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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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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雁翅楼,也即建在午门城台上的崇楼,因为此楼两翼突出,势若朱雁展翅的景象,故名雁翅楼。
不论是已经跟随凌若多年的水秀,还是入宫后才开始侍候凌若的杨海乃至三福,都从未见过凌若这样急切到不顾仪态的模样,更不明白她为何要突然奔上雁翅楼,唯有瓜尔佳氏心有所悟,在吩咐三福他们在原地等候后,自己疾步跟了上去。
到了雁翅楼上,只见凌若正目不转睛地望着某处,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隐隐可以看到钦差仪驾,还有送钦差出京的乐鼓声,而两个人影正走向那里。
在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中的,瓜尔佳氏道:“你始终还是放心不下。”
凌若摇头道:“不,我只是亲眼看着他离开;等他凯旋回京时,我亦要站在这里亲眼看着他入宫。”
瓜尔佳氏迎着吹来的热风道:“我相信,这一日很快会到来,到时候,弘历就是咱们大清国的亲王了。”
“亲王也好,贝勒也罢,都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只要他平安,我便无所求。”在凌若话音落下后,瓜尔佳氏便接下来道:“我亦如此。”
“墨玉昨日入宫见我,说是允祥已经派了他手下最得意的人沿路护送弘历,另外,我也修书一封给李卫,浙江离福州不远,看他能否派人跟去福州保护弘历。”
“你这个额娘,真是什么都为他考虑到了。”瓜尔佳氏摇头道:“看到你这样,我突然又庆幸自己没有生孩子,否则除了弘历之外,我还得再操心一个,可是要把自己累死。”
凌若侧目看着瓜尔佳氏,嫣红流苏在耳边晃动,“看姐姐这样子,似乎除了玉佩之外,还有别的东西。”
瓜尔佳氏低头一笑道:“我可没李卫这么得力的门人,能够官至浙江总督,只有我阿玛门下养了多年的清客,勉强还算有些本事。”
瓜尔佳氏的话,凌若岂会不明白,感动地道:“多谢姐姐这样爱护弘历。”
“有何好谢的,若温姐姐在,一定也会这样做。”说到此处,她神色一黯,叹息道:“不过温姐姐比我们二人都可怜许多,她……并无家人可靠。”
“姐姐你忘了,我们就是温姐姐的家人,而她也从未离开过我们。所以,我相信,她一定会保护弘历,让他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弘历并不知道凌若一直站在城楼上看着他,想到要留额娘一人在宫中,情绪不禁有些低落,到了外金水桥,对于那些前来送行的公候大臣、亲王贝勒只是淡淡的接了几句;相较之下弘时便显得活跃多了,与那些大臣一个个打招呼,脸上挂着合宜的笑容。
因为这一次事情重大,而弘历与弘时身份又特殊,所以前来送行的人有许多,且都身份不低,而当中身份最高的莫过于允祥与允禩,英格倒是也来不了,不过只能排在他们之后。
待弘时唤了声八叔后,允禩一脸关切地道:“二阿哥,福州一行不易,千万要小心。”
因为此处人多眼杂,所以弘时没有对允禩表现出任何亲切之意,以免传到胤禛耳中,徒增麻烦,只见他淡淡地应了一声道:“多谢八叔关心,侄儿会小心的。”
允禩晓得弘时在想什么,是以对他的反应丝毫不以为许,反而更加客气地道:“那就好,来日凯旋归来,我必在廉亲王府为二阿哥接风洗尘,还请二阿哥到时候赏脸。”
☆、第一千两百二十四章 龙争虎斗
“到时候再说。”弘时不假词色地回了一句,然后走到允祥身边,恭敬地道:“十三叔。”
允祥仍是一脸病容,轻咳一声道:“嗯,记着你八叔刚才说的话,万事小心;你与四阿哥都是咱们大清的将来,不容有失。”
“十三叔说的是,弘时必定牢记在心,时刻警惕。”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弘历道:“弘时亦会拼却性命保护弘历,不让他有任何危险。”
他待允祥的态度看起来似乎比允禩恭敬多了,但究竟对谁才是真恭敬,自己心里最明白。
“你皇阿玛若听得你这番话,不知会有多高兴。”允祥甚是欣慰,四哥说得没错,弘时确是变了许多,不止没有一句抱怨,还知道爱护弟弟,与以前可说是判若两人,只盼这一次福州之行,可以让他更明白亲人的可贵,懂得珍惜,如此亦不枉了四哥的一番苦心。
在弘时离开后,允祥看着情绪明显有些低落的弘历,温言道:“怎么了?之前在朝堂不是挺勇敢的吗,难不成到现在又害怕了?”
