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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了-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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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自己打个赌,奴婢效忠的人没有了,奴婢自然要找一个新主子,九公主就是奴婢的新主子,九公主让奴婢活奴婢就活,九公主让奴婢死,奴婢也是毫无怨言的!”
“你就那么自信,我不会杀了你?”我盯着她,她的神色不急不躁,不悲不喜。
环佩俯身给我行了一个大礼:“这一切不过是在赌博,赢了生,输了死,怨不得旁人,也不会有怨言,因为这都是自己的选择!”
因为自己的选择,所以输赢不论,多么浅薄的道理,我到现在才弄明白。
因为慕容彻和羌青打了一个赌,有一个劫数,不相信自己跨不过去,谁知道自己真跨不过去,所以死了。
死亡变成了真正的禁锢,禁锢了他,禁锢了我哥哥,哥哥逃不开他死亡,因为他用死亡重新禁锢了哥哥。
我微微抬起手:“起来吧,你从今以后就跟我吧,我希望你不要有二心,机会只有一次,若你不珍惜,我也没有办法!”
环佩姑姑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必然不会的,多谢九公主,奴婢定然为九公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话谁都会说,做得到才行,我看了她一眼,泡在温暖的热水中,昏昏欲睡!
夜间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清晨天未亮,哥哥就上早朝了,我去了他的房间,他的床头放了一个漂亮的锦盒。
我坐在他的床边,随手把那个盒子拿了过来,心中早就有所想,打开一看,黑漆漆的灰,静躺其中。
还用红丝绸垫着,哥哥对他可真够好的,这么一个人,就该挫骨扬灰,让他跌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我抱着这个锦盒就走了,他不应该停留在哥哥的床上,哪怕是骨灰也不行,他就该去死,死了就别回来了。
哥哥中午时分来找我,告诉我,即日即将回到平阳,平阳是我们的福地,他要把冉魏都城建在平阳。
至于晋阳的大明宫,就把它放在这里腐朽了,若是城中百姓要住,也就随他们去了。
我点头应答,大明宫所有的金银财宝,都会运入平阳城,哥哥告诉了我这些,就回了去。
他对我很冷淡,仿佛再也不会摸着我的脑袋,对我轻声细语的说话。
他回去没过多久,就气喘吁吁地过来找我,眼底隐藏着着急的神色,见到我劈头盖脸冷言道:“你是不是拿我屋子里的东西了?”
他的东西丢失第一个想到是我,对他而言,我是恨慕容彻入骨的人。
我目不斜视的看着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哥哥说什么!”
哥哥声音异常冷淡:“有人说你进了我的房间,我的房间丢了东西,你说你没拿?谁有胆子,拿朕的东西?”
我嘴角挂起一抹恬淡的笑:“谁知道呢,也许哪个不长眼的宫人,以为哥哥床头前放的是稀世珍宝,把它拿了,谁知道看到不是,随手把它扬了呢!”
哥哥仿佛咬牙切齿,质问我:“你把他给扬了?你把他扬在哪里了?”
我扑哧笑出声来,带着浓浓的嘲讽:“你不是恨他吗?恨他恨得挫骨扬灰,你留着他的骨灰干嘛?一口一口准备把他吞掉吗?我扬了他,是让他早日投胎,然后早点来到世上继续祸害别人!”
“啪!”
从来没有打过我,心疼我的哥哥,扬手打了我,为了一个凌辱羞辱过他的男人,为了一个颠覆我们国家的男人。
为了那个让我们过尽颠沛流离生活的男人,他扬手打了我,狠狠用力的扬手打了我。
我偏着头望他,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半响才对我生硬地道:“哥哥不是有意要打你的!你把他扬在哪里了?”
脸不痛,我心痛,说出来的话也是像灌了毒药一样,句句诛心:“我把他扬在大明宫里,大明宫的每个角落都有他的影子,他跟尘土做了伴,你想找他,你就把大明宫每个角落的灰扫尽了,你就能找到他了!”
