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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了-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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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儿子已经当了西凉皇太子,我这个当娘亲的,要成为他的后盾,最坚强的盔甲,万一有一天他要在西凉出什么事,只我强大了,才能给他依靠。
  “环佩姑姑!”我一声叫唤,环佩应声而来,我低声吩咐:“准备沐浴更衣!”
  “是!”环佩姑姑应声而去。
  直接走了出去,每走一步钻心的疼都会疼上一分,每痛上一分,都在提醒我,在这世界上,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能靠的只有自己,所以……自己不疼惜自己,自己不爱自己,还有谁爱呢。
  日子一天一天过,琢磨着该如何侵占别的国家,琢磨着该怎么从别的国家最大利益化自己的国家,这样的日子就过得快了很多,算计,阴谋,狡诈……
  西凉的寒将军,我把他奉为上宾,他和宋玉将军两个人讨论战事讨论布兵,更是训练新军。
  宋玉将军回进宫,都赞不绝口,恨不得让寒江野留在冉魏,我却含笑的回答他:“人家来帮助我们,你却觊觎人家留在这里,让人家背井离乡,万一人家有妻儿了,你是让人家抛妻弃子啊?”
  宋玉将军挠了挠头:“寒将军没有妻儿,他说他是孤儿,王上您要不要去挽留一下,也许寒将军就留在了冉魏了呢?”
  我更是哑然失笑:“宋玉将军这是哪里的话,这么一个人物,朕当然想留下,你和他相处颇多,你从中规劝,不是更有把握一些吗?”
  宋玉一拍大腿,“臣怎么没有想到呢,臣这就去规劝,希望他能留下来,为我冉魏效命!”
  事实证明宋玉将军是一头子热,人家寒江野一直在归心似箭,人家有个未婚妻在等着他,寒江野毫不避讳的当着宋玉的面对我道:“寒某身为外臣,一直都希望冉魏能真正强大起来,寒某向我王立了军令状,两年之内让冉魏强大的外国来侵!”
  “我王已经接下了寒某的军令状,在者约,寒某未婚妻已经等了寒某一年多,寒某不想让她再等了!”
  我看了宋玉一眼,他满眼失望,上前砸了一下寒江野:“看来宋某要去准备一份大礼,到时候遥祝你新婚快乐!”
  寒江野双眼满是笑意:“客气客气,把你的随身佩剑送于我,回去好好吹嘘一番,把冉魏大将军的佩剑都给拿下了,是何等威武之事!”
  宋玉哈哈大笑一声,“好,到时候就送于你!”
  男人的友情,有的时候比女子来得干脆。
  这个时间,我格外关注山的那一边,我也派了人去山的那一边,一方面是探听绯离的事情,一方面是探听羌青的事,拼命的告诉自己这个人已经与自己无关了,可还是忍不住的去打听有关他的种种。
  他在山的那一边,四国鼎立,也是一个顶级的人物,南疆的帝师,西凉的大司徒,对的,我得到了消息,是他陪着南疆太后回到属于她的姜国…
  算算时间段,大抵就是从我这里离开之后,他直奔姜国的……
  我望着姜国的方向,我都不知道在望什么?
  又或者说我奢望太多,我已经拥有了一切,就像拥有的更多,今天我破天荒的把楚蓝湛叫了过来,因为在不久的将来寒江野就会回到西凉去,我没机会了。
  妃子笑摆满了一桌子,楚蓝湛很是不解的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杯酒释兵权?卸磨杀驴?”
  我把酒坛子上的封泥撬开,“卸磨杀驴一词,你已经说过了一次,怎么现在还在说呢?”
  酒递了过去,楚蓝湛更是狐疑的接住:“你不喜喝酒,突然找我喝酒,让我不得不怀疑,你这狡诈的心理,又在盘算着什么!”
  “你真是大看我了!”
  我发现和他这样的斗嘴,倒是让心理格外的平静,似我和他的相处方式,只能是这样,相互的挤兑着,相互着看对方不顺眼,杀之不舍,不杀气之……
  “只不过单纯的找你来喝顿酒,没下毒,更没有狡诈的心理,我一直都很单纯,连你都吵不过,你不觉得吗?”
  楚蓝湛刚刚还在怀疑我,见我把酒推了过去,提起来闷了一口,毫不掩饰的戳穿我:“不是吵不过我,也不是不想杀我,这是我对你有莫大的用处,对于你来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这个人的价值,比一个死人来的强!”
