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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宝姻缘-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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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也带笑道:“自古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今倒是反过来了。”
说了半晌话,谢知妍对张老诰命道:“老太太,我来了一趟,到底也该去看看表嫂,也算探探她的病,免得失礼。”
当下谢知妍起身,带了丫鬟往三房而来。
谢知妍走到半路,正好看见宋氏带了丫头折返回来,两下相见,谢知妍道:“三太太怎么一个人?”
宋氏因为上次吃了镇抚司的亏,如今见了谢知妍,也格外地谨慎,便带三分笑回答:“我看裴家夫人跟七宝很是亲昵,索性便不打扰了,何况那边还有云容陪着。”
谢知妍抿嘴一笑道:“我婆婆很是疼爱表嫂,也是难怪,她生得格外讨喜,谁看了也都会喜欢的。还是三太太有福气,得了这样一个儿媳妇,之前表哥为了她几乎要昭告天下呢。”
宋氏自然知道她对张制锦的心意,本以为她嫁了后这份心意就收敛了,如今听了这几句话,隐隐还有些别的意思,便略有点不安地回答:“他们夫妻恩爱,自是他们的福气罢了。跟我却没什么相干的,毕竟我也管不着什么。”
谢知妍有些诧异道:“三太太怎么这样说?您毕竟是长辈,表哥再能耐,也是为人子女的,不管怎么,您说一句话他们是得听着的。”
宋氏苦笑道:“知妍,你又不是没在这府内,你难道不知道?锦哥儿的眼里何曾有过我?不瞒你说,上次侯爷想要训七宝两句,锦哥儿还护的紧紧的呢。竟一点儿亏也不肯让他媳妇吃,我在这房内才是最底下的一个。”
谢知妍的眼中闪出锐色,却仍是笑着说道:“这当家做主的自然是这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想必是三太太你太和软了,所以人家才当你是软柿子拿捏。”
宋氏道:“我自然没有你的本事。倒也不必说了,横竖日子平平安安的也就罢了。”
谢知妍微笑:“太太想要自保自然使得,只不过太太给人压着头,那两位表哥跟嫂子岂不也跟着受累?”
宋氏一怔。
谢知妍迈步要走,突然又站住,回头看着宋氏微笑说道:“我忽地想起之前进忠哥哥被镇抚司所拿之事,当时我并没有出阁,自然不能跟侯爷讨情,不过现在不同了。三太太别担心,若两位哥哥还有个什么差池,包在我身上就是了。管保让他们受不了委屈。”
这些句句听来都是好话,但宋氏却觉着耳中一刺一刺的,正要仔细看谢知妍,她却已经一点头,转身走了。
——
且说谢知妍一路往三房而来,进了院门,却见院子里静悄悄地,因为天热,门口的小丫头都躲清凉去了。
谢知妍从抄手游廊过来,且不忙进门,隔着窗户侧耳听去,隐隐地听里头是裴老夫人的声音说道:“你只管好生养着,国公府那边儿我也不会提的,免得老太太担心,你只快点把身子养好了就是了。”
七宝说道:“其实没什么的,只不过那晚上贪图凉快,一时受了点寒。太太又何必亲自跑来看我?”
裴老夫人笑道:“本来知妍今日过来,我是不想来的,只因惦记着你,才陪着她过来走一趟,自然是得看一眼才放心,难道还要让你撑着病过去看我吗?”
谢知妍听到这里,眉头紧锁。
忽然裴老夫人又道:“对了,你哥哥在镇抚司的差事做的很好,之前圣上赏赐了很多补品等物,回头我告诉知妍一声,让她送些过来。”
七宝忙道:“千万不用,那些好东西太太自己留着用就是了。且我这里也不缺。”
裴老夫人道:“你自然不缺,只不过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就不必推辞了。”
七宝本来绝不肯,毕竟裴老夫人不知道的是——谢知妍跟她是有“心结”的,若是老夫人跟谢知妍提起这些来,那人肯不肯的,或许节外生枝,谁知道呢?
