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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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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若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这是她之前从那堆包袱里取出来的,并未给毛氏兄弟,一并收起的还有温如言所赠的那只镯子。
  “这种人只会忠于自己,若没有足够的利益缚住他们,早晚有反水的一天,你们两个都留心注意着些,一有什么异常就立刻告诉我。”对于毛氏兄弟,有的只是利用,毫无信任可言;她如是,毛氏兄弟亦如是。
  不管怎样,在将他们两个收为已用之后,凌若别院中的日子渐渐好转起来,吃的也不再是冷硬的干饭,毛氏兄弟每次都殷勤地将热饭热菜送上,不过他们的手艺凌若几人实在不敢恭维,到后面墨玉干脆自己上手做菜,以前在府里时她曾跟厨房的大厨偷了几手,一顿饭做得极有水平,连毛氏兄弟亦赞不绝口,说跟酒楼里有得一拼;吃过好的自不愿再回去吃差的,所以自那以后,除了早上他们会去买些包子什么的来之外,其余二餐皆由墨玉负责,他们顶多打打下手。墨玉起初极不怠见他们,不过处得久了,倒也愿意多看几眼说说话。
  日子在这样波澜不惊中渐渐逝去,在孩子满月那天,她特意让毛氏兄弟买来香烛纸钱烧给自己夭折的孩儿,在香烟缭绕中,她将眼中的怨恨锋芒一点点收起,只是静静地将其放在心里磨砺成一把锋锐寒利的长剑,待来日刺向每一个曾有负过她的人。
  康熙四十六年的正月初一,是一个极晴朗的日子,李卫一大早就起来烧水,院中扔着毛大数日前从集市就买来的鸡和鱼。虽说今时不同往日,但怎么着也是大年初一,得吃顿好的。
  待水烧开后,就与毛氏兄弟一起宰鸡杀鱼,忙得热火朝天,倒也热闹,凌若没去凑那热闹,在一旁看着他们忙活。
  思绪慢慢飘起,不知怎的竟是想到胤禛身上,他如今该在进宫的路上,去给皇上与德妃请安。
  她本该恨极了他,可是日子久了,恨与爱渐渐纠缠在一起,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对胤禛到底是恨多一些还是爱多一些……
  正想的入神,忽地听到荣祥的声音,果然一回头看到他又趴在墙上冲自己龇牙咧嘴地笑着。这些日子荣祥常爬墙进来,毛氏兄弟也知道,不过他们受了凌若的好处,而荣祥这小子又机灵,常带一些不错的东西给他们,所以只要不太过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甚至还在墙下放一张旧桌子方便荣祥跳下来。
  荣祥背着个大包袱利落地从墙上跳了下来,先朝众人一一施礼做揖道:“钮祜禄荣禄给诸位拜年,谢谢诸位在这些日子里照顾我姐姐,祝诸位在来年里身体安泰,事事顺心!”
  正在褪鸡毛的毛大在衣上擦了擦手起来笑道:“你小子说话倒是中听,怎么着,我们是不是还得给你红包?”
  “如果有的话自然最好!”荣祥笑嘻嘻地伸出手去,他跟谁都混得熟,哪怕是毛氏兄弟这样的市井之徒也一样。
  “想得倒挺美!”毛大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下,不过还是从袖中取出一封封好的红包递给他,还有毛二;紧跟着李卫、墨玉皆递上红包,分别是一把小巧的银镶珐琅匕首和一块辟邪的玉佩,显然他们早就料到荣祥今天会过来,所以特意准备好,这也是他们为数不多的随身之物。
  与毛氏兄弟的应景以及带点讨好不同,李卫与墨玉皆是将荣祥当成亲弟弟般看待,虽同胎而生,但荣祥远比伊兰更像凌若,也更易相处。
  荣祥小孩子心性,一拿到红包就立刻拆开,待见毛大与毛二的红包里都只有几钱碎银子时,开玩笑地说了声好少。
  毛二闻言立时嚷嚷开了:“你就知足吧,好歹有红包,我和大哥可是什么都没有。”
  荣祥嘻嘻一笑也不接话,只是走到凌若身边道:“姐姐,别人红包都给了,只剩下你这个亲姐姐了,莫不是没有吧?”
