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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4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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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禄张大了嘴,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待得回过神来后,他也明白了凌若与自己说这些的用意,满面惊慌地道:“启禀皇上,贵妃娘娘,奴才可以用性命发誓,绝对没有在炖盅里动过手脚,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奴才……奴才实在不知道啊。”
“若是连你都不知道,那还有何人知道?”凌若一直有留意安禄的神情与动作,发现他在听到自己话后的反应不似作伪,若非真的不知情,就是掩饰的太好,连她都看不出破绽。
“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安禄此时已经想到了数年前温如倾害刘氏腹中龙种的事,手法与此刻如出一辙,可是他想不明白,温如倾都已经死了,谁还会做这样的事。再说这次炖盅也没有被人调包啊,怎么就突然之间变成民窑的东西了呢?
凌若冷声道:“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会招了,来人!”她相信四喜,却不相信这个没多少接触的御膳房总管,再说,他确实是最有可能动手脚的那个人。
“皇上饶命!娘娘饶命!”虽然安禄不断求饶,但还是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太监强行往外拖,就在快要拖出殿门的时候,安禄脑海里灵光一闪,连忙道:“娘娘,奴才记起一件事来,或许炖盅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他给调包的。”
听得这话,凌若连忙让人放开安禄,道:“快说是怎么一回事。”
安禄用力咽了一口唾沫道:“今日喜公公来御膳房之前,在御膳房做杂役的小太监何安,曾经开过放有炖盅的柜子,他说是想看看炖盅是否有洗干净,奴才当时也没往心里去,只当他是想要讨好喜公公,以便讨得一个好差事,如今细想起来,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而且他当时不见了好一阵子,奴才怀疑就是他调的包,他此刻应该还在御膳房。”
“立刻去将何安带来。”在凌若吩咐完这句的时候,小五也快步走了进来,打了个千儿,气喘吁吁地道:“启禀娘娘,奴才问过赵公公,他说最近只有佟贵人取过几枝人参,但都只有几十年的年份,百年以上,最近这一个月都没人取用。”
胤禛勾起犹如带着冰霜的唇角,道:“看来这枝人参不是出自御药房,也是,从御药房取来的东西,都有记录,一旦事发,很容易便会被查出来。”
凌若点头道:“看样子,这枝人参若不是早前就赏下去的,便应该是从宫外带进来的,就像这炖盅一样。”
胤禛冷声道:“查!就算将紫禁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查出来究竟是何人想要朕的性命!”
自从小五来御膳房将安禄传走之后,何安就一直忐忑不安,唯恐是炖盅的事情被人发现了,万一怀疑到自己身上来,麻烦可就大了。思索许久,他决定去找季六商量这件事,然还没走出门,就有两个太监走了进来喝道:“谁是何安?”
何安心头狂跳,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要逃走,无奈别人已经将他指了出来,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两名太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后道:“贵妃娘娘有旨,传你前去养心殿,赶紧走吧。”
听得“养心殿”三字,何安越发不安,故作无事地道:“不知贵妃娘娘传我去所为何事?”
其他一名太监推了磨磨蹭蹭的何安一把,不耐烦地道:“哪里来这么多问题,见了贵妃娘娘不就知道了吗,赶紧走。”
何安无奈,只得跟着他们一路来到养心殿,可是他越走越觉得害怕,偷盗宫中物品可是死罪,该死的,早知道就不帮季六做这个事了。唉,也不知道到了养心殿会怎样。
何安恨不得一辈子不要走到养心殿,可统共就那么点路,再加上不住有人催促着,很快便到了。
当他跨进养心殿大门,看到地上的狼籍,双腿一阵阵发软,勉强往前挪了几步后,跪下道:“奴才给皇上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
凌若盯着他道:“何安,安禄说你今日曾打开过搁有炖盅的柜子,还说要清洗是吗?”
“是,奴才当时正好没什么事,怕炖盅没洗干净,所以便打算看看,需不需要重新洗,不过安总管说都干净得很,所以奴才后来也就没碰炖盅了。”何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平常一样。
凌若眼眸微眯,凉声道:“你倒是勤快,可是说来也奇怪,平常你没那么勤快的时候,炖盅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一勤快,却出了大问题,究竟是巧合还是……你趁机动了手脚?”
何安微微抬了眼,然刚一接触到凌若的目光便又赶紧低垂下来,连连摇头道:“娘娘说笑了,奴才当时就是看了一眼,连碰都没碰,哪里有动什么手脚,再说奴才也没理由做这样的事啊!”
