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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6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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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瑕月脑袋“嗡嗡”作响,不敢相信耳中所听到的话,长乐去了?怎么可能,长乐明明还好好的在她怀中,怎么会去了,撒谎,他们一定是在撒谎。
  莫说瑕月无法接受这件事,就算是弘历也接受不了,连连摇头道:“这不可能,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说去就去了,就算这个药无效,你们也可以再换其他的药,徐太医你说是不是?”
  容远跪下道:“草民有负皇上所托,请皇上降罪!”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朕与贵妃那么多年才盼来长乐,怎么可能才做了二十几天的父女,老天爷就将她夺走了。”弘历喃喃说着,下一刻,他揪住容远的衣襟,咬牙道:“你到底有没有诊清楚?若是因为你误诊而害了小公主,朕绝对不会放过你。”
  容远无奈地道:“皇上,小公主确实去了,请您节哀!”
  “不!本宫不相信!”瑕月尖锐的声音刺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长乐不会离开本宫的,她不会!”如此说着,眼泪却不停地从眼眶中滴下,落在那个承载了她所有希望与欢喜的小人儿脸上,只是这一次,她再不会因为滴落在脸上的泪水感觉到不舒服,甚至……不会再有任何感觉。她的神态很安祥,若非嘴边的鲜血,一定会以为她是睡着了,而不是……
  弘历颤抖着伸出手指去探长乐的鼻息,还未等他靠近,瑕月已是用力挥开他的手,警惕地道:“你要做什么?”
  迎着那双满是泪水的眼眸,弘历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许久都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能够出声了,连一个完整的字都没有吐出,瑕月便打断道:“长乐不会有事的,她没死,是那些庸医胡说。”这般说着,她突然露出一丝笑容,温柔地抚去长乐嘴边的鲜血,轻声道:“长乐是睡着了,等睡饱了,就会醒来,本宫要看着她一天天长大,亲耳听她唤本宫一声额娘,为本宫摘来世间最好的花戴在发间。”
  瑕月的话及又哭又笑的样子,令黄氏难过不已,抹泪道:“娘娘您不要这样,小公主已经……”
  瑕月厉声道:“还要本宫说多少遍,长乐没事,她只是睡着了啊。”
  明玉叹了口气道:“贵妃,本宫明白你的心情,就像永琏离开时那样,可是就算你再怎么自欺欺人,都无法改变事实,长乐更加不会醒过来,她已经去了。”
  “没有,长乐没有离开啊!”瑕月嘶声大叫着,双手将长乐抱得越发紧,哪怕衣上袖上染满了鲜血也不肯松开一丝一毫,那是她的命根子,是她所有的希望啊,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
  弘历用力按住瑕月,强忍着眼底的涩意,道:“贵妃,朕与你一样难受,但事情既然发生了,咱们……就只有接受!”
  瑕月不停地摇头道:“不,我不接受;皇上说过,长乐会安然无恙,您为她取的名字,会保她一世无忧安乐,又怎么会突然离去,她会醒的,皇上,您等着,她一定会醒来的,像平日那样对着咱们笑,您不是说长乐笑起来最像臣妾吗?”
  “朕……”弘历刚说了一个字,便迅速转过身,双手用力蒙着眼睛,遮掩那控制不住透明液体。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永璜突然冲出来跪在瑕月面前,泣声道:“姨娘,您打我吧,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抓什么蝴蝶,长乐就不会有事,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长乐,我该死!”见瑕月不说话,他抬手掴着自己的脸颊,他下手很狠,不一会儿两边脸颊就肿了起来,嘴角更有鲜血流下。
  “长乐没死,她没死!”瑕月轻拍着怀中渐冷的小人儿,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她这个样子令永璜更加痛苦,一下又一次地掌掴着自己,不论脸颊多痛,都不及他心痛之万一。
 

☆、第五百八十章 秋雨

  他一心想要保护长乐这个幼小的妹妹,想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给她,结果……却是他亲手害死了长乐,他真恨不得杀了自己才好!
