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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6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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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着她恼怒的目光,傅恒吐出一句冰冷沏骨的话来,“从这一刻起,你不再是我长姐!”
  明玉气得浑身发抖,紧咬了银牙道:“你居然为了一个宫女,要与本宫决裂,好!真是好!不过,本宫告诉你,就算不认,你也休想娶阿罗为妻,本宫与皇上皆不会同意。”
  傅恒讽刺地道:“若是这样,那我宁愿终身不娶,皇后娘娘!”
  “你!”明玉指着他,气的说不出话来,魏静萱劝道:“主子,傅大人如今在气头上,说出什么话来,他自己也不知道,还是等各自气消了之后再行……”
  傅恒倏然打断她的话道:“不必了,我很清醒。”说罢,他对明玉道:“微臣要娶阿罗,请皇后娘娘应允!”
  “想要本宫应允?”明玉尖锐地道:“不可能,你这一辈子都休想!”
  傅恒怆然道:“看来,娘娘对微臣已是再无一分姐弟之情,罢了,多说无益,微臣就此告退。往后……想必也不会再来烦扰娘娘了。”
  听得这话,明玉心中一颤,唤住已经转过身去的傅恒,艰涩地道:“你……当真为了一个宫女而不愿再认本宫这个姐姐,连见也不肯见?你忘了以前尚在家中,本宫是如何待你的吗?”
  傅恒缓缓转过身来,沉声道:“微臣没有忘,不过那个长姐已经消逝在岁月,如今站在微臣面前的,不过空有一副皮囊罢了。”说到此处,他自嘲地笑道:“虽然娘娘刚才提及阿罗一事时,说您错了,但在微臣看来,您并不觉得那是一件错事。”说罢,他决然离去,再不停留。
  看到傅恒决绝的背影,明玉眼前一阵发黑,魏静萱赶紧扶她至床上躺下,随后温言道:“主子消消气,傅大人刚刚知道这件事,难免激动一些,等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明玉涩声道:“傅恒的性子本宫很清楚,他既然说了,就必然会做到,他当真不打算再认本宫这个姐姐了。”说到这里,她忽地拉住魏静萱的手道:“静萱,你告诉本宫,本宫是不是真的错了?”
  魏静萱连忙道:“娘娘一心为傅大人,不希望他中了延禧宫的计,从而沦为别人的笑柄,怎么会错呢!奴婢相信假以时日,傅大人一定会明白您的苦心。”
  她这番话将明玉心底里刚刚冒出的一丝悔意又生生给压了回去,点头道:“不错,本宫做这么多都是为了傅恒好,是他自己被女色所惑,分不清是非好坏。可是……可是他如果真的执意要娶阿罗,那又该怎么办?难不成真要由着那样一个女子入门吗?到时候别说傅恒,就连本宫也会被传为笑话。”
  魏静萱安慰道:“不会的,以阿罗的情况,皇上一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您别那么担心了。”
  明玉看着紧闭的殿门,喃喃道:“希望如此。”
  在他们说话之时,傅恒一路不停地赶到延禧宫,正好碰到齐宽出来,他惊讶地道:“傅大人,您怎么又来了?”
  傅恒拱手道:“请公公代我通传一声,我要见贵妃娘娘。”
  齐宽摸不透他再次过来的用意,点头道:“好吧,请傅大人在此稍候。”
  当瑕月得知此事后,也是一脸惊意,“本宫已经将事情与他说明了,他还来做什么?”
  齐宽摇头道:“奴才也不知道,主子可要见他?”
  瑕月思索片刻,道:“请他进来吧。”说罢,她朝阿罗看了一眼,道:“你去屏风后面避一避。”
  阿罗默然点头,在她站到那座红木镂雕屏风后不久,傅恒随齐宽走了进来,瑕月弹一弹指甲道:“傅恒,该说的本宫都已经与你说了,你还来此做什么?”