虽然何安极力掩饰,但他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是真实反应出了内心的惶恐与害怕,也令凌若更加肯定他有问题,“本宫可没兴趣与你说笑,何安,本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奴才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当时安总管也看到了。”他慌忙将目光转向同样跪在地上的安禄,急切地道:“安总管,您帮小的说说,小的真的什么都没做过,要早知道这样,小的就不多那个事了。”
安禄恼恨地瞪了何安一眼后道:“启禀娘娘,奴才当时确实看到了,但没有一直盯着他,也没有亲眼看着他关上柜门,所以他完全有机会做手脚。”
☆、第两千一百一十章 抽丝剥茧
“奴才没有,奴才是冤枉的,奴才真的不知道皇上的炖盅出了问题,求皇上与娘娘相信奴才的清白。”何安打定主意,说什么也不承认他将炖盅调包,只要他咬紧牙关,想必他们也查不出什么来。
安禄正要说话,凌若已是幽幽道:“何安,你口口声声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可你怎么偏偏就知道是皇上的炖盅出了问题。本宫记的很清楚,从你进来到现在,可没人告诉过你这个。”
何安脸色一白,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露出了马脚,仔细回想,不论是凌若还是安禄都没有提及出问题的炖盅是胤禛所用的那一只。可恶,怎么就这么大意呢,这……这可怎么办?
这种情况下竟然真让他想出一个说法来,道:“回娘娘的话,奴才也是依常理推断,这地上炖盅摔成这样,又是皇上平日服用的参须汤,且还是在养心殿问话,猜测应该是皇上的炖盅出了问题。”
“倒有几分小聪明,可惜皇上与本宫都不是你能够随意欺骗的人。”说罢,她不再与何安多言,吩咐两个精壮的太监道:“将他拖出去打,直至他肯说出实话为止,记着,只可打残,不可打死,明白吗?”
“不要!娘娘饶命!娘娘开恩!”何安尖厉的声音无法在凌若心中激起一丝涟漪,她不是一个残忍之人,但事关胤禛性命安危,凌若实在找不出任何宽待何安的理由。
对此,胤禛没有任何异议,任由何安被拖下去,不一会儿,外头传来何安凄惨的哀嚎声,传到跪在殿中的安禄耳中,令他后怕不己,要不是他在关键时候想起何安那件事来,如今受刑的可就是他自己了。但是他心里始终觉得很奇怪,这个何安在他手下做事也有两年了,做事还过得去,怎么就这次犯了糊涂,居然想要谋害胤禛,这……这实在是不合情理啊,除非他是受人指使,可是这紫禁城中,哪个敢害皇上,难道就不怕诛连九族吗?
哀嚎声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何安很快就受不住刑了,这一次他是被拖着进来的,像一瘫烂泥一样瘫在地上,背上血肉模糊。
“说!”胤禛只有这么一个字,何安却浑身一颤,犹如受了什么惊吓一般,他抬起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一字一句道:“是季六,是他让奴才这么做的。”
“季六?”听着这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凌若第一个念头就是何安在撒谎,冷笑道:“何安,看来你受的教训还不够,拖下去,继续打!”