  面对这个弟弟时,凌若神色极是温柔,抚着他的头道:“你都替姐姐谢了那么多人,这个红包自然省不得,而且每一个人都有。”
  在取出红包递给荣祥后,凌若又将剩余的红包一一分给李卫几人。
  “我们也有?”毛大原本有些羡慕地看着他们拿红包,待发现凌若走到自己面前,且将红包递过来的时候,顿时愣了一下。
  “说了都有又怎么会厚此薄彼少了你们呢,何况这些日子也没少得你们帮衬,只是里面没有银子,是我自己拿彩绳编的如意穗子,希望你们莫嫌弃。”凌若微笑着道。
  毛大与毛二一脸复杂地接过红包,他们都快想不起有多少年没收到过红包了,只知道六岁那年父母双双过世,他们被一群觊觎家中田产的亲戚赶出家门流落街头后,就再没人给他们发过红包了,不料现在竟从一个比他们小许多的女子身上收到。

☆、第一百五十四章 康熙四十七年

  见两人收下红包,荣祥忽地拉了拉凌若的袖子小声道:“姐姐,阿玛和额娘也来了,盼着能见你一面,你看能不能让他们两个通融一下,让阿玛额娘入府一道过年?”
  当凌若拿这话问毛氏兄弟的时候,他们显得很为难,凌若心中也清楚,他们毕竟不是李卫和墨玉那样能够性命相托的人,彼此不过是为了利益而已,怎肯冒险放凌柱夫妇入别院,谁也不能保证此处没有来自雍王府的眼线。
  不过毛氏兄弟也没有把话说绝,在思索片刻后,毛大心生一计,对凌若道:“奴才虽不敢让老爷夫人入府,但可以让主子隔门与他们相见。”
  依着毛大的话,凌若站在开了一条门缝的大门后,与假意路过此处的凌柱夫妇隔门相望,富察氏看到门内的凌若眼泛泪光,几次要冲过去都被凌柱紧紧拉住,让她冷静,千万不要害了女儿,其实他自己亦是激动万分。
  他们就这么缓缓从别院门口走过,一步三回头,直至远到再也看不到别院才抹泪相互搀扶着离去。别院内凌若早已是泪流满面,低声泣道:“阿玛……额娘……都是女儿不孝,让你们二老一再担心,女儿对不起你们!”只是这匆匆一面,她就已经发现阿玛额娘的面容苍老了许多,必是因为忧心她的事
  “主子别太难过了,奴才相信您和老爷夫人一定会有团圆的一日,何况现在二少爷不是正陪着您吗?”李卫轻声安慰着凌若,待凌若心情平复些后,扶她至一边坐下又沏了杯茶笑让她捧着暖暖手道:“今儿个可是大年初一,哪怕再有不开心的事也得暂时放到一边,开开心心过好这个年。”
  凌若点点头,在拭去眼角的晶莹后看向荣祥道:“伊兰呢,为什么没看到她?”她倒没问荣禄,因为晓得大哥在外地任职,山高路远,来回极不方便,原本去年任满可以回京叙职,但朝廷又留他再任一届,得期满了才会回来。
  “别提了。”一说起这个荣祥叹了口气,“那天她哭哭啼啼的回来,说姐姐打她,还害她被雍王府的人赶出来失了面子,说再也不要理姐姐了,阿玛额娘怎么劝都没用,今儿个一早她窝在屋里说什么也不肯来。”
  对于这个妹妹,凌若始终有些愧疚,便道:“罢了,等她长大一些自然会明白我的苦衷。”顿一顿她忽地皱了娥眉不甚确定地道:“适才我除了看到额娘他们之个,似乎远处隐隐还有一个人也在看着我,只是隔得太远瞧不真切,荣祥,你知道是谁吗?”
  荣祥目光一闪,把玩着李卫送的银镶珐琅匕首略有些不自在地道:“哪有什么人,定是姐姐你看岔了,那就是个不相干的路人。”
  “是吗?”凌若怀疑地看着他,自小到大荣祥只要一撒谎就不敢看自己,分明是有事瞒着自己,那人绝对与自己相识,究竟是谁?除了阿玛额娘外还有谁会特意来看自己?绝对不会是大哥,否则荣祥还不一早告诉自己,莫非……她心中一动,试探道:“可是容远?”
