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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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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时手上动作一滞,低了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沉沉道:“我不知道。”
听到是这么个答案,那拉氏神色微黯,不过很快又道:“皇额娘知道你心里苦,若恨可以让你心里舒服些的话就恨着吧。但是,相信本宫,不管怎样,你在本宫心中都是这世间最好的儿子,本宫永远以你为荣。”
“哪怕我恨你一辈子?”弘时抬起头,夏阳照在他侧脸上,细细的绒毛清晰可见。
“是,哪怕你恨本宫一辈子。”没有任何犹豫,每一个都是斩钉截铁般地坚定。
听着这个答案,弘时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想要将泪意bi回去,却是于事无补,低头时,那滴泪依然从眼角落了下来,滴在水中激起层层涟漪。
“不要哭。”那拉氏这样说着,可自己却不断落下泪来,皆落在盆中,由铜盆承载的那方小世界就像下起了雨一般,连绵不绝,“皇额娘答应你,只要你不愿见,皇额娘就绝不去见你,只要你好好的就行,皇额娘怎样都不要紧。”
“连做不成太后也不要紧吗?”弘时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亏得此处没有外人,否则传扬出去,可是大为不妙。
那拉氏泪眼朦胧地道:“在皇额娘心中,你才是重要紧的,其他一切皆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皇额娘!”随着这声呼唤,弘时终于忍不住扑到那拉氏怀中哭泣起来,既是因为佳陌与孩子的死,也是因为那拉氏待他的那份深厚无言的爱。
望着怀中的弘时,那拉氏也是热泪盈眶,不断落下又不断涌出,她轻拍着弘时的背道:“不哭了,皇额娘在,皇额娘会永远在你身边。”
听着她的话,弘时哭得更大声,这声痛哭他已经压抑在心中许久,今日终于渲泻出来。
足足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弘时才慢慢止住泪重新坐回椅中,也不说什么,只是用银棒挑出里面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药膏擦在那拉氏双臂上,然后用纱布裹紧,郑重道:“儿臣以后不希望看到皇额娘再自残身体。”
一听这话,那拉氏顿时急了,“不行,柳太医说了你还需要再服几天的药,若缺了药,效果会差许多。”
“药,儿臣会服;但是药引子,儿臣不需要。”弘时坚定地说着,“儿臣相信,没有人肉做的药引子,不过是药效差一些,恢复得慢一些,不会有什么大碍。若皇额娘再这样,那儿臣唯有不服药了。”不等那拉氏开口,他已是道:“若皇额娘不想儿臣一辈子愧疚的话,就请不要再说了。”
那拉氏见他说得坚决,无奈地道:“好吧,便依你的话。待会儿等柳太医替你诊完脉重新开过药后再走。”
弘时想了一下道:“儿臣想等身子完全养好后再回府?”
“你说什么?”那拉氏满脸诧异地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弘时竟然主动说要留下来,这……这怎么可能?
弘时微微一笑,苍白的脸颊浮现出些许潮红,反问“皇额娘不许吗?”
“自然不是。”那拉氏连忙否认,神色激动地道:“弘时,你……你是不是原谅皇额娘了?”
弘时看到那拉氏双手绞在了一起,指节因为绞得太紧而泛起了白色,晓得她是因为紧张之故,心下一软道:“母子之间,谈何原谅二字,不论怎样,您都是我的皇额娘,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虽然弘时没有正面回答,但那拉氏知道,他已经彻底原谅了自己,一时间激动地又哭又笑,半天说不出话来。
在激烈到失控的情绪逐渐过去后,她拉着弘时的手哽咽道:“皇额娘以为一辈子都听不到这句话,弘时,皇额娘对不起你,让你如此痛苦,皇额娘多么希望可以代你承受这些痛楚。”
“我知道,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了,以后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不好?”