一听说又要打,何安赶紧道:“不是,奴才没有胡说,真的是季六让奴才做的。他与奴才经常聚在一起赌骰子,十赌九输,欠了不少银子,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有了银子,不止还清了欠的赌债,手气也变好了,赢了不少银子。但这两天奴才手气不好,输多赢少,所以问他借了五两银子,今日一早他来找奴才,说他有一个亲戚,愿意出价五百两要一件皇上用过的东西,但养心殿里的东西又不敢动,所以就将主意打到御膳房来,他拿了一只炖盅给奴才,让奴才到时候偷换了皇上所用的那只炖盅,一旦事成,他就会给奴才一半银子,奴才一时贪心,就答应了他。”这个时候,何安不敢有一点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事情全给说了出来。
凌若仔细听完后,只觉得事情无比荒诞,“你说季六让你做这些,仅仅是因为他那个所谓的亲戚想要一样皇上用过的东西。”
“是。”何安听出凌若话中的疑惑,哀声道:“奴才发誓,这次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如果娘娘不相信,可以将季六传过来问个究竟。”说到这里,他痛哭流涕地道:“奴才只是一时贪心犯错,还请娘娘看在奴才这几年做事还算勤勉的份上,饶过奴才一命。”
凌若没有理会他,而是对胤禛道:“皇上,何安已经招了,四喜与安禄都是无辜的,还请皇上恕他们无罪。”
胤禛点点头,示意他们二人起来,随即道:“季六是哪个宫里的奴才,立刻将他找来。”
何安忙不迭地道:“启禀皇上,季六是负责养心殿洒扫的。”
在得知季六的住处后,凌若道:“小五,去将季六带来。”
“嗻!”小五匆匆步出了养心殿,然去到季六屋中却是扑了个空,没有看到他人影,问与他同住的几个小太监,都吱吱唔唔的说不知道。
小五整日跟在四喜身边,见多了人,哪里会看不出这几个小太监有问题,冷笑道:“不知道是吗?好,既然季六不在,那你们就随咱家去养心殿吧,自个儿跟皇上还有贵妃娘娘说。”
那些小太监哪里肯去,其中一个道:“五公公,奴才们真的是不知道,去了皇上与贵妃娘娘面前也是这样回答啊。”
小五笑眯眯地走到他身边,还没等后者反应过来,小五已经一把抓住他的辫子用力往后扯着,脸上的笑意也变成了怒意,“敢在咱家面前耍花招,真当咱家看不出来吗?告诉你,这次是咱家奉命来传季六,乃是有至关紧要的事,要是耽搁了皇上的大事,你们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你吗?”
小太监被他扯得头发生疼,感觉那一大块头皮像是随时会被扯掉一样,而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小五发这样的狠,一时间都慌了,除了被扯着头发的那一个,其他的皆跪下来求饶。
小五冷哼一声,松开手道:“好了,现在老老实实把季六的去处告诉咱家,再有一句谎言,别怪咱家不客气。”
那些小太监被吓得不轻,相互看了一眼后,轻声道:“回公公的话,季六不在屋里,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当差,二是……赌钱。”
小五想起之前何安的话,倒是没有太过惊讶,只让他们立刻带他去季六赌钱的地方。
当小五出现在季六那些赌徒的视线中时,皆是被吓傻了,不知这位养心殿的五公公怎么会来这里,当然更担心的是,小五看到他们赌钱后会不会告诉胤禛,后宫一向是禁止宫人赌钱的。
☆、第两千一百一十一章 层层追查
不过小五并不是为这个来的,他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带走季六。所以在知道谁是季六后,他走过去道:“皇上与贵妃娘娘要见你,随咱家走吧。”
季六心头一跳,连忙道:“不知……”不等他把话说完,小五便道:“咱家只奉命传你去养心殿,余下的,咱家什么都不知道。”
被他这么一说,季六只是讪讪地点头,随他来到养心殿,一路上不停地想着各种可能,自然不会漏下今日刚刚做过的事,但在他看来,就算何安真的被人发现调换了炖盅,同时何安将他给供了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最多责打一顿就是了。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有一千多两银子,稍微受点罚,就可以好好的享受银子带给他的好处了;尤其最近手风这么顺,下次寻机会去宫外赌几把大的,将一千多两银子变成两千多两,甚至是三千多两。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小五回过头来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他,令季六浑身不自在,止了笑声凑上去道:“五公公,怎么了?”
小五随口回了一句道:“没什么,咱家只是奇怪你在笑些什么?”
“小的突然想到一些有趣的事情,所以笑了出来。五公公,您真的不知道皇上传小的去是要做什么吗?”
“前面就是养心殿了,很快你就会知道答案了,快走吧。”在他们说话时候,已经能够看到养心殿的轮廓了。
季六见问不出话来,只能跟着小五来到养心殿,当他看到何安也跪在那里的时候,就明白了,果然是因为这件事。
不过,他并没有太过担心,只是一个炖盅罢了,怎么也要不了命,顶多是被打一顿罢了,就像何安一样。
待得季六行过礼后,凌若道:“何安已经将你的事给供了出来,季六,本宫问你,这只炖盅你究竟是从何得来?”
季六一脸惶恐地道:“奴才该死,奴才不该一时贪心换取皇上的炖盅,求皇上与娘娘大发慈悲,饶过奴才这一次,奴才保证绝不会再犯。”
“季六,本宫问你这只炖盅究竟是何人给你的?”面对凌若锲而不舍的追问,季六自然不会轻易将那拉氏供出来,道:“回娘娘的话,是奴才在宫外买来的。”
凌若挑一挑眉道:“看来你是不准备说实话了,无妨,本宫自有办法让你说。带下去重责二十大板!”随着她这句话,立刻就有两个太监将不明情况的季六拉了下去,不一会儿,哀嚎声再度传来,等到季六被拖进来的时候,已是浑身冷汗,连跪着的力气都没有。
凌若面无表情地道:“如何,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吗?”