  黄氏心有不忍,拉住他的手道:“不要再打了,谁都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若非要怪,只能怪老天为何要与咱们开这样残忍的玩笑。”
  “娘娘,您不用管我,我该死!”永璜一边说着一边挣开黄氏的手,继续掴打着自己。
  黄氏见到他脸肿的可怕还不肯停手,再次拉住道:“大阿哥够了,你是想把自己打死吗?但是就算你真的死了,长乐也不会活过来!”
  永璜大声的哭着,泪水不停地从他眼中滴落,划过肿痛的脸颊,就算真的打死了,也不足以弥补他犯的过错,长乐……他怎么可以害死长乐,他怎么对得起姨娘!
  这所有一切,仿佛都与瑕月无关,她的世界只容得下怀中的长乐,她轻拍着长乐喃语道:“睡吧,好好的睡吧,额娘等着你醒来,长乐,你不会丢下额娘的对不对?”
  明玉走过去假意劝道:“贵妃,逝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下去,不要再难过了,以后你一定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走开!”明玉刚一靠近,瑕月便将之推开,令明玉跌倒在地,纪由连忙上前扶起,随后气恼地道:“娴贵妃,您怎可对皇后娘娘如此无礼?!”
  明玉唤住他道:“无妨,贵妃骤失爱女,难免心有郁结,再说本宫只是摔了一下,并不打紧。”说话之时,她的目光扫过弘历,见后者无动于衷,心下有些恼恨。
  这个时候,不论瑕月做什么,弘历都不会怪她,盼了十余年的爱女骤然离世,那种打击,足以将一个好端端的人逼疯。
  他尽量放缓了语气道:“瑕月,将长乐给朕好不好?”
  一听到这话,瑕月顿时收紧了双手,抱着满身是血的长乐连连摇头道:“谁都不许抢走本宫的长乐,她是本宫的。”
  “没有人要抢走长乐,只是……她已经……”弘历哽咽着难以继续,失去这个出世未多久的女儿,他亦是心痛如绞。
  “长乐好好的,她没有事,我不要在这里继续听你们胡说!”这般说着,瑕月竟然起身往外奔去。
  “瑕月,你要去哪里?你未曾满月不能出去的啊!”面对弘历的呼唤,瑕月充而未闻,紧抱着长乐奔去,谁也不知她要去何处。
  弘历见状,连忙奔了出去,阿罗等人也相继跟去,待到后面,只剩下明玉主仆还在屋中,纪由小声道:“主子,咱们要去吗?”
  明玉没好气地道:“皇上都去了,本宫还能不去吗?快些扶本宫出去,免得惹皇上疑心。”
  纪由应了一声,赶紧扶出去,未走几步,刚刚还晴好的天气突然下起雨来,而且越来越大,一阵秋雨一阵凉,被秋雨毫无遮挡地浇在身上,当真是透心凉,瑕月奔得很快,纵是弘历,一时半会儿也追她不上,眼见秋雨渐大,他停下脚步,对追在后面的众人道:“你们先行回去吧,贵妃这里有朕看着就行了。”
  黄氏忧声道:“可是贵妃现在这个样子,臣妾怎么放心得下。”
  弘历摇头道:“以贵妃的情况,就算你们在,也无济于事,都回去吧,免得着凉,有朕在,贵妃不会有事的。”
  在弘历的劝慰下,众人只得折身离去,最后除了四喜还有阿罗几人之外,只剩下永璜还在,任凭弘历怎么说,他都不肯离去,眼见瑕月已经不见了踪影,弘历也无暇理会他,赶紧往前寻去。
  瑕月并没有走远,在摆脱了众人后,她抱着长乐坐在一处台阶上,凭秋雨淋湿了全身,她只是抱着长乐。
  隔着冰冷的秋雨,弘历停下了脚步,明明瑕月近在咫尺,他却有一种相隔天涯的感觉,短短几步路,他竟然不知该如何迈过……
  四喜不知从何处寻来一把油纸伞,撑在弘历头上,挡下萧萧的秋雨,弘历接过伞道:“你们留在这里吧,朕一人过去。”
  弘历执伞缓缓走到瑕月身前,蹲下身将伞挪到她头上,轻声道:“下雨了,随朕回去好不好?”