我恨慕容彻,把他挫骨扬灰,都不解我心头之恨……
哥哥被我的恨意镇住了,伸手要摸来摸我,我头一偏,错开了他的手,他牵强的勾起唇角笑了笑:“你到底把他扬在哪里了,你告诉哥哥好不好?哥哥打你是哥哥的错,哥哥对你道歉好不好?”
他恨他入骨,却为了他如此低声下气的求我,死了就死了,骨灰不见了就不见了,我这是低看了慕容彻在他心目中的位子了。
“不好!”我直接对他冷吼道:“祈尘白,他到底对你说了什么?让你把所有的恨意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他颠覆了我们的国家,他让你变成了天下人的笑话,你以为他会爱上你?他只是在玩弄你!”
“你这样万般不舍他,难道你爱上一个豺狼虎豹吗?他在你心目中就变得那么不同吗?祈尘白如果你后悔了,你可以有机会不杀他,你毫不犹豫的把他给杀了,你现在惋惜有什么用?”
他明明可以不杀他,就在慕容彻对他说下话的时候,他只要稍微一用力,不让慕容彻握着他的手用力,慕容彻就可以不死的。
他既然选择杀他,现在在这里抱着一个骨灰缅怀着什么?这样缅怀谁看得见?
我从没有过的冷厉,厉声的质问他,质问的让他苍白的脸颊乍青乍白,趔趄后退好几步,眼中浮现无力痛苦之色,胸口起伏,大口大口的吸气,仿佛是压着自己跳动的那颗心。
蓦然之间,他低首嗤笑,嗤笑地很大声,笑完之后,眸色如夜深沉:“告诉我,你到底把他扬在哪里了?”
事到如今,他还在问我,他还在舍不得,我垂目冷笑:“可以,我可以告诉你我把他扬在哪里了,你告诉我,他到底对你说了什么话,让你如此转变之大?”
他苍白的唇瓣微微颤抖,眼眸中泛寒:“我不会告诉你的……下次我和他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那我也不会告诉你我把他扬在哪里了!”我比他的话说得坚定,坚定的仿佛,我要与他不死不休一样。
哥哥上前一步对我又要扬手,瞧,死亡果然不是解脱,死亡果然是禁锢……
慕容彻的死,让我们的兄妹情,仿佛在这一刻土崩瓦解,这不是解脱,这才是真正的禁锢,让我们兄妹二人从相依为命变成相互撕裂不死不休。
哥哥温润的眼眸中,所有的颜色都变得陌生起来,所有的颜色都变得我不认识起来。
“你真的不说?你若不说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妹妹!”
指尖发颤,喉咙发紧,我怔然的望着他,带了一丝犹疑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哥哥嘴角轻扯,气场寒冽:“朕说,你若不告诉朕他在哪里,朕就当没有你这个妹妹,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你我再也无瓜葛!”
“祈尘白!”我跺着脚,满眼怒色的望着他,胸口的怒气,就像母亲死的时候,在北魏皇宫烧的那把火。
跺完脚,我跑过去把藏了起来的慕容彻骨灰盒子拿了出来,当着哥哥的面,直接把那个盒子摔倒他的脚边。
盒子被摔开,那黑乎乎的灰直接洒在他的脚上,落了一地,飞扬四散。
他慌张的蹲下去,用他那白净修长的手,去阻止四处飞散的骨灰,眼中的慌张,哪里还有我哥哥的影子?
眼中的慌张,哪里还像我清冷如嫡仙般的哥哥?
看着他在揍那些灰,我冷怒的说道:“你就守着他的骨灰吧,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的妹妹!祈尘白他是你的劫,你过不去了!”
他错愕地抬头看着我,我强忍着快要流下来的眼泪,转身就走……
到底谁是谁的劫?
羌青口中的劫数是什么?
