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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摄政王宠妻日常-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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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鸣泛红的脸色随着赵意婵的话语慢慢转白,满眼的期待化作飞灰,须臾消弥。
  “婵妹妹……可是我有什么错处,惹得妹妹生气了。”沈鸣面色惨白,声音暗哑,带着些微不可置信的茫然。
  “不是,鸣表哥处处都好,只是……表哥对我知之甚少,我平日里粗枝大叶,骄奢跋扈,毫无贵女仪态,实在不堪与鸣表哥匹配。”赵意婵不忍见沈鸣自责懊恼,尽捡些缺点把自己批的一无是处。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意婵觉得沈鸣应该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不爱便是不爱,容不得半分虚假。
  “是我自作多情了。”沈鸣眼中闪过受伤的神色,半响低低笑了:“只是婵妹妹,你此刻对我无意,不代表往后也一样,时候尚早,鸣不愿放弃。”
  赵意婵刚松了一口气,听了他后半句话,心上又压上了大石,沉重压抑。
  她目光隐晦的扫过沈鸣,见他眉宇间神情坚定,不由生出几分怅然。
  谈判失败,赵意婵垂头丧气的往春笙院走,沈鸣到底有些尴尬落寞,午膳后便离开了。
  沈氏看席间两人神色有异,知道必然是赵意婵又在作妖,饭后问清缘由,狠狠训了赵意婵一顿。
  “你鸣表哥爱重于你,你却如此轻鄙,令他难堪,实在是不知轻重,罔顾礼数。”沈氏面色难得严肃,素来温和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赵意婵见沈氏面色发青,显然是怒极,不由连连点头称是,保证下不为例,但心中却很是不服。
  她素来敬爱沈氏,但对于她的婚嫁观念却很是不能理解。泗洲城民风开放,并无门第偏见,儿女嫁娶也任凭心意,并不单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以养成了她散漫本真的性情。
  赵家世代功勋显赫,规矩繁多,纵使她是家中娇宠的女儿,也不能举止皆随心意,久而久之,不免有束缚之感。
  但赵意婵毕竟在赵家待久了,父母兄长都顺心如意,她已经将赵家当成自己家来看。但有些事情,有些人,终归放不下。
  沈氏见赵意婵呆愣着,知道她心思没放在她说的话上,摇头长叹一声,摆手出去了。
  春筝见沈氏走了,回了里屋,有些担忧地低声道:“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有些乏了。”赵意婵秀气的眉梢打成了结,双手合起置于右颊,朝春筝做了个困倦的小动作,翻过身打算睡觉。
  春筝浅浅笑了,像一枚小小的杜若,温柔静好。
  晚间赵意婵翻来覆去,想着白日里的事,怎么也睡不着。
  又想到爹爹和卫律很快就要南下剿匪,心中更是郁结焦躁,打算这几日找个机会溜出去。
  窗边忽而传来低低的声响,赵意婵心中一惊,想到什么,不由欢喜起来。春筝睡在侧间,应是睡熟了,没什么动静。赵意婵蹑手蹑脚的爬起来,又屏声静气的走到窗前。
  “吱呀”一声木窗被打开了。
  男子的眉眼冷然,唇角微抿,在月光下俊美的
  看见束手束脚的女郎,冷峻的眼柔下来。
  “循循。”卫律低声唤道,嗓音极为和缓。
  “阿律。”赵意婵压低声音,望着卫律的眼中似有星光,熠熠生辉,欢喜显而易见,“你怎么来了?”
