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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总被无情恼-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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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渐梅,为什么周老夫人和周夫人不同意此事,你觉得他们是为你担心;而我劝你三思后行,你却怪我不理解你的抱负?”
  周寒听得不由得一愣。
  方青梅看四周无人,又小声对周寒道:
  “就算你我不是夫妻,只作为朋友,难道我就不能担心你吗?关心你的身体安危在理想抱负之前,又有什么错呢?周渐梅,你昨晚冲我发火,确实太冤枉我了。”
  这话说的周寒一时无言以对。
  方青梅见他不做声,抿抿嘴,恳切的说道:
  “当日你在回廊上跟我承诺说,不会让我父母亲出事,如今你做到了。我虽然觉得,你的决定有待商榷,但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心,我也承诺了你治腿伤的事,那么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力支持你的。明天我就再去找李先生,和他商量这开刀断骨到底要怎么个治法。明天开始,你安心在家休养,有什么问题,我会回来跟你商量的。”

  ☆、第47章 同访李涵珍

    次日方青梅便再去了李涵珍处,直到中午时分方才回来,小心翼翼捧回几张李涵珍手写的的单子,上头列明了需做的准备。
  周寒已经在偏厅等她吃饭,方青梅将几张薄纸递给他,待他看完之后才说道:
  “李先生说,他那边有一间单独的屋子,是专门为病患开刀所用,一应器具都是现成的。我去看了下,那个房间窗户很大,光线充足。只是他的地方离这里距离有些远,如果你开完刀再回来,路上又得受颠簸之苦。开刀之后伤口不能见风,也最好不要随意挪动,所以我跟李先生商量,不如请他到家里为你开刀,这样的话,就得备下一间跟那个差不多的光线充足的屋子才行。我刚才将这院子里所有房间都看了一遍,觉得你的书房南边那间用来晒书的屋子就很好,东西南侧都有窗,窗口开的也大。你觉得怎样?”
  周寒沉吟片刻,点头:
  “我觉得也好。待会叫周二叔吩咐他们打扫出来吧。”
  “那好,”方青梅立刻点头,“等他们打扫过,我再教给他们如何用陈醋熏蒸房间。李先生说,从今天开始,一直到开刀那天,房间需要日日熏蒸,将秽物熏干净,开完刀伤口才不容易发。”
  两人边说着边吃饭。周寒吃饭一向斯文,不紧不慢,饭量也不怎么大,方青梅却挟着筷子,不断往他碗里添菜:
  “这段日子,一定把身体养好。李先生说,开刀的时候会流很多血,所以最近要多吃补血的东西。气血充盈,以后恢复的才会快。”
  顿了顿,又跟周寒道:
  “明日有个摔断了手臂的伤患,李先生要为他开刀接骨。我已经跟他说好了,明日他开刀的时候,我会跟去在一旁看着。”
  周寒手中夹着菜的筷子一顿:
  “看他给别人开刀?”
  “对。知其所以然,才能知其然。我得亲眼看看他怎么给别人开刀,”方青梅便吃着菜便道,“才知道到时候怎么准备才对你最好。不然只是听他说说,终归还是不放心。”
  周寒一双凤眼盯着方青梅,许久垂眸,心不在焉咀嚼着口中饭菜:
  “那我也一起去。”
  次日两人便乘着马车去了李涵珍处。
  可是李涵珍却把周寒拦在了外头:
  “周公子,你还是不要进去了。”
  周寒彬彬有礼道:
  “李先生,我只是陪着青梅进去看看,看的明白,也好有所准备。”
  李涵珍指指身后捧着一叠白色棉布的小学徒,毫不客气的的拒绝:
  “确实不便,还请公子海涵。一则,进去屋子的人都要穿着这些用沸水煮过的衣裳,我没有为你备下。二则,房中人太多,徒增伤患者恐惧之心,也会挡着日光。三则,只怕你看了这景象之后,临到自己身上,会紧张害怕,不如不看的好。”
  周寒转向一旁的方青梅:
  “到时候开刀的是我,还是我进去吧。”
  “不行。”方青梅道,“到时候李先生会令你服下有迷幻作用的麻沸散,你不省人事,看这些有什么用?周渐梅,你别跟我争了,我是一定要去的。”
  周寒看看她,轻声道:
  “你一个人进去,会不会害怕?”