也许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知道。
我离开大明宫,准备带环佩姑姑一起的,我笑着对她说:“你要跟我一起离开大明宫吗?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远离皇宫,远离皇族!”
她眼中露出胆怯,小心的询问:“九公主的意思是寻一个地方过自己的日子吗?”
我冲她点了点头:“不知环佩姑姑要不要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看看在外面的世界是多么危险,看一看……在皇宫里所学的一切勾心斗角,在外面能不能用得着?”
环佩姑姑后退了一步,跪了下来对我磕了个头:“奴婢不愿意,外面世界再美好,外面世界再危险,奴婢都不想去尝试!”
听到她这样的话,我孑然一身一个人离开大明宫,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不能让自己的活法强加给别人。
很久很久以前,羌青说以哥哥的本事,去山的那一边,总是会过的很好,我好像也对哥哥说,我们不报仇了,我们离开。
哥哥却说:“不杀慕容彻,我哪里也不去!”
现在他杀了慕容彻,他又彻底的被慕容彻囚禁了,他真的哪里也去不了了,他只能囚禁在叫慕容彻的人世界里。
回头望的时候,高耸的城墙囚禁了我们,就算我们攻打了他,就算我们占有了他,现在也变得面目全非,谁也不是了。
晋阳城……我们噩梦的开始,本以为侵占了它,就是噩梦的结束,其实才是真正噩梦的开始,至少对我来说。
最后低头就走了……
我回到北魏了,北魏被大月氏搞得民不聊生,比我父皇在位的时候,搞得还要残暴,大月氏听到哥哥要来攻打他们,带上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回到他们自己的老巢了。
北魏的皇宫变成了一座死城,我从大夏的大明宫走到北魏,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一个月的时间,整个蛮荒流传的都是哥哥。
自从我离开的第二天,他就不要命的大势进攻,大夏周边的所有国家,大夏,冉燕,前燕,都被他吞掉了,现在他要重新拿回北魏。
他对外说,不把王都建在平阳,他要回北魏,北魏才是他的家。
他明明是最喜欢平阳城的,他说平阳城是我们的福地,我们会在那里崛起,我们是迅速的崛起了,可是我们也回不去了。
一道伤疤摆在我和他中间,我看了大夫,心中期待的孩子稳稳当当的在我的肚子里,快三个月了。
时间如流水,光阴似箭,北魏没有任何抵挡,哥哥一下子就杀到了北魏的皇城,入住了北魏的皇宫。
我站在大街上,看着他的军队,从我的眼帘走过去,马车内是蓝从安和苓吉可敦,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他成了一国之君,他和我已经形同陌路了,多年的兄妹之情抵不过一个慕容彻的死,我何必在他身边添堵?
他回到北魏这是他的家,不是我的家,看着他的人进了皇宫,我转身离去,他来了,那我就要走了,我现在拥有的,最亲的人只有我肚子里的孩子。
可惜这个孩子还是我骗来的,想想自己可真够可悲的,走到城门口,羌青拿着折扇,伸手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不知道他怎么找到我的,我的手挡在小腹前,本想越过他,可是我走一步他拦了一步。
最后不得已,冷言相讥:“你是谁,凭什么拦住我的去路?”
羌青语调微扬,目光看向北魏的皇宫:“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这次要离开了,就再也见不到你哥哥了,他的大限,就在这几日了!”
第0037蛮荒:祈尘白死
羌青的话就像晴天闷雷一样,直接砸在我的心上,眸光一下寒厉:“他目前的状态,就算吃望昔,也不像大限将至的样子!”
羌青一派悠然,目光微垂:“里面早已腐朽,剩下的只是表面干净利索美好,不想留下终身遗憾,你就应该留在北魏,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我和他早就回不到从前了!”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微笑:“难道你没有算出来吗?我和他兄妹之情早就化了虚无,导火线是慕容彻,那个人死了就像你口中所说的不是解脱,是禁锢,禁锢了哥哥和我!”
