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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宝姻缘-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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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制锦笑如春华,赞道:“王爷这韬光隐晦的功力,是越来越深厚了。”
  “别嘲我了,”静王回过神来,笑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又没有得宠的母妃,也没有可以仰仗的靠山,在这种情形下强出头,给几位王兄们围在中间儿,难道是怕死的慢吗,当然要避其锋芒,小心行事。”
  突然静王问道:“端午那天你也去了康王府,阴差阳错的,没见到那位绝色的小小姐吗?”
  刹那间,张制锦的心底掠过那个趴在地上哭叫救命的身影,以及自己捂住她的嘴,那吧嗒吧嗒打在他手上的泪。
  掌心仿佛还印有樱唇的娇软感觉,这几日常常觉着手里隐隐发痒,不知何故。
  但面对静王凝视的眼神,张制锦不动声色道:“内外有别,哪里容易见到。怎么,王爷感兴趣了?”
  静王笑了笑,手指点了点他怀中:“不管怎样,这女孩子的字写得很不错啊,看着似有几分功力,并不像是你口中的不学无术附庸风雅。”
  张制锦哼道:“王爷这样欣赏,改日有缘,不如让她也依样儿写这几个字给王爷,留着天天欣赏。”
  静王大笑。
  不料笑声还未止住,外间一名管事进来,行礼道:“启禀王爷,康王府来人,要求见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
  老太太:那个人真是小七宝的救星啊,快把他挖出来,嫁过去!
  七宝:祖母,我还是嫁给世子吧,或者跟着静王殿下殉葬也成
  静王:还说别人咒我死,你呢?
  小锦:嗯,她才是最坏的
  七宝:楼上没有说话的资格!>。<


第7章 
  康王府突然派人前来,静王赵雍跟张制锦对视一眼,却不知对方来意为何。
  当机立断,张制锦道:“王爷,我先回避。”
  张制锦退后,康王府所派的陆堂官便给引入内室,此刻静王已经将药碗放在桌上,屋内却仍散发着极浓重的药气。
  陆堂官进门的时候,静王赵雍正从躺椅上给侍从扶着坐起来,行动有些颤巍巍地。
  如今天气正转热,外头的人已经迫不及待换了轻薄的夏装,而静王人在室内,身上居然还披着一件厚厚地棉布长衫,但脸色仍如冰雪一般,再看举止,可见是身体太虚的缘故。
  陆堂官眼底掠过一丝轻视,上前简略地躬身行礼,道:“参见静王殿下。”
  赵雍坐正了些,还未开口,先咳嗽了两声,才气虚地开口:“免礼,你便是康王府派来的长随?不知王兄叫你来,是有何要事?”
  陆堂官站在地上,回答说道:“我们王爷派小人前来,是想向静王殿下询问一件事儿的,请问静王殿下是有意要跟那威国公府的小小姐结亲吗?”
  康王素日很少跟静王府有什么交情,突然派人来,静王满心盘算着是不是被捉到了哪条小辫子,或者是康王不知又要为难他些什么。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为了此事。
  静王一时愕然,几乎忍不住要看向身侧屏风后那人。
  终于忍住了,赵雍连连地又咳嗽了数声:“这……是从哪里说起来的?”
  陆堂官道:“王爷是在否认此事吗?”
