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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摄政王宠妻日常-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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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瑜方才松了口气,暗搓搓道,卫律真是他的好兄弟,这次可多亏了他!
卫律进了里间,不多时换了一身衣裳出来,赵明瑜看时,只觉满眼飞花。
青年穿着玄色销金云纹直裰,束着蝠形玉佩腰封,长身玉立,清朗俊逸又冷如冰霜。
再说两人一路畅行,很快到了护国公府,正往里走。一边的赵意宁带着几个手帕交,准备来偷看赵明瑜。
不想在门口却看到了上次自己一眼便相中的俏郎君,不觉芳心微动,拢了下被风吹了微乱的发丝,娉婷袅娜的走上前去。
谁料卫律看都没看她一眼,兀自垂着眸子从她身边走过。赵明瑜自身难保,只冲脸色发青的赵意宁笑了笑,便急忙去追卫律。
“阿律,等等我!”
卫律在转角处停下,低垂着头。很快赵明瑜赶了过来,他一把扯住卫律胳膊,羞愧道:“阿律,实在抱歉!”
“嗯,我知晓了。”卫律拉开他的手,目光落到角落里的一株野荠草上,声音并无甚起伏。
赵明瑜愈发愧疚,一股脑把昨晚的事都告诉了他,百般歉疚下犹嫌不够,最后狠下心来,决定割爱来赔罪;顺带将卫律拉到自己阵营。 。
“阿律,你若是认我做义兄,好处极多,旁的不说,我的妹妹婵姐儿,也就是你妹妹了。”赵明瑜心疼死了,但事有轻重缓急,他只能在心里道歉,婵姐儿,兄长对不起你!
他以为自己孤注一掷,条件分外诱人,可没想到卫律却兴致缺缺。
“这算什么好处!”
“你这是什么态度!”赵明瑜蹙起了眉,想起现在是自己在求人,又软和下来,拍着胸口道:“阿律,我家婵姐儿可是一等一的漂亮,你就跟我去看看再说!”
抱着一颗“不成功便成仁”之心,赵明德直把赵意婵夸的天花乱坠,世上难寻。卫律不堪其扰,只得同意去看。他不紧不慢的跟在赵明瑜身后,听着他再一次夸赞妹妹,古井无波的心里终于漾起了波纹。
世上不可能有人比他的循循更可爱了。
春笙远院里,对被自家兄长卖了之事一无所知的赵意婵,抱着便宜长兄送的雪白兔子,正欢乐的喂它吃着一块萝卜。她笑起来脸颊右侧有个小小的梨涡,甜美清新。
卫律站在院门口,眼尖地看到个蹲在草地上的模糊侧脸,当即愣在当场。他眼中蒙着层雾气,令人难以看清情绪,忽而嗓音低下来,有些发颤道:“她是谁?”
成了!赵明瑜乐的嘴角都要绽开一朵花,拍着他肩膀,喜形于色:“怎么样,婵姐儿可爱吧!”( 3‘)
浑身血液上涌奔腾,心跳一节快过一节,卫律感觉眼前忽明忽暗,一阵阵晕眩袭来,他捂住胸口,缓缓靠在了墙上。
赵明瑜心中荡漾着往旁边瞟了一眼,被卫律的样子吓了一跳,他此刻的表情简直惊悚。
青年靠在墙边,眼中的雾气散去,浅褐的瞳眸仿佛浸在山泉里,清润透亮,嘴角竟然带着几分笑意?仿佛常年冰雪堆积的面上崩开一道裂纹,露出柔软而脆弱的内里。
那样的不堪一击,又无比柔软。
赵明瑜看的直发愣,怔松间的卫律却有了动静,他缓缓走进屋里,望着赵意婵,温柔的唤道:“循循。”
赵意婵听到声音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站着的卫律,瞪大了一双水杏眼。
他怎么会出现在赵家?
紧跟着进来赵明瑜搂住自家瑟缩的妹妹,略带不满道:“阿律,你吓着婵姐儿了!”
卫律沉下脸,望着赵明瑜的目光几乎要冷凝成冰,他未说一字,只盯着赵意婵。院子中的气压一路走低,卫律嘴唇翕动,几乎是挤出句话来。
他的语气低沉而讶异,带着深掩的伤痛。
“你不认识我?”