  拿着酒坛的手一顿,直接对他竖起大拇指:“知我者你也,你一定要好好努力,不然等你哪天没用了,我就把你给杀了,跟中原的那句话,狡兔死走狗烹,一个道理!”
  楚蓝湛又咕噜咕噜闷了一口,重重地把酒坛子放在桌子上,盯着我的双眸:“说吧,拐弯抹角,不会只来请我喝一顿酒,到底有什么事情,直截了当,比较像你!”
  我略表吃惊:“我什么时候在你心目中,变得直截了当光明磊落了?我一直被你贴上不知廉耻的签子,我一直在照着上面做呢!”
  楚蓝湛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来咱们俩没得聊了,你继续,还有事情没处理,就不在这里陪你喝酒聊天了!!”
  “楚蓝湛!”见他毫不犹豫的走,我在他的背后叫道,深沉如水道:“我想去山的那一边,想让你来监国!”
  楚蓝湛脚下的步子一顿,直接转身:“你是一国之君,让我来监国,你就不怕我有二心?等你回来了冉魏变成了我的吗?”
  吞咽了一下口水,把酒打开,抿了一口,妃子笑有些辛辣,后劲还有一丝丝微甜,头极慢的摇了摇:“得之我命,失之我命,既然选择了,变成你的,我也只能接受!”
  “你要去山的那一边干什么?”楚蓝湛站离我有好几步之遥,真心冷冷的问道:“你要去找绯离的父亲,他的父亲就是羌青,你要去找他?”
  提到他……心里说不出来的压抑与酸楚,狠狠的吐气,才能把这一股酸楚给吐尽了。
  “我只是想到山的那一边看一看,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如何治理国家的……”
  “祈九翎!”楚蓝湛截断了我的话,言语异常凌厉:“你这种谎话,不用对我说了,想让我替你监国,我必须要听实话,不然的话,你的国家跟我有何关系?以我的本事,在这蛮荒任何一个国家最少做到上卿之职!”
  他说的没错,蛮荒很多国家向他抛出枝干,只要他愿意去,全都是上卿之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轻轻地咬了一下唇瓣,“我去看一看南疆太后,听说她是他心疼的女子,我想去看看我到底哪点不如她!”
  “他不爱她!”楚蓝湛深褐色的眼眸,也跟着冷冽起来:“如果绯离的父亲是羌青的话,他不爱南疆太后,哪怕他心疼于她,也不会和她在一起!”
  我微微颦起眉头:“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情爱至上,不爱不会和她在一起?”
  楚蓝湛目光凝视着我,很久,带着惆怅道:“在我们家,在我们家族,我们的祖先,他们很相爱,他们的故事,影响着我们每个人,一辈子很长,一辈子很短,看跟什么样人过,所以……寻找一个有趣的人,就会觉得一辈子很短,寻找了一个无趣的人,就会觉得一辈子很长!”
  一辈子很长,一辈子很短……
  跟有趣的灵魂,就应该觉得一辈子很短,跟无趣不爱的人,那就会觉得很长。
  叹息的次数越来越多,我慢慢的走到楚蓝湛面前,伸出手搭在他的肩上,他目光斜视,落在我的手上,我对他绽放出一抹真诚的笑意:“我想我的这辈子应该很长,所以我想到山的那一边看一看,死心了我就回来了。我在这蛮荒除了冉魏,一无所有,我的儿子也不会回来了,不管你信不信,我经过无数次思量,觉得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可能你觉得我的话有些矫情,没有办法,事实如此,除了把这个国家托付给你,我找不到第二个人选,如果你不愿意,也许我这辈子,就这么遗憾下去了!”
  楚蓝湛突然伸出手,压在我的手上:“你可以不去,我可以护住你一辈子!”
  他的手很热,我的指尖很凉,我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暖意,把手猛的一抽,断然拒绝道:“我不需要任何人护住我一辈子,我只想这一辈子没有任何遗憾!”
  楚蓝湛慢慢的把手指圈握起来,深褐色的眼睛归于平静:“你什么时候走?”
  “尽快,我想早点回来!”
  “我去给你安排一切,早去早回!”他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我想不明白那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子?
