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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7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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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珹思索片刻,摇头道:“不必了,我们自己去找方太医吧。”说着,他便要离去,庄正面有疑色地拦住他道:“四阿哥,您可是身子有恙?”
永珹被他问得莫名其妙,道:“没有啊,我并无病痛。”
“既是这样,为何您身上有这么重的药味?”被庄正这么一说,永珹低头闻了一下,果然发现自己满身药味,永璋在一旁道:“我知道了,必是因为沾了皇祖母的药汁之故,你快去擦一擦,至于方太医那边,我去找就是了。”
待得永珹答应后,永璋快步出了屋子,这太医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永璋奔波了一圈,并未见到方简,反倒是下起雨来,永璋连忙奔到一棵大树下避雨,望着渐渐下大的雨势低语道:“这个方太医到底去了哪里,难不成不在太医院?”
正自这个时候,他听到有人说话,转头望去,原来是两个太监也躲在不远处的树下避雨,其中一个年轻些的太监道:“连二哥,说这太后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连二摇头道:“方太医都断不出来,我哪会知道,不过太后这病,倒是让我想起皇贵妃的病情来。”
“皇贵妃?”年轻太监想了一会儿,方才不确定地道:“连二哥是说慧贤皇贵妃?”
连二颔首道:“不过,她当初的病症就与太后一样,后面病情加重,滴水难进,最后是被活活饿死的。”
年轻太监惊声道:“难不成……太后得了与慧贤皇贵妃一样的病?”
“应该不是,当年慧贤皇贵妃与其说是病,倒不如说是……毒!”连二的话令年轻太监惊呼出声,“连二哥你说什么,毒?有人加害慧贤皇贵妃?”
连二连忙捂住他的嘴巴,四下张望着,永璋连忙将身子缩进树后,以免被他看到,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低斥道:“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是不是想所有人都知道?若真是这样,你就等着被送进慎刑司吧!”
年轻太监似被吓到了,很久都没有声音发出,直至永璋以为他们已经走了的时候,方才有低低的声音传来,“连二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清楚,有一次我奉周太医的命,去庄太医家中取一本医书,他当时正好喝醉了酒,无意中说出来的,虽然说得很含糊,但意思大致还是能听的出来,慧贤皇贵妃看似生病,实际上是中毒身亡。”
年轻太监骇然道:“慧贤皇贵妃当时已是贵妃,又执掌宫中之事,何人如何大胆,敢下毒害他,再说……庄太医既然知道慧贤皇贵妃是中毒,为何没有与人说起过,难道他就是下毒之人?可是他与慧贤皇贵妃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下毒加害,还是说他是受人指使?”
“应该不是方太医,我跟了他那么多年,记得他与慧贤皇贵妃的父亲有着不错的交情,且这些年来并不见他与宫中哪位主子特别亲近。不过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迎着年轻太监好奇的目光,连二徐徐道:“方太医原本是副院正,他被封为院正的日子,正好是慧贤皇贵妃病危的日子。”
年轻太监讶然道:“怎么会这么巧?”
“是啊,巧得有些不合常理,你说会不会……”连二说到一半,忽地打了个激灵,神色一下子变得很恐惧,年轻太监等了一会儿不见他说下去,好奇地问道:“连二哥,会什么?你倒是说啊。”
连二颤声道:“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要再问了,还有,刚才的话,也不要与人提及,千万千万,知道了吗?”
“可是……”不等他说下去,连二已是面色狰狞地道:“我让你不要再问了,你没听到吗?”
年轻太监从未见过他如此可怕的样子,“连二哥你……”
连二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咬牙切齿地道:“答应我,不要问,也不要与任何人说起刚才的话,一个字都不许说,除非你想是进慎刑司受非人的折磨!”
年轻太监被连二的言语给吓坏了,连连点头,之后再不见他们二人说话,待得雨势稍小之后,便急步离去,一直等他们走得不见人影后,永璋方才从树后走了出来,神色复杂的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等永璋冒雨回到屋里,方简已经在了,正在与永珹说话,后者瞧见他进来,连忙迎上来道:“三哥,你怎么样,淋雨了吗?”
永璋随口道:“就淋到一些,不碍事,对了,方太医怎么说?”
