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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追妻之王妃请拜堂-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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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每个人都长了一颗好奇之心。
“你说的可是真的?柳丞相是冒充了何人?”有人好奇的问道。
“便是地上死的这个人!”柳夫人的两只胳膊都摔断了,不能用手指,只拿下巴抬了抬,看向前方不远处,摔得一堆血肉泥的人,“他今天上午,不是在兴福寺的后山画过画了吗?他才是真正的柳宏!”
当下,她将二十年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反正,她的儿子已死了,就算她不死,柳丞相也不会放过她了。
她是他推下山崖的,她何不在临死时,将那个真正的恶贼给拉下水?
她将自己勾引柳丞相的事瞒了下来,只说被对方胁迫的,因为她已怀了真柳宏的骨肉,是想保着先夫的骨血才苟且活下来的。
这样一来,她反而博了不少的同情。
不过,有人还是知道她的底细的,轻哼了一声,便是人群里的那个穿着灰蓝披风的络腮胡子的男子。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这人画的画,同柳丞相书房里的画是一模一样的,原来那幅画也是死者画的!”
“这样说来,还真是有破绽呀,当年的状元公,可是以诗画出色而被皇上看中的,可谁知当年的丞相大人高中状元后的次日,居然说自己的手受伤了,画不了画了,老夫就觉得有鬼呢,原来原因在这儿。”
“想不到堂堂书香门弟的柳家,居然做出这等事来?柳家老爷子还是我赵国的大学儒。一个大学儒,居然做出唆使儿子杀死庶侄儿的恶毒事来,不配是大儒!”
柳夫人冷笑道,“不,他们一家何止要杀一个真柳宏,而是将庶房的二十三口人,包括怀有身孕的孕妇,和一岁的小儿,全杀光了。”
“那柳丞相可是十恶不赦的奸贼了!”有冷喝一声。
有同柳家有仇的,则怂恿说道,“夫人,在下等支持你上金鸾殿告御状,将柳丞相告下来!”
“让柳丞相一家,血债血还!”
柳夫人却苦笑一声,“我的腿已断了,手也断了,怎么进城告,再说了,柳丞相知道我还活着的话,一定会派暗卫来杀了我。只怕我还没有到皇宫附近,已死在他的魔掌下了。”
“那你就甘心被他一直强占着你亡夫的功名?还害得你这样身受重伤?你就不想出口恶气?”有人想扳倒柳家,假意善意的关怀,实则是怂恿。
都这个时候了,是真心也罢,假意也好,只要将柳丞相那个奸贼的嘴脸曝光出来,她还计较什么呢?
“不!”柳夫人咬牙切齿,“我一定要让他做不了丞相,甄氏无能,不能亲手手刃了仇人,劳烦各位,将今天的事情宣扬出去!这样,皇上听到我的苦楚,一定会派人来查。让舆论给柳丞相施压,可比我亲自到金銮殿告状强多了。求各位好心的人,帮帮忙吧。”
她的身子下坠时,头被山崖上的石头磕破了,血水和着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显得无比的可怜。
有人同情她,有人是想看热闹,有人是想借机踩压柳府,总之,目的都是一个,将柳丞相拉下台。
“放心吧,夫人,不过是散播消息而已,只是小事一桩。”不少人都同意了。
再说了,今天有百十号人都在这儿,谁晓得是谁传的?
他柳丞相权利再大,总不会将他们这百十号人全杀了?
柳夫人见自己的目的已达到,心下一松,给大家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有人同情她,“柳夫人,你受了重伤留在这里太危险了,不如跟我们走吧?”
她心下大喜,刚要开口,有人忽然说道,“慢着!”
那个一直站在人群里,没有出声的络腮胡子男子,走了出来,冷冷地看着柳夫人,“在下是她娘家甄家的亲人,多谢各位的好意了,柳夫人还是由在下带走吧。”
“这人是你娘家的人吗?”有人问着柳夫人。
柳夫人一脸惊愕地盯着络腮胡子的脸。
没一会儿,她心中狂跳起来,这个人,这个人是儿子的声音,他没有死啊!
她的儿子柳清泽没有死啊!
那个死掉的人,一定是儿子找了个替死的人,扔在那儿顶替了。
儿子故意掉下悬崖,制造死相,是想摆脱柳丞相吗?
太好了!儿子还活着!
