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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进错房-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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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先回找到楚云绝再说。

顺着来时的路离开,她走走停停,时不时侧头看身后,总觉得有人在跟踪她,可她却不能准确的找出那人的位置。走了不过两百步,那股诡异的气息越来越近,她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加快脚步,直到感觉那人已经近身,她才倏地抬腿,看也不看来人,狠狠的踹出一脚。

水戎缨惊得后退两步,险险的躲开了她这一脚,随即冷冷一笑,“楚夫人好功夫啊!”

“是你!”惊得轻呼一声,她没想到竟然会是水戎缨,这么多日她一直是跟在楚云裳身后的,怎么此时竟随她到了这里?她看了看一身戎装的水戎缨,嘴角微微勾起,笑得阴沉,“你我本是一家人,何必那么客气呢!平日里你可都是叫我大嫂的,今日竟然这般生疏,我还真有些不习惯。这里又没有外人,我就叫你如烟好了。”

“呵呵!”化作水戎缨的柳如烟轻笑两声,并不是很惊讶,“如此甚好。你们妯娌二人也好叙叙旧。”

挑眉,乔凝心冷声说到,“你我之间有何旧可叙?”

“诚如大嫂所说,我们好歹也是一家人,叙旧理所应当啊!”迎上乔凝心犀利的眼神,她毫不畏惧,虽说脸不再那般艳丽,可那眼神却一点也没变,两人似是又回到了在楚家掐架的那个场景,谁看谁也不顺眼。

乔凝心冷笑两声,“那你倒是说说,你想如何叙旧?”

“大嫂与大哥那么着急出门,想必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吧!”

“身在南楚,再重要的事都变得不重要了,出门逛个街还要被跟踪,哪有机会做什么事?”顿了顿,她继而说到,“弟妹都那么热情的跟在我身后,不知所谓何事呢?”

“不过赶巧而已,我出门办事,恰巧遇到大嫂一个人在这里瞎逛,所以特意前来问问。”

“是吗?”乔凝心挑眉,轻笑着说到,“弟妹有这个功夫,不如回去陪陪你该陪之人。云裳今日不知道在忙什么,皇城那么多漂亮的女子,难道弟妹就不怕他被别人拐了去吗?”

“不劳大嫂多费心,如烟自有分寸。”若说要防着女人,那么乔凝心就是第一个该防之人。只不过,她没有任何资格那样做,现在的她不过是个暗卫罢了,不再是什么楚家二少奶奶,试问她凭什么去管楚云裳的事情!

撇撇嘴,乔凝心故作懒散的说到,“也对,你现在与他毫无瓜葛,就算他在皇城弄个十个八个的女人回去,你也没资格过问,看来是我想得太多了。

紧了紧拳头,柳如烟笑得更冷,“十个八个的女人无所谓,她们都没有什么身份,若是我想要除掉她们,轻而易举。不过,若是大哥把九公主带了回去,大嫂就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了。按理说大嫂是正室,理当做大,可人家可是堂堂公主,南楚皇帝的亲生女儿,怎肯屈身做小,到时候相持不下,可真是件让人头痛的事情。”看到乔凝心的脸色有变,她的笑意更深,“大嫂也是京城首富之女,若是委曲求全,做了小的,不但丢了乔家的脸面,以后还得管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叫姐姐,天天看着别的女人与大哥亲亲我我,甜甜蜜蜜,不知该有多伤心!”

“弟妹真会杞人忧天,自己的事情都顾不过来,还有心思惦记着我与你大哥,看来我该好好谢谢你才是。不过~”她话锋一转,冷笑着说到,“我有十成的把握不让那姓段的插足我们中间半分,而你呢?恐怕一丝希望都没有吧!最近我看云裳对你可是不理不踩的,就算他知道你是他的结发妻子,他也不曾说过要带你离开或是别的什么,反而把心思用在了别的地方,真是有些过分哦!对了,昨日他送我的东西我都放在柜子里,不如我转赠与你好了!”最后这句话,她一字一句的说得真切,故意朝着她的痛处使劲戳,她就不信这该死的女人会不生气。

果然,柳如烟有些按捺不住了,“大嫂未免有些过分了!”

