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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7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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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孟子刚才那些言语中,弘历已是明白,想从其嘴里问出实话是不可能的了,既然如此,他没必要再多问下去。
  四喜跟在弘历身边多年,大大小小的事情算是见的不少了,然在听得“俱五刑”三个字时,眼皮狠狠跳了一下,眸中掠过惊恐之色,赶紧垂目领命,拖着小孟子退出内殿。
  所谓‘俱五刑”是指砍头,刖,割手,挖眼,割耳,也即“大卸八块”,通常是在人死后方才如此,但这个刑罚在汉高祖之后就变了,吕后把汉高祖的宠妾戚夫人抓来,剁去手脚,割了鼻子耳朵舌头,又把眼睛挖出,丢在猪圈中喂养,谓之皆“人彘”;所以后世之中,若提及“俱五刑”又不许人死的,就是指人彘,这样的活是真正的生不如死,难怪四喜会露出惧意。
  在小孟子半个身子被拖出门槛时,瑕月忽地道:“留着他的耳朵,本宫来日有用。”
  四喜将目光望向弘历,待得后者点头后,恭声道:“奴才遵娘娘旨意。”
  在他们离开后,内殿变得寂静无比,刘奇二人忐忑不安地跪着,等待着自己未知的命运,不过小孟子反咬瑕月的举动,令二人比之刚才要心安了许多。
  许久,弘历打断了令人难捺的沉寂,“皇后想要如何处置这二人?”
  瑕月咬了银牙道:“仪贵妃就算不是他们二人所杀,也必然与他们有关,他们都该死,请皇上赐他们死罪!”
  对于他们,弘历不会有任何怜悯不舍之情,当即颔首道:“好。”
  听到弘历说出这个字,小元子二人当真是心胆俱裂,没想到兜转了这么大一圈,他们还是难逃一死;二人连连磕头,希望可以活命,可惜这一切注定都是无劳。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落入众人耳中,“请皇上开恩。”
  “舒妃?”弘历望着一身素衣的叶赫那拉氏,“你怎么过来了?”
  叶赫那拉氏屈身行了一礼,道:“皇后昨日动了胎气,臣妾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哪知刚一来,便看到四喜将小孟子拖下去,说要行‘俱五刑’,在臣妾印象中,皇上从未对何人行过此刑,为何这一次如此生气,他犯了何罪?”
  面对叶赫那拉氏的询问,弘历没有解释什么,只道:“他活该如此,不值得任何人为之求情。”
  叶赫那拉氏见其神色不善,不敢多问,转而道:“那小元子与刘奇呢,他们又犯了什么罪?令皇上要赐死他们?”
  弘历冷声道:“这二人与仪贵妃之死有关,死罪难逃!”
  叶赫那拉氏骇然道:“他们竟然当真如此大胆?”
  “没有,奴才冤枉!”小元子涕泪横流地道:“娘娘是知道的,奴才前夜去了您那里,根本不可能去内务府与刘奇见面;再说,奴才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万万不敢谋害仪贵妃。”
  叶赫那拉氏瞅了弘历一眼,小心翼翼地道:“皇上,这件事……已经有确切的证据了吗?”
  瑕月神色冰冷地道:“舒妃认为皇上与本宫冤枉他们?”
  “臣妾不敢,不过臣妾对小元子有些认识,这个奴才一向胆小老实,臣妾实在想像不出他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说罢,叶赫那拉氏又道:“再说,在他们身上,也不曾找到被仪贵妃咬伤的痕迹,所以臣妾斗胆猜测,当中会否有什么误会?而且,前夜里小元子确实来找过臣妾,不太可能再去重华宫害人。”
  “就算如此,凭他刚才对皇后不敬之言,依然死有余辜!”说话的是弘历,蕴含在其眸中的冷意令小元子二人瑟瑟发抖。
  叶赫那拉氏恻目望了二人一眼,欠身道:“臣妾斗胆,想请皇上饶这二人一条性命!”