她欣喜地点了点头,“对,他是我娘家的人,不劳大家费心了,多谢你们关心。”
一众人又安慰了她几句,三三两两地散去了。
最后,她的面前只剩了三个人。
她往凤红羽和慕容墨的脸上各看了一眼,对柳清泽吩咐道,“儿子,快,将他们赶走,娘有重要的话跟你说。”
柳清泽却没有理会她,而是一把扔掉身上的披风,朝柳夫人缓缓地走了过来。
阳光将他的一抹清冷身影拉得斜长。
柳夫人这才发现,柳清泽的手里多了一柄铁锹。
木头手柄磨损得有些年头了,微微发黑,而铁锹刃,却是磨得雪亮,有阳光照在铁锹刃上,反射着刺目的光。
铁锹从地上拖过,碰上石头时,还发出一声尖利的刺耳声音。
柳夫人的眼皮,被那光和声音,刺激得没来由地跳了跳。
难怪他刚才穿着一身宽大的披风了,原来是将铁锹藏在披风下。
他目光森然盯着柳夫人,嘴唇紧闭,一脸肃杀。
柳夫人吓得哆嗦起来。
“儿子,你听我说,这一切,都是柳丞相柳向阳那个奸贼谋划的。刚才你站在人群里,也听到我说的话了对不对?今天他带着我上兴福寺来,就是故意来杀你父亲的!”
“……”
“他让娘将你父亲骗到后山悬崖边,再做个失足掉落的假相,蒙骗世人!却没想到,你拉着你父亲一起跳了下去。!”
“……”
“他居然说,你们是娘杀的,又将娘推了下来。儿子,你得为娘报仇啊!”
凤红羽忍不住笑了起来,“柳夫人,你还要表演到几时?柳丞相和你进了兴福寺后,你们二人的一言一行,已在你儿子的监视之下了!”
“……”
“今天的这一局,他才是幕后真正的谋划着!他将柳先生找到,又故意将他活着的消息散播了出去,让你和柳丞相故意往里钻!”
“……”
“你们还果真来了,来了果然是像二十年前一样,杀人灭口!他故意的跳下山崖,引得柳丞相推你落山崖,也是他算计好了的!”
“……”
“又让你不死,引得你嫉恨着柳丞相,将当年的事说了出来,而且,刚才来的百十个香客,也是他事先安排好劝说来的!”
“……”
“他假死摆脱柳丞相,才是他最终的目的!因为,如果他以柳清泽的身份杀你们,世人会说他不孝,是大逆不道!毒杀养父和生母,会被人不耻。”
“……”
“可他又想亲手杀死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怎么办呢?他只好自己死去,这样,他以一个新的身份,就可以随便杀死你们了!”
柳夫人傻眼了,她以为,她和柳丞相算计着儿子和柳宏,没想到是儿子在算计着他们!
而且,儿子还要杀她!
“儿子,你听娘说,娘是被逼!娘也不想他死啊!娘很爱他!儿啊,你不能杀娘啊,你忘记了你小时候的事吗?娘是怎么疼你的?”
“……”
“不说你小时候生病,娘常常是彻夜未眠守在你的床榻边上,还有你平时吃的用的玩的,娘都是寻最好的给你!”
“……”
“可你现在要杀了娘,你狠得下心吗?身体受之父母,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能杀娘!”
柳清泽的手里拖着铁锹,已走到了她面前,一言不发地冷冷地看着她。
柳夫人吓得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可柳清泽也只是看了她一会儿,不说一句话,拿着铁锹,在她的面前挖起土来。
他元气大伤,只休息了短短几日,此时体内并没有内力,完全是用普通力气掘土。
他挖了小半个时辰,才挖了一只脸盆大小的坑,就已累得满头大汗。
慕容墨朝暗处喊道,“韩大,出来相助柳公子!”
“是!”韩大跳出来要帮忙。
却被柳清泽一手挥开,“在下现在是给母亲挖掘墓地,不想假他人之手。”
什么?墓地?
柳夫人吓得身子一颤,“泽儿,你想干什么?你不能杀娘啊?”