  “不会的。”方青梅笑道,“我小时候在西北就曾经跟着李先生进军营为伤兵治伤。小时候都不怕,现在怎么会怕?”
  说完便跟着李涵珍去用碱水洗手换衣。
  李涵珍一换了衣服,便像换了个人,面上笑容不见,一副严肃之色:
  “方小姐,你进去之后坐在一边看着就好。千万不能出声,不能动作。如果怕就直接出来,千万不要搅扰到病患。”
  方青梅点点头,回头朝周寒笑笑,便转身进了那间小屋。
  周寒等在外头,心情却不轻松。正是正屋时分,日头正烈,院子里无半点人声,一片寂静,他独自站在院子里梧桐树下,注意着小屋里的动静。一开始尚且没听到什么声音,两三刻钟之后,便听到房中有人□□出声,随即声音越来越大,几近哀嚎,哀嚎声几乎又持续了一两刻钟才渐渐停下。又过了一刻钟,便见方青梅跟在李涵珍身后从房中出来,面色一片苍白,身上白衣衣袖处还染着血迹。
  周寒心中焦急,身上激出一身虚汗,三步并做两步奔上前去,就要拉她的胳膊:
  “你伤到何处?”
  方青梅勉强笑笑,躲过他的动作,抬起衣袖:
  “不是我受的伤。麻沸散的效力下去之后,那孩子忍痛不过开始挣扎,李先生要我上前帮忙将他手臂固定住,所以沾了些血迹。”
  周寒心中这才稍安。看看她仍有些泛白的脸色,轻声道:
  “被吓到了吧?”
  方青梅顿了顿,抬了抬手臂,勉强笑笑:
  “还好。刚才压着那少年的胳膊太用力了,可能手臂有些脱力,歇歇就好了。你先在这里等等。李先生去那边休息会,稍后还要回来查看那少年的伤处,为他清理换药。我再跟去看看,看过之后,我们便可以回去了。”
  当天两人乘着马车往回的时候,已经快到黄昏。两人一路无言,快到别院时,方青梅才轻声问着周寒:
  “周渐梅,刚才你在院子里……应该听到那少年的□□之声了吧?”
  “岂止是□□,”周寒慢慢道,“该说是惨叫才对。”
  “那少年不过是臂骨折断,伤势比你……比你的轻的多了。”
  周寒默然许久,轻笑一声:
  “说实话,我方才心里是有些怕。”
  顿了顿,又苦笑:
  “不是有些怕,是很怕。”
  方青梅咬着唇:
  “那你……仍然要开刀断骨?”
  周寒看着她,笑着点点头:
  “怕归怕,已经定好的事,我也反复思量过了,不会轻易改了的。要是被这点怕就给吓住了,将来岂不是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说着话的功夫,马车停下。小海从外头掀起车帘,伸手扶周寒下车:
  “少爷,到家了。”
  周寒下了马车,回身扶着方青梅也跳下车来,松开手转身往门里走。方青梅站在那里,看他一步一步慢慢的走着,颀长的身影也随着缓慢的脚步轻微的一晃一晃,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里一酸,眼前便涌上一阵热热的雾气。
  周寒已走到了门口,却没听到方青梅跟上来的脚步声,回身去看的时候,却见方青梅站在原地没动。日头偏西,余光寂寂,将她的影子在街上拉的老长,也将她的面容掩映在一片模糊的光影里。周寒顿了顿,见她仍没有迈步的意思,便转过身去,又慢慢走回到方青梅身边,低头看着她问道:
  “怎么傻站在这里不动?”
