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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6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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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连忙命他们下去开药,随即看向神色恍惚的明玉,暗自叹了口气道:“方太医刚才也说了,药治可医,皇后别太紧张,永琮那么乖巧,一定不会扔下你与他皇阿玛,独自离去的。”
明玉慌乱地点头,目光一直望向正殿的方向,祈盼可以尽快听到永琮安然无恙的消息。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弘历在接受完朝岁后,赶紧来了坤宁宫,岂知一进来就听到这么一个不好的消息,在安慰了明玉后,便进去看了永琮,当他看到永琮时被吓了一大跳,只见永琮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到处都是紫红色的斑痕,而且很大,有一块甚至覆盖了永琮半边的脸庞,永琮显得很难受,一直在呻吟着,双手,一直被宫人牢牢抓着。
“周太医,永琮他到底能不能治?”面对弘历的询问,周明华沉默良久,道:“皇上,天花本就难治,更不要说是爆发性的天花,微臣……实在没什么把握。”在他身边的方太医没有说话,显然也是一样的心思。
弘历脸色发白地道:“依你这么说,永琮就是没的治了?”
“微臣会竭尽所能,但最终还是要看七阿哥自己,是否有超强的毅力熬过这一关。”周明华话音未落,弘历已是寒声道:“朕不要听这些,朕只问你,如今是否还有三成的希望?”
周明华涩声道:“启禀皇上,如今……只剩下一成的希望!”
“一成……”弘历喃喃重复着这个字,身子一阵摇晃,四喜紧张地看着他,唯恐他摔倒。
弘历扶着床柄,艰难地道:“当真……只有一成吗?”
方太医无奈地道:“皇上,爆发性天花远较一般天花来得更可怖,能有一成希望,已经很不容易了。”
弘历喉咙阵阵发干,转眸睇视着嘴唇干涩发裂的永琮,不时有眼泪从眼角滑落,令他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可怜。
弘历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哽咽道:“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总之一定要救永琮,不能让他有事。”
就在周明华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回答时,宫人惊声道:“皇上,方太医,七阿哥流血了!”
众人一惊,连忙往永琮看去,果见一缕殷红的鲜血从他嘴角流下,而且永琮的神色极其痛苦,整个人都在发抖。
即便是面对着生死存亡,朝臣相逼,也不曾慌乱的弘历,在此刻,却真切感觉到害怕的滋味,与永琏、长乐离开他时的感觉一模一样,“他……他这是怎么了?”
方太医二人顾不得回答,立刻上前查看,他们小心的避开永琮嘴边的血,如今永琮的血里含有最可怕的天花病毒,没有种过痘或是得过天花的人,万万不敢碰触。
待得再次施针之后,方太医的脸色比之刚才更加难看,“七阿哥的病情正在不停地加重中,整个病程应该就在三四天之间。”
弘历点头,不知该怎么问,因为他清楚,得到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的回答,明明心情已经沉重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出去之后,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安慰凌若与明玉。
知子莫若母,弘历的心思,凌若哪里会看不出来,暗叹一声,道:“皇帝,你一夜未睡,想必很累了,回去睡一觉,晚些再来。”
“儿子还撑得住,皇额娘……”弘历话未说完,便听到凌若道:“一日两日你是撑得住,但三日四日呢?皇帝,你是天子,天下万民皆是你的子嗣,任何人皆可不顾身子,唯独你不行,知道吗?”
弘历垂目不语,好一会儿方才有低低的声音响起,“是,儿子告退。”
凌若微一点头,在看了明玉一眼后,对瑕月道:“皇贵妃,你陪皇帝回去。”
瑕月应了一声,陪着弘历离开了坤宁宫,在回养心殿的途中,弘历一言未发;他走的很快,令瑕月几乎要小步跑着才能追上他的步伐。
在踏进养心殿后,弘历依旧是一言不发,坐在椅中不知在想什么,瑕月没有惊扰,只是静静地陪在一边;在看到四喜端茶进来时,她接过茶,亲自递到弘历手边,道:“皇上,您喝口茶,然后……”不等她说完,弘历已是夺过茶盏,用力掷到门上,“哐铛”一声,当即砸得粉碎,四喜等宫人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瑕月定一定神,对一脸痛苦的弘历道:“臣妾能够明白皇上的心情,您……”
弘历厉声道:“你不明白,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臣妾知道您疼爱七阿哥,更清楚天花意味着什么,但是皇额娘说的没错,您不能不顾惜身子。”说到此处,她放缓了语气道:“您已经两天一夜没有阖过眼了,再这样下去会熬不住的,说不定一觉醒来,七阿哥的病情就好转了呢!”
