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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4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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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时长长一叹道:“四弟,我知你对我有成见,但就算当着皇阿玛的面,我也可以告诉你,或许以前年轻气盛时,与你有过争执,但现在我是真的将你当成弟弟看待,不论你要什么,我这个做哥哥的都可以让给你。”
弘历唇角微微一勾,“我与二哥本就是手足,二哥说出‘当成’二字,可见二哥心中,并没有我这个四弟。”
弘时脸色一沉,没想到弘历会这样挑他的话,倒是令他一时不知怎么接话,好一会儿方道:“这不过是一句语误罢了,想不到四弟却认起了真。”
“皇上!”英格跪下颤声道:“千错万错皆是臣一人之错,与二阿哥无关,他是您的亲生骨肉,更不曾犯错,您不能杀他啊!”
“儿臣有错,请皇阿玛治罪。”英格百般替他开脱,弘时却好像没听见一样,一直请胤禛降罪己身,他自不是得了失心疯,而是一直在行以退为进的策略。
刚才那番话,虽然大半为假,但有一句话却是真的,胤禛看似严酷无情,实则为善,只要好好利用这一点,他应该可以安然度过此劫,不过在此之前,得先将自己置之死地。
听着他们各执一词的话,胤禛颇有些头疼,回到椅中坐下,目光连番闪烁,却是迟迟不曾开口,显然在思索弘时话中的可信度。
弘历心中着急,却不便开口,因为眼下这个形势太过微妙,他若是说的过了,或是稍稍重一些,就会改变形势。
在一阵凝思后,胤禛命瑕月与潘荣轩将他们各自知道的事情再说了一遍,之后又问了弘历关于昨夜的事,挑眉道:“英格,看来你手下养了许多能人异士,连王府都敢闯进去。”
☆、第一千九百零三章 削权
“臣私自豢养暗卫,臣该死!”到了这个时候,英格也没什么好再隐瞒的了,直接就承认了这件事。
“是,你确实是该死,包括你的那些暗卫!”胤禛最恼恨各大家族豢养暗卫,虽然这种事屡禁不绝,但只要被发现,就必然取缔灭除。
“臣该死!”除了这三个字,英格似乎不知道说什么,而他整个人与昨日相比,亦老了许多,甚至连发间的银丝也多了。
胤禛盯着他,鼻翼微张,显然心中并不平静,许久,他忽地道:“英格,此事究竟是你一人所为,还是弘时也参与其中,只要你肯如实回话,朕可以考虑饶你性命。”
弘时的心因为这句话而瞬间紧绷,胤禛分明是在引诱英格,只要英格心思稍有破绽或是求生之念占了上风,便会将他供出来,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成了无用之功。
所幸,他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英格眼中虽然泛起了一丝涟漪,但很快就归于平静,“所有一切,皆是臣一人所为,与二阿哥没有任何干系,请皇上莫要冤枉了二阿哥。倒是四阿哥,故意让潘荣轩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分明是想趁这个机会一并除了二阿哥,其心思与用意,实在可怕。”
弘历抑了怒气,冷声道:“英格,你死到临头,还在说这些挑拨离间的话,要说可怕,何人能及得上你。”
英格眼中掠过一丝怨毒,“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己是垂死之身,又何必再挑拨,对我也不会有任何好处,我只是将自己知道的如实说出来罢了。”
这一次不等弘历再开口,胤禛已是唤进大内侍卫,命他们将英格押入大牢,听候处置。随后,又让潘荣轩与瑕月退去,殿中除了他与四喜之外,便只剩下弘历俩兄弟。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悠悠无边的声音在养心殿响起,“弘时,朕该信你吗?”