“好!好!”那拉氏连连点头,望着弘时的眼神满是欣慰与欢喜。
弘时,终于如预料的那样回到她身边了,也算这些天没有白受苦。
在命人将弘时扶回房中休息后,翡翠上前对坐在椅中闭目神神的那拉氏道:“主子,您昨夜没睡好,不若奴婢扶你回后殿躺会儿养养精神。”
“也好。”那拉氏微微睁开眼,此时的她已经不见了刚才那一脸慈祥温和的模样,神色淡漠而冷凝。
在手臂搭上翡翠的手时,那拉氏倒抽了一口凉气,却是碰到了臂上的伤口,虽说有衣裳和纱布隔着,但还是痛得让人皱眉。
“主子当心。”翡翠小心地说了一句,又道:“就算主子要演一场戏给二阿哥看,好化解二阿哥与你的嫌隙,也不必当真伤害自己,且还当真一日两刀,每次奴婢看着三福将刀划在主子身上,就觉得浑身发疼。”
那拉氏抚着臂上的纱布凝声道:“戏不做得真一点,又如何让他相信呢,本宫可不想再输。不过总算一切都值得,没有白划这么多道口子。”
“主子神机妙算,经此一事后,二阿哥心中应再无隔阂了,佳福晋的事也不会再提及。”翡翠不失时机地恭维着。
☆、第六百六十四章 许利
那拉氏抬头,迎着烈烈的炽阳露出令人发冷的笑容,“弘时从来就是本宫的,谁都夺不走。索绰罗佳陌居然想跟本宫做对,活该她不得好死!”
翡翠敬畏地低着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位主子的xing子,论杀戳果决,绝对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索绰罗佳陌与之相比,确实仅是一个跳梁小丑,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人所害。
“记着,这件事从此不许提起,更不许让二阿哥知道,否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心里清楚。”那拉氏眸光冰冷地睨了翡翠一眼,虽然翡翠跟在她身边多年,但此事关系重大,还是必须提醒一句。万一泄了一点口风,她与弘时之间真的再没有任何还转余地了。
“奴婢知道,请主子放心。”翡翠赶紧答应,她很清楚,一旦自己说了什么不该的,那拉氏绝不会因为自己几十年尽心尽力侍候就饶过自己,在其心中,永远只有权势与后位。
弘时是棋子,自己与其他人也都是棋子,只有曾经的世子弘晖不是,可惜他早早的逝了,也将那个善良无争的那拉氏莲意拉入了不能回头的深渊。
“三福和小宁子他们也是。”那拉氏又吩咐了一声,翡翠应过后又有些担心地道:“主子,咱们宫中的人好说,就是柳太医那边……”
所谓的人肉药引子,自是少不得柳太医的参与,所以翡翠担心他那边万一不小心泄了风声,那便不妙了。
“柳太医那边本宫自有打算。”那拉氏缓声说了一句后,示意翡翠扶自己走到殿门外,夏阳正当空,大片大片金色的阳光洒落在紫禁城层层叠叠的宫殿上,使得其愈加华美庄严。
伸出手,苍白的手掌在阳光下慢慢握紧,明明掌心是空的,翡翠却有一种她将整个紫禁城握在手中的感觉。
错觉吗?不,应该说那是她从那拉氏身上感觉到的决心,皇后也许只能安居紫禁城一隅,但太后就一定可以握住整个紫禁城,握住所有一切,包括至高无上的权利。
二阿哥……翡翠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永远都不可能斗得过那拉氏,将来即便为帝,也会被她牢牢控制在掌中,实在很可悲呢。然,二阿哥的可悲,早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连生母都不记得,更不知生母因何而死,虽说李福晋害死弘晖,是自寻死路,可二阿哥却是无辜的。