  他刚刚说要护着我一辈子,真是吓了一跳,什么时候他对我的印象改变了,什么时候我和他之间的相处方式变了,我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他很快的给我弄好了一切,我带着人启程去了山的那一边,因为有楚蓝湛帮助我,不知道他哪来的消息,告诉我羌青已经去了漠北以南,一个叫琼花镇的地方。
  琼花,本应开在中原江南地带,却没想到漠北以南,会开满了琼花,琼花镇有一处琼花林,仿若仙境一样。
  我在琼花林看到了羌青心疼的那个女子,她长得极美,有一双漂亮的眸子,浅浅梨涡,一笑倾城……
  羌青对她的细致,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楚蓝湛很是粗糙的易容之法,让我的脸看起来,像一个寻常的妇人。
  特别让人把羌青引走,我自己去跟那女子打招呼,那个女子很聪明,几句话就识破了我,聪明的女子,总是会惹人好感。
  看着她那个肚子,我相信我自己,一个人生孩子的时候,脆弱疼痛,一个人承受,羌青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那个女子叫姜了,因为我提前早就暗中观察了他们很多次,而且她怀孕八个月之久,眼看就要生产,不知道是脑子发抽还是其他,我准备好了一切,一切用于生孩子的一切。
  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姜了……姜国长公主,一个在谣传之中早就死去的女子,却又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年纪跟我差不多。
  我神色幽静,问她:“姜了,中原姜国的长公主,北齐的皇后,不是应该在黄土之下了吗?”
  她勾起一抹浅笑:“历史书上,有几件事情是真的?有多少事情是假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一件事情,一个人说是一个样,十个人说又是另外一个样子,倒是阁下。连真的名字都不敢透露,受人之托,就变成了精心设计的阴谋诡计了!”
  我用了一个愚笨的方法,告诉她我受人之托,是来照顾她生产的,其实不是,我只是想来看一看,被羌青心疼的女子到底是怎样的?
  她的容颜,她的寥寥无几的话语,我可以感受得到她比我的心狠,她比我冷酷无情。
  羌青说的没有错,一直以来我都有哥哥保护,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人心险恶。
  姜了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哪怕我放低了姿态,她依然对我警惕。
  羌青很快的就找了过来,他一眼就认出我来了,他喊姜了为殿下,言语中饱含了太多的心疼之色,对于她的温柔,是我从未享受得到的。
  有一种嫉妒的情绪,疯狂的在心里滋生着,姜了是一个顶级聪明的女子,似在转瞬之间,就能察觉我和羌青之间的暗涌!
  羌青让她离开,她倒偏生住下了,羌青因为在她的面前,因为我不打自招的来了,很是恼怒,如嫡仙般的神色,像堕落凡尘的白,沾上了五颜六色,好看极了。
  我想,我又离他近了些许,至少我看见了他的另一面……
  我和姜了相处得甚是愉快,羌青没有理我,我来了半个多月,他没有跟我说一过一句话,眼中的嫌弃之情泛滥。
  我和他两个人,一直在比谁会先沉不住气,开口说第一句话,显然这次我赢了,羌青催促我赶紧离开,让我滚回蛮荒去。
  原来他自己就是个懦夫,他说他心疼他的未婚妻,姜了,可是他从来没有告诉她,他和她的渊源。
  真是好笑,我原本羡慕的人,变成了羌青亲手快要毁掉的人,姜了真是一个可怜的人,一辈子活在别人算计之中,而且算计她的人,还是我想得到的人……
  果然羡慕别人,发现别人原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惨,还要让人同情,羌青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谁都算计,毫不留情的去算计。


第0044蛮荒:他回来了

  我很愤怒,因为他的算计,姜了对生没有任何希望,和她相处的这些日子她像一个漂亮的瓷娃娃,虽然心肠很歹毒,可是她很静,静得想八年前我生下孩子的时候一模一样。
  明明是不想活的,不得不活着,我告诉羌青,“最开始我是想杀了她的,知道了她是姜了,我就彻底打消了杀她的心,我想好好照顾她,好好的让她生下这个孩子!”
  琼花林,琼花飘落恍如仙境……
  我的话让羌青警惕起来,他一直在怀疑八年前我有事情瞒着他,他一直怀疑八年前他失去了一段记忆和我有关。
  他对我毫不客气的指责,指责我有事瞒着他。
  那又怎么样?关于姜了种种在四国之中不是秘密,只要稍作打听关于她的种种故事,流传的很是广泛。
  她的故事曲折的比话本上所有的故事很惊心动魄,这个女子现在所经历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羌青说给不起她幸福,让别人来给她幸福,种下的因结下的果。
  他一直一直对她好,也一直一直都把她往火坑里推,从小到大的谋划,一个人从小到大被人谋划着,姜了比我活的可悲极了。
  至少我还有哥哥为我操心一切,她什么都没有,她有的只有她自己,而且他所有的身份,姜了都不知道!