“过分吗?”抬眼,她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我都是实话实说啊!”

“哼!”柳如烟冷哼一声,“你这实话还是留着自己用,到时候皇上硬要楚云绝娶九公主,我看你还怎么横!”

“姑奶奶不同意。谁也别想强迫我们做任何事情!”那该死的老乌贼。

她早就恨死了,要不是迫于家中还有亲人,她说不定会抹黑溜入皇宫,解决了那个老东西。

柳如烟冷冷一笑,“你好大的口气,连堂堂南楚皇帝都敢叫板,这话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你们恐怕这一辈子也别想走出皇城了。”

“是吗?”向前走了两步,乔凝心凝视着她,沉声说到,“若真如你说的这般,我们早就无法完整的站在这里了。倒是弟妹你,背着这么大的一个包袱,此生都不可能自由,除了听命于人就是为人卖命,就像一条……”说到这里,她已无需再继续。

“你!”怒目一瞪,柳如烟不由得也向前走了两步,“你未免太过张狂,你可知道,我在这里将你捏死,也没有人会知道,更不会有人来帮你。”

对乔凝心,她早就忍无可忍了。

“我的张狂难道你今日才领教到吗?看来你是很不长记性啊!”一脸戏谑的笑容,她丝毫不畏惧柳如烟的威胁,欺身上来,“你不是说要将我捏死在此处吗?为何不动手?”

随着她的前进,柳如烟反倒后退几步,稍稍迟疑后,她冷冷一笑,“既然你喜欢找死,那我记成全你。”说罢,她倏地一抽长剑,却被乔凝心一脚将剑踹飞。

早在靠近的时候,乔凝心就已经算准了力道和距离,一击得中,她迅速出手,朝着柳如烟面目狠狠的按了过去。既然已经挑明了,她就没必要顾及什么了,更何况现在没有任何人会阻止她,她当然不会放弃这个反击的机会,以雪前耻,找回那日被打的场子来。

一个不防,长剑被踢飞,柳如烟惊得后退几步,扬手挡住乔凝心的拳头,左手随即摸向腰间,一根长鞭抽出,迎着乔凝心靠近的身形狠狠的就是一鞭子。

险些被打到,乔凝心猛得退后,恶狠狠的看着她手中的鞭子,暗骂该死,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把长鞭当腰带,她一时大意,差点被抽了个小脸开花。

恨恨的看了那暗自得意的柳如烟几眼,她轻喝一声冲上前去,避开了她那入灵蛇一般的鞭尾,就地一滚,捡起刚刚被她踹飞的长剑与柳如烟纠缠起来。

柳如烟的鞭子很结实,一根长鞭挥得得心应手,任由她手中的剑如何锋利也不能占得半分便宜,反而落了下风,显得有些狼狈。眼珠一转,她突然朝着柳如烟身后大声说到,“云裳你来得正好,赶紧来修理修理你的女人。”

柳如烟大惊,身形一顿,手中的鞭子也失去了准心,就在这一瞬,乔凝心看准了她的身形提剑一刺。眼见那剑尖就要没入她的心脏处,她终是一咬牙,将剑斜了三分,锋利的长剑直直的刺进她的左肩,剑尖刺破她的肌肤,直入血肉,正好停在了经脉之处,此时她若是再用力半分,柳如烟这条胳膊就该报废了。

迟疑过后,左肩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回过神来,想也不想,她扬掌挥向乔凝心,重重的一掌直接将她拍飞出去,可她的左肩也为之一颤,经脉应声而断,鲜血四溅。

胸口被击中。仿佛有千斤巨石压来一般。顿时让她喘不过气来,差点窒息,长剑也掉在了地上,身形呈抛物线状飞了出去,却在即将落地之时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免于落地这一重击。