  “你怎么知道?”荣祥到底是小孩子,沉不住气,脱口而出,尽管随后紧紧捂住了嘴巴,但已为时晚矣。
  “他既然来了,为何要避而不见,也不让我知道?”
  荣祥放下捂嘴的手看着她低低道:“其实容远哥哥每一次都有陪我们过来,只是他不肯让我告诉你,说怕你心里难受;何况……这里不是还有外人吗?”最后那句话荣祥说得极轻,眼睛瞟过不远处的毛氏兄弟。
  当爱太过深重时,就会化成一种束缚;容远明白这个道理,更明白他与凌若身份的区别,即便今时今时凌若已被废为庶人,依然难改其曾为皇家人的身份;不论现在不论将来,都不可能与他有所交集,否则只会害人害已!
  当今康熙皇帝英明神武,又有容人之度,可以不追究他与凌若的过往;但胤禛不同,这是一个疑心极重的皇子,如果被人发现自己与凌若的关系,将之拿到胤禛面前作文章的话,必会引动他深藏的疑心,化为焚尽一切的滔天怒火!
  毛氏兄弟,始终不是真正可以相信的人。
  容远知道凌若一直对自己心怀愧疚,过多的相见只会加深那份内疚,所以他选择在远处默默相守。
  不求回报,不计得失,只愿她一生安好……
  凌若默默听完他的话,自屋中取出一个如意穗子递给荣祥,“替我交给他,希望能保他平安如意。”
  “姐姐!”荣祥接过穗子忽地用力抱住凌若,难过地道:“如果你当初是嫁给容远哥哥就好了,他一定会好好待你,不像那个四阿哥,听信别人的谗言,废黜了姐姐不说还发落到这种地方来受苦,我恨死他了!”
  凌若抚着他的头看着天边的浮光缓声道:“这是姐姐的命,命中注定要走这条路……”
  岁月静默,于无声无息中逝去,世人自出生那一刻便开始在渐逝的岁月中老去,最终走向死亡,这在短短几十年中是碌碌一生还是有所为,那就不得而知了。
  康熙四十七年,是凌若在西郊别院度过的第二个年头,也是这一年,朝堂上风云变幻,发生了诸多大事。
  正月,重修南岳庙成,御制碑文;
  四月,捕获明崇祯帝后裔朱三太子及其子,斩于市。重修北镇庙成,御制碑文;
  六月,驻跸热河。《清文鉴》成,上亲制序文;
  七月,《平定朔漠方略》成,上制序文;
  九月,康熙召集廷臣于行宫,宣布皇太子胤礽罪状,命拘执之,送京幽禁。还京后,废胤礽皇太子位,颁示天下;
  十月,储位空虚,众臣上奏保八阿哥胤禩为皇太子。康熙召议政大臣会议,议皇八子胤禩谋求储位罪,削其廉郡王爵,与之一道被困禁的还有胤祥与另几位皇子。
  十一月,皇三子胤祉告皇长子胤禔咒魇废太子,削其直郡王爵,幽之。副都御史劳之辨奏保废太子,夺职杖之。同月,康熙召廷臣议建储之事,阿灵阿、鄂伦岱、王鸿绪及诸大臣以皇八子胤禩为请,康熙不允,并言胤禩为辛者库贱婢所出,无资格立为储君。废太子胤礽被释,复胤禩廉郡王位。

☆、第一百五十五章 风起云动

  凌若一边抄着佛经一边听着毛大打听得来的最新消息,这些年她虽然被幽禁在别院中,但一直让毛氏兄弟留心朝堂上的事,他们这些市井之徒尽管接触不到什么当官的,但还是有些门路能探听到,何况废太子可是大事,外头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成了饭后闲聊的最大话题,最有可能的八阿哥已经被否决了,且康熙还当众宣布他为辛者库贱婢所生,不配为皇储;那么康熙究竟会立谁为太子就成了最大的疑团,莫说民间,纵是朝堂上亦是猜测纷芸,不过经过胤禩那回事后,众大臣为着自己前程着想,可不敢再随意上奏保哪个阿哥为皇储了。