  瑕月神经质地摇头道:“不要,我不要回去,你们都想骗我,都想抢我的长乐,我不会回去的。”
  弘历哀然看着瑕月怀中的小人儿,极力放柔的声音道:“没有人要抢咱们的孩子,只是……瑕月,长乐走了,她已经离开了我们,就算你再逃避,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没有,长乐没走!”瑕月恶狠狠地喊出这句话,随后准备起身离开,弘历拉住她道:“瑕月,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接受现实,还是准备就这么一直逃避下去?”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瑕月话音未落,弘历便激动地道:“你是朕的贵妃,与朕同床共枕十余年,长乐更是朕的孩子,朕怎么能不管?!”缓了口气,续道:“瑕月,长乐走了,朕的心也很痛,她是朕钟爱的女儿,朕赐她长乐之名,朕让礼部拟选封号,朕一心一意想给她世间最好的一切,可是她不肯给朕这个机会,咱们与她只有二十余天的缘分!”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避着“死”这个字,不敢过份刺激瑕月。
  “不会的,她不会那么狠心抛下我离去,不会的,她只是在睡觉。”瑕月喃喃重复着这句话,对于弘历的言语,根本听不进去。
  弘历用力握紧瑕月的双肩,大声道:“瑕月,长乐走了,你听清楚了没有,长乐走了啊!”
  “没有!”瑕月嘶声大叫着,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伞早就在争执之中掉落在地,“长乐不会走,她永远都不会走!”
  弘历抓过她的手,让她摸着长乐的脸,大声道:“你自己摸摸,长乐身上还有温度吗?没有,她是冰冷的,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不要再自己骗自己了。”
  指尖的冰冷令瑕月浑身发寒,用力抽回手道:“不是,长乐只是淋了雨所以才会冷一些,待会儿回去生了炭盆就会暖和了。”
 

☆、第五百八十一章 和敬长公主

  “好!”弘历心知拖得越久只会令瑕月越发泥足深陷,甚至陷入其中无法自拔,所以他狠下心,再次拉着瑕月的手伸到长乐鼻翼下,厉声道:“你自己告诉朕,长乐还有没有气息,有没有?”
  “我……我……”瑕月想要抽手,却被弘历握得无法动弹,只能被迫感知着令她恐慌的事实。
  “清楚了吗?长乐死了,她已经死了,再也不会睁开,不会笑,不会哭!”不断打在脸上的秋雨令弘历可以毫无顾忌的流泪,不怕被人看见,不怕失仪。
  瑕月浑身颤抖地哀求道:“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瑕月!”弘历哑声道:“虽然长乐不在了,但你还有朕,朕会陪在你身边,就算你以后都不能再生育,也不过是回到从前那样,并没有什么。”
  瑕月尖声道:“回不去了,从长乐在臣妾腹中的那一日起,就再也回不去了啊!我现在只要长乐,只要她!”说到此处,她跪在滂沱大雨之中,仰头看着阴暗的天空,悲鸣道:“长乐只是一个刚出世的孩子,从未做过恶事,为什么要让她受这样的痛苦与折腾,若这是我的报应,就请降在我的身上,哪怕是下十八层地狱,我也愿意,只求你们把长乐还给我!求求你们!”