后背被一个厚实的手掌撑住,一股暖流缓缓进入体中,一盏茶过后,她才缓过气来,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的却不是那张期盼的脸。“你怎么来了?”因为受了伤,她连说话都没多少力气,声音极小。

楚云裳眉头微蹙,沉声说到,“别说话,我先带你回去。”他真恨自己,刚才为何要站在暗处观看,要是早一刻站出来,这两人就不会搞成这副模样。看了一眼跌坐在地面色苍白的柳如烟,他一咬牙,将乔凝心打横抱起,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乔凝心缓缓开口,“她伤得不比我轻。”那条经脉她真不是故意挑断的,要不是柳如烟重打她一掌,她的剑断不会挑起,柳如烟这一遭,也算是自作自受吧!或是换了别人,她倒不想多管闲事,可现在出现的是楚云裳,是她曾经的夫君,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清楚。

瞥见她不断冒血的左手,楚云绝紧皱眉头,就在他稍有犹豫的时候,一个身影自原处奔来,稳稳落在了柳如烟身旁,一把将她抱起。

看见来人,柳如烟终是松开紧咬的牙关,昏死过去。旧痛新伤,她早已支撑不住,眼见她闭眼,莫离心急,抱稳她提气一纵,看也不看身旁的两人,几个闪身便已消失。

殿下略施小计骗过了乔凝心二人,如今已经找到他要找之人,可跟去那几人却说水戎缨也跟了去,他着急的找来,却看到这一幕。看着水戎缨白得吓人的双唇,他暗自咬牙,眼中满是骇人的杀气,脚下一步也不曾多停留,直奔皇城。

第一百零七章 皇兄

从茶楼出来,楚云绝与弦月不得已随段如风进了一家酒楼的厢房。

将房门关好后,段如风转过身来将弦月仔细打量了一遍,看清他右边耳后的那颗小痣时,心中的想法终于得以证实。“皇兄,多年未见,一切可安好?”面对段齐宵,他特别的恭敬。

“你,你说什么?”弦月后退两步,一脸惊讶与防范,“二殿下恐怕是搞错了吧,我可不是你的什么皇兄。”

不单是他吃惊,连楚云绝也震惊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段如风,琢磨着这是否是他的阴谋。

抬眼,段如风上前两步,“皇兄是还在记恨我们,还是真的不记得了?”看弦月的样子,似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难道他是失忆了吗?还是欲盖弥彰?

“哼!”弦月冷哼一声,幽幽开口说到,“不知殿下这般叫我到底是何意,不过我真不是你的什么皇兄,殿下一定是认错人了吧!”他是楚云绝从山林中捡回来的,这点事没错,可他是在景龙境内被救起的,怎么会是南楚的皇子?定是这狡猾的段如风想拿他做点文章。

“皇兄,你真的不记得了吗?”皱眉,他面带担忧,“你是不是受了什么伤?还是你有何难言之隐?”

“殿下,敢问你为何一口咬定他就是你皇兄?”楚云绝也上前两步,将疑惑的弦月挡在了身后。

“他是我皇兄,我们一同生活了十多年,试问我怎会不认识他?”挑眉,他继续说到,“呵!看楚公子与我皇兄感情甚好,不知你们是如何认识的呢?”

楚云绝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开口问到,“既然殿下说他是你的皇兄,那么敢问殿下,你们堂堂南楚的皇子,怎么会不见呢?”

“此事说来话长。”稍稍犹豫后,他轻声说到,“皇家的事情,想必不用我多说,楚公子也能知晓一二,这个中的原因还得从我那几位被斩首的皇弟说起,不过他们也是一时起了贪心,再说他们现在都已得到应有的惩罚,再也不足为惧。倒是皇兄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他看起来似乎真是不记得了。”

“那殿下倒是说说你的皇兄是在何时失踪的?”

