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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宝姻缘-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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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春进来看了几次,劝道:“兴许大人在部里事忙,就先睡吧,不要熬着了。”说着,又低头打量她脸上给烫着的地方,却见已经并不肿了,红也消退下去。
  同春便说道:“可见四奶奶真真是个大好人,今日若不是她,姑娘的皮肉这样娇嫩,却实在不知怎么样……何况要再伤了眼睛之类的,更加了不得了。”
  七宝给她说的惊心动魄,忙自己又在脸上抚过:“真的不用敷药了吗?可别留下疤痕呀。再给我涂一点吧,我还是觉着有些疼。”
  同春忙又去取了药膏过来,给她厚厚地又上了一层。又说:“还真的怕伤了容貌,大人会不喜欢呀?”
  七宝吁了口气,闷闷地说:“我可不知道。”
  上次张制锦问她是不是喜欢他的脸,七宝的确是打心里透着喜欢的,很难想象若张制锦不是现在这样出尘清隽的容貌,自己还会不会如现在这样爱不释手的。
  将心比心,惴惴忐忑。
  同春跟她主仆同心,便感同深受的恨恨道:“一定是有人故意使坏,只可惜不知是谁。”
  七宝眨了眨眼:“多半跟三太太有关。”
  同春诧异:“怎么说?”
  七宝说道:“四奶奶先前明明想要查,人却给三太太调了去。四奶奶虽然没跟我说,但我也瞧出她有些怀疑三太太了。”
  同春心中一算计:“难不成三太太是因为忠二爷的死?但那个跟咱们没关系呀!”
  七宝说:“我只说兴许跟三太太有关,也没有说就是她动的手呀。”
  同春道:“那我可真想不到这府内还有谁了。”
  七宝终于觉出有些困倦,便打了个哈欠说道:“想不到就不要想了,我也累了。咱们先睡吧,唉……要是大人在就好了。”
  次日,七宝才盥漱了,外间巧儿进来说道:“门上说咱们九爷回来了。”
  七宝一喜,忙满怀期待地等着张制锦回来,岂料等了半晌,并不见人。
  正在纳闷,巧儿又打听了消息回来,说道:“不知怎么,九爷去了侯爷房中,好像还传了杨少奶奶过去。”
  七宝莫明,按捺不住带了同春出门往靖安侯的房中,远远地就见院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张制锦的侍卫马武,另一个是洛尘,其他虽有些丫鬟仆妇之类,却不敢靠前,只远远地站着。
  洛尘遥遥地看见七宝来到,便忙上前:“少奶奶怎么来了?”一边问话,一边睁大双眼仔细打量七宝的脸。
  七宝问道:“九爷在里头吗?”
  洛尘说:“九爷有事情跟侯爷商议呢。”
  七宝听说有事,就不敢入内打扰,同春问:“是什么要紧事?”
  洛尘左右看看,终于忍不住肚子里的话,小声跟同春和七宝说道:“少奶奶昨儿是不是差点给人伤着?”
  同春笑道:“你也知道了?那么九爷自然也知道了呢?”
  洛尘说道:“这是当然,天底下什么事儿能瞒得过我洛尘,我是有名的消息灵通。我告知了九爷后,九爷虽然没说什么,我却知道他生了气。”
  同春问:“莫非九爷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侯爷的?可是……找侯爷做什么呢?”
  洛尘道:“别忙。”伸手在自己嘴边挡了挡,说道:“姐姐猜昨儿晚上九爷叫马武干什么去了?”
  “你快说!”同春最恨他这时候卖关子,恨不得抬手打过去。
  洛尘这才忙道:“九爷让马武去寻那个给撵出去的丫头梅儿了。”
  这下连七宝也大为意外:“什么?”
  同春问:“找到梅儿了?可问出什么来了?”
  洛尘面露得意之色,微微冷笑道:“当然了,梅儿供认了是有人给了她五十两银子。”
  同春急的催问道:“到底是谁?”