  弘历眸中冷意一盛,盯了叶赫那拉氏道:“舒妃没听到朕的话吗?”叶赫那拉氏连忙垂目道:“请皇上息怒,臣妾并非认为这二人不该死,只是思及皇后娘娘腹中龙胎,不想宫中多造杀孽,所以才有这样的恳求。”
  瑕月深深看了她一眼,冷言道:“但是有些人不杀不可。”
  “臣妾明白娘娘心中的恨意,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仪贵妃的死与他们二人有关,您又何必非要取他们性命呢;得饶人处且饶人,您放他们一条生路,也是在为腹中孩子积德。”
  叶赫那拉氏的话令弘历想起小孟子刚才近乎诅咒的言语,虽然他不认为那样的话会成真,但仍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弘历斟酌良久,缓缓道:“将他们二人发落去净军当差,终此一世,都不得……”
  “皇上。”瑕月开口道:“能否听臣妾一言。”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非死不可

  弘历点头道:“皇后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
  瑕月目光漫过静静站在下面的叶赫那拉氏,漠然道:“臣妾并不认为留着这二人的性命是积德,相反,更像是一桩罪孽,所以臣妾恳请皇上将他们赐死!”
  “可是……”弘历刚说了两个字,瑕月便道:“臣妾明白皇上在顾虑什么。”她低头,抚着平坦的小腹,轻声道:“臣妾相信这个孩子不是小孟子那等恶毒之辈,三言两语就可以诅咒的,他会好好的出生,好好的长大,因为他有皇上这位皇阿玛护着!”
  弘历盯了她的双眸许久,道:“你当真决定了吗?”
  瑕月毫不犹豫地道:“是,臣妾要取他们二人的性命,一定要!”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她肯定,黄氏的死与这二人脱不了任何关系,所以她说什么也不会放他们生路。
  “好!”待得吐出这个字后,弘历不再有任何犹豫,寒声道:“将他们二人带去慎刑司,行腰斩之刑!”
  听得这话,刘奇吓得瘫软在地,想要哀求饶命,却因为过度惊恐难以发出声音,只能瞪着惊惧的双眼;至于小元子比他稍好一些,尖厉地叫道:“我没有杀人,也没有犯错,你不能滥杀无辜,不能!”生死关头,他哪里还顾着上什么自称,只努力想要抓住飘渺的生机。
  瑕月盯了他道:“小元子,只要你说出实话,本宫可以破例留你一条生路。”
  小元子愣了一下,旋即尖声笑了起来,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方才止住,怨恨地道:“说到底,你还是想害主子,我真是不明白,你这样恶毒的人,怎么能做皇后,怎么能母仪天下?看着吧,你一定会有报应的,那拉瑕月,你一定会有报应!”
  见小元子对瑕月谩骂不止,弘历心中大怒,厉声喝斥着两边的宫人,“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这两个狗奴才拖下去!”
  “皇上……”叶赫那拉氏待要再劝,弘历冰冷的眸光已是望了过来,令叶赫那拉氏心头一颤,止住了嘴边的话,用一种无奈的目光望着小元子二人被拖下去。
  他们一路被拖到慎刑司,德海刚刚挨完梃杖,看到他们过来,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这几个人,自己哪里会受这苦,当即命人去拿了腰斩的刑惧来。
  望着那把明晃晃的钢刀,小元子眸中充满了恐惧与恨意,紧紧咬了牙道:“主子,您一定要替奴才报仇,杀了那拉瑕月!”