弘时苦笑道:“皇阿玛问儿臣这句话,就表示皇阿玛心里并不相信儿臣,既然这样,儿臣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又何必费这个口舌。”
胤禛没有说什么,只是发生一声沉重的叹息,刚才那句话与其说是在问弘时,倒不如说是在问他自己。
他无法完全相信弘时,但又不能说完全不信,这样的纠结令他少有的犯起难来。
这个时候,弘时突然再次开口,“皇阿玛,在您处置儿臣之前,能否应允儿臣一件事。”
胤禛什么也没说,更没有应承,只是以目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弘时磕了个头,无比郑重地道:“以舅舅之罪,理该问斩,但他终归是儿臣的舅舅,做这一切也是为了儿臣,不论皇阿玛怎样处置他,都请开一面,饶他性命。”在片刻的停顿后,他又道:“儿臣知道这样做对不起四弟,所以,儿臣愿意一死以平息四弟心中的怨恨,只求皇阿玛饶过舅舅一命。”
他这些话对胤禛触动颇大,惊疑不定地道:“他想尽办法摆脱与你的关系,让你置身这件事外,你倒好,主动凑上来,还是说,你以为朕不会动手杀你。”
“儿臣并非试探皇阿玛,儿臣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一切祸乱皆因儿臣而起,儿臣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莫看他表面镇定,实际上心里一直在打鼓,若是胤禛不信他,那就后悔莫及了。
弘历在一旁几次欲将弘时在福州对付他的事情说出来,但最终并未发出声音,并非他迂腐,执着于那个承诺,而是眼下并不是合适的时机,弘时一再示弱,他若步步紧逼,反而会给人一种落井下石,趁机要弘时性命的感觉,哪怕原本是真切无误的事,在这个时候也会给人一种作假的感觉。
“你确实有罪。”当胤禛吐出这五个字时,弘时如遭雷击,几乎要昏厥过去,怎么会这样,不应该,皇阿玛不应该会这样说,难不成,他其实根本早就存了杀自己的念头,此刻顺水推舟,送自己去死,好为弘历铺平今后的道路?
若真是这样,皇阿玛真是好狠的心,好狠好狠!
弘时暗暗攥紧了双拳,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杀了胤禛,可惜他不能,就算真杀了胤禛,他自己也休想活着。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还有等待自己未知的命运。
“有罪,但罪不在你说的那些,而在于为英格求情,以他之罪,不死如何能平民愤!”当这句话落在弘时耳中时,紧攥的双手缓缓松开,胤禛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他,不过当真是好险。
那厢,弘历眼中流露出一丝恼恨与失望,想不到这次占据了天时地利,还是让弘时逃了过去,只抓住一个英格,着实有些不甘。
弘时赶紧道:“儿臣说过,英格千错万错皆是因儿臣而起,儿臣实在不忍心看着他死去,再怎么样,他都是儿臣的舅舅,自幼就对儿臣极好,还请……”
不等他说完,胤禛便道:“这件事朕自有主张,你不必多言,你回王府去好生待着吧,如今弘昼回来了,去了趟浙江,看着也有些长进,往后,刑部的事就交给他负责了,你也不必那么辛苦,刑部事多,想来这阵子你也撑得很是辛苦。”
弘时一怔,胤禛这是要削他的权力吗?不及细想,赶紧道:“刑部事情虽多了一些,但儿臣尚能应付,五弟虽然能力不凡,但毕竟没什么经验,有所欠缺,冒然执掌刑部,只怕并不合适。”
“没有经验可以慢慢学,你当初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再说刑部的尚书、侍郎,一个个的都在,让他们好生教着弘昼就是了,你说对吗?”胤禛望着弘时,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但弘时却看到了这丝笑意下的本质,冷漠,无穷无尽,似要将人冻成冰块的冷漠。他……对自己终归不是完全信任,所以虽放过自己,却要削去自己手中之权,削去刑部的差事,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第二步,第三步,直至自己手中没有一点权力,变成一个闲散王爷为止,就像昔日的允禩……
☆、第一千九百零四章 抄家
“怎么了,你不愿意吗?”胤禛的神色依然温和,弘时却控制不住自己打了一个冷战,旋即摇头道:“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只要是皇阿玛吩咐下来的,儿臣都必定遵从,儿臣这就去将刑部的事情理一理,然后交给五弟。”
“去吧。”随着胤禛吐出这两个字,弘时躬着身子退出了养心殿,而在其走后,胤禛对弘历道:“你是否有话与朕说?”