  不远处,阿罗等人听到瑕月的哀嚎,皆是掩嘴痛哭,哪怕是四喜与小五也跟着掉眼泪。
  “漫天神佛有灵,一定会再赐你我孩子。”弘历蹲下身,将哭的没有声音的瑕月抱在怀中,轻声道:“走吧,朕陪你回去。”
  瑕月由着他半扶半抱地回了延禧宫,在弘历的示意下,她终于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以为泪水已经哭干,但在那个孩子离开怀抱之时,眼泪再一次落下,低头,冰冷的双唇吻在同样冰冷的额头,那是一个额娘对女儿至真至深的爱,但是以后……再没有机会了……
  皇室之中,若有皇女幼殇,是没有封号的,但对于长乐,弘历破了例,他亲自为长乐拟定封号――和敬,以和敬长公主的身份下葬,可谓是哀荣无限,但再多的哀荣,也无法弥补瑕月心中的悲伤。
  两日两夜,暇月滴水未进,整日守在棺椁前,任谁劝说都没有用,凌若在得知此事后叹息不已,她亦是很喜欢这个长孙女,只可惜命缘浅薄,与他们只有二十几日的缘份。
  封棺之日,瑕月悲恸难耐,拦着不许众人封棺,她想要再多看长乐一眼,以后……以后她再也见不到长乐了啊!
  弘历强行将她拉开,劝说道:“贵妃,你若不想长乐走得不安心就不要再哭了,虽然她不在了,但朕与你永远都会记得有过这个女儿。”
  瑕月揪着他衣裳不停的哭泣着,这一刻,她真希望自己疯了,这样就会以为长乐还活着,不用承受这种锥心之痛。
  待得瑕月睡着后,弘历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在床榻上,望着睡梦中亦在抽泣的瑕月,弘历默然叹气,对阿罗等人道:“好生照顾贵妃,若贵妃有什么事,立刻来告之朕。”
  在阿罗应声之后,弘历意欲离去,看到跪在殿门外的永璜,脚步一顿,叹然道:“你还要这样跪多久?”
  “跪到姨娘肯原谅儿臣为止。”这几日来,永璜一直跪地不起,也不肯吃什么东西,嘴唇已是干裂脱皮。
  “唉,你并非存心害长乐,贵妃会明白的,起来吧。”面对弘历的言语,永璜并未起身,只道:“不得姨娘亲口原谅,儿臣是不会起来的。”
  弘历沉声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倔强,如此跪下去,你的双腿还要不要?还是嫌宫里的事情还不够多?”
  永璜低头不语,弘历抚着他的头道:“朕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这样跪着又能做什么,就算你跪穿石砖,长乐也回不来了啊。”
  “皇阿玛……”永璜眸中垂泪难止,他已经很久没哭过了,可是自从长乐出事后,他就经常落泪。
  “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孝敬贵妃,不止是你,还有长乐那一份,你也要一并帮着孝敬,知道吗?”
  永璜用力抹去眼泪,点头道:“儿臣知道,儿臣以后都会好好孝敬姨娘。”
  弘历见他听进了自己的劝,欣慰地道:“好,起来吧,下去吃些东西,否则这样软绵无力地怎么孝敬贵妃。”
  在延禧宫被愁云惨雾笼罩的时候,明玉的心情却是从未有过的好,她终于等到这一日,将那拉瑕月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悉数奉还。不过,这样还不够,她要的不仅仅是长乐的性命,还要那拉瑕月的性命,静萱说过,长乐一死,就可以开始施行下一步计划。
  明玉以为自己即将得偿所愿,殊不知,自己只是愉妃手中的一枚棋子,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在瑕月以泪洗面的几日,宫中开始出现一个流言,有人说,长乐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此人就是永璜,他担心自己并非瑕月亲生,长乐出世之后,会使得瑕月忽视他,所以故意捕来有毒的蝴蝶,蓄养在玻璃罩子中,就算没有之前那件事,他也会寻机会打破玻璃罩子,引那些蝴蝶加害长乐。
  无人知晓这些流言从何而来,却在一夕之间传得沸沸扬扬,后宫之中,到处在议论这件事的真假。
  愉妃亦听到了,她搁下喝了一半的参汤,轻笑道:“这个皇后还真是听话,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冬梅轻笑道:“皇后根本没什么能耐,却还要害人,根本就是在自寻死路;这么多年来,若非皇上一直护着皇后,并且处处包容,早就已经被赶出了中宫。”
  愉妃轻抚着指上的葵花缕金护甲,幽幽道:“她命好,不过再好的命也被她自己给磨光了,瞧着吧,很快她就会与那拉瑕月斗得你死我活,而本宫就可以坐享渔人之利!”
