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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8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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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相信,皇后娘娘不会愿意看到魏家人继续活在这个世上;若皇上当真留下魏秀妍的性命,臣妾担心……会坏了皇上与皇后娘娘的夫妻情份;所以,即便皇上要怪罪于臣妾,臣妾也一定要说。”说着,她屈身在床上跪下,恳切地道:“求皇上处死魏秀妍!”
  弘历神色复杂地望着忻嫔,他着实没想到,忻嫔一再进言,让她处死魏秀妍,竟然是为了这个缘故。
  他何尝不知,魏秀妍活着,就如瑕月心口的一根刺,可是……云中子已经死了,魏秀妍腹中的孩子,是永璂唯一的希望,所以不管怎样,他都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杀魏秀妍!
  “皇上……”不等忻嫔再说下去,弘历已是道:“这件事朕会处理,你如今身怀六甲,不宜再劳神,好生歇着吧。”
  正自这时,宫人走进来道:“皇上,霓尚阁宫人瑞秋求见。”霓尚阁是永贵人汪氏的住处,这些年来,新入宫的嫔妃,除却忻嫔之外,就属汪氏最为受宠。
  “让她进来。”随着弘历的话,一名宫女走了进来,正是瑞秋,她屈膝行礼之后,含笑道:“奴婢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主子这几日胃口不佳,便请了太医来看,太医说,主子已有一个余月的身孕。”
  弘历愕然盯着瑞秋,好一会儿方才惊喜地道:“你说……永意也有了身孕?”
  “回皇上的话,千真万确。”说话之时,瑞秋眸中掠过一丝异色,弘历刚才用了一个“也”字,难道宫里头还有人怀孕?
  在得到确切的回答后,弘历欢喜道:“好,真是好,一日之间,宫中竟有两名嫔妃怀孕。”
  小五笑道:“皇上,忻嫔娘娘与永贵人一起怀孕,实在是大吉之兆,天佑大清,天佑皇上啊!”
  忻嫔亦是欢笑道:“真是好巧,想不到永妹妹也在这个时候有了身孕,不知到时候,会不会一起诞下龙胎?”说着,她又催促道:“皇上快去看看永妹妹吧,她是第一次怀孕,这会儿只怕正手足无措着呢。”
  弘历亦有此意,点头道:“你好生歇着,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宫人去做。”
  忻嫔温驯地道:“臣妾知道。”
  在弘历走后,忻嫔瞥了一眼垂手站在两边的宫人道:“本宫这里有小华子侍候着就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待得众人退下后,忻嫔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一捶床榻恨恨地道:“好一个汪永意,早不怀晚不怀,偏偏在这个时候怀孕,简直就是存心与本宫做对。”
  小华子连忙劝道:“主子当心身子,区区一个永贵人不值得您为之伤神动气!”
  忻嫔冷哼一声道:“本宫好不容易再怀上龙胎,又一直隐忍不说,就是为了今日,结果可倒好,被她抢了风头!”
  忻嫔月信并未紊乱,在月信迟迟未至,晨起又经常恶心欲呕之时,曾生过两个孩子的她便知道自己必是怀了龙胎,虽满心欢喜,却并未立刻传太医来看,更未告诉弘历。
  因为,她要等一个最好的时机,忻嫔……忻嫔……这些年来,她已经听够了这个称呼,迫不及待想要借着这个孩子换一个更好听的称呼。
  她在知道弘历杀了魏家满门,唯独放过魏秀妍时,便意识到机会来了,在养心殿上一再进言,逼弘历杀魏秀妍,在弘历将要发怒之时,假意晕倒,令弘历请太医来看,从而引出她身怀龙胎之事。
  再之后,就是说出她坚持请弘历处死魏秀妍的苦衷,她知道,虽然后宫佳丽无数,但弘历最重视的,始终是坤宁宫那位,只要弘历知道她是站在瑕月那边说这件事,就一定不会怪罪于她。

☆、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 疑心忻嫔

  而她,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提及两个死去的女儿,令弘历心生怜惜,从而晋她的位份,可是这一切都被汪氏给破坏了。
  “主子息怒,虽然永贵人怀了身孕,但她始终只是一个贵人,就算再晋,也不过是……”未等小华子说完,忻嫔已是瞥了过来,冷声道:“不过是位列六嫔,与本宫平起平坐是吗?本宫为皇上诞下两位皇女,方才能有今日的地位,她汪永意何德何能,能与本宫平起平坐?”