“让我们为了他相互厮杀,这个人很高明,知道活着没有希望,利用死来达到自己心中所想,这样的人可怕至极,不过好在她的目的达到了,这对他而言就是死得其所!”
我的话让羌青差点鼓起手掌:“分析的很透彻,看来这一个月来,你又长大了不少!”
我对他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这个人,离我那么远,又刻意的离我那么近,也许我自作多情的觉得他在故意撩拨与我。
满眼尽是嘲讽:“那得多谢谢你的教导,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的长大,这一切跟你脱不了干系,你的功劳最大!”
“这一切取决你的心不是吗?”羌青虽然笑得如春风如沐,在我看来,他的笑是夹杂着暴风雪的。
“你所有的成长,所有的不幸都取决于你自己的心,到底要不要送你哥哥最后一程,也是取决你的心,当然,所有的事情都会发生改变,欠下的总归是要还的!”
欠下的总归要还的,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心中带着狐疑,言语忍不住的问道:“我哥哥欠下的东西,让别人知道了?”
羌青转身就走:“知不知道,也就在这两天分晓了,这是一出大戏,关于你哥哥的,不看可惜,你的眼泪总是要好好的流一场!”
挡住我的去路,现在又如此轻描淡写地把所有的事都告知于我,算准了我不会不去,这个人从来就这样的让人讨厌。
跟在他的身后,他隐藏的地点可以纵看全场,哥哥建都于北魏京城涿州,皇宫仍然是北魏的皇宫。
蓝从安是皇后,他是皇上,对苓吉可敦他也是敬爱有加,可是他的敬爱有加,在建国之初朝堂之上,苓吉可敦开始大肆地让冉燕文武百官来占满冉魏的朝堂之上。
也许对她来说,哥哥有今天完全是借了他们冉燕的风水,再加上冉燕可汗已死,苓吉可敦更想大权在握,她很鲜明的建议,道:“一国可以两制,冉魏按照你北魏曾经的风俗来,冉燕就按照我们自己的旧俗,互不干涉,多好!”
哥哥看了她一眼:“朝廷之上,现在坐在宝座上的是朕,冉魏初定,有太多的事情没有上正轨百姓正处流离失所之态,苓吉可敦现在跟朕谈什么一国两制,朕该如何答应你们?”
苓吉可敦毫不退让:“有什么不能答应的?正是因为大势未定,趁现在定了下来,时间久之,习惯就成常态了!”
“习惯成常态?”哥哥好看的眉峰一拧:“一国两制之后,正的旁边是坐着苓吉可敦您呢?还是坐着朕的皇后呢?”
苓吉可敦脸色顿时铁青,拂袖而去,蓝从安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为难至极。
蓝从安见我回去,高兴的拉着我的手,直呼着我瘦了,我看得出来,她并不是真正的很快乐。
自己的国家变成了别人的国家,纵然冉魏没有说把冉燕被吞下去,众所周知冉燕已经划成了冉魏版图之内。
她连忙让人,烧了很多好吃的,一直到晌午时分,哥哥回来的时候,看到我只是微微一愣一下。
我和他两个人,像陌生人一样,只是对望一眼,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有蓝从安面带微笑,打趣着:“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美好,九儿做了我不敢做的事情,一直以来,我都想走遍蛮荒,看一看蛮荒的风景,九儿真的很勇敢!”
我不是很勇敢,我说过要躲避哥哥,哥哥没有说话,端起碗默不作声地进食,偶尔对苓吉可敦报以微笑,点点头算是赞成她说的话。
我和他之间气氛异常尴尬,血浓与水的亲情,仿佛隔了千山万水,哥哥不对蓝从安说任何朝廷之事,也不对她说苓吉可敦所提议的一国两制。
吃完饭,蓝从安送走了哥哥,哥哥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我跟他一道走的,我们俩离开,我回头望蓝从安,却在他眼中看到掩饰不住的忧愁担忧。
我和哥哥一前一后,到中间宫道上岔路的时候,羌青拿着折扇出现了,哥哥脚步未停,羌青故意提高声量:“苓吉可敦带着三十万兵马,一直驻扎在涿州城外,由楚蓝湛领着!而你的兵力左右,不过才二十万!她的三十万丝毫未动,你的二十万有太多的伤残!”
