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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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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焕罡=!
  “叫我姐姐便是了。”李福晋似很喜欢伊兰,拉着她的手在前面坐下后问东问西,又叫人拿来精巧的点心给她,而伊兰嘴又甜,一口一个姐姐叫得极为亲热,不消一会儿功夫两人已是极是热络,丝毫没有陌生感,倒比木然坐在一旁不言语的灵汐更要像母女俩。
  李福晋从碟子中取过一块松子糕递给伊兰道:“来尝尝府中大厨的手艺,外面可是吃不到的。”
  伊兰依言接过,咬开来发现糕中嵌着整粒整粒的松子仁,又脆又香,回味甘甜,连声称赞好吃。咬了几口后她歪头想了想从碟中又取了一块松子糕后跳下椅子跑到凌若面前,将糕点塞到她嘴里甜甜地道:“姐姐也吃。”
  凌若佯装生气地道:“还记得我是你姐姐啊,看你跟李福晋聊得这么开心,我还以为你准备认她做姐姐了呢。”
  伊兰知道姐姐不会真生自己的气,是以嘻嘻一笑,把身子往凌若怀里一偎撒娇道:“哪有,兰儿只有一个亲姐姐,李福晋就算再好也不及姐姐万一。”
  莫看伊兰年纪不大,心眼却不少,虽当面时称李福晋为姐姐,但与凌若相处时依然以福晋呼之,以示亲疏有别。
  “你哟,这张小嘴跟抹了蜜一样,真让人拿你没法。”凌若宠溺地刮一刮她小巧的鼻梁,笑意浅浅。
  “对了,姐姐,灵汐格格是李福晋的女儿吗?她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好奇怪啊。”伊兰凑到凌若耳边小声地问,刚才她在与李福晋说话,但眼角余光一直有注意坐在李福晋旁边的灵汐,发现她不言不笑,像一个木头人一般。
  凌若自然知晓灵汐这般皆因之前所受创伤太大,令她整个人近乎封闭;但这话却是不好对伊兰明说,只好含糊过去,随后告诫她李福晋身怀六甲,让她与李福晋相处时小心些,切不可冲撞了她。
  说起来,李福晋此刻已经怀孕四月,可是观其身量依然清瘦,只是小腹略显,若不知情的话根本看不出她身怀六甲,与正在向她行礼的叶秀截然相反,叶秀怀孕不过六月就已大腹便便,跟**个月的孕妇相似,很多人怀疑她怀的会不会是双胎。
  眼见着人越来越多,凌若示意伊兰坐好不要再四处乱走,以免撞到他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然而很多时候麻烦总是会自己找上门来,难以避免。
  伊兰刚要答应,忽地一阵香气迎面而来,与平常所闻到的脂粉香气不同,此香甘馥清幽,极是好闻,令人一闻之下便铭记于心难以忘怀。伊兰好奇地循香望去,只见一名长身如玉,面貌冷俊的男子迎面朝她们走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女子,右侧那位容色端庄,眉目和善,令人一见之下便生出几分好感来;左侧那位则是华衣珠钗,明艳不可方物,伊兰闻到的香气正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一直以来,伊兰都觉着姐姐是这个世间最美丽的女子,拥有倾城之貌,天底下当再无与她一般貌美的女子,如今方才知晓,原来还有人可以与姐姐相提并论,甚至论风姿更胜一筹。
  在伊兰惊讶于年氏惊人美貌之时,凌若已经拉着她跪下,不止她们,清音阁所有人尽皆起身向着府中身份最尊贵的三人行礼,连那在戏台上准备的戏子与乐师都遥遥拜倒,齐声道:“给贝勒爷请安;给嫡福晋请安;给年福晋请安。”
  “都起来吧。”胤禛摆手示意众人起来,又亲自扶起李氏和叶氏道:“你们两个怀着身子无需拘礼,好生坐着就是了。”
  那拉氏亦在一旁笑道:“是啊,与其拘这些虚礼,倒不如好生养着身体,待十月怀胎后为贝勒爷诞下健康聪明的麟儿。”
  两人谢恩后在侍女的搀扶下分别落坐,胤禛正要领那拉氏与年氏落坐,眸光扫过面无表情直直仰头望着自己的灵汐,心头微颤,弘晖死后,灵汐封闭了自己,这么久来莫说笑,甚至连话都不肯说,仿佛与世隔绝。为此他甚至请太医来看过,但太医直言这是心病,非药石所能奏效,只能靠家人多在身边陪伴,等她自己解开心结。他弯身抱起灵汐柔声道:“跟阿玛一起坐好不好?”