正要再劝老太太,外头笑道:“怎么这儿也没有人呢?”原来是谢知妍从门口走了进来。
谢知妍进门,却见七宝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外衫,里头豆沙色的抹胸,腰间系着同色的衣带,发髻松散,不施脂粉,正靠在床边坐着,但越是如此,却越发透出了楚楚可人的风韵,让人一见便忍不住心生怜惜。
七宝见了她,便起身见礼。
谢知妍忙上前拦住,上下一扫,说道:“快坐着。妹妹这般打扮,却真是‘捧心西施’‘我见尤怜’了。”
七宝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手:“姐姐说笑了。”
当着裴夫人的面,七宝也只得装出三分笑,请谢知妍落座,又叫同春上茶。
裴夫人便跟谢知妍道:“你来的正好,我方才跟七宝说,宣儿之前差使做的很好,圣上赏赐了好多东西,我心想七宝身子弱,倒是需要那些,你觉着如何?”
“这个怎么问我?”谢知妍笑道:“太太疼惜晚辈,自然是应当的,回头我就清点些上好的补品之类的叫人送过来就是了,太太只管放心。”
裴老夫人见她满口答应,便也十分喜欢。
谢知妍跟裴夫人在七宝房中略坐了两刻钟,张老诰命那边就派人来请,两个人才起身离开。
七宝送别了两人,叹了口气说道:“太太自然是极好的,只不过不知怎么,我心里总不安生。”
同春说道:“你少说了一句——太太虽是好的,媳妇却未必是好的,还可能是黑心儿的呢,叫人怎么安生?”
七宝笑道:“可是你看方才他们婆媳相处,看着倒是融洽的很,且伯母也很喜欢谢知妍,如今我也不敢多嘴了。”
上次冒昧让裴宣考虑亲事一节,裴宣口上答应,回头就打了她的脸,何况如今看着谢知妍跟裴夫人相处甚欢,自己若贸然多嘴,似乎有挑拨人家婆媳关系之嫌疑,倒也罢了。
而就在裴夫人回去后次日,侯府果然派了人来,送了许多上佳的补身体之物,有一支人参,两支红参,鱼胶,燕窝等,另外还有好几种宫内特制的调养身体的药丸,有什么“八珍丸”,“紫金丹”,“地芝清心散”之类。
七宝让同春一一清点了,见那些药都是盛在精致的匣子之内,上头还贴着御赐的封条,果然看着十分名贵,那参跟鱼胶等上面也带着御用的签子。
同春看的啧啧道:“我还以为表姑娘是阳奉阴违呢,没想到居然出手这样阔绰,这是怎么了,是改了性儿吗?还是碍于裴家太太的颜面,不敢过分?”
七宝也不明白,却说:“我可不大相信她,虽然是太太的心意我不敢不收,但却也用不着,就先放着是了。”
才要叫同春收拾了,不料宋氏的两个媳妇,冯氏跟杨氏正走了来,看见满桌的东西,且又是御赐之物,两人不约而同地眼睛放光,便忙上来仔细查看。
看了半天,杨氏垂涎欲滴地说:“这些好东西,平日里我们都瞧不见的,想吃都没处找。倒是弟媳好福气……”
七宝见他们两人满脸艳羡,便道:“嫂子们若是喜欢,就挑些拿去便是,我其实也用不着。”
两人齐齐大惊,杨氏喜出望外道:“真的?”
冯氏忙道:“这个如何使得?这是给你的,我们如何能拿?”
七宝说道:“我用不着这些,若是能帮得到用着的人,也是好事,嫂子们不必在意,喜欢什么自管拿去就是。”
这两个媳妇知道都是绝好的东西,满心里想要,只是碍于脸面不大好意思。
听七宝如此说,当下也不再推辞,忙迫不及待地各自挑选了一些,才欢天喜地的去了。
同春送了两人,回来笑道:“拿人手软,以后这两位奶奶对咱们应该好些了吧?”
