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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总被无情恼-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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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声娘喊得何夫人眉开眼笑,连周寒也忍不住看她一眼。
  “没事没事,”何夫人连声应道,“你们好好的,我就好好的。”
  又转头去看周寒,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寒儿精神也好多了。”
  一家人高高兴兴进了宅子,周老妇人正指点周冰和周冰夫人林氏摆菜,看到何氏一手牵一个领进一对新人,也是高兴异常:
  “快去书房请你父亲来入席,这就开饭了。”
  一家人和乐融融吃了一顿饭,又说了几句话,周家老爷周毅便点名叫周冰,周寒,方青梅:
  “到我书房来一趟。”
  方青梅跟着周寒出了厅门,脸上强做的笑容便垮了下去。
  听到周寒说陈家出事,她早已心急如焚,忍到现在实在不容易。
  三人进了书房各自坐下,周毅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封信,看向方青梅:
  “我前日收到老友从京中寄来的信,信中提到陈家消息。考量再三,我觉得还是不能瞒着你。”
  方青梅一向明亮的双眸此时颤颤巍巍,声音也有些微颤抖:
  “我爹娘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你放心,陈侍郎夫妇二人和陈公子都安全无事,”周毅慢慢说道,“只是半个月前,陈家被抄家了,陈侍郎和陈公子暂且被收押在陈府后院佛堂,由刑部着人看管。”
  方青梅的心先是一沉,随即松口气:
  “人没事就好。”
  “对,人没事就好。”周冰出声安慰,“二十天前我从西北回来路上特意绕道京城,去探望了陈侍郎夫妇。陈侍郎心中早有准备,还托我给弟妹带了句话,说他心中有数,陈家就算出事,也罪不至死,不过受一阵子委屈罢了,叫你不要太挂念。”
  方青梅默默的点点头。
  “既然是一家人,出了这么大事,周家没有不管的道理。”周毅收起书信,看看周冰,“寒儿刚成亲,冰儿,我看你这两日收拾收拾,再去京城一趟吧,能打点的就打点打点。”
  周冰点点头:
  “知道了,父亲。”
  方青梅看看周寒,又看看周毅,酝酿一会才喊出口:
  “父,父亲……”
  周毅直接打断她的话: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的想法。只是京城路途遥远,你大病初愈,寒儿腿伤未愈,还是不要折腾了。二来,你哥哥在京城认识的人也不少,打点起来也方便。等事情再明朗些,你和寒儿入京探望也不迟。”
  周冰带头,三人从周毅书房出来。
  周寒的腿不好使,走在最后,到了院子里,周冰停住脚,对方青梅道歉:
  “弟妹,是我对不住你。”
  方青梅愣了愣。
  “不瞒你说,”周冰语气恳切,“你跟阿寒的亲事,是我同家里人提议然后定下来的;代他成亲,是我的主意;瞒着他腿伤的事,也是我做主的。你要怪就怪我,阿寒对这些事,从头到尾都毫不知情。”
  方青梅因为陈家的事神正在担忧,听他说话也有一搭没一搭,“嗯”了一声道: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与二公子会想办法解决的。但是陈家的事……还要辛苦大公子多费心了。”
  “都是一家人了,这是应该的。”周冰只装作不知道他二人和离的事,“不过你要明白,陈家的事此时正在风口浪尖,想平下去是不可能的。我跑这一趟,顶多就是打点打点,尽量让伯父伯母少受些委屈。”
  “这些我都明白,不论怎样还是感谢你。”方青梅说道,“这些打点的事我不太懂,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尽管告吩咐我不要客气。”
  “这个好说,你不懂可以问阿寒,”周冰笑着,不放过撮合二人的机会,“他对朝廷的事一向关切,没有他不明白的。”
  方青梅抬头看看周寒。
  周寒背着手站在一旁,清瘦身影淡淡的,听到这里也不说话。
  周冰只好又打圆场:
  “你二人今天累了,早点回梅园休息吧。我明天早起去商行巡一遍,收拾收拾后日便入京去,弟妹你放心吧。”
  说完便先走了,走之前还悄悄冲周寒眨眨眼。
  只剩下方青梅和周寒二人,一时相对无言。
  周寒先迈步道:
  “走吧。”
  方青梅不肯动身:
  “……走去哪里?”