却不知道是对着谁说的。
第8章 相忘怎堪忘(修)
院子里一丝风也无,卫律的声音仿佛飘荡在空气中,又缓缓散去。
赵意婵将脸埋进便宜兄长怀里,紧紧抓着他的半幅衣袖,就是不看卫律。
卫律一瞬不瞬的盯着赵意婵,脑中将她刚才的一番反应翻来倒去,心中略有犹疑,难道他真的认错了人?
人有相似,一个梨涡相仿也并不稀奇。更何况若真的是循循,见了他又怎会如此忸怩?
念及此处,卫律流光溢彩的眸色暗下去,幽深如无波的古井,再难起半分波澜。
“走吧。”卫律瞥了赵明瑜一眼,又偏过头,目光斜睨过去,暗含着无限的情绪,正对着赵意婵 。
只可惜媚眼抛给了瞎子,赵意婵埋在赵明瑜怀中,听见他的话,头都没抬。
卫律心中喟叹一声,提步缓缓向前行去,赵明德瑜摸了摸妹妹细软的长发,低声安慰几句,急急追着卫律而去。
两人都是身高腿长之人,步子大,一前一后须臾身影便消失在春笙院前。见人走远了,赵意婵扔下手里擒着的一块萝卜,嗒嗒跑回屋里,关上了门。
她扑在纹锦被上,一颗心怦怦直跳,卫律认出她来了!
他怎么可能认出她来呢?赵意婵心中疑惑不安,一骨碌爬起来,捡起妆奁里的菱花铜镜,借着微光一望,模糊的镜子中映出小姑娘秀致的眉眼,皮肤白嫩,花骨朵般可喜。
可是与苏歌儿时,半分也不像。非要挑相似之处,便是笑起来时颊边旋出的一个浅浅梨涡,与苏歌一般无二。
赵意婵松了口气,将铜镜搁下,复又坐在描金山水纹式凳上,托腮凝思。
护国公府遍植翠竹,日光下,枝影婆娑,蔚为怡人。甬道上,赵明瑜和卫律并肩走着,他不时对卫律说些什么,可卫律却神色淡淡,一昧点头附和。
赵明瑜心下诧异,卫律往日虽说冷淡,到底应答如流,今日这是怎么了?再一想,似乎他从见到婵姐儿后就有些走神。
赵明瑜思忖着拐过廊角,一抬头,已看见了鸣轩院古朴的匾额。
他对卫律笑笑,暗含几分祈求,领着他进去。
大厅里居中放着几张黄梨木扶手椅,两侧高案上摆着几盆君子兰并些矮松,墙上树一幅几丈长宽的泼墨山水苏绣,大气雅致,一眼望过去,便知是清贵人家。
今日休沐,赵长轩得闲,和沈氏早坐在屋里,等着看儿子口中的俊杰。
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片刻赵长瑜先进来,然后走进一个黑衣青年,俊秀无比,问候道:“赵大人,夫人安好!”