  “你说四阿哥也曾上奏过?知道他保的是谁吗?”在抄完《心经》最后一句后,凌若停下笔问。
  “听说是废太子。”毛大小心地睨了她一眼道:“不过奴才也是道听途说,不知有几分真。”这几年下来,凌若之前给的那近千两的首饰早就被他们变卖成银子花光了,但是在面对这个看似娇弱无力的女子时,始终难以兴起反抗之意,而且这种感觉随着日子的推移越来越明显,以至于他们现在心甘情愿为她办事。自然,往后的荣华也是主要原因之一,没人会希望一辈子庸碌无为,总盼着能有出人头地之日。
  “替我放个话出去。”凌若低头挑去笔尖的断毛,此刻她已经用不起昂贵的狼毫笔,这枝不过是几文钱一支的杂毛笔罢了。
  “主子请吩咐。”毛大连忙恭身道。
  “就说……”她翻过另一页,笑意在唇畔无声蔓延,“皇上之所以不肯立八阿哥为太子,皆因四阿哥挑拨之故。”
  这话说出来,莫说毛大悚然一惊,就是在一旁磨墨的李卫亦是手抖了一下,溅了几滴浓黑的墨汁在桌上,他赶紧拿湿布擦去。
  毛大迟疑着道:“这话会有人信吗?而且奴才所识的皆是市井之人,即便传出去也过是在市井中流传,能有用吗?”
  凌若微微一笑,低头在册上抄下一个个娟秀整齐的字,“传的人多了自然会信以为真,其后替我传到该听的人耳中。”
  毛大闻言不再多说,施一施礼就要离去,忽听得凌若又道:“你能否设法让墨玉悄悄出别院一趟?”
  此话若是换了之前,毛大自是不会答应,但眼下情况已经不同,这两年来他们兄弟与凌若可说是已经绑在一条船上,想再反水已经不可能。
  在这段期间雍王府的人曾暗中来过数次,得知凌若一直没疯颇有些不耐,催促他们赶紧办成此事。
  毛大在斟酌了一番后道:“那奴才去安排一下,不知墨玉姑娘是要去哪里?”其实在雍王府所下的命令中,囚禁的是凌若,并不关墨玉与李卫的事,是她们自愿留在此处,所以放她出去不算违令。
  “宗人府!”这三个把毛大吓得不轻,他能安排墨玉出去却安排不了墨玉进宗人府,这事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
  见他杵在那里一脸为难,凌若哪有不晓得的理,“放心,宗人府那边我会另外找人安排,你只管送她出去即可。”
  毛大暗中松了口气,答应一声转身离去,在门开的一瞬间有冷风呼呼灌进来,吹得李卫一阵发凉,他看了看凌若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吧。”凌若头也不抬地道。
  此刻天色渐晚,李卫在点上一枝蜡烛后小心地问道:“奴才不太明白主子为何要让毛大去造谣中伤四阿哥。当年的事固然是四阿哥对不起主子,可是四阿哥若出了事,对主子怕也是不利。”
  面对他委婉的劝言,凌若默然一笑,搁笔拢一拢适才被冷风吹散的鬓发道:“你以为我要对付他?”
  “难道奴才猜错了?”见她伸手,李卫忙过去扶她起来。
  凌若起身走到窗前,糊在窗格上的是出自高丽国的窗纸,坚韧耐磨,极为好用,只是再好的东西在无情的岁月面前都不堪一击,多年下来,早已破烂不堪,若非在外面又糊了好几层旧纸,那冷风老早从外面灌进来的,饶是如此,依然能感觉到丝丝冷意。
  “我让毛大传那些话,不止不是要害他,恰恰相反,是要助他!”
