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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宝姻缘-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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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宝道:“我好了呀。三哥哥不在外头招待亲戚,跑上来做什么?”
  周承沐满脸喜色,笑道:“自然是有事才来的。你猜,今儿是谁来了?”
  七宝道:“我怎么能猜得到,只知道三姐夫来了。咦,他没过来吗?”
  周承沐道:“你再猜,是个你心心念念想见的人。”
  七宝大为惊喜:“难道是静王殿下来了?!”她却是个急性子,心念一动,立刻就想要同春伺候自己梳妆打扮。
  毕竟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在这府内见上静王殿下一面儿,他看见自己女装的样子,也许就会喜欢上了,岂不比费尽心思地想在外头跟他见到要方便很多?
  周承沐笑道:“你忙什么?静王殿下身体不好,向来不出席这些热闹场面的,何况就算是要出席,王爷也该去康王府啊,怎会跑到我们家里来?”
  七宝大为失望:“那你还说什么?”
  周承沐道:“我的妹妹,你怎么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你先前百般央求我,要我带你去见的是谁?”
  七宝眨了眨眼,心头一揪:“是、是张……”
  “就是张侍郎!”周承沐眉飞色舞,笑道:“真真儿是想不到的贵客,请也请不来的人呢。父亲跟哥哥都喜欢的不得了!这才是蓬荜生辉呢!”
  七宝望着周承沐手舞足蹈的样子:“至于吗……”
  “什么至于吗!”周承沐笑道:“你这小丫头毕竟不懂,总之,今儿大好。”他只顾高兴,突然间想起来:“我怎么忘了,我来是有正经事的。”
  “干什么?”七宝无精打采起来,跟方才以为静王驾到的精神头判若两人。
  周承沐道:“我要求你折两支海棠花给我。”
  “嗯?”七宝疑惑:“好好的要什么海棠,难道你要拿去前头插花?”
  周承沐笑的神秘兮兮,却也不卖关子了,只说:“我要了自有大用,我呀,是送给张侍郎的。”
  “什么?送给他?”七宝惊叫起来,不知为什么,心有点儿哆嗦。
  周承沐道:“方才众人在前头,围着张侍郎大人,请他作诗助兴,连父亲跟宁国公一块儿央告,他才答应,竟做了一首绝妙的海棠诗。”
  七宝直了眼睛:“海海海……棠诗?”
  周承沐满脸陶醉:“幽姿淑态弄春晴,梅借风流柳借轻,几经夜雨香犹在,染尽胭脂画不成。真真的绝妙好诗。”
  七宝虽然还坐在他对面,魂儿却仿佛飘飘荡荡地出了窍。
  周承沐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大家都拍掌叫妙,父亲突然想起你这院子里的海棠开的最好,所以让我来折一支拿过去,算是应景助兴了。”
  话音未落,就见七宝举手揉着自己的小脸儿,脸色恍惚。
  承沐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你不乐意折花?”
  七宝气若游丝地说道:“乐意,很乐意,你快去折吧,最好把这一整棵都折了去,别让我再看见。”
  承沐诧异,同春在旁拉了拉他。
  周承沐起身,同春低声道:“不知为什么,姑娘最近看这棵海棠树很不顺眼,方才还想折她呢,三爷别想其他,只管去折两支好的吧,别耽误了前头的事儿。”
  周承沐笑道:“原来如此,这丫头总是精灵古怪的,你好生看着她,我去折花了,难得老爷今日如此高兴,这海棠花若不是在七宝的院子里,只怕要亲领着嘉宾来看呢。”


第25章 
  周承沐兴冲冲地下去,叫丫鬟搬了凳子,亲自裁折海棠,仿佛这是极大的荣幸。
  精心地挑拣了半晌,承沐才捧着两枝自以为绝好无双的海棠花枝,欢天喜地的出院子而去。
  七宝趴在二楼的窗口上望着自己兄长满面红光的兴奋模样,觉着自己可能还在那晚上的梦里没有醒来。
  而承沐捧着两枝海棠,从内宅往前院而去的时候,经过老太太的门前,自然给许多丫头们跟来客瞧见了。
  头上谢老夫人见她们笑嘻嘻地议论纷纷,便问发生了何事。
  如意笑道:“老爷跟各位大人们在前厅那儿饮酒作诗,有一位大人做了一首极好的海棠诗,所以老爷命三爷到里头折了些海棠过去应景呢。”
  谢老夫人笑道:“这可真是雅兴不浅,可见这诗做的的确好,不然的话,以你们老爷那个端直的性子,断断不肯如此轻狂的,对了,我记得后院这边儿,是七丫头楼前的那棵西府海棠开的最好,难道是去那儿取的?”