弘历抬头,没有隐瞒,径直道:“是,儿臣没有指使潘荣轩,他所说的话,每一句皆为真。”
“你觉得朕应该杀了弘时,对不对?”胤禛的问话令弘时不知如何做答,许久方才低头道:“儿臣不敢,儿臣只是觉得英格虽然揽下了所有事,但二哥仍然有疑。”
胤禛重重叹了一声,凝望着窗纸外的天光,不知在想些什么,“往后……弘时会是一个闲散王爷,就算他真有什么心思,也再威胁不了你,一切到此为止吧。”
说到底,他终归是念了一丝骨肉亲情,虽然对弘时有所疑,却不愿深究下去,让弘时可以全身而退。
一直以来,他都血脉稀少,到现在只得四个子嗣,若非万不得己,他不愿染上亲儿的鲜血,刚才虽然没有明说,但想来弘时也感觉到了他的警告,就算真有什么心思,往后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胤禛的心思,弘历多少也猜到了几分,低头道:“儿臣明白。”
胤禛轻咳一声,挥手道:“行了,你也退下吧,至于秋闱一事,晚些朕会下旨给你。”
弘历什么也没说,依言退下,而在其走后,胤禛接连下了几道旨意,先是抄国公府,然后是查封所有英国公府的产业,最后一道则是全力追查英格豢养的暗卫,一经发现,格杀勿论。
就在这一日,京城百姓惊奇的发现,在京城伫立的几十年的国公府居然被抄了,里面所有下人收押的收押,遣散的遣散,没有一个剩下,就连已经瘫痪多年的费扬古,也被人从里面抬了出来。
围观的除了百姓,还有弘时,相较于百姓的议论,他显得异常沉默,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看着官兵将成箱成箱的东西往外抬,当费扬古被抬出来的时候,他上前,蹲在神智清醒却苦于无法说话的老人面前,“外祖父,府中出了一点变故,但你不必担心,往后我会照顾你,你不会有事的。”
说罢,他让跟随同来的王忠等人抬起费扬古往定亲王府走去,这一幕负责抄家的官员自然看在眼中,但胤禛旨意里不曾有过任何处置费扬古的话语,其意,应该是想饶他一条性命,所以也就由着弘时将他抬走了。
显赫一时的英国公府,在这一日之间,被抄走了所有东西,其中不乏值钱之物,不过弘时并不在意,因为早在今日之前,英格就将最值钱的东西,全部暗中送来的他这里,留在府中的不过是一些寻常之物,还有少数的银钱,以做遮掩。
而这还不止,佛标受胤禛之命,领人自处追查,想要找到英格操控的那些暗卫,整个京城给人一种不甚太平的感觉。
弘时感知了这一切,却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他连保全自身都难以做到,这一次要不是胤禛手下留情,很可能他也跟着一道进了刑部大牢。至于暗卫,皆被他收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所幸暗卫剩下不多,安置他们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胤禛的手下留情,并没有让他感恩,恰恰相反,激起了他更深处的怨恨,养心殿上他已经将话说到那份上了,可胤禛依然不信,为什么?不仅仅是因为胤禛多疑,还因为自己不是他信任的子嗣,因为自己不是弘历,所以无法得到他全然的信任。
以为削了他的权力,逼着他做一个闲散亲王,就没事了吗?错了,他会蛰伏,但绝不会一辈子蛰伏,终有一日,他将鱼跃龙门,成为翱翔于天际的真龙,俯视这片辽阔的大地。
不过,经此一事,他明白,自己不可能再成为胤禛属意的人选,以正常的手段得到这片江山。想要拥有,就要用另外一种手段,譬如逼宫……
八月初五,英国公府从此被封,弘时失去了掌管刑部的权力;也是这一日,弘时心中升起一股疯狂到近乎骇人的念头……
在夜色逐渐笼罩这片大地时,胤禛之前派出去的密探先后回京,忍着一路疾奔的疲劳,向胤禛禀报了他们所知之事。
泄露的试题只在京城流传,其他省府皆不曾听闻,密旨也没有任何被拆开的痕迹,一切皆在可控范围内。