  至于刘奇,在钢刀临身之时,他终于醒过神来,满面惊恐地急声道:“不要杀我,我愿……”
  他想说“我愿招认”,但一切已经太晚了,未等他说完,冰凉锋利的钢刀已经从其腰间斩下……
  自此,与黄氏一事有关的三个人,小孟子变成了人彘,余下两个则都变成了一抹幽魂。
  是夜,叶赫那拉氏去看望魏静萱,叹然道:“本宫已经尽力了,但皇后非要小元子的性命,皇上对她又言听计从,本宫实在难救小元子性命,希望你不要怪本宫。”
  魏静萱用力攥紧了手中的锦被一角,低声道:“臣妾明白,娘娘肯为臣妾走这一趟,臣妾已是感激不尽,又怎敢怪娘娘。”
  今晨,她从养心殿回来后,一直放心不下,便遣香菊去景仁宫,恳请叶赫那拉氏设法保住小元子性命;小元子知晓她许多事情,一旦熬受不住刑罚,说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再加上小元子心思灵活,很能办得了事,她当真有些舍不得死。
  叶赫那拉氏叹了口气道:“小元子死的当真有些冤,幸好这个奴才还算忠心,没有说出任何不利你的事,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慢慢再谋划就是了。”说罢,她又安慰了魏静萱几句方才离去。
  魏静萱望着坤宁宫的方向,咬牙切齿地道:“那拉瑕月,今日之仇,来日必有报还之日!”
  这一次,她如愿除去了黄氏,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腹中龙胎不说,连小元子这个得力心腹也死了,说是赢,却与输差不多。
  然更令她气愤的事情还在后面,在黄氏死后的第三日,弘历下旨,定黄氏谥号为仪敏贵妃,在黄氏“谋害”她腹中龙胎的情况下,弘历竟是未降其位份,让她以贵妃之尊入葬梓棺,享尽身后的哀荣。
  魏静萱明白,这必是因为瑕月在弘历面前进言的缘故,她暗自发誓,有朝一日,定要将今日之恨,百倍奉还。
  在黄氏逝后数日,其梓棺移出重华宫,而这……也意味着重华宫将与黄氏彻底脱离关系。
  最不舍重华宫的莫过于永珹,离开的那一日,他踏过宫中每一块地砖,抚过每一样东西,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承载着他的记忆,承载着他过往的十二年以及……与黄氏的母子情份。
  永珹泪落涟涟,泪光中,他看到了黄氏,一如以前那样,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伸手道:“来,到额娘这里来。”
  “额娘!”永珹心中一喜,连忙扑过去,却是扑了个空,前面根本没有黄氏的身影。
  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永珹哭得越发伤心,蹲下身将身子埋在双膝中,不停地抽泣着。额娘……他真的好想好想再见额娘一面。
  “娘娘吉祥!娘娘吉祥!”略有些尖锐的声音将永珹从哭泣中惊醒,抬起头来,只见吴四站在面前,他提着一只鸟架,声音正是停在鸟架上的虎皮鹦鹉发出的。
  永珹抹了泪站起身来,哽咽地道:“我以为你已经去内务府了。”
  吴四打了个千儿,低声道:“奴才走到一半,想起翡翠还没有喂食,便又折回来喂了,主子在的时候,最是喜欢四阿哥您送的翡翠,每天都要逗弄一会儿;翡翠也好似有灵性似的,每次见了主子,都会叫‘娘娘吉祥’。”
  听得这话,永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泣声道:“可是现在额娘已经不在了,呜……我好想额娘,吴四,我好想好想额娘!”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碎布

  “奴才也想主子,可是……”吴四不知该怎么说下去,抹着泪道:“四阿哥您不要太伤心了,主子若是在世,也不希望看到您这个样子。”待得永珹点头后,他又恨声道:“主子之死,必然与令嫔脱不了干系,可惜没有证据,让她得以逃过。这件事奴才不会就此算了的,只要奴才活着一日,就一定会设法找到她害人的证据,锦屏也是一样。”
  永珹神色复杂地道:“但是我听说,是他自己害死了额娘,没有人指使,而且……令嫔并不像是那样狠毒的人。”
  “有些事情,主子从未与您说过,难怪您会这么想,总之您相信奴才,以后离令嫔远远的,不论她与您说什么,您都不要相信一个字,切记!切记!”
  虽然永珹心中仍有些不相信,但见吴四说得极其慎重,逐点头道:“我知道了。”说罢,他转而道:“你以后就在内务府当差了吗?”