  赵雍毫无头绪,只能又回他几声干咳,心里却飞快地想该如何应对。
  方才他还跟张制锦说起这件事,摆明了自己要避其锋芒的,没想到后脚就给人找上门来,质疑自己要跟王府抢美人。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静王无奈之中,陆堂官却忍无可忍,微微昂着下巴说道:“王爷容禀,那位周家的七姑娘,是我们世子一见钟情的,世子已经表明非她不娶。只是前日派了人上威国公府提亲,竟给告知,说是静王府也看中了那位姑娘。所以王爷派小人来问一声,这到底是否是真。”
  静王挑眉:威国公府竟然这样回答康王府的?但吴奶娘明明说没有过分表露过要下聘的意图,毕竟只是第一次见,而且还要回来跟静王商议。
  可威国公府为什么竟大喇喇地这般回答康王府。
  赵雍毕竟心性聪明,立刻想到了其中的关键——多半是威国公府想要拒婚,但康王府蛮横,所以才把他静王殿下拉了出来做挡箭牌。
  静王殿下没想到,自己为了示弱才派了两位王府嬷嬷过去,却突然间有点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今康王当作一件正经大事般,特派了府内堂官过来问话,可见是认了真了。
  赵雍笑道:“这个啊,这其实有些误会。”
  静王还没说完,陆堂官已经问道:“是什么误会?殿下的意思,是对威国公府的姑娘无意,是国公府自己误会了?”
  他连声问罢,不等静王回答,又道:“若是如此便罢了,可知我们王爷为此大动肝火,很不高兴。才命小人来当面询问静王殿下。”说着,眼中又掠过一丝不以为然。
  静王的眸子稍微眯起。
  然后他笑道:“是吗,是叫你来询问,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陆堂官自以为得到了真相,才要告辞回去,突然听了这句,便止步道:“王爷这是何意?”
  静王却又轻描淡写地一笑:“哦,没什么,只是本王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自说自话的呢?”
  陆堂官紧锁眉头,只听静王慢悠悠说道:“本王是说,本王的确觉着周家的七宝姑娘颇好,奶娘她回来也一直赞不绝口,只是因为小七宝的八字不利,所以正想跟国公府商议此事呢。”
  陆堂官脸色变黑:“王爷说什么?您是说……”
  静王笑道:“本王自然是说,若是事成了后,世子怕是要称呼那位七宝姑娘为婶婶了。”
  陆堂官毫不避讳地瞪着静王,但他充满了不悦甚至警示的目光并没有让静王改变主意。
  静王顾影自怜地叹说:“其实本王很不该跟王府里争的,只是近来自觉身体更加坏了几分,如果这会儿还不成亲的话,将来一口气不来,只怕要孤零零一个人上路,既然这位七姑娘是个难得的,让她陪着本王,倒也不孤单。想必王兄那里也会体恤的。”
  说着侧目,淡声道:“来人,送客。”
  陆堂官趾高气扬而来,气冲胸臆而去。
  在他退后,张制锦缓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他蹙眉看着静王:“您知道您方才做了什么吗?”
  赵雍道:“我清醒着呢,自然知道。”
  他哼道:“我还当王爷方才是喝错药了呢。”
  赵雍嗤地笑了:“怎么了锦哥儿,我并没吃错药,看你的脸色发黑,难道是刚才偷喝了我的药?”
  张制锦走到他身前,眼中有极淡的错愕:“王爷方才还说要韬光隐晦,不跟康王府抢美人,方才又是怎么样?”
  静王才敛了三分笑意:“我本来并没打算这样的,可是方才那个奴才,他欺人太甚了。”
  张制锦自然也知道,方才陆堂官说是来询问,其实并没有给静王任何选择的余地,就仿佛他奉旨而来,只是告诉静王一声——“你不许跟康王府抢人,并且你也没有资格抢”,如此而已。
  静王外柔内刚,毕竟也是有气性的。
  张制锦注视赵雍:“那现在呢,您真的要去国公府求娶?”
  静王思忖:“你方才也听见了,是威国公府自己说本王瞧上了他们的丫头,没想到国公府这么不想把周七宝嫁给世子……宁肯因而推我出来。看样子先前那八字不利之说,也是故意弄鬼的,你说他们为什么突然间不想跟康王府联姻了?先前明明一点征兆都没有。”
  张制锦垂眸:“王爷若方才矢口否认,那康王府的人回头一定会去威国公府质问,王爷方才认下了,那么……就等于卖了一个人情给威国公府。难道您想……”
  “好热,”静王抬手解开身上的厚厚棉衫,一边说道:“这威国公府的‘威’,虽然到了这一辈儿几乎也给消磨殆尽了,但毕竟也是当初的开国元勋,我就拼着争一口气,再卖个人情过去,也算是一举两得。”
  “亲事呢?”张制锦突然又问。
  静王回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好像格外关心这门亲事,告诉我,你是想这门亲事成呢?还是不成?”