  在李卫疑惑的目光中她将窗纸仔细地塞回窗缝中,徐徐道:“人生七十古来稀。当今皇上已经五十有四,不再是春秋鼎盛,说句不敬的话,现在那么多阿哥都盯着皇上的那个位置瞧着,皇储啊,天下至高无上宝座的继承人,哪个能不心动?正因为如此,大阿哥、八阿哥他们才会在太子被废后迫不及待地谋夺太子之位。”说到此处她忽而一笑,打量着自己不慎磨花的指甲道:“我与四爷夫妻几年,看得出四爷有能耐亦有才干,却因一直将自己当成太子党而缺了争储之心,毛大说市井流传四爷保废太子复立,依我看并非无稽之谈,至少有六七成可信。”
  听到这里,李卫浑身一个激灵,突然明白了凌若的意思,骇然道:“主子是想……”
  “还记得我说过为什么会被废黜到雍王府为格格吗?”凌若依旧在笑,只是眸中多了几分冷意,尖长的指甲在窗棂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静贵人的照拂,我一直铭记在心,未有一刻忘记!”
  荣贵妃曾告诉她,要对付石秋瓷,唯有等到皇权更替,静贵人变成静太妃的那一天,前提就是登基的那人必须是胤禛,只有这样她才可能入主后宫,拥有与石秋瓷对决的资本。
  “四爷是可成大事之人,既然他没有争储之心,那么我就推他一把!”她弹一弹带了些许木屑的指甲道:“四爷心里一直爱重八福晋,这件事我知道,八福晋同样知道;如果那些话传到八福晋耳中,你猜她会怎么想?”
  李卫稍稍一想便道:“八福晋定会信以为真,认为四爷因爱生妒,陷害八阿哥。”
  “不错,很多时候,谎言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相信!”顿一顿她又道:“待会儿告诉毛二,让他找人暗中盯着雍王府,且瞧着吧,只要这话传到八福晋耳中,她一定会去质问四爷。”
  到这一刻,李卫已经完全明白了凌若的用意,纳兰湄儿嫁给八阿哥一直是胤禛心里一根刺,虽嘴上不说,但从未拔除过;如果这个时候纳兰湄儿不问青红皂白为了八阿哥而去质问胤禛,必然会对胤禛造成一个极大的刺激,说不定可以借此激起他的逐鹿天下之心。
  即使身陷囹囫,亦可一言令风起,一言令云动;这一刻,钮祜禄凌若开始真正成为掌棋人!

☆、第一百五十六章 宗人府

  如今的别院已不再是原先那种断垣残壁的模样,虽然还很破败,但在毛氏兄弟他们帮忙修缮下,能住人的屋子已经不止两间。凌若将一本心经都抄完后,方才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腕回到睡觉的屋中,只见墨玉正盯着油灯发呆,不知想些什么,连她进来也不曾发现,手上则拿着一双纳到一半的黑靴子。
  凌若自然晓得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因何而来,轻叹一口气在她身边坐下道:“又在想十三爷了?”
  墨玉蓦然惊醒,手忙脚乱地就要将那双靴子藏起来,却被凌若阻止,“你这丫头,在我面前还要躲躲藏藏的吗?”
  墨玉低头绞着手指嘴硬道:“哪有什么好躲藏的,奴婢就是闲来没事纳着玩罢了。”说到这里她忙又站起来道:“主子累了吧,奴婢服侍您歇息。”
  “不急。”凌若拉着她坐下心疼地道:“你这丫头明明心里担忧得紧,为何不说出来?”