  方青梅垂着头没有做声,周寒看不到她的表情,一时有些担心,怕她是不是被中午血淋淋的情形吓着了,刚要抬手去拉她,却眼看着豆大的泪滴像串珠子似的从她脸上滴落,直直落到地上的青砖石上,洇出一片清晰的水印子。
  不明所以的周寒一下慌了神,怔了怔才慌忙从袖中掏出雪白的帕子,朝着方青梅递过去:
  “不是刚才还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是不是被吓着了?”
  方青梅没接帕子,抬起袖子胡乱抹了抹眼角,仍垂着脸低声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中午的情形一直在眼前头晃来晃去。刚才一想到你也要受这样的罪……心里顿时特别难受,眼泪就不由自主掉下来了。”
  周寒听了这话顿时放下心来,先是觉得好笑,随即却被她的话引得心中一软,胸房中似乎瞬间被什么温温热热的东西充塞住,填的满满的。本想着打趣她一句,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笑着抬手轻轻拍拍她的头顶:
  “真是个傻丫头。”
  方青梅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怕周寒笑自己,不待他又开口便从他手里抢过帕子又擦了擦脸,抬起头狠狠瞪着周寒,双眼犹带着湿气:
  “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劝你改主意的。刚才只是一时被晌午看到的情形吓着了……我饿坏了,走吧,周管家等着我们回去吃饭该等急了。”

  ☆、第48章 二梅争笑闹

  接下来两天便在忙忙碌碌中过去。
  除了到陈夫人处陪着吃药,余下的时间方青梅几乎全部泡在书房南边那间晒书的小屋里。先是带人将屋子都刷洗了一遍,然后支起碳炉,闭上门窗,每天用陈醋熏蒸个三遍才罢休。
  周寒倒是难得的清闲下来,除了期间陪着陈策出去了一趟办事,余下的时间便是在书房无所事事翻书看。这日晌午,方青梅带人熏完了屋子,顺路便到了周寒书房:
  “李先生说,明日一早就过来。”
  周寒正提笔在一幅宣纸上画画,心不在焉“嗯”了一声。方青梅好奇的凑过去看:
  “这画的是什么?”
  熏得周寒瞬间就抬起头来,皱眉笑道:
  “好大一股醋酸味。”
  方青梅低头闻闻自己袖子,嘻嘻笑着:
  “可不是,我这可是变成了大醋坛子了。”
  又凑近了看周寒的笔下的画:
  “这两枝梅花可真是俊的很。啧啧,周渐梅,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
  “熟能生巧罢了。”周渐梅轻笑,“祖母一向爱梅花,小时候刚开始跟着师傅学画,她老人家就天天逼着我给她画梅花。那半年临的梅花图少说也有几百幅,到如今,闭着眼都能画出几枝梅花来。”
  “祖母喜欢梅花,所以才给你取字渐梅?”方青梅笑着将桌上两幅梅花图拍起来,“两幅还是一模一样的一对,这是要挂到哪里的吗?”
  “取字‘渐梅’是祖父在世时为我取的。其实真正喜欢梅花的是祖父,自他去了以后,祖母才年年赏梅,以此怀念他。”周寒看着方青梅,柔声笑道,“那天不是嘱咐了让他们重新打一张大床吗?早上何管家送了几幅窗围的图样子让我挑,我看着有个两侧木雕上各嵌着一块琉璃的样子很新鲜。只是那么一块琉璃空荡荡的有些呆板,反正闲着无事,就亲手描了两幅画让他们裱起来嵌进去。想必将来看着想起今日来,也觉得有意趣些。”
  两幅画上一样相对的两枝梅花,一高一低,高者怒放,低者含苞,枝杈交缠,颇见缠绵之意。若换个人来看,画中“双枝梅”的寓意再明显不过。只是方青梅本就不擅长迂回,此时心思也全不在这里,一点也悟不出周寒这再明显不过的暗示,念念叨叨三句话仍不离他的身体:
  “那个有什么要紧?你画好了就早点歇着,别太劳累着。明日就要开刀了,今日务必把精神养足。李先生今日遣人来嘱咐,明日一早你得要用盐水沐浴。”
  “李先生又说了?这两日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周寒看方青梅一眼,戏谑道,“其人远在天边,其声近在耳边。”
  方青梅听了,忍不住冲他翻个白眼:
  “你爱听不听,反正到时候开刀的是你不是我。”
  周寒笑笑也不争辩,转身倒了碗茶递到她手里,趁着她喝茶的功夫,慢慢道:
  “刚才凤章兄遣人来说,中午不回来吃了。韩大将军与父亲见面聊得很是高兴,非要留下他们用了饭再走。中午你就过去听雨苑,陪着陈夫人吃饭吧。”
  方青梅端着茶碗的手顿了顿:
  “这么说,凤章哥和韩大小姐的婚事……应是顺利定下来了?”