七宝说道:“我也不指望她们能对咱们多好,相安无事就罢了,且这也是行好,以我之有余,补她们之不足,何乐而不为?”
正说着,外头有人笑道:“你又在说什么?”
话音未落,就见张制锦从外走了进来。
第105章
里间七宝正要上床躺倒,闻声惊喜交加,忙转身看去,果然见张制锦一身青玉色的公服,负手缓步自外走了进来。
“大人回来怎么也不叫人说一声?”七宝双眼发光,忙迎了上前,双膝微微一屈权当行了礼。
张制锦垂眸仔细打量着她,见她精神虽还好,但脸色不似昔日般红润康健,果然依稀流露几分憔悴病容。
修长的手指在七宝的脸颊边上轻轻抚过:“好好的怎么竟病了?”
七宝眨了眨眼,心头一阵甜意似潮水般漫涌:“难道是听说我病了,特意回来的?”
张制锦一笑:“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他垂首,在七宝耳畔低声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七宝原本有些苍白的脸上慢慢地泛起薄薄地晕红,因为病体单弱,这般娇怯不胜的模样却更似弱柳扶风,娇花照水。
张制锦心头微动,早张手将她环抱入怀。
七宝忙推了他一把:“大人吃饭了没有?”
张制锦道:“吃过了。”
“吃的什么?”
张制锦顿了顿,笑道:“怎么,怕夫君饿着吗?”
七宝说道:“我听洛尘说你总是有一顿没一顿的,那怎么能成?”
他不以为然的:“你听他多嘴。”
七宝听了这句,生恐他因此责怪洛尘,忙抬手在他胸前抚了抚,道:“洛尘也是忠心,夫君别怪他。”
张制锦微微一笑:“那就看在夫人的面上不去理他就是了。”
七宝听着他戏谑的口吻,心中却更有种奇异的甜意,又猜他兴许只是胡乱凑合着吃了些东西,就让同春去准备些汤汤水水。
张制锦也不去拦阻,只拢着七宝来至床边落座,又问起她方才在说什么。
七宝就把裴夫人来探望,叫谢知妍送了好些补品等物过来一节告知了他。
七宝说完后,看着张制锦道:“这位表姑娘很厉害,之前百般不待见我,如今竟送了那么多名贵的东西过来,我可消受不起。方才这房里的两位嫂子过来,看着很是喜欢,我就让她们各自挑了些拿了去。”
张制锦点头道:“怪道你说以自己之有余,补她们之不足。”
七宝忙问:“我这么做可使得?”
张制锦笑看着她:“你喜欢怎么做都使得。”
七宝看着他带笑的眸子,情不自禁便投入他的怀抱:“大人!”
张制锦哑然失笑:“又叫什么?”
七宝仰头看他片刻,心头灵犀闪动:“夫君!”
“嗯。”张制锦抚着七宝柔软的发丝,俯首在她的头顶轻轻亲了一下:“这才乖。”
——
张制锦回府只是为了探望七宝,匆匆地吃了饭后便又出府去了,晚上也并不回来。
是夜,七宝睡的格外安稳,次日早上起来,就觉着身上比先前好多了。
同春笑说:“吃再多药,都不及昨儿九爷回来看望一次。”
七宝吐舌说道:“早知道这样,那就早点让大人回来,岂不是还省下了很多钱?”
同春也笑:“又不是缺钱使,偏说的这样小家子气。”
一时收拾妥当,外头张岩张良两人来到请安,见七宝大好了,于是寒暄数句,便一块儿前往老太太的上房。
大家走了片刻,不免说起先前谢知妍来府里的事,张岩说道:“谢姐姐如今是越发矜贵了,永宁侯的官儿越做越大,可见当初那些人的所见是对的。”
张良俯身从栏杆外小心翼翼地折了一支月季,嗅着那香气说道:“要真的她成了一品夫人,却也罢了,横竖是个人的命。”
张岩又问七宝:“小婶子,听说侯府送了好些东西来给你?”