  沉默了一会儿方听得墨玉喃喃似自语的声音,“说出来又能如何,奴婢又不可能去见他,再说奴婢也不想主子担心。”
  “傻丫头,你以为不说我就不担心了吗?”她揉着墨玉用红丝绳绑起的长发道:“你啊,明明去年契约就满了,偏还执意留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困,你这样陪着我岂不是耽误了自己吗?算起来你只比我小了几个月而已,都已经十九了,再不找人嫁了可真成老姑娘没人要了。”
  墨玉蹲下身趴在她的膝上,“那正好,奴婢可以一辈子陪在主子身边。”
  “真是个傻丫头。”长灯如豆,在墙上投下两人的影子,“我已经跟毛大说过了,让他设法安排你出府去见一见胤祥。”
  “十三阿哥?”墨玉先是一惊,旋即带了掩不住的喜色,紧紧抓着凌若的衣角道:“奴婢真的可以去见十三阿哥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凌若将墨玉扶起,拍着她沾在衣上的灰尘道:“不见他一面,你是难以心安了,等毛大安排好了你就去吧,宗人府那边我会找人帮你疏通,把要带的东西都带上,别拉了什么。”
  “多谢主子。”听到凌若肯定的话语,墨玉欢喜得直掉泪,这些年来,胤祥的身影从未在她心底淡去,时不时便会想起他逗自己的样子,前些日子听得胤祥因废太子一事被牵连圈禁宗人府的消息后,忧心不已,恨不能去看他,不过她晓得自家主子如今的处境,是以即使再担心,也绝口不在主子面前提此事,不曾想凌若竟悄悄替她安排好了一切。
  数日后的一个深夜,墨玉在毛大的安排下悄悄出了别院,坐上等在拐角处的马车直奔宗人府而去。因为凌柱事先打点过,所以墨玉没费什么劲就见了圈禁在其中一间小屋中的胤祥。
  胤祥没有睡觉而是坐在椅中发呆,从被关起来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听到有人开门进来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么晚谁会来看他?借着屋内微弱的烛光胤祥眯眼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那个人,待得看清时他顿时从椅中跳了起来,瞪大了眼怪叫道:“小墨玉?!”
  “嘘!”墨玉生怕他的大嗓门惊动了别人,连忙示意噤声,她来这里的事是万万不能泄露出去的,否则势必会连累到主子。
  胤祥亦回过神来,快步将开了半阙的窗关严后方才压低声道:“你不是与小嫂子一道被关禁在西郊别院吗?怎么到这里来了?”说到此处他又露出些许喜色,“莫不是小嫂子被接回来了?”
  凌若推佟佳氏下水,并生下死婴被胤禛废黜囚禁别院一事,胤祥还是在一次去雍王府,找不到凌若时才从下人口中得知的,为了此事有生以来他第一次与胤禛大吵一架,坚决认为凌若不会推佟氏下手,其中必有误会;无奈胤禛根本不听他说,也不许他去看凌若,结果弄得两兄弟不欢而散。
  “没有,主子依旧被禁锢在别院,奴婢是偷偷溜出来的。”墨玉一边回答一边打量着胤祥,见他虽然形容憔悴,但精神尚好,悬了许久的心总算是放下大半。
  胤祥一脸怪异地看着她,“你没事溜出来做什么,还跑到宗人府来?”这话问得墨玉粉面涨红,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总不能说是自己担心记挂于他,所以才跑来的吧,这也太羞人了。
  正自窘迫之际,胤祥忽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白了,一定是小嫂子我被囚在宗人府,放心不下,所以让你溜出来看我。想不到小嫂子自己身陷囹囫还这般关心我。”
  瞧着胤祥那一脸感动的模样,墨玉哭笑不得,不过好歹是化解了自己的窘境,就由得他去误会吧。如此想着她从随身小包袱中取出连夜赶制的冬靴道:“这是奴……呃,主子让奴婢做给十三爷的,您试试合不合脚。”
  胤祥依言将新靴子穿在脚上,起来走了几步连连点头道:“不错,大小正合适,底也很舒服,想不到小墨玉你的手还挺巧的。”
  他绑在发尾的杏色带子本就有些松,如今再这么一走动顿时掉了下来,在替他捡起后,墨玉目光一动,含了几分缱绻的情意轻声道:“十三爷,奴婢替您梳头好不好?”
  胤祥点头在椅中坐下,墨玉执了一柄桃木慢慢替他梳着头发,梳齿划过头皮时是酥麻的轻痒,胤祥舒服地闭了眼睛问道:“小墨玉,我记得你和小嫂子是同一年生的是吗?”