  如意笑道:“可不正是去七姑娘那儿折的吗?这府里数暖香楼里海棠开得好,花期也格外长,都说这个时节其他地方的海棠都开谢了呢。”
  宁国公老夫人便笑说道:“必然是这海棠花儿也喜欢你们府里小七宝,舍不得呢,所以硬要多开些时候陪着她。”
  谢老夫人道:“说来也怪,这府内,数她院子里的花开的最好。那棵大樱花树一到了春天,开的如一朵粉色的云一样笼罩在楼前。好看极了。”
  老夫人说了,又问如意:“你方才所说做的好诗的,不知是哪一位?”
  如意笑着一抿嘴:“听说,是那位在户部任职的张侍郎大人。”
  谢老夫人微怔:“是他?”
  这会儿户部尚书夫人道:“说来真叫人称羡,这位张侍郎是有名的难请,上回我们老爷做寿,很想这位张侍郎过去,也好得一首他的好诗,不想偏他公务繁忙,竟不得前去,今儿却竟来到贵府上,到底贵府跟我们府里不一样啊。”
  谢老夫人见她带着艳羡之意,便笑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只不过是个运气儿罢了,到底有个事急事闲的时候,也许下回老尚书大人做寿,这位张侍郎就去了呢。何况这位张侍郎是尚书的左右手,他为户部尽心,也是为了你们尚书大人尽心。”
  尚书夫人笑道:“您老人家说的其实很在理,我们老爷也常常夸赞这位张侍郎勤谨能干,只因为有了他在户部,不知道省了多少心力呢。”
  周围几个诰命夫人听见,便也纷纷问:“这位张侍郎,可是兰陵张家的人?”
  “是那位才二十四岁就任了户部侍郎的张家子弟?”
  “听说这位侍郎年少有为,家中还未定亲。”
  这些夫人们提起这个话题,顿时也眉飞色舞起来。
  在花厅之中,却是些世交的小姐等的坐席,因都是知书达理的,自然是大多数都读过张制锦的诗词,一瞬也都低低地议论起来,只是她们不便公开提起张制锦婚配之事,只打听到底是又做了什么好诗罢了。
  正说着,其中一个女孩子缓缓站起身来。
  周蘋在她旁边,见状抬头看她一眼,那女孩子却正是之前七宝提起过的翰林之女叶若蓁,她生得身量修长,气质高雅,是典型的书香门第教养极佳的女孩子。
  见周蘋看自己,叶若蓁微微一笑,道:“我惦记着七妹妹,过去暖香楼瞧瞧她。”
  周蘋笑道:“那丫头只怕也的确闷得很呢,要不要我陪着你过去?”
  叶若蓁摇摇头道:“不用,三姐姐自便。”
  于是叶若蓁带了自己的丫头,往暖香楼而来,才进院门,抬头果然见到开的绝妙的西府海棠,垂垂重重,灿若云锦。
  叶若蓁抬眸望着,目光移动之间,突然发现在二楼的窗口上有个人趴在那里,她微微一怔,笑道:“这个丫头……”
  此刻院子里的小丫头们已经见到客人来了,正要招呼,叶若蓁轻轻一摆手,悄无声息地进了楼,拾级而上,到了二楼。
  同春跟丫鬟秀儿在旁边伺候着,也给叶若蓁抬手制止了,两人便退后数步。
  叶若蓁缓步走到七宝身后,正要拿扇子轻轻地打她一下,却听到七宝轻轻地叹了口气,嘴里嘀嘀咕咕地念道:“几经夜雨香犹在……无耻啊,无耻……染尽胭脂画不成,卑鄙啊卑鄙。”
  叶若蓁大为诧异,歪头看她,却见她闭着双眸,似醒非醒。叶若蓁抿嘴一笑,轻轻在她肩头敲了一下:“七宝!”