  灵汐看了胤禛许久,直至空洞的目光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光芒方才轻轻点头,胤禛欣喜地抱了灵汐一道在阔背紫檀木椅中坐下,那拉氏与年氏分坐两边,李氏则坐在那拉氏下首,其余人则依着品级高级依次落坐。
  那拉氏在接过下人递来的茶喝了一口后讶然道:“咦,今天的水好甜啊,仿佛跟平常在喝的不太相同。”
  年氏揭开茶盏拨一拨浮在上面的茶叶微笑道:“难得今日姐姐有兴趣请了戏班来演戏让贝勒爷和众姐妹们热闹热闹,我这个做妹妹的当然也得尽些力,今儿个泡茶的水是妹妹特意命人从玉泉山上运过来的,甘甜清冽,用来泡茶最好不过。”
  “妹妹有心了。”那拉氏笑一笑转向正与灵汐说话的胤禛道:“贝勒爷,今儿个凌福晋的妹妹也来了,您要不要见见?”
  “是吗?”胤禛浓眉一挑,往凌若所在的方向看去,果见她身边站了一个陌生的小女孩,当下招手示意她们过来。
  凌若赶紧牵了伊兰上前行礼,伊兰从未见过这位贵为大清朝四皇子的姐夫,此刻既紧张又好奇,睁着圆溜溜的大眼偷偷打量穿了一袭湖蓝嵌金绣云纹长袍的胤禛。她自以为小心谨慎的举动孰不知皆被胤禛看在眼中,化为莞尔一笑。德妃貌美,故生的胤禛五官极为出色,只是神情过于冷峻,所以令人望之生畏;而今无意的一笑,犹如破开千年寒冰而来的春风,又如天际四散垂落的浮光,令人沉沦其中难以自拔。

☆、第五十八章 人生如戏(1)

  胤禛仔细打量了伊兰一眼后对凌若道:“眉清目秀,长得和你很相似,叫什么名字?”
  “回贝勒爷的话,小妹名唤伊兰。”凌若依言回答。
  “伊兰花的伊兰吗?”年氏在一旁问,待凌若点头她嫣然一笑道:“此花在京中少有人识,倒不想有人会此花为名。”
  凌若欠一欠身道:“妾身阿玛在小妹出生前曾在江南见过种植在那里的伊兰花,很是喜欢,所以便以此为小妹命名,希望小妹能如伊兰花一般柔美婉约。”
  年氏黛眉一挑朝胤禛道:“凌福晋妹妹将来如何妾身不知,但妾身却知她定是很怕冷。”
  “何以见得?”胤禛抚着灵汐娇柔的小脸问,流露出几分好奇之色。
  年氏笑吟吟地朝站在凌若身边的伊兰努了努嘴道:“若非怕冷,怎的才九月初便已穿上了棉袄,又不是下雪天,瞧咱们灵汐格格也不过单衣夹袄而已。”
  伊兰小脸一白,低头略有些不安地拉扯着那身簇新但明显与时令不合的弹花棉袄,凌若还未来得及说话,宋氏已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拉住伊兰的手故做关心道:“小小年纪照理来说不该这般怕冷才是,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咦,手怎么热?”她眉头微蹙,翻手用力掰开伊兰蜷在一起的手掌,只见那小小的手心尽是粘腻的湿汗,再看她额头与脖子,皆满布细密的汗珠。
  “小妹无病,不劳宋福晋挂心。”凌若隔开宋氏将伊兰拉到怀中,神色警惕地道。
  宋氏噙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道:“既是无病,为何明明热得出汗还要身着棉袄,难得凌福晋的妹妹只得这一身粗布棉衣吗?”