  冬梅屈身道:“主子神机妙算,娴贵妃根本不是您的对手。”
  愉妃神色一凉,道:“千万别轻视了她,皇后无能,这个女人可是能耐得很,继续给本宫盯紧延禧宫,本宫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奴婢知道。”待得冬梅答应后,愉妃起身走到长窗前,抬手将之推开,外头正在淅沥沥的下着秋雨,红唇微弯,勾起一抹幽凉的笑容……
 

☆、第五百八十二章 追查

  瑕月昏昏沉沉睡着,又昏昏沉沉的醒来,如此不知过几日,总算是清醒了一些,这日阿罗在替她净过脸后,端了一碗百合粥喂她服用,瑕月只吃了两口便道:“本宫饱了,端下去吧。”
  阿罗轻声劝道:“主子,您已经几日没吃过东西了,再加上忧思过度,继续下去,身子会垮的,好歹再吃几口。”
  瑕月有气无力地道:“本宫真的吃不下。”
  阿罗捧着粥跪下切声道:“主子,奴婢求您,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小公主在天有灵,看到您这个样子,也会难过呢,难道您想让小公主走得不安心吗?您可是她的额娘,怎么能够这么自私?!”
  瑕月看着她,喃喃道:“如果自私可以留住长乐,本宫一定会选择做一个天底下最自私的人。”
  知春言道:“小公主一定是天上的仙子,玉皇大帝舍不得她下凡,所以又将她召了回去,说不定她这会儿就在天上看着您呢!”
  “本宫……真想再看长乐一眼,再摸一摸她小小的脸颊。”如此说着,瑕月再度落下泪来,数日过去了,但她心中的痛,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减轻。
  阿罗抹着泪道:“当初奴婢痛不欲生的时候,您与奴婢说过,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挫折,您都会陪在奴婢身边,与奴婢一起面对一起走过;今日,奴婢将这句话还予主子,而奴婢所求,也如主子当日那样,不要抛下奴婢!”
  知春跪下道:“还有奴婢,求主子不要抛下奴婢。”
  看着她们两人,瑕月扯一扯嘴角道:“本宫何时说过要抛下你们,而且……”黯淡无神的眸光在这一刻变得冷厉如箭,“本宫还要替长乐报仇,不可以让长乐死的不明不白!”
  知春疑惑地道:“这件事不是意外吗?怎么又……”
  “意外?”瑕月冷笑道:“你真觉得世间会有那么多意外,那么多凑巧吗?”
  知春听懂了她的意思,惊声道:“主子是说,是有人存心要害小公主?”说到此处,她又喃喃道:“难不成宫里的传言是真的?但这不可能啊,大阿哥怎么可能会害小公主。”
  知春的声音很轻,瑕月只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字,蹙眉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传言?”
  知春犹豫着不敢答话,阿罗开口道:“还是奴婢来说吧,这两日宫中有人流说,说小公主之所以被蝴蝶所害,是大阿哥怕小公主夺了主子的宠爱关切,所以刻意为之,存心加害。”
  待她说完后,知春急急道:“虽然蝴蝶是大阿哥捕来的,但大阿哥对小公主那么好,又怎么可能加害小公主;定是宫中之人闲着无事,乱嚼舌根子,搬弄是非。”
  瑕月睨了她一眼,凉声道:“所以你们一个个都瞒着本宫?”不等阿罗答话,她又道:“去,将永璜唤来。”
  阿罗愕然看向瑕月,这会儿传唤永璜,难不成是信了那个流言?但永璜待长乐的好,还有得知长乐因他捕来的蝴蝶而惨死时的悲伤;她们都亲眼所见,不会有假,主子不可能看不到!
  知春心中的惊意比阿罗更甚,开口道:“主子,您……”
  瑕月冷声道:“本宫叫你们把大阿哥唤来,没听到吗?”
  见她动怒,知春不敢再言,低头退下,不一会儿带着永璜进来,后者脸上有些脏,不知是从哪里沾来的。
  永璜行了一礼后,关切地道:“姨娘,您好些了吗?阿罗端来的粥可都吃了?”