  周寒“嗯”了一声。
  方青梅怔忡了一瞬,随即垂眼微笑:
  “这样也好……早晚的事,早些定下来,父母亲也能放下心来了。”
  周寒看看她表情,不动声色慢慢说道:
  “凤章兄的婚事,应是跑不掉了。前日见到大表兄,听到了些许消息……说韩家一开始,并不想与陈家再结这门亲事的。”
  周寒顿了顿,接着说道:
  “韩大将军头一回拒绝了亲事,便是这个缘故。可是后院的韩小姐不知怎么听到了风声,便到了韩将军夫妇跟前,说此生非陈凤章不嫁。韩将军无奈之下,才又找到了王爷,重提此事。”
  方青梅忍不住惊讶道:
  “这么说来,岂不是说韩大小姐早就相中了陈凤章?”
  随即拍着额头沉思道:
  “也说不通啊。这位韩小姐向来养在深闺,京城人人都知道她身体不好,韩将军夫妇从来不放她出来见客人的,她又是怎么看上陈凤章的呢?难道是听说过——仅仅听说过而已,就能这么确定的要闹着嫁给他?这事怎么想也觉得奇怪。”
  “……许是缘分吧。”周寒轻叹,静默了片刻,看着桌上画幅中的双枝梅,忍不住轻声感叹,“若没有‘缘分’二字,又如何解释书上那些一见倾心的佳话传说?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红线月老,指引着熙熙攘攘的世间人相许相依。”
  方青梅却在一旁古怪的看着他:
  “周渐梅,你不仅信命,还讲缘分啊?戏本子上那些一见钟情的风月故事,你也信是真的?”
  周寒抬头,斜睨她一眼:
  “宁信其有。”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方青梅一副为难的样子,皱着眉道,“我就是觉得奇怪。两个生平从未有过交集的人,素不相识,亦不相知;姓甚名谁、家中何人全都不知道,只凭着见过的一面,就能对着彼此许下终生?到底得多不靠谱的人,才能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啊!”
  “……”
  方青梅浑没注意到周寒脸色,又嘀咕道:
  “凭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把两个人凑在一起,好歹还有作为过来人的父母来帮忙相看把关;这种毫不知根知底,两人只见了一面就一见钟情闹着要谈婚论嫁的,成亲之后只怕是天天吵不完的架吧?”
  “……
  “怎么了?周渐梅,你怎么不说话啊?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怎么不对?你说的再对不过了。”周寒冷笑着,“依我看,说不定不止是天天吵架那么简单,搞不好两个人还会闹出个和离、休书什么的,为世人徒增笑料。”
  “……”
  周寒又斜她一眼:
  “方青梅,你这又是什么眼神?怎么,我顺着你说也不行吗?”
  “你这是顺着我说吗,你这分明是在取笑我给你写和离书的事吧?再说我写和离书给你,也是为了成全你和令姑娘!”方青梅瞪着眼争辩一句,看着周寒的眼神转为鄙视和不满,“佛家不是讲求清静自在吗?周渐梅,你不光信佛,又信命,还信缘分,怎么脾气还总是这么一阵一阵的阴晴不定?而且还一张坏嘴巴,总是不讲道理!”