  小华子意识到自己话中的问题,惶恐地道:“奴才错言,请主子治罪!”
  忻嫔冷哼一声道:“你别以为汪氏真如表面所见的那么温驯柔弱,本宫曾亲眼看到她拿掸子打宫人,原因仅仅是宫人不小心将她的簪子掉在地上罢了。这几年来,她经常在皇上面前撒娇扮痴,为什么,还不是想再上一步,与本宫同列六嫔。如今她怀了龙胎,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小华子紧张地道:“那可怎么办?”
  忻嫔望着长窗下的琉璃花插,冷冷道:“汪永意,本宫绝不会给她平起平坐的机会,她这辈子都休想!”
  话音落下后不久,她又道:“小华子,你说皇上……会处死魏秀妍吗?”
  小华子想了一下道:“主子刚才再三进言,但皇上始终不肯松口,只怕……有些难。”
  忻嫔蹙了柳眉,疑声道:“真是奇怪,皇上怎会这么维护魏秀妍?难道是动了真情?”
  小华子摇头道:“应该不至于,否则皇上该将她接入宫中赐封正式位份才是。”
  忻嫔有些烦燥地道:“既是这样,皇上为何一直不肯处死魏秀妍,难不成里头还有什么本宫不知道的内情?”
  小华子低头想了一会儿,小声道:“主子,奴才听说,以前苏氏谋害先皇后,皇上有意将其处死的,但是因为苏氏当时恰好怀了四阿哥,所以皇上免了她的死罪,改以罚入辛者库为难。”
  忻嫔脸色一变,寒声道:“你是说魏秀妍有了皇上的骨肉?”
  “奴才不敢肯定,不过确有这个可能!奴才记得,魏氏出事后不久,皇上曾出宫过一趟,很可能就是去广秀园。”说着,小华子道:“主子,既然皇上不肯,不如……就算了吧?”
  忻嫔一脸森冷地盯着他道:“魏秀妍不死,本宫如何示好于皇后,如何得到她的倚重?”
  小华子被她问得缩了缩脖子,好一会儿方才小声道:“其实魏秀妍不死,对主子来说,并非全然是坏事,至少……主子可以从她那里问出那篇可以令人青春不老的那篇。”
  他知道忻嫔一直都很想得到那篇道法,在设计使皇后她们对付魏静萱之前,曾几次想要从魏静萱那里取得道法,无奈魏静萱口风极紧,一直都不肯给她。
  果然,这句话令忻嫔眸中的冷意为之一缓,过了一会儿,她深吸了一口气道:“也罢,就容她多活一阵子,明儿你出宫一趟,告诉大哥,让他安排人手进广秀园当差,一来看魏秀妍是否真的怀孕,二来……设法取得那篇道法。
  翌日,忻嫔与永贵人同时怀有龙胎的消息,已是传遍了宫庭,夏晴在去坤宁宫请安的时候,说起二人,颇有些感叹,“自从和玉公主出生后,宫中久不闻婴儿啼哭之声,想不到这喜讯一来,就是双份的,她们二人倒真是有福。”
  瑕月啜了口茶,淡淡道:“或许吧。”
  夏晴见她眉尖轻皱,试探地道:“娘娘,可是有什么心事?”
  瑕月沉默片刻,道:“惠妃曾说,十一阿哥是听秀竹说见到李季风方才想起之前那件事对不对。”
  待得夏晴点头后,瑕月徐徐道:“但是本宫派人查过,那一天,李季风并不在宫中。”
  夏晴一阵愕然,旋即道:“不可能,臣妾派人查过,那日,确该是李季风当值,但事实上,那一日,李季风因为家中有事,所以临时与人换班,也就是说,他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宫中。”
  “可是永瑆确实是这么说了,他不可能……”夏晴想说永瑆不会骗她,临出口之时,她想到另一个可能,悚然道:“娘娘是说……秀竹在撒谎?!”