赵长轩望着卫律,眼中飞快闪过一丝赞赏。又拉着卫律闲话几句,心中惊异,暗暗思量。
此子气度非凡,言辞间内敛深沉,非池中物。明瑜与他结拜,倒不失为件益事。
一边的沈氏也是颇为讶异,她一直以为洛安城中若要挑个俊秀儿郎,必是长子明瑜无疑。
不想今日一见,卫律更为出挑,且不说面容俊逸万中难出其一,单说这周身泠然气质,高山冰雪般疏离淡漠,可望而不可即。
近几年老太太身体大不如前,沈氏掌管后院大小事务,作为当家主母,家中几个女孩儿都到了出阁年纪,又未曾谈婚论嫁,三个姐妹妯娌私下也曾谈论过此事,都托沈氏留意着。
卫律品格俊秀,仪表非俗,虽说性子看上去冷了些,却也堪称女郎佳配。
因此留了个心,看着卫律的目光更加慈爱。
赵明瑜看父母都对卫律颇为喜爱,趁机提起结拜之事。卫律迟疑片刻,心中犹豫不决。
他身负血海深仇,往后做的也是掉头悖逆之事,若是与赵明瑜结拜成异姓兄弟,日后事情落败,必定会害了赵家众人,可……
赵长轩没有异议,沈氏私心想着给赵意宁和赵意绵找个好郎君。自然希望卫律和长子结拜,这样往后寻卫律来赵家走动也会方便些,略加上思索,自然也是同意。
一时几人都目光殷切地望着卫律,卫律自有考量,叹一声天意弄人,终究点头应了。
两人都对结拜之事不甚了解,以为只是跪拜天地双亲,刺破手指“歃血立盟”便可。但沈氏笃行佛道,定要择吉日良辰再行结拜事宜。
卫律不便多加打扰,待事情一定,便告辞离开,又婉拒了想要陪他一道的赵明瑜,沿着狭长的甬道慢慢往前行。
忽而听到细微的步子声,卫律偏头去看,竟是赵家幼女赵意婵。
赵意婵在屋子里想了许久,仍是有些不安心,她估摸着卫律该离开了,才满腹怅然的往前院走,不想冤家路窄,正对上回府的卫律。
她撇撇嘴,气的鼓起了腮帮子。
卫律死水般的心里又开始暗潮汹涌,这般的神情,与循循气恼时别无二致。
可若是她,看见自己又怎会这般反应?若不是她,又怎会细枝末节处处相仿?
仿佛深陷在漩涡中,越想挣扎,愈发被缠绕进去。卫律脑中迷蒙一片,一时只会望着赵意婵腮边的小梨涡发呆。
耳边响起提提踏踏的脚步声,卫律回过神来,看着那个越跑越远的粉色背影,眼神逐渐清明起来。
是他魔怔了,这么小的女娃,怎么会是循循!
摇了摇头,卫律转身大步离开。
鸣轩院里,赵长轩和沈氏对卫律赞不绝口,赵明瑜也在一旁附和,恨不得将卫律夸出朵花来。
沈氏越听越满意,只是不知道卫律可曾议亲,亦或是已经成婚了,心下忧虑,迟疑地开口问道:“瑜儿,不知他可曾结亲,若是没有,母亲也可以帮忙?”
“未曾听说过。”赵明瑜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觉得母亲这个逢人便好当红娘的习惯是改不了了。
沈氏这才定下心来,思量着哪天和李氏孙氏商量下,看看她们怎么想。
“娘,父亲。”赵意婵一进鸣轩院,便见几个人坐在一处闲谈,皆是满面欢喜。不由疑惑道:“你们怎么都这般高兴?”
“你哥哥认了个结拜兄弟,寻寻又要多一个哥哥了。 ”沈氏将赵意婵搂在怀里,笑着道。
宛如晴天霹雳,赵意婵被震的回不过来神,心中浮现个荒唐的念头,再联想起不久前遇见卫律的事,几乎要肯定下来。
那人该不会是卫律吧!
“母亲,新哥哥叫什么名字啊?”赵意婵揪着沈氏鬓边的一枚折枝花钿,佯装好奇的问道。
“简律,好听吧!”沈氏捏了捏女儿粉嘟嘟的脸蛋,笑容可掬。
“好听”赵意婵心如死灰,语气低弱。
沈氏却误会了女儿,以为她是没看到新哥哥在失望,柔声劝慰道:“寻寻别难过,过几日你阿律哥哥还会来,到时候娘指给你看。”
还要来,赵意婵心中哀嚎一声,已经准备好那日随便找个借口,反正就是不出春笙院。
见不到人,卫律总不会无缘无故怀疑她吧!