  傅恒拱手道:“娘娘,微臣想见一见阿罗。”
  瑕月摇头道:“阿罗不想见你,再者……相见无益,还不如不见,该放之时就该放下,强行抓着不放,只能凭添痛苦,对你对阿罗都不好。”
  傅恒垂目道:“微臣去过坤宁宫了,微臣真的没想到,皇后娘娘会做出那么过份的事来,是微臣害了阿罗。”
  “事情既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提了,总之……一切到此为止吧。”面对瑕月的言语,傅恒摇头道:“不管阿罗变成什么样子,微臣都不会改变。”
  瑕月蹙眉道:“你想说什么?”
  傅恒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微臣要娶阿罗为妻!”

☆、第五百零四章 保重

  “娶阿罗为妻?”瑕月讹异地看着傅恒,“本宫之前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阿罗已经……”
  傅恒打断她的话道:“微臣听的很清楚,但微臣仍然决定要娶阿罗,还请娘娘成全!”
  望着看不出一丝玩笑之意的傅恒,瑕月久久说不出话来,她真的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傅恒仍然愿意不计所有,娶阿罗为妻,这份情意,实在难得至极。若然阿罗跟了他,必然一世幸福,可惜……
  傅恒拱手道:“娘娘,求您……”
  瑕月抬手道:“你不必说了,本宫知道你想求什么。”顿一顿,她望着屏风道:“阿罗,傅恒的话你都听到了,愿还是不愿,你自己回答他吧。”说罢,她扶着知春的手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傅恒走到屏风后,果然看到泪流满面的阿罗,他紧紧握住阿罗的手,哽咽地道:“对不起,阿罗,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若是知道,我绝对不会离开京城。”
  阿罗抽回手,啜泣地道:“不关你的事,那件事……我不想再提。”
  傅恒知道,那对阿罗而言,是一段最黑暗,最可怕的记忆,当下道:“好,不提,我们以后都不提,我今日回去就准备婚礼,以后……咱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再不分离。”
  阿罗紧紧咬着嘴唇,努力止住哭泣,随后道:“我已非完璧之身,你不介意吗?”
  “介意。”在阿罗惊讶的目光中,他紧一紧掌中的双手,道:“我介意自己竟然没看出皇后娘娘心中的不善,将她的谎言当成了真话,害你受这样的苦楚与折磨。”他深吸一口气,道:“不过,没事了,以后有我在你身边,谁都不能再伤害你。”
  勉强止住的泣声,因为他这句话而再次逸出了双唇,无法停止……
  傅恒将她揽入怀中,心疼地道:“不要哭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围绕在你身边的,只有幸福快乐。”
  阿罗紧紧揪住傅恒的衣裳,一边哭一边道:“谢谢你,傅恒……谢谢你肯如此待我。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
  傅恒轻拍着她的后背,心疼地道:“希望过了今日,再看不到你哭泣的样子。”
  阿罗抬起头来,抚去颊上的泪水,道:“好,我答应你,以后都不再哭。”
  傅恒笑一笑,道:“走吧,咱们现在就去见皇上,请他许咱们立即完婚。”
  面对他的话语,阿罗却是摇起头来,眸中掠过浓浓的不舍,“不,我不会与你成婚。”
  傅恒笑容一滞,道:“为什么?你是在担心皇后吗?”
  迎着他难以置信的目光,阿罗徐徐道:“我没有担心任何人,只是纯粹的不能与你成亲。”说罢,她抽回手,哽咽地道:“傅恒,谢谢你待我这样好,你给了我这辈子最好的岁月,最难忘的回忆,真的谢谢你!”
  傅恒愕然道:“既是这样,你为何不愿与我成亲?”
  “因为……我不想害了你。”阿罗露出一丝苍白的笑容,“你是富察家的子孙,是皇后的弟弟,怎么可以娶一个卑贱肮脏的女子,哪怕是妾也不行。且不说皇上会否允许你我成亲,就算是允了,你也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你这样爱我重我,我又岂能如此自私。”
  傅恒激动地道:“我不管天下人怎么看,我在乎你一人;他们要笑就由着他们去笑,莫去理会就是了。你随我走!”