“葵亥年冬月十八,距今三年十个月多八天。”对于此事,他记得清清楚楚,根本不用细想。

皱着眉,楚云绝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弦月,两人此时心中已明了几分,段如风说的时间与他们相遇的时间相差无几,有几分可信度。转过头,他看着段如风继而问到,“殿下口中的皇子也有何特征?”

“右耳后边一颗小黑痣,我与皇兄的正好相反,我的小黑痣在左耳后边,小时候我们还经常拿这个说笑。”在他幼年的时候,也只有皇兄肯跟他玩了,这些事情他怎么会忘记?

“就这样?”挑眉,楚云绝冷声问到。

“左肩上一个一寸余长的小伤疤,那是我七岁时逼着皇兄教我练武,不小心将他划伤的,为此我还被禁足半月,面壁思过。”他看着两人一一道来,说起这些陈年往事,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小时候两兄弟相亲相爱的模样。若说这宫里的兄弟中还有人是值得他挂念的。那便只有眼前的段齐宵了。

弦月微微一惊,双目大睁,“你还知道什么?”肩膀上的小伤疤,连楚云绝都没注意过,如果他说的是谎话,那他没道理会知道这些。

“很多。”段如风自嘲的笑笑,轻声说到,“皇兄的许多事情,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我的许多事情,皇兄也很清楚,就连我背着父皇做的那些事情,我也对皇兄知无不言,难道皇兄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此时此刻,他更能肯定眼前的男子就是他找了四年的皇兄,一点也假不了。不过他很奇怪,当初几个皇弟是在皇城外拦截他的,怎么他就到了南楚境内,还把这些事情全都忘记了?

低下头,弦月左思右想,想从脑袋里挤出一些关于段如风所说的事情来,可想了半天,亦是徒劳。他与刚醒来的那时一样,丝毫记不起之前的事情,脑海中的记忆,全都是在被救起之后发生的那些事情。

楚云绝担心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问到,“你能想起一些什么吗?”弦月自被他救起之后就完全失去了记忆,当时他伤得那么重,全凭一口气硬撑到那里,被他带回去之后,足足躺了一个月才完全康复,可他的记忆在这四年来都没恢复过来,后来他索性也不再去想了。这四年来,他都顶着弦月的名号,随他为残月宫做事,在众人眼中,他就是残月宫尊主弦月。

如今看来,他必是这南楚被人陷害而失踪的皇子了,真是没想到。弦月竟然会是南楚的皇子,这可真是世事难料啊!

紧皱眉头,弦月用力的摇摇头,“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也不是什么皇子,我就是我,就是弦月。”他不相信,不相信自己会是段如风的哥哥,会是南楚的皇子,这样滑稽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相信!

“弦月?”惊呼一声,段如风蹙眉看着他,“你说残月宫尊主弦月?那楚公子又是谁?”能让残月宫尊主弦月紧跟的人,天底下恐怕没有几个,能够叫得出名号来的,只有残月宫的宫主残月了。这么看来,楚云绝正是那带领残月宫在短短几年内迅速崛起的江湖大派残月宫的宫主了。

楚云绝稍稍迟疑,赶紧说到,“残月宫的一个大顾客罢了。”他的身份不能被揭穿,不然会为楚家带去横祸。

弦月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故作冷静,沉声说到。“他是谁,你不必多问。我也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们后会无期。”

“皇兄!”段如风赶紧伸手拦住了他,“此次前来,我就是接皇兄回宫的,皇兄还是跟我回去吧!”父皇对皇兄的疼爱超过任何一个子女,这次要是看到皇兄重返南楚,肯定会高兴坏的。

“回宫?”剑眉一挑,弦月笑得森冷,“我想皇子殿下是搞错了吧,试问我这残月宫尊主以何身份跟你回宫?我也不承认我是你所说的那个皇子,我为何要随你回你那什么破皇宫!”一向冷静的他,此刻也无法再镇定下去。

“我说你是你就是,更何况你一定比我清楚,难道你肩上没有那个小伤疤吗?你右耳背后的痣不就在这里吗?”心急之下,段如风也顾不得什么了。

“哼,简直是胡说八道,你给我让开,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就算不客气我也不会让开。”注视着弦月的眼睛,他郑重的说到,“皇兄,随我回宫好吗?我一定找最好的大夫治好你的失忆症,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无聊之极,让开。”大喝一声,他一把将段如风推开,却被段如风反手缠住,“皇兄,这外边都是我的人,你觉得你走得了吗?”