  洛尘还没有回答,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厉声高叫:“是我,是我又怎么样?”这声音倒是有几分熟悉。
  ——
  在靖安侯的房中,杨氏给叫了来,起初还抵死不认。
  张制锦并不理她,只是看着靖安侯道:“父亲倘若不信,自管去审问那叫梅儿的丫头,是谁给了她五十两银子,许她无事,且要给她家里人寻前程的。”
  靖安侯知道他办事最妥当,如今既然当面质问,只怕跑不了。
  于是看向杨氏:“他说的是真的?”
  宋夫人因也在场,忙分解道:“这怎么会是真的,侯爷不要去信这话。”
  张制锦道:“难道还要让我把那丫头叫出来对质吗?据说还有人赏赐了她一些首饰衣裳之类,她房中箱笼里有些,她家里也有一些。是不是也要拿出来?”
  宋夫人着急,忙又说:“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偷了去,反而诬赖人的?”
  “何必呢。”张制锦淡淡道:“这种事情不是一个人能做的,要查明是最容易的。”
  靖安侯使了个眼色给宋夫人,叫她住嘴,自己看向杨氏:“这里没有别人,你说实话,到底是怎么样?”
  杨少奶奶见公公问,才流着泪说道:“侯爷,夫君是给周七宝害死的,我只是想给夫君报仇而已。”
  靖安侯微震,心头发冷。
  张制锦因早就知道,脸色冷峻,丝毫不变。
  “你、你糊涂的很,忠儿是因为那丫头的疏忽而身亡,怎么竟说别人?”靖安侯皱眉喝问。
  杨少奶奶流着泪道:“那参毕竟是她给的,若不是她给的,夫君也未必会巴巴地要喝,就不会死了。是她害我们成了孤儿寡母……我也不能让她好过。”
  张制锦冷笑道:“这就叫做升米恩斗米仇吗。自己不认命,反而一味责怪他人。”
  杨氏一颤,索性指着张制锦道:“你、你想怎么样?之前你哥哥给镇抚司捉了去,你也不理,现在他死了,你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是不是也要我们一块儿跟他死了才罢休?”
  听了这些混账话,张制锦眼皮也不动一下,毫不理会。
  杨氏索性撒泼起来,跌坐在地上哭道:“你也不用逼我,索性现在就直接动手杀了我,我知道你自然是最厉害的,何况我夫君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就跟着他去就是了。”
  靖安侯看的很不像话,正要叫人将她拉起来,却听门口有人说道:“何必要让别人动手,你要是还有点羞耻心,自寻短见岂不是痛快?”
  大家都呆住了,转头看时,却是七宝走了进来。
  杨氏瞪大双眼,从地上爬起来:“你……你说什么?”
  七宝跑到张制锦身前,指着杨氏道:“你做了那种歹毒的事,还敢在这里叫嚣,忠二爷的事明明不跟我相干,你却硬是怪在我头上,还想害我,你不思悔改,反而在这里乱咬人,你简直颠倒黑白,不知所谓!”
  宋夫人瞠目,直到这会儿终于说道:“好了。都不要吵了!成何体统,虽然她有错,但毕竟是你的嫂子,不可太过了。何况,她也只是一时伤心想不开,但到底并没有真的伤着了你。”
  七宝说道:“虽然没伤着我,却也伤着了四奶奶,何况难道要坐视不理吗?难道还要等她真的伤着了人,一切无法挽回了再责问她?”
  宋夫人不高兴起来:“不要太放肆了,我毕竟是你婆婆,说你两句竟敢还嘴?”
  七宝声音放低:“太太是长辈,自然更该秉公处置。不要偏私。”
  宋夫人白了脸,靖安侯不悦道:“锦哥儿,管好你的媳妇。”
  张制锦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七宝,淡声说道:“我并不觉着她说的有什么不对。”
  靖安侯双眼瞪大:“你们两个、是要忤逆不成?”