  阿罗后退,避开他伸来的手,喃喃道:“我不会跟你走了,我不能害了你,不能!”她吸气忍住眼底的酸涩,道:“我知道你对我情深意重,但你阿玛呢,额娘呢,你的前途呢?你全部都不在乎了吗?”
  “我……”傅恒想说不在乎,但思及家中年迈的双亲,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用力攥紧双手道:“这些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你不必担心。”
  “傅恒,你别自欺欺人呢,不错,我的事现在是没什么人议论,可只要圣旨一下,就会再次传得沸沸扬扬,我……”她哽咽地道:“我不想再经历一次,更不想你也陷入非议之中。所以……一切到此为止吧!”
  傅恒的声音同样哽咽,他摇头道:“我做不到,我用了二十余年来找你,好不容易将你找到了,我做不到你说的‘止’字。”
  “不止又能如何,继续下去,只会令彼此痛苦。”阿罗的心像被虫蚁在啃噬一样,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强忍着泪意道:“好了,你该回去了,我会在佛前为你祈祷,希望你这一生平安喜乐,夫妻……和睦。”
  傅恒喃喃不知说着些什么,下一刻,他拉住阿罗的手,大声道:“随我走,我不要与你分开!”
  “放开啊!”阿罗不停地挣扎着,但这一次傅恒抓得很紧,任她怎么挣扎都甩不开,在傅恒手触到朱红殿门时,阿罗忽地道:“傅恒,你是否非要逼死我才高兴?”
  傅恒回过头正欲说话,惊见阿罗拔下发间的银簪子,将簪尖抵在喉咙处,他连忙道:“阿罗你做什么,快将簪子放下!”
  阿罗态度坚决地道:“你放手,我便将簪子放下!”
  傅恒很清楚,一旦放手,就意味着他这一辈子都要放弃阿罗,他不想,他舍不得,手松了又紧,始终不肯彻底放开。
  阿罗心里何尝又舍得,她恨不得什么都不想,就这么随傅恒离开,哪怕只能做一日的夫妻也好。可是……她不能这么自私,不能毁了一个全心全意对待自己的人。
  傅恒痛苦地道:“阿罗,我不想了断你我之间的缘,我不想……”
  阿罗用力咬着嘴唇,哑声道:“放手吧,天要断你我的缘,再多纠缠也无用;相反,若是这份缘没断,将来或许还有再续的那一日。”
  “再续……”傅恒苦笑着摇头,他怎会听不出阿罗的安慰,缘都断了,哪里还会有再续之日。
  在阿罗的注视下,傅恒缓缓放开了手,在双手相离的那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消失在彼此之间。
  “保重!”两人几乎是一起说出的这两个字,不知这是心有灵犀还是讽刺……

☆、第五百零五章 缘尽

  转身的那一瞬间,泪水自傅恒眼中落下,他在平定苗乱时,被敌人利箭射中肩头,身中数刀都不曾落过泪,这一刻,却怎么也无法止住。
  阿罗看着傅恒一步步离开,看着傅恒消失在模糊的视线中……
  瑕月走进来,看到阿罗含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低叹道:“你果然是没与他一起走。”她与阿罗自小一起长大,对阿罗心思再了解不过,早在刚才出去的时候,就料到结局会如此。
  阿罗涩涩地道:“奴婢不想害了他,他给予奴婢的,已经足够奴婢铭记一生一世了。”
  “造化弄人。”这般说着,瑕月道:“你若想哭的话就哭吧。”
  阿罗摇摇头,将发簪插回髻上,含泪笑道:“奴婢答应过他,以后都不会再哭,主子也不必为奴婢担心,奴婢会好好的,这样……”阿罗依依不舍地看着门外,轻语道:“他才会放心。”
  阿罗忍着心中的痛意,道:“希望他可以早些忘了我,娶西林觉罗氏小姐为妻,从此和睦美满。”
  瑕月心疼地道:“真是个傻丫头,他和睦美满了,那你自己又怎样?”