季六忍痛道:“恕奴才不明白娘娘的意思,奴才说的每一句皆是实话,没有半句隐瞒,炖盅真是奴才在宫外随意买的,那上面也打着民窑的印记。再说奴才都已经认了这件事,又何必再瞒这个呢,娘娘您说是不是?”
“花了多少银子?”凌若突然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
季六哪里知道这个,随口扯道:“奴才是花了二两银子买来的。”
凌若点头后从地上捡起一片人参,冷声道:“季六,你自己看看,这些人参皆是从你让何安调包的那个炖盅中掉出来的,太医看过,皆是上了百年的参片,价值千金。本宫倒是很想知道,什么样的商家才会在炖盅夹层里塞满这些甚至比黄金还要贵的参片,最终却只卖你二两银子。”
“参片?什么参片?”季六茫然地看着凌若,旋即摇头道:“不可能有参片,奴才交给何安的时候,就只是一个空的炖盅,什么都没有!”
何安虽然痛恨季六害了自己,但对于这话却是认同道:“是,奴才检查过,确实是空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季六的话令胤禛与凌若不约而同地皱紧了双眉,难不成,连季六也不知道这炖盅另有玄机?要是不知道,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哄骗何安偷换炖盅呢,实在是奇怪。
在思索片刻后,凌若道:“季六,你拿来的炖盅边壁中空,从而塞满了人参,内壁有许多肉眼难以看到的小孔,一旦炖煮时候,夹层里的人参精华就会渗透而出,使得参须汤变成了足以要皇上性命的人参汤。季六,你与何安犯的,乃是谋害皇上之罪,乃是弑君谋逆,你倒是说说,皇上与本宫要怎么饶过你?!”
季六整个人都傻了,谋害皇上……弑君谋逆……这几个字不断在他耳边回响,他只是换个炖盅罢了,怎么就变成了这样,这……这不可能,根本不可能。再说炖盅是皇后娘娘交给他的,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会害皇上。
季六极力否认着这个可能,然要回想那拉氏将炖盅交给自己时的情形,他却是第一次起了疑心。她给了自己一千五百两银子,却仅仅只是让自己换了一个炖盅,这实在有些不合情理。再者,一个炖盅而已,换不换都是小事,她何必非要如此执着,甚至不惜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法。
可是皇后娘娘要谋害皇上,这……同样不合情理,皇后娘娘有什么理由要加害皇上,再者,这样做了她又能有什么好处?
季六越想越头大,此时何安已是不顾身上的伤势爬过来,发疯似地大叫道:“季六,你这个混帐,你居然让我谋害皇上,你想死尽管死去,为何要来害我!”
说到恨处,他一口咬在季六的肩头,鲜血当即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何安心里明白,出了这样的事,就算他是被欺骗的,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必然难逃一死。
这种情况下,他怎会不恨死了将自己推进鬼门关的季六,恨不得生生咬死他才解恨。
等到何安被拖下去的时候,季六肩膀上已是少了一块肉,鲜血不断冒出来,痛得他几乎要晕过去,在捂住伤口后,季六痛声道:“皇上,娘娘,奴才真的不知道炖盅里有这样的玄机,若是知道,就算是打死奴才绝对不敢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奴才若有一丝害皇上之心,就让奴才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胤禛冷冷看着他道:“炖盅是何人所给?”
☆、第两千一百一十二章 大事不好
“是……是……”季六慌乱的转着眼珠子,到了这个时候,不供出皇后是不可能的了,再说皇后将他害的这么惨,他说什么也不会为了维护皇后而搭上自己的命。
别人是死是活,与他无关,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了主意,忍痛磕头道:“皇上,奴才愿意说出将炖盅交给奴才的人,只求皇上饶过奴才这回。”
胤禛是何等样人,一听季六的话头便明白他的意思,“你想要以供出幕后者为交换,让朕对你既往不咎?”