  ——
  这天,驸马都尉王廷相请一干知交好友,泛舟东湖,游山玩水,谈诗论曲。
  偌大的画船之中,十数个青年才俊两侧迤逦而坐,王都尉坐在船头处,船尾则有一清倌,怀抱琵琶为各位奏曲。
  这倌人是王都尉特请来的,是京内有名的琵琶手,加上人生得标致,更是青楼里炙手可热的人物。
  一曲终了,众人纷纷抚掌叫好。
  倌人却偏看向其中一道坐在窗边儿的皎然身影。
  那人深邃的目光却只注视着窗外,分毫不动声色,似乎她倾尽所能演奏的,是什么寻常的风声雨声。
  王都尉看出蹊跷,顺着那人目光看去,不由赞道:“好一副风流景致!”
  众人都随着转头看去,透过敞开的花窗,一眼能看到相隔不算太远的岸上。
  绿树青葱的岸边,有两道人影并肩走来。
  张制锦一眼便认出其中身量高挑举止洒脱的,是威国公府的三公子周承沐。
  可周承沐身边还跟着一人。
  那人手持折扇,脚踏黑色的纱制宫靴。
  身着淡白青玉色素缎的大袖道袍,腰间只系着一根黑色丝带,两角悬着美玉。
  头上戴着当时儒生们惯戴的黑色头巾,把头发都收在了头巾之内,只露出鬓边一抹青黛色发角,跟光洁明净的额头。
  这样最是简单的打扮,却越发显得玉面雪肤,双眸剪水,虽然看得出不施粉黛,但天生的唇若涂朱,异常夺目。
  此人身材矮小纤弱,比周承沐要矮一个头,那道袍在其身上松松垮垮的,随风飘曳,似乎风大一些就会把此人吹跑。
  可她偏偏神采飞扬,甚是精神,且走且还顽皮地跳来跳去,转头跟周承沐说着什么。
  每当她跳起来的时候,袍袖跟衣摆随风飞扬,连那黑色垂肩的头巾也随着飘舞,灵动非常,一刹那,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也包括张制锦,或者说,尤其是张大人。
  偏在这时候,身边有人说道:“那是谁?好周正的相貌。”
  王廷笑道:“身高的那个是威国公府的周三公子,他旁边那孩子是哪里来的,这般绝色,却是从未见过。”
  有人已有垂涎之意:“眉目如画,好生灵透!是哪里得来的宝贝?”
  正在这时,那边周承沐抬手在那孩子额头上弹了一指甲,她慌里慌张地捂着头逃开,却又不甘心地回头瞪向周承沐,娇红的嘴唇微微赌气,又顽皮地向他吐了吐舌,扮了个鬼脸。
  明明是最简单的动作,却看得每个人眼中都冒出火来。
  不知是谁忍无可忍,提议道:“既然是认得的相识,何不请来同游?”
  “好主意,”王廷抚掌大笑:“我也正有此意!快把船划过去!”
  张制锦嘴角微微一抽,欲言又忍。


第8章 
  数日前,七宝叮嘱了三哥周承沐去接近静王。
  她倒是没忘了此事,昨儿便叫同春把周承沐叫到暖香楼,询问他事情进行的如何了。
  周承沐本以为那只是她心血来潮的话,没想到居然还惦记着,幸而自己听了老太太叮嘱,这两日也没闲着。
  于是便说:“已经有些眉目了。”
  七宝喜出望外:“快跟我说说,静王殿下可喜欢你吗?”
