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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5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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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瑕月微微一笑道:“你皇祖母年纪大了,姨娘若是不跟着,你皇阿玛如何能够放心。”见永琏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她又道:“待姨娘回来后,与你说宫外有趣的事情好不好?”
  永琏毕竟还是孩子,一听说这个,立刻兴奋地点头,道:“好啊,我还没有去过宫外呢,姨娘说话算数,不可以耍赖,否则就是小狗。”
  看到他伸出的小指,瑕月笑着与他拉钩,“好,一言为定!”
  在永琏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舆车再次前行,最终消失在永琏的视线范围中。
  在命宫人带永琏回坤宁宫后,明玉忧声道:“皇上,皇额娘是不是还在因为水月的事情,怪责臣妾?”
  弘历沉沉叹了口气道:“水月毕竟伴了皇额娘那么多年,如今骤然逝去,且又死得那么惨,皇额娘心中难免不舒服,等皇额娘从五台山回来,应该就没事了。”
  明玉眼圈一红,落泪道:“臣妾不是存心想害水月的,臣妾……有让水月不要去碰,但水月不听臣妾的话,最终才会被天花缠身,丢了性命。臣妾真的很后悔,不该听信慧妃的话,做出这样害人害己的事情来,这几天,臣妾只要一闭眼,就看到水月站在臣妾面前,说臣妾害死了她,臣妾好怕她真的会来索命。”
  弘历握紧她颤抖不止的双手,安慰道:“不会的,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多想无益。不过往后,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再有了,明白吗?”
  明玉连忙摇头,迭声道:“臣妾不敢了,绝对不敢。”
  弘历点点头,道:“好了,回去,朕也还有许多折子没看。”
  明玉拉住他的袖子,忐忑地道:“皇上今夜能否来坤宁宫用膳?臣妾亲自下厨做几个皇上喜欢吃的菜。”
  弘历犹豫片刻,终是不忍让明玉失望,道:“好,朕批完奏折就过来,不过你身子不好,不必特意下厨,让宫人做就是了。”
  弘历的答应,令明玉放下心来,露出一丝笑容,“只是做几个菜罢了,不碍事。”
  待得目送弘历离开后,明玉亦回了坤宁宫,刚一踏进宫门,便有宫人迎上来道:“主子,慧妃娘娘来了,正在偏殿等候。”
  明玉眸光一沉,待得进到偏殿后,果见高氏等在那里,后者一见她出现,立刻迎上来道:“臣妾给娘娘请安。”
  明玉瞥了她一眼,道:“慧妃来本宫这里做什么?”
  高氏听出她话语中的不耐,道:“娘娘,前日在慈宁宫中,太后究竟与您说了什么,为何突然之间,事情变成小六子所为,娴妃却安然无事?如今还陪着太后去五台山?”
  明玉冷声道:“本宫不是说了不知道吗?慧妃追问不休,可是不相信本宫的话?”
  高氏微一低头道:“臣妾不敢,但娘娘是第一个被太后唤进去的人,若说丝毫不知,未免有些说不过去,还是说……”她眸光微转,道:“太后不让娘娘说?”