季六连忙道:“奴才真是受人利用,事先毫不知情,还请皇上开一面,饶过奴才无知之罪。”
胤禛轻轻一笑,就在季六以为他要答应的时候,胤禛眸光倏然一冷,道:“季六,你没有资格在朕面前讨价还价。再者,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胆敢让人换朕所用之物,又对何安说了一通谎言,本身就是心机不纯,你说说,朕该怎么饶你?”
季六脸色一白,没想到胤禛竟然会不答应他的要求,原以为胤禛为了尽快知道幕后者的身份,会放过他这个小卒子,可现在……
他强自镇定下来后,硬着头皮道:“既然奴才说了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奴才似乎没理由告诉皇上。”
对于季六的大胆,胤禛怒喝道:“你在威胁朕?”
“皇上息怒。”凌若怕胤禛太过动气会伤了龙体,赶紧劝了一句,随即道:“还是让臣妾问他吧,臣妾一定会让他说出幕后者的身份。”
“不必了。”胤禛冷冷道:“对于一个敢于威胁朕的奴才而言,没什么好说的。”说到这里,他忽地笑了起来,“季六,有一件事你说错了,说与不说都会死,但不说的话,朕会让你受尽千刀万剐而不得死的痛苦后再死。”
凌迟……季六浑身颤抖,所有刑罚之中,这一项是最可怕的,生生在一个人身上割上几千刀,偏偏还用人参吊着不让死,听说有的人全身肉都被割光了还没有死。
“不要,皇上不要,奴才知罪了,奴才真的知罪了!奴才愿意供出幕后者,求皇上不要对奴才行凌迟之刑。”季六痛哭流涕,与凌迟之刑比起来,死实在是一种解脱。
“说。”胤禛给予季六的,只有这么一个字,季六赶紧道:“是皇后娘娘,炖盅是皇后娘娘交给奴才的,奴才所做的事情,也全是受她指使!”
胤禛僵直了身子,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怔怔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季六重复道:“是皇后娘娘!奴才没有说谎,一切都是皇后娘娘指使所为!”
莲意……竟然是莲意,虽然彼此之间夫妻情份不深,但好歹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好歹曾经生儿育女;哪怕出了弘时那桩事,令他对那拉氏有所疑心,但在看到她否认与弘时有关,举簪刺向自己的时候,自己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她,让她可以继续做她的皇后,继续享受她的尊荣。
可是今日,他却从季六口中得知,那拉氏想要他的性命,他恕了她,她却处心积虑要他的性命,真是讽刺得紧!
这一刻,他最想问那拉氏,在其心中,三十余年的相处,可曾有一丝夫妻之情?!
相较于胤禛的惊讹与不敢置信,凌若相对要镇定许多,那拉氏究竟有多心狠手辣,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唯一想不到的一点是,那拉氏竟然会对胤禛动手,夫妻之情,母子之情,姐妹之情,在她眼中都是虚无,唯有权势、利益才是她真正追求的东西。
这样的人,令人心寒害怕,不过一切皆要到头了,既然这一次她没能杀了胤禛,那么等待她的,将会是胤禛冷厉无情的反击。
相信过了今日之后,她与那拉氏之间长达二十余年的纠缠亦会结束了。
当胤禛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时,狠狠一拳捶在床榻上,喃喃道:“是她!竟然会是她!”
“皇上当心龙体,如今当务之急,是将皇后娘娘找来问个清楚明白。”面对凌若的劝慰,胤禛深吸一口气道:“你说的不错,四喜,立刻去将皇后传来!”
四喜听出他蕴含在话中的怒意,赶紧答应一声,快步退去,就在他刚刚踏出殿门时,之前还秋阳高照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沉起来,秋风平地而起,吹散未及扫去的落叶,令整个紫禁城弥漫着一种秋日的落寞与萧瑟。
彼时,坤宁宫中,那拉氏原本坐在院中享受秋阳的温暖,然突然之间天气就变了,风甚至迷了她的眼,小宁子瞅了一眼阴沉的天空道:“主子,看这样子,怕是快要下雨了,奴才扶您进去吧。”
那拉氏点点头,抱着蜷缩在她膝上的波斯猫起身,然在手刚搭上小宁子手臂的时候,她突然皱起细长的双眉道:“小宁子,季六已经将炖盅换了,你说咱们的计划能成功吗?”
