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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宝姻缘-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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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春回来说道:“顺天府的人查验说是错吃了药,但是我听他们都在低低的说是中毒。”
七宝的心跟着一跳:“为什么中毒?”
同春却不知道究竟。
七宝正忐忑之际,外间张琼瑶来了,也是惊慌失措的样子:“嫂子可知道了?忠哥哥竟突然过身了。”
“你也知道了?”七宝忙问。
张琼瑶道:“是啊,我方才去那边看了一眼,见乱糟糟地,人也多,便没有进去。”
七宝正想过去看看,只是先前听了张良的话,心里还有些害怕,便问道:“都是些什么人?”
张琼瑶道:“好像还有顺天府的官差呢,嫂子千万别在这时候过去,”
七宝说道:“可知道是为什么身故了的?”
张琼瑶小声说道:“我隐约听他们说,是什么毒之类的。”
“好好的,又是什么毒?”
张琼瑶摇头:“我想这话也许太耸人听闻了,咱们府内哪里有什么毒,多半是忠哥哥吃坏了东西之类的。”
七宝也觉着这个说法比较可信:“是啊,若是中毒,那就未免有些太可怕了。”
张琼瑶低低道:“可不是呢?还恐怕弄的人人自危呢,比如从哪里来的毒,是谁下的,以后别说是吃什么参汤,喝口水只怕都提心吊胆呢。”
正说着,外间巧儿道:“四奶奶来了。”
果然是李云容赶到,进门便对七宝说道:“我想去看看三太太,咱们不如一起去?”
七宝正一个人胆怯怕去,见李云容来跟她作伴,才忙答应:“那好,我也正想过去看一眼。有四奶奶作伴就好了。”
李云容回头对张琼瑶道:“姑娘就别过去了,且先回自己房中就是。”
两人到的时候,顺天府的人都已经退了,只有许多丫鬟婆子并小厮等守在门口。
李云容正在询问一个丫头情形如何,里头却听见了。
隔着门帘,宋氏道:“你们进来吧。”
当下两人便进了门,此刻忠哥儿的尸首还在里间,幸而看不见。
外间却是靖安侯,张六爷,并宋夫人跟杨氏,李云容跟七宝上前向着靖安侯跟宋夫人行礼过后,李云容便道:“老太太本想亲自过来看看,只是老人家身上不好,就叫我过来看看到底如何了。”
宋氏流着泪,无法出声。
靖安侯淡淡地说道:“没什么,你只回去告诉老太太,这房内的事我会料理妥当的。”
李云容躬身道:“是。”
七宝见宋氏流泪,便轻声道:“太太要节哀。”
宋氏听了,竟拧眉道:“这话很用不着你说。”
七宝一愣,宋氏哭道:“若不是你给的那东西惹祸,忠哥儿未必就有事。”
“我给的东西?”七宝诧异。
靖安侯皱眉道:“不可胡说。”
宋氏勉强忍住,杨氏却又接着哭道:“爷是吃那支参才死了的!你只告诉我们,你知不知道?”
七宝听到说“那支参”,几乎反应不过来是什么参,怔怔地看着杨氏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昨儿杨氏从自己房中好像是拿走了一支人参还有什么别的东西的。
七宝忍不住上前一步:“你说什么,难道是你拿的那支人参有毒吗?”
李云容忙拉住她。
杨氏道:“可不正是因为那个吗?”
靖安侯已经动怒,厉声喝道:“还不住嘴?”
杨氏吓得一颤,继而又哭了起来。
七宝心头大乱,看着靖安侯:“侯爷,方才她说的是真的?”