  见其答应,吴四面色稍缓,道:“是,奴才以后在内务府当差,锦屏则会去坤宁宫侍候皇后娘娘,您往后有什么事情或是差遣,尽管吩咐奴才们。”
  待得永珹点头后,吴四看了一眼手中的鸟架,叹然道:“主子不在了,这翡翠也不适合再留在重华宫中,以后……”
  永珹知他是在担心翡翠,当下道:“把它给我吧,我带回阿哥所去养。”
  “那里的管事嬷嬷怕是不会同意。”吴四为难的说着,像永珹这样的阿哥,虽说身份尊贵,但宫中规矩众多,从而有许多身不由己,若是在各宫之中还好一些,毕竟主事的是自己额娘,宠溺有加,阿哥所就不同了,那里的管事与嬷嬷皆只照规矩办事,其中有一条就是不许豢养鸟兽,所以吴四才会有那么一说。
  永珹眉目冰冷地道:“这是额娘留给我最后的念想,我会去与皇阿玛说,由不得他们说不。”
  见他这么说,吴四放心下来,将鸟架递给永珹,欣慰地道:“想来翡翠最想跟随的人,也是四阿哥您。”顿一顿,他又道:“说起来,前几日因为索脚的扣子松了,翡翠曾飞走过一次,幸好在后院找到了,也就是在那一日,主子……被奸人害死!”
  想到黄氏之事,吴四心里就说不出的难过,勉强止了悲意,道:“四阿哥,时辰不早了,奴才送您出去吧。”
  永珹望着宫中的一椅一桌,眷恋地道:“你先走吧,我还想再待一会儿。”
  见他这么说,吴四没有说什么,打了个千儿退出了重华宫,在其走后,永珹提着翡翠,一遍又一遍地抚触着黄氏曾经用过的东西,那里仿佛还留着黄氏的体温,令他留恋不已。
  直至天色将暗,永珹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重华宫,回头望着缓缓关起的宫门,永珹望着停在鸟架上的翡翠,拨了拨食具中的苏籽,低声道:“以后就只有咱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翡翠无法理解永珹心中的悲伤,在啄了几粒苏籽后,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娘娘吉祥。”
  永珹涩涩一笑,待要离去,忽地瞥见翡翠右爪上似乎勾着什么东西,取下来后,借着不远处的灯光看清那是一块小小的碎布,颜色有些特别,是银紫色的,上面还缠着同样颜色的绣线,较为少见,吴四说翡翠曾飞走过一阵子,想来就是在那个时候勾在爪子上的。
  永珹正欲随手扔掉,忽地神色一动,将那块碎布递到眼前仔细看着,这个颜色还有绣线……他好像在三哥那里看到过,难道翡翠飞去过阿哥所抓破了三哥的衣裳?可这几日,他并未听三哥提及过这件事,想来是忘记了,毕竟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一时忘记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永珹不再多思,快步往阿哥所走去,到了那边,永璋正在与宫人说话,看到他过来,连忙走上来道:“老四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半天。”
  永珹如实道:“我回重华宫去了,顺便将翡翠给带过来养着。”
  永璋知道这只鹦鹉是永珹送给黄氏的,如今带回来也算是一个念想,他正要说话,一旁的宫人已是开口道:“四阿哥,您是知道阿哥所规矩的,此处可不许养这些,还是交还给内务府吧。”
  永璋瞪了他道:“什么许不许的,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这件事我自会去与总管说,退下!”
  被他这么一喝,宫人不敢多言,赶紧退到一边,永璋轻哼一声,对永珹道:“你就安心养着翡翠,有什么事情,自有我这个兄长担着。”
  对于永珹,他是内疚的,若不是他杀死黄氏,永珹不会如此伤心,更不会沦落到阿哥所。
  永珹不知内情,见永璋如此维护自己,感激地道:“多谢三哥。”
  “你我兄弟,谢什么,若是缺了什么,或是宫人侍候的不尽心,只管来与三哥说,只要有三哥在,就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永珹点点头,旋即想起一事来,道:“对了,之前翡翠抓坏了三哥的衣裳,还请三哥见谅。”
  永璋一怔,疑惑地道:“翡翠抓坏了我的衣裳,这话从何说起?”