七宝点头:“有好些御用之物,我因为觉着用不着,叫人送去给老太太过目,老太太只说了几句,让我自己处置,三房里的嫂子们挑了些,又送了两样给太太。”
张岩叹道:“小婶子,你也太不藏私了。”
张良晃着那月季花笑道:“是呀,好歹留两样,给你们府老太太也成呀。”
七宝说:“国公府那边儿不缺这些东西,何况裴家跟我们府内交好,如今裴伯母派人送给我,我若再巴巴地拿回国公府去,竟像是绕弯子了,改天回去后我跟老太太说一声就是了。”
当下来到张老诰命上房,才进门,就听李云容在跟老太太说起英国公府小公子满月礼的事。
老诰命说道:“我近来身上有些不好,就不去了,你跟大太太二太太去就是了。要紧的是把各色礼备齐了,不要失礼于人。”
李云容垂首答应:“已经备下了几样礼,稍后会拿过来请老太太过目。”
张老诰命道:“好的很,你办事我是放心的。”
这会儿七宝等进来行礼,李云容退后几步,向着七宝一点头,出去理事了。
张老诰命看着七宝问道:“你身上都好了?”
七宝说道:“让老太太记挂了,已经都好了。”
张老诰命说道:“那也罢了,你的身子本来就弱,这一病倒倒是让人担心。平安无事最好。”
二太太王氏看着七宝,笑道:“七宝的身体果然不是很强健,听说昨儿永宁侯府送了很多御赐之物,你怎么都分给别人了?好歹留着把身子仔细调养起来,也能为张家早点儿开枝散叶呀。”
七宝起初还含笑听着,听到最后,脸上滚热,不由低下头去。
大太太吴氏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氏道:“你也太操心了,只是有操心三房的功夫,倒也好生留心你们房里呀。”
王氏一怔,吴氏笑道:“云容怎么一直都没有消息,都这么多年了,你们二房里正经的嫡长孙还没有呢。”
二房里的张四爷的原配妻子只生下张岩一个女孩,吴氏这一句显然掐住了王氏几乎忽略了的痛脚。
王夫人的脸色一僵,心中不免生气,只是碍于吴夫人的身份,倒是不敢跟她翻脸,只是暗自忍气而已。
偏张老诰命也看了过来,微微皱眉说道:“说来也有些古怪,云容跟老四看着都很好,怎么竟一直没有信?回头你倒要问一问,或许也该让老四纳个妾室之类的。”
王夫人见老太太也开了口,便低头小声道:“我私下里何尝没有劝说过,只是老四说他不纳妾。”
“胡闹,”张老诰命皱起眉头,说道:“这关乎子嗣的事,如何能够任由他一心胡为?若是已经有了嫡长子倒也罢了,偏偏没有。”
张岩在旁边听大家在说自己的父亲,且又是要纳妾之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张良忙探手过去在她的手上轻轻地一压。
七宝却也隐隐地有点不安,虽然老诰命是在说二房,但难免有些含沙射影之意,又想到李云容操持家事,处处妥当,人物也很难得,却要硬是给那房里塞进妾室。
那么如果自己……
七宝竟有点不寒而栗。
正在这会儿,外头忽然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是个小丫头跑了进来,跪地说道:“老太太,大事不好了。”
张老诰命正在不高兴的时候,闻言呵斥:“又是什么事,一个个都没了体统,张皇失措的是想干什么,莫非是天塌了不成?”
小丫头吓得低下头去,不敢出声。
老诰命又喝道:“还不快说?”
小丫头这才战战兢兢地说道:“回老太太,方才三房里的人在说,是三房里的忠二爷突然不知怎么的,竟然吐了血,看着情形很不好,如今还不知死活呢。”
张老诰命惊的睁大双眼:“这是什么话?”