  瑕月盯着浅黄色的茶汤,凝声道:“除此之外,本宫想不到第二个可能。”
  确实,这是唯一的可能,只是夏晴想不明白,秀竹为何要这么做;瑕月看出她心中的疑惑,道:“你再想一想,魏静萱出事后,忻嫔可有在皇上面前替她求过一句情?”
  夏睛眼皮一跳,道:“娘娘是说……这一切都是忻嫔的授意,可是据臣妾所知,忻嫔与魏静萱一向交好,彼此之间也不存在什么利益关系,她没理由要加害魏静萱。”
  瑕月抚着袖口的藤罗纹,“这一点,本宫也想不明白,但是秀竹那件事,确实蹊跷得紧,要不是本宫心血来潮,让齐宽去查侍卫营的记录,还发现不了这件事。从昨儿个开始,本宫就在想,忻嫔会不会根本早就知道魏静萱与李季风之间的苟且,然后故意借秀竹的口告诉永瑆,从而引咱们去查这件事。”
  夏晴脱口道:“这不可能,连咱们也不曾发现魏静萱与李季风的私情,忻嫔如何能够得知,她又不是能掐会算的江湖术士,而且依魏静萱谨慎的性子,就算与忻嫔再要好,也万万不会将这桩足以抄家灭族的事情告诉她。”
  瑕月望着她徐徐道:“其实咱们早就有机会知道魏静萱淫乱宫庭之事。”
  夏晴稍一思索,道:“娘娘是说永瑆那一次?”
  “不错,如果当时永瑆将遇到李季风的事情告诉你或者本宫,咱们一定会心存怀疑,从而调查他;可惜永瑆年纪尚小,没有将这个当成一回事,直至许久之后,被秀竹之言惊醒。”
  夏晴咬一咬唇,道:“您是说……忻嫔当时也见到过李季风?”
  瑕月没有说话,而是对锦屏道:“去请十一阿哥过来。”今儿个从上书房回来,永瑆与永璂一起回来做太傅布置的策论。

☆、第一千五百二十章 背后捅刀之人

  过了约摸一柱香的功夫,锦屏带着永瑆走了进来,待得后者行过礼后,瑕月道:“永瑆,你再将那一次遇到李季风的事情与本宫还有你额娘说一遍。”
  永瑆虽觉得奇怪,但还是依言又讲述了一遍,与之前说的全然一样,并无出入,瑕月微一点头道:“李季风离开后,你就回了永和宫,没有去过别处?”
  “是。”在永瑆肯定的回答后,瑕月道:“那在路上呢,你有没有再遇到过什么人,或者是看到过什么?”
  永瑆挠挠头,努力回想着,瑕月也不催促,静静等待着,许久,永瑆轻呼一声,道:“儿臣想起来了,在李季风走后不久,儿臣又遇到了忻嫔娘娘。”
  当“忻嫔”二字从永瑆嘴里吐出来后,夏晴脸色顿时为之一变,紧紧盯了他道:“为何之前不曾听你说起?”
  永瑆被她盯得有些害怕,小声道:“只是小事罢了,额娘没问,儿臣也就忘了说。”说着,他怯怯地道:“额娘,出什么事了?”
  夏晴沉了脸待要喝斥,瑕月先一步道:“永瑆,你将遇到忻嫔的事情仔细与本宫说一遍。”
  永瑆点点头,一边想一边道:“儿臣记得忻嫔问儿臣为何这么晚在外面,儿臣就说刚看完十二弟要回永和宫,之后忻嫔娘娘就拿了把伞给儿臣,再然后……”事情过了这么久,记忆难免有些模糊,他用力拍一拍额头,方才又想起一些,“然后她问儿臣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儿臣就将李季风冲撞儿臣的事情说了一遍,再然后就走了。”
  夏晴脸色难看地道:“也就是说,忻嫔也知道李季风夜闯内宫的事了?”