“自然不是!”弘历连忙反驳了一句,随后又道:“我只是在想额娘一人在宫中,有些放心不下而已。”
“十三叔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不过既然决定了,想太多只是徒添烦恼罢了,你额娘那边有皇上在,不必担心,另外十三叔也会常入宫去看你额娘,不会有事的。”
允祥这番话令弘历颇为高兴,连忙道:“那就多谢十三叔了。”见弘时已经上马车,他匆忙道:“十三叔,我该走了,待从福州回来后再与你说话。”
在弘历准备离开的时候,允祥突然拉住了他,并暗自递给他一样东西,悄声道:“这一次福州之行,你皇阿玛虽已做了万全的准备,但十三叔还是会派一些可信且武艺高强之人,暗中尾随,一旦有什么危险你就立刻打开这只穿云烟花,他们自会来救你,记着,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允祥这番突如其来的言语,令弘历愕然,不过他也是聪明之人,很快便将这丝愕然掩了下去,收起烟花后道:“是,弘历记下了。”
允祥点头,拍头弘历的肩膀道:“好了,快去吧!”说罢,忽地又露出一丝令弘历莫明的笑意,“待会儿你会收到一份惊喜。”
惊喜?带着这个疑惑,弘历乘上了马车,与弘时一道在一千护卫军士的拱卫下往天津码走驶去,他们将在那里登船,然后一路往福州行去。
在他们走后,允禩走过来,笑言道:“十三弟刚才在与四阿哥说什么惊喜,可是让我很好奇呢。”
允祥咳了一声,道:“我不过是见四阿哥有些紧张,所以与他开个玩笑罢了,其实哪有什么惊喜。”
“原来如此。”允禩露出一副恍然之色,旋即道:“你我兄弟难得今日聚在一起,不如去我府里喝几杯,我记得你最爱吃烤羊肉,恰好我府里来了一个擅长做烤羊肉的厨子。”
“多谢八哥好意,不过太医说我身子虚,不宜吃这些燥热的东西,所以我已经许久没吃了,更不要说喝酒。”
“那真是可惜了。”允禩摇头之余又道:“想起咱们以前一道喝酒吃肉的时光,真是怀念得紧,以后只怕都没这个机会了。”
允祥没有就他这个话茬接下去,而是道:“我还得回府去处理一些事,就不与八哥多聊了,若八哥真想叙旧,改日我请八哥吃饭,只要八哥到时候别嫌菜太清淡就好。”
“我就是嫌弃谁也不敢嫌弃你这个拼命十三郎啊!”允禩轻笑一声道:“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改日咱们兄弟好好叙旧。”
随着这话,两人上了马车,往各自府邸驶去,在他们后面,那些大臣也各自散了。
至于弘历自上了马车后就一直在想允祥所谓的惊喜是什么,他并不晓得,就在他们出城后不久,一队从丰台大营出来的军士,足足四千人,全换上百姓服饰,隔着数里地,远远跟在他们后面,而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有探子悄悄跟上去,看他们的动向。
而这,还不是全部,另有数拨扈从各异的人,带着各不相同的目的,隐匿于暗中。看似只有千余人的钦差队伍,实际上却足足有五六千人。
福州,这个已经化为人间地狱的地方,在不久之后,将迎来一场以皇位为奖赏的龙争虎斗。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端看谁会胜出,从而主宰大清天下!
