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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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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用了。
果然,胤禛慢慢说道:“我已经罚了梨落在月地云居内思过忏悔,在回府之前不得踏出一步,至于这件事……”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凌若一眼,“就到这里吧,我不想再闹下去,若儿认为呢?”
“既然四爷都决定了,妾身自然没有意见。”眉眼低垂,将恨意小心翼翼地掩藏在胤禛看不到的地方,如此种种竟只是一个禁足了事,看来她还是低估了佟佳氏的能耐以及那张脸的份量,错失这一次往后想要扳倒佟佳氏怕是更难了。
胤禛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梨落与那戏子的事,就止在此处,出了这门,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此事的闲言碎语。”
“妾身明白。”胤禛决定的事无人可以更改,所以凌若纵然再不甘也只得咬碎了银牙将苦水往肚里咽,等以后再做打算。
正想着,胤禛忽地问道:“我记得你很向往杭州的西湖是吗?”
话题转换的太快,凌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隔了会儿才愣愣地点头,不解他好端端地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胤禛拉过她的手,让她横坐在自己腿上,冒着青色胡碴的下巴搁在凌若肩头,在一阵酥痒中他问道:“我也曾说过,将来若有机会就带你一道去,那么,现在你还想去吗?”
凌若愕然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直到胤禛假意为难地道:“看样子你是不想去了,那就算了吧。”
“不要!”一听这话凌若顿时急了,迭声道:“妾身想去呢!”
待瞥见胤禛似笑非笑地神色,她才醒悟过来,敢情是逗自己玩呢,又羞又气,别过脸道:“四爷就知道拿妾身耍乐子,不理四爷了。”
胤禛怜惜地抚抚凌若的脸,指尖犹若凝脂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没有耍你呢,是真的,过段时间我就要动身去杭州了,想着上回的话,所以就想带你一道过去;可惜眼下这个时候,看不到‘接天莲叶无穷,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美景了,不过若时机凑得巧,断桥残雪、平湖秋月什么的还是能够看到的。”
凌若长到这么大,从未出过京城一步,对于京城以外的地方只能通过书籍读到,前贤诗人对西湖的美好描述,令她对杭州这个地方充满了期待。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能够望而兴叹,哪知胤禛竟突然间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倒是将之前因佟佳氏一事而郁闷的心情冲淡了不少。
待兴奋稍减后,凌若才想起来问道:“四爷怎么突然想到去杭州了?搁下朝里的事不打紧吗?”
“就是为了朝里的事才要去。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顶死案?”胤禛疲惫仰靠在椅背上,这些日子,他既要忙着追查顶死案,又要盯着府里的事,两头忙碌,精神又时刻紧崩着,纵然是铁打的身子也会感觉吃不消。
凌若点点头,这件事她听胤禛提起过,不过并不清楚,只晓得有人买通刑部上下,以平民百姓代替那些罪大恶极的人受死刑。
“老八之前想要利用梨落来打探我查案的进度,想来此事与他大有关联,可惜现在没有真凭实据,我们查到刑部一名五品郎中与幕后主使者有着直接联系,应该清楚幕后主使者的身份,可惜他宁可受刑也不肯透露。直至数日前,我查到顶死案得来的数百万两银两大部分流到了江浙一带,尤其是杭州,皇阿玛很想知道这么一大笔银两都用到了什么地方;所以让我私下里走一趟,好生查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完他正色道:“此去说不定会有危险,你若害怕的话,就在京中等我回来。”