  “是啊。”随着永瑆这两个字,夏晴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意,狠狠一拍扶手,咬牙道:“好一个忻嫔,咱们竟然都让她给耍了。恐怕连魏静萱也没想到,真正在背后捅刀的人,竟然会是忻嫔。”
  永瑆疑惑地道:“什么背后捅刀,额娘,忻嫔娘娘她做什么了?”
  瑕月接过话道:“没什么,只是有一些事,本宫与你额娘之前都想漏了,你先回去吧,刚才的话不要与任何人说,永璂那边也无需提及,明白吗?”
  “是。”永瑆忍着心中的好奇依言退下,待其走后,瑕月起身望着景仁宫的方向,凉声道:“本宫听闻,忻嫔昨日曾去养心殿请求皇上赐死魏秀妍,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现她有了身孕。”
  夏晴冷笑道:“她倒是急着将魏家赶尽杀绝,一个活口都不肯留。”
  瑕月摇头道:“你错了,她不是急着赶绝魏家,而是急着讨好本宫,她知道本宫恨极了魏氏一族,魏秀妍的存在势必会令本宫心中不快,所以就求着皇上处决魏秀妍,到时候好来本宫这里邀功,本宫甚至怀疑,连在养心殿晕倒也是她耍得把戏;只是她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永贵人会在这个时候怀孕,抢了她的风头。”
  “如此看来,咱们真真是小觑了忻嫔,娘娘,要不要……”不等夏晴说下去,瑕月已是抬手道:“先不急,她如今怀着龙胎,一个不好,反而会惹祸上身。”
  夏晴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道:“说起遨功,看来……她并不满足于六嫔之位。”
  瑕月弹指一笑道:“成了贵人就想成为六嫔,成为六嫔之后,又想成为四妃甚至贵妃,人一旦起了贪念就难以满足,迈出一步又一步,直至爬到最高,或者……毁了自己。”
  如此聊至晌午时分,留夏晴与永瑆在坤宁宫用过午膳后方才目送他们离去,正当瑕月准备回内殿准备小憩片刻时,齐宽进来打了个千儿道:“主子,林原回来了。”
  瑕月神色一动,道:“传他进来。”
  “嗻。”齐宽应了一声后,带了林原进来,年纪不大,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是郑九特意从内务府调过来的宫人,林原自打入宫之后,就一直跟在郑九身边,算起来已有将近十年,可谓是知根知底。
  待得林原行过礼后,瑕月道:“如何?”
  林原恭敬地道:“启禀主子,奴才奉您之命,找到每日负责送新鲜蔬菜瓜果去广秀园的菜农,想与他一起入广秀园,岂料那菜农说,自多日前开始,他们就不被允许踏进广秀园,所有东西,都只送到后门口,当场结银,东西由广秀园的下人搬进去;奴才后来还是跟着去了一趟,想伺机套那些下人的话,无奈他们一个个口风都紧得很,什么都问不出来,还差点令他们起了疑心。”
  锦屏惊讶地道:“以前咱们也曾派人去过广秀园,可没管得这么紧,这是怎么了?”
  瑕月问了具体的日子后,徐徐道:“本宫记得那天之前,皇上曾出宫过一趟,看样子应该是皇上的意思。”
  锦屏不解地道:“真是奇怪,好端端的皇上为何要将广秀园看管得如此严密,简直好像是怕有人行刺魏秀妍似的。”
  瑕月思索片刻,“不是怕有人行刺,而是怕魏秀妍知道魏家人尽皆被处斩的消息。”
  锦屏气恼地道:“也不知皇上在想什么,杀了那么多人,却偏偏留着一个魏秀妍。”
  见瑕月迟迟不语,齐宽试探地道:“主子,要不……让林原再去试试?”