第9章 北地疾风起(修)
时日流水似的飞逝,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刚抽生嫩芽的柳条已长出了鹅黄的绒花,有些已然衰败了,碎雪般团在一处。
卫律回府的路上,满眼皆是恍如飞雪的柳絮,他微愣了片刻,方才继续往前行。
有那么一瞬间,卫律眼前模糊一片,朦胧的白芒中,他恍惚看见了年少的自己,以及……苏歌。
那些时日有多么美好,如今的日子便有多么难熬。
没有一丝欢乐,连痛苦都因着时日太长而迟钝麻木,若不是胸腔仍流淌着的一脉热血,卫律都觉得自己已然死去多时了。
他拖着疲惫无力的身子,一步步艰难无比的回到镇北王府。
苏承等在大厅里,见了卫律,问了几句,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卫律。卫律还没接,就已经嗅到熟悉的芳草馨香,眼底瞬间浮起一片冷光。
不好当面发作,卫律回了南院,连看都嫌脏了眼睛,直接将信撕成两半,握压成团,扔进了刚燃起的火盆里。
那张萦绕着馨香的信纸被火舌吞没,逐渐化为灰黑粉末。卫律只看着,火光映在他幽深的眸中,像是两团小小的火焰在跳动,可却没让那双眼多出半分温度。
世上有一种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抱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念,飞蛾扑火般寻一个说法。
柳竹意便是如此。她爱卫律,便一定要求得回应。
卫律心下厌恶柳竹意至极,却因着对母亲的承诺,不能伤了她,只好躲的远远的。想着眼不见为净,可柳竹意偏偏要缠过来,讨人嫌。
翌日未时左右,一辆杏粉色四驾马车穿过稀薄的雾气,缓缓停靠在镇北王府门前。
马车上当先跳下来两个婢女,接着一只莹润如美玉的手拨开了番枝莲纹帘子,在两个婢女的搀扶下,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举止优雅的下了马车。
她穿着胭脂色团花长衣,外面罩着件淡白色纱衣,整个人如笼在烟霞中。身形纤细,令人观之便心旌摇曳。再往上,隐约只能看见半截雪白的颈项和一段黑如鸦羽的长发。
女子的面容被一层白纱所遮挡,朦朦胧胧只能看见些许轮廓。一阵风过,掀起雪白纱幕一角,露出她白皙莹润的半张脸,唇瓣红润,下颔尖尖,风姿秀丽宛若枝头新杏。
她看着镇北王府高大巍峨的匾额,微微蹙起了眉,眼里却闪烁着欢喜之意。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柳竹意抬起头,日光碎金般撒下来,给她墨玉般的眼眸镀上一圈柔和的暖光,她偏过头,秀美的侧颜自缝隙一闪而过,很快又被白纱严严遮住。
几个婢女拥着身姿袅娜的柳竹意进了镇北王府,可等待几人的却是一片冷寂。
苏承一早便去上朝,卫律也去兵部处理事务,柳竹意在王府等候许久,只有管家
徐福来看过两眼。
案边新奉的碧螺春换了几次,眼见着天光大亮,朝会早散了,左等右等,却见不到人。好容易挨到午饭时分,方才见到缓步行来的苏承。
柳竹意心中一喜,往后望去,却无旁人。她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失望之色,面上却笑的内敛,双手交叠,微微一躬,向苏承道了声万福。
苏承点点头,自然知道柳竹意前来不是为了他,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他心中亦不甚喜柳竹意,但见她言辞殷切,又是个姑娘家,不好计较,只能含糊其辞:“今日兵部事务繁忙,阿律忙不过来,想必会宿在那处了。”
听了苏承的一番话,柳竹意心头冰凉,她自是不信苏承之言,兵部事务再繁忙,以卫律之能,若不是自己不乐意,又怎么会回不来?
想来是听说了她要来,便急着躲着她。好,真是好!柳竹意心头冷笑两声,暗道: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打定主意要去寻卫律。
柳家为朝中新贵,深受皇恩,柳则官拜户部尚书,是个富得流油的肥差。近几年来柳家发展迅猛,渐有取各大世家而代之之势。柳则为人老奸巨猾,口蜜腹剑,善于揣度旁人心思,深得洛明帝卫逸的信任。
弱冠之年便娶王氏三女王娴为正室,王氏剽悍善妒,柳则畏妻如虎,后院仅王娴与早年一个通房丫鬟。两人成婚一载,王氏便诞下一子,自此更是嚣张跋扈,柳则处处忍让。
多年来未纳一妾,柳则年近而立又得一女,唤作柳竹意,宠爱非常,王氏也爱护如珠似宝。
柳竹意备受宠爱的长大,独独看上了还是皇子的卫律,她长相肖似其父,清雅秀致。性子却与母亲王氏一般,极善妒,且固执己见,狠辣无比。
她心悦卫律,眼里容不下旁人。见了卫律堪称热情似火,卫律却是冷淡如冰
而后卫家遭逢大变,柳竹意一直陪着卫律,情分颇深。只是偏偏出现了个苏歌,勾得卫律魂魄,柳竹意可谓恨毒了她。
揪着杏粉色绣折枝纹袖口,柳竹意修理的整齐的指甲陷进了衣襟,眼底浮现一片怨恨。好不容易除去了苏歌,卫律却还是躲着她!
