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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7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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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的畜生!”毛贵痛呼一声,屈身抓起那只蝎子,用力摔在地上,然后抬脚踩去,这一次没有任何意外,蝎子被踩成了一滩烂泥。
  见蝎子被踩死,香菊长吁了一口气,对皱着眉头的毛贵道:“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毛贵忍痛道:“没什么,蜇不死人,只是有些痛罢了,幸好只有一只,也没有伤了主子,否则真是不堪设想。”
  在他话音落下后,门外传来一阵唏索的声音,香菊脸色难看地盯着门外的黑暗,颤声道:“当真……只有一只吗?”
  她话音刚落,几只与刚才一般的暗红蝎子便从黑暗中爬了出来,张牙舞爪地朝众人爬来,吓得香菊尖叫不止,魏静萱虽然不曾尖叫,却也花容失色,神情不安,极力躲避着那些蝎子。
  毛贵忍着心中的惧意,抄起一旁的凳子用力往那几只蝎子砸去,不过他只砸中一只,余下的几只绕过凳子后,又迅速往他们爬来。
  香菊吓得快要哭出来,“怎么会有这么多蝎子,都是哪里来的……啊!”在她说话的是时候,一只蝎子爬上了她的脚,既害怕又不敢去碰触,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眼见蝎子扬起那条丑陋的蝎尾欲朝她蜇下,香菊浑身发软,正在这个时候,一枝银簪用力穿过蝎子的身子,刺在她的脚上。
  手执银簪的正是魏静萱,只听她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若不想被蝎子蜇,就想法子除了它们!”
  香菊连连答应,忍着腿上的痛与魏静萱一样拔上发间银簪,抖抖搂搂地盯着剩余那几只蝎子,伺机刺下。
  在一番紧张至极的对峙后,那几个蝎子除了一只逃走之外,余下的皆被打死,不过几人并不敢松神,死死盯着门外的黑暗,唯恐又有蝎子爬进来,幸好在这拨之后,再无蝎子进来。
  香菊将门关起,又拿布条来塞了各处的门缝,确保不会有蝎子爬进来后,方才长吁了一口气,颤声道:“真是好可怕,这……这些蝎子到底是哪里来的,奴婢在永寿宫数年,从未见过一只蝎子,怎么今儿个,一下子冒出这么多来。”
  毛贵也是吓得脸色发青,“难道哪里有蝎子窝不成?”
  听得这话,香菊浑身一颤,四下张望道:“若真是这样,岂不是还会有蝎子来,这……这可怎么办?以后连一个安稳觉都不能睡了。”
  魏静萱交握着双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我小的时候,曾经见过蝎子,它们多长在岩土山坡之中,听说还有一些长在沙漠里,紫禁城中一无山坡二无沙漠,怎么会有蝎子窝,这不合情理。”
  毛贵附声道:“主子说的极是,而且这么多年来,奴才从未见过一只蝎子,突然突然冒出这么许多来,实在奇怪。另外,还有一件事很奇怪。”
  “是什么?”面对香菊的询问,他拧眉道:“奴才小时候,也被曾蝎子蜇过,那些蝎子皆是黑的,可是刚才那几只却是暗红色的,奴才从未见过,不知主子……”话说到一半,他突然露出痛苦之色,跌坐在地上,香菊见状,连忙过去扶了他道:“你怎么了?”
  毛贵捂着脚,痛声道:“刚才被蜇到的地方越来越疼了,连站都站不住。”
  听得这话,魏静萱心中一动,命香菊将毛贵的鞋袜褪下,只见被蜇到的地方,已是变得又红又肿,有黑红的血不断从伤口处渗出来。
  魏静萱神色肃然地道:“这不是普通的蝎子,其蝎尾含有剧毒,毛贵的情况怕是不妙!”说罢,她对香菊道:“你先将毛贵扶到屋中歇着,尽量将毒血放出来,然后再替他包扎伤口。”
  香菊这会儿早已没了主意,赶紧依言将毛贵扶下去,待得天快亮的时候,她匆匆奔进来,急切地道:“主子,奴婢依着您的话尽量将毒血放了出来,但毛贵的脚依旧肿的厉害,还发起热来,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魏静萱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冷声道:“我倒是想请太医,请得来吗?”