  “再过几日,我便要随叔父去军中,只怕没时间来见你。”卫律掩面轻咳了声,这等亲近之话他一说便觉得不对劲。
  正等着女郎回点贴心话,却觉面上微凉。
  赵意婵闻言愣住,回过神来却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捏了把面前俊脸,卫律微怔,难得呆滞了一瞬。
  男子玉色的耳泛红,赵意婵心心念念许久,谁教卫律往日在她面前就像个冰雪假人,如今只要他有些神情波动,她就忍不住心痒痒。
  

    
第31章 密谈
  掌下的肌肤由凉转温; 赵意婵心道不好,微一怔忡飞快收回了手,偏头四处张望; 眼神游移不定; 就是不看卫律。
  卫律看着赵意婵这般模样,心中的惊愕渐消; 竟觉得有些好笑。垂下头思忖片刻,在赵意婵不注意时; 忽而伸出手; 捧住了她的右脸。
  赵意婵愕然看向他; 卫律长睫微垂,掩住了黑瞳中流转的异色。
  “礼尚往来。”良久,清冽的声音响起。
  赵意婵羞恼的瞪了卫律一眼; 卫律收回手,将修长的五指合拢。只觉得掌心滚烫,像被烈火灼了般,连带整张脸都有些泛红。
  赵意婵也飞红了一张俏脸; 两个重生一遭的人倒像初识情爱般羞赧,实在是教人难以想象。
  气氛既甜蜜又尴尬,赵意婵和卫律沉默良久; 同时咳嗽两声,希望能缓和气氛。不想对方亦是如此想的,当真心有灵犀。
  赵意婵心中像落一场桂花蜜雨,甜的直倒牙; 这咳声不知戳中了她哪处少女情怀,半响竟忍不住笑出声来。卫律望着笑意盈盈的赵意婵,微挑唇角,眸中尽是宠溺之色。
  夜色深深,凉意袭人,春笙院的西窗口却是暖意融融。
  “我会平安回来。”卫律敛起笑意,语气诚挚的宛如立誓。
  赵意婵点点头,心中思量着他当然会平安归来,她的爹爹可是举世难寻的大英雄,还护不了他一个,再说其实……在她心里,卫律也是再好不过的。
  卫律见赵意婵望着自己的眸子澄净欢喜,带着不加掩饰的信任,心中微动,不禁握住了赵意婵的手,稍稍拢紧又放开。
  赵意婵看着面前的熟悉的俊美面孔,眼前有些酸涩,心中既喜且愁,由来相聚少,分别多,只盼着他一切安好。
  卫律本是深夜来探赵府,实在于礼不合,再加上耽误的时间稍长,两人想说的也说了,纵是不舍,也是时候该离去了。
  “阿律!”卫律刚走了几步,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娇唤,步子一顿,停了下来 。
  回过头,果然看见赵意婵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心尖像被人掐了下,不痛却有些难熬。他安抚地朝赵意婵笑笑,这一笑有如冰消雪融,难得一见的温和清雅。
  赵意婵也不由笑了,卫律这才定下心,转身离去,他一身玄衣,很快便隐没在夜色里。
  赵意婵倚靠在窗边望着卫律离去的方向,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滑落。
  “真是懦弱!”赵意婵用袖口擦干眼泪,低骂自己一声,缓缓关上了窗枢。
  翌日
  赵明瑜起了个大早,在院子里练剑,不过短短一刻便累的满身是汗。
  他长喘口气,弯腰抹去额上的汗水,又咬牙练了半个时辰。
  衣裳被汗水洇湿了,赵明瑜筋疲力尽的往后一倒,扑在地上。秋日里的野草有些枯萎了,被日光一晒,绵软的像张长绒锦被。
  赵明瑜望着碧蓝的天幕,心思仿佛一瞬间放空,直往着那无边无际的苍穹行去。不看山河天地,如何知世间浩大,人生如蜉蝣微茫,他既是男儿,自当为国卫民。
  在家中休息了许久,虽则安稳,但他生性好战,早就倦了。如今南下剿匪,旁的弟兄诸多不乐意,赵明瑜却有几分开怀。
  再在家中无所事事的待几年,他怕是要变成了个软骨头,再握不住刀剑了。
  赵明瑜正胡乱想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忽而听到些许细碎的脚步声。