  她本来打的很轻,七宝却惊得差点跳起来,定睛看见是她,才大大地松了口气:“叶姐姐!”
  叶若蓁按了按胸口:“你这丫头,一惊一乍的是怎么样?”说着,便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七宝说道:“我正出神呢,没提防你来,自然吓了一跳。人吓人吓死人嘛。”
  叶若蓁莞尔道:“我知道你病着,担心你发闷所以过来探望,没想到你倒是会受用,也不像是病了的。”
  说着,她抬头往外看去,正好看到一枝海棠簇拥在跟前儿,娇美可爱,衬着背后的蓝天白云,楼阁重重,景色殊绝。
  叶若蓁不由叹道:“真是好花,好景,佳色,佳人。”说到最后,便看向七宝。
  七宝鼓着腮帮子:“叶姐姐说的什么?”
  叶若蓁道:“我说这海棠善解人意。开的正是时候。对了,你方才嘀嘀咕咕,念的是什么‘几经夜雨香犹在……’?”
  七宝脸上不知为何红了:“你听错了,我没念什么。”
  叶若蓁道:“说谎,明明听见你念诗了,还不承认呢?这诗句却也婉转动人,哪里得来的?”
  七宝只好承认了一半:“还不是三哥哥方才过来,说了这么一首。”
  叶若蓁眼前一亮:“可是席上张制锦大人做的海棠诗?快给我说一说。”
  七宝只得念了一遍,叶若蓁听得连连点头,自己吟诵了几遍,又说:“果然是好句子,真真的锦心绣口。”脱口赞了这一句,不知为何,脸上也微微一红。
  七宝并没有在意,只叹了口气,叶若蓁道:“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之前跟你说起这位大人的诗词,你哪一次不是唧唧喳喳的跟我说个没完,这会儿又怎么了,是不是身上真的不舒服?”
  叶若蓁抬手,在七宝额头上试了试,却也并不觉着发热。
  七宝呆呆地看着她,眼圈却突然红了,是个立刻要哭的样子。
  叶若蓁吓了一跳:“怎么了?”
  七宝低下头的瞬间,泪已经滴了下来。
  叶若蓁不明就里,忙站起身来:“好好的怎么又哭了?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七宝摇头:“没有。我就是突然心里难过。”
  叶若蓁走到她身边儿,掏出帕子给她拭泪:“以为你及笄了后,人会沉稳些,没想到还是这么说哭就哭的性子。到底告诉我个原因,为什么心里难过呀?”
  七宝张手将她抱住。
  七宝之前拿叶若蓁要挟周承沐,却也并不是信口胡说的。
  因为七宝知道,按照她梦中所见,一年后,叶若蓁会嫁给周承沐,还会……生下一个可爱的孩子。
  但是这却是七宝不能提的一桩惨事。
  因为给康王府连累,威国公府所有人口都给拘押了,而叶若蓁因嫁在府内,也给收了监。
  那个孩子,是她在监牢里生下的。
  而在生下孩子不多久,叶若蓁就病亡在牢房之中,明明是个知书达理,文采出众的高门之女,却落到那个下场。
  七宝如何能够细细回想。
  她是个心大的人,不见,便不至于想的太多,如今碰了面,那些在心底的噩梦便历历在目。
  叶若蓁不知道七宝为何落泪,只是素来知道她这性子就是如此,指不定因为什么缘故,于是便也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抚。
  幸好七宝泪来的急,收的也快。
  不多时,七宝止住泪,说道:“这里有些风大了,叶姐姐,咱们下去里屋说话吧。”
  叶若蓁看着她泪渍不干的小脸儿,又仔细擦了一回:“我也正想叫你下去呢,哭的这个样给风一吹,小美人儿岂不是变成小花脸了?”