“你不懂……不懂……”弘历抚额不停地重复这两个字,随即他道:“出去,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皇上……”瑕月待要再劝,弘历已是厉声道:“朕叫你出去啊,听到没有!”
弘历已经很久没有在她面前发这么大的火了,瑕月不敢再多言,依着他的话屈膝准备退下,就在走到门边之时,她听到身后在强行压抑下逃逸出来的哽咽,她犹豫了一下,折身回到捂着脸庞的弘历身边,蹲下轻声道:“七阿哥会好起来的,您不要那么担心!”
弘历缓缓放开双手,在其脸上,有几道液体滑落的痕迹,瑕月见状,再次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熬过了这一关就行了,太医说过,七阿哥有三成的希望,臣妾相信他一定可以熬过来的。”
“三成……”弘历吃吃笑道:“你说错了,不是三成,是一成!”
☆、第六百三十四章 冬逝
“一成,为什么……”说到一半,瑕月想起刚才的事情,骇声道:“是因为毒血症?”
“不错,方太医与朕说,永琮只有一成存活的希望。”弘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喃喃道:“朕真的很难过,到底朕做错了什么,朕的孩子一个接一个出事,先是永琏,之后是长乐,现在又轮到永琮……”他吸了吸气,哽咽地道:“若朕当真做错了,报应在朕身上就是了,为何要报在朕的孩子身上,他们都还只是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啊!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他用力拍着扶手,似要将心中的怒气尽皆发泄出来。
这也怪不得弘历,他所失去的两个孩子,皆是他最喜欢的,永琏甚至还被立为太子;好不容易又有了一个聪慧过人的嫡长子,又被天花所缠,九死一生。眼睁睁看着自己喜爱的孩子出事,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令弘历痛苦不堪。
瑕月沉默良久,轻声道:“您别这样,就算是一成,臣妾相信七阿哥也会熬过来的。”
弘历忽地抓住瑕月的双臂,痛声道:“瑕月,你告诉朕,朕能做什么?朕还能做什么啊?”
瑕月安慰道:“您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休息,只有这样,才有精神去照顾七阿哥。”
“朕睡不着,朕只要一闭眼,就看到永琮被天花折磨的样子,他还那么小,朕……”弘历哽咽地说不下去,瑕月伸手环抱着他道:“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她劝了许久,方才令弘历好过一些,之后又让宫人去沏了一盏宁神的茶来,弘历喝下后,终于勉强入睡。
瑕月不敢离开,就这么守在床榻边,她自己也是一夜没睡,坐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身上盖了一条波斯绒毯,四喜看到她醒来,轻声道:“娘娘您若是累的话,就回去歇息。”
瑕月看了即便在睡梦中也拧着眉头的弘历一眼,道:“本宫已经睡够了,你在这里看着,皇上一天没用过膳,本宫去做几个皇上喜欢吃的菜。”
四喜刚要答应,弘历便睁开眼道:“不必了,朕没胃口。”
瑕月扶着他坐起,道:“是不是臣妾与四喜吵醒了皇上?”
弘历摇头道:“与你们无关,朕本来就睡得不是很安稳。”说罢,他抚着瑕月的肩膀道:“你很累了,快些回去,朕已经没事了。”
“您一直饿着肚子,这叫没事吗?”面对瑕月的话,弘历叹然道:“永琮现在这样,朕哪里有胃口吃东西,你若是饿的话,就……”
不等弘历说完,瑕月便道:“皇上不用膳,臣妾又岂敢独自去用,只能陪皇上在这里一起饿肚子。对了,不止是臣妾还有喜公公、小五他们呢。”
弘历扯一扯嘴角,勾出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你这是在逼朕了?”