  “回梅园。”
  方青梅定定的看着他。
  周寒站住脚,回头看她,无奈道:
  “家里来来去去都是人看着。不住在一起,怎么瞒住家里人呢?或者你有更好的办法?”
  方青梅低声道:
  “我不在乎这个。名声什么的,随他去吧。”
  “那你是为什么?”
  “你……你是不是为了陈家的事,”方青梅欲言又止的,“才跟我假扮夫妻?你是为了帮我吧?”
  周寒被她问的愣了愣:
  “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又不傻,想来想去,怎么也觉得这回假扮夫妻,还是我受益的多。你想娶令晚秋,何必绕这么大圈子——还这样带着我讨周家长辈的欢心,这样岂不是舍近求远?你之前分明不同意的,现在陈家出事了,怎么却又同意了。”
  “你觉得我有那么好心?”
  方青梅看看他,点点头:
  “有。”
  “……”
  “周二公子,”方青梅看着周寒清瘦身影,表情很是恳切,“我父亲曾经说过,你是个不错的人,我觉得他不会看错人的。谢谢你。”
  周寒又愣了愣,挪着不方便的腿,侧过身去:
  “我是怕母亲担忧。腿伤之后,她一向操心我的事,如果再闹腾下去只怕她受不了。”
  二人回到梅园,最高兴的是长寿,隔了几天,终于见到自家小姐回来,还是和姑爷一起回来的。可是现在看完小姐再看姑爷,她又有点傻眼:怎么看着跟拜堂那天的不一样?拜堂那天看着壮实些,今天看着清瘦不少;拜堂那天笑眯眯的,今天看上去神色却像是个惯常冷淡的。说不一样,模样却是差不多;说是一样,又觉得不像一个人。
  最吃惊的,是姑爷的腿怎么跛了?
  她满心疑惑,又不好直接问,只好拉着方青梅,小声旁敲侧击道:
  “小姐,姑爷的腿是不是出门伤着了?可看过大夫了?”
  周寒和方青梅一听,便知道这阵子的事,周家老宅这边都瞒着长寿呢。方青梅看看周寒,很利落的替他遮掩道:
  “他回家路上从马上跌下来,把腿摔折了。大夫说要休养一段时间。”
  这话说得巧,绝对不是假话,却又对长寿瞒过了真相。
  长寿听着心里先是一惊,又看到周寒脸色不好,便又问:
  “怎么还摔着了?看过大夫了吧?你们累了吧?我这两天没事,在小厨房做了些点心,小姐你和姑爷要不要尝尝?”
  “看过大夫了,没大碍的。点心就明天吧。”方青梅握握长寿的手,笑道,“今天确实也都累了,长寿,你也早点歇着吧。”
  长寿心中还是有所疑惑,这会也只好退了出去。
  二人累了一天,也该歇息。周寒看看里间床上红纱帐和大红双喜被,再看看门里玻璃屏风上和窗纸上贴的大红双喜字,便主动从床上搬了一条被子一条褥子:
  “我睡地上。”
  方青梅并不推辞:
  “好。那咱们轮流来。今天我睡床,明天我睡地上。”
  两人商议定了,便各自铺床,并未觉得不妥。里间和外间,隔着那扇玻璃屏风,两人各占一侧,却也各怀心事,各自辗转,直到夜深仍不成眠。
  方青梅风寒还没好利索,躺久了燥火往上冲,头昏昏沉沉的,嗓子也干,咳嗽了几声。躺在外头的周渐梅听着了,便窸窸窣窣起身,将搁在外间的茶壶提了进来,放在屏风一侧:
  “你自己倒着喝吧。”
  方青梅也不客气,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屏风后面自己倒了茶水慢慢喝了。天气有些闷热,她拿了把扇子,一边自己扇着,一边小声问道:
  “周渐梅,你是不是也睡不着?”