  明玉神色一慌,别过头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本宫不知道事情为何变成这样,太后唤本宫进去,只是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罢了,再无其他。”
  高氏哪里肯信,待要再问,明玉却道:“本宫很累了,慧妃退下。”
  “娘娘……”高氏刚说了两个字,明玉便唤过宫人扶她去内殿歇息,她这种近乎逃避的行径,莫说高氏,就是文竹也看出不对劲来,小声道:“主子,皇后娘娘好象很不愿意说起这件事。”
  “她必定有事瞒着本宫。”高氏思索片刻,道:“如今太后不在宫中,你想办法去慈宁宫那边打听一下,看能不能得出些许线索来。天花那件事的结果,本宫怎么想怎么觉得怪。”
  文竹点头道:“奴婢知道了,不过慈宁宫的人,嘴巴是出了名的严,只怕撬不出什么名堂来。”
  高氏咬牙道:“再严也得想办法给本宫撬开,自从那件事之后,太后,皇上,还有皇后,这三人待本宫的态度都变了,当中必有古怪。”
  接下来的几日,文竹使了不少银子,也想了不少办法,却始终得不出有用的信息,不过高氏并没有为此郁闷,因为自这几日起,弘历经常翻她的牌子,传召她侍寝,且待她更胜从前,三天两头接到赏赐,这样的恩宠厚待,令高氏逐渐淡忘了天花一事。
  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高氏开始觉得身子乏力,头晕目眩,传周明华来诊治,说是气血虚弱,开了一堆益气补血之药,但情况一如既往,不,应该说……越来越差,到后面,高氏甚至连下地的力气也没有,只能整日整日的躺在榻上。
  这日,高氏从沉睡中醒来,看到守在床榻前的文竹,虚弱地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文竹将高氏扶起倚坐在床头,随后端起搁在小几上的药碗道:“回主子的话,已经过了申时,您差不多睡了一天,药已经热了好几次,您赶紧喝了。”
  高氏厌恶地道:“喝了这么久,本宫的病情却一点不见起色,就算再喝下去也没用,拿下去倒了。”
  文竹劝道:“周太医说了,您这种病从未见过,得慢慢治,急不得。”
  “什么慢慢治,依本宫说,他根本就是没本事治本宫的病,亏得皇上还如此信任他。”高氏有些激动地说着,在喘了口气后,她道:“去,请其他太医来为本宫诊治。”
  :今天实在赶不及了,四更,请大家见谅

☆、第两百一十七章 方太医

  文竹为难地道:“可是皇上交待过,周太医对您的病情最是清楚,不可冒然更换太医。”
  高氏冷哼一声道:“清楚有什么用,还不是治不好本宫的病,别那么多话了,赶紧去请太医来。”在文竹准备离去时,她又道:“本宫阿玛与方太医有些交情,你将他去请来。”
  高氏口中的方太医正是与周明华同为副院正的方晋同,当初庄正得以入宫,就是他受了高斌之托,在其中盘旋。
  在高氏昏昏沉沉,将要再次睡去时,文竹领着方太医到了,高氏努力撑起眼皮,道:“方太医,你快替本宫看看,本宫究竟得了什么病,为何突然变得这般嗜睡虚弱,一丝力气也没有。”
  方太医答应一声,就着宫人端上来的小杌子在床边坐下,然后仔细为高氏诊脉,随着脉象逐渐清晰,方太医的神色变得很奇怪,收回手后,沉吟片刻道:“不知周太医为娘娘开了什么药,能否让微臣一观。”
  高氏闻言赶紧道:“文竹,立刻去拿周太医的药方来。”
  待得文竹依言取来方子给方太医后,高氏又道:“方太医,本宫得的到底是什么怪病?”
  方太医沉吟未语,据他刚才诊脉所知,高氏不像是得病,倒有些像是中毒,依他对周明华的了解,后者不应该会诊不出来,但他观周明华所开的药,都是一些普通补血益气的药,并无一味解毒的药,这样不对症的药,就算服得再多,对高氏都不会有用。
  高氏见他不说话,急切地追问道:“方太医,究竟怎么样了?不是周太医开的方子不对?”
  “回娘娘的话,您……”方太医刚说了几个字,就听到外头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方太医与文竹等人连忙回身朝那抹明黄行礼,高氏亦挣扎着要起来,弘历快步来到床边,按住她道:“你身子不好,无需行礼,好生躺着就是了。”
  高氏点点头,道:“皇上怎么过来了?”
  弘历神色温和地道:“朕担心你的病情,所以过来看看,怎么方太医在这里?”
  高氏依言道:“周太医为臣妾看了这么久,始终没有起色,所以臣妾让文竹请方太医来为臣妾诊治。”
  弘历轩一轩眉,眸光微凉地道:“原来如此,方太医怎么说?”