  宋氏故意说得极大声,每一个字皆清晰传入所有人耳中,在场者无一个是简单者,只要稍稍一想再看伊兰这身新得明显是第一天穿的衣裳便明白其中玄奥,纷纷掩嘴轻笑,眼中尽是轻蔑之色。
  伊兰本就是为了怕人看轻嘲笑她,所以才将她最好的衣裳穿上身,未曾想还是被人拿来说事取笑,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无助地绞着衣角不知如何为好。
  能入主贝勒府成为格格乃至主子的,家中皆有些关系,眼见凌若从无宠而有宠且诸多破例,难免羡慕忌妒,便修书回家打听过其家世背景,知晓凌柱虽为从四品典仪但无权无势又因得罪了太子妃的阿玛导致生活贫寒,尽管面上不敢过份但心中皆有些瞧不起凌若,现在眼见伊兰出丑,皆是一副兴灾乐祸的样子。
  凌若怎会看不出这是年氏与宋氏一唱一和在针对自己,要令伊兰乃至自己出丑,一昧退让只会让她们得寸进尺,更何况她们还辱及家人,当下敛一敛袖子朝面带自得之色的宋氏言语道:“伊兰虽不止这一套衣裳,但姐姐口中的粗布麻衫确已是伊兰最好的衣裳了。妹妹阿玛虽是四品京官,但他一向清廉自居,从不取朝廷俸例之外的银子,他常说:为官者既领了朝廷俸禄那就该为君分忧,为民请命,若一心只想着贪图安逸,中饱私囊,如何能对得起君王的信任,对得起百姓的期盼。是以不论家中日子如何艰难,阿玛都坚持不取一分不廉之银。”说到这里凌若不着痕迹地瞟了胤禛一眼,见他神色有所动容便知自己的话已打动了他。
  近一年相处下来,她知道胤禛平常最恨贪官,最敬心怀百姓的清官,是以这番话看似在对宋氏说,实则皆是说与胤禛听,只要胤禛倾向于自己,任凭宋氏使尽浑身解术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道:“阿玛一人要养一家老小,只凭那些个俸银根本不够用,是以额娘和妾身在家时常会做些针钱活拿去换钱补贴家用,平时家中吃饭只有逢年过节时才会看到荤腥。至于这衣裳,一年能有一件新的便算不错了。”凌若这话半真半假,日子拮据是真,但要说逢年过节才能吃到荤腥便有些夸张了,毕竟在凌柱得罪石厚德之前外省孝敬的冰炭敬还是有的。
  嫡福晋大为感动地道:“想不到凌大人是一个如此清廉自律的官员,我大清若能多一些像凌大人这样的清官何愁不能长盛不衰,贝勒爷您说呢?”
  “福晋说的不错。”胤禛点点头,看向凌若的目光又柔和了几分,“没想到你之前过的这样清苦。”
  凌若摇一摇头,“比起一家人能够开开心心在一起,这些苦算不得什么。反而是现在……”目光越过脸色渐渐难看的年氏落在低头不语的伊兰身上,含了一抹无奈的苦涩道:“妾身觉得很对不起妹妹,她满怀期待而来,为怕失礼于人前不惜忍着酷热将本应该冬天才穿的棉衣穿上,不想临到头却被人耻笑了去。”
  “姐姐!”伊兰本就心里难受,眼下听得这话哪还忍不住,埋头到凌若怀中低低抽泣起来,家中虽说不富裕,但阿玛额娘以及长兄长姐都待她若珍宝,往常有什么要求只要他们能做到无一不满足,从没人这样挟枪带棒的讽刺于她,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莫哭了,是姐姐不好,连累你被人笑。”凌若口中叫伊兰莫哭,自己却忍不住掉下泪来。
  嫡福晋最是心软,见她们一哭自己眼睛也跟着红了,忙道:“快都别哭了,这等会儿还要看戏了,你们这样一哭谁还有心情看戏啊。”说到这里她目光一转含了些许不悦道:“宋福晋……”
  她责备的话还没说出口,年氏已经先一步道:“我想宋福晋也只是无心之言,并非存心,是凌福晋与她妹妹太过敏感了,贝勒爷您说呢?”