  被她这么一说,香菊顿时记起他们现在的处境,被软禁在永寿宫中,不能离开一步,又如何能去请太医。
  香菊慌声道:“那……怎么办?毛贵的情况真的很不好,奴婢很是担心。”
  魏静萱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得让香菊扶了她去看望毛贵,虽说香菊一早已经说了毛贵的情况,但真看到时,仍然被吓了一跳,那只脚肿的像馒头一样,且呈现出一种黑灰之色。
  “见过主子。”看到魏静萱进来,毛贵挣扎着撑起身子行礼,他脸上呈不正常的潮红之色,显然正在发热。
  魏静萱蹙眉道:“咱们宫里头可还有什么解毒之药?”
  “奴婢已经翻遍了各处,只找到一瓶清热解毒的药膏,已经给毛贵敷上了,不知道有没有用。”
  毛贵喘气道:“毒性这么强的蝎子奴才还是头一回见,若这附近果然有蝎子窝,得赶紧找出来才行,否则咱们几个都会有危险。”
  “无缘无故的也不知怎么招来这窝蝎子,总不成是因为那几盆花吧?”香菊随口一句却令魏静萱想到了什么,当即道:“快去将那几盆花搬进来。”
  香菊依言去将那五盆花端了进来,疑惑地道:“这些不过是最普通的月季、菊花还有木芙蓉,怎么想着也不至于引来蝎子。”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还有一计

  魏静萱没有说话,只是一盆接着一盆仔细看过去,在看到最后一盆木芙蓉时,她脸色一变,伸手在盆里的泥土上抚过,道:“为何这里有一个坑,可是谁取过泥土了?”
  香菊走过去,借着窗外的天光,果然看到花盆中有一个婴儿拳头那么大的坑,疑惑地道:“没有啊,这几盆花卉一直是奴婢在照顾,并无取过泥土,真是奇怪。”
  “内务府……”魏静萱喃喃轻语了一句,忽地道:“我记得内务府的副总管周全,是皇后提拔上来的人是不是?”
  香菊想了一会儿道:“应该是,周全以前是冷宫的管事,后来皇后将他调去了内务府,之后又一路提拔,成了眼下的内务府副总管,主子怎么突然问这个?”
  魏静萱没有回答她的话,在仔细端详了泥坑一眼后,转身对毛贵道:“还记得咱们昨夜遇到了几只蝎子吗?”
  毛贵极力回想了一番,道:“若奴才没记错的话,总共应该是七只,最后被逃走了一只。”
  “七只……”魏静萱眯眸道:“那些蝎子体形不大,七只加在一起,差不多就是这个泥坑大小。”
  听得这话,香菊与毛贵均是脸色倏变,后者骇然道:“主子是说,那些蝎子,是从这里爬出来的?这怎么可能,花盆里不可能会有蝎子的。”
  魏静萱冷笑道:“寻常自是不会,但若有人存心加害,那就再正常不过了,难怪突然送几盆花来,原来是想要我的性命!”
  毛贵思索片刻,道:“奴才知道了,周全一定是用了什么法子,令那些蝎子陷入沉睡之中,然后埋在花盆里送过来,后来那些蝎子醒了,便爬出来四处伤人。香菊遇到的,应该是最先醒来的那只,过了两日,剩下那六只也都醒了过来。”
  “不错,最初那只醒来时还不饿,所以最香菊轻易赶走,之后也没怎么出现,剩下那几只则不同,它们饿了几天,醒来后,第一样东西,就是寻吃的,而咱们就成了它们眼里的食物!”