在走了半天后,车队停了下来,有随行的小太监端了饭食进来,弘历与弘时这样的身份,都是在马车中单独用膳,并不下车。
弘历心中有事,哪有胃口吃饭,对端了饭菜进来的两个小太监一指道:“你们把饭菜放下就是,我待会儿再吃。”
马车甚大,虽多了两个人却一些也不拥挤,其中一个小太监道:“四阿哥从晨起到现在都没用过膳,很容易饿坏身子,还是先吃一点吧。”
弘历正想说不饿,突然觉得这个小太监的声音有些熟,不像是服侍惯了他的小郑子,倒有些像……
想到这里,弘历倾前一把掀开小太监故意戴低的帽子,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兆惠,竟然真的是你?”
见身份被识破,兆惠也不再装傻充愣,一屁股坐在车板上笑道:“四阿哥可真是好耳力,只凭这么一句,就认出是我来。”
“你的声音我不会听错。”弘历答了一句后皱眉道:“但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扮成小太监的样子,你不是应该和阿桂一起在户部的吗?”
这时,另一个小太监抬起头道:“四阿哥,阿桂在这里。”
“你!”弘历怎么也没想到,除了兆惠之外,阿桂竟然也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道:“你们是怎么混进来的?所有人在动身之前都经过检查,不可能会没发现你们两个冒充小太监。”
☆、第一千两百二十五章 一言为定
兆惠拿袖子扇着风道:“四阿哥还记不记得怡亲王刚才说的惊喜?”
一听这话,弘历不敢置信地道:“难不成你们两个就是十三叔说的惊喜?”
兆惠笑道:“不错,我们知道就算求你,你也一定不会答应让我们跟你一起去福州,所以我跟阿桂商量后,决定去求怡亲王,以他的身份要安排两个人混进钦差队伍中,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结果……四阿哥也看到了。”
弘历回过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两个实在胆大妄为,这样的事也敢做,还跑去给十三叔添麻烦,实在太过胆大了。”
见他有些发怒,阿桂嘟囔道:“可是我们只有这个办法。”
“你还说。”弘历怒斥了一句,沉下脸道:“你们现在立刻回去,好生在户部做自己的份内事,我就当没见过你们两个。”
兆惠与阿桂互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头,兆惠更道:“我们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回去。”
“你们两个究竟知不知道福州现在的局势,去了那里随时有可能死人,我还好一些,有这么多人保护着,可你们呢,你们是以下人太监的身份混进来的,万一你们遇袭,军士是不会管你们的。”
兆惠闻言笑道:“军士不管,但四阿哥你一定会管,不是吗?只要四阿哥将我们留在身边,自然就在军士的护卫之下,无需担心安全问题。”
弘历坚持道:“不管怎样,你们现在都得给我回去,不许有任何意见。”见兆惠他们不动,干脆道:“我这就叫人来押你们回城。”
他坚持,兆惠二人同样坚持,拦在弘历面前不让他下车,“我们知道四阿哥是为我们好,但是就算四阿哥你派人将我们押回去,我们也会设法逃出来去福州的,到时候,我们只会更危险。”
弘历不料他们还有这么一说,不由得急道:“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固执呢,好生呆在城里有什么不好,非得去福州送死!”
阿桂口快地接上来道:“四阿哥既然知道去福州等于送死,为何还要去?”
弘历一时被他们问得答不上话好,半晌方道:“我与你们不一样,我……”
不等弘历说完,兆惠道:“你除了身份比我们更尊贵一些,还有何不一样,为何你去得,我们就去不得?”