  高氏未曾留意到他这丝异样,如实道:“刚才方太医正想说,皇上就进来了,臣妾也不知道呢。方太医,如今皇上也在,你快说。”
  弘历将目光转向方太医,道:“自从慧妃得了这个怪病后,朕就一直忧虑难安,朕曾特意派人将徐太医请入宫中来为慧妃诊脉,可惜他也未曾见过这样的病,若是方太医能够诊出来,朕……”他声音一顿,徐徐道:“一定重重有赏!”
  方太医唯唯应着,然心里却是疑惑,若是周明华一时大意,未诊出高氏脉像中微弱的中毒症状,勉强还说的过去,但徐太医是什么人,以他的医术与经验,绝对不可能没有发现,这件事,好生诡异。
  想到这里,他小心翼翼地抬头觑了弘历一眼,只见后者正目光烁烁地盯着他,赶紧低头,颤声道:“启禀皇上,微臣无能,未曾诊出慧妃娘娘所得的究竟为何病。微臣看过周太医开的方子,每一味药皆是针对娘娘的情况加以调理,可娘娘服用之后,却如石沉大海,丝毫无效。”
  一听这话,高氏顿时急了,道:“本宫不要听这些话,本宫只想要知道,究竟什么药才可以治本宫的病?”
  方太医慌忙跪下道:“请娘娘恕罪,除了周太医开的那些药之外,微臣实在想不到其他的药。”
  “不可能,一定还有其他的药,你立刻去给本宫拿来,本宫……”高氏身子虚弱,哪里能由她这么大嚷大叫,说到一半,已是无力继续,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弘历在示意方太医下去后,轻抚着高氏的背,温言道:“明知道自己身子不好,还这样急燥动怒,是想要一直好不起来吗?别太担心了,有朕在,你不会有事的。”
  待得缓过来一些后,高氏一边流泪一边慌声道:“皇上,臣妾好怕,好怕会这样一直病下去,臣妾不想这样,不想。”
  弘历拭去她眼角的泪,轻声道:“朕说不会就一定不会,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只要慢慢医治,早晚会好起来的。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心放宽一些,别总担着个心,否则就算没病也让你担心出病来,知道吗?”待得高氏点头后,他让文竹将早就已经冷了的药拿下去热一热,随后亲自喂高氏喝下。
  高氏感动之余又道:“皇上,臣妾阿玛何时能够回京,臣妾很挂念他,上一次相见,还是在七年前。”
  “永定河的工程刚有些眉目,高斌万万离不得。”见高氏面露失望之色,弘历安慰道:“朕答应你,只要永定河工程一结束,朕就即刻传召高斌入京,让你们父女相聚。另外……”他抚着高氏苍白的脸颊,一字一句道:“朕打算封你为贵妃,旨意明日就会颁下,待你身子好了之后,再行册封礼。”
  高氏惦念贵妃之位,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但弘历迟迟没有这个意思,她也无可奈何,万万没想到,弘历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许下贵妃之诺。
  弘历见她愣愣地看着自己,轻笑道:“怎么了,不喜欢朕给你的封赏吗?”
  高氏回过神来,连忙摇头道:“臣妾喜欢,很喜欢,只是臣妾没想到皇上会突然这么说。”
  弘历笑道:“其实朕早有打算,只是前段时间宫里事情不断,才会耽搁了下来。不止是贵妃,将来朕还要封你为皇贵妃。”
  “皇贵妃?”高氏喃喃重复着这三个字,几乎要以为自己在梦中,许久方才道:“皇上,您是说真的吗?”
  “君无戏言,朕又岂会拿这事来开玩笑,所以你一定要按时服药,尽快好起来,知道吗?”