  于是便挽着她的手臂,两个人下了楼,在桌子前对坐了,同春忙又沏了新茶,送了糕点。
  叶若蓁看着同春道:“同春啊,你是怎么伺候你们姑娘的,怎么几天不见她竟像是瘦了好些?”
  同春道:“叶姑娘,您也帮我劝劝吧,我们姑娘整天胡思乱想,还不肯正经吃饭,中午饭也没吃呢,厨房里送来的东西,原样又撤了。”
  叶若蓁惊愕:“你到底怎么了?”
  七宝揉揉鼻子说:“我今天觉着心里闷,不想吃东西,晚上多吃些补回来就是了。”
  叶若蓁道:“别说谎,我看出了你有心事。难道……是因为先前那件事?”
  叶若蓁指的却是上回说威国公府小姐给掳走的事情,她原本是要来探望的,只是又听说是永宁侯带了七宝出去,其实并无大碍,便才没有前来。
  叶若蓁说:“我本想来看你,只是又觉着你并无事,我巴巴地赶了来,反像是有事一样,所以才没有过来,你可别因这个怪我呀。”
  七宝道:“我哪里是这么小气的人。且也不跟那个相干。”
  叶若蓁笑道:“那你到底为了什么?”
  七宝看着她,突然对同春道:“你去看看三哥哥把海棠树折坏了没有。”
  同春看出是指使自己走开,于是笑着答应。
  七宝见丫头们都出去了,才握住叶若蓁的手道:“叶姐姐,我问你一句话,你跟我说实话好不好?”
  叶若蓁愣了愣:“你要问什么?”
  七宝说道:“假如有一个人,大家都说他很好,他对你也很好,甚至有救命之恩,但是你却知道,有一天他也许会变坏……变得对你很坏,令人无法忍受的坏,那你该怎么面对他,怎么处置这件事?”
  叶若蓁挑眉,端详了七宝半晌,道:“如果是我,这人既然对我有救命之恩,滴水之恩还当涌泉相报呢,何况救命之恩,就算把命抵给人家,也是使得的。至于你说的他会变坏,我不懂你指的‘坏’是哪一种,倘若是人品上的堕落,那么你既然知道,你就该为了他好,尽力去挽救劝说,这才不辜负人家的救命之恩呢。”
  七宝呆呆地听着,似是而非:“姐姐的意思,是不是说救命之恩最大了?”
  叶若蓁笑道:“当然。这人既然能救你一命,不管是见义勇为还是随手之举,可见他的人品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你这说法很是自相矛盾啊。”
  七宝砸了砸自己的脑袋:“为什么你还是这么说啊。”
  “什么?”叶若蓁不解。
  七宝叹了口气:“没什么。我会再想想如何处置了。”
  叶若蓁笑道:“听说府里先前给你算了八字,说是八字不大对,那些玄学之事虽然不能尽信,但我看你这情形,避讳些是好的。”
  说着她起身,走到七宝的书架前打量,看了会儿,回头疑惑地问道:“你原先收藏的那些张大人的诗词呢?怎么一本儿也不见了?”
  七宝哪敢说扔了,只信口胡诌道:“是二房里的弟弟们读书,借了去了。”
  叶若蓁大为吃惊:“你不是最不喜欢人家翻你的藏书的吗?尤其是张大人的那些诗词,对了,他的两本珍藏的手抄呢?总不会也借出去了吧?”
  七宝嘿嘿一笑。
  叶若蓁目瞪口呆:“你这丫头是不是发昏了?我当时要借看你还藏掖着不肯呢!到底借给谁了?快些去要回来,尤其是给小孩子看,他们哪里知道轻重,留神给你毁了!”
  七宝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心想如果给她知道自己在上面题了字,还叫同春拿去烧,不知她是什么反应。
  只是看着叶若蓁焦急的神情,七宝心中突然一动。
  “叶姐姐,”七宝咽了口唾沫,“你、你是不是……”
  叶若蓁正心急如焚:“是不是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这位张大人啊。”
  叶若蓁登时满面通红:“你、你这丫头……越发发昏了!说的是什么!”