都怪那个阴魂不散的贱人!柳竹意面上带了冰寒的笑意,隐在阴影中,半明半昧,一张秀美的容颜也微微扭曲。
伽岚古寺,沿着蜿蜒的山道,爬上二百九十九道青石阶梯,方可见到掩于茂盛松柏中的一道古刹。庙顶由琉璃铺就,日光下金碧辉煌,甚是夺目。
卫律熟稔的爬上山顶,进庙虔诚的拜了拜佛陀,看见一边扫地的小袈弥,低声唤了声,“常笑。”
小和尚生的白白净净,头顶烫了九个戒疤,闻声握着扫帚柄抬起头来,不解地望着卫律问道:“施主怎么知道我叫常笑?”
卫律微微一笑,俊秀如竹,也不答话,只道:“空隐大师何在?”
常笑略微呆住,觉得面前这人生的真是好看,像是画中谪仙,正待回话,又见他递过来一物。
“给你的。 ”他的声音低缓温和,常笑不由自主伸手接了过来,闻到淡淡的糕点香味。
这香味很熟悉,是绿豆糕!
常笑惊喜的笑了,对卫律施礼道谢,忽而又想起师傅的嘱托,不得私收贿赂。挠挠头,纠结片刻,还是把那包绿豆糕递还给卫律,义正言辞:“还你,我不能收礼的。”
卫律摇头,目光温和的望着常笑:“你且收着,过会我自会和你师傅说。”
常笑方才犹犹豫豫的接过来,带着卫律去寻空隐。
伽岚寺是百年古刹,香火旺盛。空隐大师潜心钻研佛法多年,为众人所推崇,卫律本是不信这些,鬼神之说,无稽之谈,但后来……
空隐大师住在隐尘院,四处遍植松柏翠竹,一眼望去,郁郁葱葱,确实有淡泊隐逸之感。
卫律在门外等着,常笑上前敲门道:“师傅,有位施主来寻你!”
“进来吧!”屋里传来一道平和低沉的老者声音,常笑推开门,领着卫律进去。
房间里布置的雅洁无比,只简单摆着几个梨木案几,并几株垂枝兰花。铜质香炉上有浅淡的白烟升腾,一室溢满幽远的水沉香气。
居中的矮榻上放着个禾香蒲团,其上安坐着个年近古稀的老者,须发皆白,神情淡然,穿一身朴素的灰色禅衣,手中九十九颗念珠随着吟诵不时拨转。
“大师。”卫律垂下眼,躬身行了一礼,低声道。
空隐缓缓睁开眼,眼眸因年老而浑浊,望向卫律的目光却是一片清朗。
“卫施主别来无恙否。”
他的声音中带着了然的悲悯,卫律心头仿佛被刺了一下,疼痛渐渐传遍了全身,他感觉口中已是苦涩一片,终究还是哑声道。
“一切安好。”
第10章 迷雾可障目
空隐大师双手合十,叹了声阿弥陀佛,卫律兀自垂着眼,半响没说话。
常笑看着师傅,又望望卫律,着实摸不着头脑,这两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奇怪。
空隐大师心下长叹口气,让常笑出去守着,他和卫律交谈片刻。
常笑点头称是,很快跑出去关上了门,守了一会,觉得无聊,又跑去蹲在小池塘旁边,看里面的几条游曳的大花锦鲤。
屋外翠竹摇曳,深深浅浅的碧影蔓延,清凉沁朗,屋内却是一片沉黯无言。
空隐大师将念珠搁到桌上,望着卫律,眼中满是洞察世事的透彻。
卫律立在原地,眼神晦涩不明,躬身道:“大师,我有一事,困扰多年,想请大师解惑。”
空隐大师垂下眼,低声道:“老衲只有一句可告与卫施主。”
“眼见的不一定为真,可也未必是假。”
“此言何意?”卫律微蹙眉头,实在不解。
“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空隐大师却不肯再多说,闭上眼,吟诵起经文。
卫律看着闭口不言的空隐大师,心下无奈,觉得满腹疑惑依旧团成了纱球,只是隐约有条线浮现水面,一时难以捉摸。
知道再问不出什么,卫律打算告辞离开,走了几步突然又想到一事,摇摇头,退回去和大师道:“我给常笑带了点绿豆糕,这么多年来他口味还是没变,望大师不要苛责。”