☆、第两百一十八章 皇贵妃

  弘历温柔的话语令高氏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断点头,弘历又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后,方才离开,在离开景仁宫后,他脚步一顿,恻目吩咐道:“传方晋同来养心殿。”
  小五依言离去,在弘历回到养心殿不久,他便带着方晋同到了,后者畏畏缩缩的进到殿中,脸色在烛光的照耀下,苍白如纸。
  弘历盯着屈身行礼的他,道:“方晋同,你可知朕传你来此的用意?”
  方晋同不敢抬头,颤声道:“微臣不敢擅自揣测圣意。”
  弘历随手翻开一本未曾批阅的折子,一边看一边道:“朕许你揣测,说。”
  方晋同盯着自己鞋尖,小心翼翼地道:“微臣猜测……应该是与慧妃娘娘的病有关。”
  弘历对此不置可否,转而道:“依你诊脉所知,慧妃得的是何病?”
  “这种怪病,微臣见所未见,实在不知。”方晋同话音刚落,弘历的声音就再次响起,“朕要听实话。”
  听着他的话,方晋同几乎要将怀疑高氏中毒的事情说了出来,然话到嘴边,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生生忍住,咬牙道:“微臣适才所言,皆为实话,慧妃娘娘确实得了医书上不曾记载的怪病。”
  弘历抬起头来,打量了他一番后,薄唇微勾,说出一句看似不相关的话来,“朕听闻你与高斌交情不错,如今看来,似乎也不过如此。”
  方晋同心思急转,道:“微臣虽与高斌有几分交情,但微臣很清楚,谁才是微臣该尽忠之人。”
  “好。”弘历微一点头,道:“太医院院正这位位置,已经空了许多年,如今也该是时候找人替上了,方晋同,你可有信心担好此职?”
  方晋同神色激动地跪下磕头,“微臣不敢妄言信心,但微臣必将竭尽所能,不让皇上失望。”
  弘历满意地道:“好,明日朕会去太医院传旨,你退下。”
  从养心殿出来,方晋同踌躇志满,原本听得弘历传召,他害怕不已,担心会有祸事临身,没想到,不止没有祸事,还意外得福,坐上了他一直渴求的院正之位。
  不过,刚才那番对答也让他隐约猜到了一件事,弘历……很可能早就知道高氏中毒一事,却故意不说,还让周明华开一些无关痛痒的药,令高氏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但是弘历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就真想明白了。按理来说,弘历对高氏这般宠爱,应该希望高氏尽快好起来才是,除非……
  后面的念头太过惊世骇俗,方晋同连想都不敢想,对他来说,高氏是生是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是否平安,是否得弘历倚重。他从高斌那里得到的好处,可不足够让他以性命维护高氏;至于交情……呵,值几两几钱?
  翌日,两道圣旨从养心殿发出,分别是册高氏为贵妃以及封方晋同为院正的旨意。
  然,弘历的册封与关怀并不能让高氏的病好起来,相反,她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到后面,甚至连吞咽与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整日躺在床上,除了眼珠子偶尔会动之外,与一个活死人无异。
  弘历日日都来看她,还向她许诺,只要她能好起来,就立刻封她为皇贵妃,让她成为皇后之下,最尊贵的女子。
  高氏感动于弘历对她的好,迫切地想要好起来,努力吞咽着送到嘴边的药,但不管她怎么努力,情况始终在向坏的那一面发展。
  乾隆二年八月,高氏不甘心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是被活活饿死的,浑身上下,除了骨架之外,就只剩下一张皮。而她至死,也没有见到高斌一面。
  高氏薨逝,弘历悲痛不已,下旨追封高氏为慧贤皇贵妃,以皇贵妃礼下葬于裕陵。
  高斌虽痛惜爱女的早逝,却也无可奈何,毕竟生老病死,非人力所能控制,而弘历已经足做了他能做的事,可惜始终留不住高氏的性命。但弘历在高氏病中封她为贵妃,在其死后,追封为皇贵妃,多少令高斌有些安慰。
  当这件事传到五台山清凉寺时,瑕月诧异万分,他们离去时,高氏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得了无法医治的怪病,而且从病发到薨逝,短短不足两月,究竟是什么病,竟然如此厉害。
  相较于瑕月的愕然,凌若要平静许多,待得宫人说完后,拨动着指尖的菩提子道:“哀家知道了,回去。”
  宫人迟疑片刻,道:“皇上想知道太后何时回宫。”
  凌若神色漠然地道:“告诉皇上,该回去时,哀家自然会回去,让他不必挂念哀家,好生治理国家就是。”
  待得宫人离去后,凌若目光一转,道:“娴妃,你陪哀家来清凉寺有一阵子,可有何感悟?”