方简闻言拱手道:“启禀三阿哥,臣翻遍医书,找到了一副医治太后病症的良方,这会儿已经命人抓了药送去慈宁宫,介时太后应该会有所好转。”
“那就好。”永璋松了口气,对永珹道:“时辰不早,咱们该回去了。”
永珹点点头,着宫人取来伞,与之一起撑伞回到阿哥所各自的住处,然永璋只是在屋中换了身衣裳,便又撑伞走了出去,一路来到辛者库。
苏氏见他冒雨而来,甚是惊讶,待听了他复述的那番对话后,更是惊上加惊,“慧贤皇贵妃不是病死,而是被人毒害的?”
“若连二说的是真的,那么她确是被人毒害,方简乃是知情人,而且那么巧,他的晋封就是在慧贤皇贵妃病重之时。”顿一顿,永璋又道:“那个连二似乎猜到了什么,但他没有说出来,儿臣也无从得知。”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旧事真相
“高氏……”苏氏蹙眉走了几步道:“这件事我是知晓的,但我从未想过,高氏是被人所害,她病重的时候,皇上很是紧张,三天两头过去探望,还在病中册封她为贵妃,希望她可以尽快好起来;若当真是被人毒害,皇上应该会彻查此事才对,为何当初一点风声都没有?”
“儿臣也觉得奇怪,连二说方太医与高大人有交情,他既知晓慧贤皇贵妃并非生病,应该会告之皇上与高大人,可是并没有,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被人收买了。”
“慢着!”苏氏神色一正,道:“你刚才说方简晋封为院正,恰好就是在高氏病重之时?”
“不错,也不知是凑巧还是……”不等永璋说完,苏氏已是有些激动地道:“我明白了,我知道是谁收买了方简。”
自从无意中听到这件事后,永璋一直在思索幕后的那个人,听得这话急忙问道:“是谁?”
苏氏冷然一笑道:“不是别人,正是你的皇阿玛!”
“皇阿玛?”永璋一怔,旋即急忙摇头道:“不可能,皇阿玛那样爱重慧贤皇贵妃,怎么会害她性命。”
“没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苏氏抚着腕上的紫檀手串,凉声道:“你说你皇阿玛爱重高氏,那我问你,这么多年来,你可曾见你皇阿玛提过高氏?没有,一个字都没有。”
“或许……”永璋思索道:“是因为时间太久,所以皇阿玛淡忘了这件事,他……不会做那样可怕的事情。”
苏氏抚着永璋的肩膀道:“傻孩子,你太天真了,皇帝……本就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人,为了帝位,他们什么事都会做,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永璋还是难以接受她的话,“慧贤皇贵妃若是做错了事,皇阿玛大可以下旨将她降位甚至是废入冷宫,没理由……”
“不可以!”苏氏打断他的话道:“高氏之父高斌,乃是治理河道的能手,这些年来,若无他治理水患,沿河各地,哪里能如此太平;当年,皇上若是废黜高氏,高斌虽不至于明着抗旨,但无疑不会再尽心治理河道,这是皇上所不允许的。”
永璋神色复杂地道:“所以……皇阿玛一边下旨册封慧贤皇贵妃,一边下药害她?”
苏氏颔首道:“不错,这十年来高斌一直对你皇阿玛感恩戴德,殊不知他的女儿根本就是死在你皇阿玛的手中。”
永璋喃喃道:“真是可怕,儿臣原本还以为是皇额娘害的,没想到……”
“皇后倒是有这个心,可惜她当时气候未成,哪像现在……”话说到一半,苏氏忽地停了下来,转而道:“高斌如今居于何位?”
永璋想了一会儿,不确定地道:“儿臣记得应该是正一品河道总督,此次南巡,他会在山东迎驾,随后陪皇阿玛一起视察河堤海防,额娘怎么突然问这个?”
苏氏露出一抹笑意,“正一品……真是不错。”停顿片刻,她道:“永璋,这个人将会是你入朝当差后最好的助力。”
“高大人?”永璋愕然道:“儿臣与他并无交情,也不相识,他怎么会帮儿臣呢。”
“以前或许不会,但现在你知道了他女儿死亡的真相,只要话语得当,他一定会成为你的助力,让你可以尽快在朝中站稳脚跟。”苏氏越说越高兴,欣然道:“真是天意,这件事整整隐瞒了十年,却被你知晓,看来连上天也在帮着你呢!”
“这个……”永璋犹豫地道:“当真可以吗,会不会适得其反?”