靖安侯这会儿反而冷静下来,便道:“未必,你不用放在心上。”
张六爷也温声说道:“我方才跟侯爷正说,就算是吃了人参出的事,问题也多半不是人参,毕竟伺候的人手脚未必干净。弟媳很不用多心,想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七宝闻声又看向张六爷,因为太过震惊,竟不知要说什么。
李云容在旁道:“我听说……这边的弟媳们似乎都得了一些御赐之物,如果问题是出在参上,那只要看看其他东西是否妥当就是了?如果其他都是好的,那这参出问题的可能性自然就很小,若其他也有坏的,再疑心参不迟。”
张六爷见她在此刻还能如此条理明白,眼中便透出欣赏之色,回答道:“我跟三叔已经查过了其他的东西,都是好的。”
李云容松了口气:“可见不是参有事了。”说着,就轻轻地一捏七宝的手腕。
七宝回过神来,却仍是满面懵懂:“是吗?”
张六爷跟李云容见她如此,只当她是吓呆了,张六爷便道:“还是先带锦哥儿媳妇回去吧。”
当下李云容便带了七宝走了出来。
两人来至外间,七宝仍有些怔怔的,李云容温声安抚道:“你怎么还是这样?方才三叔跟六爷已经都说的很明白了,这件事不跟参相干,自然也跟你毫无干系的。”
七宝想了想,默默点头道:“我只是太过惊怕,毕竟是一条人命。我没事啦,嫂子放心。”
李云容握着她的手腕:“你才病好,本不该来这种地方的,只是出了这样大事,你一面不露也不妥当,所以我才带你过来一趟,我送你回去吧。”
“多谢嫂子。”七宝并没有推辞,恍惚答应。
直到李云容送了七宝回房,又安抚了她几句,才自回老太太跟前回禀去了。
七宝在里屋,心头一阵阵寒意掠过,叫同春把丫鬟们都赶到外间,才捉着同春的手问道:“忠二爷是吃了那参才死了的,你说这是不是个巧合?”
同春的脸色也有些泛白:“我、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必是巧合吧,毕竟表姑娘再怎么黑心,也不至于敢明晃晃地做出这种事?这可是……杀人,是死罪呀。”
七宝心里一面儿劝自己说同谢知妍不会,但另一面,却有些心头发寒。
——
张府事发之时,张制锦正在内阁议事,外头洛尘虽得知消息,却无法送入。
好歹等了他出宫,慌忙告知。张制锦听说府内出事,才匆匆地回到府中。
正靖安侯在院子里拷打伺候的人,那些丫头们的哭号声传出墙外。
张制锦进门的时候便见这幅情形,当下便抬手制止。
靖安侯瞥着他:“你肯回来了?”
张制锦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听洛尘说了个大概,便道:“父亲既然想自己查,怎么还闹得这样轰动,传了出去,只会另生波澜。”
“那又怎么样!”靖安侯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见了他,竟无法遏制般一泻而出似的,“就算打死了这些人,丢了我的爵位,到底要查个明白!”
张制锦淡声道:“若那样能查明自然也使得,只怕白费力气。”
靖安侯看着他淡淡然的样子,气的跳起来:“死的是你的哥哥!你竟仍是这样……是不是改日我死了,你也是这般六亲不认的冷心冷面?”
张制锦眼神微变,但仍是没有做声。
张六爷原本站在旁边,听到靖安侯越说越不像,此刻忙硬着头皮跳出来:“三叔,原先锦哥儿在宫内,这不是才出宫得到消息就赶回来了?他这个人原本是心里有,只是说不出来罢了。”
靖安侯更道:“他心里有什么?我看他根本连心都没有!”
张制锦听到这里,转身往外就走。
张六爷目瞪口呆:“锦哥儿!”
靖安侯眼睁睁看着,更加怒发冲冠:“你这逆子,你要往哪里去?给我站住!”
张制锦止步道:“父亲正在盛怒,我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先行离开,免得更惹您生气。”
靖安侯呼吸急促,声音也都气的发颤:“你、这混账……你的眼中还有谁?你、你给我跪下!”