这个结果,在胤禛查清这件事乃英格所为时,便有所察觉了,再加上密探的答覆,更加肯定,同样的,也让他有了最终的决定,秋闱如常举行,各省府一切如常,依密探上所书之试题开考,唯独京城重新拟题。
胤禛坐在御案后,执笔稍加思索后,再次写下试题,封好之后交给四喜,“去交给宝亲王,明日秋闱如常,他亦仍为主考。”
“嗻。”在四喜准备退下时,他忽地又道:“潘荣轩此刻应该还在弘历那里,他私开密旨,本应处死,不过朕惜他那手艺,格外开恩,留他一条性命,让他去到工部,戴罪立功,只是得派人暗中盯着,以免有人再利用他做出一些不应该的事来。”
“奴才遵旨。”四喜再次躬身退下,这一次,胤禛没有再说什么,由着他离去,待得养心殿只剩下胤禛一人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其口中传来,许久方才止住,脸色却是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随后,他抬头盯着雕刻着和玺彩画的殿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小五进来躬身上,“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在外求见。”
胤禛收回目光,轻吐了一口憋在胸口的浊气,“朕无暇见她,让她回去吧。”
“嗻。”小五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待其再走进来时,胤禛捏了捏鼻梁,道:“走了吗?”
☆、第一千九百零五章 无功而回
小五为难地道:“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还在外面等着,任凭奴才怎么劝都不肯回去。”
胤禛放下手,带着些许不悦道:“她愿意等就由着她去等,不必理会。”说罢,不再理会这个事,翻开还未曾批阅的折子细细看了起来,这一看便是小半夜,等到全部批阅完时已是时近三更。
胤禛搁下笔,喝了口茶后起身动着有些僵硬的手脚,朱红的殿门未曾关严,有秋风卷着落叶吹了进来,风尽时,那片枯黄的叶子恰好落在脚边,在弯腰捡起时,胤禛无意中从殿门缝隙间看到外头站着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他心中一动,唤过小五道:“皇后回去了吗?”
在看到小五摇头后,他神色数度变化,最终归于平静,抬步走出殿宇,一直等在外面的那拉氏听得脚步声,连忙振起精神,在看清是胤禛后,低头屈膝,“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免礼。”待那拉氏站直身子后,胤禛道:“英格的事,你都知道了?”
那拉氏一脸凄然地道:“是,臣妾听说了,也让小宁子出去打听过,他说国公府已经被抄了,英格关入刑部大牢,阿玛也被弘时接去了王府。臣妾万万想不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胤禛负手淡然道:“不管想得到还是想不到,他都已经做了,这是事实。”
那拉氏抬手拭了拭眼角道:“臣妾知道,臣妾来此,是想问皇上,您打算如何处置英格?”
胤禛带着一抹比秋风更深的冷意,“泄露试题,谋害阿哥,祸乱朝纲;这三宗皆是英格的罪,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他?”
听到这里,那拉氏慌忙跪下道:“臣妾知道英格该死至极,但还请皇上念在他只是一时糊涂,之前也曾为大清尽心尽力的份上,饶他一条性命。”
胤禛低头看着她,一字一句道:“皇后,你跟在朕身边三十年,若是寻常的要求,朕也就允了,但这一次,英格实在错得太离谱,若朕就此轻饶了他,要如何向天下人交待?”