  张制锦虽然习惯了“忤逆”,七宝却还是头一次,见靖安侯出言,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
  张制锦将她肩头揽住,对上靖安侯的双眼道:“我这次亲自回来,就是想要让父亲给一个公道,这次若是轻纵了她,以后只怕还有人对七宝意图不轨。”
  靖安侯怒发:“那你想怎么样!”
  宋夫人也忍不住说道:“忠儿才去了,何必就这么不依不饶的?叫人知道了像是什么,男人才去,就要欺负他们孤儿寡母了吗?”
  杨氏在旁又怕又气,重放声大哭起来。
  七宝略有点不安。
  张制锦却不为所动,平心静气般:“父亲若是不肯处置,也罢了,我也并不敢逼迫,只是从此也不敢再住在府内了,因为我着实担心,下一次七宝就没这么幸运,父亲只想一想今日若不是给人挡下了、会是什么后果,就会明白我的心情了。”
  靖安侯心头凛然:“你、你是什么意思?”
  张制锦道:“我的意思是,父亲若是想顾他们,不顾我,那么就同我一块儿到老太太跟前说明白,从今日起,请许我搬出府中去住。”
  靖安侯脸色本就泛白,这会儿连最后的血色都退干净了,颤声道:“好、好好……早知道你翅膀硬了,早就想飞了是不是,你是出息了,要分家单过了!你迫不及待地要跟张家撇清关系了是不是!”
  七宝没想到张制锦竟提出要离开张府,当下忙抓住他的胳膊:“夫君!”
  张制锦并不看他,只仍是沉静地说道:“父亲何必说这些赌气的话,若非不得已,我又怎么会出此下策?”
  这边儿众人对峙的时候,门外,张六爷张羡霖跟四奶奶李云容一块儿走了进来。
  李云容见杨少奶奶坐在地上,诧异道:“这是怎么了?”
  张羡霖前,见靖安侯气的浑身发抖,便道:“三叔,出了何事?”
  靖安侯冷笑起来,道:“你来的正好,你问问他!”
  张羡霖看向张制锦,这会儿李云容已经上前,让丫鬟把杨少奶奶扶了起来。
  张制锦见他们都来了,却对靖安侯道:“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请父亲细细思量。”说着躬身行礼,握着七宝的手,转身往外去了。
  靖安侯喝道:“你给我站住!你这混账……”
  张制锦快走到门口了,此刻便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向靖安侯道:“父亲上回说,死的为什么不是我,想来我原本在您心中就不算什么,所以,就算是我离开了这府内,对您来说只怕也不算什么,兴许眼不见还能少生些气,不是吗?”
  靖安侯的眼神变了又变,终于说道:“你这逆子,你是打定主意要活活地把我气死?”
  张羡霖忙扶着靖安侯:“三叔,有话好好说,何必又闹的这样?”
  “你问是谁闹,是谁不依不饶的闹,”靖安侯盯着张制锦,显然是恨极,“你想分家?好,你走……你不要以为你给圣上宠信,你就能为所欲为了,你滚出去,快滚!”
  七宝见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自己心惊胆战:“夫君……侯爷……”
  她心中极想要替两人调解,但还没有想到该怎么开口,已经给张制锦握着手腕,不由分说地拉着出门去了。
  手腕上一阵剧痛,是张制锦在不知不觉中用了力,七宝起初还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道:“夫君,疼!”
  张制锦垂眸,当看见她的手扶着自己手背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忙微微松开手。
  七宝的手腕上已经给捏的白了一片,她的皮肉又格外娇嫩,过不多久势必会青肿起来。
  张制锦虽然是盯着她看,但眼中却仿佛是空着的,七宝打量着他的样子,忽地想起上次他给靖安侯打伤之后,好像也是这个神情,通身上下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七宝揉了揉手腕,轻声叫道:“夫君……”
  张制锦好像听见了,又仿佛完全没听见,只过了会儿才说道:“走吧。”
  他转身往回而行,七宝急忙追上去。而门口的马武跟洛尘已经将院内的一切都听的明明白白,两个人毕竟跟张制锦很久,很懂此刻他的心境,便大气儿也不敢出,只远远跟随。
  张制锦走了半晌,在过宝瓶门的时候忽地停下脚步。
  原来他忘了要往哪里去。
  七宝正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见止了步,就从他身后饶了过来:“夫君?”