  瑕月摇摇头,道:“不必了,以广秀园如此严密的防守,就算再去也是一样的结果。”说着,她对锦屏道:“拿十两银子给林原。”
  “谢主子赏赐。”林原接过银子准备退下时,忽地脚步一顿,对瑕月道:“主子,奴才想起一事来,不知道有没有用。”
  “讲。”在瑕月的示意下,林原回忆道:“奴才记得,广秀园的人在结银的时候问了一句,说有没有新鲜的酸李子,魏二小姐这阵子特别想吃酸李子,还嘱咐菜农一旦有了就立刻送来。”
  齐宽眼皮一跳,脱口道:“奴才记得,主子有一阵子也特别喜欢吃酸李子,那时候……”
  不等齐宽说完,瑕月已是对林原道:“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3805。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 此心不死

  在林原退下后,齐宽道:“主子,看来皇上并非真想饶魏秀妍不死,而是暂时不可杀。”
  在他们之时,锦屏亦想起了瑕月曾经贪食酸李子的事,那个时候她还在黄氏身边服侍,曾奉黄氏之命,特意送来一盒酸李子,当时她还笑说怎么会有人喜欢吃这么酸的东西,黄氏说,孕妇就喜吃酸的东西,“难道……魏秀妍有了身孕?”
  齐宽点头道:“应该是,否则皇上不会独留魏秀妍一人不死不罚,她也真是运气,偏偏在这个时候怀孕。”
  锦屏连连摇头道:“以魏秀妍的出身,她根本没资格为皇上诞育皇子,而且她姐姐水性扬花,**宫闱,她们二人一母所生,谁敢保证,她腹中怀的就是皇上的骨肉?”
  齐宽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依现在的情况来看,皇上是想等她诞下皇嗣之后再行处置。”
  锦屏讥讽地道:“就怕到时候魏秀妍掉几滴泪水,皇上又心有不忍,继续留她在广秀园中享福,甚至将她接到宫里来。”
  在猜到魏秀妍怀有龙胎之后,瑕月心中就不甚舒服,再被锦屏这么一说,更加不悦,当下横了她一眼,冷声道:“你是不是嫌本宫还不够烦?!”
  锦屏连忙低头道:“奴婢不敢,但是……”她鼓了勇气道:“就算主子要怪罪奴婢,奴婢也要说,魏秀妍腹中的龙胎留不得,否则后患无穷。”
  齐宽犹豫片刻,亦道:“奴才知道主子爱重皇上,从不忍做半点伤害皇上的事情,但这一次锦屏说得没错,一旦魏秀妍生下这个孩子,她手中的底牌便又多了一张,若她安分守己还好,否则……真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瑕月抚一抚额,有些疲惫地道:“你们都出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主子……”锦屏待要再说,齐宽已是拉住她轻声道:“也不急在这么一时,咱们先出去吧。”
  在瑕月因为魏秀妍腹中的龙胎一事烦恼之时,景仁宫中,忻嫔愕然盯着小华子道:“你说什么?进不去广秀园?”
  小华子一脸无奈地道:“是,大人传话进来,说这些日子已经想尽了办法,但广秀园上下,始终像防贼一样防着任何一个不属于广秀园的人,连门槛都不许他们踏入,实在是没有办法。”顿一顿,他又道:“虽然不能入园,不过看广秀园严防死守的样子,那位魏二小姐十之八九是怀了龙胎。”
  忻嫔脸颊微搐,扯着绢子寒声道:“龙胎……凭她也配!”
  秀竹蹙眉道:“这么一来,岂非没法子得到驻颜青春的道法?”