“为什么叹气?”那拉氏头也不回地问着,若非翡翠看到她嘴唇动了一下,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的幻听,她没想到自己这样微小的动作都被那拉氏注意到了,努力控制住心中的慌张与害怕,小心地说道:“奴婢是在想主子手上这么多道伤口,若是皇上看到了,又该……”
“又该嫌弃本宫了吗?”那拉氏没有疑心其他,只是凉声一笑道:“就算没有这些伤口,皇上也早嫌弃本宫年老色衰了,你数数,自本宫住进这坤宁宫后,皇上来过几次,哪怕熹妃不在的时候,他也没想到过本宫,就算偶尔来了,也很快就走。这张脸……”她抬手慢慢抚过自己的脸,手指可以清晰感觉到眼角、嘴角的皱纹,一道又一道,像散开的鱼尾,“风华正茂时他都不屑一看,何况是现在人老珠黄。”
“主子千万不要这么说,皇上一向敬重于您。”翡翠见那拉氏没怀疑自己,在心里暗吁了口气,面上却是一点也不敢露了。
“你也说是敬重了,与情爱没有一点关系。不过,也无关紧要的,他要宠谁任他宠去,但是这后位永远是本宫的,哪个也夺不去。”在说到最后一句时,那拉氏声音中有无比的狠狞。后位是她所剩不多的东西了,哪个敢觊觎,她绝不会轻饶,年氏如是,钮祜禄氏亦如是。
如此,一连过了数日,树间的夏蝉声一日大过一日,与炎热的天气一道预示着夏季的正式的到来。
继年氏降为常在禁足于翊坤宫,宫里又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邓太医自感年老,上奏请求致仕还乡,胤禛准奏,空出来的副院正一职,那拉氏向胤禛建言:由治二阿哥有功的柳太医顶上,胤禛答允,提柳华为太医院副院正。
正式接任副院正之后,柳太医去了坤宁宫,朝那拉氏端正地行了一个大礼,“微臣多谢皇后娘娘提携之恩。”
“不必多礼。”那拉氏放下喝了几口的杏仁茶,抬目随意地道:“这是你应得的,本宫不过是随口在皇上面前提一句罢了。再者,你将弘时救回来的这份恩情,本宫可是时刻记在心中,副院正一职就当是本宫还你的。”
柳太医并未因为那拉氏这句话而露出任何自得之色,反而道:“娘娘言重了,治病救人乃是微臣的份内事,实不敢居功。”
对于柳太医的谦卑与识相,那拉氏很是满意,一个张狂的人,就算再有本事,也难入她眼,更不要说引为心腹,“那往后就好好做你的份内事,本宫还有很多要倚重你的地方。”
“娘娘言重了,微臣蒙娘娘提携,这份知遇之恩,微臣就算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在说到这句时,柳太医话中有着难掩的激动。
没有人愿意甘愿一辈子在底层打滚,特别是那些有真材实学的人,一个个皆想要走得更高更远,譬如柳太医,只是因为无人提携,又没什么背景,所以入宫多年,依然是一个七品小太医,这次一跃而上,实在令他激动万分。
“不必粉身碎骨,只要你好生替本宫办差即可,邓太医老了,过不了几年便要致仕还乡,他一走,本宫便让你接替他的位置。”那拉氏深谙用人之道,一眼便看出从某方面说,柳太医与自己是一类人,皆喜欢权势,只要给予他一定的利益,就可以将他牢牢捆绑在自己这条船上。
果然,刚刚平静下来的柳太医再度涌起激动之色,深深揖了一礼道:“娘娘大恩,微臣以后定然唯娘娘之命是从。”
☆、第六百六十五章 扑朔迷离
那拉氏笑而不语,在宫里有两类人不可或缺,一个是身边的奴才,另一个就是太医,唯有握紧这两类人,才能安枕。
隔了一会儿,她意味深长地对一直毕恭毕敬站着的柳太医道:“药引子一事,本宫不希望有人胡言乱语,你明白吗?”
