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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了-第2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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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搭上我的肩上向前走了一步,在羌青身后朗声道:“这个是自然,我算计得当,自然而然的不会让算计落空!”
羌青一袭白衣,消失在黑暗中,他一开始不知道哥哥用自身来试探,原来羌青冉燕遭到攻打,不是调虎离山计,而是真正的哥哥在攻打冉燕,他利用大夏之名去扩充疆土。
我慢慢地扶着哥哥坐了下来,好不容易暖气过来,觉得鼻子酸酸的,心里五味杂全,一直不知道什么感觉从心里蔓延到全身。
哥哥伸手拉住我的手,对着我的手低头哈气,像最慈爱的哥哥,轻声问我:“害怕了吧?”
他的一声害怕了吧,让我对他所有的质疑,全部烟消云散,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
哥哥本就气血不足,他的手还没有我的手暖呢,我低头看着他的手,“我不害怕,一点都不害怕,哥哥是一个盖世英雄,要成为帝王的人,我是你的妹妹,我一点都不害怕!”
哥哥把手移到我的脸上:“哥哥明明看到你害怕了!你放心,哥哥不会失去理智的,失去理智也会记得你,那只是权宜之计,很快很快,我们就能得到一切!”
我贪恋他手上的冰冷夹杂着一丝温度,用脸使劲的蹭了蹭:“我相信哥哥,真的什么都相信,哥哥,冉燕会被你纳入版图之内吗?”纵使不愿意开口问,但还是抵挡不住心中的疑问,抵挡不住心中的不明不白,终究问出口了。
哥哥深深的长叹了一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冉燕阆中城会沦陷,苓吉可敦会变成丧家之犬,我的目的,主要是迫使她变成丧家之犬来平阳城,她手中有三十万兵马,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没了阆中城和冉燕可汗,苓吉可敦纵然再厉害,皇城被人剥夺,她就等于没了理直气壮!”
我心中一惊,失声问道:“你要杀了冉燕可汗,迫使苓吉可敦来到平阳城,为你所用?蓝从安若是知道这件事怎么办?”
他不是说他有些喜欢蓝从安吗?什么时候他这么一丝喜欢变了味了?
“不让她知道就好了!”哥哥胸有成竹地把手收回去,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等她知道的那一天开始,我已经不在这世界上了,她所有的怨恨会因为我而死,九儿你放心,哥哥会安排好你的一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会给你留下足够的保命符!”
我弯下腰,目光望进他温润的眼中,眼中无波澜,死一样的寂静,“她会恨你的,她把你当成了家,当成了命,你这样算计她,是把她往万丈深渊里推,纸是包不住火的,这所有的事情,都有因果轮回的!”
哥哥扯起嘴角:“九儿,还是那么天真善良,什么叫因果轮回?因为我兄妹二人经历的这一切。已经在因果轮回了,能利用的都利用上,不能利用的强行利用上,想要肆无忌惮,就必须有所牺牲,哥哥命不久矣,唯一希望的,就是你好好活下去,不是说,哥哥的九儿,往后能当帝王吗?哥哥觉得是可行的!”
“现在连州城,已经成为我们的了,再过几日阆中城也变成我们的了,冉燕有一半的疆土臣服于我们,这多好啊!你要记住,将来你要成为帝王,就要扩张版图,不要固守原地,要勇于去征服,有的时候,只有征服了所有人,你才会得到真正的安稳!”
我也不知道找什么话题去说了,哥哥现在已经疯魔,疯魔的原因是因为我,疯魔的原因是因为想要得到的更多,想要把自己的身后事全部一一做妥。
我就这样看着他,他就静静地坐着,一直到宋玉将军过来,哥哥才从座椅上站起来,吩咐了宋玉将军原地休息,好好整治几番,并要宋玉将军,传递消息给平阳城,连州城已经拿下,让蓝从安放心。
说是中了软香散,说是中了慕容彻的瓮中捉鳖之计,看着宋玉一脸清明,哥哥何尝不是将计就计?