卫律出门来,果然见了常笑,他蹲在池塘边,拿着根竹条逗池中一条橙色锦鲤,模样天真烂漫。卫律笑了笑,也不做声径自离去了。
顺着青石阶梯往下行,卫律正是满腹疑虑难解,却像察觉到什么异样似的,忽而抬头看向天幕,此时日光正盛,却有大片乌云涌来,天际半明半暗。
再说镇北王府中,柳竹意等到傍晚,依旧没看到卫律人影,她一颗芳心渐冷,心中又气又怨,最后实在无望,只得和几个丫鬟打道回府。
一时意气下,回去忍不住和柳则和王氏哭了一场。
她本就生的貌美,哭泣时正如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柳则看着自家宝贝女儿哭的肝肠寸断的模样,气的脸色发青。
“大胆小儿,竟敢惹我家意儿难过。”柳则怒火中烧,拍着桌案,“听说他是苏承侄儿,苏承勇武多智,怎会有这样愚钝的侄儿!”
柳竹意趴在桌上,听了这话,哭的更凶了。
一旁的王氏冷着脸,虽说心中对卫律嗤之以鼻,不希望女儿恋着他。但是却没法容忍卫律看不上她的女儿。
眼珠微微一转,王氏想起了不久前的一件事,心中有了底气,准备去劝慰女儿。
王氏上前拍了拍女儿抖动的肩膀,柳竹意抬起哭的泛红的一张桃花面,望见王氏关切的面容,不禁悲从中来,直直扑进了王氏怀中。
王氏摸着女儿顺滑细软的长发,迟疑着道:“意儿,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你何必执着于卫律一人呢?”
“娘,我只欢喜他一个。”柳竹意埋怨的瞥了王氏一眼,娇嗔道。
“意儿,我有一事,必得告诉你。”王氏叹了口气,很快又觉得这事柳竹意听了一定会高兴,眼眸微亮,含着无尽期待。
“前不久赵家大夫人来找过我,说起她家长子赵明瑜,年岁与你相仿,倒有些结亲之意。”
王氏停顿片刻,看了略微呆住的柳竹意一眼,心下欣喜,继续幽幽道:“娘曾远远看过赵明瑜,的确生的高大俊朗,气度斐然。若说结亲,倒真是不错的人选。”
“意儿,你看如何?”
柳竹意一时没回话,她也曾见过赵明瑜,赵明瑜和卫律关系不错,虽说样貌还过得去,但哪里比得上卫律万一。
他那时候都没怎么看她,看起来是老实模样,没想到背地里却怀着龌蹉心思。想娶她,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怎么样,娘!”柳竹意心下不悦,语气有些气恼无奈,“我不会嫁给赵明瑜的,你想也不要想结亲的事。”
“怎么,那个卫律给你施了迷魂术,你怎么这般死脑筋。”王氏看着柳竹意一幅非卫律不嫁的固执模样,真是满心不解。
在她看来,卫律除了样貌好,处处都比不上赵明瑜。再说男子长相过得去便好,有权有势能拿捏的住才是最重要的。
可柳竹意偏偏只欢喜卫律,真是怪哉。王氏也有些生气,可柳竹意这些年被她宠坏了,父母的话全然不听,只一个劲趴在那哭。
柳则和王氏被她吵的脑仁疼,柳则心中火烧一般难熬,一拍桌案,定了下来,“意儿,乖,别哭了,爹爹明日帮你去镇北王府问问。”
“爹,你真好!” 柳竹意这才哽咽着破涕为笑,上前搂着柳则的胳膊左右摇晃。
王氏在一旁看着父女二人这般模样,气的直叹气。赵明瑜多好啊!赵家可不是谁都攀的上的,偏偏这两人……
护国公府
沈氏自卫律走后第二日便去请了个大师,好好给算了一卦,得出五月初五正是黄道吉日,正适宜结拜。
五月初五也就是明儿日。沈氏布置了一天,看着渐晚的天色,方才想起自己忘了一件最为重要的事,她竟然没派人通知卫律!