柳太医心中一震,旋即道:“娘娘心疼二阿哥,为使二阿哥身体早日康复,自愿以人肉为药引子;除此之外,微臣再不知道其他。”
他的回答令那拉氏满意,柳华果然是一个聪明人,与这种人打交道最大的好处就是不需要说太多,稍稍一提他便会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在又说了几句话后,柳华恭身离开了坤宁宫,在回太医院的途中,一个宫人拦住了他的去路,说是他的家人等在宫门外,有事相见。
刚才还志得意满的柳华听得这话,神色一下变得凝重起来,犹豫了一下快步往宫门走去,到了那里,果见一个穿着布衣长袍的年轻男子等在栅栏外头,看到他过来,脸上一喜,大声唤道:“大哥。”
这人是柳华的弟弟柳越,柳华快走几步,来到栅栏前道:“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可是小妹那边出了什么事?还是那**不守信用,逼着小妹接客?”
与出身杏林世家的邓太医还有容远他们不同,柳华家境贫寒,兄弟姐妹共有六人,因为家里穷养活不了那么多孩子,所以最小那个妹妹刚出生就被送人了。
至于柳华能习得一身医术还是亏得少年时遇到一个游方郎中,那郎中与他甚是投缘,又怕自己年老后一身医术会失传,所以将柳华收为弟子,足足教了他五年,将自己一身精湛医术尽传给他。
柳华凭着这身医术行医救人,令家境大为好转,之后更有幸入太医院任职。在不需要为温饱担忧后,一家人便想起了送人的小妹,四处打听,辗转许久方才得知收养小妹的那户人家数年前就死了,她为葬养父母被迫卖身青楼。
柳华知晓之后,当即与家人一道去了青楼,恰好那**准备给小妹梳头,这个梳头可不是一般人以为的那样,而是青楼替亲姑娘**接恩客的意思。
柳家好不容易寻回小妹,自然不愿她沦落风尘,当即与**说要替小妹赎身,岂料那**见小妹姿色不错,不愿放过这棵将来的摇钱树,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一千两白银。
柳家一听顿时傻了眼,虽然他们因为柳华而不需要再挨饿受冻,甚至开起了一家小店铺,可是也仅限于此,几百两银子凑一凑还能够拿出,可一千两……就是全家砸锅卖铁也凑不起啊。
无奈之下,柳华请**宽限几天他想办法去凑银子,按着当时的约定,应该还有两天才是,所以看到柳越过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毁约。若小妹因此毁了清白,柳华一辈子都会活在悔恨之中。这些天他把身上能卖的东西都卖了,至于宫里赏下来的东西,却是不便出手,一旦追查出来,后患无穷,非万不得已,柳华是绝对不会走这条路的。
看到柳华一脸紧张的样子,柳越咧嘴一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大哥别担心,小妹不仅没事,而且以后都不会有事了。”
一听这话,柳华顿时糊涂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说清楚。”
柳越嗯了一声道:“昨儿个有位贵人来咱们家,带来一千两银子,说是给小妹赎身用的,我们觉得奇怪,就问他是什么人,他说是奉宫里娘娘之命,那银子说什么也不肯拿回去。我瞧他说话细声细气的,应该是位公公。”
“他有说是哪位娘娘吗?”柳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拉氏,可仔细一想又觉得的不对,因为刚才去的时候,那拉氏丝毫没有提及,全然是不知情的样子。
“他说是熹妃娘娘派来的,还说自己姓杨。”柳越兴奋地说着,随即又有些奇怪,“咦,大哥你一点都不知情吗?我与爹娘还以为是你求熹妃娘娘赏的银子呢!”刚才他只顾着高兴,倒是没想到这个,现在才发现,大哥竟是毫不知情,可真是奇怪,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又不是随处可检的石头,若不是有原因,哪个会巴巴地送来。
柳华摇摇头,随后又问了那位公公的体貌特征,一番比对下来,确定就是承乾宫的杨海。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熹妃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家事,更想不明白为何要拿出那一千两,自己与她并没有什么交集。
“我昨日就拿了银子去赎小妹,那**起先还不肯,亏得杨公公同去,在那**耳边说了几句后,**才肯放人。因为昨日天色已晚,所以没来告之大哥。”说到此处,柳越又有些担心地道:“大哥,那银子收了不会有事吧?”