  香菊恼声道:“这个周全好恶毒的心思,他为什么要这样害主子?”
  魏静萱漠然一笑,凉声道:“还没想明白吗?想要害我的不是周全,而是他背后的主子,那个女人可是一直都容不下我呢!”
  “主子是说皇后?”香菊惊声道:“不会的,她怎么会做这样可怕的事。”
  “怎么不会!”魏静萱走到窗边,遥望着坤宁宫的方向,寒声道:“她一直都想要我的性命,只是我之前处处防备,被软禁在这永寿宫后,又假装中毒,令她无法下手,方才能够活到今日;但她始终不愿放过我,所以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来要我的性命,幸好上天有眼,没有让她毒计得逞!”
  毛贵撑着身子吃力地道:“皇后既决意除去主子,此计不成,定然还会再生一计,主子依旧处在危险之中,如今看来,只有一个法子……”迎着魏静萱的目光,他续道:“设法将此事告之皇上,只有皇上方才能保主子平安。”
  “皇上?”魏静萱冷笑道:“你觉得皇上会相信吗?会相信他的好皇后要害我吗?”
  香菊插嘴道:“人证物证俱在,皇上必定会相信。”
  听得这话,魏静萱脸上的讽意更甚,“人证物证?在哪里,只凭这几盆花吗?”她抚过娇艳的花瓣,下一刻,用力将花盆拂落在地,随后抬脚踩过横在泥上的花枝,冷言道:“根本没有物证,周全也不会咬出皇后来。”
  香菊紧张地想了一会儿,道:“有了,那几只蝎子的尸体,奴婢还没有扔,应可拿来做证据。”
  毛贵叹了口气,“没用的,仅凭咱们手上的东西,莫说是指证皇后,怕是连周全都对付不了,不过……”他望着魏静萱道:“若不告之皇上,只怕主子以后步步艰难,难以平安度日。”
  魏静萱长叹道:“就算我想与皇上说,也根本见不到皇上。”
  香菊试探道:“何不请守在宫外的侍卫转告皇上,前次主子中毒,也是他们禀告皇上的,而且如此一来,可为毛贵延请太医,医治毒伤。”
  “上一次,是我性命倏关,这一次,无病无痛的,他们怎会替我呈奏,至于毛贵的性命……”魏静萱摇头道:“他们更是不会在意。”
  香菊一脸失望地道:“那……那岂不是无计可施?”
  “不,还有一计!”魏静萱的话令二人振了精神,连忙问她有何计,待得听魏静萱说完后,皆是骇然失色,尤其是香菊,脱口道:“万万不可,此事若传到皇上耳中,他一定会赐死主子的!”
  “只要你我不说,他不说,皇上又怎会知晓!再者……”魏静萱瞥了她一眼,凉声道:“若我后半世都被囚禁在此,与死又有何异?”
  “就算是这样,主子也不能……”香菊咬唇道:“还请主子收回此念,另图他谋。”
  魏静萱摇头道:“没有了,如今摆在我面前的,只有这么一条路,再无他途。”
  “可是……”香菊待要再反对,魏静萱已是对毛贵道:“你呢,也是与香菊一样的想法吗?”
  毛贵沉思片刻,道:“自从被软禁后,咱们就一直被困此处,无法得知外面一点消息,长久以往,确实极为不利;所以……若当真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行,那么试上一试也无妨!”
  香菊急切地道:“可万一未成,李侍卫将事情禀告与皇上知晓,那主子可就没命了。”
  魏静萱自信地道:“他不敢,除非他想要搭上自己与一家老小的性命!”
  香菊屈身道:“但奴婢始终以为此法太过冒险,而且吉凶难料,还望主子三思再三思!”
  魏静萱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我自可三思,但如此一来,毛贵可就无人救治,或许会中毒身亡,你希望这样吗?”