“你这是在威胁我?”侧头,弦月冷冷一笑。

“如风不会威胁皇兄,可你必须跟我回去。”

“凭什么?”他轻而易举的挣脱了段如风的手,冷声说到,“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那个老皇帝,不要忘了,他可是我们景龙人心头的一根大刺。”

“什么你们景龙人,你是南楚人,堂堂南楚太子段齐宵,我不准你说这种大道不道的话。”大怒之下,段如风也没了往日的气度。

“狗屁不通。”冷冷看了段如风一眼,他转身就要往外走。今日他想走,谁也拦不住。

“难道你不救他们了?”大喝一声,段如风厉声说到,“照你们所说,他二人是你们残月宫的大金主,你就这样走了,连你们的金主都不救了吗?”

背对着段如风,他冷哼一声,“性命跟钱财相比,当然是性命比较重要,楚公子多少钱也换不来我的性命,此刻我也只好对不住他们了,他们给的银子,我会分文不少的退回去。”为了混淆段如风的视听,他只好这样说,只要今日摆脱了他们,他日他自会再找机会将他们带走。

楚云绝看着他的背影,沉声说到,“想不到残月宫办事那么不牢靠,连一点江湖规矩都不讲,真是瞎了我楚某人的眼了。”

“楚公子见谅,江湖中人就是这般,试问我为何要为了一点银子丢了自己的性命,至于你们的情况,我会如实转告委托之人,告辞。”说罢,他提脚就要离开。

“慢着!”段如风冷声叫住他,“你今日不随我回去,他日我就派兵剿灭残月宫。他们二人的性命你可以不顾。但残月宫帮众的性命,你总要顾及到。”

“那你就试试。”冷哼一声,他打开了房门。

“陪我去见一个人可好,如果见到她之后你还想离开,那我也不拦你。”为今之计。只有带他去见那人了,能拖一时算一时,到时再另做打算。

“什么人?”侧着身体,他连头也不曾转过去。“若是叫我去见你们那皇帝,我是断不会去的。”

“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他一字一句,说得真真切切。

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那会是谁?

微微迟疑后,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去,一个人影却从外边匆忙的走来。那人直接绕过弦月,屈膝跪在段如风面前,“禀告殿下,落霞轩的乔姑娘出事了。”

“什么?”

“在哪里?”

屋内的三人均是大惊。楚云绝暴怒。一把将那人从地上提起。“她人在哪里?”

“在,在王府,楚二公子已经将她带回去了,大夫正在诊治。”战战兢兢的说完,那人顿觉得自己被人用力一推,重心不稳跌倒在地,随即没了那发狂的楚云绝的影子。

看着奔出屋外的楚云绝,段如风紧蹙眉头,“此时我是不能带你去见她了,现在你的金主也出了事,不如你就跟我回去一同看看吧,待他们的事情处理好,我就立刻带你去,若是你到时还不肯承认,那我也没有办法,一切由你自己做主。”

“此话当真?”

点头,他一脸正色,“如风可是从没欺骗过皇兄。”不过,这一次可能要破例了,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将段齐宵留下的。

凝视着他的眼睛,片刻后弦月才点点头,“我姑且相信你一次,若是你反悔,我也定有方法离开。”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走出房外。

段如风如释重负,深吸一口气,暗自说到,到时,我也定会找出方法留你下来。他转头看着身旁之人,厉声问到,“乔姑娘是怎么出的事。”他只吩咐他们引开其中一人就好,怎么会出事呢?而且楚云裳怎么也去凑了热闹?