  不知是谁?赵明瑜右手撑地,干净利落的翻起身,往后看去。
  来人却是个陌生的姑娘,十六七岁的模样,穿着一身青色,秀秀气气。
  赵明瑜微微眯起眼,似乎……在哪里见过。
  “大少爷!”春笙发觉赵明瑜审视的目光,羞愧地垂下头,紧张地浑身直颤,抖抖索索道,“奴婢是婵小姐身边的春筝。”
  赵明瑜点点头,是了,他就说怎么有些熟悉,原来是伺候婵姐儿的丫鬟。
  只是她来这儿做什么?赵明瑜本是想想,却不提防随口问了出来。
  “奴婢是奉小姐的吩咐……”春筝长吸一口气,又吐出来,来回几次,这才继续道:“小姐给少爷求了个平安符,让我送过来。”
  赵明瑜挑起眉,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之色。婵姐儿竟如此关心他?只是这别扭脾气倒没改,不好意思告诉他,还派个丫鬟来,真是傻的可爱。
  春筝从袖口小心翼翼地捧出个精致的黄色护身符,上面绘有红色符文,看起来倒是有模有样。
  赵明瑜虽不信鬼神之说,但毕竟是妹妹的心意,含笑接了过去。
  “替我告诉婵姐儿一声,就说这护身符我很喜欢。还有,下次不必如此羞赧,有什么自己来送便好。”
  “是。”春筝苦涩地笑了下,将头垂的更低了。
  心意既了,春筝也不能多待,转身便往外行去。
  “等一下。”刚走了几步,赵明瑜忽而唤道。
  春筝僵在原地,听着那低沉的声音慢慢靠近,继续道。
  “这是我在街上买的小玩意,替我带给婵姐儿。”
  眼前是一只精巧的木雕兔子,不是什么名贵玩物,却也拙朴可爱。确实是赵意婵素来喜欢的物件。
  托着木雕兔子的手偏大,指节纤长,棱角分明,与人一般有着难言的清朗豪气。
  春筝闭上眼,将那只兔子接了过来,又仔细放进袖中收好。看着眼前笑的灿烂的男子,春筝心中直发酸,从没有一刻,她这般羡慕赵意婵。
  只因为赵意婵是赵明瑜的妹妹,他待她如此好,好到令人……羡慕。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往后也不会有。
  春筝转过身,缓缓行出了院子,转过廊角后,春筝终于忍不住内心的酸涩,靠在墙边,缓缓蹲了下去。
  拿出那只木雕兔子,放在手心细细摩挲,她的目光眷恋又落寞。
  有些人,注定只能一辈子仰望。春筝原是这样想的,但一日日接近,竟生出了痴心妄想。
  这护身符是她替赵明瑜求的,他说很喜欢 。那么是不是说,这只木雕兔子她可以留下来……春筝的眼泪花了素白的面孔,那一刻,她生出了这般痴念。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赵明瑜,但这只木雕兔子,她想留下来。那样即使她老了,回忆这一生,也不是全无留恋。
  打定主意,春筝将木雕兔子放回袖中,擦干净眼泪,疾步向春笙院行去。
  赵意婵昨晚睡得并不好,卫律走后,她总是想着以往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越想越烦恼,越想越清醒。
  熬到子时左右才迷迷糊糊睡着了,不想昨晚正是月圆之夜,她又做起了怪梦。
  梦中仍是一片茫茫的白雾,四处都是飘飞的雪色纱幕,赵意婵被困在中央,周身像是被层无形的枷锁拷住,无法移动。
  一室静谧中忽而响起阵压抑的咳声,尾音极低,应是被人强撑着压了下去。
  她听见絮絮的低语,男子的声音极哑极涩,一句低过一句。
  赵意婵竖起耳朵,想要听清那男子的话语。可耳朵似乎被堵上了,明明句句都清晰,可却半个字也入不得脑子。
  脑中忽然一阵晕眩,紧接着四肢百骸全像被针刺般疼痛起来,赵意婵浑身痉挛,极其费力地伸出手,想要掀开几尺外的帘幕。
  脑中回荡着一个念头,随着疼痛愈发清晰。
  她得去看看……看看……他……到底是谁?