  周承沐一怔,又忍俊不禁地咳嗽了声:“暂时还没到那种地步。”
  “那已经到了哪一步了?”七宝着急起来,扒着周承沐的手臂,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给她这双清澈无邪的眸子盯着,周承沐想要糊弄的心思在瞬间化为乌有,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其实还没见到静王殿下的面儿。”
  七宝慢慢地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置信。
  看着妹子失望的表情,周承沐竟有些惭愧,忙宽慰:“但是我已经打听到,明儿驸马都尉王廷宴请京内名士,他跟静王的私交不错,据说静王也会出席。”
  “是吗?”七宝重又振作希望,“三哥哥,你一定得去呀,你先前做事不是很利落的吗?”
  周承沐苦笑:“好妹妹,人家是堂堂的王爷,又不是整天在街上走可以让你随便撞见,何况就算在街上撞见,也要先三跪九叩的,难道就冲上去跟人搭讪吗?所以这得好好准备,免得欲速则不达。”
  七宝挠挠头。
  她先前听同春说,康王府居然还不死心,还想来府里提亲,幸而给老太太英明地阻绝了。
  所以当务之急是赶紧抱紧静王这条大腿,非但要抱紧,还要死死咬住,坚决不放。
  七宝忧心忡忡:“我还是不放心,三哥哥,明儿你带我一块去好不好?”
  虽然七宝偶尔有些异想天开的主意,但是这个主意还是吓了周承沐一跳:“这如何使得?”
  虽然是自己的妹子,但周承沐也深知七宝过分的美貌不是一件好事,这会儿矜矜贵贵地养在闺中,都能引得那康王世子像是狂蜂浪蝶一般不肯放手,如果再让她出去,指不定又会惹出什么事端来呢。
  不料七宝既然生了这念头,便再难打消的,她便抱住周承沐的手臂,央求说道:“好哥哥,大不了你拿两件儿你的衣裳,我扮男装跟着你不就成了?就做你的小书童,就跟书上写的一样。”
  周承沐脸色发黑:“你看的是什么书?”
  七宝倒也聪明:“不过是《再生缘》之类,正经的好书,孟丽君女扮男装,还能出将入相,把那些须眉男子都比下去了,真是我辈楷模也。”
  周承沐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还之乎者也的,你有孟丽君的才华吗?孟丽君有你这种长相吗?”
  七宝理直气壮地说:“虽然我的才华不够,但我们有最大的共同点。”
  周承沐问:“什么?”
  “当然都是女儿身啦。”七宝嘿嘿地笑。
  若论起撒娇的手段,七宝是一流的。
  不管再荒谬的要求,给她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软糯的声音求着,便不由自主地觉着是合理正当了。
  周承沐虽一再拒绝,但回头,仍是把自己旧日少年时候的两套男装找了来,悄悄给了七宝。
  七宝迫不及待地换上,周承沐少年时候身量并不很高,但七宝穿着仍是宽绰了许多,她照了照镜子,又忙把头上的珠花等拆下下来,把一头青丝打散。
  “哥哥,你的头巾呢?”七宝问。
  “你要的倒是齐全。”周承沐叹了口气,从道袍底下翻了翻,果然翻出一条黑色的头巾。
  七宝忙拿过来,要把头发束起,她的动作很是笨拙,同春又不会梳男人的发型,周承沐忍无可忍只得自己走过来,给她挽起发髻,将头巾束好。
  七宝装扮妥当,问:“怎么样?”