  周寒听了她一席指责,气的竟笑了出来,笑完之后仍觉得气,却不好与她分辩,气急无奈之下,竟抬手捏住方青梅气鼓鼓的脸便掐了一把:
  “君子不和牛制气!你且等着,来日方长!”
  说完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这一把掐的方青梅蒙了,她做梦也想不到周渐梅会对她动手,连躲都忘了躲,等醒过神来红着脸往后退了两三步,随即愤愤然追上去:
  “周渐梅,你给我站住!”

  ☆、第49章 徐鸿展来访

  二人吵吵闹闹脚步不停,方青梅跟在周寒身后一路气的跳脚,周寒拿准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还手,一耳进一耳出的听着她指摘自己,直直朝着听雨苑而去。一进了院子方青梅怕被陈夫人听出端倪,便不敢再多说,只好偷偷一直拿眼神剜着周寒。
  周寒只作没看见,进了屋先跟陈夫人问了安,然后笑道:
  “那会凤章兄遣人回来报信,说韩大将军与父亲详谈甚欢,留下他们用饭了,叫您不用等着。正好今日无事,我与青梅想着还没尝过这边新厨子的手艺,所以干脆过来陪着母亲吃午饭。”
  陈夫人听了只有高兴,接着便吩咐着叫厨房加菜。三人在屋子里坐下,周寒又细细问了陈夫人近来身体如何,吃的什么药,可觉得好些了。陈夫人正一一与他聊着,丫头过来报了几个菜名,陈夫人与丫头商量着吃什么菜的功夫,方青梅瞅了周寒一眼,小声嘀咕道:
  “马屁精!”
  周寒只作没有听见,倒被说完话转过身来的陈夫人看见她的表情,坐下之后笑着问道:
  “挤眉弄眼的跟渐梅说什么了?还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周寒不待方青梅开口,先温声笑着说道:
  “方才我问母亲病情,青梅偷偷笑我是马屁精呢。”
  陈夫人“噗嗤”一声笑出来,回头指头便点到方青梅脑门上:
  “你这孩子!怎么成了亲了反而越长越倒回去了?可不能跟自己夫君这么个说话法。亏得渐梅脾气好,不跟你计较。”
  三人说说笑笑吃了一顿午饭,又坐着聊了会儿天,过了午时不久,就见陈禀和陈策回来,行礼坐下,陈凤章看看陈夫人,又看向周寒和方青梅:
  “韩大将军性子急,中午吃着饭便请了一位测字的郭先生来,同父亲一说,便把成亲的日子定下来了。就在下月十六。”
  陈夫人看看陈禀,又看看陈策:
  “还有一个月出头?是不是仓促了些?宅院到时候还不知道能不能收拾出来。”
  周寒看看陈策:
  “是稍微仓促了些,紧着些也来得及,不过这两天我手头有些要紧的事走不开,恐怕帮不上忙,这阵子只怕凤章兄就得多辛苦了。等会我去问问粮行的夏掌柜,叫他帮着张罗张罗,多安排些人手到宅院里帮忙赶着收拾出来,家具就不急了,可以先定些现成的。只是宅子里布置的花花草草,只怕就不能照着预想的样子慢慢栽培了。”
  陈策点着头,又道:
  “不妨事,我自己也应付的来。韩大将军那边的媒人,请的是兵部尚书徐朗徐大人。今日席间韩将军把徐大人也请过去了。”
  说着看向方青梅:
  “徐扬也跟着徐大人一起来了。他前月才从西北回来,听说你也在京城,还说过两天要来拜访你,给你送酒过来呢。”
  方青梅听了颇有些高兴:
  “他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往年不都是春夏之交才回京城的?”
  “西北粮草紧缺,他有兵部徐尚书这层关系,这回事奉命回来调拨粮草。眼下粮草尚未准备周全,徐扬可能得在京城待的久些。”顿了顿,陈策又道,“徐扬的年纪也不小了,听徐尚书的意思,大概是想着让他趁着这阵子在京城相看个姑娘,好快些把亲事定下来,也好有个借口将来把他调回京城来。”
  方青梅听了这话,轻叹一声:
  “西北那地方,任是谁也不愿呆的久。”
  周寒听着两人对话,捧着茶碗,慢悠悠问道:
  “这位徐扬,是徐尚书的次子,三公子徐飞的二哥?”