  香菊急忙摇头道:“奴婢自然不想。”这段日子以来,三人相依为命,香菊自然不愿见到毛贵出事,过了一会儿,她试探道:“主子,当真没有法子吗?”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入套

  “若有的话,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了。”见魏静萱这般说,香菊只得道:“奴婢明白了,奴婢一切听从主子吩咐。”
  魏静萱点点头,再次打量了毛贵的伤口后,道:“看这情形,情况是越发严重了,得及时救治才行。”
  香菊心中一跳,轻声道:“主子打算何时为之?”
  魏静萱望着外头的天色,徐声道:“许多事情都是宜早不宜迟,就定在今晚吧。”待得香菊应声后,她又道:“庄正请宫外有名的制香师傅,调了宜悦香,有增进情趣之效,以往皇上每次过来,我都会焚上一些,如今还留了一些收在紫檀顶柜最上格,你去取来吧。”
  “奴婢遵命。”香菊颇有些无奈,她不愿意魏静萱行那样妄为之事,但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又哪里能逆魏静萱的意思,更不要说如今还关系毛贵的性命。
  夕阳,在漫天晚霞之中落下,有飞倦了的乌鸦归来,掠过重重霞光,黑色的羽毛自空中飘下,飞落在地。
  夜色犹如落入水中的墨汁,渐渐化开,吞噬着缕缕霞光,直至天空再无一丝亮色,而被笼罩在黑暗中的宫室,也纷纷点起了华灯,驱散黯沉的夜色。
  李季风与平常一样,依照帝命看守永寿宫,不让任何人出入,然这一夜与平常有所不同,在三更声刚过之时,一向沉寂的永寿宫传来惊叫之声,正自疑惑之时,有人打开了宫人,李季风当即执刀横在门前,拦住从里面奔出来的人,厉声道:“立刻回去!”
  开宫门之人正是香菊,她并未就此退去,而是死死拉着李季风的袖子,泣声道:“李大人救命!救命啊!”
  李季风愕然道:“救命?出什么事了?”
  香菊垂泪道:“主子,主子她……悬梁自尽,奴婢与毛贵虽然将主子救了下来,但她气息很弱,怕是有性命之忧,求李大人救命!”
  李季风听得这话,连忙道:“快带我去看看。”他奉命看守永寿宫,若魏静萱在此期间出了什么事,他免不了要受罚。
  香菊急忙点头,带着他直奔倚梅轩,魏静萱被降为答应后,便从正殿搬回了这倚梅轩。
  李季风一踏进倚梅轩,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至于魏静萱则匍匐在地上,生死不知,一条白绫打了结挂在梁上。
  他疾步走过去,连着唤了几声,都不见答应,蹲下身将之转了过来,只见其罗衫半解,一侧香肩露在外面,连忙别过头,唤道:“魏答应?魏答应?”
  李季风连着唤了几声,都不见魏静萱答应,反倒是他自己觉得越来越热,身子甚至冒出细微的汗意来;按说这都已经是深秋了,怎么还会这么热呢,难不成是因为屋子不通风之故?
  想到这里,李季风道:“香菊,立刻将门窗打开,好让屋子通通气!”
  他等了一会儿不见香菊答应,转头望去,只见香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门也悄无声息的关了起来。
  “刚才还那样担心魏答应,怎么这会儿又一声不响的离开了。”李季风疑声说了一句便欲离开,然刚走了几步,但听到身后传来低喃之声,当即停下脚步,垂目道:“魏答应醒了?”
  回应他的是低泣喃语之声,“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左右这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一了百了。”
  李季风忍着身上的燥热,劝说道:“魏答应切莫冲动,寻死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反而会令您家人难过伤心。”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反而身后传来凳子摔倒的声音,李季风怕会闹出人命来,顾不得避讳,转身将已经站上凳子的魏静萱拉了下来,后者被他这个举动刺激,激动地道:“放开我,让我死!”
  肌肤的碰触令李季风越发燥热难受,但他不敢放开魏静萱,以免后者又寻短见,“蝼蚁尚且偷生,您又何故如此!”