苏氏自信地道:“只要你依着我的话去做,就一定不会。”说着,她附在永璋耳边一番轻语,随着她的言语,永璋露出几分惊色,之后更脱口道:“您刚才不是说这件事与皇额娘无关吗,为何又……”
“你希望一直受那个女人的摆布与控制吗?”苏氏的话令永璋默然不语,好一会儿方才低声道:“儿臣自然不愿,可是这样撒谎冤枉她,儿臣总觉得不太好。”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苏氏叹了口气道:“这些年来,皇后不断铲除异己,愉妃、令嫔、舒妃,一个个皆毁在她的手里,颖贵妃、惠妃又与她狼狈为奸,这宫中已经没人可以制衡她了,就算额娘出去,也无力改变这个局势,高斌是咱们唯一的希望了。”见永璋不语,她又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再说,皇后虽不曾对付高氏,却不代表她无心对付;若高氏活到今日,她的下场只会比愉妃还有叶赫那拉氏更惨。”
永璋有些动摇地道:“可是,高斌是外官,就算他当真信了儿臣的话,又如何能对付皇后?”
“莫要忘了,他在朝中为官二十余年,从一个不起眼的官吏到如今的一品大员,积下了许多人脉,拉拢了她,就等于拉拢了那庞大的人脉,只要咱们运用得宜,未必就没法子对付皇后。”
永璋点点头,低声道:“儿臣明白了,儿臣会照额娘的话去做。”
苏氏叹了口气,抚着永璋有些削瘦的肩膀道:“额娘知道,要你做这些事很是为难,无奈额娘身在辛者库,除了指点一些事情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实在是委屈你了。”
永璋急忙道:“额娘别说这样的话,您已经为儿臣做了许多,当初仪敏贵妃一事,若无额娘为儿臣想办法,儿臣哪里还能站在这里。”
“你明白就好。”苏氏欣慰之余,道:“永珹,他可还有提及黄氏?”
永璋摇头道:“没有,看样子四弟已经逐渐淡忘了那件事。”
苏氏欣然道:“那就好,那件事千万不要让永珹知道,以免伤了你们兄弟的感情。”顿一顿,她道:“既然这次高斌会随同南巡,你就寻机会与他说这件事,记住了,只能高斌一人在场,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永璋迟疑了一下,道:“那……四弟呢,儿臣能带他同往吗?”
苏氏訝然道:“永珹?为何想到要带他同往?”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高斌
“儿臣担心自己一人之力难以令高大人尽信,若有四弟在一旁帮衬着,把握也就更大一些。”
苏氏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永珹毕竟还小,又涉世未深,我担心他知晓此事后,会难以守住这个秘密,万一泄露出去,对你,对他都会是一场大难,所以还是暂时不要让他知晓得好。”
苏氏所言固然是真,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对永珹并不如永璋那般全然信任,永珹以前那样亲近黄氏,为了黄氏甚至连她这个亲娘也不要,虽说眼下有所亲近,但毕竟时日尚短,所以苏氏对他依旧怀了一丝戒心。
在服用了方简随后所开的方子后,凌若的病情当真有了好转,不过等到彻底病愈,已是九月末。
因为凌若的病情,弘历将原定于九月初十的南巡推迟到了九月二十九,这一日是,他携凌若、瑕月以及众嫔妃阿哥一起南巡,众王公大臣随行,京中事务则交由果亲王允礼打理。
在浩浩荡荡,多达两千余人的仪驾离开京城之时,一张死亡的巨幕亦开始缓缓罩向魏静萱,静待时机落下。
第一次南巡是在春夏之时,而这次却是金秋时节,虽说是一样的路线,沿途景色却是截然不同,令人耳目一新,争相观望。
行船上,永珹兴奋地张望着两岸的景色,指着其中一处道:“三哥你看,那里的枫叶好生漂亮,简直就如工笔所画一般!”
永珹等了一会儿不见永璋答话,回头看去,只见永璋倚在栏上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直至他伸手在其眼前晃了几下方才回过神来,茫然道:“怎么了?”
永珹道:“这话该问三哥才是,自从南巡之后,你就一直心不在焉,常常走神,在想什么呢?”