  男子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赵意婵心中火焚般焦急,挣扎着许久终究是掀开了遮挡视线的帘幕,可帷帐后却空无一人。
  锈铁般的腥气萦绕在鼻端,赵意婵低下头,这才发现墨色大理石砖上隐约的湿腻。
  她不由自主的蹲下去,颤抖着手触及那片暗色。抬起手,指尖有鲜红血色,滟滟如梅。
  面上微凉,赵意婵仰起头,泪水顺着尖俏的下颔落下来。
  是谁?让她……这般难过……
  赵意婵睁开眼,额上满是散布的虚汗,记忆里还惨存着鬼魅暗影,眼前已是静好秋景。
  她有一瞬间的呆愣,直到嗅到馥郁的花香才回过神来。赵意婵半坐起身,抱膝望向窗外,眼中映着深深浅浅的树影。
  桂花开了。
  “小姐!你醒了。”春筝听到声响探进屋来,眼圈还是有些红红的,“已经辰时半了,我服侍你梳洗吧。”
  赵意婵为梦境困扰,一时没有注意到春筝的异样,只点点头,示意春筝过来。
  春筝伺候赵意婵起身坐在妆奁前,就着玫瑰花露给赵意婵顺头发。
  菱花铜镜中映出一张略带愁绪的芙蓉面,眉眼如画描就,雪肤红唇,秀眉微蹙,却更添几分雅致。
  春筝将一枚鎏金海棠花钿别在赵意婵鬓角,这才松了口气。她细细看着面前女郎,饶是日夜相处,仍不免惊艳。
  心中叹道,小姐生的这般美貌,不知将来便宜了哪家少爷。鸣少爷虽好,但容貌上逊色小姐许多。只是女子重色,男子只要品行好,无须多么俊俏……
  赵意婵目光微转,见春筝神色一会一变,不时摇头叹气,好似有什么心事般,不由出声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春筝一迭声道,面色微红。若是小姐知道自己在思量她未来的夫郎模样,她肯定会生怒。
  赵意婵一点也不信,只消看春筝这神色犹疑不敢直视她的模样,便知她定然有事瞒着她。
  面色微红,好似少女怀春,莫不是,春筝还惦记着赵明瑜!赵意婵没忘记前几日春筝为了赵明德瑜下跪流泪的事,不是她看低春筝,实在是她和赵明德明瑜难以匹配。
  赵家高门大户,春筝这个念头实在不该有,也不能有。
  

    
第32章 美人
  春筝觑着赵意婵略微严肃的面色; 心中不解,却将头埋的更低了些。
  赵意婵幽幽叹了口气,看着春筝的目光里带了一丝难言的感伤。
  有些事情明知不可能; 却还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 最终只能落的个伤心的下场。更何况……那人本就无心。
  赵意婵本该是狠下心来训斥春筝一顿,好教她死了这份心; 可目光落到她瘦削单薄的肩上,却不由自主的软下心肠。
  算了; 或许是她想多了; 欲速则不达。日子长了; 她自然会明白。
  “过两日我要和母亲要去趟伽岚寺。”赵意婵将一枝翠玉簪子别在发上,对镜扶正,垂首低声道; “你陪着我一起。”
  春筝闻言抬起头,惊喜地望着赵意婵,有些不确定道:“小姐,你真的要带上我?”
  赵意婵微微笑了; 却莫名有些惆怅:“我什么事不带着你。”
  “那我去收拾东西。”  春筝福身行了个礼,笑着跑了出去。
  眼见着那道娇小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清泠如泉的眸子蒙上层雾色; 迷惘的看不清思绪。
  太宁殿
  馥郁的香气从鎏金兽炉袅娜升腾,忽隐忽现的白雾弥漫了整个内室。
  汉白玉制成的巨大御池,开凿暗渠从西南引进温泉,耗费巨资换得殿内日日暖香盈盈。
  这是洛安最奢靡的所在; 亦是洛安最尊贵的所在。
  层层薄纱掩映,有少年女子妖娆欲滴的嗓音响起,“陛下。”
  卫逸年逾四十,却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三十些许,高眉俊目,削薄的唇角微微上扬,总是似笑非笑的模样。烛光莹莹,他微阖眼,面孔在暖光下显出些阴柔冷清。