可是饭菜都已经摆上桌,赵意婵早就等着了。又想到自长子参军后,一家四口难得在一处吃饭,实在难得,便不打算让赵明瑜再跑一趟。
沈氏和赵长轩,赵明瑜商量了下明日结拜之事,又唤了个小厮,吩咐他即刻去镇北王府通知一下。
赵意婵本夹着块松鼠鳜鱼,刚吃进嘴,听到王氏这一番话,酸甜的口感顿时消弥,嘴里只剩下愈发浓重的酸涩之味。
恹恹的趴在桌上,也不想再吃了,一颗心沉下去,暗淡无光。
几个人自然发现了赵意婵不对劲之处,纷纷去问,赵意婵只推脱是有些没睡好,胃口不佳。
强撑笑意,赵意婵食不知味的吃了晚饭。扑到床上,心神不宁。
怎么办?卫律和赵明瑜结拜后,她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镇北王府
卫律自伽岚寺回来后,便一直待在小书房,捧着块玉佩发呆,回想着空隐大师的话,心中还是不解。
人生须臾百年,真真假假,如镜花水月,不可捉摸。枉他自负机敏,却难以辨别真假!
正黯然惆怅间,屋外忽地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卫律叹了口气,打开门。
入目的却是一张生面孔,
那人自报家门,“我是护国公府家奴,应大夫人吩咐,明日便是结拜之日,未时三刻,请律公子过府一叙。”
卫律微怔,很快回过神来,点头道好。那小厮见事情已了,躬身行礼,又匆匆离开了。
卫律抬头望向暗蓝的天幕,今日月初,月牙微弯,皎洁生辉 。他面上覆着一层稀薄的银光,愈发俊雅如仙袛。
眸中闪过一丝迷惘,卫律心道,最近事多,他都快将结拜之事忘了!
叹了口气,卫律阖上了门。
不远处的春笙院里,赵意婵将纹绣锦被绞成一团,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
她索性爬起来,望着窗外的一轮弯月发呆。
哎,赵意婵长长叹了口气,满腹怅然。真不知明日是个什么光景?
第11章 心有美佳人(修)
二房廊角
“鹃儿,你可看见人了,我说的不错吧!”
“嗯,可真不比大公子差,那脸长得真是俊啊!”
“好像是镇北王的侄儿,叫什么卫律……”
几个小丫鬟正躲在廊角窃窃私语,议论赵明瑜结拜之事。可巧赵意宁带着婢女正打算出府游玩,经过廊角,正听到几个人的谈话。
脑中不觉浮现玄衣青年俊美的面容,冷清的神情,赵意宁早把上次的不愉快忘了,情不自禁又生出了亲近之心。
她想去见卫律,又觉得自己毕竟是大家闺秀,且正值出阁之年,不好与外男相见。
思忖片刻,赵意宁面上浮现了淡淡笑容,转身朝三房行去。
三房
三小姐赵意绵往日爱玩,近来不知为何,总是闷在屋里,做些女红针线。
李氏一面深感困惑,一面又觉得女儿这样是好事,倒底是喜大于忧,也不拘着她,只让丫鬟多看顾小姐。
赵意宁进了屋,徐徐给李氏行了个礼。李氏看着赵意宁,目光含喜,言辞亲近:“宁姐儿,你三妹妹近日常闷在屋里,你来了便去多陪陪她。”
赵意宁点头称是,心中却不以为然,她和赵意绵一同长大,心知她做事一贯是心血来潮,随性的很,哪里有这种耐性做什么女红刺绣。
可待她看到屋中情景,不觉心中微诧。
淡青色叶纹纱帘拢起,屋子里映入大片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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