  阿罗望着她,哽咽地道:“奴婢有主子啊,以后奴婢就可以安安心心侍候主子了,您说是不是。”
  瑕月不知说什么,只能不住的摇头,她的路尽管不顺,但至少能陪在自己所爱的人身边,阿罗却是连路也没有;有时候想想,人若是自私一些,或许就不会活的那么痛苦。
  傅恒终究没有娶阿罗,以后他也再不曾来找过阿罗,那一日阿罗亲手断尽了两人所有的缘,从此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数年后,傅恒在父母的催促与圣旨之下,被迫与觉罗西林氏成亲,婚后,两人相敬如宾,真的只如宾客那般……
  且不说这些后话,当天日落之前,释明玉禁足的旨意晓喻六宫,诸人皆知这是早晚的事,是以并未有什么惊讶,倒是有好些人抱着看戏的心态。但凡是这宫里的人,都知道明玉是因何被禁足,甚至差一点连后位都没有了,一切的一切皆是因延禧宫那对主仆而起。如今,她熬到了出头之日,试问又怎么会放过那二人。
  不过好些天过去了,瑕月也去坤宁宫请过安了,一切却平静如昔,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声喝斥都没有,真是令人奇怪,难道皇后已然释怀,不再恨那拉瑕月了?
  当金氏在咸福宫问出这句话时,正抱着永琪的愉妃想也不想便道:“不可能。”
  金氏蹙眉道:“可是据臣妾打听所知,娴贵妃去坤宁宫请安的时候,皇后对她很客气,送去的东西也一一收下了,不像是存有嫌隙的样子。”
  愉妃一边逗弄着永琪,一边徐徐道:“本宫清楚皇后的性子,更清楚她们之间的过节,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化解,所谓和睦,不过是演出来给别人看的戏罢了,瞧着吧,早晚这场戏会落幕,到时候就是她们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了。”
  金氏闻言,轻笑道:“最好是这样,那咱们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坐收渔人之利。”说罢,她朝永琪看了一眼道:“几天不见五阿哥,仿佛又大了一些,也更活泼了,娘娘,五阿哥的病是否已经好了?”
  愉妃轻叹道:“哪有这么容易啊,不过是堪堪控制住罢了,一旦不服药,情况就会恶化,为了他,本宫可真是操碎了心。不过……本宫现在也就只剩下永琪了。”
  金氏眸光微闪,道:“娘娘怎么说这样丧气的话,那件事虽说麻烦了一些,但将来说不定会有转机呢。”
  “你不必安慰本宫,有没有转机本宫心里清楚得很,一样清楚的,还有是谁将本宫害成这个样子的!”说到最后一句,愉妃眸光阴寒,声音尖锐的犹如铁片划过一般。
  这个声音令金氏颇有些不自在,转过话题道:“话说回来,待得过了年,就又是秀女大选之年了,到时候不知会有多少女子入宫。”
  愉妃睨了她一眼道:“金嫔在担心吗?”
  金氏轻轻点头道:“是有一些,毕竟人越多,咱们所能分得的恩宠就越少。若是有那得宠的,指不定臣妾还要向她行礼呢。”
  愉妃微微一笑道:“嫔位可不是那么好晋的,如今身居主位的,哪一个不是熬了许多年才熬到的,所以金嫔根本无需担心。”
  金氏眸光微闪,待要再说,愉妃已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道:“本宫知道,由妃变嫔,还连封号都没有了,金嫔心里必然不好受,但这种事急不得,否则只能适得其反,知道吗?”
  金氏眼皮一跳,垂目道:“是,臣妾知道,多谢娘娘提点。”
  “总之你我既是站在同一条阵线上,本宫就一定会帮着你,但你也要耐心一些。再者,宫中多了人,你可以理解为分薄了恩宠,也可以理解为多了许多可用的棋子,便于咱们行事。”
  “娘娘说的是。”在低头应声之时,金氏对于愉妃的忌惮却不断攀升。
  在她们言语之时,明玉出现在慈宁宫中,朝端坐在上首的凌若屈膝道:“儿臣叩见皇额娘,皇额娘万福。”
  “免礼,赐座。”凌若神色平静地道:“皇后的病都好了吗?”