  “吃了一些。”这般说着,瑕月招手道:“来,到本宫面前来。”
  永璜依言上前,脚步刚定,便听到瑕月说,“本宫听说,宫中有传言,说是你害长乐,本宫……”
  未等瑕月说完,永璜已经跪下,痛声道:“是,是我害死了长乐,但我可以发誓,从未……从未有过一丝害长乐之心,若有的话,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而且死后永坠十八层地狱!”流言传得那么广,且又关乎自己,永璜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瑕月一开口,他便知道所问何事。
  在他紧张地注视下,瑕月露出一抹微不可见的笑容,“本宫知道,本宫眼睛没有瞎,看得到你对长乐的好,你不会害她的。”
  瑕月的信任令永璜落下泪来,哽咽地道:“多谢姨娘信任,虽然长乐不在了,但您还有我,以后我会连同长乐那份,一起孝敬您,以后您就是我的额娘,您不要伤心了好不好?”
  阿罗在一旁道:“主子,这几日您用的粥膳都是大阿哥亲手做的,这碗百合粥也是,大阿哥真的很孝顺您。”
  瑕月抚着永璜的脸,轻声道:“怪不得脸弄的这么脏,叫人看见了,一定会说你这个大阿哥失仪。”
  永璜连忙抬手擦拭了几下,结果混着泪水反而越擦越脏,跟花脸猫似的,瑕月命知春打来水,亲自替他拭净后,道:“好了,这才像样。”
  永璜眼圈红红地道:“多谢姨娘。”
  阿罗抿唇笑道:“大阿哥,您刚才不是说主子就是您的额娘吗,那这称呼是不是该改一改?”
  永璜点点头,迎着瑕月的目光轻声道:“我知道,我永远无法取代长乐在您心中的地位,但,请允许我代替长乐向您敬孝、照顾、侍奉您。”他跪下,满怀期待地道:“额娘,可以吗?”
  瑕月含泪点头,“本宫虽然失去了一个女儿,但本宫还有一个儿子,上天……总算还留给本宫一丝仁慈。”在命永璜起身后,她道:“长乐虽非你所害,但她的死,绝非意外;永璜,那些蝴蝶,都是怎么抓来的,你仔细与本宫说一次。”
  永璜依言将捉捕蝴蝶的事情一一叙述了一遍,瑕月等人细细听来,并无异常,一切都很寻常。
  “本宫记得,长乐……”瑕月深吸一口气,控制着内心的悲恸,续言道:“害死长乐的那只蝴蝶,颜色很是艳丽,同样的还有好几只,你记得是在哪里扑来的,那片夹竹桃的附近吗?”
 

☆、第五百八十三章 杀意

  永璜摇头,肯定地道:“儿臣并未去过那边,颜色艳丽……”他思索片刻,忽地道:“儿臣想起来了,那几只蝴蝶,是长乐出生之后才捕捉到的。那一天,儿臣与永珹他们从上书房回来,儿臣原以为那时已经难觅蝴蝶的踪迹,没想到竟然意外看到花丛中有几只很好看的蝴蝶在飞,正好三弟带着的捕,便捕了其中的两只,第二天看到又扑了三只。”
  瑕月蹙眉道:“为什么三阿哥会正好带着捕?”
  永璜回答道:“三弟说是嘉妃娘娘让他随身带着的,以便看到蝴蝶时捕捉。”
  阿罗眼皮一跳,道:“可是大阿哥刚才说过,小公主出生的时节,已经难觅蝴蝶之踪,嘉妃为何还要让三阿哥随身携带捕,除非……她事先知道会有带毒的蝴蝶出现。”
  永璜骇声道:“你……你是说,嘉妃与永璋存心引我捕捉毒蝴蝶,借此加害长乐?”
