心里其实是有夫君的,只是为什么说那伤人的话呢?”
  靖安侯一震,认真看了七宝半晌:“你……你在说什么?你又知道什么。”
  七宝说道:“我当然知道,我知道夫君其实也很敬重公公,只是夫君不是个爱说嘴的,他说的少,公公就误以为他冷淡怠慢人,所以就不喜他,两个人都这样不肯相让的,自然就显得生疏了。”
  靖安侯张了张口,旋即嗤之以鼻:“难道要我去让他不成?”
  七宝说道:“当然不是啦,只是公公要是路显得体恤那么一点点,让夫君知道公公并不是真的讨厌他,夫君的表现或许会跟现在不同的。”
  靖安侯道:“你这还不是让我去屈就他?而且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到大的,难道他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从来自高自大,六亲不认。”
  七宝听着靖安侯的评语,便说道:“我听说夫君少年时候曾经离家过一段时间,那不知是如何呢?”
  靖安侯顿了顿,道:“还能如何?自然是他脾气古怪所致。”说到这里,靖安侯似反应过来,叫道:“我还没说你私自跑出来之事,你反倒是教训起我来了?”
  幸而正在此刻小厮叫了马车来,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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