  面对我的质问,羌青沉默了,我不知道姜了听到了,她声音淡然冷漠,直接问他:“所以从错嫁开始,你就开始谋划了吗?羌兄,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你我根本就没有渊源,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羌青没有否认,直接告诉姜了,他算计了她……
  姜了经历了这么多种种,把他当成最信任的人,现在知道她最信任的人,就是拿刀子捅她最深的人,她的眼中变成了黑暗一片。
  她的眼中看不到任何光亮,死一样寂静,她拼命的跑,拼命的跑,满天飞舞的琼花瓣,像跳跃的精灵,跟她长长的衣带交织在一起。
  羌青慌乱的跟着她跑,他从未对我如此,我的心一下子静了,不知怎么了,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姜了脚下的步伐一翻,差点摔倒在地,我捂着嘴没让自己惊呼出来,还好有一个长得犹如妖精般的男子,扶住了她,没让她栽倒在地。
  她身体虚弱,若是摔跤下去,对她的肚子,对她这个人都是致命的打击,幸而就这么一个人来搀扶她。
  搀扶她的是南疆王,一个在人们耳语相传之中,冷酷无情少年登帝把南疆治理的从未有过的盛世的王。
  他有一双琉璃色的眸子,像猫眼石一样,几近透明的颜色,好看极了,他对姜了极好的。
  真的真的极好的,至少我从未见过哪个男子对哪个女子如此好,好得仿佛她就是他的命,没了她就活不下去了。
  姜了生孩子是危险的,因为生气动了胎气,整个过程是惊心动魄的,羌青亲自给她接生,我在旁边打下手。
  羌青说的没错她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以及身下来流的源源不断的鲜血,刺红了我的眼。
  我心里向天祈求,这么一个美好的人,这么一个悲情的人,请让她重新染上对生的渴望,世界还很美好,她不该如此,了无生趣。
  南疆盛行蛊虫,南疆帝王帝后成亲之日吃下蛊虫,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姜了在南疆的身份很奇妙,顶替了她的妹妹姜颐和的身份,做了南疆太后。
  这个小她八岁的南疆帝王,南行之对她一往情深,他对任何人都很冷淡,不苟言笑,看向姜了眼睛都在发亮,琉璃色的眸子闪烁流光溢彩就如最璀璨的宝石一样。
  姜了生产完之后,他对姜了做了一件事情,姜了整整昏迷了五日,昏迷的这五日,羌青从未有过的凝重:“情蛊是无解的,如果她不和你在一起,你会死的!”
  南行之嘴角勾起淡漠的弧度:“孤是什么样的人,老师早就一清二楚了不是吗?孤弄丢了她那么多次,孤为保不再弄丢她,只有和她紧紧相连,她不与孤在一起也好,孤死了就便不会疼痛了!”
  “你简直是在胡闹!”羌青微微提高了声量:“她不希望别人勉强她,她想肆无忌惮的活着,你现在又搞了一个枷锁给她,她何时才能得到自由?”
  “枷锁?”南行之嘴角嘲弄深了一分:“老师算计天下,连自己都算不明白,又何须操劳别人?姜了她想要什么,没有人比孤更清楚不过,孤可以不要万里江山,可以不要大权在握,孤只要她一个!”
  “也许老师觉得孤配不上,可那又怎样?她是孤看见的唯一的光亮,孤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不是吗?后宫的算计,孤长了十二根指头,本就不该存活于世?姜翊生伤害她伤的那么深,孤又窃喜又心疼,老师应该感受到孤这样矛盾的心才是!”
  羌青望着他摇了摇头:“我感受不到你的心,你太冷清了,南行之你就是一个变数,就像你口中所说的,你本不该存活于世。因为你的活着所有的东西发生了改变!”
  “孤知道这个意思!”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轻轻的眨了一下,眸光像死一样平静:“本来死局的命格活了,本来活局的命格死了,孤是你们这些懂得命理之数的人口中的异类,口中的异端!”
  “孤不在乎这些乱七八糟的命理之说,孤只在乎她,孤不介意告诉老师一句话,她活着一天,孤会安稳一天,她哪天不见了,西凉有老师这个大司徒又怎样?西凉前身是柔然那又怎样,鱼死网破,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羌青凝视着他,“我只想告诉你她不会死,你选择的道路,充满崎岖不平的,她的心比皇位还难得,比江山还难打!”