瑕月摇头道:“臣妾岂敢,只是希望皇上多在意一些龙体。”
弘历点点头,道:“你别去忙了,让御膳房随意备几个菜,陪朕一起用膳。”
御膳房的动作很快,未过多久便端了六菜一汤进来,色香味俱全,无奈弘历心中有事,哪怕瑕月一再劝说,也只吃了一碗便罢。
在命宫人收拾下去后,弘历道:“朕想再去坤宁宫看看。”
“臣妾陪您一起去。”面对瑕月的话语,弘历想了想道:“朕一人去就行了,你累这么久了,好好去歇着,明日再去看永琮就是了。”
瑕月知道,弘历其实是怕自己去了会令明玉不喜,从而闹出什么言语来,她也不想让弘历为难,逐依言点头,回了延禧宫。
一日就此过去,第二天,瑕月去了一趟坤宁宫,情况与之前差不多,并没有什么好转。
正月初三,此时距离永琮发病已经有四日了,瑕月照例前往坤宁宫,但是这一次,还没有踏进宫门,就听到悲恸至极的哭声。
阿罗亦听到了,她脸色一变,道:“主子,这个声音好像是皇后。”
知春脱口道:“皇后哭得这样厉害,难道七阿哥……”
不等她说完,瑕月已是快步往里走去,循着声音来到偏殿,只见明玉伏在弘历怀中痛哭不止,愉妃她们在一旁暗自抹泪,至于方太医等人则是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脸上尽是沉痛之色。
瑕月看到黄氏也在,走过来道:“仪妃,是不是……”
黄氏知道她要问什么,含泪点头道:“七阿哥……刚刚薨了!”
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结局,但真正听到时,瑕月心中还是忍不住为之难过,从今往后,再也看不到那个聪慧可爱的孩子了,更加听不到他奶声奶气唤自己“姨姨”的声音。
瑕月忍着眼底的酸涩,轻声道:“昨儿个不是说还好吗,怎么一下子就没了?”
黄氏叹了口气,道:“那是皇上与太医为了安慰皇后所说的话,其实七阿哥病情恶化的很快,今日更是急转直下,唉,真是可怜,才那么小!”
不知是否听到了黄氏的话,明玉的哭声越发凄厉,她一边哭一边挣扎道:“放开,我要去见永琮,放开我!”
弘历死死拦着明玉道:“永琮虽然去了,但他体内的天花还在,甚至比他生时更加猖狂,你现在过去,很容易被传染的。”
“我不管!”明玉激动地道:“从永琮生病到现在,我这个做额娘都没有去看过他,他心里一定在怪我,一定很难受。”
“没有,没有人怪你,永琮也一样,你若是因为他而染了天花,永琮才会真的难受。”弘历哽咽地道:“明玉,你听朕的话,不要去!”
此时此刻,明玉哪里听得进他的话,悲泣道:“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见我的儿子。”她见挣脱不开弘历,跪下道:“皇上,臣妾求求您,让臣妾见永琮一面,臣妾很想……很想见……”说到后面,明玉已是泣不成声。
愉妃哽咽地蹲下道:“娘娘,您不要这样了,皇上这样做,也是为了您好,七阿哥已经这样了,若您再有事,您让皇上怎么办?”
☆、第六百三十五章 不平
明玉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哭着,弘历握着她冰凉的手俯身低低道:“明玉,愉妃说的没错,朕已经失去了永琮,万不可以再失去你!等到……永琮入棺,你就能够看到他了!”
“入棺……”听到这个字,明玉哭声一滞,旋即变得更加凄厉与激动,“不行,永琮不能入棺,他没死,他不可以入棺,不可以的。”
“明玉,你不要这样!”弘历用力拉住她,大声道:“永琮死了,你不让他入棺,难道想他不能入土为安吗?”
明玉捂着耳朵喃喃道:“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要听啊,我只要永琮,我……”说到此处,明玉身子一软,晕了过去,弘历及时将她扶住,抱至暖阁中,众人连忙跟了过去。
周明华为明玉诊过脉,她只是伤心过度所以晕了过去,并无大碍,但是这些天她一直没怎么吃东西也没怎么睡,使得身子很虚弱。
在命周明华下去后,弘历抹了把脸,唤过瑕月,哑声道:“朕想在这里陪皇后,永琮的事情,你先替朕办着。”
瑕月点头道:“皇上放心,臣妾会办好的。”说罢,她退出了暖阁,黄氏也跟着一并走了出去,帮着瑕月一起操办永琮的丧事。
明玉醒来后,又是嚎啕大哭,她生了两个儿子,但两个儿子都是幼年即殇,永琏还好一些,至少那么大了,永琮却是才两岁都不到;她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被再一次挖开,而且这一次挖得更深更痛。
弘历一直寸步不离的陪着明玉,直等永琮入棺之后,方才陪着明玉来到放置永琮棺椁的偏殿,她一看到棺椁,便推开弘历,踉踉跄跄地来到棺椁前,用力推着上面的棺盖,站在一旁的瑕月见状,连忙上前劝阻道:“娘娘不可如此!”