  永珹想也不想便道:“就是你那件银紫色的衣裳,刚才我在翡翠爪子上发现了一小块布条。”
  听到这里,永璋已是明白了过来,他勾在树枝上的那块碎布是被翡翠给抓走了,难怪他遍寻不至。
  他假装疑惑地道:“银紫色的衣裳?你是不是记错了,我并没有那颜色的衣裳啊。”
  永珹皱了眉道:“不会,我记得三哥你有一件这个颜色的衣裳,还有相同颜色的丝绣呢!”
  “我自己的衣裳难道还会不清楚吗,确实没有。”见永珹仍是不信之色,他拉过永珹道:“走,我带你去看看。”
  永珹随其来到屋中,在看过紫檀顶柜后,发现果然没有银紫色的衣裳,他低声道:“奇怪,难道真是我记错了?”
  “你一定是将我与别人记混了。”这般说着,永璋又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别记在心里了。”

☆、第一千零九十章 夜往

  就在永璋欲关起柜门之时,永珹看到他不小心露在袖外的一抹白色,讶然道:“三哥你受伤了?”
  永璋神色有些不自在,掩了袖子道:“小伤罢了,不打紧,过几日就好了。”不等永珹言语,他又道:“走吧,咱们先找个地方安置翡翠,可不能把它放在你屋里。”
  永珹点点头,在安置了翡翠,独自回到屋中后,他低头望着不曾扔掉的那块碎布,脑海中闪过刚才的事情。
  他真的记得三哥穿过这个颜色的衣裳,就在……
  永珹忽地脸色剧变,死死盯着手中的碎布,他记起来了,就在额娘死的前一日,三哥穿着这身衣裳,绝对没有错,不过第二天再见时,他就换了一身衣裳,原先那件不知所踪,三哥甚至一口咬定根本没有过。
  衣裳……难道……
  一个骇人的念头出现在永珹脑海中,下一刻,他急忙摇头,喃喃道:“这不可能,不会是三哥,不会!”
  虽然他极力否认,但那个念头一直在脑海中盘旋不去,令他坐立难安。对了,他记得吴四说过,翡翠是在后院找到的,很可能,不是翡翠离开过重华宫,而是三哥在重华宫出现过,且还是在他们都不知晓的情况下。
  还有……三哥右手的伤,为额娘验尸的仵作曾说额娘临死之前可能咬过什么人,但皇阿玛检查了所有宫人,都没有在他们身上发现伤痕,使得这件事不了了之,会否……额娘所咬的那个人就是三哥,否则怎会这么巧合?
  但是,他想不明白,三哥杀额娘的理由是什么,虽然他们二人之间曾有过争执,但怎么着也不至于杀人泄愤;还有,若真是三哥所杀,小孟子为何要认下整件事,是为了保护三哥吗?
  永珹想的头疼脑胀也没想出答案来,迟疑半晌,他起身开门出去,门一开意外看到永璋站在外面,抬了手正欲扣门,看到他出来,笑道:“是不是肚子饿了,我正想叫你一道去用晚膳呢,结果还没敲门,你就自己出来了,快走吧。”
  望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永珹却觉得有些陌生,拒绝道:“我还有些事要出去一趟,三哥先用着吧。”
  永璋讶然道:“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永珹迟疑了一会儿,道:“我记起还有一些东西落在了重华宫,想去取来。”
  听得这话,永璋不以为意地道:“原来是这样,不急,等明儿个再去就是了,左右东西又不会没有,还是先去用膳吧。”
  “我觉得不放心,还是去取来的好。”说着,他疾步离去,在他身后,隐没在黑暗中的永璋眉眼间露出凝重之色。
  永珹并没有如他所言的去重华宫,而是去了坤宁宫,黄氏的死对瑕月是一个极大的打击,整日郁郁寡欢,任凭齐宽与郑九如何变着法子逗瑕月开心都无用。
  至于知春,已经不在坤宁宫当差,黄氏之死,可说是她间接促成,虽然瑕月念着多年的主仆情份,最终没有降罪于她,但知春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无颜面对瑕月,便主动请调去了钟粹宫当差。
  待得永珹行过礼后,倚坐在床上的瑕月招手道:“来,到本宫身边来。”
  永珹依言上前,道:“皇额娘您身子好些了吗?”