“你们……你们……”弘历憋了半天勉强挤出一句话来,“总之你们不去就对了。”
看到弘历这个样子,兆惠叹了口气道:“四阿哥,我与阿桂都明白,你是为我们好,但同样的,你要我们怎么眼睁睁看着你去冒险?虽然你身份比我们尊贵,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与阿桂都将你当成兄弟般看待,兄弟有事,我们责无旁贷。”
“对,责无旁贷!”阿桂一边说一边拍着胸口道:“而且我与兆惠武功都不差,去了说不定还能帮上你忙,再不挤就帮着一道扛米分给灾民。”
弘历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分给灾民?小心灾民把你给分了。”
阿桂一扬拳头,恶狠狠地道:“他们敢分我?看我不一拳打爆他们的头!”
“没脑子的武夫!”兆惠不屑地说了一句,旋即又道:“四阿哥,不管怎样,我们留下来一定可以帮到你。”
“你们两个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弘历摇摇头,无奈地道:“罢了,既然你们这么想,就留下来吧,不过以后要是后悔了,可别怪我。”他心里明白,兆惠与阿桂既然跟到了这里,又说那么许多,是绝对不会再走了,要是强行将他们带走,后果可能更遭。
“绝对不怪!”听得自己可以留下来,阿桂不禁喜笑颜开,兆惠亦是如此。
“不过你们得答应我,一定要牢牢跟在我身边,不许擅自离开半步,直至咱们回京为止。”
“一言为定!”随着这四个字,三个少年人击掌为誓,许下他们共同进退,生死与共的誓言。
自弘历走后的每一日圣凌若来说都是提心吊胆的,一直在留心着福州的消息,胤禛心中亦明白,所以一有什么消息,就立刻来告诉她,让她可以稍稍安心。
另外,墨玉经常入宫给凌若请安,陪着她一道说话解解闷,让她不会总想着弘历的事。
凌若曾问起过墨玉关于允祥的病情,在让容远给允祥看诊后,虽然不太明显,但允祥的身子确实有在慢慢好转,至少已经不再动不动便咳得透不过气来了。
每每说起这个,墨玉脸上便盈满了笑容,她向来紧张允祥的身子,眼下有好转,自是高兴不已。
这日,在墨玉离开后,杨海突然来报说佟佳氏来了,平常都是凌若派人请她来,哪怕是后来与凌若熟了,也很少她愿意主动过来的时候。
凌若怔了一下后道:“请彤贵人进来吧。”
过不多时,佟佳氏走了进来,随她一道进来的两个小太监,一个手里捧着棋盘,一人手里拿着棋子。
凌若看了一眼棋子与棋盘道:“彤贵人来,是想与本宫下棋吗?不过本宫今日并没什么精神,怕是要让彤贵人失望了。”
“臣妾刚刚看了一本棋谱,觉得对棋艺颇有些进步,便想来找娘娘切蹉,不想却是臣妾冒昧了。”就在凌若以为佟佳氏会自己离开的时候,她忽地道:“外头太阳毒辣得很,臣妾实在不想现在回去,能否让臣妾在此待一会儿,娘娘不必理会臣妾,臣妾自己下棋即可。”
水秀好奇地cha了一句嘴道:“自己与自己下吗?这样岂非很容易下混?”
“只要学会分心二用,便不会出现混棋的情况。”说罢,她抬眸看着凌若,显然是在等她的答案。
凌若犹豫了一下道:“既是这样,那彤贵人自便吧。”
在得了凌若应允后,佟佳氏也不客气,微一点头对身后的宫人道:“小宁子,小应子,把东西摆好了。”
“喥!”这两个小太监都是佟佳氏平日使惯了的人,手脚麻利,很快便将东西摆好了,因为是佟佳氏自己与自己下,所以黑白棋子都放在她面前。
☆、第一千两百二十六章 至情至性
佟佳氏左手捻黑子,右手捻白子,交错而落,动作极快,似是连想都没有想过,很快棋盘上的棋子便多了起来。
凌若本想去里头歇会儿,看到佟佳氏棋子落得这样快,心下奇怪,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在下棋当中,并非没有快棋,但现在佟佳氏是分心下棋,相当于一人分饰两角,这样的下法,很容易出错的。
这个念头还没有转完,她便看到佟佳氏的黑子落在不该落的地方,想也不想便指着棋盘一处道:“不对,彤贵人这一手应该下在这边才对。”
直至话音落下,她才想起自己不该随意插嘴,下棋之人,最忌旁人指指点点,关系好的尚无事,若是关系不好的,很可能当场就翻脸。
而佟佳氏亦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她,凌若正待解释,佟佳氏忽地起身道:“下棋可以怡情,可以养xing,更可以让心情变得安宁。臣妾斗胆,再请熹妃娘娘与臣妾对弈一局。”
凌若的目光在她脸庞与棋盘上徘徊,忽地笑道:“本宫明白了,彤贵人先是故意下快棋,之后又故意下错子,为的就是引本宫与你对弈是吗?”