  周寒为她的直呼己名小小吃惊了一下,却不动声色道:
  “……恩。”
  “是不是睡地上不舒服?”
  周渐梅也坐起身。
  他屁股和大腿伤口也没好利索,地上又硬,硌得难受。但也不好直说,随便找个借口道:
  “还好。只是天热了点,蚊子也多。”
  方青梅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捧着茶碗,抬头望着窗外月色:
  “我在想我爹娘的事。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娘的身体也不太好,这下肯定要受到惊吓了。”
  周渐梅沉默了片刻,问道:
  “陈家的事,陈侍郎或者陈公子从没对你细说过吗?”
  “父亲没跟我提过,他倒是常常和陈凤章在书房说些朝廷的事。陈凤章偶尔也跟我说一些,不过我没怎么往心里去就是了。”
  周渐梅又沉默片刻:
  “你对陈公子……总是直呼其名?”
  方青梅怔了怔,笑起来:
  “从小喊习惯了,也改不过来。不过外人面前还是会喊他凤章哥的。周渐梅,大公子说你熟悉朝廷的事,那你跟我说说,我爹到底会不会有事?”
  周渐梅思忖片刻:
  “陈侍郎这事,简单的说,就是黄齐丞相向着三皇子,而陈侍郎和魏太师一样,是站在太子这边的。黄齐势力很大,打压太子一党,所以殃及陈侍郎了。恐怕下一步,不光陈侍郎,还会有很多□□陆陆续续被黄齐所打压削弱。黄齐既然出手,陈侍郎罢官是必然的了。但是陈侍郎思虑的应该很对,他在朝中颇有清名,应该不会被伤及性命;何况太子和魏太师一定也会出手相助。至于到底如何处置,就看黄齐这次目的如何了。”

  ☆、第11章 周冰难成行

  这些情势,陈凤章大概的提过,方青梅大致也都知道。但是周寒这番话分析的深入浅出,也特意的把形势往好处说,便叫方青梅稍微的放了心:
  “罢官的什么的无所谓,只要人没事就好。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周渐梅“嗯”一声。
  两人渐渐都没了声。
  外头一弯明月,穿过窗外几竿修竹,伴着微风,将轻轻薄薄的白光洒落地上。
  隔着屏风两人各自抱膝,许久,周渐梅轻声道:
  “虎落平阳被犬欺。若真的摊上牢狱之灾,女孩子难免遭殃。这一回他们早早为你议亲,应该是怕你一起被连累,清白和名声受损。看来,陈侍郎夫妇很疼你。”
  “是,”方青梅点点头,眼中忍不住涌上一点水汽,“他们很疼我。”
  “那你更该好好保重,日后才好相聚。”
  方青梅轻轻点头,沉吟片刻,叹道:
  “就是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聚。”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夜渐渐深了,月影照着窗外竹影,愈加清淡。周寒只觉阵阵困意袭来,却强撑着不睡,许久听到屏风后头轻轻的“啪嗒”一声。他一下清醒了,犹豫了下,轻唤一声:
  “……方青梅?”
  并无回应。
  周寒站起身,悄声绕到屏风后头,果然看方青梅手中扇子落在地上,人斜倚在屏风架上,已经睡熟了。
  “怎么总像个小孩子似的。”他低声叹一句,犹豫片刻,还是费力弯下腰,一手揽腰,一手勾腿,轻手轻脚将方青梅抱到床上,又小心翼翼落了帐子,才回到屏风前头睡下。
  一夜无话。
  昨夜睡得晚,也十分不安稳。次日清晨方青梅早早就醒了过来。一睁眼却发现周寒就坐在窗下,手里捧书,看的津津有味。她躺在床上不好意思起来,只好继续装睡,谁知装着装着就真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却十分香甜,等再一睁眼,外头天色已经大亮。
  她一看日头,坏了,再看看周寒,仍坐在窗下,只好别过脸去咳嗽一声。
  周寒抬头,起身:
  “睡醒了?”