小宁子微微一笑道:“主子想到温如倾曾经用过的计,再加上您放在炖盅夹层里的都是货真价实的人参,太医根本检查不出端倪来,依奴才看,差不多晚上便会有消息了。”
那拉氏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松开双眉,反而越发皱紧,“不知道为什么,本宫现在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回想起来,其实这个计划有些冒险,万一被人查出问题来,以季六那种性子是绝对不会为本宫保密的。”
小宁子不以为然地道:“那就是一盅参汤,没有任何药也没有任何毒,谁能看出问题来,主子,您别太过担心了,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奴才这就派人去养心殿打听去。”
那拉氏摇头道:“这倒不必,本宫一直让杜鹃盯着养心殿那边,真有什么消息他自然会来报。”话音刚落,杜鹃就匆匆奔了进来,连礼也来不及行,便道:“主子,大事不好了!”
那拉氏心里“咯噔”一下,那种不祥的预感越发明显,难道她担心的事情,真的要发生了?
小宁子瞪了杜鹃一眼道:“好好说话,别没头没尾的。”
☆、第两千一百一十三章 秋雨萧瑟
杜鹃用力喘了几口气后道:“奴婢奉主子之命一直盯着养心殿那边,原本喜公公与平常一样端了参须汤进去,后来小五走出来,传了一个安禄,紧接着又传了一个奴婢不认识的小太监,再接着……再接着,小五去传了季六来。”
“什么?”小宁子惊呼一声道:“你确定是季六?”
杜鹃十分肯定地道:“是,奴婢当时看得很仔细,千真万确就是季六无疑。”说到这里,她慌张地道:“主子,是不是咱们的计划被皇上发现了,传季六去问话?万一……万一季六将主子供出来可怎么办啊?”
那拉氏阴沉着脸没有说话,至于一向主意颇多的小宁子,在这个时候也慌了起来,谋害当朝皇帝这种事情,一朝功成自然是坐拥天下,执掌生杀予夺之权,可一旦败了……就是必死之局,连一丝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惨了惨了,这可怎么办啊?小宁子急得冷汗直冒,偏偏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事情都想不了。
杜鹃六神无主的看着紧紧抿着双唇不出声的那拉氏道:“主子,现在该怎么办啊?咱们……咱们是不是得赶紧躲起来啊?”
那拉氏冷哼一声道:“这里是紫禁城,守卫森严,你能躲到哪里去?”
“主子,难道……真的被皇上给发现参汤有问题了?”小宁子满嘴苦涩地问着,一直到现在也没想出个主意来。
“既然安禄与季六先后都去了养心殿,十有八九就是这件事露馅了,至于杜鹃不认识的那个小太监,应该就是季六找的那个人。”那拉氏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冷静,不过原本抚着波斯猫的动作,已经变成狠狠揪住它的毛,随着那拉氏越揪越紧,波斯猫感觉到痛楚,“喵呜”、“喵呜”地大叫着,然不管它怎么叫,揪着毛的手都没有松开,甚至有一种毛被拔掉的感觉。在这种危机下,它浑身毛都竖了起来,张嘴一口咬在那拉氏手上,那拉氏吃痛却没有松开手,反而抡起波斯猫,狠狠一下将它掼在地上。用力之大,让波斯猫当即吐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了几步后再次无力摔倒在地上。
这个时候,没人理会这只猫的死活,甚至无人理会那拉氏手上的伤,只是紧紧盯着那拉氏,希望她能赶在事情坏到绝处之前,想出一个死里逃生的办法来。
那拉氏紧紧捂着被咬出血的伤口,正在思索办法时,孙墨快步进来,打个千儿道:“主子,喜公公来了。”
他话音刚落,四喜的身影便出现在那拉氏等人视线中,杜鹃双腿一软,几乎要摔倒在地上,幸好小宁子扶了她一把,才算勉强站住。
四喜走到那拉氏面前,拍袖行礼道:“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那拉氏此刻却只能挤出一丝生涩的笑容,道:“你不是在皇上身边侍候着,怎么来本宫这里了,可是皇上有什么话吩咐?”
四喜低头道:“皇上请娘娘即刻去养心殿一趟。”
那拉氏故意问道:“哦?这么突然,所为何事?”
“请娘娘恕罪,奴才并不知道皇上的心意,只是奉命行事,娘娘请。”面对四喜的示意,那拉氏道:“本宫刚才被那只野性难驯的猫咬了一口,尚在流血,能否等本宫涂过药后再去?”
四喜自然是希望那拉氏越快过去越好,但见她手上真有伤口,也不好勉强,以免那拉氏起疑,只得道:“那就请娘娘快一些。”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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