“臣妾知道这个请求令皇上很为难,可是臣妾已经失去了一个弘晖,不想再失去亲人。还有阿玛,他已经垂垂老矣,没几年好活了,难道皇上真忍心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吗?”说到后面,那拉氏垂泪不己。
“白发人送黑发人……”胤禛喃喃重复了一句道:“费扬古为大清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也曾深受皇阿玛倚重,可惜他受了伤,连路都无法行走。”
一听这话,那拉氏趁机道:“在这世上,与臣妾血脉相连的,就只剩下他们二人,若是英格死了,阿玛一定受不了打击,病上加病,若他们都去了,就只剩下臣妾一人孤零零在世上。皇上,求您念在夫妻多年的情份还有阿玛曾立下不少功劳的份上,留英格一条性命吧。”
面对她的哀求,胤禛似有所地动容,弯腰扶起她道:“你不会孤零零的,因为就算英格与费扬古都不在了,还有朕与弘时。”
“皇上……”胤禛的话令那拉氏感觉很是不好,仿佛……
不等她细想下去,胤禛已是再次道:“祖宗立下规矩,后宫不得干政;皇后身为六宫之首,更应该身体力行才是。”
“臣妾知道祖宗家法,所以从不敢干涉前朝之事,但英格是臣妾的嫡亲弟弟,自幼与臣妾关系极好,臣妾实在不忍眼睁睁看着他死,看着家门绝后。”那拉氏心中有一种越来越浓重的慌意,一直到现在,胤禛都不肯松口,难不成他真想置英格于死地吗?不行,她一定得想办法保下英格。
“这一切都不是朕愿见的,但英格非要犯下这等杀身之祸,朕也没办法。”顿一顿,他再次道:“朕会让刑部按着大清律例办事,他是生是死,由大清律例决定,而非朕!”
若说刚才还只是惊慌,那么现在已是彻底的害怕了,若是由着大清律例判刑,英格必死疑,胤禛……他当真如此狠心?
胤禛没有再给那拉氏开口的机会,“秋夜寒凉,皇后回去吧。”
“臣妾告退。”那拉氏强行忍住再哀求的冲动,她是一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虽然胤禛语气一直都显得比较平淡,但态度却异常坚定,不肯有任何的松口。
在那拉氏走后,胤禛长叹一声,亦转身离开,却不是回养心殿,而是去往承乾宫。
一路上,夜色深沉如墨,明明小五一直提着灯在前面引路,胤禛却有一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直至踏进承乾宫,看到尚在低头缝制衣裳的凌若,方才感觉到一丝光亮。
胤禛拉起凌若,温言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皇上不是也没睡吗?”凌若笑着回了一句后,敛了神色,道:“臣妾听闻英国公犯事被押入刑部大牢,且这件事还是与弘历主持的此次秋闱有关。臣妾放心不下,想过去看看,又怕扰了皇上的事,所以只能等在这里,想着皇上若是过来了,陪着皇上说说话。”
胤禛微一点头,道:“那朕若是一直不过来,你岂非要这样待到天亮?”
凌若盈盈一笑道:“一夜便一夜,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顺便可以将这件衣裳给做好,倒是皇上您可还好?”
胤禛长叹一声,在椅中坐下后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之前你拿着那几个试题给朕,朕还以为只是有人弄假试题想趁此赚些银子,没想到最终却闹出这么一出大事来,之前不告诉你,也是怕你担心。”
凌若沉默了一会儿道:“那拉氏一族深受皇恩,在这京城里头不说是独一份的荣耀,却也差不多了,想不到英格仍然不知足。”
“他被权利蒙瞥了双眼,又哪里会知足。权啊,有时候想想真是害人得很,若是有的选择,朕宁可不要这手中的权利,如此还落得轻松自在,也省得总有人算计着朕。”胤禛摇头苦笑,虽有些负气的成份,但确实是心底话。
☆、第一千九百零六章 不会死心
“先帝选择了皇上,注定皇上这辈子都离不开权力二字;至于英格……是他自己想岔了,走错了路,要说那个害字,也是他自己害了自己,怨不得他人。”目光微闪,她再次开口道:“二阿哥当真与这件事无关吗?”