屋内的众人也都惊呆了,老诰命忙又派丫头出去把宋氏叫来,吴夫人也派自己的丫头出去打听消息。
张良见众人都在焦急,趁机拉着张岩的手,两人从上房退了出来。
张岩道:“你想干什么?”
张良说道:“怎么好好地吐血了?我们在这里干等着还碍眼,不如悄悄去看看。”
“这又有什么好看的。”张岩皱眉,大有嫌弃之意,“骤然吐血,只怕要出大事,如此晦气的你还去看呢,我可不去。”说着便撒开手,自己回房去了。
张良知道她因为方才老诰命在里头的话有些不受用,便也不勉强,自己带了丫头往三房而行。
眼见将到,远远地却看到前方的紫薇花后面有人影一晃,张良眼尖,看起来竟像是张琼瑶似的。
张良还在张望,那边儿张琼瑶已经走的无影无踪了。
张良本想拉着她问一问的,没想到她悄无声息躲了,正在疑惑,却见前方的院门口奔出了好几个丫鬟,一个个脸色仓皇,如见鬼怪似的。
有人叫嚷:“快,快请大夫。”又有人叫道:“赶紧去告诉老太太,忠二爷不成了!”
张良正因不知发生何事而觉着紧张刺激,突然听到后面一句,心猛地给人揪了起来似的,还有点不相信。
不料就在此刻,院内传出了宋氏熟悉的嚎哭声:“我的儿!你是怎么了!你睁开眼睛看看为娘……”
张良猛地听见这一凄厉的大哭,知道果然出了大事,吓得脸色大变,当下看热闹的心也都没了,忙转过身往回而行。
张良脚步踉跄地走到半路,远远地看见七宝从老太太的上房走了出来,看她的脸色还不知张进忠已经死了。
张良不顾一切地紧走几步,捉住七宝的手说道:“小婶子,快别过去,出了大事了。”
七宝问道:“你的脸色这样白,怎么了?”
张良深深呼吸,明明是快六月的天,居然心头寒意十足:“你们三房里的忠二爷没了!”
七宝几乎也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才道:“你说什么?”
同春也吃惊地问道:“姑娘,你是说忠二爷死了吗?”
张良只顾点头,一时说不了多余的话。
却正在此刻,便见有两个丫头也是雪白着脸,飞一样往张老诰命的上房奔去,想必是去报信的。
张良脸色惨白,喃喃道:“老天,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死了,我、我真的要给吓死了。”
七宝也心惊肉跳:“难道是急病?我、我去瞧瞧。”
张良忙拉住她:“人是这会儿死的,那屋里多不干净,小婶子别去,你的病也才好,留神冲撞了。”
七宝心想张进忠毕竟是三房的,自己去看看也是应当。
听了张良的话,她毕竟也有些胆怯,便说:“那、那好吧。”
过不多时,老太太那边显然也知道了,只是张老诰命到底是经历过事情的,不像是小辈们一般,当下吩咐叫把家中男丁尽快叫回来,再行料理别的。
——
张进忠突然暴毙,宋氏哭的死去活来,其妻杨氏也呼天抢地,痛哭不已。
不多时,靖安侯先赶了回来,入内查看情形。
起初靖安侯听见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或许是暴病而已,但是进到内室,猛然间所见,却见儿子眼中跟鼻端嘴角都有血渍,靖安侯大惊失色。
这会儿二房里的张六爷先赶了回来,见状心中惊疑,便跟靖安侯商议:“三叔觉着是怎么样?”
靖安侯看他一眼:“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张六爷迟疑了会儿,说道:“怎么觉着忠儿不像是……不像是单纯的病故呢?”