柳清泽直起身来,看着她冷然一笑,“你知道父亲没有被烧死,掉入湖水里,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
“他慌乱之中,居然抓到了一块门那般大小的船板,便趴在船板上用手当船桨划到了岸边。”
“……”
“但那是一处荒地,附近没有人家,他寻不到吃的。他又是个书呆子,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不知道到浅水里捡野鸭蛋吃,也不知道设陷井抓兔子。”
“……”
“他就那么傻傻地往前走,身上又受了伤,又没有吃东西,就那么饿了五天,险些死去。还多亏一位外出寻找走失耕牛的农夫将他救了,才得以活命。”
“……”
“所以我想,你也饿上五天吧,要是没死,你便自行离去,你我母子情份已尽。以后大家各走各路。要是你没有挺过去,你生我一场,我便将你就地埋了吧!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柳夫人吓得身子晃了晃,哭了起来,“儿子,你不能这么对娘啊,娘受了很重的伤,胳膊和腿都断了,很疼,头也破了,正在流血啊,你还要饿娘五天,娘会死的!”
“他也差点死了!你就没有想过他?”柳清泽终于怒了,低吼了一声。
头一次见儿子朝她大吼一声,柳夫人的心,彻底绝望。
“还有柳家庶房的二十三口人,是被一场大火活活烧死的!或者,你想被火烧死?那个纵火的主意是你出的对不对?你怕死,他们不怕死吗?们究竟哪里惹着你了!莫名丢了性命?”
“他们知道娘的过去,所以得死!”柳夫人血红眼,大声吼道。
她丝毫不认错,让柳清泽彻底对她寒了心。
他弹出一粒石子,让她闭了嘴巴,“这是我做为你的儿子,最后为你做的事,让你从睡梦中死去,而不是活活疼死,饿死。”
泪水无声而落,柳清泽的身子晃了晃,瘫倒在地。
凤红羽上前一步,急忙问道,“柳清泽,你怎样,还好吧?”
他抬头看了一眼凤红羽,涩然一笑,“清泽这几日身体不适,无暇照顾老父,看来再得麻烦羽小姐和容王殿下照顾几日了。”
凤红羽微微一笑,“你也帮过我,我如今帮你,不算什么,你何必谢?”
“不,今天这出戏,以清泽目前的身体情况,是没法一人完成的,也再次多谢容王的相助。”
他站起身来,朝慕容墨拱手一礼。
慕容墨笑了笑,“只要柳公子将来不与本王为敌,柳公子的事,本王都会乐意相助。”
柳清泽又认真的拱手行礼,“救父之恩,没耻难忘,若清泽背叛容王,便被万马踩踏,死无全尸!”
死无全尸?这誓言有些重了。
凤红羽马上看向慕容墨。
慕容墨却微微一笑,对柳清泽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柳公子务必记着今天的誓言!”
“一定会谨记!”柳清泽目光微凝的点了点头。
凤红羽又朝韩大点点头,“将另外一具尸体埋了吧。”
“是,羽小姐!”
柳清泽拉着柳宏跳下山崖时,慕容墨早已让几个墨龙卫们守在这里,将柳清泽和柳宏飞快接走,又扔了两具从顺天府衙门里带出来的死尸,扔到了下崖替代二人。
当然,两具尸体也是经过装扮了的,穿了柳清泽和柳宏同样的衣着,且两具尸体的脸部早已被毁,是不会被发现的。
再说了,三十来丈高的地方跳下,脑袋摔得开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果然,柳丞相相信了。
柳清泽继续挖着坑,直到黄昏时,才挖了个一人长,三尺宽的,三尺深的洞穴。
。
凤红羽劝说他,天黑了先离开。
但他固执的坐在柳夫人的面前,凤红羽只好由他。
。
京城中,柳丞相假冒他人当了状元的事情,已传进了宫里。
010,柳府的穷途末路
承德帝听到消息,当即暴跳起来,狠砸了一只怀子!
堂堂丞相,居然是个靠着假冒他人的功名而上位的人,让他皇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这分明是说他这一国天子,居然分不清真假状元!
真状元在前一天被他钦点,第二天来了个假的将他骗过去了?
承德帝越想越怒,朝随侍在一旁的周公公大怒道,“将柳丞相和柳大学士,给朕马上找来!快去!”
无风不起浪,事情传得这么广,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皇上许久没有发这么大的火了,这回可是真气急了。
周公公不敢大意,连连应了一声“是”,带着自己的小徒弟小影子,亲自奔往柳府。
从兴福寺后山下来的人多,加上这件事太过震撼。
才半天时间,大半的京城人都已知晓了。
连宫中做杂役的小宫女和小太监也知道了。
听说街上扫大街的人,和各府里的厨子厨娘都知晓了柳家的事,各种添油加醋说得比戏文还要精彩。
不管事情的真假如何,都关系着皇家的体面。
皇上二十年都没有瞧出柳丞相是个假冒的,这不是说皇上无能吗?