张制锦皱眉不语。
“混账东西,你当真无法无天了!”靖安侯看张制锦站着不动,一眼瞧见旁边家奴们方才行刑拿的板子,便上前夺了过来,走到张制锦身前,用力往他背上腿上击落:“我索性打死了你!”
张六爷见势不妙,一边上来拦着,一边说道:“锦哥儿,三叔正气着,你还不跪下告个饶?”
张制锦单手握紧,却仍是冷然无声。
靖安侯眼前发黑,将张六爷撞开,满心的恨怒化成了又狠又快的板子,落在张制锦身上。
外头洛尘本在门口等着,听到里头动静,本不敢进来,只是看见这一幕,才奋不顾身地拔腿跑了进来:“侯爷,手下留情!”
靖安侯哪里把他放在眼里,一抬脚将洛尘踹的远远的,还要挥板子再打,突然间板子却给人握住了。
张制锦右臂一抬,单手用力。
只听到“咔嚓”一声,那板子已经凭空裂开,断落在地。
那边儿洛尘好不容易爬起来,却正看见这幕。
张制锦凝视着靖安侯的眼睛,不动声色之中多了几分寒意。
靖安侯看着地上断裂的板子,又看看面前的儿子,惊怒交加。
终于,张制锦迈步往前,目不斜视地从靖安侯身边经过。
靖安侯呆站原地,气的发抖,在张制锦将走出门口的时候,他才猛然大声叫道:“混账东西,死的怎么不是你!”
张制锦正要出门,闻言脚步一滞,却终于并没有停下,仍是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身后洛尘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
剩下靖安侯呼呼喘气,突然悲从中来,浑身的力气也像是在此刻尽数消失了,他往后一退,几乎跌在地上,幸而旁边张六爷及时扶住了。
第106章
这一次张制锦回府,只匆匆去见了老太太,并没有回自己房中。
三房这边儿的丫头们也打听到他回来了,不多时又说去见靖安侯了,早告诉了七宝。
七宝等了半晌,到底有些放心不下,于是便带了同春出了院子,一路往前而来。
只是七宝又担心此刻若是父子两人正商议正事,自己贸然进门的话,岂非唐突。
于是不再靠近,只隔着一段距离,站在回廊之下的一簇夹竹桃下遥遥地打量着门口,心想着若是张制锦出来的话,自己便可以及时相见。
同春也知道七宝的心意,就也陪她等候,又因看见了洛尘在那边门口上,心里便犹豫要不要过去跟洛尘打听打听。
岂料这边同春还在想,那边洛尘突然跟中箭的兔子一样冲了进门,因隔的远,同春跟七宝自然听不到那里的动静,也不知发生何事。
正在疑惑的时候,不多会儿,却见那边院门打开,竟然是张制锦走了出来。
七宝正等的心急,见状很是高兴,忙闪身出来迎着他走去。
不料才走了几步,偏偏见是李云容带了几个丫鬟嬷嬷们沿着墙边先一步往那边去了,正好跟张制锦打了个照面。
两人各自站住,李云容道:“九爷回来了?”温声说了一句,目光转动,突然有些色变:“你受伤了?”
她口中说着,竟上前一步,抬手似乎想要去拉住张制锦的手。
只是还没有碰到对方,到底已经反应过来。
李云容忙将双手拢起,勉强一笑问道:“这是、怎么了?”
原来张制锦方才盛怒之下没有控制住,单手震断了那木板,手掌却给断裂的板刺划伤了,此刻血顺着掌心流了下来。
张制锦听了李云容这般说,才反应过来。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原先他似通身麻木,丝毫都没感觉到,直到此刻,伤口处才依稀泛出一点刺痛。
这会儿洛尘也踉踉跄跄追了过来,低头见张制锦的手在流血,当下跟着惨叫起来:“九爷您受伤了?!”