  “恩。”
  方青梅有些尴尬的坐起身。
  长这么大,还没有在男的眼跟前睡过——陈凤章不算,他是家里人。
  周寒不再做声,拿着书慢慢往屏风外面去了。他刚出去,长寿便捧着衣裳水盆进来,一进门先小声教训道:
  “小姐,你这起的也太晚了。”
  方青梅手忙脚乱一边穿衣裳,一边嘟囔:
  “我昨晚睡的太晚了……你也不进来喊我一声。”
  “我想喊你来着,姑爷不让。”长寿看她一眼,神情似笑非笑,“姑爷一早便出来嘱咐我和小凤,让你多睡会。再说他在屋里,我们也不好进来。”
  “哦。”方青梅打个哈欠,心不在焉接过长寿手里的手巾抹抹脸,往窗外看一眼,“外头天也不好,阴的这么厉害,不睡过头才怪。”
  “小姐,”长寿看看她,又看看外头无人,终于小声问道,“姑爷的腿……到底是怎么摔得?我怎么看着他走路的情形……像是旧伤呢?”
  方青梅一愣,一边接过毛巾擦脸,小声道:
  “是,是从马上掉下来摔得。”
  “是他这么跟你说得?”
  “恩。”
  “是从西北回扬州路上摔的吗?”
  方青梅避重就轻道:
  “是在扬州城外摔的。你别问了,等回头再跟你细说吧。先收拾好,我好去跟老太太请安去。”
  方青梅跟周寒慢慢走到周老太太院子里时,已经不早。
  她跟周寒相处的时间长了,便察觉到周寒并非不能走快,而是故意走路走的特别慢,慢到外人几乎看不出来他的腿有点跛。她便也迁就着,一路拈花惹草,逗猫招鸟,故意也慢慢的,跟着他一起走。
  两人到了周老太太房里,却只看到同来请安的周冰,不见林氏和小宝,问了才知道,原来小宝昨晚不知是受了寒还是吃坏了,半夜开始有些发热。就近请了大夫来看诊吃了药,清晨仍未见好,这会林氏正在照看着他,周冰正在和周老太太商议换个大夫再来诊治。
  最后定的,仍是请的之前给方青梅看诊的老王大夫先来看看。
  周小宝爱闹,莫名的喜欢粘着方青梅,昨天晚上吃饭便一直闹着让方青梅喂她,因此这会方青梅有些担心,站在周寒旁边,拉拉他袖子,小声问道:
  “……会不会是我把风寒过给小宝了啊?”
  周寒摇摇头:
  “王大夫给你诊了脉的,好利索了才敢让你回来的。许是夜里踢被子凉着了,暖过来就好了。”
  方青梅本想问周冰明日启程入京的事,这会看他着急儿子生病,也不好再提。
  跟着周冰去东院看了看周小宝。果然是小孩子精气神足,虽然一直发着热,倒也没耽误了顽皮,见着方青梅还非缠着她猜了几个谜才肯放他回去,闹得周寒都有些吃醋:
  “小宝真是喜新厌旧。往日最喜欢缠我,今日倒像没我这个二叔一样,看都不看我一眼了。”
  两人回到西院,正好午饭时分。二人新婚,周老妇人特意嘱咐让他们“关起门过几天日子”,并没有来叫去正屋一起吃饭。小厨房备下了几样饭菜,长寿和小凤收拾上来,便退了出去。
  周渐梅在桌前做好,却见方青梅正在角落一个箱笼里不知道翻着什么,便走过去看看:
  “该吃饭了,他们布好菜了。”
  却见方青梅站起身,手里抱着一堆稀奇古怪玩意儿:
  “好了。”
  “这些是?”