与上次去江西筹银不同,那时他是钦命皇差,有众多官差开道侍卫守护,如今为免打草惊蛇却是轻车简行,带不了几个人,万一有点事自不能像以前那样护卫周全。
之所以选择带凌若去,一来是想圆凌若的心愿;二来也是为了麻痹对手,令他们猜想不到他去杭州的真正用意,只当成是游山玩水。
凌若微微摇头,握住胤禛温厚的手掌认真道:“四爷去哪里,妾身就去哪里;纵然是龙潭虎穴,妾身也会陪四爷闯进去。”
“傻丫头,我怎么舍得你有危险。”胤禛动容地抱着凌若,温默如水的情意流淌在彼此之间。
九月初九,重阳节过后,在一句出京游玩中,胤禛带了凌若往杭州一路行去,已经回府的诸人听得这个消息时反应各不相同,不过嫉恨者占了多半。
那一夜,年氏摔了一只好不容易运到京城,足有一人高的唐彩花瓶;那拉氏彻底未眠;而佟佳氏……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笔接一笔,用力抄写着桌上的佛经,这是她准备呈给胤禛的。
【作者题外话】:今天写得还算顺,四章,补上昨天欠的那章。
☆、第两百四十七章 出京
不过,这一刻都暂时与凌若无关了,她随胤禛坐在出城的马车上,欢心雀跃,不时掀开帘子看一看外面的景色,流露出以前不曾有过的娇憨;纵然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人或景都能让她欢喜半天。
不知过了多久,凌若发现原本在闭目养神的胤禛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双手环胸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不由得奇怪地摸了摸脸,“四爷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我尚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高兴。”以前,不论怎么是欢喜,凌若的笑都是矜持克制的,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笑得自在无拘,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不同了。
凌若嫣然一笑,她的欢喜不仅仅只是可以出京可以去杭州,更多的是因为可以暂时离开那个勾心斗角的地方。虽然她不怕这些,但日日呆在那个算计来算计去的雍王府中总会觉着有些无趣,连吸进的每一口气都带着一丝压抑
不过这些话她是永远不会与胤禛说的,只推说是因为自己第一次出京,所以特别兴奋欢喜。
他们此行只有两辆马车,胤禛与凌若坐一辆,墨玉还有几个守卫坐一辆,赶车的是狗儿还有一个老车夫,周庸被胤禛留在了府里。任谁都不会想到,这样不起眼的马车当中会坐着当今皇帝的第四子。
在快出城门的时候,一骑快马将他们拦在了城门口,不等胤禛掀帘查看,一个爽朗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四哥,怎么出京也不叫我!”
掀开车帘,果然看到胤祥坐在黑珍珠马背上,脸上是比秋阳更耀眼的笑容。瞥见他,胤禛冷漠的脸庞有此许松动,单手一撑跳下马车道:“你来做什么?”
“自是随四哥出京,还用问吗?”胤祥回答的理所当然,根本没问当事人同意与否。
“你小子!”胤禛指了指他,似想说什么,但最终皆化为了眼里温和透明的笑意,拍一拍黑珍珠的脑袋道:“既然这样,还不赶紧让开,再挡在前面,看我不把你从马上拉下来。”
凌若坐在车中看着这兄弟俩,笑意同样攀上眉眼,她晓得此次出京路上要多一个人同行了。
京城与杭州相隔四千余里,纵是日行千里的宝马良驹一趟下来也要十数日,何况胤禛他们是坐马车,直走了近月余的时间才到江浙地界。
一路过来,看尽夕阳晚照,静花飞落,于无痕的秋水中渐渐抚平因京城繁华而变得有些浮燥的心灵,令心重归宁静平和。
十月,秋冬交接时,天气越发寒凉,单衣薄衫已不足以御寒,亏得来时胤禛知道此行时日颇久,所以带足了衣物。
这日天色近晚,逐将马车停在就近的客栈前,马刚一停稳,立刻有小二殷勤地跑上来道:“几位客倌是要住店还是吃饭啊?”