  瑕月回过神来,连忙恭敬地道:“儿臣佛性浅薄,未有什么深悟,只感觉到佛家之慈悲。”
  凌若微一点头道:“你毕竟还年轻,有些感悟需要靠岁月来沉淀,急不得。至于佛家的慈悲,你若可以真正明白,并且做到无论何时何地,心存一丝善意,那么哀家相信,你一生都会受益。”
  瑕月默然点头,“儿臣明白皇额娘带儿臣来这清凉寺的用意,儿臣……会努力去做。”
  “那就好。”凌若示意她扶自己起来,道:“陪哀家去看看那株菩提树。”
  “是。”瑕月扶着凌若一路来到院中一株高大粗壮的菩提树下,四周散落着许多菩提叶,不等凌若说话,瑕月便弯腰去捡菩提叶,然还没有等她手指触及叶子,凌若便道:“哀家自己捡。”
  瑕月依言收回手,看着凌若将一片片菩提叶捡起,待得将每一片叶子都捡在手中后,方才轻吁一口气直起腰。转目,见瑕月一直好奇的看着她,轻笑道:“是不是很想知道,哀家为什么每日都来要看这株菩提树?”
  “是,皇额娘一到清凉寺,便来看了这株菩提树,连引路的人不用,皇额娘是否以前来过?”这个疑问压在瑕月心中许久了,只是凌若不提,她也不敢多问。

☆、第两百一十九章 十年

  凌若颔首道:“先帝还在时,哀家曾来过一趟清凉寺。那个时候,有一个老僧守在菩提树下,每天捡从树上掉落的叶子,就像现在这样。”
  瑕月不解地道:“为什么要捡菩提叶?”
  凌若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一天,听垂垂老矣的老僧讲他的过去,“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轮回,他守在菩提树下,捡起每一片菩提叶,足足六十年,只为在冥冥之中等见他的轮回。”
  “那他等到了吗?”面对瑕月的询问,凌若点头道:“他等到了,六十年的等待,让他最终遇见了轮回;哀家希望自己也能有这个幸运,能够遇见哀家祈盼的轮回。”
  瑕月知道,她所谓的轮回是指胤禛,当下道:“儿臣相信,皇额娘一定可以得偿所愿。”
  凌若未再说什么,只是往后的每一日,都会来此捡菩提叶,而且绝对不假于他人之手,哪怕有一次得了风寒,手脚无力,也坚持着亲手捡起。
  瑕月每天都默然看着相同一幕,然心里却是一天比一天茫然,凌若的坚持是因为她与先帝的生死相许的情意,所以哪怕先帝走了,她也依然念念不忘,盼着能够见到轮回,能够在百年之后,与先帝再续情缘。
  那她呢,她日复一日的活着是为了什么,在天花一事之前,她以为自己就算没有亲人,至少也还有弘历;就算自己在弘历心中远不及明玉,至少也能占据一席之地。
  但原来不是啊,她在弘历心中,根本一丝地位也没有,所有的柔情蜜语,皆如沫虚影,经不起考验。
  弘历说她心肠歹毒不择手段,但弘历从来没有想过,若她没有这点心肠与手段,根本活不到现在。她所做的一切,不是想要害什么人,只是想要自保,想要除去有害她之心的人罢了,这一切并不过份。
  至于弘历说她对不起明玉,是,明玉是曾对她好,可也曾怀疑过她,说到底,明玉只是同情弱者,然后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去维护,根本算不得真心,否则也不会受高氏挑拨,意图害她。
  天花一事,明玉才是大错之人,可弘历却一味的怪她,每每想起当日,就感觉一阵阵心寒。
  惘然回首,除了阿罗他们几个,这世间竟再没一个真心待她之人,而她的真心,在弘历眼中,根本什么都不是,弘历也从不稀罕。
  然,看得再明白再清楚,依然无法扼制对弘历的思念之情,自来了这五台山后,经常会想起彼此美好的日子,哪怕只是虚幻的美好,也让她无可自拔的沉浸其中。
  瑕月想得出了神,连身边多了个人也不知道,直至身上多了一件披风,方才回过神来,抬头道:“何时过来的?”