——
七宝原先只是呆呆地望着这一幕,不知为什么竟无法再多行一步。
此时此刻在她眼前所见的自然是李云容跟张制锦,但突然间却又出现了那日三月三,在清溪边上的那道纤挑的身影。
艳红色的夹竹桃花开的正好,簇簇拥拥地堆在七宝的身边,更加像极了七宝记忆中的桃花林。
她自然没有听见李云容说什么,只觉着眼前朦朦胧胧,那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样子……让她忍不住心惊肉跳。
洛尘的声音却大些,旁边的同春听了分明,忙定睛看去,依稀看到张制锦手上有道红痕。
同春忙道:“姑娘,九爷伤着了!”
七宝一愣:“伤?”
这一刻张制锦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再抬头之时,却看向七宝所站的方向。
原来七宝方才走了几步,已经从夹竹桃后走了出来。
李云容察觉张制锦目光变化,跟着回头,也看见了。
李云容意外之余,遥遥地向着七宝一点头。
这边张制锦却已经迈步从她身边经过,缓缓地走到了七宝身前。
七宝对上他晦暗的星眸,神智仍有些恍惚,直到目光下移看到他染血的手掌。
“大人!”七宝上前,一把握住了张制锦的手腕:“这、这是怎么了?”
这会儿同春却又看出张制锦的脸色煞白,气质微冷,神情跟平日里大不一样,就知道院子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面对张制锦略带煞气的神情,同春自然也不敢吱声。
张制锦淡淡道:“没什么。你怎么在这儿。”
七宝忍着惊惧,把他手上的伤看了看,心头发冷:“我听说大人回来了,所以来看看……这是怎么伤着的?快跟我回去上药。”
张制锦方才出门的时候,心中竟有些恍惚,下意识地就想出府。
不料七宝居然赶了来,她不由分说地拉着他的手腕,领着张制锦往回走去。
张制锦本想拒绝,但给她的小手攥着腕子,不知为何竟不想挣脱。
同春见状,故意落后了几步,又见洛尘腿上仿佛受伤似的,便忙问:“怎么了?”
洛尘叹了口气,小声说道:“侯爷不知怎么又动了怒,方才抄了板子打九爷呢,我去求情,差点给侯爷一脚踢死。”
“你伤到了哪里?”同春扶着洛尘,上下打量他,又问道:“好好的干什么要打九爷?”
洛尘见她面露关切之色,心中略觉欢喜,便悻悻道:“我看也没什么原因,就是好好地迁怒了九爷,大概是怪九爷没有嚎啕大哭吧?”
又叹气回答:“方才一脚踹在我的腰上,也不知是不是踹坏了,我跌倒的时候扭到了腿。”
同春忙安抚说:“不要紧,房里有镇痛散淤的药膏,待会儿敷上些,只要不是大碍就好。唉,侯爷这是干什么呢,难道谁希望忠二爷就死了不成?已经没了一个儿子,难道还要把另一个也打死吗?”
虽然同春很小声,洛尘仍是道:“姐姐噤声,这些话可千万不要说出去。”
同春道:“我自然知道,只是私下里嘀咕这句罢了。”
洛尘又笑道:“待会儿姐姐替我敷药好不好?”
两人说话的功夫,那边七宝已经领着张制锦回房去了。
七宝让张制锦坐在桌边,吩咐丫鬟打了清水拿了疗伤的匣子来,她亲自拿了帕子给张制锦将手上的血一点点擦去。
只是七宝从没有做过这个,胆子又小,看着那鲜红的颜色,又看见他掌心血肉模糊的伤,小脸也很快地没了血色。
那手一直不停地发抖,泪也在眼睛里打转个不停。
张制锦面无表情,好像伤着的并不是他自个儿,又见七宝吓得手足无措,他便淡淡说道:“你怕什么?”
七宝道:“这是、是怎么伤着的?”
张制锦道:“没什么,不小心擦伤的罢了。”
七宝才要说,突然发现他的左脸往下仿佛也有一道淤痕,七宝起初以为自己错看了,忙转头细看了会儿,抬手轻轻一试,还微微肿着。
张制锦转头避开:“做什么?”