他虽然不知道宫里的事情,却也知道银子不是那么好拿的,大哥事先又毫不知情,万一替大哥惹来什么麻烦,那可就坏事了。
“没事的,熹妃娘娘为人极好,你不必担心。”柳华安慰了一句又道:“行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办。”
在目送柳越离开后,柳华脚步一转,改而去了承乾宫,不论熹妃是出于何目的,自己都必须要去一趟。
到了承乾宫,只见水秀正领着几个宫女在那里粘蝉,南秋被发配宁古塔后,她便接南秋的位置,做了承乾宫的管事姑姑。在凌若身边多年,水秀早已历练了出来,刚一上手便将宫里大小事宜安排的妥妥当当。
“咦,柳太医,您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水秀将粘杆交给身边的宫女迎上来笑吟吟地道。
“是,我来见熹妃娘娘。”柳华左右看了一眼,并不见杨海踪影。
水秀为难地道:“可是不巧了,主子这几天身子有些倦怠,刚刚睡下呢,奴婢们也不敢惊扰。”
“既是这样,那我在此处等熹妃娘娘醒来吧。”不将事情问个清楚明白,柳太医心中总是难安。
“那请柳太医去偏殿暂候。”水秀这般说了一句又吩咐道:“安儿,去沏杯雨前龙井来。”
☆、第六百六十六章 菜户
“不必麻烦。”看到安儿,柳太医忽地想起一事道:“不知莫儿姑娘怎么样了?”当初在坤宁宫中,莫儿被带去慎刑司与他多多少少也有些关系。
“多谢柳太医关心,莫儿一切皆好,再休养几日就没事了。”水秀话音刚落下一会儿,就听得边上有动静,举目望去,只见莫儿正不顾四喜的阻拦要出去。
“莫儿,你不好好躺着要去哪里?”见水秀过来,莫儿咬着尚有些苍白的嘴唇不说话,倒是旁边的四喜叹着气道:“她说要去翊坤宫寻芷兰问个清楚,水秀姑娘,你快劝劝她吧。”
四喜趁着今儿个有空,来看看莫儿的情况,哪晓得一过来就被莫儿拉着要去翊坤宫找芷兰,怎么劝都不听。
水秀沉默了一会儿说出令四喜意外的话来,“罢了,随她去吧,她的xing子我很清楚,倔强执着,不当面向芷兰问个明白,她是不会罢休的。”说到这里,她又拉起莫儿的手道:“不过你记着,不论芷兰怎样,她与你都没有关系,你的家人在这里,在承乾宫。”
莫儿感动地道:“是,我知道了,谢谢姑姑。”
四喜摇摇头道:“罢了,罢了,趁着没事,咱家陪你走一趟吧。”
莫儿点点头,由四喜扶着她慢慢往翊坤宫走去。如今的翊坤宫再没了以前门庭若市的情况,冷冷清清,只有负责看守的宫人站在阴影下,明明是盛夏,此地却处处透着秋时才有的萧瑟之意。
因为年氏被降为常在,不需要这么多人侍候,所以翊坤宫的宫人大多被派到了别处,仅留下少数几人,
胤禛只是幽禁年氏,并没有不允许他人来此,不过年氏失势,以往对她百般迎奉的那些人如今都绕着此地走,是以这么些天了,莫儿是第一个来这里的人。
守在外头的太监看到四喜到来,迎上来打了个千儿,殷勤地问道:“公公要进去吗?”
“嗯。”四喜随口答应一声,带着莫儿入内,在穿过因无人打理而透着残败气息的院子后,他们找到了站在檐下发呆的芷兰,看到四喜与莫儿,她目光顿时一亮,扑上来紧紧拉着四喜的衣裳道:“喜公公,求您在皇上跟前说句好话,让奴婢去别的地方当差吧!”