  南行之嘴角的嘲弄,瞬间变成了一抹浅笑,如妖精的脸庞生动起来,仿佛天地之间再也找不到比他好看的男人了。
  “没关系,只要是她就好,只要能在她眼中看到生,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孤比她小,比她有更多的时间等待,也许有一天她能看见孤,当然,现在已经没有人能阻止孤用尽手段,在她的心里留下一席之地!”
  这个男人掷地有声的声音,完全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对姜了生下的孩子,更是爱屋及乌。
  爱一个人,包容一个人,包容到这个境界,这天底下很多男子做不到的,尤其他还是一个帝王,自古以来帝王对血统有着几乎变态的执着,他们希望自己的江山,是自己的孩子在坐,他们又害怕自己的孩子在他们还在位的时候超越他们。
  南行之完全跟我所认识的所有帝王不一样,他虽然冷清,却是光明正大的。
  看见我照顾孩子,直言不讳的清冷道:“孤不管你是谁,还是其他,只要不对她算计,孤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着他琉璃色的眼眸,静默片刻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他微微轻笑,笑声未出,只是看到嘴角微裂:“眼睛骗不了人,你爱的是老师,老师一直念念不忘蛮荒,你真实的身份是在蛮荒,这样的揣测不知是真是假!?”
  这是一个聪明的男子极其聪明,我缓缓的点了点头:“我不会伤害她,她很像曾经的我,生孩子的那个时间段,我也是这样举目无情的!”
  “不!”南行之纠正我说的话:“她有孤,不是举目无亲的!”
  我微微一叹,没有在说话,姜了昏迷了五日醒来之后,南行之毫不避讳对她的亲昵之态。
  跟着南行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叫楚珑果姑娘,她浅褐色的眼眸,让我想到了楚蓝湛那双深褐色的眼眸。
  而且他们同时姓楚,又跟羌青极为熟悉,楚珑果见到我上下打量一番,手指交叉飞快的演算着,最后道:“你是帝王命,你是在山的那一边做帝王的?”
  我在厨房炖着汤,瞟了她一眼:“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我跟你不是太熟,不想跟你多说一句!”
  楚珑果自来熟一般,我极不喜欢她的笑,因为她对谁都笑,我总觉得她这个笑里面参杂了不安因素。
  大多数她说十句我回一句,最后她就不愿意和我聊天了,她就去缠绕着南行之,每日跳舞给他看,站在高高的树梢上,跳起美丽的舞。
  这样的女子,会拳脚的女子,少一些算计,应该就会活得肆无忌惮吧。
  我一直照顾她,照顾她满月,她出了月子,我做了满满的一桌饭食,像给自己践行一样。
  南行之许诺与我,“冉魏若是有什么需要南疆。陛下不用客气,南疆随时随地可以出兵千里,供您差遣!”
  这么一个男子,比我还小,且说越是坚强的女子,又是脆弱不堪的。
  苦涩一下子蔓延,借他吉言,冉魏会成为蛮荒真正的大国,冉魏已经成为真正的大国了,现在回去让他真正的强大起来,才是首重之重。
  我狼狈的逃开,姜了追了出来,这个让人心疼的孩子,跟羌青一样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
  最终她把这些归功于我们太理智,因为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不肯放低姿态,所以输得一塌糊涂。
  在她身上,我找到那种惺惺相惜的味道,是在其他人身上找不到的,她说,“我同你一样,赌得起,输得起,败了是自己无能,所以太理智,我们总是得不到幸福,不过我不打算改了,一直理智下去才是真正的我,你呢,要不要更改,也许改了软弱一些,任性一些,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东西?”
  我扑哧一笑,像是笑自己曾经的软弱,笑自己的可怜,告诉她不打算改了,好像一下子心情豁达起来。
  自古以来,男人当帝王坐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佳丽三千,身为一个女子的我,为什么不能三千美男呢。
  想想场面何等激烈,这样我就不缺乏说话的人了,我还在邀请她,往后来到蛮荒,和我一起醉生梦死。
  和她相拥,这是除了哥哥以外的人,我第一个想亲近的女子,她真是一个值得爱的女子,坚强可怜让人心疼。
  我回到了蛮荒,一路浏览着风景回到蛮荒,看见蛮荒有许多国家,有许多百姓仍然流离失所,为了一顿饭卖儿卖女也是常态。
  回到涿州城,楚蓝湛深褐色的眼眸把我从头到尾打量一遍:“有些不一样,有些还是一样的,事情没有像你想象的进行的那么顺利?”