被人识破了心思,佟佳氏并未有所慌张,反而轻笑道:“娘娘睿智,臣妾这些小花招果然入不得娘娘法眼。”
凌若垂目自佟佳氏面前的棋盒中捻了一颗黑子在指间把玩,“既知如此,为何还故意耍这些?”
佟佳氏轻言道:“臣妾知道娘娘挂念四阿哥的安危福祸,定然没有心情与臣妾下棋了了,但臣妾又希望娘娘能够稍加展颜,所以明知是下策也只是施展,只盼娘娘不要见怪。”
凌若摇头坐了下来,“彤贵人如此煞费苦心,本宫又怎么会怪你,反倒是本宫自己甚是汗颜。”
佟佳氏奇怪地道:“娘娘何出此言?”
凌若将把玩了许久的棋子摆放在棋盘中,口中道:“这原是本宫自己一人的事,却要彤贵人也跟着担心,岂不该汗颜。”
“臣妾虽不曾生养过孩子,却也明白‘儿行千里母忧心’的道理,不论儿女长到多少岁,都是额娘心头的挂牵,更不要说四阿哥这次去的地方还如此危险,若娘娘丝毫不担心,那才让人奇怪。”见凌若因自己这番话而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佟佳氏又道:“不过有些事既来之则安之,娘娘一味担心,并不解决事情,反而会让自己郁结于心,不得展颜,久而久之甚至会因郁结而生病,若是四阿哥从福州回来,看到娘娘病容憔悴的样子,岂非要自责难过?哪怕是为了四阿哥,娘娘都一定要保重身子。”
凌若不苟言笑的看着佟佳氏,而后者亦一脸正色地回望于凌若,良久,一缕笑意在凌若唇角慢慢扩大,直至攀爬上眼眸,“真让本宫惊讶,一向不喜多言的彤贵人,竟然如此会劝人。”
佟佳氏亦被她说得笑了起来,“娘娘这是在夸臣妾还是怪臣妾多事?”
笑过后,凌若弯眼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彤贵人不是想让本宫与你下棋吗,如今本宫已经落了棋子这么久,彤贵人怎得一直不接子?”
在片刻的怔忡过后,佟佳氏便由衷地叫了起来,她知道熹妃接受了自己的劝言,正在试着看开一些。
两人在不大的棋盘上展开着一场不见硝烟却激烈的厮杀,彼此各不相让,随着黑白棋子的胶着,凌若的心神已经被完全拉了进去,而非时时刻刻记挂着远在福州的弘历。
她们连着下了三盘棋,全神贯注,连外头下雨了也不知道,更不知道身边多了一个人。三盘棋,一局胜,一局负,还有一局平,竟是平分秋色,谁也不输谁。
待得最后一子落下后,凌若取过手巾拭着手心中的潮汗,轻笑道:“彤贵人棋艺进步颇快,与你对弈,本宫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佟佳氏亦是手中生汗,一边拭汗一边道:“娘娘过奖了,是娘娘让着臣妾才对。”在放下手巾时,忽地发现棋盘上有一团异常的阴影,刚才因为过于专注棋局不曾发现,如今心一松才发现问题。
当佟佳氏抬起头时,看到了一个让她无比意外的人,“皇上?”