  明玉恭声道:“多谢皇额娘关心,太医说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还需要服食几天的药,好彻底除了病根。”
  “那就好。”凌若微一点头,似笑非笑地道:“哀家之前延长了皇后禁足之期,皇后不会怪哀家吧?”
  明玉连忙道:“皇额娘一心为儿臣好,儿臣又岂敢有怪,再说这一切本就是儿臣应得的惩罚。之前杨公公与儿臣说的时候,儿臣一时情急,说了一些不该的话,还请皇额娘恕罪,儿臣保证以后都不会了。”
  凌若长眉微挑,道:“皇后既已体知哀家之意,那么之前的事无谓再提;从今日起,皇后就与贵妃、仪妃她们一起好生服侍皇上,为皇家开枝散叶。至于其他的事,哀家不想再看到,明白吗?”

☆、第五百零六章 提醒

  明玉垂目道:“儿臣明白,之前是儿臣太过任性妄为了,令皇额娘失望,如今想来,儿臣自己也是十分后悔。”
  凌若微一点头道:“抬起头来看着哀家。”
  明玉依言抬起头来,在四目相对之时,她心中一颤,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不等她细思,凌若已是道:“你是否真心悔改,哀家心里一清二楚,这会儿也不多说了,哀家只有一言提醒,皇后可愿听?”
  明玉被她盯得难受,想要移开又不敢,只得道:“请皇额娘赐言,儿臣洗耳恭听。”
  “好。”这般说着,凌若冷声道:“这次开释禁足,是皇后你最后的机会,若再有下一次,就算你是皇后,就算皇帝护着,哀家也绝不饶恕,若是因此失了后冠,别怪哀家没有事先提醒你!”
  这番冰凉澈骨的话语字字如铁锤一般击打在明玉的心头,令她心惊胆战,慌忙低头道:“儿臣谨遵皇额娘之言,不敢有违!”
  “希望皇后这一次是心口如一。”说罢,凌若挥手道:“哀家乏了,你退下吧。”
  明玉也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着,赶紧告退离去,直至看不到慈宁宫的影子,明玉方才停下脚步,抚着胸口不停地喘气。
  魏静萱关切地道:“主子,您怎么了?”
  “太后……”明玉带着一丝恐惧道:“咱们没能瞒过太后,她刚才盯着本宫的眼神很可怕,还有那句话……”
  “太后对主子早有成见,她不相信主子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至于那句话……唉,太后明摆着是要维护娴贵妃。”说到此处,魏静萱悄悄瞥了明玉一眼,道:“主子,对付娴贵妃一事,是否就这么算了?”
  明玉内心进行着剧烈的天人交战,她害怕,但又放不下对瑕月的恨意,许久,终是恨意占据了上风,明玉咬牙道:“那拉瑕月……她不能留,有她一日,本宫就一日难安。不过,一定要等想到万全之策后,再行动手。”
  魏静萱恭身道:“是,奴婢一定竭尽全力助主子除去祸患。”
  明玉的解禁,无疑使得后宫格局起了微妙的变化,虽然六宫之事仍然由瑕月负责,但她却不再是最得宠之人,若是翻开敬事房的册子,会发现从乾隆五年末到乾隆六年初的时间里,弘历留宿坤宁宫的日子,要略多于延禧宫。
  对此,延禧宫众人皆是替瑕月忿忿不平,但这是皇帝之事,他们就算再不平,也不能说什么。
  至于愉妃,她虽然被撤了绿头牌,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服侍弘历,但五阿哥的存在,使得她依然稳坐妃位,宫里那些流言蜚语并不能动摇她的地位。
  这日,魏静萱趁着去辛者库送浣洗衣裳的机会,见了苏氏,将这一年多来的事情细细说给她听。
  待得听完后,苏氏徐徐道:“想不到发生了这么多事,若不是你福运深厚,那五十杖已是要了你的性命。”
  魏静萱点一点头,道:“苏姐姐,皇后已经脱困且重得皇上宠爱,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苏氏抬手抚过魏静萱越发精致的容颜,道:“如今已是乾隆六年了,你也有十六了吧?”待得魏静萱点头后,她再次道:“十六岁,正如含苞欲放的花蕾,娇嫩可人,最适宜采摘,静萱,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了。”
  魏静萱眉眼一动,试探地道:“姐姐你是说……摆脱现在的身份?”