就算慕容彻没有走,哥哥十几万人进了城,假装中了药全身无力,其实他们何尝不是在等待机会,像毒蛇一样,等着一击而中,像天上飞翔的巨鹰一样!早已看中目标,只等着机会来临,猛扑下来,直接要了别人的命。
哥哥的将计就计,利用起慕容彻只对他一个人心软,便能反败为胜,这样的战绩应该是前所未有的吧。
连州城的将军府,变成了哥哥和我的暂时休息地,羌青出去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我睡下,他也没有来找我。
第二日清晨,哥哥直接接手了连州城的所有一切,慕容彻对他终究是心软,连州城的兵力直接被哥哥收编,哥哥被打红肿的脸,一夜之间,完好无损。
宋玉禀报之后,领命而去,我担忧的问着哥哥:“宣州城连州城这两座城池的兵力将近十五万人,已全部编制在你的麾下,若有一天,他们贼心不死,慕容彻登高一呼,会窝里反的!”
哥哥周身气息凌厉起来,犹如一柄出了鞘的剑:“九儿所言极是,这些人每个人都登名造册,我已经命人把这些人的父母,全部送到平阳城了,他们要是窝里反的话,蓝从安会收到消息把这些人的父母全部杀掉!所以我不怕他们窝里反,就怕他们没有软肋!”
我机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心里略安,可是我更多的是心里不安,哥哥太会拿捏一个人的软肋,太会让一个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失去什么?
在连州城休养五日,大雪纷飞之日,哥哥又留下了一些人马,守着连州城,本来想把我扔到连州城,可是我无论说什么都不愿意呆在连州城。
哥哥没有办法,也就随了我,军营之中随扈人员没有女子,我就假装男子,跟着哥哥身边伺候,做了一名小士兵。
羌青在大雪纷飞中摇着一个折扇,青丝乱飞,脸上的神情淡淡,跟哥哥坐在一辆战车上。
这是离开连州城攻打沪州城路上的时候,羌青才出现的,他出现就带来了好消息,说:“恭喜冉魏皇上,人在这里疆土已经扩展了冉燕,到时候楚蓝湛一个护国将军的名头跑不掉吧?”
哥哥报以微笑,看着面前的地图:“自然是跑不掉的,他是羌青兄的人,羌青兄知道对什么位置感兴趣呢?”
羌青把折扇摇得哗啦作响,战车里没有炭火,本来就够冷的,他这样哗哗的扇着风,那冷风无处不在似的。
“什么兴趣都没有,把我当成一个看客,当我不存在,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死了之后,我跟新皇讨价还价也不迟!”
哥哥眼皮微抬,修长的手,在地图上游走,“这也是可以的,到时候左相一职,羌青兄可一定要做啊,毕竟舍妹什么都不懂,她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就连这最浅薄的心机,我到现在还没有教会,你说该如何是好?”
羌青折扇一收,随手指在哥哥旁边的一座城上,浅笑而语:“这人哪,都是有惰性的,有山靠山,有水靠水,山穷水尽没得靠,自然要靠自己。这人哪,一无所有的时候,就剩自己一条命背负着别人的愿望的时候,恰好又没了软肋,想要活下去,自然而然的就会学会心机,就会学会谋算!”
哥哥的视线移道,羌青折扇所指的地方,沪州城边上曲阜要塞口,一个连接大夏和赵国的要塞口。
哥哥犹如跟他闲话家常一般:“我明白了,看来,还是得一无所有,什么都靠自己争取才行!”
羌青话中的意思,我要一无所有了,我就什么都学会了。哥哥话中的意思,会很快我就会变得一无所有,失去一切,因为他会死。
羌青潺潺流水般的声音越发清越,话锋一转:“把要曲阜塞口攻破,赵国的兵会长驱直入,来瓜分沪州城,你可以牺牲沪州城,让赵国尝一点甜头,赵国国君一高兴,和你一起攻打大夏,会事半功倍哟!”
哥哥眉头拧起,陷入思量之中,羌青声音带着丝丝清凉,折扇又开始扇了起来:“当然,合作关系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合作关系后方是无力的。如果他来一个反扑,你所攻打的城池都会被他收入囊中。正所谓有利益就有风险,就要看你怎么去取舍了!”