  同春在旁边瞧着,看直了眼:“活像是谁家俊俏的小公子。”
  七宝得意,粉妆玉琢的小脸儿,顾盼生辉,笑容烂漫。
  周承沐叹道:“先别自鸣得意,你这样,一眼就会给人识破是女孩子,或者是……”
  “是什么?”七宝见他不说下去,忙问。
  自然是娈童了。
  周承沐把那个腌臜的词咽下:“七宝,你当真想出门?你可想好了,若给太太或者老太太发现,他们倒是未必会舍得罚你,我跟同春可要揭一层皮了。”
  七宝握住周承沐的手,认真地说:“哥哥放心,若真的给发现了,我会给你们求情的。”
  她倒是有备无患,坦诚的令人无法辩驳。
  周承沐又教了七宝男人一些男人走路的姿势,要留意的事项之类。
  这日,七宝便假意对丫头们说,她要在楼里专心练半天的字,不许任何人进出打扰。只留同春在屋里照应,自己用一把折扇遮着脸,偷偷地跟着周承沐从后门溜了。
  周承沐原本是骑马的,因为带了七宝,便改了乘车。
  不多时两人来至东湖湖畔,却见湖光山色,令人心旷神怡。
  七宝好不容易跑了出门,一时忘了自己的初衷,乐得如出来放风的猫儿狗儿,四处都想去瞧,急得周承沐暗恨,没有带根绳子把她拴住。
  最后只恐吓她草里头会有蛇虫出没,七宝才安静了几分。
  两人沿着湖畔甬道往前而行,周承沐问道:“现在没有别人,你倒是跟三哥说句实话,你为什么让我去接近静王?如今更要自个儿出来,你可别说,你是瞧上了静王殿下。”
  虽然家里不想把七宝许给康王,但静王那个身子,却也不是良人。老太太那关是过不了的。
  七宝忙道:“当然不是了!”
  “那到底为何?”
  七宝皱着眉,左思右想,终于仰头看向周承沐:“三哥哥,有件事我只跟你说,你可不许告诉别人。”
  “我答应你,”周承沐忙道:“是什么事?”
  七宝咬了咬唇,这才说道:“其实上回在康王府里,我差点给世子欺负了。”
  周承沐猛然一震:“你说什么?”
  其实早在那日谢老夫人突然一反常态,问起父子三人威国公府的来历,以及叮嘱他们对于康王府虚与委蛇后,周承沐心中便琢磨,这其中一定有个不能说的缘故。
  没想到竟是这样!
  周承沐听了七宝的话,猛然止步,伸手握住她的肩头,又惊又怒:“你怎么不早说?”
  七宝给他一吓,眼圈立刻红了,怔怔地说不出话。
  周承沐忙松开手,温声道:“好妹妹,哥哥不是吓唬你,只是……太担心你了。你可吃了亏了吗?”
  七宝这才摇头:“没有,那天有个人……”虽然很不愿意说出接下来这句话,但这样才能说服周承沐:“有人及时救了我。”
  周承沐忙问何人,七宝却含糊说道:“到底是谁却不认得,我只知道他是静王身边的人。”
  “静王身边的?”周承沐喃喃一句,恍然大悟:“所以你觉着静王是好人,让我去接近他?”
  七宝挠了挠腮,一提起那个人,心里就惶惶不安。
  周承沐看她低了头不言语,心中想着阖府里如珠如宝的妹子,竟差点给人欺负,实在气冲牛斗。又想到老太太那日的叮嘱,果然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同时周承沐也想的明明白白:老太太之所以没把这件事告诉他们父子,其中最大的原因却是周蔚。
  虽然周蔚也是个孝子,但性情古板,若真知道七宝差点给世子玷辱了,万一以什么“名节为重”之类的,将错就错,把七宝嫁过去呢?又或者慑于老太太的威严不至于如此,但心中只怕从此也对七宝生了成见了。
  周承沐满心盘算,惊讶,震怒,屈辱,以及对于妹妹的疼惜,五味杂陈。
  所以他一时竟没留意,七宝让他去接近静王,是在她去康王府赴宴之前的事了。
  周承沐因为知道了这一重内幕,所以对七宝的怜惜疼爱之心更加泛滥,也不愿意流露出其他情绪来,让她不安,于是反而重新欢声笑语,着意地给她指点周围景致之类,只盼她少想那噩梦般的经历,多开心快活一些。
  兄妹两人正自在,周承沐发现那湖上的一艘画船向着此处靠拢过来。
  周承沐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说道:“有艘船靠过来了,静王殿下可能就在那艘船上。”
  七宝精神一振:“是吗?”