“如果她跟你打起来,直接窝里斗打起来,你没有丝毫胜算,就算有蓝从安在这里你也讨不到好处,八殿下,下面的路该怎么走,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谱呢?”
羌青这一次直接喊他为八殿下,是何用意?
哥哥目光斜视,反问着他:“羌青兄有何高见呢?”
羌青折扇抵在唇边,“原来,八殿下已经有了想法,看来只要实行就好了,羌某无话可说!”
哥哥话锋一转,“你来自漠北深处,虽然你我认识时间较短,可是我从未发现你的面容发生任何变化,你是长生不死吗?”
羌青已经和他并列,好笑的看着他:“怎么会有如此疑问?长生不死那是多寂寞的事情,更何况,只要是人,怎么可能长生不死,八殿下多想了,我……一个医者,只是比一般人更懂得对自己下本钱罢了!”
哥哥沉默了一下,嘴角缓缓勾起:“楚蓝湛可靠吗?杀一人,得到三十万人,很划算的买卖,朕决定做了!”
我的脸色刹那间变化无穷,哥哥这是要杀谁?
苓吉可敦!
他已经把冉燕可汗杀掉了,现在杀苓吉可敦,蓝从安绝对会知道的,她知道,她才是最正统的冉燕继承人。
楚蓝湛跟她感情较好,若是她苦苦哀求,楚蓝湛不会不出手相助,不会把这三十万人拿来奉献给哥哥,杀父杀母之仇,蓝从安不会因为情而冲昏了头不报的。
羌青轻眨双眸看着哥哥:“把这么庞大的帝国留给你妹妹,你觉得你妹妹要吗?你问过她的意见没有?”
震惊一波接着一波,哥哥闻言扭头看向我,我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他的目光平静如水,对我露出一抹微笑:“有什么不愿意的呢?大权在握,别人的生死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羌青兄你不是说我们兄妹二人都是帝王命吗?朕现在已经是帝王了,朕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你也是知晓的,我好不容易攻打的国土,好不容易废了一条命换来的东西,只能给我最在乎的人,别人谁有资格拥有?”
羌青嘴角带着意见不明的笑:“蓝从安不会善罢甘休的,纸是包不住火的!你已经杀了她的父皇,准备要杀了她的母后,然后留下她……你可别忘了,攻打阆中城的始终是你的人!”
“羌青兄是在担心九儿会受到连累吗?”哥哥看着他笑问道:“如果朕把她一起杀了呢,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杀蓝从安……
我只觉得全身发冷,蓝从安其实是有恩于我们,杀了蓝从安我们就是忘恩负义不择手段。
羌青刚欲开口说话,哥哥又道:“楚蓝湛他是你的人,只要你管好你的人,为九儿效命,其他的都不重要,谁的命都不重要,所有的罪恶我自己背着,如何?”
羌青扒哗啦一下把折扇打开,冷风呼啦啦的向哥哥扇去:“等你杀了人再说,看你舍不舍得了!”
“一言为定!”哥哥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他现在仍然没有穿龙袍,而是一身黑袍,变的阴郁,变的狠戾起来。
我慢慢的走向前,羌青仿佛带着一抹兴奋:“你即将踏上女王之路,是不是很开心?”
我凑近了他,对他咧嘴笑道:“开心,开心极了,你没看到我整个人都处于兴奋之态吗?”
羌青向后扬去:“露出牙齿,不代表开心,你的眼中没有开心的影子,有的只是过多的担忧,你在担忧谁?你的哥哥!还是蓝从安?”