那人低下头,轻声说到,“我们已经按照殿下吩咐的去办了,乔姑娘也被我们顺利引至城外的树林中,可水姑娘却突然出现,两人大打出手,均已负伤,水姑娘她,她的经脉被挑断,伤得更重。后来楚二公子出现,带回了乔姑娘,莫离公子也将水姑娘带了回去。”

“该死。”暗骂一声,他兀自发怒,“赶紧回去看看。”以乔凝心一人之力竟然能将水戎缨重伤至此,她的本事,真的不可小觑啊!

几人回了王府,此时乔凝心已无大碍,楚云裳一直陪在其左右,甚至为她端茶送水,直至楚云绝出现,他才从屋中退了出来,独自回房。

得知乔凝心没事,楚云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着她略微惨白的脸色,他不断自责,这一次,他又失信于她了,再一次让她受了伤。

看到楚云绝那脸色,乔凝心赶紧挤出一点笑容,“我没事,你冷着一张脸做什么?,顿了顿,她突然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楚云绝身后的两人,惊得张大了嘴巴,“你,你们怎么?”段如风出现在这里她倒也不奇怪,怎么弦月也在?

“楚夫人。”弦月走上前来,打了个招呼,一无往日熟络的神情,甚至连平时那奇怪的眼神都已换掉,换上了一副平淡之色。

乔凝心何等聪明,立刻看出其中的端倪,随即点头一笑,“原来是弦月尊主,真是幸会。”

楚云绝看着她轻轻点头。压低声音说到,“我们的事情我等下再向你说明,到底是谁打伤你的?”

“是,是水戎缨,我跟她因为一点口角发生争执,误伤了对方,她伤得比我还重,此事就不再追究了吧!”人在南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伤她的还是那柳如烟。

“是她?”这该死的女人,紫衣的事情他还没找她算账呢,如今竟然连凝心也打伤了,这一笔,他迟早会跟她算清楚的。

“好了,我现在也没什么大碍了,你就别担心了。”楚云裳那救护工作做得真不错,不然她现在还不知道会惨成什么样,不过她疑惑的是,楚云裳为何会出现在哪里?

段如风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乔凝心,心中也放心不少,“既然乔姑娘已无大碍,那我就先去看看戎缨。对今日之事,我代她向你道歉,还请乔姑娘原谅她的无礼。”

“无妨。”乔凝心点点头,轻声说到,“那根筋脉,如果接得及时,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多谢乔姑娘提醒。”说罢,他转身走出屋子,吩咐人将弦月带下去休息,随后直奔水戎缨的房间。

宽大的红木床上,一身白衣的水戎缨静静的躺在那里,自她昏迷之后,就没有醒来过。整条左臂都缠着厚厚的纱布,伤口处还有股红的血迹参出,不过幸得及时抢救,那条胳膊算是保住了,但她起码得休息个两月。在此期间左手不得再用力,也不准再动手,一定要好好养伤才行,不然定会落下病根。

大夫开了药,已经离开,两个丫鬟下去熬药,房中仅有一直未曾离开半步的莫离。水戎缨那身衣服是他给换的,当时迫不得已,他也不曾顾及什么,不过当他看到她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时,完全震惊了。

看来,她已经为她曾经做过的事情付出了代价,得到了惩罚。

“你真傻,这个时候,你为何还要去找那女人的麻烦。”看着紧闭双眼躺在床上的女子,他喃喃自语,眼中满是疼惜之色。

自他与水戎缨共同跟在殿下身边之后,他便对女人有了改观。在那之前,他接触过很多像她这样的女子,那些人的所作所为都叫他不齿,所以对这些女暗卫,他没有半分好感,可唯独对水戎缨另眼相看。