  “好些了。”瑕月抚过永珹削瘦的脸庞,道:“听说你今儿个在重华宫待了一日?”
  永珹点点头,“儿臣想趁着重华宫还没有封宫之前,多看看,多待待。”
  瑕月轻叹了口气道:“本宫明白,仪敏贵妃这一走,最苦的人就是你,是本宫对不起你们母子。”
  永珹急忙道:“皇额娘千万不要这么说,若不是您,小孟子他们也不能受到应有的惩罚。”
  瑕月轻哼一声道:“这几个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真正的凶手依旧安然无恙,不过你放心,终有一日,本宫会让她偿还这笔帐。”
  永珹轻咬着唇,低声道:“皇额娘,儿臣怀疑……怀疑……”
  瑕月等了一会儿,迟迟不见他说下去,蹙眉道:“你怀疑什么?”
  永珹犹豫片刻,将一直攥在手里的碎布条递给瑕月,道:“这是儿臣在翡翠爪上发现的东西,请您过目。”
  瑕月知道黄氏养了一只鹦鹉叫翡翠,仔细看了一眼碎布条,道:“这应该是从哪件衣裳处抓下来的,你既是特意拿来给本宫看,想来是不简单,此处没有外人,说吧。”
  得了她的话,永珹暗自吸了一口气,道:“额娘过世的时候,翡翠曾飞走过一阵,后来在重华宫后院找到,儿臣认得这块碎布,与三哥曾穿过一件衣裳一模一样,可是儿臣今日问三哥的时候,他却矢口否认,说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衣裳,甚至还让儿臣看了他屋中的柜子,确实没有。”
  听了他的话,郑九轻声道:“会否是四阿哥您记错了?”
  “我一开始也这样想,但仔细想过后,我可以肯定,三哥确实有这么一件衣裳。”
  瑕月凝思片刻,道:“依你所言,三阿哥曾在后院出现过,但他自己却不承认此事,确实藏起了那件衣裳……”说到此处,她眼皮狠狠一跳,道:“你怀疑三阿哥与仪敏贵妃的死有关?”
  永珹神色复杂地点点头,“除此之外,儿臣还发现一件事,三哥……手腕有伤。”
  此言一出,瑕月顿时为之色变,紧紧盯着永珹,颤声道:“伤?是什么样的伤?”
  “因为有纱布包扎着,所以儿臣也不知道。问他,他只说是小伤,过几日就好了。”说罢,永珹咬着牙道:“儿臣知道这样的想法很荒谬,但三哥显然是有事瞒着咱们,很可能……他就是咱们要找的真凶!”
  锦屏激动地道:“若贵妃真是三阿哥害死的,他简直就是畜生不如,也不想想金氏被废入冷宫后,是何人百般照拂他。”
  当年永璋被送去阿哥所后,瑕月与黄氏因怜惜永璋,所以对他多有照拂,常送一些东西过去,并嘱阿哥所的人,千万不要薄待了永璋。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伤口

  “永璋……”瑕月缓缓吐出这两个字,思忖片刻,道:“郑九,去请三阿哥过来。”
  在郑九依言离去后,永珹小声道:“皇额娘,若真是三哥害死了额娘,您会怎么做?”