这个人总是一针见血……
我站直了身体,和他拉开距离:“我谁也不担忧,我只担忧我的皇位坐得稳不稳!”
羌青眼中浮现震惊:“现在的你可真不像你了,你在担心皇位?我以为你会担忧你哥哥!”
“我担忧他做什么?”声音异常冷酷,眼眸异常冰冷:“你不是说他大限将至了吗?既然知道何时死,又何必去担忧?我现在要做的只是等待,等他死了……把他埋了,所有的事情不就解决了吗?你看我,不会吹灰之力得到这所有的一切,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我和哥哥两个人已经背道而驰了,他对这人生已经没有兴趣了,慕容彻要了他对人生所有的依赖,也许慕容彻活着恨变成活下去的勇气,现在这个恨没了,他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一下子,活下去的勇气都没了。
羌青眼中的眸光闪烁着,闪烁的光芒仿佛带着不同的色彩,我总是错觉的以为,他的眼眸有两种颜色。
“的确应该高兴!”羌青指了指前方,我抬起脚步,他跟我并排而立,垂眼微笑:“你的光芒无人掩盖,多好,蛮荒唯一的女王,你的名字将响彻在蛮荒,中原这么久也就出一个女皇帝而已,你会名垂千古!”
“我顺便再把蛮荒统一了!”我的眼瞳深眯,看着这高耸的宫墙,言语仿佛带着说不尽的浓浓的嘲讽:“从此以后,这样名垂千古,才动听!”
羌青额首浅笑:“祝你成功,成为蛮荒女王,统一蛮荒十六国!”
统一蛮荒十六国,话说说,何等艰辛的事情?去哪里找到骁勇善战的人?
去哪里找到不要命可以侵占他国的将军,找到了,我又怎么能把他们控制得住?
苓吉可敦本来就不是善茬,哥哥驳回了她的一国两制问题,她就怂恿蓝从安和哥哥说道说道。
冉燕地兵在涿州城外,哥哥的兵在城内,我不知道哥哥怎么样处掉蓝从安和苓吉可敦……
我只知道事情来势汹汹的时候,原来是无人可招架的,羌青曾经提醒哥哥,蓝从安知道他杀了冉燕可还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什么样的下场?
苓吉可敦当场质问,蓝从安满目痛苦。
哥哥便成了众矢之的,苓吉可敦气的发抖,手指的哥哥,一国之后所有的优雅都被她抛出脑后,破口大骂:“狼心狗肺都没你这样的,祈尘白,冉燕到底有何对不起你?你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哥哥直接没有否认,只是微微欠了嘴角:“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要当帝王者,就必须心狠手辣,冉燕现在已经是冉魏版图之内,说再多话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又何必呢?”
蓝从安脸色惨白摇摇欲坠,摇着头哭着问道:“夫君,我母后说的都是真的?”
哥哥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你已经相信了不是吗?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为达目的不罢休,当你那天嫁给我的时候,你就该知道,自己会一无所有!”
苓吉可敦上前一拉,把蓝从安拉到她的身后,她挡在了蓝从安身前,声音异常冷冽与噌恨:“本宫不会放过你的,你以为你可以稳稳当当的坐稳江山?本宫告诉你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即将是本宫的,就算是你补偿给本宫的!”
哥哥眼中闪过幽芒:“苓吉可敦一直想当女王的是谁,你比我心里更清楚,现在有了这个机会,你肯定不会放过,不过,我没打算把这江山给你,好不容易得来的,我自然而然的要把它好好牢牢的抓在手心中!”
苓吉可敦满目的冷怒和杀意蔓延:“你是抓不牢了,本宫不会放过你,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留着你就是留着祸害!”
哥哥目光越过苓吉可敦看向蓝从安,温润如玉的笑犹如从前,低声的温柔,仿佛永远是那最情深的情郎:“朕该死也会把您先杀了,您说怎么样?苓吉可敦!”