  当下就要转头看。周承沐忙轻轻揽着她的肩头,顺势把她的脸拨了回来:“别看,别让人觉着咱们是巴巴地贴过去的。”
  七宝笑道:“三哥哥,你好奸诈啊。”
  周承沐啼笑皆非:“以后别用这个词夸人。说点好的。”
  两人言笑晏晏,假意谈天论地,那边儿船上有人叫道:“三公子!”
  周承沐这才回头,果然见是驸马都尉王廷走到船头上,向着他招手。周承沐忙拱手道:“王大人!”
  七宝原先吵嚷的凶,但毕竟眼前的都是男人,当下有些害羞地躲在周承沐身旁,殊不知这般怯生生的娇俏样子,却更是让人喜欢极了。
  这会儿船家靠岸,搭了船板到岸上,王廷亲自下船来迎接,同周承沐寒暄几句,又问道:“这位是?”
  周承沐实在不敢说是自己的什么书童,便道:“这是我姨家兄弟,新来京内,央我带她出来走走。”
  王廷目光含笑打量着七宝,又道:“相请不如偶遇,船上都是志同道合者,见三公子在此,纷纷叫我请上船,大家一起游湖,饮酒作诗,何其快乐?三公子可赏脸吗?”
  周承沐见他话说的漂亮,也正中下怀,便笑道:“荣幸之至,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王廷请两人从跳板上船,这跳板搭连船面跟岸上,人走在上面,木板便微微跳晃,七宝看着有些害怕。
  周承沐回头看向七宝:“还要去吗?这会儿反悔还来得及。”
  七宝眨了眨眼,却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向着他点点头,又低声嘱咐说:“哥哥,一定要抓住机会,让静王爷喜欢你呀。”
  周承沐扶额忍笑:“知道了,我必使出浑身解数如何?你也记着就跟在我身边儿,千万不要说话,也不许喝酒。”当下握着她的手,引着她往船上走去。
  周承沐因为是奔着静王来的,见王廷亲自下船迎接,如此盛情相待,所以也并未贸然询问“静王可在”之类的言语,免得失礼于人。
  只是从跳板进了船舱,抬头瞧去,却见满座琳琅,果然都是当世才俊名士,却不见静王何在。
  周承沐飞快之间已经看得分明。
  唯有在窗户边上,懒懒散散地坐着一道身影,飘逸不群。
  周承沐大失所望,但这会儿骑虎难下,只得含笑入内。
  身后七宝跟着他往前而行,她不敢如周承沐般放眼打量,只垂着头,眼角隐隐看到许多男人坐在两侧,她暗暗地壮起胆子,想看看静王到底在哪里。
  此刻船舱内众人一一起身,有周承沐先前认得的,也有不认得的,王廷一一给介绍,周承沐不免松开了七宝的手。
  七宝听他们一片寒暄之声,便抬起头来,飞快地扫了一眼身旁。
  有几张模糊的脸孔,却都不是静王,她又抬头往前看去,前方便是首座的位置,按理说静王身份尊贵,应该是在靠窗的极佳方位。
  只是那边儿偏有一人站着,挡住了七宝的目光。
  七宝歪头往那边再瞧,果然看见了一道隽秀清贵的身影,银白色的袍服,玄色宫靴。
  是他了!七宝的心怦怦乱跳,索性斜了身子、伸长脖颈想看的更清楚一些。
  目光往上,映入眼帘的是笔挺的袖管,修长如玉的手里捏着个青玉酒杯,虽未睹真容,便已知绝非凡品。
  此刻面前那碍眼的挡道身形终于识趣地晃开了,七宝终于可以畅快地一睹真容。
  正好那个人缓缓抬眉。
  一双熟悉入骨的幽耀星眸猝不及防地撞了过来。
  目光相对的刹那,就像是噩梦里的那只手从虚空里狠狠地在身上一推,七宝整个人往后跌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真·名副其实的船戏有没有
  七宝:想见的见不着,不想见的总是冒出来
  某只:这也是我的内心
  静王:我又想起了那无以伦比的八字评语,看样子锦哥儿的内心相当的精彩啊~