  不等瑕月开口,锦屏已是厉声道:“自然是让他血债血偿,四阿哥问这样的话,可是不忍心?可是您对他仁慈,他却未对贵妃仁慈,生生勒死了贵妃。”
  “锦屏!”瑕月蹙眉道:“本宫知你痛心于仪敏贵妃之死,本宫心中的痛意不会比你少一分,但再痛再难过,也不可失了理智。莫说永璋是否为凶手,就算真是,你也不可在任何人面前说那样的话,一个字都不行,否则只会正中敌人下怀。喜怒不形于色,这六个字,想来你仪敏贵妃曾教过你。”
  锦屏并不是初入宫之人,知晓瑕月所言是为了她好,勉强压下心中的恼恨,低头道:“奴婢明白,奴婢只是一时恨不过,三阿哥……”顿一顿,她恨声道:“若确有证据证明是三阿哥所为,请主子一定要还贵妃一个公道,让贵妃可以瞑目。”
  瑕月望着殿中通明的烛光,冷声道:“就算你不说,本宫也一定会这么做,这是本宫欠仪敏贵妃的。”
  永珹低了头站在那里,神色复杂难言,他不敢想象,若查出来真是永璋,他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
  等待总是最难熬的,不知过多久,殿外终于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郑九带着永璋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看到永珹在此处,永璋的目光有些惊讶,上前单膝跪地道:“儿臣见过皇额娘,皇额娘金安。”
  “无需多礼。”永璋依言起身后,试探道:“不知皇额娘这会儿传儿臣过来,有何吩咐?”
  瑕月温言道:“本宫听闻三阿哥臂上受了伤,很是担心,所以传你过来问问,如何,可还好?”
  永璋飞快地看了永珹一眼,垂目道:“多谢皇额娘关心,只是小伤罢了,并不打紧。”
  瑕月留意到他说话的时候,右手往身后缩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道:“好好的怎么会受伤?”
  永璋早已想好了应对的话,当即道:“前些日子夜里,儿臣口渴想要喝茶,去了茶房中见有一壶水正搁在还有火的炉上,便提了想倒一杯解渴,哪知壶柄突然断了,儿臣躲闪不及,被水给烫中了右臂。”
  瑕月颔首道:“原来如此,你也真是的,这种事该让宫人去做,何必亲自动手。”
  永璋低头一笑道:“儿臣也不知会弄成这样,否则说什么也不去碰那个铜壶。”说着,他动一动右手,道:“除了一开始有些疼痛之外,这几日已是没什么感觉了,应该就快好了。”
  “烫伤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大意不得。”这般说着,瑕月对齐宽道:“去将以前皇上送来的白玉生肌膏取来,这个药用来治烫伤最好不过。”
  永璋闻言连忙推辞道:“皇额娘不必麻烦,儿臣只是小伤罢了,又已经快好了,实在不必麻烦。”
  瑕月笑道:“你既唤本宫一声皇额娘,就不要再说如此见外的话。”
  见她这么说,永璋只得忐忑答应下来,待得齐宽离去后,他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永珹,道:“你不是说要去重华宫取东西吗,怎么来坤宁宫了?”
  永珹目光闪烁地道:“我去重华宫取完东西回来,想着有两日没来给皇额娘请安了,便转道来了坤宁宫。”
  永璋点头未再多问,不过看其眸光,显然并不相信永珹的话,过了一会儿,齐宽取来一只五彩珐琅的小罐子,打开来后,里面是一清凉芬芳的乳白色药膏。
  瑕月招手将永璋唤到近前,和颜道:“来,本宫替你抹药。”
  永璋脸色微变,连忙将手背在身后道:“皇额娘凤体抱恙,儿臣怎敢再有所劳烦,儿臣回去自己涂药就行了。”
  瑕月笑一笑道:“不过是涂个药罢了,怎么被你说的好似繁重的劳役一般,赶紧把手伸过来吧。”
  “真的不必麻烦皇额娘了。”永璋哪敢让她看臂上的伤,虽然苏氏用热水烫了一圈,他又依着吩咐刻意不施药,令伤口烂到与牙印齐深,但心中始终有些不安,不敢让瑕月瞧见。
  瑕月似笑非笑地道:“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伤口有什么古怪,不能让本宫看到吗?还是说怕本宫害你?”
  永璋听出她话中的不悦,飞快地转着心思,终于让他想到一个借口,“皇额娘说笑了,不过儿臣虽然伤的不重,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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