  七宝看着她局促羞窘的脸色,掩住心惊:“这有什么,但凡读过他诗文的,又有哪个不喜欢?连我、我也是……哼哼。”
  叶若蓁听她补充了这句,脸色稍微平和了些:“这么大了,说话还是不肯避忌,这话可千万别当着人去说,知道吗?”
  “我明白的。”七宝叹气。
  叶若蓁定了定神,又忙道:“你且快叫人,把那两本手抄的拿回来,那可是千金不换的。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七宝笑道:“哪里还能拿回来,也许这会儿已经给那两个顽皮孩子撕坏了呢。”
  叶若蓁抬手捂着胸口,好像给撕坏的是她的心:“你、你真是造孽呀你!早知道,妥妥地给了我岂不是好?”
  ——
  这日宴席结束。周蔚来给谢老夫人请安,又说起今日请客的事。
  除了世子有些郁郁寡欢之外,可谓是宾客尽欢。
  尤其是因为张制锦的到来,又做了诗,真真是锦上添花。
  谢老夫人望着周蔚余兴未尽的脸,笑道:“你觉着这位张大人怎么样?”
  周蔚道:“自然是世间无两的人物。”
  谢老夫人说道:“我前些日子,有个打算,只是不便轻易出口,今日这位张大人不请自来,倒是又触动了我的心事。”
  周蔚忙问,谢老夫人道:“那自然是七宝的亲事了。”
  周蔚听了,酒醒了几分:“老太太的意思难道,是把七宝许给这位张大人?”
  谢老夫人道:“你觉着怎么样?”
  周蔚眉头紧锁,思考了会儿道:“按理说,张制锦当然是极不错的,年纪虽比七宝略大些,但人物行事连同出身,毫无挑剔。可是这张家庭院森森的……”
  “你想的跟我想的一样,”老太太点头:“我也正担心他们家规矩多,一来怕他们不是想要七宝这样的新妇,二来又怕七宝进了他们家会受委屈。所以我之前没开口,但是今天他自个儿来了,倒像是有些缘分。所以我想让承沐再去探探他的意思。假如他也有求娶之意,不如就尽快把七宝的亲事先定下来,你意下如何?”
  周蔚沉吟片刻,回想今日宴席上那人的惊艳风采,心中也暗暗倾倒,当下躬身道:“儿子只听老太太吩咐就是了!”
  ——
  这天,张制锦自威国公府离开的时候,身后洛尘还拿了两大枝子的海棠。
  回到了紫藤别邸,小书房中,命洛尘拿了一个素白色的汝窑定瓶,盛了清水,将海棠插在里头。
  洛尘道:“九爷啊,咱们这院子里就有海棠花,虽然已经过了花期,但也不用就从别人家里特意再拿些回来吧?采花采花的,也不好听啊。”
  张制锦道:“你打了水就出去吧。”
  洛尘见他脸上虽有些微红,神色仍是淡淡的,便噤若寒蝉,当下手脚麻利地伺候他洗漱了,临出门心想:“我们大人素来不喜欢应酬,今日是怎么了,人家明明没有请,自己居然巴巴地跑上门去。还喝的这个样子。”
  洛尘退下之后,张制锦在书桌前坐了。
  旁边桌上一个小宝鼎,里头焚着些甘松香,袅袅烟气掠了过来,在那垂枝的海棠花间萦绕,如梦如真。
  顿了顿,他举手自抽屉里拿出那个小包袱。
  打开来看时,最上面自是他的那本诗集,底下却是厚厚地一叠手抄诗文。
  他拿起一张看时,写的是:“夜月楼台,秋香院宇,笑吟吟地人来去。”字迹秀丽不俗,果然还是有几分笔力的。
  这会儿,“啪”地轻轻声响,竟是有一朵小小地花苞掉在他面前。
  张制锦将那枚小小地花苞轻轻捏起。
  指尖是轻柔娇嫩的触感。
  然而,星眸望着指上那淡淡的桃红,突然间张制锦有瞬间的恍惚。
  仿佛此刻手中握住的,应该是更好更妙的东西。


第26章 
  这日,翰林院的几个学士在酒楼上饮酒聚会,周承沐也在其中。
  正喝的高兴,有一个同僚问道:“承沐兄,听说你家里来了一位表弟,人是极出色的,怎不见你带了出来引见引见?”