凌若听到了这一声轻呼,一抬头果然发现一身宝蓝绣四方纹的胤禛正站在旁边,连忙与佟佳氏一道站起行礼,随后问道:“皇上几时来的,怎得也不叫臣妾们一声?”
“来了有一会儿了,见你们在下棋,便没吵你们。”胤禛心情看着不错,“不过也让朕看了一场精彩的棋局,熹妃你棋艺一向不错,想不到肖彤能与你下成平手,真是让朕意外。”
凌若笑笑道:“彤贵人棋艺一向不弱,只是皇上不知道罢了。”
胤禛笑而不语,倒是佟佳氏脸皮微微一红红,欠身道:“皇上来此,必是有话要与娘娘说,臣妾就先告退了。”
见胤禛不说话,凌若也不便多留,只让水秀取伞来给她,嘱她雨天小心路滑,走慢一些。
望着佟佳氏没入雨中远去的身影,胤禛道:“你与肖彤很投缘,她在你面前,看着没有平日里那份冷傲,连朕平日里见她,都没见她有这样平易近人。”
凌若微微一笑道:“其实彤贵人并没有皇上以为的那样冷傲,只是皇上对她不太了解罢了,若皇上肯稍微花些时间去了解,便会对彤贵人改观了,甚至会觉得她是一个至情至xing的女子。”
胤禛挑一挑眉,颇有些惊讶地道:“至情至xing?宫里头那么多人,能得你这四个字评价的,似乎还是头一个,看样子你与她已非只是投缘了。”
凌若举目道:“臣妾只是实话实说罢了,皇上若觉得臣妾有意偏向彤贵人,大可以不必理会臣妾的话。”
胤禛收回目光轻笑道:“朕怎么会这样想你,你一向公允又有条理,否则朕如何放心将后宫诸事交给你。不再退一次,即便你真偏向肖彤,她也一定是有值得让你偏向的理由。朕说得可对?”
凌若微微欠身,说了一句,“皇上英明。”
☆、第一千两百二十七章 安心
就在其话音刚落之时,脸上忽地多了一只手,却是胤禛,他缓缓抚过凌若盘成髻的青丝以及与青丝混在一起的珠玉,仔细抚过后,他有些感慨地道:“人人都喜欢用珠钗首饰装点,朕却觉得‘天然去雕饰’才更美。”
凌若抬手自髻间取下步摇珠钗,不一会儿功夫便已将固定发髻之外的所有饰物悉数取下,轻笑道:“不知皇上觉得臣妾这样,可勉强能及得上那句‘天然去雕饰?”
看到她这个样子,胤禛哑然失笑,“若是连你也及不上,那普天之下只怕无人可及!”随着这句话,胤禛目光忽地温柔起来,“今日来看你,感觉你似乎看开了许多,没像以前那么紧张,一见朕就问有没有弘历的消息。”
凌若低头一笑,随手将饰物交给杨海,口中道:“那皇上可真得谢谢彤贵人,是她煞费苦心的开解臣妾,臣妾才可以如此。”
“肖彤?”凌若的回答令胤禛惊讶无比,“她竟然可以劝动你?”
凌若笑而不语,倒是杨海在一旁笑道:“启禀皇上,千真万确,刚才彤贵人借棋说事,劝了主子好一通话,让主子渐渐释怀,要不然也不会与彤贵人下这么久的棋。”
“肖彤……”胤禛再一次念叨这个并不算太过熟悉的名字,倒是有了一丝别样的感觉。
在拉着胤禛一道坐下后,凌若有些好奇地道:“话说回来,皇上今日怎么如此有空,看臣妾与彤贵人下棋?”
胤禛失笑道:“瞧你这话说的,朕哪日不曾来看你过?”