  胤禛正在喂灵汐吃东西,闻言抬起头睨了略有惶恐之色的宋氏一眼淡淡道:“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往后说话仔细些,不要再说不该说的话。”
  “是,妾身谨记。”宋氏连忙答应,心有余悸地退回到自己位上,她本想借机羞侮钮祜禄氏一番,没想到她这么狡猾,令自己偷鸡不成反惹来一身骚,适才若非年福晋及时打断嫡福晋替她说话,只怕自己不能这样轻易过关。
  见胤禛已经发了话,那拉氏也不好再说什么,逐对翡翠道:“速去找一身适合伊兰姑娘穿的衣裳来。”
  这话却是令翡翠着了难,这找身衣裳不难,可要找适合**岁女孩穿的衣裳却是极难,纵观整个贝勒府,与伊兰年纪相仿又同是女孩的也就灵汐格格一人,难道她去找灵汐格格要吗?
  正当翡翠为难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灵汐突然拉了拉胤禛的衣裳艰难地吐出数月来少得屈指可数的话,“我……衣裳……多……给她。”
  尽管因许久不曾说话,令灵汐的声音听起来沙哑干涩,不复往日的灵动清脆,但这并不妨碍胤禛的惊讶与激动,这些日子来他想尽办法都不能让灵汐开口,没想到今日她会自己主劝开口。

☆、第五十八章 人生如戏(2)

  他紧张地抚着灵汐的肩膀道:“汐儿,你……你再说一次给阿玛听好不好?”
  “我……衣裳……多……给她。”灵汐指了伊兰一字一句艰难地重复相同的话,尽管言词不通,但足以让人明白她的意思。
  “好,依你,都依你。”胤禛激动地点头,只要灵汐愿意与人交流不将自己封闭起来,她想要天上月亮都行,更甭说区区几件衣裳。
  李氏亦是激动地不得了,盼了这么久终于盼到女儿开口,她不顾自己有孕在身快步过来紧紧搂住灵汐,含泪道:“女儿,额娘的女儿,你终于肯再说话了,你知不知道额娘等的心都快碎了。”
  许是李氏的激动吓到了她,又许是李氏抱得她过于紧,灵汐眼中流露出不安之色,双手挣扎着欲往胤禛身上靠,她手刚一松动,灵汐便迅速爬到胤禛身上,紧紧抱住说什么也不放,令李氏好不尴尬,她是灵汐的亲额娘,可灵汐对她却恍若陌生人,反是对胤禛极是依赖。
  胤禛拍着灵汐的背轻声安慰了一番后对失落的李氏道:“你这样激动反而会吓到灵汐,她现在肯开口说话说明情况正在好转,慢慢来,让她一点一点适应吧。”
  “是,妾身知道了。”李氏讪讪地答应一声,转头对跟在身后的晴容道:“按格格的吩咐去将她那套新做的鹅黄银纹撒花衣裳拿来给伊兰姑娘换上,另外再拿几套格格不常穿的衣裳叠好给伊兰姑娘带回去。”
  晴容很快便取了衣裳来递给伊兰,在凌若的示意下伊兰接过衣裳正要随墨玉上楼更衣,忽听得嫡福晋道:“贝勒爷,难得灵汐肯为伊兰说话,可见她们投缘,又是一般年纪,往后不若让伊兰多入府陪陪灵汐,说不定对她的病情会有所帮助。”
  胤禛先看向灵汐,见她微微点头逐带了一丝笑颜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只不知若儿与她妹妹愿意与否?”