靖安侯心头一沉。
原先靖安侯因为怕自己伤心情切判断失误,所以只问张六爷,没想到他也这么说。
靖安侯的心不由乱了:“既然这样,那、那就去顺天府报案,请仵作来查验吧。”
张六爷微微惊讶:“叔叔……”
本来想问靖安侯是否要真的如此,不料靖安侯不等他说完便道:“去吧。如今好端端一个人没了,难道要遮掩不提吗?总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张六爷只得低头,后退两步后又问道:“那么,要不要先告诉老太太?”
这会儿宋氏跟杨氏的哭声此起彼伏,靖安侯心乱如麻,摆摆手道:“去说吧。”
张六爷退了出来,忙脚不点地地来到上房,将情形告知了张老诰命。
老诰命听闻像是个死于非命的样子,心头一震:“你确信?”
张六爷道:“老太太若见了就知道了……竟有些七窍流血的意思,虽然孙儿不十分懂,可是看着,仿佛似是中了毒。”
张老诰命的脸色也忍不住晦暗了,张府身为大族,从来韬光隐晦,这些丑闻之类是最致命的,之前张制锦为七宝庆生做了那些事,还引来许多人的不满呢,何况如今居然出了人命!
老诰命下意识地就想将此事给先压下去,张六爷却早知道她的心意,又说:“三叔伤心的很,让孙儿快去顺天府报官,叫仵作查验。”
张老诰命听了后,像是有人在心上刺了自己一针,虽然知道靖安侯如此做法无可厚非,但若是从大局着想,这种事委实不该捅破出家门,闹得人尽皆知,满城风雨。
毕竟事关望族之中的丑闻,正是坊间最喜欢的,无事还编排的有事,如今真的有事,岂不是要沸沸扬扬的说破了天。
张六爷心里也担心此节,只等老诰命示下。
张老诰命想了半晌,终于叹了口气,低低说道:“罢了,毕竟是亲生骨肉,何况这种大事,是遮掩不住的,硬是要压下的话只怕会引发更大的祸事,你去吧。”
张六爷点头:“还是老太太英明。”
老诰命又嘱咐道:“只是你仔细些,最好多找些靠得住的人。”
张六爷道:“孙儿明白。您老人家放心。”
六爷转身要走,老诰命却又想到一事:“锦哥儿那边……”一句话还没有问完又停了下来:“罢了,你去吧。”
小半个时辰后,张六爷带了顺天府的差役跟仵作来到。
里头宋氏跟杨氏早已经哭晕了过去,靖安侯吩咐丫鬟把宋氏跟杨氏都扶进了内堂避开。
仵作进内查验,以银针刺入喉中,等银针拔出来之后,却见针已经变黑了。
这会儿不用仵作开口,围观众人都知道是毒,确凿无疑。
只是靖安侯格外的伤怒,伤自然是因为忠哥儿之死,怒则是不知道是谁下此毒手。
顺天府的人倒是客客气气的,又要将尸首带回衙门仔细查验。
靖安侯看着儿子那般惨状,忍不住也落了两滴老泪。
六爷低低问道:“三叔,真的要让他们带走吗?”
靖安侯把心一横道:“带走吧,只要查个水落石出,怎么都成。”
这时侯又有差人问起忠哥儿之前吃了什么之类的,靖安侯原先也问过,只是杨氏先前受惊晕厥,醒来后更是惊吓过度,连哭带吓的无法说明仔细。
屋内丫鬟们的说法却莫衷一是,有说没吃什么东西的,也有说喝了一碗汤的,还有没在跟前不知道的,所以也摸不着头脑。
此刻差役问话的时候,里头杨氏正好醒来,她定神想了想,便推开丫鬟冲了出来,厉声叫道:“是红参汤,先前二爷只喝了参汤!”
顺天府的人终于得到了口供,便吩咐把一应经手过红参的人都拘起来,又让把剩下的红参拿来查验。
杨氏即刻叫人去拿红参,不料这会儿张六爷拦住说道:“这个就不必验了吧。”
顺天府的人一愣,靖安侯皱眉:“怎么不必?自然是验明清楚了才成。”
张六爷向着顺天府的人使了个眼色,对方便领会地退后。
靖安侯仍然不解,张六爷说道:“叔叔你大概不知道这红参的来历?”