周公公嫌弃坐马车轿子慢,而是直接骑马奔往柳府。
。
凤红羽回到凤府的时候,也听到府里的仆人们都在议论这件事。
她唇角弯起,淡然一笑,柳府,这次之后,可不能再翻身了。
君与臣的关系,就如墙壁上出现的裂痕,即便是拿泥巴糊住了那条缝,让表面上看着完美无缺,但实际上,裂痕仍在。
只要再出现一场外力,有了裂痕的墙壁,马上会坍塌。
慕容墨拉着她的手,笑道,“走吧,去看凤爷爷。”
凤红羽点了点头,“好,也让爷爷高兴高兴。”
柳家欺负了爷爷这么多年,早就该死了!
竹韵和韩大走在两人的后面。
竹韵想了想,对韩大说道,“王爷和小姐干嘛不让柳清泽的生父,那个真柳宏直接去告御状?为什么拐了这么大的一个弯,让谣言来动摇柳家?动得了吗?”
韩大看了她一眼,趁着没人看到这里,他伸手捏捏竹韵的脸,冷嗤一声。
“你就是看得太肤浅!看不到更深层里面。”
“怎么讲?快说,别动手动脚。”竹韵打开他的手,将头一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自打从镇江回来,韩大越发没规矩了,竟然在大白天的时候捏她的脸。
韩大嘻嘻一笑,竹韵一发脾气,一翻白眼的样子,真是可爱呀,好想再捏。
“那真柳宏不是个傻子吗?你认为一个傻子说的话,有几人会相信?他说他是玉皇大帝,人们也只是笑着翻个白眼而已。”
“……”
“但是话从柳夫人的口里说出来,就不同了。她可是当年的见证人。”
竹韵又道,“那柳夫人也快不行了,她能活几天?再说那柳清泽也没有要救他娘的意思,柳夫人一死,也是死无对证呀,不过是谣言而已,皇上要往下查,查不出来,还不是不了了知?”
“错!”韩大得意的弯唇一笑,“主子和羽小姐说了,这叫三人成虎!越传越神!”
“三人成虎?”竹韵眨眨眼,“怎么讲?”
韩大得意一笑,“民间有个故事,一个人忽然说村子的后山来了一只老虎,没有人相信,说他是在胡说。第二人也说村子的后山来了一只老虎,人们就会起疑了,猜测着事情的真假。要是再有一人说果真有老虎来了。人们就会想,是不是真的有老虎来了,一定要去看看。”
“……”
“柳丞相的事情便是这样的,根本不需要证人,只要这件事情发生过,就可以。即便是年代久远,也总会有蛛丝马迹留下。”
“……”
“皇上一起疑心,就会去查,查得出来,柳丞相必死,查不出,有传说,又是这么多的人在传说,皇上也会对柳丞相不再信任,那么,只需要一个小小的错处,就会让柳家彻底送命!”
“……”
“羽小姐的意思是,这等于是慢刀子在杀人,让柳丞相慢慢地被折磨死!他们柳家害得凤老爷子受了四十五年的气,哪能死得这么通快?”
竹韵眨眨眼,“这么一说,我明白了,就不能让他们死得痛快!”
韩大被竹韵一表扬,更是得意了,其实,他哪里懂什么三人成老虎的事?是偷听了羽小姐和主子的对话,现学现卖的!
“我说的好,有没有奖赏?”
竹韵唇角一扯,眼皮一翻甩袖走开,“没有!”
哼,已经被摸了一下,还想怎么的?
韩大:“……”
。
这件事情中,柳丞相无疑是最震惊的那一个。
他在书房里暴跳如雷,“甄氏那个贱人,居然没有死透?还将事情传了出去!该死的,只怪我当时手太软!”
“如今说这话还有什么用?”柳老太爷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也匆匆来到柳丞相的书房,“那个甄氏,老夫早说过,小心她,防着她,早让你找个机会,除了她。”
“……”
“你倒好,居然留了她二十年!这下子可好,她在背后捅你一刀,老夫看你怎么收拾这场局面!”