第9章 
  周承沐虽在跟人寒暄,眼角余光却一直瞥着身后的七宝,也幸而如此。
  突然见七宝往后跌了出去,周承沐眼疾手快,回手一把拉住七宝的腕子,单臂在她腰间揽住。
  周承沐半扶半抱着妹子,不知所措地脱口而出:“怎么了?七……”
  一声“七宝”还没叫出来,早有个清朗且温和的声音及时地响起,不由分说地把周承沐的话压了下去。
  ——“应该是这位小公子头一次乘船,晕船了。”
  这把嗓子极为好听,又天生带有一种令人无法质疑的说服力。
  在七宝倒下之时,旁边众人也都鸦雀无声,甚至有许多围了上来。
  如今听了这人开口,才纷纷地跟着说道:“是了,这小公子的脸色很不好,必是晕船了。”
  而那一声“小公子”,也唤回了周承沐的神智,他慌得出了冷汗——自己方才情急之下,差点儿把七宝的闺名叫了出来。
  他正要看看来者是谁,不防而那人俯身,不由分说地把七宝从周承沐怀中抱了出来。
  周承沐更为意外,才要出手制止,一眼看见这人的容貌,动作便下意识地停了停。
  原来这在关键时候出面的,竟不是别人,而是原本在窗口懒懒散散的张制锦张大人,却见他虽抱着七宝,但神色隽秀而端庄,一副温润君子凛然无犯的气质。
  就是这电光火石的一瞬,张制锦已经将七宝抱着转身:“到内间歇息片刻便能恢复。”
  周承沐一愣之下也忙跳起身来,急忙跟在张大人背后往前方的内隔间走去,驸马都尉王廷也跟着进内查看情形。
  其他众人虽也想围观,但隔间窄小,容不下这许多人,只得各自落座。
  里间儿,张制锦将七宝放在小床上,却见这小姑娘合着眸子,长睫动也不动,仍是不省人事,两道细细的柳眉却小心地皱蹙着,在眉心留下一点儿楚楚可怜的痕迹。
  周承沐毕竟挂念妹子,便上前道:“多谢张大人援手,就让我看着我……兄弟吧。”说话间,有意无意地挪动脚步,挡在了七宝身前。
  毕竟是女扮男装,身边之人又非等闲,周承沐提心吊胆,生恐给他看出破绽。
  张制锦却是面色平静地扫了他一眼:“小公子身体虚弱,不适合四处走动,稍微歇息妥当,便送他回府吧。”
  周承沐感激他方才替自己解围,且对方官职又高,又是当朝红人,遂忙拱手行礼:“是,多谢张大人。”
  张制锦抬手,把腰间荷包打开,翻出一颗小小地药丸,道:“这是紫金安神丹,让她含在口中,若无大碍,片刻便能醒来。”
  周承沐诧异之余,越发感激涕零:“是,着实多谢大人。”忙双手接了过来。
  张制锦瞥一眼榻上的七宝,转身出外了。
  剩下驸马都尉王廷,上前探看:“果然脸色苍白,像是虚弱之症。”
  周承沐正目送张制锦的背影,闻言强笑道:“她今儿是玩的有些太过了。等她醒了,劳烦王都尉叫船靠岸,还是先送她回府,改日咱们再聚。”
  “这个无妨。”王廷又看七宝,虽是昏迷着,这张小脸儿却更惹人怜了,于是又补充说道:“只是记着让这位小兄弟好生休息保养,改日一并带他出来,让我好好地做个东道。”
  没想到他居然已经惦记上七宝了。
  周承沐咳嗽了声,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咦,这位张大人却是个稀客,没想到今儿也在船上。”
  王廷笑道:“三公子有所不知,今儿我本来是请了静王殿下前来,只是殿下身子不适,便由张大人代劳了。”
  “原来如此。”谜团虽然解开,但周承沐心想:“回头又得给七宝一顿埋怨了。”可谁能想到好好地竟会换人呢。
  王廷说了几句,又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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