四喜往旁边退了一步道:“芷兰姑娘说笑了,咱家不过是一个奴才,哪有这个本事。”
“不,公公是大内总管,又最得皇上信任,将奴婢调出翊坤宫不过是您一句话的事儿。”芷兰苦苦哀求着,她不受够了在这里暗无天日又没有自由的日子,不想一辈子都这样,所以突然出现的四喜就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对不起,咱家无能为力。”四喜不带感情地说着,他与芷兰并无任何交情,没有理由要为她做什么,何况莫儿说过那日在坤宁宫,芷兰故意说谎冤枉她,这就令得他更加反感。
芷兰哪里肯放弃,跪下道:“只要公公能带奴婢离开这里,奴婢必定一世记公公大恩。”见四喜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她狠一狠心道:“奴婢愿给公公做菜户,一辈子服侍公公。”
听得菜户二字,本已打算不理会芷兰的四喜也不禁微微一怔,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芷兰。
所谓菜户是指太监与宫女自愿结为夫妇,以慰深宫之寂寞。宦官净身断了子孙根,注定他们一辈子不能像正常男人一样娶妻生子,可是漫漫数十年孑然一身又太过凄凉,而宫女在二十五岁出宫之前是不能有夫的。一边无妻儿一边无夫,便有了菜户,又称之为对食,不过这样的关系往往在宫女出宫后就会终止,除非那名宫女自愿一辈子留在宫中。
这样的心思,四喜不是没动过,只是一来宫中不许私自对食,一旦查出往往要受严刑,自大清立国之后,唯有康熙朝时,曾有一对宦官与宫女被赐了对食,可惜结局却不甚美好,花前月下,相约终身厮守的盟誓在宫女二十五岁那年化为了泡影,宫女毅然离去,留下宦官一人伤心绝望,且直至宦官身死,那名宫女都没有来看过他一次,可怜那宦官重病缠身的那些日子还是坚持去宫门口等候。
而这,恰恰就是四喜另一重害怕所在,宦官因为身残,所以往往比普通男子更专情,一旦交付了真心就是一生一世;若遭人背叛,四喜不知自己是否受得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芷兰见四喜看过来便知他是意动了,而芷兰对自己也有信心,她姿色与宫中那些主子虽不能相提并论,可在宫女当中却也算出挑了,最重要的是她年轻,每一寸肌肤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没有一丝暮意,相信四喜不会拒绝。
就在芷兰满怀信心的时候,四喜开口了,凉薄的声音令芷兰浑身一寒,“芷兰姑娘忘了,宫中是不许私自结为菜户的,再说芷兰姑娘青春年少,咱家又怎么敢耽误了,所以这话还请以后都不要再提,否则咱家只有如实禀告皇上。”说罢他对莫儿道:“你有什么话就赶紧问吧,此处不宜久待。”
莫儿点一点头,看着失魂落魄的芷兰道:“那日在坤宁宫中,你为何要说谎害我?”
芷兰尚且沉浸在被四喜拒绝的震惊中,直至莫儿连着问了两遍才回过神来,眼珠一转,带着满脸的痛意道:“莫儿,对不起,我也不想害你的,是年常在她bi我,说我要是不按她说的做,就打死我,我实在没办法才……莫儿,你别怪我好不好?”
“当真是这样吗?”莫儿将信将疑地问道。
芷兰赶紧点头,“若有一句虚言就让我不得好死。”不等莫儿说话,她又道:“莫儿,你帮我求求喜公公,我真的不想再待下去了。你可还记得咱们在辛者库中相互扶持的日子,还有,你能离开辛者库也是因为我替你跟徐公公求情,否则你至今还在那里受罪。莫儿,帮我!”