“臣妾并非此意,只是皇上平时都是来去匆匆,今日……”凌若仔细打量了胤禛一眼,摇头道:“瞧着却是有些不同,不过具体是什么,臣妾却说不出来。”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胤禛拉过凌若的手,于不绝于耳的雨声中道:“今日朕收到来自福州的奏报,是弘历亲自写来的,他说虽然初至福州的形势很险峻,还与那里的百姓起了冲突,不过幸好最后转危为难,在他与弘时的劝说下没有冲突太甚,之后便将米粮按序发了下去,如今已经暂时控制住福州的形势,至少在这批粮食派完之前,不会有危险。另外,福州府衙那边也暂时没事的,只是死了几个衙差,如今他们就在那里落脚。”
听得这个消息,凌若不禁喜上眉梢,之前虽然也有从福州来的消息,但都是各地官员报上来的,有些模糊,怎及得上弘历亲自写来的奏报准确真切。
“皇上,臣妾能否……”不等她把话说完,胤禛已经从袖中取出一本黄绫封面的奏本放到她手里,“喏,就在这里,你自己看吧。”
见胤禛如此明白自己的心意,甚至提前将奏本给带来了,凌若感动不已,匆匆道了声谢后便接过奏本仔细看了起来,果然与胤禛说得一模一样,不过奏本上更细一些,还说起福州各处的街市已经重开,米价也正在恢复当中,不过因为百姓之前被饿怕了,仍然不时出现哄抢的情况,所以派米时仍需官兵维持秩序,之前有一回弘时以为情况已经得到遏制,便没有派出官兵看守,造成百姓哄抢推搡,有好一个人被活活踩死,受伤者不计其数,原本准备派两天的米也在一时间被哄抢光,亏得官兵及时赶到,才没有由着事情恶化下去。而弘历在奏本中说到最可惜的一件事就是,明明已经万般告诫那些人,大饿过后,必须由少转多,由薄转稠,不可一时贪饱,吃的太多,但还是有不少人不听劝告,被活活撑死,他们熬过了饥荒,却不曾熬过饥荒后的饱腹之感。不过,总得来说,福州的局势正在不断好转当中。
凌若仔仔细细看完所有字后,抚着奏本喃喃道:“臣妾认得,认得这是弘历的字,臣妾告诉过他,写字笔锋一定要正,所以他每一笔每一划都特别仔细端正。”
胤禛扶着她的肩膀道:“你现在总可以放心了吧?”
凌若刚要点头,忽地想起一事来,连忙道:“奏本中说在这批粮食派完前不会有危险,那要是派完了,岂非……”
胤禛安抚道:“你放心,朕已经在让户部继续筹粮了,一定会赶在粮食派完前运到的,弘历他们不会有危险,只要福州的灾情一缓和下来,朕就命他们回京,如此你就不必一直提心吊胆了。”
凌若被他说的一笑,扬眉道:“自从彤贵人劝过臣妾后,臣妾这心可是放了许多,没有像皇上说的那样提心吊胆呢!”
看到她展颜,胤禛自然高兴,“朕巴不得如此。”
笑闹一阵子后,胤禛陪着凌若一道用过晚膳方才离开,在渐晚的天色中,雨势渐渐停止,只剩下毛毛细雨还在飘着,打在脸上,有着夏末秋初的微凉,好不舒服。
从承乾宫出来,在走了一阵后,亦步亦趋跟在胤禛身后的苏培盛忽地望着一处宫宇低声说了一句。
胤禛听得旁边有声音,停下脚步道:“呃,你在说什么?”
苏培盛一脸惶恐地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并未说什么,只是看到再过去一点就是景仁宫,娘子就住在那里,不晓得她现在怎么样了?”
胤禛浓眉微皱,狐疑地盯着苏培盛道:“你何时对她这么关心了?”
苏培盛心里“咯噔”一下,晓得是自己提得太明显让胤禛起了疑心,忙诚惶诚恐地道:“奴才哪里是关心娘子,实在是关心娘子腹中的龙胎,自从奴才晓得娘子怀了龙胎后,就一直在巴望着娘子为皇上诞下一位小阿哥呢。”
听着苏培盛这番话,胤禛眼中疑色并未消去,盯着他道:“为何要是小阿哥,难不成你觉得舒穆禄氏要是生了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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