七宝呆看了他一会儿:“大人……”
张制锦不等她说完就站起身来:“前头的事,你不用去管。我先回部里了。”
七宝见他竟要走,来不及多想,忙上前将他拉住:“大人!……夫君!”
张制锦脚步一停,转头看向七宝,七宝仰头对上他的目光,已经发现他的眼角竟有些奇异的泛红了。
七宝本是想问他是不是靖安侯为难过他,或者别的,但是见张制锦如此,却又不想问了。
“夫君、”七宝按捺着怦怦乱跳的心,却向着他露出了笑脸:“夫君才回来,怎么就要走?”
这烂漫甜美的笑容真真的直入人心,张制锦看的怔住。
七宝拉着他往回,虽然说她的力气跟他想必,便如蚍蜉撼大树,但她仍是神奇地将这“大树”重又拽回了桌边。
“我是有些害怕,”七宝叹了口气,握着他的手腕,老实说道:“我、我不敢看夫君的伤。”
张制锦不语。
七宝低低说道:“我……我一看,心里就跟着发颤,就好像这伤也在我身上一样。”说了这句,七宝忍着眼中的泪,重又拿了帕子,把那伤处的血污擦去,才又拿了药粉仔细地洒在伤处。
她的动作很轻,虽然生疏,但做的无比认真。
张制锦望着她雪白的脸色,笨拙的举止:“既然害怕的这样,又何必自己做?”
七宝轻声说道:“夫君受伤了,我自然要亲自伺候。”
张制锦转头道:“这不算伤,只是破了一点皮罢了。”
七宝打量他脸颊边上越发清晰的那道痕迹:“侯爷为难夫君了?”
张制锦皱眉,却不回答。
七宝说道:“他、他动了手?所以夫君才这样不高兴?”
“我说了无事。”张制锦淡淡地,仿佛有些不耐烦,又像是拒人千里。
他绝少用这样冷淡的口吻跟自己说话,却俨然透着另一种令人恐惧的熟悉。
七宝下意识地有些瑟缩,直直地看着他,大颗大颗的泪珠像是荷叶上的露珠一样泫然滚落。
张制锦定了定神:“我、不是怪你。”
七宝不言语,却强忍着不肯哭出声,她低着头,两道细细的眉毛皱蹙着,鼻头也随着红了。
张制锦叹了口气,抬起左手将她的小手握住:“不是说要给我疗伤吗,怎么自个儿先哭起来了。我的伤可疼着呢,你就不管了?”
七宝忍不住泪落的更急,哽咽着说道:“反正我又不会做,做的也不好。大人自己做也比我做的好,或者让那会做的人来做就是了。”
张制锦看她如此委屈娇嗔的样子,心头那股冷意却在不知不觉之中散了大半:“谁说你做的不好了?”
七宝抽噎说道:“你方才分明是嫌弃我了。”
张制锦笑道:“我哪里说过半个嫌弃?”
七宝鼓着腮,一滴泪正沿着那边儿滑落下来:“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我、我是担心大人才赶去找你的……你却一见我就要走,也不跟我说话……”
七宝越想越是委屈,泪越发跟不要钱似的乱涌一气。
她抬起左手揉眼,却并不把给他握着的右手抽回来。
张制锦叹了声:“好了,不要再哭了,我本来心里就难受,身上也痛,你这样一哭,是要让我雪上加霜吗?”
七宝闻言,这才含泪抬眼看向他:“你在老爷那里受了委屈,为什么不和我说?他……他都伤到你哪里了?”