  周承沐头皮一紧,便笑道:“他已经回乡下去了。”
  另一人说道:“可是遗憾!听孤月先生说是很灵透的人物,先生很少称赞人,这次破例赞不绝口的,想必是真的绝色人物。偏偏又不在京内了。”
  周承沐本以为是驸马都尉王廷多嘴,没想到居然另有其人,一时暗中擦了把汗。
  突然又有个说道:“是了,三爷,先前你们家的姑娘跟康王府世子定亲,听说户部侍郎张大人也去了?这位大人可是向来的矜贵难请,上回连他的顶头上司做寿都并没前往,怎么一向没听说贵府跟这位大人有交际,难道私底下却甚是亲厚?”
  周承沐不大好意思说当时他们府里从上到下也大吃一惊,只笑道:“我虽先前跟张大人见过两次,但也不算太过亲厚,张大人多半是看在康王府的面上才赏光驾临的。”
  左手的苏学士道:“当真?会不会是张侍郎跟贵府有什么渊源?”
  “苏兄指的是?”承沐不解。
  苏学士笑道:“贵府里不是有一位天生绝色的小姐吗?就是先前差点儿许给世子的那位,都说她八字不利……静王又是那样的身体,这倒是有些以毒攻毒的意思了。”
  承沐笑道:“好好的,又说起我们家里内宅的事来了。”
  苏学士道:“虽是内宅,却也是正经事,听说张侍郎跟静王府过从甚密,也许是这个原因呢?”
  承沐的心七上八下,突然灵光一闪,说道:“是了,我倒是想起来……静王殿下身子弱,亲事耽搁了自不消说,但这位张侍郎年纪不小了,怎么也还没有成亲呢?”
  众人面面相觑,苏学士道:“他们张府宅门深深的,只怕自有他们的缘由,不过这位侍郎年少成名,如今更是朝中新贵,按照他们张家择女的标准,应该又是一位品貌双绝的名门淑媛,算来总超不出崔,李,谢三家,又或者干脆就从他们张家的远亲里挑选。”
  周承沐有些坐不住。
  突然苏学士看着楼下笑道:“有个最清楚的人来了。若说张家的事,只怕王驸马是最知情的。”
  承沐跟着往下一看,果然见王廷骑在马上,摇摇摆摆地从楼前过。
  周承沐忙跳起身:“我先告辞了。”匆匆地起身,下楼去拦王廷。
  王驸马将经过酒楼的时候,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回头看见承沐,也笑道:“三爷,您在这儿呢?”
  小厮把周承沐的马拉了过来,承沐翻身上马,同他一块儿往前,便说起在酒楼里大家的谈天说地,因假装不经意地问:“他们都好奇这位张侍郎的婚配之事,驸马可知道吗?”
  王廷见问,笑道:“你可是问对人了,我对他们家的事儿,倒是有些清楚的。”
  承沐忙请教,王廷便滔滔不绝地说道:“张家门第太高,族人又多,这位张大人的出身是他们的三房,张家这样的大族自有他们的规矩,本是会跟皇族保持界限的,但是偏这位张三爷打小儿就被选为皇上的陪读,所以很得宠爱,后来皇上登基后,便封他为靖安侯,靖安侯性子有些纨绔风流,原配夫人是四大豪族里崔家的女儿,只不过这位夫人体弱,反倒是张三爷的侍妾先生了两个男丁,崔夫人好不容易产下张大人后,养到了五岁便病故了。这位靖安侯竟不由分说地将那侧室扶了正,当时张家族内很是不满,闹了一场后……到底也没奈何。”
  周承沐听着这样曲折的前事,有些是他知道的,有些却是才听说。
  王廷说道:“后来张侍郎大了些,便离家出京,四处历练,我们当时都猜,可能是跟他的这种身世有关呢。每每听说,靖安侯很偏爱侧室的两个孩子,张家里曾有传言,说是要让那庶子承袭爵位。不过张侍郎自个儿如此争气,将来建功立业扶摇直上不在话下,只怕人家也没把那爵位看在眼里。”
  承沐又问:“难道他的亲事也是如此耽搁下来了?”