“朕不确定,但他是朕的儿子,朕想再给他一次机会。”在说这话的时候,胤禛的目光一直落在凌若身上,过了片刻,他再次道:“若儿,你是否觉得弘时与这件事有关联?”
凌若没有立刻回答,仔细思索片刻后,道:“臣妾不曾接触此事,无从得知,但英格始终是二阿哥的舅舅,而且这件事若能成,得益最多的人也是二阿哥,再加上有潘荣轩的指证,要说与二阿哥一点关系也没有,臣妾觉得不太可能。”
胤禛点点头,带着些许叹息道:“或许吧,但毕竟没有实质的证据,朕已经免了弘时刑部的差事,其他差事往后也会一一免去,相信就算他真有什么异心,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嗯。”应了一声后,凌若取过搁在一旁的衣裳,将线剪断后道:“皇上,臣妾给您做了一件衣裳,您试试看合不合身。”
“这种事让宫庭裁作去做就是了,何必亲自费这个神呢。”话虽如此,胤禛还是任由凌若替他试衣。
“裁作归裁作,臣妾归臣妾,岂能一概而论。皇上忙于前朝之事,臣妾虽想分忧,却帮不上忙,也只能在这些小事上尽些心力。”在仔细试过后,她道:“别的都好,就是袖子长一寸,待臣妾改完后,再给皇上送去。”
见凌若又要拿针线,胤禛道:“很晚了,先睡吧,朕也有些累了,衣裳明儿个再改就是了。”说着,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凌若闻言连忙道:“是臣妾疏忽了……”不等她继续说下去,胤禛已是拉了她的手去了后殿,待得更衣卧下后,他却没有立即闭眼,而是道:“刚才……皇后来见朕,希望朕饶英格一条性命。”
早在那拉氏刚站在养心殿外时,凌若就知道了,却一直未曾提及,直至此刻胤禛自己说起,方才道:“皇上答应了吗?”
“英格是皇后的弟弟,也相当于朕的弟弟,若然可以,朕并不愿让他去死,可惜,他非要择这么一条死路,朕也没办法。”虽然胤禛没有明说,但凌若明白,他并不愿就这么饶过英格。
凌若迟疑了一会儿道:“可是,他若死了,皇后娘娘必定很伤心。”
“这亦是无可奈何之事,要怪只能怪英格其心不正。”顿一顿,他侧目道:“这段时间你得空多去坤宁宫走动走动,劝解皇后,让她想开着一些。”
“臣妾会的。”在说完这句后,两人都没有再开口,不多时,胤禛已是沉沉睡去,凌若却是一丝睡意也无,就这么一直睁眼到天亮,待得服侍胤禛去上朝后,她自己亦换了衣裳去往咸福宫。
到了那边,正好看到瓜尔佳氏牵着弘瞻的手走出来,后者看到凌若,像个小大人一样行礼,凌若笑抚着他的头道:“六阿哥真是乖,几日不见,感觉好像又长大了一些。”
瓜尔佳氏弯下身道:“弘瞻,你跟从意一起先去花厅用早膳,本宫与贵妃说几句话再去。”
“嗯。”弘瞻乖巧地拉了从意的手离去,随即瓜尔佳氏取过一个花洒,走到院中,一边将细如线的水洒落在花叶上,一边道:“昨儿个的事我也听说了,你可是为此而来?”
“是也不是。”凌若摘掉一片发黄的叶子,道:“皇上昨儿个来见过我,英格这一次想必是在劫难逃了,但二阿哥应该不会有大碍。”
瓜尔佳氏手里的动作一滞,回过头来道:“皇上饶过他了?”