张制锦才半是无奈地说道:“只是一点皮外小伤,委实算不了什么。何况这种事,我不想你听了烦心。”
七宝道:“你曾经说过,我的事从来没有小事,那对我来说,夫君的事自然也没有小事,我怎么会烦心,只会想给你解忧。”
张制锦听了这句,脸上像是阴云密布之下终于透出了些许晴色似的,他微微一笑道:“知道了。你只要不流泪,就算是为了我解忧了。”
七宝忙忍着泪:“都伤到哪里了,给我看看?”
张制锦望着她认真的神色,突然想起之前宫内出事,他受伤那次,她也执着地想要看他的伤,丝毫不懂得避忌。
“这会儿是白天,成何体统,晚上再看吧。”本来心情沉重,此刻对上她,却不禁流露戏谑口吻。
七宝嗤地笑了出来,眼中的泪渍却还没有干,如此一笑,却如同带雨梨花迎着阳光,着实的晶莹璀璨,娇美动人,无可比拟。
张制锦道:“你过来。”
七宝会意地起身走到他身旁,便给他单臂一抱搂在腿上。
张制锦垂首,嗅着她身上淡淡清香,心头的烦闷像是得到了治愈,这一刻竟生出一种念头,恨不得就永远这样拥着她,一世无忧。
但耳畔靖安侯的声音却仍如此清晰:“怎么死的不是你!”
张制锦一震,又清醒了几分。
七宝立刻察觉了他的异样:“怎么了?”
沉默片刻,张制锦苦笑道:“我……我是今日才知道,原来在老爷心中,我……竟连张进忠也比不上。”
这短短的一句话,他用看似云淡风轻的口吻说出来,但实则只有他自己知道,竟是字字重若千钧。
七宝虽然知道靖安侯可能跟张制锦闹得不好,可却也想不到他会突然如此说:“怎么会?”
张制锦毕竟是靖安侯原配夫人所生的嫡子,而且又有稀世之才,国之栋梁。
当初宋氏生张进义跟张进忠的时候,还只是个妾,且这两个儿子也并不长进,尤其是忠哥儿,吃喝嫖赌无一不通,偏偏宋氏还很是溺爱。
且莫说是这两个人,就算放眼京城乃至天下,能比得上张制锦的能有几个?
连张老诰命都要忌惮张制锦三分,凡事都不肯十分为难他。
七宝说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侯爷在气头上说出来的气话,算不得数的。”
张制锦一笑道:“有时候只有气急之时所说的话,才能显出真心来呢。”
七宝忙环抱住他的腰:“不是不是,大人是最能干的,是整个京城……乃至全天下最能干的人,明明是天底下谁也比不上大人,谁都比不上夫君。”
张制锦虽知道她是安慰自己的话,但是看着她这样着急安慰自己的样子,却仍是忍不住心头一暖:“真的?”
七宝用力点头:“当然了,制锦才高书善最!举世无双,无人可比,说的就是大人了。”
“那是静王殿下的话,”张制锦不由笑了出声,挑眉道:“你连这个都知道?”
七宝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那脸颊边上的痕迹越发醒目,她抬手在上头轻轻抚过:“疼吗?”
张制锦温声道:“不算什么。”
七宝皱眉说道:“侯爷一定是气疯了,才这样乱打,差点把大人的脸都打坏了,唉,这样好看的脸若是伤损了,可如何是好?”
张制锦忍笑道:“你喜欢?”
“当然喜欢。”七宝捧着他的脸,低头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脸。”
张制锦的眼中漾出了淡淡的温柔:“那如果伤损了,你还喜不喜欢了?”
七宝认真地想了会儿,然后为难地回答道:“这个、这个我也说不准。”
张制锦笑道:“我今日才知道,原来七宝也是个好色之徒。”
七宝说道:“古人说,吾未见好色如好德者也。可见好色乃是天性,也并没有规定要有男女之别呀。”
张制锦扬眉道:“好的很,你竟还大言不惭。”
七宝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畔轻声说道:“我只喜欢大人,又没有喜欢别人,有什么可自惭的?”