  小华子瞅了忻嫔一脸,试探地道:“要不然……等魏秀妍诞下龙胎之后再行……”不等他说完,忻嫔已是冷冷道:“本宫等不了多久,既然进不了广秀园,那就找一个原本就在里面侍候的人。”
  小华子心思颇为活络,当即明白了忻嫔的意思,“主子是说……收买广秀园的下人,可是看这个情形,皇上一定发了话,恐怕难以收买。”
  忻嫔冷声道:“只是难罢了,并非没有法子,否则历朝历代也不会有那么多叛变甚至卖国的人了;你明儿个去告诉大哥,本宫不论他用什么法子或者付出什么代价,总之一定要收买广秀园的人,最好是近身侍候魏秀妍的人,那篇道法,本宫誓在必得。”对一个女子,尤其是美貌的女子来说,没有什么比青春不老,容颜长驻更吸引人的了。
  在小华子应声之后,秀竹道:“主子,其实除了魏秀妍之外,魏静萱也知道那篇道法,要不奴婢去见一见她,如果能从她那里问出来,便可少去许多麻烦。”
  忻嫔思索片刻,颔首道:“也好,魏静萱尚不知是本宫出卖了她,应该有机会问出来,不过她心思极多,你说话之时小心一些,别话没问出来,反而被她摸了底;至于慎刑司那边的人问起,就说本宫念着与魏静萱以前相识的情份,所以命你送盏参汤来。”
  “奴婢知道了。”在退出正殿后,秀竹快步去了小厨房,挑了一枝细参命人炖了,然后放在食盒中去了慎刑司。
  到了那边,守门的小太监在得知她的来意后,道:“请姑姑在此稍候,我进去禀告康总管。”
  在他进去后不久,康为走了出来,秀竹屈膝道:“见过康总管。”
  康为连忙扶起她道:“姑姑客气了,咱们听闻忻嫔娘娘怀了龙胎,实在是可喜可贺啊,待得十月临盆之时,宫中又会多一位小阿哥了。”
  “承康总管吉言。”说着,秀竹询问道:“康总管想必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不知能否通融?”
  康为道:“皇上倒是没禁止人探望魏静萱,但这么多天来,姑姑还是头一个,这是忻嫔娘娘的意思吗?”
  秀竹点点头,叹然道:“魏静萱犯下种种大逆不道之罪,该受此刑,但是主子与她毕竟相识一场,每每想起,心里都难受得紧,今儿个想起又是一阵长吁短叹,我与小华子劝了好久方才止住,但主子非要让奴婢送一盏参汤来给魏氏。”
  康为摇摇头道:“也真是难为忻嫔娘娘。”说着,他取过秀竹手里的食盒,仔细检查了一番,随后又朝身后的小太监看了一眼,后者会意地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放入参汤之中,过了一会儿取出后道:“总管,参汤正常。”
  康为微一颔首,在将食盒还给秀竹后道:“姑姑莫要见怪,这是规矩。”
  秀竹连忙道:“我明白,那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可以。”这般说了一句,康为命刚才那个小太监带秀竹去了地牢,如今是六七月的天气,颇为炎热,秀竹这一路过来,出了一身的汗,然一踏进地牢,便感觉阵阵阴寒,犹如一下子到了秋冬天。
  小太监带着秀竹走过长长的通道后,来到最里面的一间牢房,也不开锁,只道:“姑姑将参汤递给她就行了。”

☆、3806。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章 地牢之中

  “多谢这位小公公。”说话间,秀竹已是往他手里塞了一锭银子,道:“主子有几句话交待了我与魏氏说,能否让我在这里待一会儿?”
  小太监暗自掂了掂手里的银子道:“好吧,不过别说得太久。”
  “我知道,多谢小公公。”在小太监离去后,秀竹蹲下身,隔着阑栅朝阴暗的牢房小声喊道:“魏娘子!魏娘子!”
  过了一会儿,阴暗处有虚弱含糊的声音响起,“是……谁?”
  “奴婢秀竹,是忻嫔娘娘让奴婢来看您的。”随着秀竹这句话,一个身影缓慢从阴暗处爬出来,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虽然秀竹早有心理准备,但当她真正看到魏静萱如今的模样时,仍然忍不住惊呼出声。
  从她第一眼看到魏静萱时,便惊叹于她的美貌,后宫之中,除却皇后之外,就属她容貌最为出色,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从一个辛者库婢女成为永寿宫的主人,可是现在,任何一个看到魏静萱的人,都不会联想到“美”这个字,只会觉得恐怖还有狰狞。
  在那张不过巴掌大的脸颊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最长的一条一直从眉峰到耳根处,如一条丑陋的蜈蚣,左脸上的一道伤口似乎刚刚才被割开,有敷过药的痕迹,但那血水还在缓慢地往外渗,细细的血水从那里流下来。
  见秀竹盯着自己不说话,魏静萱沙哑地道:“很……可怕是……不是?他们每天……都在我脸上……割一刀。”
  她的声音如之前一样,含糊虚弱,需要仔细听才能听得出来,与她以前说话大不相同,秀竹努力平息着心中的惧意,道:“娘子您……您的声音怎么了?”