  张制锦垂眸望着她,目光落在面前这张无可挑剔的脸上,却又发现她脸颊边上似乎有两团不均匀的白,张制锦先是不知,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是烫伤留下的痕迹。
  瞬间,眼中的惘然之色在瞬间褪去了不少,张制锦垂首细看:“疼吗?”
  七宝起初以为他是问自己的手腕,但对上他的眼神,才明白是问自己的脸,忙乖乖回答:“夫君,不疼的。”
  张制锦的眼圈突然泛红,他盯着七宝,微微一笑道:“怎么这么懂事呢?”
  七宝不太懂他的意思,只却明白是在夸自己,忙趁着他心情好了些,温声劝说:“夫君,不好因为我跟公公斗气的……”
  张制锦深深吸了口气:“我不是跟他斗气,就算是什么斗气,也不只是为了你。”
  七宝歪头。
  张制锦一笑,轻轻拢着她的脸道:“但我不会允许他们再伤你分毫。”
  七宝瞧出他眼中似乎有些许难以形容的感伤,忙又劝慰道:“夫君,我们老太太总说我是福将,我是不会有事的。”
  “是吗?”张制锦嘴角微动,却用力将她抱入怀中。
  他的力气很大,七宝一时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七宝隐隐觉着张制锦很是反常,正不知他是怎么了,张制锦已将她的下颌轻轻一挑,竟迫不及待般低头吻落下来。
  在两人身后,同春,洛尘,马武等早就止步,见状忙又回头避开。
  但就在两人身前,宝瓶门之外的廊下,却正有两道身影走过,其中一人且走且盯着这边儿。
  直到看见这一幕场景,头前那人脚步戛然而止,整个儿僵在了原地。


第113章 
  这天,谢知妍忽地来到了张府,之前在上房跟张老诰命说话。
  谢知妍因问起这些日子府内发生的事,老诰命略告诉了她,谢知妍便叹道:“原来府内也发生了这许多事,我竟不知道,如今正是入秋的时候,可算是多事之秋了。”
  张老诰命冷笑道:“原先这府内倒是安静无事,只是自打多了那个人后,怪事便屡屡发生,也不知是八字不对,还是什么冲撞。”
  谢知妍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却笑道:“老太太可千万别这么说。那毕竟是表哥心尖儿上的人,为了她,只怕什么都做的出来呢。”
  张老诰命眉头紧锁说道:“锦哥儿做事也越来越没有分寸了,所谓‘红颜祸水’,我看真不是没有道理的,当初我就劝他娶妻娶贤,他偏偏要娶那个人……哼,前日英国公府的老太君过来,说是先如今永宁侯府跟之前大不一样了,提起你来夸的什么似的,再看看这里,简直不能比。”
  谢知妍忙陪笑道:“老太太怎么又提这些,我也不过是尽一尽本分而已。”
  老诰命道:“人人都知道尽为人妇的本分,也可以作为丈夫的助力,只是她非但不做,反而尽拉着锦哥儿,唉!”
  谢知妍便不言语了。
  小洪在后笑说:“老太太,少奶奶好不容易来了,何不说些高兴的话?”
  张老诰命才压下烦心,只问道:“对了,你们太太怎么没有来?”
  谢知妍说道:“前儿因为去威国公府赴宴,大概是受了风,所以在家里养着不曾来,托我向老太太致歉呢。”
  “你们太太是个厚道的,只叫她好生将养就是了,”张老诰命点头,又打量着谢知妍说道:“怎么你看着竟比之前瘦了好些?”
  谢知妍欲言又止,终于只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大概是轮到自己当家主事的,不免操心了些。”
  “你虽然能干,只是这身子也别失了调养,”张老诰命说道,“说起来,我忽然想起之前不知是谁提过,说是侯爷在外应酬很多?”