  陈策点头:
  “正是。”
  周寒看看方青梅轻笑:
  “与你是旧识?难怪赵睿与徐小公子闹得那些笑话,你知道的那么清楚。”
  方青梅想了想,哈哈笑道:
  “倒不如说是酒友更恰当。这位徐公子十分讲义气,他每年回京城来探亲,总不忘了给我捎回几坛西北的高粱酿回来。说起来这些年真喝了他不少好酒了!”
  谁知当天晚上,徐扬便携着几坛好酒,敲开了周家别院大门。
  陈策恰好不在,去了新宅那边忙着打点收拾。徐扬被周管家请到了偏厅,那边小海被打发去了书房报周寒:
  “一位公子,自称姓徐,说是来给您和二少夫人送贺礼的。”
  周寒一听心中已经有数,思量片刻,才吩咐小海:
  “去请少夫人也过去偏厅。就说是兵部尚书府的徐二公子来访。”
  小海应声而去。
  这边周寒慢慢走到偏厅的时候,徐扬已经等了会,见周寒进来连忙站起身来。二人相互见礼,周寒缓步落座,只是徐扬见周寒腿脚不便,眼中闪过藏不住的讶异,正待开口寒暄,身后一声脆响:
  “徐鸿展!”
  徐扬回头,见进来的正是方青梅,环髻云鬓,素纱衣绿罗裙,秀眉笑眼,不由得先愣了一愣,待回过神,才笑道:
  “从前见你总是男子装扮。乍看这副模样……着实有些不习惯。”
  方青梅笑眯眯在对面坐下:
  “我成亲的时候还专程托人给你捎了请帖。谁知你贵人事忙,竟也不肯来喝一杯喜酒。这回是不是来跟我赔罪的啊?”
  不待徐扬答话,周寒一边起身为徐扬添茶,一边轻笑道:
  “徐公子来者是客,周少夫人就别这么咄咄逼人了,请你且顾着主客之道,替为夫长点面子!”
  方青梅这回总算听出了周寒是在话中有话的提醒她不要失礼,便也认份的收敛动作语气。徐扬倒不在意,一边起身接茶,一边对周寒笑道:
  “不妨事,都是旧识,开玩笑习惯了。我与陈凤章要好,所以出来吃酒陈凤章偶尔也带她一起来。中午匆匆见了一面,话也没有说尽兴。今晚我本想来找陈凤章叙叙旧,顺带见见方小姐,谁知凤章竟不在府中。”
  边说着,他坐回座位,指指放在偏厅门口的酒坛子和两口大箱子,对方青梅笑道:
  “你还真说对了,我此行正有赔罪之意。当日你成亲,我因故不能前来,也没送贺礼给你。这里是几坛你喜欢的高粱酿,箱子里是一套银器,几幅西北特产的羊毛织布绣品,还有焉支山那边销过来的上好的胭脂水米分等等,各式各样都有。这些都是给你成亲的贺礼,只是晚了这半年,还请周少夫人你不要嫌弃,大方笑纳才好。”
  边说着,从袖中掏出一面红纸,递给方青梅:
  “不过这不都是我送的。有不少都是你远在西北的故友托我捎来的,我可不敢独揽功劳。”
  方青梅起身接过,却是一副贺礼单子,上头各式琳琅满目的玩意儿写得慢慢当当,后头跟着一张名单,也足足列了十来个人名,都是她幼年在西北一起玩过的小朋友。看着看着,她不由湿了眼眶:
  “徐鸿展,等你回去……一定记得替我谢谢他们。”
  徐扬笑着点头:
  “这是自然。不过若等我回去只怕还得等个小半年。今年西北大旱,西北粮草紧缺,这回回京城来筹措粮草,恐怕得待到年底也未可知。”
  方青梅听他说着,走到门口抽抽鼻子笑道:
  “这高粱酿味太香了,老远就闻得到味。”
  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兴奋的转向一旁的周寒: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明日你开刀,李先生不是说提前要用烈酒擦身吗?我正愁着搜罗到的酒都不够浓,这不就正好送来了?”