  “不错,这件事我早就与你说过,而今,时机已到,记着,千万别辜负上天赐予你的美貌与韶华。”
  魏静萱眸中出现一抹激动,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绞着手指道:“姐姐有所不知,因为阿罗之事,皇上对我一直很冷淡,从不多看一眼,想要做到姐姐说的那样,怕是……没什么可能。”
  “事在人为,尚未开始,便说不可能,那就是自绝前路。”这般说着,苏氏又道:“不过你这情况,确实有些难,让我好好想想。”
  她在屋中来回走了一圈后,道:“虽然皇上对你的成见,但皇后信任你,你可以设法从皇后那边下手,让她……举荐你!”
  “举荐?”魏静萱惊呼一声,旋即连连摇头道:“这不可能,皇后怎么会举荐其他女子去分薄皇上的宠爱?”
  苏氏微微一笑道:“以现在的情况自然不会,但如果皇后不得皇上宠幸,或是感觉到被人威胁呢?”
  魏静萱想了半晌,疑惑地摇头道:“我不明白姐姐的意思,以皇上对皇后的情意,怎么着都不会出现姐姐所说的情况。除非……皇后犯错被皇上发现,可那样一来,我也会有事。”
  “自然不是这样。”说罢,苏氏附在魏静萱耳边一番轻语,在她的言语下,后者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待得苏氏说完后,她欣喜地道:“我明白了,多谢姐姐提点。”
  苏氏笑一笑道:“还有一件事姐姐要提醒你,虽然可以设法让皇后为你搭路,但接下来……是贵人还是贵妃,就只能靠你自己了,任何人都帮不了你。”
  魏静萱点头道:“我知道,我一定会设法抓住皇上的宠爱。”
  面对她的回答,苏氏忽地道:“怎么抓?凭这张脸吗?”她摇头道:“没有用的,宫中从来不乏美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一个比你年轻比你貌美之人。”
  魏静萱听出她话中有话,询问道:“那依姐姐之见,我该如何?”
  苏氏再次附在她耳边轻语,这一次未等她说完,魏静萱已是面露惊容,骇声道:“姐姐你在说什么,你让我去找……青楼女子?我……这……这怎么可以?”
  苏氏抚着她的肩膀叹然道:“我知道要你这么做很为难,但以你的出身与家世,想要长系君恩,就只有这个办法了。我已经告诉你了,至于用不用,就由着你自己。不过,你要早些决定,一旦你真的被皇上临幸,可就没办法再出宫了。”

☆、第五百零七章 接连

  魏静萱心乱如麻的离开了辛者库,一路之上都在想着苏氏的话,待得回过神来时,已是身在坤宁宫。
  明玉正在挑选料子,瞧见她进来,招手道:“静萱,过来帮本宫看看,哪块料子更适合本宫一些,本宫瞧得眼都花了。”
  魏静萱依言上前,在看清明玉手边的几匹料子时,惊讶地道:“咦,这几匹云锦的颜色与花纹好生漂亮,是内务府新送来的吗?”
  纪由轻笑道:“姑姑说错了,这几匹不是云锦,而是号称‘寸锦寸金’的蜀锦呢,今日刚刚送入宫的,皇上挑了最好的几匹送来给主子。”
  “多嘴。”明玉虽是在斥责纪由,脸上却是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显然心里很是欢喜。
  魏静萱轻抚过光滑艳丽的蜀锦,这些蜀锦若是裁作成衣,穿在她身上,一定很好看……
  “静萱,选出来了吗?”明玉的话令魏静萱回过神来,赶紧掩下心思,从中挑选了一匹道:“奴婢觉得这匹红地瑞草云鹤纹的不错,端庄大方,最是适合主子。”
  明玉接过一看,颔首道:“还是你挑得合本宫心意,就这匹吧,剩下的拿到库房去。”
  待得纪由领命下去后,魏静萱轻咬着嘴唇道:“主子,奴婢明儿个……想出宫一趟。”
  明玉惊讶地道:“好端端的怎么想到出宫了?”