  谢知妍见老太太提起来,便低头道:“请侯爷的人都数不过来,虽然大部分都推辞了,但有些交际毕竟是不能免的。”
  老诰命说道:“你要多留意,永宁侯正是年青新贵,人物也好,自然有许多眼睛盯着,你要小心些,别让他在外头给一些不三不四的缠上了。”
  谢知妍心头一震。
  因为又得知了李云容在养伤,谢知妍便告退出来,自去探望李云容。
  不料在半路上便听闻张制锦如今正在靖安侯那边儿,谢知妍特意饶了路过来,不料竟正看见如此一幕。
  ——
  那边儿七宝没想到张制锦竟在外头也这样大胆,一时给亲吻的窒息。
  等张制锦松开她的时候,七宝的脸都涨红了,眼中不知是水是雾,朦胧闪烁。
  张制锦望着她一笑,抬头之时,却看见前方廊下站着两人,竟正是谢知妍同她的丫头。
  谢知妍的脸色很不对,两只眼睛直直地望着张制锦,像是震惊,又像是无法置信。
  张制锦却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他握着七宝的手腕,仍是拉着她往前要回房里去。
  七宝却是在转身的时候才看见谢知妍居然正在廊下,一刹那心都狠狠地颤了颤。
  毕竟方才的行为在光天化日之下有些太惊世骇俗了,七宝不知该如何面对,只好埋头乖乖地跟着张制锦往前而行。
  就在两人将穿门而过的时候,谢知妍忽然唤道:“表哥。”
  张制锦微微止步,转头看向她。
  谢知妍一笑道:“先前听侯爷说,表哥在吏部忙的很,还以为今儿来是见不着了,没想到偏赶上了。”
  张制锦见她若无其事地说了这些话,倒是有点意外。
  谢知妍自台阶上缓步而下,含笑道:“之前听说表哥因为什么缘故有些微恙,我心里一直记挂着,虽然有心回来探望,却也怕表哥并无空闲在家里,不知现在可都好了么?”
  张制锦一点头:“不劳牵挂,都已经好了。”
  他说完了后正要走开,谢知妍却又看向七宝,特意走前了几步才笑道:“前儿威国公府里三少奶奶喜得麟儿,我却因为身上不好,不得亲自前去贺喜,嫂子敢情是生我的气了?怎么竟不理我?”
  七宝见谢知妍笑意盈盈的,好像刚才什么都没看见,心中也不禁佩服起来。
  又听她竟然问自己,七宝便只说道:“去是情分,不去也是自有缘故,哪里就生什么气,说的好像我是那种心眼很小、睚眦必报的人了。”
  谢知妍自然听出她话中有话,却抿嘴一笑道:“嫂子说话真真风趣。”
  七宝说道:“哪里,少奶奶别怪我不会说话就是了。”说着微微欠身,又对张制锦道:“夫君,咱们回去吧。”
  张制锦“嗯”了声,陪着七宝转身去了。其后同春跟洛尘两个也忙跟上。
  谢知妍在后眼睁睁地看着,浑然没发现自己的手指甲深深地扣进了掌心里,她的脸色早就不像是方才面对张制锦时候的笑意盈盈,而是咬牙切齿略透狰狞的模样。
  身后的丫鬟早明白她的性子,此刻更加不敢贸然出声,生怕惹祸上身。
  半晌,才听谢知妍带着浓浓地恨意低声说道:“小贱人,我绝不让你再得意下去!”
  几乎与此同时,七宝随着张制锦自回院中,还没进门,整个人就打了个寒噤。
  张制锦察觉她一抖,便问道:“怎么了?”
  七宝也说不上来。
  张制锦打量她:“是不是给风吹的冷?”于是忙叫人送热茶进来。
  不多会儿,七宝吃了半盏热茶,整个人才又缓了过来。
  回想方才发生的事,七宝不禁有说道:“夫君,你之前跟侯爷说的话,是当真吗?”