  没想到陛下竟生的这般好。女子眼中闪过一抹喜色,扬面妩媚地笑了。
  卫逸靠在浴池一处特设的休躺地,略偏头,目光不知投向何处,带着些许眷念之色,忽而听的一声矫揉造作的“陛下”,温和的眼阴鸷下来。
  心中怒极,卫逸转过身,面上竟扯出一抹笑,眼神深沉,嗓音微哑:“你是……”
  女子却没注意到卫逸的不对劲,笑的愈发娇媚,缓缓向他行去。
  朦胧的雾气缭绕周身,涉水而来的女子生就一双妙目,琼鼻朱唇,发如叠云,实是难得一见的丽人。卫逸只瞥了一眼,便移开目光,心中半分欲念也无,唯觉恶心。
  “陛下,妾身名唤左如意。” 女子凑到卫逸近前,螓首低垂,笑意愈媚,声音在半空打了几个弯绕才落了下来,甜腻的直教人生出一身鸡皮疙瘩。
  卫逸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恶意抚上左如意面颊,掌下肌肤温暖柔腻,若不是窥见她眸中机锋,他倒真是要被骗过去了。额头青筋直跳,卫逸收回手,那滑腻如蛇的触感却久久不消。
  左相当真狠心,竟将名满洛安的三女送进宫来。但纵使机关算亦是尽棋差一招,想必无人知道,民间传言好色成性的明帝竟不爱丽人。
  心中冷嗤,卫逸意味不明地斜睨左如意一眼,低声笑道:“如意,如意,真是好名字,爱妃生的美若天仙,当真令朕心醉。”
  左如意闻言面色愈红,水汽氤氲中更显魅惑。不料卫逸夸赞一番后却没了动静,左如意略一思忖,伸出柔弱无骨的手攀上卫逸的肩,灵活地往腰腹移去。
  湿腻的感觉激的头皮发麻,卫逸握住那双柔荑,在左如意惊愕的目光中长叹一声,“朕今日身子不适,恐怕难以陪伴爱妃。”
  “陛下身子乃国本,妾身……妾身可以等……”左如意心中恼恨,嘴上说的却是贴心。
  “呵,爱妃如此善解人意,更是叫朕爱怜不已。”卫逸细细打量她一番,如墨的眸子似化为实质般拂遍全身,饶是左如意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禁羞红了脸。
  “陛下~”左如意飞红了俏面,羞嗔的瞪了卫逸一眼。
  卫逸大笑,伸手用力掐了那水蛇纤腰一把,这才目露遗憾地走了。
  拨开层叠的帷幕,卫逸的眼神已然阴沉的宛若暴雨前的累累铅云,小太监心知不好,抖抖索索地递上长绒巾帕。
  卫逸默了片刻,接过巾帕,在手心及肩颈处反复擦拭,直到肌肤泛红,有了灼痛之感才停下来,将巾帕随手抛在地上。
  “待会用火烧了。”
  明明声音淡漠的摸不清情绪,小太监却觉得背脊生寒,抖缩着腿跪了下来,头磕到坚硬的汉白玉石阶上,连声应喏。
  卫逸不再停留,转身大步向外行去,月白中衣被水浸湿,隐约显出修长结实的身形。
  很快便回了内殿,卫逸坐在紫檀木睡榻上,不知在思索什么,目光有些涣散。此时不过酉时三刻,天还未全黑,四周却静谧的如同深夜。
  卫逸听见自己的心跳,平稳中带了一丝惶惑的慌张。殿内一个宫人也无,他年少时艰苦惯了,当了皇上也不喜旁人伺候,因而内殿一向无人。
  疲惫地站起身,卫逸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睡榻旁,弯腰熟练地摸索几下,随着咳拉一声,角落里隐蔽的暗柜打开了。
  卫逸目光转柔,俯身取出套褐色长袍,伸手细细摩挲,神色眷念难言。
  掌下触感已有些许粗糙不平 ,可卫逸却觉得心中压抑已久的狂躁郁结在慢慢消弥。
  他垂目望着那件褐色长袄,神情带着一种莫名的惆怅甜蜜,仿佛面前的不是一件普通衣裳,而是分别多年的爱侣。
  其实这件衣裳做工粗糙极了,针脚散乱,料子也只是细绵,算不得多好,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塞了许多鹅绒,鼓鼓囊囊的定然保暖。
  不说现在,就是当年收到时卫逸也是看不上的。
  可送衣服的人是简蓁,他就忍不住满心即将沸腾的欢喜。