“毕竟除了潘荣轩的供词之外,旁的就什么证据都没有了,皇上担心会冤枉了二阿哥,所以明明有疑心,也只能抛诸一边,不过听皇上的意思,往后是不让他掌权了,只做一个闲散王爷。”
瓜尔佳氏点点头,神色郑重地道:“话虽如此,但让弘时活着,那拉氏一脉就不会死心,将来不知会整出些什么事情来。”
“这个我何尝不知道,但皇上念着父子亲情,我亦不好说的太多,否则反而惹皇上不高兴。”
瓜尔佳氏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听从祥说,皇后曾去过养心殿,想必是为了英格的事,皇上可有与你说起这个。”
“嗯,皇后想求皇上饶英格一条性命,但英格毕竟不是弘时,而且罪证确凿,连他自己也认罪了,皇上不可能饶他。”
瓜尔佳氏冷笑道:“他死了,皇后就等于被断了一臂,怪不得皇后会不顾一切的去求皇上,但终究是一场空。”
凌若接过花洒,给院子里的花木都浇了水,“不管怎样,这次的事情过后,应该会有一阵平静日子。”
“平静归平静,但还是要小心着些,不论是皇后还是二阿哥,都不会甘心就这么输掉一切,他们一定会谋复再起。”
其实就算瓜尔佳氏不提醒,凌若也没有小觑他们的心思,与那拉氏斗了大半辈子,岂会不懂这个道理。
“姐姐待会儿可有空?”凌若突然问了这么一问。
瓜尔佳氏瞥了她一眼,奇怪地道:“倒是没什么事,怎么了?”
“皇上说让我多去看看皇后,开解她一番,我想着今日没什么事,便想与姐姐一道过去。”
她话音未落,瓜尔佳氏已是轻笑了起来,“说得好听,依我看,你根本就是想去气皇后吧?这样做,可是有些不厚道哦。”
凌若随之轻笑,顺着她的话道:“既然姐姐非要厚道,那咱们不去就是了。”
瓜尔佳氏一点她眉心,道:“你这丫头,倒是会挑我的话,我只说不厚道,又没说不去。再说对于皇后……实在没必要考虑厚道与否的问题。”
如此说着,两人一道来到偏厅,从意早就为弘瞻盛好了莲子粥,但弘瞻却不曾动筷,只是安静地坐着,直至瓜尔佳氏与凌若落坐并动筷后,方才拿着自己专用的小勺子将温热的粥送进嘴里。
☆、第一千九百零七章 彼此之间
待得用过早膳后,弘瞻见瓜尔佳氏要离开,连忙跳下椅子拉住她的手道:“姨娘,您要去哪里?”
瓜尔佳氏蹲下身,温言道:“本宫与贵妃娘娘一道去坤宁宫给你皇额娘请安。”
弘瞻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那我能不能去?”
“这个……”瓜尔佳氏正自犹豫间,凌若已是道:“本宫与你姨娘去去就来,并不会耽搁太多时间,六阿哥乖乖留在这里好不好?”
“是啊,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姨娘教你画画可好,正好贵妃娘娘也在,她的画功可是比姨娘还要好。”瓜尔佳氏的话令弘瞻眼睛一亮,脆声问道:“真的吗?”
瓜尔佳氏捏着他的小鼻子道:“自然是真的,姨娘怎么会骗你,所以啊,你听话待在宫中,不要乱走,知道吗?”
弘瞻用力点头道:“嗯,我一定听话。”
在离开咸福宫后,凌若开口道:“六阿哥如今很依赖姐姐,与姐姐的感情也越发亲近了,这是一件好事,终有一日,他会打从心底里接受姐姐的。”
“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只要他能这样待在我身边,让我可以时时看着他,教导他,我就心满意足了。”说到此处,她有些感慨地道:“刘氏心思多端,为人阴险,生出的儿子却是这样聪明懂事,实在是令人意外。”
“再聪明懂事的孩子,也得有人好好教导,否则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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