  “是些北方带来的小玩意儿,也有我小时候玩过的,也有好多新的。这几样正好给小宝拿去玩,他生着病一个人躺在那,多无聊啊。”
  周渐梅看一眼,到桌前坐下,揶揄道:
  “你的嫁妆可真是五花八门,还真没见过把小孩子玩具都填做嫁妆——”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意识到这些玩具做嫁妆,正是寓意“早生贵子”的意思,耳梢不由一红,不着痕迹换了话题:
  “等吃了让小凤送过去。快坐下吃饭吧。”
  两人不是第一次一起吃饭,却是第一次单独一起吃饭。这一二天方青梅早把周渐梅当了熟人,只觉得不用跟周家长辈一起吃饭轻松了很多,洗了手坐下,捧起饭碗,一口饭一口菜,一边还不住点评:
  “这个青菜好吃,你尝尝。那个腌萝卜也不错,我还从没吃过呢。南方菜比北方菜清淡不少,放的糖也多。”
  一顿饭下来话说的比饭吃的还多。
  倒是周寒一直默不作声。
  两人放下碗筷,周渐梅看她一眼,忽然道:
  “小宝今天明天许就好了,不会误了大哥的行程。你不必担心。”
  方青梅一愣。
  她从东院回来,心里想的正是这事,很担心小宝的病拖拉着,误了周冰去京城;可是看林氏和周冰担心小宝,又不好开口问;又觉得自己只顾自己,小宝那么喜欢自己,觉得心里歉疚,所以一直多话,驱赶心中不安。
  谁知倒被周寒看穿了心思,不由有些尴尬:
  “我,我也真心希望小宝早点好起来的。”
  两人话还没说完,那边小凤行礼进了屋子,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皱眉道:
  “二少爷,二少夫人,刚才老夫人叫人来说,老王大夫诊治着,小宝少爷身上长了红点子,像是要出痘……”
  方青梅猛地站起身:
  “什么!”
  出痘,难怪要发烧!只是这病凶险,熬不熬得过去,只看造化了。
  方青梅顿时忧心忡忡。
  小宝出痘病情凶险是一个,如此一来,周冰肯定不能去京城了。儿子吉凶未卜,他怎么能离开家里?就算他要去,方青梅也不会答应了。
  可是京城那边又该怎么办?
  不知道爹娘和陈凤章此时又是吉还是凶?
  心绪不宁中,一个下午过去了。方青梅还没理出个头绪,那边又有老妇人房里的丫头来传话:
  “小宝少爷的痘子出来了,王大夫说不像想的那么凶险,只要好生照料着必能熬过去。不过老妇人说,二少爷从小没出过痘子,让二少爷和二少夫人收拾收拾,带着丫头先到别院去避避。”
  方青梅是出过痘的,自然不怕。但是老妇人让他们去别院,周渐梅和方青梅倒都是松了一口气,起码别院里不必为了避着长辈的耳目而一定共处一室了。说着话小凤和长寿已经收拾起来,黄昏时分,二人与长辈辞别,带着长寿小凤,小海驾着马车,便往别院去了。
  周安已经回到老宅,这边还是原来的管家,叫做周喜,听说了消息早已经备好了晚饭。方青梅陪着周寒,在山高月小院子里心不在焉吃了一点,便带着满脸诧异的长寿回到了小洞天的院子。
  回到小洞天,方青梅静静心,便把周冰代为成亲,周家瞒着周寒跛脚,周寒相中了醉春楼的令晚秋,还有那天周毅为逼周寒回家,在青楼动手打的周寒起不来的事,一一跟长寿说了个清楚。
  长寿吃惊的都说不出话来,半天才颤颤巍巍道: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这周家未免太欺负人了!”
  他们家好好一个小姐,虽然平时大大咧咧,性子活泼,虽然不是陈家亲生女儿,但是在家里一向被少爷和老爷夫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半分不舍得委屈的,怎么能这么任由周家如此欺负?!
  听着听着便扑簌簌落下泪来:
  “小姐,你也太受委屈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倘若不是老爷出事,也轮不到他周家来娶小姐,怎么他们还敢这么欺负人?!”
  自从到了扬州,她还看着周家一家上下都是厚道人,暗暗为方青梅高兴,谁知他们一家竟是这样的表里不一!