  “有一会了,见主子在想事情,便没有打扰,如今天气渐寒,此处又是山上,寒意更重,得多穿些衣裳。”
  瑕月笑笑道:“本宫没事,对了,去拿纸笔过来。”
  听得这话,阿罗却是叹了口气,“主子,您是不是又在想皇上了?”
  瑕月笑容一滞,缓声道:“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阿罗蹲在她身前,道:“恕奴婢直言,皇上根本不值得主子您想,您又皇上付出了那么多,皇上又为您付出过什么?什么都没有,皇上只会伤害您。”
  瑕月轻抚着阿罗的脸颊,道:“还有什么想说的,趁着这一刻,全部都说了,你与本宫情同姐妹,无需在意该不该说,”
  阿罗轻咬银牙,道:“若让奴婢选择,倒宁愿陪主子一直在这清凉寺中住下去,虽然这里没有宫中的锦衣玉食,没有殿宇宫阙,但同样没有尔虞我诈,不需要为了皇上那点凉薄的宠爱算尽机关,最重要的是,不需要担心会再被皇上伤害。从潜邸到紫禁城,整整十年,奴婢看着主子受了那么多的苦与误会,说实话,奴婢真的怕了您继续待在皇上身边,继续……受伤。”
  瑕月沉默许久,道:“本宫明白,但清凉寺充其量只能给本宫一时清静,而且……本宫真的忘不了皇上,十年时间,他已经铭记到本宫的骨子里,本宫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去忘记他。”
  “为什么不可以,您可以把感情放在皇上身上,自然也可以收回。”阿罗理所当然的话语,引来瑕月的轻笑,“傻丫头,当有朝一日,你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明白,爱,一旦付出了,就无法收回。”顿一顿,她又道:“或许……等到本宫与皇贵妃一样,闭上双目的时候可以。”
  一听这话,阿罗急忙啐道:“主子好端端的提慧贤皇贵妃做什么,您可是要长命百岁的,她这样短命的人哪里能与您比。奴婢一想到她那身怪病就觉得浑身发寒,您以后可千万别提了。”
  “你这丫头,本宫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倒是惹出你这么许多话来,还不许本宫提及,究竟你是主子还是本宫是主子?”瑕月半开玩笑的说着,并没有生意之意。
  “总之奴婢不喜欢提到她。”阿罗一边说着一边皱了皱鼻子,“还有,幸好慧贤皇贵妃生病的时候您不在宫里,否则说不定皇上又会怀疑您呢。”
  阿罗现在对弘历的印象可说是差到了极处,私底下,从来没有一句好话。其实不止是她,杨海与知春也是一样。
  瑕月半开玩笑地道:“你啊,主意真是越来越大了,再这样下去,本宫这个主子之位,指不定真要让给你做。”
  阿罗轻吐舌尖,道:“主子,说来也真奇怪,皇上不是一直不喜欢皇贵妃吗,怎么她一生病就封她为贵妃,紧跟着就是皇贵妃,虽说是追封的,但毕竟是第一位皇贵妃,说封就封了,仿佛……有点轻率。”后面那两个字她说的极轻,显然自己也觉得不太适合从她口中说出来。
  瑕月轻蹙了眉尖道:“确实是怪了些,按说天花那件事被揭发出来,皇上应该很清楚皇贵妃在其中做了什么,就算因为要顾及皇家颜面,要保全皇后,所以将这件事压了下来,他心中多少也应有所不喜,再加上之前小产的事,怎么着也不该如此厚待皇贵妃。”
  :后面还有两章,正在赶稿中

☆、第两百二十章 死因

  瑕月想了许久,始终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来,只得将之放到一边,转而命阿罗去将耽搁了许久的纸笔取来。
  自从来了清凉寺之后,她只要想到弘历,就会给弘历写信,但这些信,从来都没有寄出去过,不是因为宫禁森严,她身为后妃,若真有心将信呈到弘历面前,自然有这个机会,但她不想。她爱着弘历,同样的,她也怨着弘历,她不知该以何种面目去面对弘历,至少现在不知道。