“都要!”胤祥随口答了一句,翻身下马后将马绳往小二身上一扔,“牵下去好好照顾着,记得要喂上等草料,别拿那些个次料滥竽充数。”
莫看小二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在这里已经做了好些个年头,天天迎来送往,多少练了些眼力劲出来,一看这马的品相就知道价值不菲,当即满面笑容地道:“爷尽管放心,咱云来客栈在这江浙一带可是百年老店,江宁、杭州、苏州都有;金字招牌响当当的,绝不会做自砸招牌的事。”
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功夫,胤禛已经从马车上下来的,抬头睨了一眼三层楼高的客栈以及挂在上面那块“云来客栈”的招牌,漠然道:“云来,云来,取自客似云来吧?”
“这位爷好眼力,当初东家正是取这个意思。”小二赔笑道,正要请几人进去,恰好看到凌若从车里下来,暗叫了一声乖乖,好漂亮的人啊,简直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能长得这般好看,那五官一丝瑕玼也没有。
“咱们进去吧。”胤禛很自然地握住了凌若的手,此时正是掌灯时分,楼下坐了许多人,为免引人注目,胤禛让人将饭菜端到客房中。
胤祥早已饿得不行,饭菜一端上来,顾不得说话先举筷吃好几口,待肚子没那么饿后方道:“四哥,此地距离杭州只剩下几百里,应该不日之内就能到。只是到了那边后咱们该如何查起,除了知晓有大笔银两流转到杭州之外,可是一无所知了。”他可不愿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
胤禛一如在府里那般,接过狗儿递来的湿巾仔细将双手拭净后,方才执筷道:“急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
“什么意思?”胤祥咬着筷子问,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最讨厌别人打哑謎。
胤禛笑而不答,倒是凌若挟了一块新上市的红烧冬笋到胤禛碗中淡然道:“十三爷想想,咱们来杭州查顶死案银钱流向,最着急的人会是谁?”
“当然是老八他们喽,不过他们又不知道咱们此来杭州的目的。”胤祥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不等凌若再说,他忽地神色一正,低声道:“难道老八他们已经知道了?不会吧,此行的目的,四哥除了小嫂子可是谁都没说,连我也是在路上才知道的。”
顶死案虽然一直悬在那里不曾查清,但彼此心里都有数,十有八九胤禩一伙人就是那幕后主使;只是没有真凭实据,胤禛万不敢捅到康熙那里的,万一让康熙认为他容不下胤禩,兄弟倪墙,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尽管私底下,诸多兄弟已经斗得你死我活,但这层窗户纸,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有人主动去捅破的。
“不知道不代表他们不会猜。”胤禛慢慢嚼着烧得极为入味的冬笋,直至将一整块吃完后,方道:“尽管我极为避免打草惊蛇,但老八为人谨慎心思又多,我这杭州之行必然会引他起意猜测,说不定这会儿就已经有人跟到客栈来了,不知躲在哪处想偷听咱们讲话呢。”话虽如此,不过他并不担心会被人听去,周庸就带人守在门口,而且左右两间住得都是他们自己人。
☆、第两百四十八章 杭州
“这一路之上我经常在想,既然打草惊蛇已经不可避免,那么我们是否可以来一个引蛇出洞,让他们带咱们去找线索,这样也好过没有头绪的乱撞。”直到这个时候胤禛才说出了他真正打算。
听到这里,胤祥一拍手掌恍然道:“不错,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八哥……”他嘿嘿一笑道:“若真让咱们跟着他的人找到了线索,你说他会不会气得吐血?”
胤禛对他的话一笑置之,继续吃着那些个菜,一路之上所食之物,论精致自不能与以前在府里时相提并论,不过胜在可以领略各个地方不同的风味。
吃饭的时候,凌若不时将菜挟到胤禛碗里,这本是一个极平常的举动,然胤祥却看得直发愣,连碗里的饭也忘了吃,墨玉在一旁半真半假地道:“十三爷,您想吃什么奴婢给您挟就是,何必巴巴看着四爷和主子。”
胤祥笑骂了一句道:“去,爷自己有手有脚,哪个不会挟啊,只是看着四哥和小嫂子突然觉得很羡慕。”
凌若抿嘴一笑,推了推胤禛道:“四爷您瞧,十三爷这才出来一个月呢,就想府中的福晋了。”
胤禛微微一笑,难得起了玩笑之心,“十三弟,你若想回去,尽管跟我说就是,快马加鞭,从这里回京城也就十来日的事。”
胤祥被他们一个接一个说的哭笑不得,举手讨饶道:“得得得,我说不过你们,行了吗?”