  魏静萱哭得梨花带雨,泣声道:“我不想再这样暗无天日的活着,你可知自从被禁在这里后,每一日对我来说,有多么漫长吗?我受不了,一日也受不了了!”
  李季风强迫自己的目光从魏静萱香肩上移开,哑声道:“可若是死了,您就再也见不到家人,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皇上……”这句话令魏静萱停止了挣扎,抬眼含泪望着李季风,低语道:“皇上他还会记得我吗?”
  “记得,一定还记得。”李季风只想赶紧劝服了魏静萱,他好离开,总觉得这身子越来越不对劲。
  “你骗我!”魏静萱用力甩开他的手,大声道:“皇上早就忘了我,否则怎会一直不闻不问地将我囚禁在这里,连一面都不愿见。”说到此处,她忽地抚着脸颊哽咽道:“我……我是不是已经变得很丑很老了,所以皇上才不愿见我?”
  “没有,魏答应秀美绝伦,一点也不……”话未说完,魏静萱已是拉起他的手放在脸颊上,急切地道:“你摸摸,是不是丑了?有没有皱纹?!”
  李季风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同一时刻,小腹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一样,慌得他几乎不能自己,连忙抽回手道:“魏答应不可如此!”
  魏静萱低头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垂泪喃喃道:“你连碰都不愿碰,看来我真的很老很丑了,既是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罢,她再次欲寻短见。
  李季风勉力控制住体内的邪火,实在不愿再碰触她,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魏静萱寻死,只能无奈地拉住她,勉强笑道:“魏答应不仅不老不丑,还貌美如花,是世间少有的佳人!”
  魏静萱看到李季风双目通红,神色不自在,心知他已经着了当,再次握住他滚烫的手,依偎着脸颊道:“你说真的吗,没有骗我?”
  望着那张娇艳的容貌,李季风神智一阵模糊,他用力摇着头方才有了一丝清醒,道:“自然是真的,属下怎敢骗魏答应,您是属下见过最美之人。”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淫乱宫闱

  魏静萱娇媚一笑,欣然道:“比皇后还要美吗?”
  李季风好不容易得来的清醒随着魏静萱这一笑,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本只是轻轻相扶的手不自觉收紧再收紧,口中低呐道:“美,比任何人最要美!”
  魏静萱眼波流转,轻声道:“那你可会对我好?”
  “会,我一定会对你好!”这一刻,李季风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欲火。
  魏静萱望了一眼长几上不断有轻烟升起的纯银博山炉,在那博山炉中,她放了多于平日数倍,足以令任何人为之动情的宜悦香,斜身倚在他胸口,娇声道:“那我……就放心了!”
  本就欲火焚身的李季风得到她如此投怀送抱,哪里还忍得住,浑身犹如着火了一样,而怀里柔弱的身子,就是唯一能熄灭这场大火的人。
  这一夜,李季风攀到了情欲的颠峰,但同时,他也犯了无可弥补的大错,待他清醒之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李季风披衣坐在床上用力敲着头,懊恼地道:“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疯了不成?!”
  他并不是一个沉迷女色之人,两年前娶妻之后,一直不曾纳妾,只专一相待,为何这次会如此冲动,虽说魏氏被禁于永寿宫,但她依旧是皇帝的女人,他……怎么可以与之有了肌肤之亲,若是被人知道,不止他性命难保,怕是全家上下都性命难保!
  正当他自责不已之时,一双玉臂从后面抱住了他,贴着李季风的背柔声道:“你不需自责。”
  李季风身子一僵,抱来魏静萱的拥抱,转身跪地道:“属下玷污魏答应清白,罪该万死!”
  魏静萱披衣扶起他,柔声道:“这一切皆是我心甘情愿的,所以你不必自责,相反,我还要谢你,让我再一次尝到被人疼惜怜爱的滋味。”
  李季风不敢看她,低头道:“不管怎样,属下都犯下大错,实在无颜再面对魏答应。”说到此处,他狠一狠心,取过搁在一边的刀,紧握了刀柄,咬牙道:“属下愿以死谢罪!”