  凌若尚未答话,伊兰已经欣然跪下道:“回贝勒爷的话,伊兰愿意。”她喜欢这个富丽堂皇的贝勒府,喜欢这里所展现的一切,眼下有机会自由出入,自无拒绝之理。
  凌若原想推辞,她不愿唯一的妹妹蹚贝勒府这趟混水,可伊兰自己都答应了,她若再反对怎么也说不过去,只得欠身答应:“妾身也希望灵汐格格能快些好起来。”
  那拉氏颔首道:“那就这样定了,改明儿我与高福说一声,让他们从今往后不得阻拦伊兰入府。”
  伊兰欢喜不已,在谢过恩后欢欢喜喜地随墨玉上楼更衣,待她换好衣裳下来时,戏已经紧锣密鼓地开始了,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戏台上。伊兰在凌若身边坐下后睨了不远处的年氏与宋氏一眼皱着眉头附在凌若耳边小声地道:“姐姐,我不喜欢年福晋和宋福晋。”刚才的事让她很反感。
  凌若微微一笑,抓过一把瓜子放到她秀气的手掌中,轻声道:“姐姐也不喜欢,但很多时候喜与不喜不可以随意表现在脸上。往后你会经常出入贝勒府,此处规矩大人也多,旁的姐姐可以慢慢教你,但这一点你要记住,千万不要让人猜到你心里在想什么。”
  “嗯,伊兰记下了。”对于姐姐的话,伊兰并不是很明白,但她知道姐姐这样说一定是为自己好。
  “记下就好,看戏吧。”凌若笑一笑不再多言。她知道自己这样说是为难伊兰了,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尚不足十岁的孩子,莫说阅历,就是心智也远未成熟,要想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谈何容易,纵是她自己都未做到,但这根弦必须时刻繃在心中,万不可松懈。
  台上演的是北宋时期,边关守将杨继业的孙媳妇穆桂英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但**臣所谗被逼辞官归田过着长达二十年的退隐生活,直至西夏暴乱,朝中无人,欲用穆桂英挂帅出征,最穆桂英抛弃私愤与丈夫及儿女并肩作战的故事。
  集庆班不愧是远近闻名的戏班,台上生、旦、净、末、丑皆功底扎实,表演起来一板一眼,尤其是演穆桂英的那名青衣,唱腔圆正,动作刚中带柔又如行云流水,极是好看。
  没有人注意到叶秀看向青衣的目光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怪异,像是嫉妒又像是矛盾。
  那拉氏细细剥了一个甘橘,又将瓤上的白筋尽皆挑干净后才递给胤禛,面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柔和笑容,“今年江南进贡来的橘子甘甜多汁,极是不错。”
  胤禛接过后道:“我记得你很喜欢吃橘子,高福可有多送一些去你那里?”
  “送了许多,妾身一人根本吃不完,翡翠从民间弄来一个方子,说是可以做橘子酒,妾身便将多的橘子皆交由她寻来的制酒师去弄,也不知将来能不能真做出酒来。”那拉氏又剥了一个喂给灵汐吃,灵汐对她倒不抗拒,每次都乖乖张嘴直到吃了四五瓣后才摇头拒绝。
  “若说府中谁最喜欢吃橘子,非叶福晋莫属,可惜橘子虽美味但易上火,叶福晋如今有孕在身不宜多吃。”橘红色的灯盏灼灼照在那拉氏脸上闪烁着温润的光芒,宛如一块美玉,她的目光驻留在胤禛脸上,“记得叶福晋刚进府那阵子,贝勒爷最喜看她唱戏,妾身还记得叶福晋最拿手的也是这出穆桂英挂帅,演得当真惟妙惟肖,比台上的那名青衣还要好。”
  那拉氏的话勾起胤禛心中深藏的记忆,不是叶秀,而是另一个女子,一个令他为之疯狂的女子。求不得,放不下,他从未真正能够将湄儿放下,所以他的痛苦也从未终止过。
  他宠叶秀,将她由一个格格晋为福晋,只是因为看她唱戏会让他想起与湄儿一道在宫中看戏的那些快乐日子,真想……真想再回到从前……
  胤禛还未说话,那拉氏忽地打量了台上的青衣一眼奇怪地道:“贝勒爷觉不觉得演穆桂英的那名青衣其动作细微处与当初叶福晋登台时很相似,像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一般?”