  所以,她选择写信,也选择将信收起来,不呈到弘历手中,一切……只要她自己知道即可。
  看着瑕月在细薄光润的澄心堂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娟秀的字,阿罗无声的叹息,一直没有停过。
  她心疼瑕月,却做不了什么,只能默默陪在她身边,默默地支持着她继续走下去。
  就在写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瑕月忽地手一颤,紧接着笔停了下来,任由墨迹在纸上慢慢散开,而且她的脸色亦变得很难看,阿罗见势不对,连忙道:“主子,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见瑕月不说话,且目光呆滞,她越发担心,紧张地唤道:“齐宽!齐宽!”
  正在外头做事的齐宽与知春听到阿罗的声音,急急忙忙奔了进来,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们两个赶紧去将宋太医请来,主子好像有些不对劲,赶紧去。”
  齐宽正要离去,一直呆滞不语的瑕月突然开口,“不用去请宋太医,本宫没事。”
  没有听到瑕月的话语,知道她没有大碍,但阿罗等人的心思却没有松,因为他们分明从瑕月的语气中,听到剧烈的颤抖,一种极力掩饰,也无法遮掩的颤抖,同样的颤抖的,还有她的手。
  “主子,您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阿罗不知该怎么问下去,因为一直到现在,她都感觉非常莫名其妙。
  瑕月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用另一只手握住颤抖不止的右手,但没有用,因为颤抖并非一只手,而是她整个人。
  知春走过去,紧张地道:“主子,您别吓奴婢们,您到底怎么了?”
  齐宽没有追问,而是去外头沏了一盏茶来,递给瑕月,轻声道:“主子,您先喝口茶。”
  瑕月接过茶,不顾还有些烫嘴的茶水,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直至将整杯茶都喝尽了,方才放下茶盏,脸上亦恢复了一丝血色。
  阿罗与知春都急着想知道她刚才是怎么了,但一时间又不敢问,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
  瑕月在渐渐平静下来后,吐出一句令他们万万想不到的话来,“本宫知道皇上为什么会如此厚待皇贵妃了,因为……”她示意齐宽将厢房的门关起来后,方才继续说下去,“因为皇贵妃极有可能是死在皇上的手里。”
  阿罗等人不敢置信地看着瑕月,甚至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皇上杀了高氏?这怎么可能,若是这样的话,皇上为何还要追封高氏为皇贵妃?
  瑕月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苦笑道:“很匪夷所思是不是,本宫刚才想到的时候,也不敢相信。”
  齐宽最先反应过来,咽了口唾沫道:“主子为什么会这样想?皇贵妃明明是得了怪病,无药可治,怎么就变成了皇上所杀?”
  “怪病?你亲自诊治了吗?”面对瑕月的话,齐宽摇头道:“奴才身在此处,如何可能诊治,再说,奴才也不懂医术啊。”
  瑕月神色发冷地道:“不懂的岂止你一个,许多人都不懂,在他们看来,太医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太医说是病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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