柳丞相当然不敢对父亲说,他一方想要靠甄氏帮助,怕被揭穿,另一方,也是贪图她的美色。
从那甄氏勾上他开始,他就如上了瘾一般,一日不食,就烦躁不安。
他却不知,是甄氏在自己身上配带了一种香料,控制了他。
“父亲,如今儿子该怎么办?皇上要是查下来,儿子可是要被杀头的!”
两父子还没有商议出事情处理的结果来,宫中来人了。
柳丞相发现前来宣旨的居然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周公公,且将小徒弟也带来了,他心头狠狠一跳。
不用说,皇上发火了。
“柳丞相,请吧,皇上还等着您呢!”周公公依旧同以往一样,笑容可亲。
柳丞相却看得出,这周公公的笑容,只浮在脸上,少了以往的恭敬。
他便知道,他的大势已去了。
“劳烦公公带路。”柳丞相强装镇定的说道。
此时,天色已微黑。
柳家父子忐忑不安地来到皇宫宫门口的时候,发现也有几人也往这儿赶来。
正是郁翰林和几个御使大夫,还有刘太尉几人,这些人,平时都跟他不和。
柳丞相心中知道,他们是来落井下石的。
那郁翰林是凤家的亲戚,刘太尉是凤老爷子早年的门生,几个御使大人家里,当年都得过宣宜公主的恩惠,现在来打压他,大有讨好凤老爷子的意思。
柳丞相咬了咬牙,目光冷冷扫视几人,一言不发坐了换乘的轿子,往宫里走去。
另一乘轿子里,柳大学士清冷的目光往郁翰林几人身上扫了一眼,很快放下轿帘。
两乘轿子一前一后,往承德帝的御书房而去。
“几位大人,我们也快走吧。”郁翰林朝几人拱了拱手。
“哼,老夫今天不将他告下来,便不回家了。”刘太尉袖子一甩,当先坐进了一乘轿子里。
。
御书房里已掌了灯。
柳丞相和柳大学士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还没有跪下行礼,便听到承德帝一声怒喝。
“丞相!朕叫你柳宏还是该叫你柳向阳?柳老爱卿,朕这么多年来一直信任你,你们老柳家就专给朕拆后台?”
“皇上息怒!”父子两人双双跪下。
“息怒?你们叫朕如何息怒?外面茶馆里,说书先生将你们柳家的事情,都编成故事说给百姓们听了!这要是传到外邦去,让朕的脸往儿搁?”
“皇上,事情不是那样的。是臣的儿媳在胡说,她杀了臣的孙儿,害怕被罚,才会胡说的,她受了惊吓,已是个疯子了!”柳大学士曾是承德帝的授业恩师。
是以,他想着,皇上多少会顾及当年的师徒情份吧?便跟着儿子来求情。
承德帝也的确是如此想的,这么多年来,虽然恩师的儿子骗了他,这可是犯的欺君大罪。
但他在几个皇子中脱颖而出被先皇封了太子,全是靠了恩师柳大学士的指点。
要是放在其他人的身上,早就将人送往监狱里去了。
“这件事情,你们马上想办法遏制!”
两人心头上的一颗石头落了地。
原来皇上叫他们来,只是来训话。
。
但事情却又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谣言一起,根本遏制不了。
到了次日,连当年那二十三个被火烧死的柳家庶房的骸骨也被找到了,全摆在柳府的门口。
一群人围着指指点点,整天整夜都有人在谩骂着柳丞相父子。
吓得柳府的人无人敢出入。
更有城中一群学子们,跪在皇宫前请愿,要求皇上严惩柳府。
夺人功名,杀人灭口,可是罪大恶极。
加上郁翰林几人的联名弹劾,皇宫前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纷纷嚷着要柳丞相下台,要他们血债血还。
事情越闹越大,事情的真伪到了现在,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迫于压力,承德帝只好同意。
但也不好让恩师寒心,只将柳丞相的职位撤掉了,并没有处罚。
。
荷影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凤红羽听。
竹韵正坐在一旁帮凤红羽捻绣花线。
凤红羽这天忽然迷上了绣花,十分认真地绣着一块帕子,司空睿曾跑来取笑她,说她绣的那根本不是朵花儿,而是大饼。
被凤红羽怒得连捶带踹的赶走了。
竹韵看了一眼荷影冷嗤一声,“那柳丞相当真是好命,居然还没有死?只是被革了职?真是太便宜他们一家了!”