  边说着按捺不住高兴,三步两步走回徐扬身边照着肩膀一掌便拍下去:
  “徐鸿展,你来的可真太是时候了!”
  徐扬听得一头雾水:
  “开刀?谁要开刀?”
  方青梅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高兴说漏了嘴,不由收起笑来看看周寒。周寒无奈的摇摇头,温声对徐扬解释道:
  “青梅这一惊一乍的,真是让徐公子见笑了。我的左腿受过伤,前阵子从京城打听了一位李涵珍先生,正准备明日用开刀断骨之法,治我的腿伤。只是凤章兄婚事在即,诸事挂心,未免岳父母分心,所以把这事暂且瞒着他们了。还有劳徐公子,此事切勿对凤章兄提起,切勿切勿。”
  “这个自然遵命。”徐扬答应着,皱眉看着周寒,“周兄要用开刀断骨治法治伤?那位李先生的大名我倒是听说过,西北大营里如今还有一位大夫,正是他的徒弟,医术也十分高超,也是擅长用这种开刀治法为人治疗伤病。”
  “徐公子见过有人用开刀断骨的法子治伤?”
  “见过一二回。正是那位李先生的高徒所用的法子。”
  “不知效果如何?”
  “对骨折骨伤一类的病痛,却有奇效,”徐扬说着,又迟疑道,“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用这种法子治伤,实在太受罪了,寻常少有人能忍受的了。”
  徐扬在偏厅与周寒方青梅断断续续聊了半个时辰,见陈策一直未归,也不好久待,早早便告辞离去。送他走了,方青梅却一反刚才高兴的样子,满面忧心忡忡。周寒心中明白她所思所想,本想探问几句她与徐扬的旧事,看着她一副恹恹不振的样子,反而不忍心再说什么:
  “时候不早了,明日一早还得早起,我送你回去,早点歇着。”
  两人沿着曲折回廊往后院去。走着走着,方青梅忍不住又问:
  “周渐梅,你是……什么时候立下了要入朝做官的志向?”
  周寒看她一眼:
  “怎么又问起这个?”
  不待她答话,便道:
  “自古士农工商,人分三六九等,读书入仕是成人上人的必由之路。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方青梅不语,走了几步才慢慢说道:
  “你现在,也算得上是人上人啊。难道非要去勾心斗角,坐上那几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才算是人上人吗?”
  周寒缓缓走着,许久才开口道:
  “这一年来我许多想法都变了。唯独入仕这个想法没有变过。只不过,从前想着读书做官,是想着封侯拜相,光耀门楣,人前显耀。如今却渐渐明白,若是我有朝一日能位高权重,才能尽力护着周家长长久久,护着身边的人周全无虞。”
  “周家如今财势渐渐显露,福王府近年也渐渐没落,不能庇护周家了。父亲年纪渐长,许多事已经力不从心;大哥虽然能干,毕竟独木难支。”周寒长叹一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周家若想长久繁盛,必得有人入朝,与大哥相互照应支撑。这个担子,我不挑起来,还有谁能挑呢?”

  ☆、第50章 周渐梅开刀

  第二天一早,李涵珍便带着两个徒弟上门来。
  开刀所在的屋子大清早便又被用陈醋熏蒸了几遍,为了保险,方青梅昨晚还专门着人用高粱酿泼洗一遍。前几日亲自反复蒸煮过几遍的白衣已经备好,当日还需再用陈醋熏蒸。周寒认真沐浴之后,李涵珍的一位小徒弟又用烈酒帮他反复擦净了左腿。李涵珍所用的刀剪和针线,当日也许用开水蒸煮过才能用。
  方青梅本以为这天上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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