借力打力,需要合作,还能加快进程,毕竟哥哥时日不多,活着的每一日都要精打细算。
羌青故意把折扇摇得很大,把折扇摇得很快,故意对着哥哥扇着冷风,哥哥抬起眼皮,黑色的眼眸射入他的眼中:“那就和赵国合作一把,在前面不远处,就是前秦的地界。前秦要是看见赵国瓜分了土地,他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加入进来,更何况羌青兄已经去纵横过了,把利害关系跟他们已经说过了!”
“他们权衡利弊之后,肯定会瓜分大夏这碗羹,这样比我一人之力,要好的太多,毕竟我已经连胜了两场!”
羌青轻笑一声,“说的真没错,因为你已经连胜了两场,别人早就蠢蠢欲动,以为慕容彻已经不行了,所以在大夏的江山,在他周围的国家里,在周围国家君主的眼中,就是一碗大大的肥肉,每人都想夹一块!”
哥哥直起身子,对羌青拱手抱拳,带了一丝感激之情:“多谢羌青不辞辛劳的提醒,这江山多少有你一半!”
羌青折扇一挡,身体一斜,没有受哥哥的礼:“在江山我没兴趣,乱七八糟治理国家是大事,不如逍遥自在来得好。江山,你要在就好,跟我没有丝毫关系!”
哥哥不可置否,没有在说话,舍弃了沪州城,直接去了曲阜口,有的时候事态总是猝不及防地发生变故。
其他的国家受到大夏长期的欺凌,好不容易别人请带头起兵造反,自立为王,其他的国家自然不甘落后。
等我们到了曲阜口,赵国的军队,攻打一半了,以为我们会抢了他们的功劳,赵国的大皇子,赵妟,直接骑马奔来,一马当先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洪亮的声音,高亢的说道:“冉魏皇上这是要截获啊,我家可是打了一半了,你这样做太没道义了吧!”
赵妟穿着一身战袍,手持长矛,眼睛倒是很清亮,至少看着像是有作为,不愿意屈居别人之下的人。
哥哥站在战马车上,对他拱手抱拳:“大皇子有所误会,朕就是过来瞧一瞧,没有别的意思,若是大皇子需要帮忙就说一声,不需要帮忙,朕别地去看看!”
“你不是来争曲阜口的!”赵妟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那你是来这里干什么的?绕道过来就问本皇子要不要帮忙?”
哥哥手掌摊开,一脸轻松,“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嘛,不知道大皇子可否做得了赵国的主?若行,咱们可以好好商讨商讨,下面的路该怎么走!”
赵妟眼珠子一转,直接从马背上跳了过来,稳稳地站在马车上,钻了进来,他第一眼看到的是羌青,我就站在羌青的身后,羌青正低头翻看的书籍。
赵妟突然变得轻佻起来:“原来冉魏皇上真的像传说中一样,好男色,这随行的两位,堪称国色啊!”
哥哥欲开口解释,羌青手下的书直接袭了过去,赵妟还没有反应过来,书又重新落回羌青手中,羌青慢条斯理的翻着书,声音清冷无情:“赵国的国主,垂垂老矣,将命不久于世,大皇子可得要屡战奇功,牢牢的把兵权抓牢了,不然的话,赵国主一旦升天,大皇子可就一无所有,什么都没有了!”
赵妟捂着被打痛的嘴,眼中顿时怒火冲冲:“暗算本皇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羌青抬头一瞥,反问道:“我打你了吗?我动手了吗?我坐在这里没动吗?你觉得我的手臂有八尺长?能打到你的嘴?”
赵妟使劲的揉了一下嘴角,有些愤恨的一甩手,直接对上哥哥:“好个冉魏皇上,本皇子是好心好意过来和你商讨大事,你却如此对待本皇子,桥归桥路归路了,各凭本事!”
哥哥苍白略带红润的脸,突然绽起一抹笑容:“既然如此,那就慢走不送了,正好,朕本打算去前秦呢!”