笑闹后,胤祥叹了口气道:“刚才我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虽然一样是夫妻,可我与兆佳氏之间,总觉得缺了些什么,不像四哥与小嫂子之般鹣蝶情深、融洽无间,一眼望去不用多想就知是夫妻。”
胤禛将碗中最后几颗米饭扒净后道:“多相处相处,等日子久了就好了。”
胤祥耸耸肩没有说话,刚端起还剩下一半的饭碗,突然一双冬青木筷箸挟着一个盐焗鸡翅放到他碗中,顺势望去却是墨玉,只听她温声道:“十三爷这些日子独身在外,就让奴婢侍候您吧。”
不知为何,墨玉这句话在胤祥心里激起一个小到不起眼却真实存在的涟漪……
在客栈休整一夜后继续上路,这一次胤祥留了心,果然发现有一伙人远远吊在后面,他们走就走,他们停就停;要说没有跟着他们,是人都不信。
如此,赶了几天路后,终于到了杭州,这里江流襟带、山色藏幽,还未见到名誉古今的西湖,凌若就已经为眼前所见的美景所倾倒,不需刻意去寻找什么,但凡目之所见,都透着江南水乡的优美翠秀,令人驻足其中。
而且十月的京城,早已是万木凋零,几乎看不到绿色,可在这里,放眼望去依然郁郁葱葱,绿意如春。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句话果真一点也没错,怪不得古往今来这么多大诗人大文豪都要来杭州一游。
在寻住处歇倒的时候,他们意外发现,在这里竟然也有云来客栈,一问之下方知原来云来客栈最初就是开在杭州,后来见生意不错,客栈的东家便动了在别处开分号的事,经过百余年的经营,已经有了十余家;不过杭州府这家才是真正的本店,历经明清变迁,直到今天。
胤禛将凌若安置在客栈中,又命人看守后方才只身与胤祥一道出了客栈,此时恰是正午时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两人穿入人群中很快就难辩踪影。
奉命从京城一路跟踪到这里的人,见他们不见了踪影,顾不得隐藏踪影,忙追上去四处寻找。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皆落入住在临街其中一间客房的人眼中。
凌若放下开了一条缝的方格小窗,对墨玉努一努嘴道:“告诉李卫他们,可以动身了,按四爷的吩咐,不分昼夜盯着这几个人,尽早查出他们在哪里落脚。”
螳螂只道自己是捕猎者,殊不知尚有黄雀在后,猎者与被猎者始终只有一字之差。
且说胤禛他们一路走来,专挑人多的地方走,令后面那群人追得满头大汗,明明要时刻紧盯又不敢靠得太近,惟恐被发现,却不晓得他们早已泄露了行踪。
一直等带他们绕了一大圈之后,胤禛方才与胤祥使一使眼色,来到一早就已经向店小二打探清楚的杭州府府衙。
杭州府衙位于西湖柳浪闻莺以东,一道在那里的还有钱塘县与仁和县的衙门,所以那里有三衙之称。
府衙比县衙规矩要远高一筹,台阶下立着一对石狮子,又有衙差佩刀守在门口,见胤禛两人伫足于衙前喝道:“你们有什么事吗?若有冤情可击鼓相鸣!”