  魏静萱已然想好了说辞,垂目道:“奴婢前几日接到家中来信,说奴婢的兄长来京中办些差事,奴婢很久没有见过家人了,想趁这个机会见见兄长。”
  明玉颔首道:“既是这样,那就去见一见吧,早去早回。”
  见她应允,魏静萱欣喜地道:“多谢主子。”
  翌日一早,魏静萱便领了腰牌出宫,她的兄长自然没有来京,她在京城最大的青楼门前站了许久方才咬牙走了进去。
  在这日之后,她又几次寻着借口出宫来此,至于她一个宫女为何要来妓院,除却苏氏与青楼里的人之外,再无人晓得。
  在历经三个余月的严寒后,天气转暖,春意悄然来临,御花园中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煞是好看。
  这一段时间,宫中一直相安无事,直至初夏之时,这份平静方才被打破,金氏与明玉先后传来喜讯,二者皆是怀了龙胎。
  对于接连传来的喜讯,弘历欣喜不已,尤其是明玉腹中的孩子,他一心想要将皇位传给嫡子,可惜永琏早逝,未能承继大清江山,此事引为大憾,如今明玉再次有孕,若是男儿,他便再次有了嫡子,岂能不高兴。
  自明玉怀孕后,弘历每日皆会去坤宁宫看望,嘘寒问暖;相较之下,同样怀了龙胎的金氏则要是受冷落多了,偶尔想起时才会过去一趟,且坐不了多久便匆匆离开。
  这样的冷落,令金氏对明玉腹中的孩子充满了恨意,若非这个孩子突然冒出来,弘历岂会如此待她。
  至于愉妃,也同样不好受,以前弘历隔两日就会命人来抱永琪过去,可自从明玉怀孕后,弘历对永琪的关注便少了许多,数日都不来传一趟。
  金氏去咸福宫说起这事时,摇头叹道:“娘娘,恕臣妾说句实话,皇后若是生一个格格还好,万一生一个阿哥,只怕咱们连容身之地也没有,当真是同人不同命。其实咱们还好,最可怜的便是孩子,明明皆是皇子,却悬殊有别,想起来真是让人不舒服。”
  愉妃睨了她一眼,冷声道:“金嫔有什么话,不妨一次说完了。”
  金氏见被她看穿了心思,并未有丝毫尴尬之色,笑笑道:“既然娘娘问了,臣妾也不隐瞒。五阿哥出生之时,红光满室,异香扑鼻,又有大瑞降世,可见五阿哥乃是上天选定的真命天子,按理来说,皇上早该立了五阿哥为太子,可是迟迟不见动静,之前臣妾还以为皇上是想等五阿哥长大一些再册立;如今看来,怕是不尽然,皇上心里仍然想要嫡子承继皇位。”
  愉妃冷声道:“你要本宫对付皇后的儿子?”不等金嫔开口,她又道:“金嫔打的可真是好主意,自己容不下皇后腹中的孩子,却要本宫去动手。金沛涵,别忘了当然是谁救了你性命,这才过了多久,你就想要利用本宫?你好大的胆子!”最后那句,愉妃说得极为严厉,惊得金氏花容失色,连忙跪下道:“娘娘误会了,臣妾绝对没有此意,臣妾与娘娘同坐一条船,您若是出了事,臣妾又岂能无事。”见愉妃不说话,她再次道:“不错,臣妾是容不下皇后腹中的孩子,但那个孩子对五阿哥的威胁才是最大的。”
  愉妃沉默片刻,凉声道:“是男是女,如今还未有定论,若她生的是个公主,咱们不就多此一举了吗?”
  “臣妾怕到时候会来不及。”金氏眼珠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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