  反而是方青梅一边劝慰她,一边摇头:
  “你别生气啊,长寿。再说,这会他们好与不好,和我已经没关系了。”
  她又把自己如何翻墙出去打探消息,如何提出与周寒凑合做假夫妻,如何生病,之后写给周寒一纸和离书,之后周寒为了不让周夫人担心找她和解,最后两人各怀目的,仍假扮夫妻的事,都说给了长寿。
  长寿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她知道方青梅向来性子洒脱,但也万万想不到她能洒脱到这个份上,刚成亲,便将自己新婚的相公休了。

  ☆、第12章 夜雨追逃妻

  第二天一早,长寿醒来,看看外头天色灰蒙蒙的,应是尚早。她想着昨晚方青梅说的话,一时也睡不着,便起来穿衣梳洗。谁知出门一看时辰才知道已经不早了,只是阴天,天上阴云密布的,天色才阴暗的厉害。
  方青梅房里没有动静,想必昨晚睡得晚,还没起身。
  长寿想着反正这别院里没有长辈,不必晨昏定省,不如让方青梅多睡会。又想起方青梅嫁人闹出的这一团乱麻的乌龙事,忍不住又为她委屈的掉了几滴泪。
  擦净了眼泪,她照常到院子里打水烧水,又问了小凤,去厨房安排准备了早饭,眼看天色已经快到中午,方青梅还没动静,她有些不放心的去敲方青梅的门。
  谁知敲了半天都无人应声。
  长寿只当方青梅同小时候一样赖床,一边感叹她小孩子脾气,一边心里怜惜她近来经历的曲折,轻手轻脚推开门,却见房里无人。
  床上被褥叠的整整齐齐。屋里打量一圈,昨晚从周家老宅带来的放在桌上的包袱却不见了。
  长寿顿时有些心慌,出去找到小凤,小凤又喊上钱嫂,三人围着别院转了一圈,却没找到人。钱嫂是知道方青梅之前翻墙的事的,忍不住道:
  “少夫人是不是又出门……去买早点了?”
  长寿却想起昨晚临睡时候跟方青梅说得一番话,忽然心里一沉。
  自家小姐的脾气什么样,她不是不知道的,慌手慌脚把屋里搜了一遍,果然从枕头下面搜出一封信来。
  长寿是识字的,打开信纸扫了一眼,便径直跑到山高月小院子去找周寒了。
  周寒吃过早饭无聊,自己对着棋谱玩了会棋子,又挂念小宝病情,刚打发了人去老宅探问周小宝的病情,此时正在桌前翻一本书。听到长寿求见,便从书房里出来,就见长寿一脸惊惶,眼中含泪:
  “二少爷,我家小姐恐怕是自己偷偷去京城了!”
  周寒一愣。
  长寿便把昨晚临睡自己跟方青梅一番话说了一遍。
  还没说完,就见小海从那边进了门,应该也对方青梅翻墙去买早饭的性格有所了解了,口气稀松平常道:
  “少爷,二少夫人好像又去逛街了,是不是我带个人一起跟上去看看啊?马房的老钱刚才来说,天还没亮透,少奶奶就穿了一身公子哥的衣服去牵了匹马,说要出门去逛逛街买——”
  周寒没听他说完就脸色一沉:
  “真是胡闹!”
  说完便大步往外走:
  “小海,去把千里给我牵过来!”
  惊得小海一时反应不过来,半天才往外跑:
  “千里?……是,是!”
  小海把马牵到门口时,空中已经传来隐约雷声。
  长寿把从方青梅枕头底下搜出来的书信递给周寒,周寒启开略扫一眼便随手塞进怀里,又把老钱喊来,问清楚了方青梅早上穿了什么颜色样式的衣裳。
  别院里一众家仆也被周喜召集起来。
  大家纷纷在心里感叹,这新娶的二少奶奶可真不是省油的灯,这才成亲几天,已经三番五次的偷跑,明明这么斯文的二少爷,怎么娶了这么一位不省心的少奶奶?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难道要天天玩官兵捉强盗吗?