  “物有相同,人有相似,或许只是巧合吧。”胤禛地回了一句,一口饮尽年氏刚替她斟好的酒借此压制有些烦乱的心情。
  “也许吧。”那拉氏口中应着,但心里的疑惑始终挥之不去,几乎是同时,凌若亦侧了头自言自语,“咦,我怎么觉着台上那名青衣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越看越觉得像,可惜青衣脸上绘着彩妆令人无法看真切她的模样。
  正自奇怪时,伊兰突然放下喝了一半的羊奶捂着肚子小声道:“姐姐,我肚子好疼啊。”
  凌若倏地一惊,连忙扶了她小小的身子道:“好端端的怎么肚子疼了,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伊兰小巧的五官皱成了一团,忍痛道:“我也不知道,刚刚喝羊奶时还好端端的,突然一下子就腹痛如绞了。”
  因为伊兰年纪尚幼,不宜多喝茶,所以嫡福晋特意让人去给她端了一盅与灵汐一样的温热羊奶过来,没想到刚喝完没一会儿就说肚子疼了。照理说不应该啊,待看到桌上吃了一半的柑橘和菠萝她顿时明白过来,必是冷热交替之下不慎伤了肠胃。
  “不行了,我忍不住了,我要出恭。”几句话的功夫,肚子更疼了,伊兰额头甚至开始冒冷汗。
  凌若看她痛苦得紧,顾不得责骂,赶紧让墨玉带她出去,本以为很快会回来,谁知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人影,派李卫等人出去寻了一圈竟然没见到踪影,厕前也没人。这两人到底去了哪里?难不成出事了?一想到这里凌若焦急难安,心神不宁,哪还有心思看戏,趁着无人注意悄悄领着李卫等人离席而去,四处寻找伊兰与墨玉的踪迹。
  若凌若不是那么忧心伊兰的安危,她就会发现有一道阴冷似毒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第五十九章 见鬼

  出了清音阁,几人沿着去恭房的路分头搜寻,几乎将这一带搜寻了个遍,可就是找不到伊兰两人,当真是奇怪了。
  “到底去了哪里?”凌若心急如焚,好好的两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正着急间,她忽地看到前面灯光处隐约有人影闪过,那背影看着像是墨玉,急匆匆地不知要去哪里,她匆匆唤过李卫随她一起朝那人影追去,一边追一边喊,照理说这隔得也不远,他们喊这么大声应当听到才是,可“墨玉”不仅不加以理会,反而加快脚步拐过一处墙角消失不见,等凌若他们快步追过墙角的时候前方空空如也,哪还有人影。
  凌若在打量了周围熟悉的景致一眼后,訝然道:“咦,这里不是厨房吗?我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他们现在站的位置正好是厨房的门口,此刻厨房里灯火通明,人影晃动,不时有传来各种声音,显是在为看戏的主子福晋们准备点心。
  “主子,奴才觉着事情似有些不对劲,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至于墨玉和二小姐,只要她们在这府里总是能找到的。”李卫心思素来慎密,适才只顾追着那像墨玉的身影走来不及想事,现在停下来仔细想想顿时觉着有些古怪,那人仿佛有意引他们来此。虽不知用意为何,却令他出生一丝不祥的预感来。
  凌若也觉着不对劲,点一点头正待要扶了李卫的手离开,忽地厨房门打开,一名面貌忠厚的中年人提了一个龙凤铜制大壶走出来,凌若识得他,是府中专门负责做点心的厨子,叫李忠,那松子糕就是出自他之手。
  他一边走一边回头催促后头双手捧着一个红漆托盘的徒弟,“走快些,莫让主子们等急了。”走了几步忽地看到还来不及走的凌若,顿时为之一愣,赶紧放下铜壶与徒弟一道行礼,“奴才给凌福晋请安,凌福晋吉祥。”
  越不想被人看见就越容易被人看见,世事永远是这么无常,凌若无奈地收回脚步示意他们起来,“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见她问话,李忠赶紧赔笑道:“回凌福晋的话,奴才刚烧开了一壶水,这不正要去清音阁给主子们冲杏仁茶吗?倒是福晋您不是在清音阁看戏吗,怎么会来这里?”