  魏静萱扯一扯唇,道:“他们……怕我咬舌自尽,就……给我下了麻醉的药,令我口舌迟钝,为了让我……活着,他们可没少费心思。”
  秀竹一边取出炖盅一边道:“奴婢刚才进来的时候,被康总管好一顿检查,还用银针试过无毒之后,才许奴婢将这盅参汤拿进来。”说着,她将之递到魏静萱手中,道:“这是刚刚炖出来的,用的是最好的野山参,补气补血最是有效,娘子你快喝吧。”
  魏静萱摇头道:“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补药……不吝于毒药,我……”说到此处,她突然伸出细长如鸡爪的手抓住秀竹胳膊,颤声道:“忻嫔……求她让弘历……赐我一个痛快吧,求求她!”
  秀竹装模作样地叹气道:“自从娘子被关进慎刑司受刑后,主子不知求过皇上多少次,可惜每一次都被皇上驳了回来,后来说得多了,皇上听着不顺耳,还训了主子好大一顿,主子实在是没有办法。”
  魏静萱面孔扭曲地道:“皇上……他好生绝情!”
  她本来就满脸血痕,再这样一扭曲,看起来更加可怕,秀竹忍着心中的恶寒道:“主子说了,她一定会再想办法的,您且先忍忍。”
  魏静萱满脸无奈地道:“我还能有……第二个选择吗?”
  秀竹看得一阵反胃,连忙移开目光道:“娘子快些喝吧,下次有机会,奴才再给您送来。”
  “不必了,他们……刚刚才给我灌了一碗。”见魏静萱这么说,秀竹也不勉强,待要说话,魏静萱先一步道:“我的家人……是不是都死了?”
  “是,娘子被关入地牢不久,皇上便传旨顺天府处刑。”说着,她急急又道:“不过娘子放心,二小姐并未受此事牵连,依旧好好地住在广秀园中。”
  “秀妍……”魏静萱徐徐念着这两个字,旋即说出一句秀竹不解的话,“弘历还真……是看得重,不过注定是空欢喜一场。”
  “娘子在说什么?”面对秀竹的询问,魏静萱摇头道:“没什么,你……”她盯着秀竹的发髻,颤颤地伸手道:“把你头上的雏菊纯银簪子……给我。”
  秀竹下意识地想要取下来,然当手指碰到冰凉的簪身时,忽地一个激灵,警惕地盯着魏静萱道:“你要做什么?”
  “给我!”魏静萱没有回答,只是极力伸长了手,想要去夺秀竹发间的簪子,带动她手上的铁链“哗啦啦”一阵响,后者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令魏静萱无功而返,只能一遍遍地叫着“给我”两个字。
  秀竹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摇头道:“不行,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不止奴婢会死,连主子都难逃罪责!”
  “不会的!他们……”魏静萱急着想要说话,无奈口舌麻痹,任她怎么心急都说不出来,只得缓了口气道:“他们不会知道,我……也不会连累你与忻嫔。”
  面对她的话,秀竹始终摇头,笑话,她前脚才走,魏静萱后脚就死了,康为怎可能联想不到,到时候,恐怕受数十年凌迟之刑的,就是她了。
  这个魏静萱,到了这种时候还如此阴狠毒辣,实在可恨,活该受刑!
  她定一定神,道:“奴婢明白娘子的痛苦,但是……唉,娘子您就再忍忍吧,主子一直都在想办法,应该很快就能劝阻皇上用刑的。”
  她的话似乎起了做用,魏静萱缓缓收回了手,口中道:“是我太心急了……对不起。”在秀竹没看到的地方,一抹阴寒的冷光在其眸中闪过。
  听得这话,秀竹松了口气,但说什么也不敢再往前挪步,蹲下身道:“娘子,您以前曾与主子提过一篇可以令人青春不老的道法,当真有那么神奇吗?”
  魏静萱缩了缩身子,轻声道:“秀妍十年容颜如一日,你是……亲眼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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