“你说什么?”蓝从安在苓吉可敦身后满目震惊,眼中悲泣:“夫君你要杀了我,我的母后?你是不是连我也一起杀了?”
哥哥没有否认,最深情的眼眸,变成了最寡淡的注目:“是啊,谁阻碍我,我就杀了谁,包括你在内!”
冰冷薄凉冷情的声音让蓝从安如坠冰窖,越发摇摇欲坠,拼命的摇头不选择去相信:“夫君,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不相信……”
“我就是这样的人!”哥哥冷寡的提高了声调,冷傲道:“男人都善于伪装,你自己看不透,怨得了谁?你以为朕想娶你?你只不过是一个跳板,朕利用你得到今天所拥有的一切,若不是你,朕能拥有这一切吗?”
哥哥像一个拥有千军万马的得意,拥有了至高无上江山的得意,“不能,没有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与朕无缘,朕一直都很感激你,感激你的傻,感觉你傻乎乎的让朕拥有了这一切!”
“你的父皇,是朕让人杀的,釜底抽薪借刀杀人,慕容彻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让你们傻乎乎的以为大夏要荡平冉燕,让你们傻乎乎的以为慕容彻真的为了得到朕不择手段!”
“蓝从安!”哥哥像个地狱爬出来的魔鬼,浑身沾满了阿鼻地狱的鲜血,面目可憎的叫着蓝从安,“你真是傻,朕曾经是皇子,就算你是公主又怎样,没有国色的容颜,没有妖娆的身段,朕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要不是你身后的冉燕,朕不会多看你一眼!”
蓝从安突地一下子,再也站不稳跌落在地,都捂着肚子,满目痛苦夹杂着不信,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像怎么也止不住一样。
苓吉可敦真是强大无比,一直挺立着,见蓝从安摔倒在地,只是冷言道:“从安,给本宫站起来,不要在这种人面前丢失我冉燕应有的气度!”
蓝从安拼命的摇头,声带哀悸,凝噎,道:“母后,儿臣站不起来了,儿臣不孝,让母后失望了,让父皇深受其害,这一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无法挽回这样的错,只能以死谢罪!”
她捂着肚子的动作,很像我捂着肚子的动作,雷鸣之际,我的瞳孔聚紧,我刚欲张嘴,却看见殷红的鲜血从蓝从安身下来流了出来。
她怀了身孕,因为情绪的波动,刚刚又跌落在地,肚子里的孩子,不保了,她一定没有告诉哥哥她怀有身孕。
如果她怀了身孕告诉哥哥,哥哥定然不会要了她的命,他会选择做到滴水不漏,他一定会选择做得滴水不漏的。
哥哥也看见她身下流出来的鲜血,他的目光表明他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他神情淡漠,只是目光闪了一下。
他曾经有那么一丁点喜欢,因为那么一点点喜欢,他说他有了阳光,可是他绝情起来,决定亲手毁掉这阳光!
苓吉可敦一下子扑了过去,双手沾满了鲜血,对着哥哥大喊道:“叫太医,给本宫叫太医……”
我把目光看向羌青,他对我机不可查的摇了摇头,似在说已经不可能了,救不回来了。
哥哥没有叫太医,而是木木的走了过去,从袖笼里掏出一把匕首,扔在蓝从安面前:“以死谢罪,朕把刀子给你准备好了,开始吧,正好陪着你的孩子一起去死!”
他薄情寡义的样子,让苓吉可敦浑身都颤抖了起来,苓吉可敦随手拿起那把匕首,站起身来,抽出匕首对着哥哥就来……
哥哥自然去躲闪,蓝从安却坐在地上笑了,冷冷的笑了,笑着笑着,变成狰狞的桀桀笑声。
女人想死了,随身携带的簪子,是锋利无比的,她轻轻一抽,青丝落下,簪子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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