永璋笑笑道:“没什么,是这景色太美,看出了神而已。”
永珹一脸正色地道:“三哥,你我是兄弟,你是看景还是想事,我不至于看不出来,三哥……”他试探地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永璋脸色微变,旋即笑道:“你也说是了兄弟,我若有事怎会瞒着你。”见永珹面有不信之色,他叹了口气道:“若非要说有什么事,那就是额娘了,金秋九月,美景如画,额娘却无缘得看,每每想起,我这心里都难受得紧,也不知额娘何时才能摆脱囚困之苦。”
永珹眸光微闪,安慰道:“三哥别太担心,只要你我争气,额娘早晚可以离开辛者库。”
“不错,一定会有这一日!”这般应了一句后,永璋不再言语,与永珹一起欣赏沿途美景。
如此一直行了半个余月,来到山东德州府,德州知府率大小官员以及读书仕子至岸边接驾,有饱学仕子接驾献诗,令弘历甚为高兴,各赏荷包一对。
早在南巡之前,便有官员上奏欲修葺行宫,弘历思及德州只是过境,并不会久留,所以为免劳民伤财,驳回了德州官员所求,入德州之后,仍歇于御船之上。
第二日,身为一品河道总督的高斌赶来见驾,他如今正奉命治理黄河水患,虽然这些年来在他的或疏或堵的情况下,黄河水患大大减少,但黄河淤沙严重,稍一不留心,依旧会有溃堤的危险,令人不敢大意。
见高斌进来,弘历合起手中的书,对站在下首的永璋二人道:“功课暂时考到这里,你们好生温习,莫因为不在宫中便躲懒,过几日再考你们,下去吧。”
永珹应了一声便欲离开,他身边的永璋却是道:“皇阿玛,儿臣听闻高大人最擅长治水,是真的吗?”
弘历朗声笑道:“这是自然,在治水这方面,高斌若论第二,便没有人敢认第一,这些年来多亏了他,沿河百姓才得以安居。”
高斌拱手道:“皇上过奖了,臣只是做了自己该做之事,再说……”他轻笑道:“除了治水,臣也不会做别的事情。”
“皇阿玛,儿臣对于治水一道也颇有兴趣,待高大人奏禀过后,儿臣能否向他请教一二?”
弘历轩眉惊讶地道:“哦,你何时对治水之道有了兴趣?朕怎么从未听你说起过?”
永璋垂目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前些日子曾读到一篇记载,说以前每年因为黄河等地水患,死伤百姓许多,被迫背井离乡的更是不计其数,若是懂得治水之道,便可视察各处河堤海防,消除祸患,令百姓免受水患之苦,也可为皇阿玛分忧解劳。”
他的话令弘历甚是欣慰,道:“难得你小小年纪,就有这样体恤百姓的心思,从今日起,高斌会随驾南巡,你若有什么治水上的事情,随时都会可去问他。”说着,他似笑非笑的望着高斌道:“就是不知道高爱卿肯不肯收你这个徒弟了?”
高斌连忙道:“臣怎敢做三阿哥的师傅,不过三阿哥在治水之道上若有什么疑惑,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永璋闻言,朝高斌施了一礼,谦声道:“永璋在此谢过高大人!”
在高斌的回礼中,他与永珹退了出去,到了外面,永珹好奇地道:“三哥,你是从哪里看到的记载,我怎么不知道?”
永璋笑道:“我也是无意中瞧见了,未曾与你说起。”
永珹点点头,又道:“既然治水这么有用,干脆我与三哥一起跟高大人学,一起替皇阿玛分忧。”
永璋眼底有幽光闪过,笑言道:“你啊,还是好好读书,离京前师傅交待的那篇策论你可是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写出来呢。”
永珹嘟囔道:“那东西最是费劲,实在写不好,再说写了也不知有什么用,倒不如学习治水来得实在,也没那么费神。”
“你啊。”永璋好笑地道:“谁告诉你治水不费神的,不止费神,还费心费力,你看高大人年不过五旬,便已经满头白发便知道了;以你的性子,哪里坚持得下来。”不等永珹再说,他已是道:“好了,赶紧回去写策论,否则下回皇阿玛问起,我可不帮你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重提慧贤
在永珹无奈的离开后,永璋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无影,他自然不是真的对治理河道有兴趣,不过是想寻机会与高斌见面,且不惹人疑心罢了。
过了约摸大半个时辰,高斌离开御船,未走几步便听到有人唤他,“高大人。”
高斌循声望去,只见永璋正站在船头上,此时船靠岸停泊,各船之间皆有踏板相接,他当即走了过去,行礼道:“参见三阿哥,让三阿哥久等,臣实在有罪。”
永璋扶起他道:“高大人说得哪里话,以后我随你学习治水之道,您就是我的师父,徒弟等师父,乃是理所当然之事。”
高斌急忙道:“三阿这话实在是折煞臣了,师徒之称万万不敢,不过既然三阿哥有心学习治水之道,臣一定会将自己所知的倾囊相授。”
“那我就在这里谢过高大人了。”这般说着,永璋将他请入了船厢中,他与永珹及永瑢共乘一船;这些船皆由工部命底下工匠打造,船行颇大,虽然船厢隔成了几处,但并不拥挤。
在宫人奉茶退下后,高斌道:“其实治水之道,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字,疏或者堵;但疏去何处,如何堵水却是大有学问,且必须谨慎再谨慎,稍有大意就会造成无法估量的后果。”
“我明白,所以才来请教你这位治水大师,自从皇阿玛任命高大人治理水患后,比之以前大有好转,为大清立下汗马功劳不说,也救了无数百姓的性命,积下了许多功德,可惜……”
高斌等了一会儿不见永璋说下去,疑惑地道:“不知三阿哥说的可惜是指什么?”