这句话钻到他的心中去,像是春风摇曳着心尖,张制锦垂眸看着七宝,从她剪水的双瞳上往下,在粉色的樱唇上流连,正要低头去吻一吻,外头有人道:“六爷来了。”
第107章
张制锦正心头荡漾,闻言微微皱眉。
七宝已经听见门口脚步声近,更是慌张,忙在张制锦肩头推了一把,仓皇地从他腿上跳下地。
不料张六爷来的急,进门抬头,正好看见七宝从张制锦膝上“滑”了下来。
张羡霖一愣之下,哑然失笑:“哈,是我来的……有点唐突了。”
七宝的脸上早泛起了微润的粉红色,含羞不敢抬头,声若蚊呐道:“六爷请坐。”说了四个字,便忙不迭地往后退到里间去了。
张羡霖素日是个风流的性子,对这些闺房之事司空见惯,只是却是头一次看到张制锦竟也如此,大为新奇。
他有心打趣,只是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于是强忍着心中笑意,一撩袍摆,在桌边落座。
张六爷打量着张制锦,却见他的脸上也有些许轻红,但是脸颊边的那道伤痕却十分清晰。
张六爷重重叹了声:“三叔下手太狠了。”说着又把张制锦的右手握住,低头看了看,见伤处已经洒了药,只是做的并不在行。
六爷笑问:“是弟媳给你弄的?”
张制锦道:“哥哥来找我可是有事?”
张羡霖点头道:“方才三叔不顾一切的乱打一气,我也受惊不小,怕当真伤着你。你身上可好吗?看过没有?”
“没什么,”张制锦淡淡的,“多谢六哥挂念着。”
张羡霖忙道:“不能大意,回头你自个儿仔细看看,别真的伤到筋骨,不是玩的。”
张制锦知道七宝在里头都能听见,并不想让她担忧,便道:“明白,我心里有数。”
张羡霖才不提这个,想了会儿说道:“其实你不用太在意,三叔是气糊涂了才这样……我来一则是看你的伤,二来,也是想跟你讨个主意,你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样?”
张制锦道:“哥哥不必问我,这件事我管不了,也不用我插手。”
“都是父子,又无隔夜仇,”张羡霖笑道,“你是个最明白豁达的,难道还记恨不成?”
张制锦漠然说道:“我只是觉着,若是我插手,兴许还会给说是心中藏私或者另有所图吧。”
张羡霖也知道三房的情形,思忖着说道:“你不用出头,你有什么想法只跟我说,我去做,我也不为了别的,就是想赶紧完结此事,息事宁人,不然的话一直闹得翻天覆地,也不成体统。好歹咱们都是张家的子弟,不为了别人,也为了自己。何况……”
张羡霖往内看了一眼,放低了声音道:“你可知道?只因为忠哥儿是吃了那红参后身亡的,红参又是从这里拿过去的,之前他们还疑心是红参有事,亏得三叔还是个明白人,才压下去了,只拷问那些伺候的人。”
张制锦却并不觉着意外,冷笑道:“这可真是有意思。据我所知那些东西是她们自己想要的,七宝连经手过都不曾,且东西是从永宁侯府来的,难道要去疑心永宁侯府?且侯府的东西也是宫内赐的,最后是不是还要追查到宫内?”
张六爷笑道:“可不正是这个理吗,其实三叔心里是明白的。不然的话他早就也不由分说地质问弟媳了,但那时候他却主动压下了此事,丝毫没为难弟媳。”
张制锦这才不做声。
六爷道:“但现在着实难办,他们房内人多手杂,竟是说不清,虽然其他的补品之中并没有发现不妥,但是那碗红参里却验出了有毒。只是分不清是什么毒。”
张六爷说到这里,又道:“倒要快点找出真相,不然的话,侯爷一怒之下真的会处死那些伺候的人,那会儿就不好收拾了。”
张羡霖说完后,却又含笑道:“不过也不用着急,你先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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