“这个……”莫儿为难不已,听得芷兰说是被迫时,她已经原谅了芷兰,可离开翊坤宫这档子事,她实在不好回答。
就在莫儿犹豫着是否要向四喜开口时,一个白瓷茶盏狠狠砸在芷兰脸上,鼻血瞬间就流了下来,还没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个人影已然扑上来,对着芷兰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打,一边打一边骂着,“小jian蹄子,当本宫死了不成,居然敢背叛本宫,看本宫不打死你!”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芷兰吓得魂飞魄散,迭声求饶,她没想到年氏会突然出现,并将自己的话听了个正着。头发被年氏死死攥着,仿佛要连头皮也扯下来一般,痛得她掉下泪来,脸上更不住地挨着巴掌,鼻子里流出的血因为年氏的动作而涂了一脸。
☆、第六百六十七章 芷兰
“小jian蹄子,一看到本宫落魄了就想脚底抹油开溜,本宫告诉你,这辈子都休想,你生是本宫的人死是本宫的鬼,就算挫骨扬灰,那灰都得洒在本宫的地里,任本宫践踏。”年氏一边骂一边打,如今的她再没有了往日高贵雍容的模样,反倒像是市井泼妇一般。
芷兰痛得要命,却不敢还手,至于绿意还有徐公公都木然站在一旁看着芷兰被打,丝毫没有要上来劝解的意思。最后还是莫儿于心不忍,小声道:“年常在……”
刚说了三个字,就见得年氏一脸凶狠地望了过来,厉如冤魂的声音响彻在清冷无人的翊坤宫,“你叫本宫什么?本宫是贵妃,是这大清朝的贵妃娘娘,你居然敢叫本宫常在,活得不耐烦了吗?”
年氏身为常在,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自称本宫,可她却一口一个本宫,根本没有要改掉的意思,显然并不接受如今这个在她看来无比低jian的“常在”身份
莫儿被她这骇人的表情吓了一跳,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倒是四喜上前一步道:“年常在,皇上已经废了您贵妃的位份,如今您是常在,按例是不许用本宫这个自称的。”
“你这是在教训本宫吗?!”年氏阴戾地瞪着四喜,随手将抽泣不止的芷兰推倒在地,走到四喜跟前,无比厌恨又执着地道:“你们一个个看本宫落魄了就来欺凌本宫,哼,休想!本宫告诉你们,本宫永远都是后宫里的贵妃娘娘!”
“奴才不敢。”四喜没有与神态疯狂的年氏继续争论身份一事,只是面色平静地低一低头。他知道年氏不肯接受被降为常在一事,但接不接受都是既成的事实。
看着他那一脸无关痛痒的表情,年氏恨得牙根痒痒,然随之而来的还有无奈,四喜是胤禛身边的人,又懂得审时度势,甚得胤禛信任,她为贵妃时都奈何不了他,何况是现在。
目光一转,看到莫儿正扶着芷兰起来,一丝冷笑攀上嘴角,“你还真相信她是被本宫所迫才在坤宁宫冤枉你的吗?错了,从头到尾,她都不曾用真心待过你,一切皆不过是场戏,一场你信以为真的戏。”
“你说什么?”莫儿奇怪地问了一句,随即感觉到扶着的芷兰颤抖了一下,苍白的嘴唇无力地蠕动着,却始终没有声音发出。
“本宫说你傻,被人卖了还在替别人说好话。”年氏声音极是尖利,钻入耳中似要将耳膜割裂一般。
“你以为当真是那么巧与芷兰在辛者库遇见吗?又那么巧的她认识本宫身边的太监吗?”在莫儿逐渐发白的脸色中,年氏唇边的笑意却是渐渐加深,残忍的说着真相,“不是啊,一切都是本宫设下的计。你去辛者库如是,芷兰亦如是,她是本宫派来故意接近你的,为的就是要你以为欠了本宫的情,不得不为了还恩听从本宫的话回到承乾宫。原先本宫倒是挺看重你的,可惜,你怀有二心,令本宫不得不从南秋身上下手。不过,你既敢不听本宫的话,那本宫自然没有理由放过你;所以本宫在你手上涂下那层丹蔻,更让芷兰当着皇上的面诬陷你。如何,是不是很伤心,很难过?哈哈哈!”年氏尖声大笑,不胜高兴。
莫儿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可理智又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回想起来,她与芷兰的相遇交好,确实有些太过顺利与理所当然,倒像是芷兰在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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