  “我家主子刚才经过这里时不小心落了心爱之物,特意回来找寻。”李卫急中生智脱口而出,也亏得去清音阁确实要经过此处,否则他还真不知要寻什么理由来才看起来合情合理。
  “不知福晋找到了没有,要是没有的话您告诉奴才是什么东西,奴才帮您一道找找。”李忠小心地道。
  “罢了,适才寻了一圈也没看到,也许并非落在此处。”凌若随意应付了一句,怕他再多问下去会露了马脚逐转过话题道:“杏仁茶必须要以沸水冲之才好喝,一旦水放凉了再冲可就冲不出那个味道了,你还是快些过去吧,我随后就来。”
  被她这么一提,李忠也想起来了,这龙凤铜制大壶的水烧开可是有一会儿,再和下去当真要凉掉了,他赶紧答应一声提了铜壶就走,那小徒弟紧紧跟在后面。
  “主子,此处不宜久留,咱们也走吧。”待李忠两人走远后,李卫小声地对凌若道。
  凌若点点头,重新将手搭在李卫臂上,正待迈步忽地心中一动,拔下发间的七宝玲珑簪,略一犹豫后毅然扔进旁边的灌木丛中。想要让一个谎言不被人揭穿,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个谎言变成真实。
  凌若并不知道就在她离开后没多久,有一道身影出现在她先前所在的位置,在一阵短暂的停留后那人自灌木丛后面捡起了那枝在黑暗中依然闪烁着耀眼光芒的七宝玲珑簪。
  树影重重,夜风穿过树木时似有呜咽之声响起,伴着摇晃的树影,恍如穿梭在这黑暗中的魑魉鬼魅。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此时的凌若根本不知一张针对她的大已经编织完成,正逐渐开始收紧!
  待凌若赶回到清音阁时,台上的戏已经唱至尾声,李忠正一一为众人冲泡杏仁茶,独属于杏仁茶的纯正香味弥漫了整个清音阁。
  “如何?找到伊兰了吗?”看到水秀等人已经回来了,她连忙追问,待得知依然没有消息时,心顿时为之一沉,若伊兰当真在府中出些意外,她要怎么向阿玛和额娘交待啊。
  见凌若坐立难安,李卫劝道:“主子,您先忍耐一下,刚才那事奴才总觉得透着一股邪气,为免意外,在戏散场前您最好还是待在清音阁中。奴才还是那句话,只要二小姐在这府里总还是能找到的。”
  “也只好这样了。”凌若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得依言捺了焦急心情在椅中坐下,只是这戏是无论如何看不进去了,只盼着快些落幕,她好去找伊兰,若实在寻不到便只好告与胤禛知晓,让他多派些人去寻找。
  “姐姐!姐姐!”正当凌若六神无主时,耳中突然传来伊兰的声音,顾不得旁边瓜尔佳氏惊异的目光倏然起身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伊兰与墨玉弯着身子快步往她这里走来。
  凌若一把抱住伊兰扑进怀中的小小身子,犹如抱住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激动不已,待心情平复一些后正要问伊兰去了哪里,突然发现手臂下伊兰的身子微微发抖,再看墨玉也是一脸惊惶不安的样子。
  “可是有事发生?”她知道必是出了什么事,否则墨玉不会这般模样。
  墨玉接过李卫递来的茶喝了几口定定神后方才将之前的事细细描述了一遍。原来她带伊兰解完手,在回来的路上不知怎么一回事那处的几座灯楼竟然不约而同齐齐熄灭了。要知那灯楼每一处皆是以铜丝相护,又有专人守护添加灯油,永夜不熄,墨玉在府中也有一年余,但凡入夜从未见路灯有熄过。
  有灯时不觉得,如今这一熄却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仿佛随时会有怪物从黑暗中跳出来,实在将她们两人吓得不轻,墨玉尽管心里很害怕,但还是努力装出副镇定的样子安慰伊兰,并摸索着沿来时的路走去。
  路,像是没有尽头一般,不论她们走了多远,周身始终是无尽的黑暗,伴着黑暗来的还有深深的恐惧,尽管紧紧抓着墨玉的手,伊兰依旧害怕地浑身发抖;就在这个时候,她们突然闻到一阵浓郁的香气,就在香气入鼻的同时,伊兰看到前面有一个白影飘过,吓得她当即尖叫不止,手脚乱挥惊惶地大喊大叫,“鬼!鬼!救命啊!
  墨玉虽没看到白影,但被伊兰这个“鬼”字吓得浑身一激灵,正准备抱起伊兰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眼前突然毫无预兆地出现一张苍白无血色的女人脸,酱紫色的舌头长长伸在外面,两只眼晴还往外滴着血。
  墨玉突然受此刺激,承受不住当即晕了过去,而她在摔倒的时候正好压在伊兰身上,令她一同摔倒,且头恰好磕在青石地上也跟着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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