  阿罗郑重点头道:“若不是存心,那整件事未免巧合的太过份。”
  瑕月蹙眉不语,她一直觉得是明玉害了长乐,岂料追问之下,金氏却变成了最可疑的那个人,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
  “永璋!”永璜咬牙道:“亏得我以兄弟之谊相待,他居然这样骗我,他该死!该死!”说完这句话,他快步跑了出去,瑕月唤他不住,只得让知春还有刚刚进来的齐宽赶紧跟去,别让他做出不该之事。
  “主子,看来小公主的事与嘉妃脱不了干系。”对于阿罗的言语,瑕月摇头道:“不对,长乐出事的时候,金氏并不在延禧宫,装着蝴蝶的玻璃罩子也不是她打破的。”
  阿罗想了一会儿道:“奴婢记得打碎玻璃罩子的是仪妃娘娘身边的锦屏,难不成……”不等瑕月开口,她忽地又道:“奴婢记起来了,锦屏说过,她是被纪由绊到才会摔倒并且打碎玻璃罩子的,若是照这样看来,最可疑之人应该是皇后娘娘才对。”
  “不是可疑,而是本宫可以肯定,就是她害死的长乐!”瑕月激动地道:“她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本宫还是看到了她隐藏在眼底的心虚;她容不下本宫,她要夺走本宫拥有的一切,包括长乐!”说到此处,她又大声笑了起来,“阿罗,看到了吗,这就是大清皇后,母仪天下的皇后!”
  “可是……咱们没有证据,再说刚才问了大阿哥,捕蝶之事,与皇后并无干系,倒是与嘉妃……”
  瑕月冷声道:“如果是她们两个合谋呢?”
  阿罗沉默片刻,道:“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与皇上说吗?”
  瑕月攥紧双手,徐徐道:“皇后是皇上的嫡妻,哪怕现在感情已经不如从前,也非寻常妃嫔可及,没有证据而妄议皇后,只会对自己不利。”说到此处,她突然冷笑了起来,“姑息养奸,真是一点都没有错,本宫看在皇上与永琏的份上,对她多番容情,她却这样对待本宫;她害死本宫的长乐,本宫就要她失尽所有,永琮、后位、皇上的宠爱,这一切,本宫都要她亲眼看着,然后一样样失去!”
  杀意,从未有一刻,像如今这般强烈过!
  阿罗为难地道:“但是此次皇后借蝴蝶杀害小公主,咱们手中连一点证据也没有。”
  “只要她做过,就一定会有证据留下。”如此说着,她道:“你明日出宫去一趟和亲王府,请和亲王搜罗可以令蝴蝶蜜蜂一类东西发狂失去常性的奇香;本宫相信,蝴蝶失常,一定与本宫之前在她身上闻到的香气有关;另外,再请他打听京城之中皇后或嘉妃的亲人,在长乐死之前的动向;那些蝴蝶色彩艳丽,又有毒性,一定是费了许多功夫捕捉回来的。”
  待得阿罗一一记下后,她又道:“去将内务府记载近期宫中各项用度的册子取来。”
  阿罗劝阻道:“主子,您身子未好,宫中的事有仪妃打理就行了,您还是好生安养吧。”
  “本宫另有所用,你尽管去取来就是了。”见瑕月态度坚决,阿罗只得去内务府取来册子,瑕月仔细看过后,凉声道:“果然不出本宫所料,又是索要银炭,又是命花房每日送花,不是蓄养蝴蝶是什么。”
  阿罗取过一看,果然如此,长乐出事的前段时间,花房频繁往坤宁宫送花,而且明明天气不过是微凉,却是索要了两次银炭,实在怪异得紧。
  “看来真是皇后所为,真是想不到,她居然能想出一个蝴蝶杀人的计策来,不过她怎么就断定有毒的蝴蝶一定会飞到小公主那边去?”
  阿罗一句无意之语,却令瑕月脸色一变,急急道:“阿罗,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拿来的蝴蝶尸体之中,有几只是颜色鲜艳的?”
  阿罗仔细回想了一下道:“好像是五六只,主子怎么了?”
  “本宫若是没记错,应该是五只,再加上粘在皇后脚底的那一只,就是六只,但永璜刚才说了,他那两天,统共只捕来五只。”
  “也就是说,多了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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