胤禛睨了胤祥一眼,后者会意,掸一掸袍角上前道:“二位官大哥,我兄弟二人无冤,不过有事想见府尹大人一趟,不知可否代为通禀?我们是从京城而来。”
“府尹大人?”衙差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若换了往常早已喝斥命其退去,但看胤禛两人衣着不凡,气度尊贵,且在说到府尹大人时并没有太多的敬意,一时间摸不清两人身份,倒不敢狂语。
其中一人低头想了会儿客气地道:“府尹大人倒是在衙内,我等也可代为通禀,不过大人事务繁忙,是否有空见二位就不得而知了。”
话是这么说,但脚下却不见动,胤祥会意,从钱袋中取出两锭银子塞到那人手中,那人这才转身入内。倒不是他们两人贪婪成性,而是长久以来的规矩使然,府尹大人在这里就是天就是地,不是随便来什么人都可以见的。
胤禛在后面看得直皱眉,但到底没说什么,在见到杭州府尹之前,他们是断不会随意泄露身份的。
等了片刻,那人走了出来,将门开大一些后道:“府尹大人在二堂寅恭门东配房,请你们进去。”
胤祥微一点头,随胤禛一道走了进去,穿过大堂一路来到寅恭门东配房,守在门口的人事先得了通传,见到他们并未阻拦。
☆、第两百四十九章 杭州府尹
到了里面,只见一名年约五旬身着青蓝色海水纹便服的老者坐在红木桌案后,看到他们进来,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镜抬起头,迟疑地盯着两人,“你们……”
“怎么,不认识我们了?”胤祥进来后毫不客气地勾过椅子坐下,这句听得在旁侍候的下人眼皮子一阵乱跳,他们还从未见过有人这样跟府尹大人说话,纵然是京里来的大官与府尹大人说话时也客客气气;哪像眼前这位,仿佛根本不将府尹大人放在眼。
“二位是?”府尹被他这态度弄得越发不明,京城来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似有些眼熟,可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在弄清楚两人身份前,府尹不敢轻慢,命人奉茶,自己则起身到二人身前客气地道:“不知二位高姓大名?”
“陈元敬,康熙三十一年进士,高中二甲第十七名,外放平章县县丞,之后平章县县令致休,你接替了他的位置;致力农耕发展,引水于农田,解决了当地浇灌的难题,在你治理下的平章县,路不拾遗,生活富足,期满调任时,当地百姓夹道相送,更送上万民伞。康熙四十三年,你升任杭州府知府,一直到现在。”在说完这些后,胤禛似笑非笑地看着勃然色变的陈元敬道:“如何,陈大人,我可有说错?”
陈元敬听得目瞪口呆,眼前这人到底是何来历,竟然可以一字不差地说出自己考中进士之后的所有经历,甚至连那万民伞都知道,这伞此刻就在后堂中放着。
这两人来历绝不简单,这般想着,陈元敬示意侍候的人退下,待四棱雕花房门都关起来后,方凝声道:“二位究竟从何而来,为何对本官知晓得这般清楚?”
“还没想起来呐?”胤祥摩挲着茶盏漫不经心地道:“我且问你,康熙四十三年,你升任杭州知府前是否去了吏部考评?”见陈元敬点头他又接下去道:“之后因为考评优异,皇上特传你上朝,还奖了你一身黄马卦是也不是?”
依旧是一字不差,看样子他们当时应该就在朝上,可是眼前两人论年纪,就算年长的那个瞧起来也顶多三十左右,也就是说康熙四十三年时他们才二十多岁,能上朝的哪一个不是朝廷重臣,他可不记得有这么年轻的臣子。
呃,慢着,他记得当时除了朝臣之外还有诸位阿哥在,而按着大清的规矩,阿哥是有资格听政议事的,这么说来……
陈元敬瞪大了眼睛,越看越觉得这两人脸熟,特别是神色冷峻的那一位,难道是真的?他呆站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可是除了阿哥的身份他又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对自己了解的这么清楚,连朝堂上发生的事都一清二楚。
陈元敬苦思冥想,终于勉强将眼前的两人与五年前站在朝堂上的两张脸给对上了号,但是因为时间过久,他也不知道对错与否,小心地问道:“二位可是四阿哥与十三阿哥?”