永璋重重叹了口气,道:“额娘与我说过,慧贤皇贵妃在生时,很是疼我,经常都会抱我,虽说那时候还小,但我依稀记得慧贤皇贵妃的模样,很慈祥也很漂亮,可惜她去的那么早,若是仍然在生,该有多好。”
见他提及逝去十余年的女儿,高斌亦是叹然道:“皇贵妃福薄,只在皇上身边伴了短短几年便得了怪病,撒手人寰。”
“其实……”永璋面有犹豫地道:“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与高大人说。”
他这个样子令高斌甚是奇怪,道:“何事令三阿哥如此为难?”
永璋吞吞吐吐地道:“是……是关于慧贤皇贵妃的,她得的……其实不是怪病。”
“不是怪病?”高斌愕然道:“那是什么?”
“是……”永璋咬一咬牙,低声道:“是被人所害!”
“什么?”高斌万万想不到会听到这么一句话,骇然站了起来,顾不得拂落在地上的茶盏,紧紧盯着永璋道:“三阿哥你说什么?”
“皇贵妃之所以身故,并非因为得怪病,而是被人下毒所害。”清楚听到这句话,高斌身子一阵摇晃,险些摔倒,待得扶着桌沿站稳后,颤声道:“你……怎么会知道?谁告诉你的?”
“我也是无意中听到太医院的连二与另一名太监的对话方才知道的,原来,当年,皇贵妃并非得病,而是被人下毒所致,这件事……方太医也是知晓的。”
“方简?!”高斌脸色难看地道:“他既是知道,为何不说,这么多年来,也从未听他提及?”
“这个我就不知晓了,不过听额娘所言,方太医就是在皇贵妃得病之时晋为院正的,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所关联。”
高斌想了一会儿,咬牙道:“不错,我想起来了,当初方简晋为院正时,我还派人送了一份礼去。”停顿片刻,他眸光冰冷地道:“三阿哥刚才之意,可是说皇贵妃身上的毒就是方简所下?”
“我不敢轻易断言,但有这个……”永璋话未说完,高斌已是激动地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与他是多年老友,他……他有什么理由要害我的女儿?”
永璋连忙安慰道:“高大人,你冷静一些。”虽然这船隔音颇好,但高斌说得这么大声,难保永珹不会听到。
高斌用力吸了几口气,拱手道:“臣一时失态,请三阿哥恕罪。”
永璋叹然道:“我明白你的心情,所以刚才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你,说了,十余年前的伤心事会被勾出来,若是不说,高大人这一辈子怕是都会被蒙在谎言里,不知皇贵妃真正的死因,而我也会有所内疚。希望……高大人不要怪我多嘴。”
“三阿哥实言相告,臣感激尚不及,怎会那样想。”这般说着,他转而道:“不知那日,三阿哥可曾听到方简为何要这么做?又是谁指使的他?”
永璋轻咬着下唇道:“我听额娘说,当年皇贵妃与娴妃曾有争执,两人之间颇有不快,甚至还曾闹到皇阿玛与皇祖母面前。”
“娴妃……”高斌稍一思索,道:“你是说皇后娘娘?”不等永璋答话,他又道:“难道你想说是娴妃指使方简害的皇贵妃?”
永璋不答反问道:“高大人,您想想,谁有权封方简为院正?”
这一次,高斌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好一会儿方才唇色苍白地哆嗦道:“你……是说皇上?”