  但再高兴也不宜外露,这是卫逸一向的准则。待简蓁一走,卫逸便压不住小心思,当即脱下身上的薄绸锦袍,套上这件褐色长袄。
  站在铜镜前端详,镜中人本来生的瘦弱,可穿着这件衣裳,却胖的像头熊,真是难看,可他却忍不住弯起唇角。
  想起往昔时光,卫逸唇角微挑,裂开一抹苦涩的笑。
  穿上长袄,在温暖如春的殿内转悠了几圈,卫逸热的满头是汗,却感到种难言的安宁。他抚着长袄毛糙的袖口,良久才脱下来,将长袄叠的平整,放回了暗柜。
  眼瞧着天色暗了下来,宽敞的内殿愈发安静的叫人心慌,卫逸长舒口气,想着去看看宋蓁兰。
  宋蓁兰住的言蓁殿位于宫中西侧,离太宁殿不过一盏茶的路程,宫中妃嫔为着见卫逸便利,争着抢着要住进这座不甚华丽的居所。
  明争暗斗了许久,卫逸也没过准话,言蓁殿空置在那,久而久之,众人的心思也就淡了。
  可奇怪的是,言蓁殿虽说无人在住,却日日都有宫人前去打扫,布置的整洁雅致,倒似是有主之地般。
  卫逸登基已来,手段狠戾,疑心甚重又反复无常,对外嗜爱美色,四处收罗丽人,最终却只选了三个相貌姣好的女郎纳于后宫,虽则宠爱,入后宫次数却少的可怜,实在不像贪欢之人。
  雷霆手段示威,怀柔安抚在后,前朝后宫维持着巧妙的均衡。
  可一切安稳都在两年前被打破,不知中了什么邪术,向来雨露均沾0的卫逸竟然独宠起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国子监司业之女。
  恩宠过盛,又呵护的如同心尖珍宝,旁人轻易不得见。宫中后位至今未定,以贵妃简嫣为尊,按理说这等狐媚惑主之人,简嫣该是厌恶至极,可听闻此事,她却毫无难色,沉默半晌惨淡一笑,众妃心怀戚戚,料定贵妃软弱,四下散去。
  未及半月,新人入住言蓁殿,有些好事的妃子按捺不住,开始观望起来。
  宫中流言四起,皆言宋蓁兰狐媚祸水,一时之间,宋蓁兰成为众矢之的。
  可刀锋所指的宋蓁兰却淡漠至极,入宫以来从不争宠,白日只待在言蓁殿内,极少出来走动。
  也是福气好,不过三月宋蓁兰便有了身孕,足月后顺利产下个皇子。卫逸子嗣虚空,膝下只有两个公主,小皇子一出生便是储君人选。
  后宫人心惶惶,皆言宋蓁兰封后指日可待,可一眨眼两年过去了,宋蓁兰只被册封为贵妃,后位仍旧空悬。
  众妃再不敢以身世轻鄙于宋蓁兰,若论荣宠召幸,宫中无人可与宋蓁兰比肩。
  可事实如何只有当事者知晓。
  

    
第33章 上香
  卫逸循着草木葳蕤的青石小路向前走; 绕过一道长长的雕花悬廊,停在幽静的言蓁殿前。
  殿门紧闭,唯有窗口隐约的烛光显示了主人还未歇息。
  因是一时意起; 也未带仆从; 卫逸思忖片刻,自己亲自上前去叩门。
  一阵小声的交谈后; 很快有人开了门,暖色的烛光扑洒了满地。
  “陛下。” 看清来人的面孔; 开门的小丫鬟笑容僵在嘴边; 当即跪了下去; 嗓音直打颤。
  卫逸看着胆怯的婢女,眼中掠过一道冷意,不知想到什么; 又淡了怒气。他身着深紫常服,微微摆手,随着动作,袖口银线绣着腾龙在烛光掩映下几乎要活过来般气势逼人。
  小丫鬟屏住呼吸; 生怕自己一个不当心,便要被这位喜怒无常的陛下给下令拖出去斩了。
  宋蓁兰坐在里间的软榻上,双膝搁着绷条绣布; 正垂首细细穿针引线。
  “娘娘,陛下来了。”随侍的婢女走近低声提醒道。
  指尖传来些微刺痛,宋蓁兰低头去看,白布上映上枚血色污迹; 她将刺绣搁到一旁。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温和静美的面孔。
  肤色白皙,眉眼细致,算不得极美,却别有一番温柔韵味。仔细去看,却又有几分说不出的别扭,原是这般柔和的面上却生了一双极妩媚的眼。
  格格不入,又教人难以忘怀。
  卫逸在门口默立了片刻才踏进去,看着立在殿内的宋蓁兰温和唤道:“蓁儿。”  