  张制锦道:“难道我还跟他玩笑?”
  七宝说:“给老太太知道了,不知会怎么样呢。这会儿只怕已经有人去告诉了。”
  张制锦淡淡说道:“这是迟早晚的。”
  张制锦自然知道内宅之中会有一些勾心斗角之事,但七宝虽然毫无心机,却也不是任由他人欺负的,何况她身边儿也有许多国公府过来的陪房之人,里里外外自会照应。
  可是这一回,梅儿泼汤的事却让张制锦突然发现,自己毕竟还是低估了内宅的情形。
  起初他觉着毕竟是在张府内,再怎么也不至于撕破了脸行事,但是这一次他意识到,狗急了跳墙,是会不知做出什么来的。
  幸而这次是李云容眼疾手快,给七宝挡住了,倘若是没有呢?那后果自然无法想象。
  何况……因为另一个原因,他其实早就不想留在府内了。
  此刻七宝抬头望着张制锦,犹豫了片刻:“夫君,你之前跟我说,这次跟侯爷如此……不止是为了我,那……那还为了谁呀?”
  七宝是鼓足了勇气才勉强问出这句的,之所以不太敢问,倒不是怕张制锦不告诉自己答案,就怕他说的答案跟她担心的那个一样。
  张制锦垂眸望着她,一笑道:“你想知道?”
  七宝眨了眨眼:“嗯……”
  四目相对,张制锦终于说道:“你嫁过来这么久,大概也看清楚了,我跟侯爷……素日不大和睦。”
  七宝心想:“什么‘大概’,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便问:“可是……为什么呢?”
  张制锦道:“因为我、我……”他竟然有些难以出口,停了几停,才轻声说道:“我恨他。”
  七宝睁大双眸:“我、我不懂?”
  张制锦背转身去,半晌才继续说道:“当初我的母亲嫁了过来后,一直无所出,当时他便纳了宋氏,百般宠爱,竟生了那两个儿子出来,那女人大概也用了些手段……以至于后来我母亲虽然也怀了身孕,但因为、因为一直心情郁郁寡欢,体质就很不好,勉强有了我后,不多久……就去世了。”
  张制锦尽量将语气放的很平静,但每一个字的背后却都透着沉重跟一抹颤意。
  “所以,我恨他,是他害死了母亲,”张制锦低低说道,“你不会懂的……她孤零零的离开人世,你不会懂,一个小孩子突然间没了生母是什么感觉。”
  七宝在威国公府里,从小儿深受万千宠爱,自然不会懂那种伤入骨髓的痛苦。
  还未说完,身后七宝便贴了过来,她从背后将张制锦的腰环住:“夫君……”
  张制锦回头看了一眼,垂眸又看到她白嫩的小手抱在自己腰间,张制锦微微一笑:“你不用在意,我只是、随口说说。”
  七宝将脸贴在他的背上:在她心中,张制锦向来是无所不能的,世间再也不会有任何事可以为难他,在她“梦里”尤其是如此。
  她几乎不知道张制锦也会有伤心的时候,也会为了一个“女子”,如此念念不忘,黯然伤神。
  只是,还好,这“女子”不是别人。
  “婆婆她……”七宝没有发现自己流出泪来,“她若在天有灵,也会高兴的,毕竟夫君、这样出息,而且也还一直都惦记着她。”
  张制锦怦然心动:“七宝……”
  七宝说道:“所以夫君、一定要更加出息,也不要伤心,婆婆在天之灵才会欣慰。”
  张制锦原本身心透寒,然而此刻给她紧紧地贴在背上,小手又抱着自己的腰,明明是弱不禁风的一个人,却竟给他巨大的依靠跟无限的温暖似的。
  张制锦握着七宝的手:“是,母亲若是看到我娶了你,自然会更欣慰。”
  七宝眼中带泪,却情不自禁地破涕为笑:“如果婆婆知道我笨笨的,万一不喜欢我呢?”