  “不要!”魏静萱急忙按住他的手,切声道:“你若要死,我便陪你一起死,反正……我本就不愿活着!”
  “魏答应不可!”面对李季风的劝慰,魏静萱道:“若你想我活着,那你就先好好活着,切不可有事。”
  他神色复杂地垂目道:“属下乃是大错之人,实在不值得魏答应如此……厚待!”
  “你值得!”这般说着,魏静萱捧起他的脸颊,让他看着自己道:“我不管今夜之事是对是错,总之……我不后悔!”
  她的言语,令李季风颇有些感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时,魏静萱再次开口道:“那你呢,你后悔吗?”
  李季风心中无疑是后悔的,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犯下此等大错,但望着魏静萱殷切的目光以及那张惹人生怜的容颜,“后悔”二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怎么了,你后悔?”在问这句话时,有泪水从眸中落下,划过有些苍白的脸颊。
  见她落泪,李季风连忙抬手替她拭去,怜惜地道:“没有,我不后悔!”
  魏静萱感动地道:“李郎,你真好!”
  一声“李郎”令李季风心头一软,更忆起刚才她在自己身上曲意承欢,娇喃滴语的样子,不由得怜意大生,紧紧拥了她道:“好的那个人是你,明明是我犯了错,你却还要谢我!”
  魏静萱娇语道:“能与你有这番情缘,就算要我立刻死了,我也愿意!”
  听得这话,李季风想起之前的事,连忙道:“魏答应切莫要再在寻短见,您定要一切安好,如此……属下也才能安心。”他自觉愧对了魏静萱,所以对她怜惜不已。
  “一切安好……”魏静萱轻笑着摇头道:“这四个字说来容易,做来……却是千难万难。”
  “怎会,只要您心情放宽一些,不要总往不好的地方想,自然就能安好。”面对李季风的言语,她道:“你当真以为只是我想不开吗?”
  李季风听出她话中有话,疑惑地道:“难道还有别的事?”
  魏静萱替他整了衣裳,轻声道:“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李季风由着她牵了自己的手来到一处平房之中,他知道,在宫里,这样的地方都是给下人住的,自从魏静萱被贬后,这永寿宫只剩下香菊与毛贵两个宫人,她让自己见的应该是其中之一。
  随着魏静萱推开门,李季风看到毛贵神色痛苦地躺在床上,香菊拿着帕子不断替他拭着额上的汗,看到魏静萱进来,她行一行礼,急切地道:“主子,毛贵疼得越发厉害了,而且高烧不断,再这样下去,怕是会性命不保。”
  李季风未想会看到这一幕,讶然道:“性命不保?他生什么病了?”
  “他没有生病,是被人所害。”魏静萱走过去掀起毛贵身上的棉被,让李季风看到他肿胀乌黑,不断渗出黑血的脚。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季风一看那颜色与伤口,便知这绝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昨夜里,永寿宫突然出现一群性情凶狠的蝎子,见人就蜇,毛贵为了护我,而被其中一只蝎子蜇伤了脚,原以为只是小伤,歇一歇就好了,哪知这脚很快便肿了起来,且疼的无法走路,还发起高烧了。”
  “这不可能,蝎子不会有那么强的毒性!”李季风话音刚落,香菊便激动地道:“这件事是我们亲眼所见,就连我也险些被蝎子被蜇了,难道会有假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寻常蝎子尾针的毒,确实会让人疼痛发肿,但这么严重的,还是头一次见。”
  魏静萱声音微微发抖地道:“我小时候也曾见过蝎子,但没有一只如昨夜那般呈暗红色,看起来不像是普通蝎子。”
  “暗红……”李季风喃喃低语,忽地眼皮一跳,脱口道:“我记得了,以前在一位游方郎中处见过一只暗红的蝎子,他说这种西域来的蝎子,生活在沙漠之中,毒性比一般蝎子强上数倍,但用来入药的效果也远胜于普通蝎子。”
  “西域?”香菊满脸惊讶地道:“你是说那些蝎子是来自西域?”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李季风

  李季风沉声道:“若毛贵这伤果然是蝎子所蜇,其色又呈暗红的话,应该就是了。”停顿片刻,他满面不解地道:“只是我不明白,紫禁城离西域数以千万里,这些蝎子怎么会无缘无故跑来这里呢?”