明玉瞪着通红的双眼道:“何时轮到你教本宫做事,走开!”
“娘娘,七阿哥满身都是天花之毒,你现在开棺,只怕……”瑕月话未说完,明玉便抬手朝她掴来,阿罗等人悚然变色,想要阻拦已是来不及,不过明玉并未掴下,弘历拉住明玉的手,不悦地道:“皇后你要做什么?”
明玉冷声道:“皇上虽然封了她为皇贵妃,但臣妾始终比她位尊,她有何资格这样教训臣妾?”她本就恨极了瑕月,再加上这会儿心情差到了极处,自然哪里都看着瑕月不顺眼。
弘历摇头道:“皇后想到哪里去了,皇贵妃是担心你沾染天花,这才好心提醒罢了。”
明玉恨恨地收回手,冷声道:“臣妾不用她来好心。”
在命瑕月先行退下后,弘历叹然道:“皇后,皇贵妃是出于一片好心,而且这些天她为了永琮的后事,很是辛苦,你又何必如此呢!”
明玉吃吃一笑,道:“皇上倒是明白她的心情,那臣妾呢?”她指着自己的胸口道:“您明白臣妾是什么心情吗?就像……就像有把刀,无时无刻不剜着臣妾的心一样,那种痛……生不如死!”
弘历心中一软,安慰道:“朕明白,好了,现在皇贵妃已经不在了,莫要再提她了,但是棺盖万万不能打开,知道吗?”
明玉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棺椁,眼泪不停地从哭肿的双眼中落下,泣声道:“臣妾真的好想永琮,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将臣妾的两个孩子都夺走了;究竟臣妾做错了什么,要遭来这样的报应?甚至于……臣妾连永琮的面都不能见!”
弘历沉沉叹道:“皇后不要再这样自责了,永琮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们只能尝试去接受它。”顿一顿,他道:“虽然永琏与永琮都不在了,但还有朕在,朕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明玉怔怔地看着他,轻声道:“皇上真的会一直陪在臣妾身边吗?永远不离开?”
弘历点头道:“是,朕会陪着你,所以哪怕是为了朕,你也要尽快振作起来,知道吗?”
弘历的话语令明玉心中好受了一些,尤其是想起他这些日子的陪伴,垂泪点头答应。
且说齐宽在陪着瑕月回到延禧宫后,忿忿不平地道:“皇后真是太过份了,主子好心为她,她却扬手欲打,主子怎么说也是皇贵妃,又不是一介宫女,哪里能由着她说打就打。”
知春连连点头道:“可不是吗?奴婢刚才看着,真是肺都快气炸了,主子这阵子忙前忙后的为七阿哥准备后事,皇后不说一句谢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打主子,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人。”
瑕月接过阿罗递来的茶,抿了一口道:“罢了,你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用得着这样生气吗?”
知春撇嘴道:“也就主子不生气,还有啊,皇上也是,皇后那个样子,居然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奴婢原先还以为皇后失宠了呢,结果……哼,真是偏心。”
阿罗瞥了她一眼道:“皇后刚失了七阿哥,皇上对她定然宽容厚待,很是正常。”
知春脱口道:“长公主去世时,也没见皇上这个样子。”
齐宽瞪了她一眼,低声道:“多嘴什么呢,谁叫你说这些的。”
知春意识到自己失言勾起了瑕月的伤心事,连忙低头道:“奴婢该死,请……”
瑕月打断她的话,凉声道:“无妨,最艰难的日子本宫都熬过来了,没什么打紧的。皇上……”她眸光复杂地道:“与皇后毕竟是十几年的夫妻,那份情意岂是说没就没的,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齐宽道:“主子,既然皇后不领您的情,咱们也没必要再帮她,由着她去就是了。”
阿罗摇头道:“怎么连你也糊涂起来了,主子哪里是帮她,是在帮皇上呢,不想让皇上为难。”
齐宽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可是这样……实在太委屈主子了。”
知春接过话道:“就是,要奴婢说,就让皇后打开棺盖看七阿哥好了,拦着做什么,最好让她得天花,这样就不会再有人总是借故挑主子的错。”
☆、第六百三十六章 进言
阿罗瞪了她一眼道:“胡说什么,这话要是叫别人听见了,主子还能做人吗?”