永璋神色复杂地道:“我也是自己猜测,皇额娘一向得皇阿玛恩宠,可谓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若她向皇阿玛进言,皇阿玛未必不会答应。”
“不会的!”高斌摇头,迭声道:“自皇上登基以来,臣一直尽心为他治理水患,他怎会这样对待皇贵妃,而且皇后贤德温顺,品性贵重,怎会做这样的事情。”
“贤德温顺,品性贵重?”永璋重复了一句,冷笑道:“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若皇额娘当真如此,我额娘就不会至今待在辛者库中,宫里头也不会一个接一个的死人,还是说高大人真以为那些人命中该死?”
“可是……”高斌实在有些难以相信永璋说的是事实,“皇后并不像是那样的人,还有皇上,他明明那样在意皇贵妃,怎会……”
“我初初听到时也觉得不可思议,但细细想来,并非没有可能。”永璋沉声道:“宫中之事,远比高大的人想的更复杂。”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方简
高斌沉默了一会儿,道:“臣不相信,皇上不会杀皇贵妃!”
“若高大人不信,尽可以去问方太医,这次,他也随同南巡,他应该能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
高斌盯着永璋道:“皇上乃是三阿哥的至亲,为何三阿哥要告诉臣,当真只是不想心存内疚吗?”他虽然处于极度的震惊与骇然之中,但并不是傻子,多年的宦海经历,令他明白一件事,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其背后必定有原因。
永璋凝声道:“不瞒高大人,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他轻吸了口气,道:“这些年来,皇阿玛不顾所有人反对,一味宠幸皇后,为了她还多次废黜嫔妃,我额娘、养母、愉妃还有如今的舒妃,哪一个不是毁在皇后手中?若不是她,我与永珹又怎会待在阿哥所中?我曾劝过皇阿玛,但他根本听不进去,甚至还厉声喝斥,不许我再提这事。”说到此处,他嗤笑道:“偏偏这样一个人,居然得到百姓的拥戴,称她为一代贤后,真真是讽刺。”
见高斌默然不语,他又道:“我要的不是其他,只希望皇阿玛认清忠奸,莫要再受她唆使挑拨。”
高斌望着他道:“三阿哥可曾想过,若臣将刚才那些话告诉皇上,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永璋心中一紧,暗自攥紧了双手,故做沉静地道:“这件事若是被皇阿玛知晓,我固然不好过,高大人也会惹来一身麻烦,甚至可能落得与慧贤皇贵妃一样的下场。高大人如此聪明,想来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见高斌面色一紧,他又道:“不妨再提醒高大人一句,若当年,慧贤皇贵妃未死,那么今日入主坤宁宫的,就不是如今这位皇后了。”
高斌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等他回过神来时,已是身在船板上,一脚踩空,险些掉落下去,幸好有经过的宫人扶住,这个宫人倒是认识他,切声道:“高大人,您怎么了,为何脸色这么难看?”
高斌站稳了身子,勉强笑道:“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有些头晕。”这般说着,他心中一动,道:“对了,太医在哪艘船上,本官这会儿还是觉得头晕目眩,想请太医看看。”
在得了宫人指路后,高斌一路来到停泊在后面的船上,与前面那些相比,这艘船要小许多,且一踏上便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
方简正站在船头与人说话,瞧见他上来,笑着迎上来道:“高兄,许久未见了。”
高斌神色复杂地望着那张已经相识数十年的脸庞,哑声道:“是啊,许久未见,还以为方太医不记得我了。”
方简笑言道:“高兄什么时候学会说笑了,你我相交多年,怎么会不记得呢,来,快进里面坐一会儿,尝尝我新得的君山银针。”
高斌淡淡道:“君山银针只产于岳阳洞庭湖中的君山,听闻今年雨水过多,所得的君山银针并不多,进贡的自不必说,次一些也要卖到百两白银一斤,想不到你这里会有,可真是舍得。”
“我一年才多少俸禄,哪里舍得买这么贵的茶,之前医好了皇太后的怪病,皇上高兴之下,所以赏了我一些,我可一直舍不得喝呢。”
“那我可真是有幸。”如此说着,他随方简来到舱中,后者亲自泡了茶递给高斌,“来,尝尝看味道如何。”
茶盏刚一揭开,有清纯的香气弥漫于室中,细细的茶叶县空竖立,随后徐徐往下沉,犹如群笋出圭,又如银刀直立,端是有趣得紧。
高斌端茶抿了一口,道:“金镶玉色尘心去,川迵洞庭好月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喝过这么好的君山银针了。”
方简呵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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