  张制锦淡淡笑道:“母亲若是那种精于算计的人,又怎么会落到那个地步呢。我觉着她见了你,一定会格外疼惜你。”
  七宝道:“原来婆婆跟我的性子是一样的,这我就放心啦。唉,要是婆婆在就好了。”
  张制锦给她的话弄的鼻酸,却问道:“怎么说?”
  七宝眨眨眼:“夫君如果欺负我,我可以去告状啊,想必婆婆一定会帮着我。”
  张制锦也终于忍不住,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跟前儿,低头对上她清澈如明溪的眸子:“原来你在想着算计我?”
  七宝吐舌:“我也只是说说,夫君哪里欺负我啦,夫君对我这样好。我只会在婆婆跟前为你说很多好话呢。”
  张制锦见她说的煞有其事,且虽笑面如花,但眼中却亮晶晶的。他的眼圈也不禁红了,却忙敛了那感伤之意,在七宝的脸颊上轻轻地捏了捏:“算你乖。”
  两人正融洽之极,外头有人来到:“老太太那边儿派人来,请九爷跟奶奶即刻过去。”
  七宝紧张:“一定是为了方才的事。”
  张制锦抚了抚她的小脑袋:“不用怕,有我呢。”
  于是两人来至张老诰命的上房,进内之时,却见靖安侯跟宋氏,杨氏也都在,靖安侯跟宋夫人都站着,杨少奶奶却跪在地上。
  张制锦跟七宝上前行礼,张老诰命蹙眉说道:“锦哥儿,你父亲方才向我告你忤逆他,你跟我说,可有此事?”
  七宝听了这句,打心里透着寒意,她想也不想,脱口道:“老太太……”
  但是七宝才开口,张老诰命已经厉声喝道:“我没有问你!”
  七宝吓的一抖,旁边张制锦却已经伸出手来,将她的手轻轻一握。
  他的手很大,掌心温暖。
  七宝转头望着他,张制锦朝上缓缓说道:“不知道父亲方才有没有跟老太太说过,有人故意买通了丫头,要伤害七宝?”
  张老诰命顿了顿,才回答道:“不错,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确是忠哥儿媳妇的不对,但是一来,她是忠哥的未亡人,悲痛之下冲动行事,是情有可原的,二来,毕竟没有真的伤害到你媳妇,你又何必咄咄逼人、不肯放手呢?这种事情闹出去,对你,对整个张府又有什么好处?大家子里出了这些事,难道要张扬的天下皆知,让众人耻笑?不过是息事宁人、维护体面罢了。”
  张制锦听老太太说了这些,便道:“这一次不过侥幸无事,若是不严惩,如何以儆效尤。”
  张老诰命道:“我跟你保证,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有人敢动你媳妇一根头发了行不行?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七宝咬着唇,强忍着不开口。
  张制锦道:“老太太的话我自然是听的。”
  张老诰命才略松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毫不明理的。你方才跟你父亲有什么言差语错的,你快去给他赔个不是,这件事就当是过去了。”
  张制锦道:“我可以答应老太太,不把这件事张扬闹出去,只是也不能就当作无事发生的。毕竟有些事情堵不如疏,一味袒护压着将来只怕会生出更大的事端,老太太自然明白。”
  张老诰命一震,皱眉问:“你……那你想如何?”
  张制锦道:“我知道老太太的心意,也知道父亲绝不肯为难她孤儿寡母,所以我甘愿从家里搬出去另住,从此不生是非就罢了。”
  张老诰命听到这里,脸色泛白:“你、你说什么?!”
  张制锦跪地:“求老太太成全。”
  靖安侯原本在旁边静静地听着,直到现在,才仰头一笑,对张老诰命说道:“老太太可听见了?从小儿把他养的这样大,如今他翅膀硬了,自然要踹窝儿了!这种悖逆的子孙,还留着干什么?”
  张老诰命已经咳嗽起来,身后小洪忙上前扶着给她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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