  我撩一下长发,感觉自己风情万种,对楚蓝湛道:“楚爱卿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就去游玩一下,又不是要把自己丢在外面,这才左右不过小半年还没有,你想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对了,朝中大臣一直要皇宫里塞人,你替我拟一道圣旨,告诉朝中大臣,我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那种哭哭啼啼的小男人,千万不要送进来!”
  楚蓝湛声音冷却了:“你要选男子进宫?学别的帝王一样醉生梦死了?”
  我笑声溢出,“有什么不可以吗?看了外面的花花世界,才觉得自己一个人多寂寞,我想找一个说话的人,不知道谁会变成这个幸运儿呢!”
  “你在作践你自己?”楚蓝湛靠近了我一步,离我极近:“你只要真正的想找一个说话的人,我就是最好的人选,你没有选我,舍近求远,说明你心里有事!”
  我轻轻的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身体略微靠近他:“楚爱卿你是说什么话,你是我的臣子,我一直在仰仗你的鼻息而活,若是你一下子变成了我的入幕之宾,被囚禁在皇宫里,跟个女人一样尔虞我诈,算计来算计去,不是辱没你的才华了吗?”
  楚蓝湛唇瓣离我的唇瓣很近,我没有躲闪,他自己错开,脸轻轻的擦过我的脸:“随便你,这道圣旨你自己下,我要回家一趟,家里最近出事了,不过你放心,寒将军会留在这里,一直等到我回来,他才会回去!”
  “回家?”我身体一斜,跨了一步和他错开,“好啊,回家找一个女子,生一个大胖儿子,人生差不多就这样结束,不用顾虑我,好好的玩,冉魏现在是蛮荒泱泱大国,无人能撼动!”
  楚蓝湛微微额首,看了我片刻,转身离开,楚家人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跟你说一声,他要离开,第二天肯定找不到人。
  上早朝,我把挑选美男的圣旨下了,文武百官沸腾了,朝廷文武百官家中的儿子未有婚嫁的,还挺不少的,浩浩荡荡百十个。
  我随便挑几个顺眼的就让他们入了宫,我不知道让他们入宫是干什么的,我只知道没有一个人可以像朋友对我说话。
  我让他们给我批奏折,他们个个受宠若惊,表现自己,然后他们的家人觉得自己的孩子仿佛离皇位近了一步,个个在下面摩拳擦掌,像准备大干一场一样。
  这些人批完的奏折,我还要一一过目,环佩姑姑头发斑斓,就算用最好的护发之物,也掩盖不住她那日益渐多的银发。
  “陛下,皇宫乱糟糟的,陛下要不要管一管?”
  我喝着酒,看着奏折,最近酒量练出来了,看奏折的速度也提上来了,处理国家大事起来也得心应手了。
  我反问了一声:“要怎么管?杀鸡儆猴?让他们都安分一些?”
  环佩姑姑后退两步跪了下来:“奴婢不敢,一切谨遵陛下旨意!”
  “有什么话你大胆的说就是!”我把毛笔往旁边一扔,咕噜咕噜灌了一口妃子笑,酒不醉人,喝再多也是没用的。
  环佩姑姑俯身叩首:“奴婢斗胆一说,陛下能有今日实属不易,尤其女子当皇上,在这蛮荒是绝无仅有的,很多人都等着陛下一无所有呢,陛下当皇上要比男子更加努力才行,这后宫乱糟糟的,会让满朝文武以为,这江山要易主了呢!”
  环佩姑姑真不愧是宫中的老人伺候了不少人,我把妃子笑放在桌子上,可能因为声音有些大,环佩姑姑吓了一大跳。
  忍不住的求饶,我站起来弯腰把她扶起来,她有些受宠若惊,“环佩姑姑有没有喝醉过酒?有没有觉得人生很长很长,春去秋来,过不完似的!”
  环佩姑姑缓慢的摇了摇头,斟酌的言语说道:“奴婢没有这种感觉,奴婢每天过的如履薄冰,过一天就像赚来的一样,闭上眼睛,醒来又是一天,过的很快!”
  我从山的那一边回来,过了多久了?一年?还是半年?
  楚蓝湛都离开好久了,久的我都记不起来日子了,我觉得我的心老了,找不到任何可以令我欢喜的事情。
  宫中闹腾着,我之所以不管,我就想看着这些人闹腾,明争暗斗感觉我还像个人。
  环佩姑姑突然大着胆子,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陛下还是个孩子,希望有人宠溺着!”
  霎那间,我蹲了下来,抱着自己的膝盖,犹如曾经最无助的自己,眼眶湿润的摇头否认:“我只想找一个人爱,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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