  听着熟稔的男子声音,宋蓁兰身子微僵,在婢女一齐的“陛下”声中转过身,长睫微垂,朝来人露出浅淡微笑。
  卫逸见状唇角笑意愈深,旁若无人的走过去搂住宋蓁兰。婢女纷纷低头,很快退了出去。
  “福哥儿呢?”卫逸对自己着这唯一的儿子很是喜爱,关切问道,“几日本不见,可长大了些。”
  宋蓁兰转头往一旁看去,卫逸会意,顺着她目光去看。 
  李嬷嬷抱着福哥儿,正在一旁坐着。福哥儿不过两岁大,长大白白胖胖,刚学会走路不久,这时也看见了卫逸,扑腾着从李嬷嬷身边跑过来,小手抓住紫色衣角。
  “爹爹。” 福哥儿奶声奶气的喊道,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甚是讨喜。
  卫逸眼底浮现真诚的快意,一把将福哥儿抱了起来,低呼一声,“哟,沉了不少。来,福哥儿,再叫父皇一声。”
  “爹爹。”福哥儿乖巧地应道,闲太高了,心中虚的很,蹬着小胖腿要下来。
  卫逸亲了口儿子肥嘟嘟的脸蛋,将他送到李嬷嬷身边。
  小孩子总爱犯困,卫逸不过逗了福哥儿一会,福哥儿已打了好几个哈欠。宋蓁兰见状朝李嬷嬷做了个手势,李嬷嬷便行了个礼,抱着福哥儿下去休息了。
  屋里只剩下卫逸和宋蓁兰两人,气氛实在有些别扭。卫逸看着面色泛红的宋蓁兰良久,方才走过去抱着她上了床榻,却没什么动作,只是搂着她,看着她的眼睛发呆。
  “蓁儿。”他低低唤道,满腔情意几乎压抑不住。
  “陛下,你怎么了。”宋蓁兰敏锐地察觉到今儿个卫逸的古怪。往日他虽说对她也温和,可看她的眼里哪有此刻这般深重的情意。
  “叫我小九。”卫逸没给宋蓁兰解惑便罢,反倒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小九。”宋蓁兰微阖眼,从善如流的唤道。陛下还是皇子时确实排行第九,只是谁会唤他小九,如此亲昵又随意。
  “蓁儿,真好!”卫逸将宋蓁兰搂的更紧了些,这才满意地睡了过去。
  夜色已深,言蓁殿内一片寂静,本是万物沉眠的时刻,宋蓁兰却毫无睡意,身侧的男子呼吸均匀,显然是睡熟了。
  宋蓁兰右手支在床侧半坐起身,凝视着男子俊邪的眉眼,细弱的指尖僵在半空,犹疑许久,方才艰难的落在男子目上,辗转至尖削的下颔。你到底…… 
  “蓁儿。”卫逸低唤一声,蓦然伸手揽住身侧女子。俊面上双眉紧皱,似有难言的隐痛。他间断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呓语,末了泪水的从眼角滑落,浸入锦被中,须臾不见。
  扣在腰间的臂膀如此用力,在这静好的午夜,宋蓁兰几乎要产生种错觉,卫逸是如此爱重于她。
  可她却又清楚的知道不是,想象与现实各占一端,巨大的落差让宋蓁兰惶惑不已。或许她所猜疑的才是真相?
  望着在睡梦中仍带痛楚的俊面,宋蓁兰忍不住捂住嘴,满腹怅然化作两行清泪,顺着白皙的面颊滴落。
  陛下,你到底……爱着……谁?
  两日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赵意婵心心念念的伽岚寺之行终于到来。
  沈氏本就信佛,这次又是去给长子求平安符,态度自然更加恭敬。连带着赵意婵也被她的虔诚之心感染到了,游玩的心淡下来,开始诚心诚意的沐浴斋戒。
  春筝看着赵意婵心情转好,不由得放宽了心,她很少出府,对这次伽岚寺之行也满是期待。
  也不知是从何处传来的风声,这次南下剿匪,不少京中儿郎自告奋勇的要去参军,伽岚寺的平安符向来灵验,一时京中夫人小姐纷纷前去朝拜求签,伽岚寺里可谓前所未有的热闹。
  空隐大师本不管庙中事务,只见有缘之人。可庙中人手不够,他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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