  “不是无缘无故。”魏静萱沉声道:“还记得前几日内务府送来的那些花吗?”
  李季风依言道:“自然记得,难道是那花有问题?但我曾亲自检查过,只是寻常的菊花、月季罢了,并无异常。”
  魏静萱凄然一笑,“花没问题,土却有问题,事后香菊发现其中一盆花盆里的土出现了一个洞,若没猜错,蝎子……就是从那里爬出来的。”
  听到这话,李季风倏然色变,“这么说来,内务府中有人存心要加害魏答应?何人如此狠毒?”
  魏静萱长叹一口气,怆然道:“我总以为自己被禁在这里,虽说不得自由,但至少可以远离后宫纷争,但原来,一切只是我的妄想,有些人始终容不下我,三番四次,非要置我于死地;虽然这次我逃过一劫,但那些人不会罢休的,一定会再寻机会害我,紫禁城虽大,却无我容身之处。”
  望着她泫然欲泣的面容,李季风道:“所以你才会想要自尽?”
  “不错。”魏静萱带着一丝恐惧道:“那些蝎子虽然被打死了多数,但还有一只逃走,而且,下次不知会再有什么样的毒物混进来,我不想落得与毛贵一样,所以欲悬梁自尽,结果……你救了我。”说话间,她悄悄握住李季风的手,后者怕被香菊看到欲缩手,无奈魏静萱握得极紧,只得由着她。
  香菊自是瞧见了他们之间的举动,却是故作未见,只一味抹泪道:“虽说主子无事,但毛贵……他怕是熬不了多久了,自从被禁在此之后,只有咱们三人相依为命,奴婢实在不忍见毛贵出事。”
  魏静萱无奈地道:“我又如何忍心,但我被禁在这里,无法替他请太医医治。”说着,她又自责道:“都是我这个主子无用,要你们跟着我受苦,最该死的人是我!”
  “不是!”香菊含泪跪下道:“不关主子的事,是有人心胸狭窄,容不下主子,那些人才最该死!”
  “不要再说这些了。”魏静萱哀怜地望着陷入昏迷中的毛贵,“希望上天垂怜,让他熬过此劫!”
  李季风思忖片刻,道:“我虽不能为你们请太医诊治,但可以寻大夫配一副解毒的良方,或许能够救得了毛贵。”
  魏静萱欣喜地道:“真的可以吗?”不等李季风答话,她又担心地道:“会不会令你为难,毕竟宫中人多眼杂,万一被人知道了,只怕会连累于你。”
  李季风宽慰道:“平日里或许人多眼杂,但如今宫中之人十去六七,倒是方便了许多。”
  魏静萱惊声道:“十去六七,这是为何?”
  李季风一怔,旋即笑道:“对了,你被禁足在此,并不知道外面之事,月前,皇上与皇后侍奉皇太后南巡,这一去至少要等三四个月方能回来。”
  “原来如此。”魏静萱感慨道:“皇上第一次南巡之时,我曾随先皇后同行,江南景色秀丽,人杰地灵,实在令人流连忘返,想再去看一眼,可惜……”
  她言语间的失落令李季风心中微痛,当即安慰道:“魏答应不必难过,虽说这次去不成,但属下相信,下一次,您定可再随皇上南巡。”
  魏静萱微微一笑,“希望如此,不过如今我更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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