仔细算来,他们相处也有七年了,这七年她吃了多少苦,他全都清清楚楚。她从一个尚且不算懂事的小女孩到如今,经历了许多女子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十一岁,她开始接受非人的训练,那时的她那么娇小,却是所有女孩里最懂事,最认真的一个,再多的苦她也不怕,无论任何训练,她都是那些女孩里最为厉害的一个,从小到大都是她们之中的佼佼者,所以她才能站在段如风的身边。

苦训三年,她从一个还不及他肩膀高的小女孩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再不是之前那个可怜巴巴的小女孩。学有所成,当然就要去为主子做事,无数次任务中,她也曾受过伤,有几次甚至差点丢了性命,可她都一一撑过来了。

作为女子,很多时候当然也要牺牲色相。可据他所知,柳如烟这在四年里一直守身如玉,游走在各类奸诈敌人之间,死护自己的贞洁,并且照样能够完全任务。与那些早已一条玉臂万人枕的女人相比,她无疑是值得珍惜的。

她也曾一个人蹲在角落里抱头痛哭,有时甚至任性到有伤也不治,可她却很清楚自己的命运,无论她多么不愿意,依旧要提起剑去杀人,去做她讨厌做的事情。所以她养成了沉默寡言的习惯,对待敌人,她不再心慈手软,对待身边的人,她也没有多少感情,一向只做事,不说话,习惯独来独往。

直到她遇见了那楚云裳,似乎才有了一些改变。她会笑了,会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有时候还会一个人自言自语,有几次连他潜入迎春楼的房中,她也没能发现。

当时要她嫁入楚家时,她不知有多高兴,竟然忘记了要掩饰自己,眼底满是欣喜之色,连殿下都看出了端倪。想来,她当时就已喜欢上了那个俊朗飘逸年轻有为的楚云裳了,不然怎会肯失身于他。

可他们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去爱,他们的命运都掌握在别人手里,一生只为主子而活。何时生何时死都不知道。试问他们如何去爱!

陷得越深,伤得就越狠,此时,她不是已经得到惩罚了吗?她与楚云裳,是断不可能的。

忍不住轻叹一声,他伸手为她理了理头发,正要开口,却闻远远传来的脚步声,他赶紧为她将被子盖好,退到了一旁。

段如风匆忙的走进来,看到屋中的两人,眼底尽是冷厉之色,“她还没醒?”

“回殿下,一直没醒,经脉已经接上,大夫开了药,暂时没有大碍,不过要多休息。”似是故意的一般,他将最后一句说得十分清楚,以她现在的身体,再也经不住任何的折腾了。

无奈的看他一眼,段如风冷哼一声,“总是给我找麻烦,如今却把自己也搭了进去,这也算是对她的惩罚了。不过她最近的表现越来越差,你该好好教训她才是。”

“知道了。”点头,他轻声应下。

“既已无大碍,那我就放心了,你找几个细心的人好好照顾她,先把伤养好再说。”

“是。”再次点头,他垂下眼帘口段如风终是没有他爹那么狠戾,至少还念及些旧情,这样他也就放心了。

第一百零八章 巴掌

夜已深,万籁俱静,南城郊外的官道上却行着一辆宽敞的马车,赶车的人不停挥动手中的鞭子,走得十分急,看样子是正要赶着去哪里。

明黄色马车里,两个高大的男人面对而坐。弦月的身份既然已经被人知晓,他也没必要再掩饰,再一次换上了他的白衫,三尺长剑放在一旁,静静的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这个时候去见那个人,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而已。

段如风坐在对面一直打量着他,片刻后才打破了沉默,“皇兄,你变了许多。”变得冷漠了,那张英俊的脸上再也看不到那让人如沐春风一般的笑容,而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的皇兄。”冷着脸,弦月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段如风也不气恼,轻笑两声,“等下见到那个人,你就不会这样说了。”如今,他也只能把希望压在她的身上了。那个温婉贤淑的皇嫂,等下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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