胤祥将盏茶往不断升腾着水气的茶盏上一扔漫然道:“总算你还没有老眼昏花。”
这样的话语却是承认了彼此的身份,陈元敬赶紧上前大礼参拜,“下官陈元敬给四阿哥请安,给十三阿哥请安,二位阿哥吉祥。下官不知二位阿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二位阿哥恕罪。”
“陈大人请起。”胤禛将他扶起后道:“不知者不怪,再说这也不是在京城,随便些就是了。”
陈元敬唯唯应着,“不知二位阿哥远道而来,可有什么要事?”
见终于问到点子上,胤禛也不废话,径直从怀中取出一封以蜡封住口子的信件,“皇阿玛有密旨让我交给你。”
听得密旨二字,刚刚直起身的陈元敬连忙又跪下了,三跪九叩之后方才以双手接过胤禛递来的信件。原本接圣旨当焚香净手,不过密旨可以行权宜之法。
低头细看,果见封蜡处印有一个小小的御印,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取出里面的信件仔细阅读后,神色微变,待得全部看完后,他原样交给胤禛,“下官谨遵皇上圣旨,必竭尽所能助四阿哥追查此笔巨款去向。”
“很好。”胤禛满意地点点头,“不过在此刻查清楚之前,暂不得泄露我与十三爷的身份,一切都需要秘密进行。”
陈元敬刚想说他明白,却听胤禛又道:“另外我还有一件事要交待给你,或许会有些扰民,但是别无他法。”说罢在陈元敬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陈元敬连连点头,“下官明白,四爷尽管放心,至于扰民带来的影响,下官会尽量降到最低。”
“那就有劳陈大人了。”在来之前,胤禛已经从吏部调来案卷,仔细查过陈元敬的底细,晓得他是一个干实事的清官,这些年一直在地方任官,与胤禩一伙并无干联,而且当年在朝堂上,他对陈元敬的印象也极好。
他与胤祥虽为阿哥,身份尊贵,但在杭州人生地不熟,且又无可用之兵,必然要找一个能够信任的人来配合他们行动。陈元敬不论从身份还是为人来说,都是不二之选。
“不知二位阿哥现在住在哪家客栈?如果有什么消息下官也好回禀。”朝廷来人按理是住在驿站的,不过胤禛两人微服来此,必是选择去客栈歇脚。
“云来客栈地字八、九号房。”胤祥在旁边说了一句,此地的云来客栈与江宁一般分天、地、人,价格相差数倍,天字号房更是达到惊人的一两金子一晚,能住得起的不是巨贾富商就是达官贵人。为够过于引人注目,胤禛只选了次一等的地字号房落脚,饶是如此也要十两银子一晚。
片刻后,胤禛二人从杭州府衙出来,陈元敬原本是要亲自送出去的,无奈胤禛不同意,只得送到寅恭门作罢。在走落府衙门口的最后一处台阶时,一个人影横刺冲了出来,收势不住与胤禛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人影以最快的速度推开了胤禛的怀抱,竟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第两百五十章 游湖
胤禛定一定神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模样,约摸十五六岁,杏眼琼鼻,粉面桃腮,姿色秀丽,颇为动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穿了一身白衣,鬓边更带了一朵白花,脸上尽是急切之色。
不待胤禛说什么,她已经匆匆奔到竖立在府衙门口的大鼓前,贝齿轻咬,随后拿起放在鼓架下的鼓棰重重击在大鼓上。
“咚!咚咚!”击鼓声远远传来,落在府衙每一个人耳中,凡闻此声者皆是神色一紧,因为这个声音代表着又有一起冤案发生。
“升堂!”陈元敬在第一时间换下身上的便服,改穿上绣有白鹇补子的官服,在接过师爷递来的三眼顶戴花翎戴在头上后,肃然道:“上堂!”