知春不服气地道:“这里又没有外人,要不然我也不会说。”
不等阿罗再开口,瑕月已是道:“好了,这些个事儿,本宫心里有数,不必再多言;不过,你们要记着一点,不管皇后怎样,对着她之时,你们都别失了自己的分寸,莫忘了,还有一个愉妃对咱们虎视眈眈,大意不得。”待得阿罗等人答应后,瑕月道:“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都退下。”
众人依言退下,瑕月独自一人待在暖阁中,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门被人推开的声音,瑕月头也不回地道:“出去,本宫没事。”
“连朕也不可以进来吗?”这个的声音将瑕月吓了一大跳,倏然回身,果见弘历站在屋中,连忙屈身道:“皇上怎么一声不响的进来了,臣妾还以为是阿罗他们呢?”
弘历走到她身前,抚过她鬓边纯银打造的四蝶步摇,“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迎着他的目光,瑕月摇头温言道:“没有,臣妾能够明白皇后娘娘的心情,与她所受的痛苦相比,臣妾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长乐离世时,臣妾也是这个样子,更不要说皇后娘娘连七阿哥的最后一面也不能见。”
弘历欣慰地道:“难得你肯这样体谅皇后,唉,永琮就是明玉的命根子,如今说没就没了,对她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
“臣妾明白。”说罢,她推了推弘历道:“皇上去陪着皇后,臣妾这里没事。”
瑕月的善解人意令弘历心生暖意,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有了笑容,“你就这么急着赶朕走吗?”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是……”不等瑕月说完,弘历已经伸手按在她的唇上,“放心,皇后睡着了,朕晚些过去就是了;现在,让朕安静地抱你一会儿,瑕月,朕好累,真的好累……”
瑕月环抱着他,轻声道:“臣妾知道,不管多累,臣妾都会陪在您身边,与您一起分担。”
时光静静流逝,虽然透着挥之不去的悲哀,却也有无言的温馨与柔情……
同一时刻,坤宁宫却是截然不同的气氛,明玉睡得并不安稳,弘历离开后未多久,便醒了过来,看到弘历不在身畔后,疑惑地道:“皇上人呢?”
纪由躬身道:“回主子的话,您歇下不久,皇上便离开了。”
“去哪里了?”面对明玉的询问,纪由摇头道:“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料想应该是回了养心殿,可要奴才去请皇上过来?”
明玉摇摇头,就着魏静萱的手坐了起来,后者关切地道:“主子,您感觉好些了吗?”
明玉嗤笑道:“永琮没了,你觉得本宫能好到哪里去?”
“逝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下去,您一定要保重凤体,要不然七阿哥走也走得不安心。”
虽然已经过去好几日了,但提到永琮,明玉依旧忍不住眼睛发涩,垂泪道:“永琮一定恨极了本宫,从他生病到离开,本宫一眼都没有去看过他,本宫……本宫对不起他!”
魏静萱一边替她拭泪一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您不曾种过痘也不曾得过天花,万一传染了,就会有性命之危。奴婢相信,七阿哥会体谅您的,更加不会恨您,您就别难过了。”说到此处,她叹了口气,道:“奴婢只是想不通,七阿哥好端端的怎么会得了天花。”
纪由在一旁道:“七阿哥从未踏出过宫门,应该是别人带进来传染给七阿哥的。”
魏静萱点头之余,又疑惑地道:“可是宫里头,除了七阿哥之外,再不曾听闻还有谁得了天花啊!除非……”
明玉迟迟不见她说下去,追问道:“除非什么?”
魏静萱目光闪烁地道:“奴婢……奴婢不敢说。”
明玉盯了她一眼,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沉声道:“此处就你我与纪由三人,有什么话旦说无妨。”
魏静萱应了一声,迟疑地道:“奴婢在家时曾听人说过,天花之所以如此可怕,不止在于无药救治,更在于它骇人的传染性,只要沾到一点点脓液或是其他病人身上的液体,就会受染。”
明玉颔首道:“这个本宫知道,否则皇上也不会坚持不让本宫见永琮。”
“如果……”她停顿片刻,小声道:“七阿哥曾经沾染到脓液之类的东西,那么他所得的天花就可以解释了。”
纪由皱眉道:“不对啊,你也说了七阿哥一直待在宫中,怎么会沾到那么可怕的东西呢?”
魏静萱觑了明玉一眼没有说话,后者脸色阴沉地道:“你是说……永琮得天花不是偶然,而是被人蓄意加害?”
魏静萱急忙垂头道:“奴婢只是猜测,或许是奴婢想多了,主子您……”不等她说完,明玉已是寒声道:“不是你想多,而是事实如此,永琮不是命薄,是被人活活害死的!”她激动地挥舞着双手道:“有人!有人想要永琮的命,所以才让他死的那么惨!”