  “嗯。”墨玉的手势很轻柔,仔细将他凌乱的头发一点点梳齐。
  “那也就是十九了。”他摩娑着冒着青色胡渣的下巴皱眉道:“这年纪你可得抓紧一些了。”
  “抓紧什么?”墨玉好奇地问,手指在发间灵巧地穿梭着。
  “抓紧找人嫁了啊,不然等将来成了老姑娘可就没人要了,难不成你还想一个人过一辈子啊。”胤祥没有注意到墨玉渐渐有些不对的脸色,自顾自说道:“不过你现在这情况,想找人也不容易。呃,我瞧着和你们一道在别院的李卫挺不错的,头脑机灵又有些学问,不如就他吧。”他正说得起劲头发突然被人大力扯了一下,疼得他哎呀一声仰,你做什么?!”

☆、第一百五十七章 质问

  “我说小墨玉,你想谋杀爷吗?”胤祥痛得直咧嘴。
  墨玉也不理会他,黑着一张脸用力将杏色发绳绑好后气呼呼地道:“十三爷有那空倒不如想想什么时候能从这里出去!”说罢转身就走,根本不给胤祥说话的机会。
  待得墨玉走出老远后,胤祥才回过神来,抚着自己因绑得太紧而有些生疼的头发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这丫头发得哪门子疯?刚才还好端端的。”
  且说墨玉憋着一肚子气走出宗人府,待上了马车才想起自己裹靴子的包袱没拿,想再回去发现原先接应她的那人不知去了哪里,她又不敢大声叫门,索性里面没什么东西,只是一个空包袱,拉了也就算了。
  如此想着,墨玉示意车夫动身,随着马车的颠簸,心里那股气渐渐消了下去,转而化为深深的无奈,其实她不应该怪胤祥的,胤祥是一片好意替自己着想,是自己执意不肯让他知道自己心中早已有了人,而这个人就是他。
  唉,适才她真不应该这么冲动的一走了之,还有好些话憋在心里没讲呢……
  墨玉托着下巴在车厢里唉声叹气的后悔,不想马车一个急停,令毫无防备的她立时往前栽去,亏得及时扶住旁边的木档才没有一头磕在地上,还没等她问车夫出了什么事,外头已经响起傲慢的喝斥声,“哎!怎么架马车的,居然敢冲撞廉郡王府的马车,活得不耐烦了吗?”
  驾车的是个老实巴交的车夫,听得“廉郡王府”三个字吓得魂都没了,嗫喏着不知该怎么是好,而那四个字也令原本想要掀开帘子的墨玉如遭雷击,赶紧收回手躲在马车中不敢出声。胤祥大婚那日自己曾随主子去过十三贝子府,如果马车中的人是八阿哥或者八福晋,说不定会认出自己来。
  “阿成。”那辆朱帷金顶的马车中传出一个极为好听的声音,墨玉认得,那是八福晋的声音。
  被称为阿成的车夫听得这个声音连忙收起脸上的傲慢之色,毕恭毕敬地对着坐在车内的人道:“福晋有何吩咐?”
  车帘被微微掀起一角,露出小半张清丽的脸庞,“想来他们也不是故意的,何况我也没什么事,算了吧。”
  “嗻!”阿成答应一声,回过头对恐慌不安的车夫道:“我家福晋发话了,这次就饶过你,往后长眼些。”
  马蹄声在车夫的千恩万谢中远去,墨玉悄悄掀开了车帘,果然发现那辆远去的马车上挂着印有“廉”字的灯笼,只是……那位八福晋这么晚是要去哪里,这个方向……墨玉脑中灵光一现,忽地想起昨日里李卫说起的话,她想起,雍王府就在八福晋此刻所去的那条路上……
  难道事情真如主子所料?想到这里墨玉心里顿时一阵欣喜,催促着车夫快些走,她要赶紧将这件事告诉主子才行。
  就在墨玉将途中遇到廉郡王府马车的事向凌若回禀时,纳兰湄儿亦在阿成的搀扶下在雍王府门口下车,那张娇艳如花的脸庞上满是凝重之色。
  门房在得到阿成的知会后,忙不迭请纳兰湄儿进去,自已则跑去通知胤禛,彼时胤禛已在佟佳氏房中歇下,听得纳兰湄儿四个字猛地坐了起来,倒把睡在旁边的佟佳氏吓了一大跳,问其怎么了?
  “你说八福晋来了?”胤禛的声音有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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