  王廷笑道:“可不是吗?因为他算是张家这一辈里最出色的子弟了,所以他的亲事自然也是众人瞩目,不过听说,靖安侯夫人有意把自家的一位外甥女儿嫁给他,一来是提携自己娘家的势力,二来把自己的外甥女放在张侍郎枕边,也算是有人辖制张侍郎了。”
  承沐又啧啧了两声:“张侍郎肯吗?”
  王廷道:“这种姻缘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侯夫人真的行事,难道张大人胳膊能拧得过大腿?但张侍郎自然不是个傻的,照我看他未必喜欢那位‘外甥女’,所以年纪这样大了,亲事却一直还拖延着。”
  承沐似觉察出一点希望:“王驸马,你说张侍郎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姑娘?”
  王廷笑道:“这你可问住我了,他那样目无下尘的人,喜欢的……只怕也是这世间无双的人物,但想想看,能配得上他的,应该也是在‘张,崔,李,谢’这几家中吧,毕竟他们张家历来择妇,总脱不出这几家里的人选。”
  承沐又有点焦灼。
  王廷说到这里,突然问道:“对了,先前康王世子跟你们府内定亲,怎么他也去了?”
  那天王廷去的是康王府,后来才听说此事的。
  承沐却也不瞒他,道:“这件事我们也觉着诧异呢。”
  王廷却也并不追问,话锋一转:“还有一件事,三爷的表弟到底回乡下了没有?”
  周承沐哑然。
  正不知如何回答,突然间一个骑马的青衣侍从迎面而来,见了承沐便翻身下马,行礼道:“是威国公府三爷吗?”
  承沐道:“正是。”打量他的服色,猛然想起这是静王府的侍从,当下忙也下马!
  那人已经说道:“奉王爷之命,请三爷过我们王府一叙。”
  王廷本是要去吃饭的,便请承沐一块儿,如今见静王府的人请他,怕是有事,于是两人便分道扬镳了。
  承沐随着那人往静王府而行,很觉意外,以前他削减了脑袋想亲近静王,却求之不得,如今静王居然叫人来请自己,却不知是为了什么要紧事儿?
  周承沐来到静王府,仍旧在小书房内跟静王相见,待他行了礼,静王微笑道:“唐突派人前去,三公子没有受惊吧?”
  周承沐忙道:“这是下官的荣幸。只不知王爷召见承沐是有何事?”
  静王笑道:“上次你同宝弟前来,走的却匆匆忙忙的,后来本王心里一直不安,惦记着此事。不知她现在可好吗?”
  承沐本要说“表弟”回乡下去了,但给静王的目光注视,竟有些张不开口,于是只说:“她、她还好,多谢王爷惦记。”
  静王笑道:“我虽才跟她见了一面儿,但却一见如故,她的谈吐很得本王之心,所以本王有个不情之请。”
  “王爷请说。”
  静王道:“本王想,若是她得闲,不如三公子再带了她来,上次的酒席吃的并不痛快,且也让本王再设宴当一回东道主才好。”
  承沐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静王仍是面色温和,轻声问道:“怎么,难道不方便吗?”
  周承沐张了张口,终于道:“方便,自然是方便的,王爷美意,我等怎敢辜负?”
  静王笑道:“知道三公子是最洒脱风流的人物。如此本王就安心了。这王府门可罗雀,若有个知音的人三五不时说说话,本王的心也跟着松快好些。”
  周承沐闻听,哪里还敢说别的,只唯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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