魏静萱眸中掠过一缕冷笑,面上却是紧张地道:“主子您别这样,奴婢只是猜测罢了,说不定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事。”
“不是!永琮就是被人害死的,只是本宫之前过于伤心,才一直没有想到这个。”这般说着,明玉咬牙切齿地道:“若让本宫查到是谁害死了永琮,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他!”
魏静萱轻声道:“奴婢听说得了天花之后,不会立刻显现出来,通常要过上几天,若主子真的要查,就得查除夕之前几天曾接触过七阿哥的人。”
明玉连连点头道:“不错,所有人都要查,纪由,立刻去把除夕前几日,接触过七阿哥的人全部带来此处,本宫要亲自审问。”
“主子,您身子虚弱,怕是不宜这样耗费心神。”魏静萱话音未落,明玉已是道:“本宫无事,立刻去将人带来,快去!”
☆、第六百三十七章 燎原之火
在她的催促下,纪由将负责照顾永琮的宫人全部带了过来,面对明玉的盘问,众人尽皆吓得魂飞魄散,皆跪下说与自己无关,更没有用天花加害过永琮。
众人的否认,消磨了明玉最后一丝耐性,冷笑道:“一个个都嘴硬是吗?好,本宫倒要看看,是板子硬还是你们的嘴巴硬!”说罢,她扬手道:“全部拉下去给本宫重重的打。”
纪由小心翼翼地道:“主子,不知要责打多少下?”
明玉寒声道:“一直打到他们肯说为止。”
纪由脸色一白,小声道:“主子,这样很容易闹出人命来的,要不然……”
明玉神色不善地打断他的话道:“本宫做事,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是不是平日里待你太客气了?”
纪由慌忙跪下道:“奴才不敢,奴才是怕打死了他们,会惹皇上不悦,从而怪罪主子。”
明玉冷哼一声道:“本宫都没怕,你怕什么,放心,皇上怪罪下来,自有本宫担着,连累不到你!”
纪由不敢再言语,连连答应,命人押着那些哭嚷不止的宫人出去,不一会儿,宫庭中传来凄厉的惨叫声,令人听着心里发寒,明玉对此却是无动于衷,她现在唯一在意的,就是找出害死永琮的凶手!
过了一会儿,惨叫声止了下去,纪由躬身进来道:“主子,有两人已经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了,但他们始终咬定说没有害过七阿哥,奴才……”
明玉面色阴沉地道:“继续打,打到他们肯说实话为止,纪由,下次若再让本宫看到你不遵本宫之意,休怪本宫不客气。”
“是。”纪由惶恐的答应,正要下去,魏静萱将他唤住,随后道:“主子,这样打下去,怕是问不出什么来。”
明玉烦躁地道:“你有更好的法子吗?”
“奴婢没有。”不等明玉发怒,魏静萱再次道:“但是与七阿哥有接触的,并不止这些个人。”
“还有人?”明玉蹙一蹙眉,下一刻,她将冷厉的目光转向纪由,不等她开口,后者已经跪下迭声道:“奴才已经将宫中负责照顾七阿哥的人都带来了,断然没有一个遗漏。”说罢,他向魏静萱投去求救的目光,“姑姑,您帮我说句话啊,真的全部都在了。”
“行了,没人说你。”这般说着,魏静萱俯身在明玉耳边道:“主子,您忘了除夕之前,皇上曾带七阿哥出去过。”
明玉脸色倏然变得极其难看,她当然不会怀疑弘历会加害永琮,但弘历每每带永琮出去,都必然会去一个地方,她从牙缝出蹦出三个字来,“延禧宫!”
魏静萱眸光微闪,道:“娴贵妃与您素有过节,几次三番想害主子,这一次……您说会不会也与她有关?”
明玉恨恨拍着床榻,咬牙切齿地道:“还用问吗?一定是她,她害死了永琏不够,还要害永琮,她要本宫与她一样孤独终老,无子送终!”说到后面,她已是口不择言。
魏静萱忙蹲下身安慰道:“主子您怎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奴婢相信,您往后一定还会有孩子的;再者,就算真没有,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他们都是您的孩子,要称您一声皇额娘呢,娴贵妃怎能与您相提并论!”
明玉没有说话,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许久,她忽地掀开被子要下床,魏静萱连忙拦住道:“主子您要去哪里?”
明玉厉声道:“本宫要亲自去问那个贱人,她为什么要这样害一个什么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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