凤红羽没抬头,手上的针也不停,轻笑一声,“一下子让他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又查无证据,加上柳府树大根深,柳家几代人,都相助过皇上,皇上这是在报恩呢!”
“……”
“那柳家只是冒名顶替得了个功名,又不是要造反。皇上念着旧情,不会轻易杀了他们。前朝有位皇帝,还纵容自己的臣子们贪污受贿,互相打压排挤呢。”
“……”
“因为,臣子们之间互相贪钱贪功名,就无暇造反了。贪钱和贪功名,都不过是些小利,要是屯兵,制兵器,哪怕只是小小的数量,也会满门抄斩,前者是贪钱,后者是贪国!”
“……”
“哪一种会动摇江山,皇帝们心中清楚的很。而身为臣子,又有几个是身家清白的?水清无鱼。皇帝们管臣子不可能会太死板。皇上纵容臣子贪墨,趁机捏着点儿他们的小把柄,以便更好地管控他们。”
“……”
“柳家相助皇上多年,将凤家都打压下了,可是有些本事的。皇上还想利用他们,不会一下子除掉,这次革职,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将来有机会,还会重新启用,不过……,我不会给他们机会再上位!”
荷影和竹韵对视一眼,一齐说道,“小姐这么说,奴婢们明白了,那么,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做?趁着柳府现在只是平民的机会,咱们一定要狠狠地收拾他们。”
凤红羽停了绣花,抬起头眯着眼,想了一会儿。“荷影马上出城,去一趟红叶山的双英寨,让黄远来见我,同时,跟他说……想办法带一百个人混进城来!”
“是,小姐。”荷影点了点头,很快离去。
竹韵不解地问道,“小姐,王爷的手里不是有人吗?容王府就有不少墨羽卫啊,而且,咱凤府里还有容王府的两百墨羽卫呢。为什么还要到城外找黄远?双英寨的人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武功乱七八糟的,能干什么大事?”
凤红羽摇摇头,“不,年关将至,城中查得甚严。负责皇城安防的羽林卫头领柳清泽死遁了,皇上又指派了另一人接替了他的职位。而接替的人,可是个不好惹的人。”
竹韵眨眨眼,“小姐,接替他的人是谁?”
“是镇远将军的儿子,上官志。这个人的武功,可一点儿也不比柳清泽差。容王府的墨羽卫万一有谁落到他的手里,被他顺藤摸瓜查到容王府,岂不是给王爷添麻烦?而双英寨的人,全是些农夫和山民,进城来办事,不会太引人注意。”
更重要的一点便是,镇远将军府上官家跟凤府,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两家。
虽然两家一个镇守着赵国的南边,一个镇守着北边,爷爷是左都督,他们家老爷子是右都督。
两家官职相当,守的地方又不同,本来是井水河水互不犯的两家,却因一次点兵的事,让两家成了世仇。
那一年,因为宣宜下嫁了,先皇便对爷爷颇有照顾,让他先点兵,让上官家后点兵。
结果,爷爷和奶奶带着将士大胜北燕人,夺得北地三城。而上官家大败,上官老爷子在那场战事中战死。
上官家认为是凤府的人将资历深的老将带走了,留下的都是些没什么大战经难的新将,才会让上官家大败。
而事实上,是上官老爷子心中一直有怨气吐不出去,喝多了酒,撒酒疯非要去骑马结果不慎坠马而亡。
一个带军多年的大将,喝酒骑马不小心坠马而亡,传出去未免让人取笑,上官家就瞒着不报,只说是部下作战无能,害得上官大将军孤身同敌人作战,而英勇就义。
先皇看在上官家往年的功绩上,认可了上官家的说法。
没想到,上官家就拿住这件事一直不放,记恨着凤府,两家从此不来往。
而她想在京城行事,就得避开上官家,能不惹着就不要惹着他们。
柳家的事,还没有处理好,要是再摊上一个上官家,凤府就过不好年了。
到下午的时候,黄远便来到了凤府。
凤红羽是慕容墨未婚妻的消息,早已传到了双英寨。
黄远见到凤红羽的时候,比以往更小心了。
想起曾经将她劫持过,黄远心中就后怕不已。
“羽小姐,你找在下可是有要事吩咐?”黄远小心的问道。
他拘谨得跟个小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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