正当杭州府衙因为这个女人的到来而变得极为热门时,胤禛他们已经回到了客栈。
翌日,杭州城百姓惊奇的发现有官差挨家挨户进去搜查,纵是达官富户亦无一幸免,听闻这是府尹大人的意思,至于原因则一概不知,唯有在后来透过在府衙做事的人嘴里隐约知道一点,似乎在追查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而在此之前还有另一则骇人听闻的消息在杭州城大街小巷流传着,以贩卖香料起家的赵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之祸,上下十二口人,除却一人受伤生还之外,其余全死了。
生还的那个是赵家三少爷,本以为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不想赵家的下人报官说有看到是赵三少爷像发疯一样拿刀砍了赵家所有人;换而言之,死去的那些人都是他杀的。
鉴于案情严重,虽然没有找到物证,但杭州府衙还是将受伤的赵三少爷押入大牢,之后就是一连数堂的会审,最后断定赵三少爷就是杀害所有人的凶手,而凶器也在赵三少爷房中找到,是一把血迹斑斑的短刀,与死者伤口相符。
此事陈元敬是主审,判其明年秋后处斩。秋决的公文已经呈给了朝廷,可就在这一日,突然有人以赵三少爷未婚妻的身份为他击鼓鸣冤,坚称他没有杀人,是有人嫁祸于他。
按大清律例,但凡有状纸呈上,身为府尹是一定要接的,哪怕已经判定罪行,只要人没死,就允许他人为其翻案。
不过陈元敬考虑到此事人证物证据在,根本毫无疑点,所以在经过仔细考虑后,退回了该女子的状纸。
这些事,胤禛是在客栈中听他人说起,并未放在心上,至于呈状的女子,他倒是猜到有可能就是那日撞到自己的那人。
入了十月后,连着几天都是秋雨萧萧,渐寒渐凉,直至十月初十这日天气方见好转,晴好之余又有秋阳高照,照在人身上有了几许暖意。
胤禛记起来了杭州这么些天还不曾带凌若去过西湖,一直待在客栈中,虽然她嘴上没说,但心中必然是往向不已,逐携了凌若一道往西湖而去,这一路,比肩接踵,人流如潮,不论是杭州府的人还是外来游客,被缠绵的秋雨憋了这么多天,都趁此机会出来走走,而闻名天下的西湖自是不二之选。
天下西湖三十六,就中最好是杭州。
这是宋时文豪苏东坡在杭州留下的诗句,西湖,三面云山,一水抱城的山光水色,拥有“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自然风光,令天下众生为之倾倒。
沿湖走来,画桥烟柳,云树笼纱,逶迤群山,林泉秀美,美仑美奂的风景令凌若目不瑕接,若非胤禛一路都紧紧牵着她的手,两人早已被人潮冲散;胤禛曾随康熙数下江南,而每次来,杭州都是必经之地,是以对西湖美景已颇为熟悉。
“瞧,那里就是相传白蛇与许仙邂逅的地方。”胤禛指了位于白堤东首的一座桥说道:“每到冬雪盛极之时,远观此桥若隐若现于湖面,仿佛从中截断一般,故名断桥残雪。”
《白蛇传》的故事家喻户晓,凌若自小就听过,一个修练成精的蛇精为报恩而与凡人许仙成婚痴缠相恋的故事。化为名白素贞的蛇妖为许仙上天偷灵芝,与法海斗法漫金山,不知感动了多少人。
如今断桥就在眼前,自无不去之理,拉了胤禛一道走在桥上,放眼望去,西湖美景尽收眼底,至于传说压了白素贞的雷峰塔就在西湖边上。法海镇压白蛇时曾道:除非雷峰塔倒,西湖水干,否则白蛇永不许出世。
见凌若站在断桥间不走,胤禛说笑道:“若儿站在这里,可是也想与白素贞一样遇一个许仙?”
凌若嫣然一笑,抚着冰凉的栏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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