  周寒顾不上抱怨,扯住缰绳翻身上马,接过小海递过来的马鞭,神情阴沉而冷静:
  “小海和小莫,你二人骑马跟我出城西往北找人。剩下的人,孙德带上三四个人去城东往北那条路找人,若是找到人,就回这里报周喜。周喜,你带两个人在这里等着,先不要跟老宅那边说这件事。如果到天黑等不着二少夫人回来,也等不到小海和孙德回来报信,就回老宅去悄悄告诉周安和大哥,让他再多派些人手出去找人。听懂了吗?”
  “明白了二少爷!”
  周寒猛一挥鞭,控马便往外奔:
  “小海小莫,我们走!”
  三人骑马穿过扬州城,一路便往北去。
  空中此时雷声隐隐不断,天色黑如墨倾,才过午不久,看着却像日暮时分的情景。
  周寒腿伤未愈,却顾不上这么多,一路快马加鞭奔着北城门而去。三人刚出城门,豆大的雨点就砸下来,落到身上砸的生疼。周寒骑得是从前周冰送他的一匹西域大宛有名的骏马,耐力非凡,小海小莫一路快马加鞭紧跟在后头,却也渐渐被落下了,只得拼命挥鞭,在后头追赶。
  出来扬州城二十里路,往北经过两个镇子,头一个叫城边镇,然后是个叫做江北的镇子。方青梅一个人骑着马一路到了江北镇,看天色不好,便找了家小客栈歇了下来。昨晚她辗转半夜不能入睡,反复思量才下定决心,一个人北上入京去探望爹娘,否则,她实在耐不住心中的担忧和煎熬。
  眼睛一闭,便是父母亲在牢狱中遭受折磨的噩梦。
  想到他们在京城受苦,她怎么能在扬州安睡?
  天未亮她便醒了,悄悄起床,轻手轻脚简单收拾了行李。包袱里有一套男装,正是她在京城的时候常穿的,被她临时塞进了嫁妆箱子,幸好这次也带了来。她换了男装,写好书信塞到枕头下面,提前将包袱甩出墙外,又去后院马厩借口出去游玩牵了一匹马,在城里买了一张地图和一些吃的,便顺利的出了扬州城。
  方青梅向来在识路上有天赋,小时候又跟亲爹学过看地图,加上来扬州时的路还记得四五分,便骑着马顺着来路,一路往北。
  在城边镇简单吃了点,一直到了江北镇,天已经过午,雨点正落下来。她进了客栈吃了点粥,许久不骑马,一时歇下来只觉得疲累不堪,躺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却不知此时周寒带着小海小莫,正冒着瓢泼大雨,一家一家打听着城边镇的客栈。
  他们出发时候走得急,随身没有带防雨的雨具,又急着追赶方青梅,只好冒着大雨赶路。直到日暮时分,才从城边镇最北边一处小客栈的掌柜嘴里打听到,曾有个异常秀气的少年,中午时分在这里要了吃的。
  “那位公子长相俊俏秀气的很,大眼睛,唇红齿白,一口北方官话。穿着一身藏蓝袍子,一看就是好料子,总之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只是行色匆匆的,也不多言语,随便吃了点饭菜,便骑马又往北去了。”
  小海摸出铜板跟掌柜买了三顶斗笠各自戴上。周寒向掌柜道了谢,便迈着大步一跛一跛往外去。
  雨天寒湿,他的伤口本就没有好利索,这会儿大腿和膝盖更是疼的厉害。周小海知道他身上旧伤未愈,忍不住在门口处劝阻道:
  “少爷,看这雨是越下越大了!你腿伤还没好利索,不如你先在这等一等,我和小莫去——”
  话音未落,就见周寒系好斗笠就往门外走,跨上马低头挥鞭:
  “多说无益。走吧!”
  三人赶到江北镇时,已经快半夜时分。
  大雨瓢泼,浇的夜色一片迷蒙。此时家家关门闭户,三人摸黑行路,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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