靖安侯果然不知:“什么来历?”
“若我记得不错的话,这是圣上赐给永宁侯府,侯府转赠给锦哥儿媳妇,她又送给了忠哥儿媳妇的。”
“既然是……”靖安侯正想说话,对上张六爷的眼神,细想他话中的意思,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
张六爷见他已经懂了,便道:“是啊,叔叔也知道,这毕竟是御赐的东西,如今经手了这许多人,虽然难保有人在上面动手脚,但是如果传了出去,说是御赐的东西有问题,那么对咱们府又有什么好处?”
靖安侯的脸色变了又变,终于说道:“那么,难道就置之不理了吗?”
张六爷道:“当然不是,只是既然已经有了线索,我们自己当然也可以查的。”
靖安侯忖度半晌:“那顺天府这边呢?”
张六爷道:“我找的是相识之人,待会儿会再交代他们几句。叔叔放心。”
“也只得如此了,”靖安侯长叹了声,咬牙道:“孽障。”
于是张六爷便去跟顺天府的人交代,又相送了他们,对外只说是忠二爷错吃了药,虚不胜补,心火上升才一命呜呼的。
老太太那边很快也得到了消息,听是如此处理法子,心中略觉欣慰。
剩下靖安侯命人将院门关了,就同张六爷亲自审问杨氏。
杨氏便将自己跟冯氏一块儿去七宝房中,看到那许多东西,七宝叫她们随意自取,她们各自拿了些等话一一说了。
杨氏说罢哭道:“老爷,一定是那人参的问题。我本来看二爷最近身体有些虚,所以才特意拿了那个给他补一补的,没想到竟然……”
靖安侯道:“如果是人参的问题,那下毒的人是谁?”
“那当然是……”杨氏才张口欲说,又打住了。
张六爷在旁说道:“虽然东西是从锦哥儿媳妇房中拿的,但听弟媳你的意思,东西是你们自己挑的,并不是锦哥儿媳妇给你们的,所以说若真的是东西有问题,也跟她并无关系,毕竟她不知道你们心里喜欢什么、会拿什么。”
杨氏本来要说七宝的,听了张六爷的话才愣住了。
靖安侯心中急转:“这话不错,只是到底要谨慎,那些剩下的补品在哪里?”
杨氏忙叫人尽数拿了出来,放在面前桌上。
还有一盒鱼胶,一盒燕窝,燕窝是拆开了的,鱼胶却没有动。原来杨氏想留着燕窝自己用,才打开看过,鱼胶却还想着送人。
靖安侯跟张六爷起身,亲自把鱼胶也都打开,低头细看之时,却并没有什么异样,叫人拿银针来试探,银针也并不变色。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都松了口气。
那边冯氏也忙把自己所拿的东西捧来,仔细查验过后,也是无碍。
大家面面相觑,靖安侯喝道:“这些东西都好好的,终不成只有那参有毒,可见是有人故意,你们再仔细想想,是不是这房内有什么人下的手?”
“谁又敢呢?”杨氏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这会儿宋夫人在冯氏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她在里头已经听了大概了,此时便含着泪,颤巍巍地咬牙说道:“老爷,只管叫人把经手过的奴才们都聚在这院子里,若是没有人招认,一概打死。”
正在这时侯,外头传来低低地说话声音,隐隐听着像是李云容跟七宝两个。
——
先前靖安侯跟张六爷私下里寻找真相,那边儿七宝因为不明所以,也叫同春外打听。
同春回来说道:“顺天府的人查验说是错吃了药,但是我听他们都在低低的说是中毒。”
七宝的心跟着一跳:“为什么中毒?”
同春却不知道究竟。
七宝正忐忑之际,外间张琼瑶来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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