哥哥长相俊美,猝不及防地一笑,让赵妟一愣一下,随口道:“找他做什么?前秦那些龟孙子们,都等着看好戏呢,指望他们?本皇子觉得,你没有什么想头!”
“没有想头也好,有想头也罢!”哥哥悠然的说道:“找他们应该不会像赵国大皇子一样,满嘴喷粪吧?”
赵妟脸色顿时铁青:“看来完全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哥哥丝毫没有退让:“朕以礼相待,是你打破陈规,怪朕咯?”
赵妟纵身一跃,从战马车上,重新跳回他的马背上:“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还是各凭本事,没有合作的必要!”
羌青听到这样的话,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了过去,站着和哥哥并列,点了点头附和赵妟的话:“本来就没有合作的必要,本来觉得可以指点你一二,至少在赵国的江山,你能稳坐不赔,现在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就等着你的弟弟们在赵国京城大打出手,做得赵国君主之位,你替他们卖命打江山吧?”
羌青说话总是能勾进别人的内心,赵妟被他这样一说,双眼冷冽起来:“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本皇子的父皇现在活得好好的呢!”
“现在活得好好的,不代表明天活的好好的!”羌青缓缓勾起一抹奸笑:“也就是你一个人傻,为什么那么多皇子,都不出兵打仗,就你一个人!还不都是坐落在京城,等着赵国国君驾崩,等皇位呢!”
“当然,你现在赶回去肯定来不及了,赵国国君楚某先前去看的时候,也就活不过半个月,离楚某半个时辰到现在差不多过去将近十天,这还有五天,你快马加鞭汗血宝马也奔不过去啊!”
赵妟坐在马背上,审视着羌青,半响过后,带着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先前的楚先生?你先前来过赵国?”
羌青衣袂飞飘,神色惊讶起来:“原来你听过楚某的名字啊,那可真是难得的很,遥记当天楚某去的时候。大皇子好像正在被罚给列祖列宗请安吧!”
赵妟这一下子不确定,变成了确定,直接又从马背上跳了过来,真是转变之快,令人咂舌,“原来是楚先生,赵妟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楚先生见谅!”
羌青随手一挡:“大皇子客气了,不知者不罪,更何况这也不能怪大皇子,大皇子毕竟没有见过楚某!”
哥哥和我对望了一眼,我拿出温着茶水倒了两杯,端去给哥哥,哥哥倒是客气:“大皇子,天气寒冷,还是喝杯热茶降降寒吧!”
赵妟瞬间狐疑警惕起来,羌青见状,端起另一杯:“大皇子,楚某先饮为敬!”
羌青一饮而尽,赵妟来端起来喝,喝完之后,直接被请进车内,除了嘴上没有把门的,倒是爽快之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羌青在我所不知道的情况下,用他姓楚的名头已经扬名于蛮荒十六国!
羌青更是说的没错,只要价码够,只要诱惑够了,就没有谈不成的条约,羌青更是对赵妟力保道:“赵国的江山,楚某保证是你的!”
没有人不爱江山,没有人不爱垂手可得的权利,赵妟简直和哥哥一拍即合,两个人决定携手攻打大夏,所得之地,相互平分。
一时之间,曲阜口战鼓雷声响,尸横遍野,士兵喊杀震天,一夜之间,变成修罗战场。
羌青永远是寻得最好的位置,站在视野最宽阔的方向,然后看着天下大势的变化,我摸了摸肚子,问他道:“早知如此情形下去,慕容彻不反击的话,哥哥需要多久能攻打到大夏的大明宫!”
羌青折扇摇着,冷风扑面:“一个月最多了,这周边所有的国家都蠢蠢欲动了,狼多了,进展就快了!”
第0031蛮荒:杀子之痛
羌青这一句,狼多了,进展就快了,让我听出不同的意思来,我不相信哥哥和他没有另外所图。
深知在他面前玩心计就像一个小孩子在大人面前说谎一样,便直接问道:“蛮荒大大小小有十六个国家……”
我话还没说完,羌青纠正我说道:“现在的蛮荒是十七个国家,不是十六个,你把冉魏给算漏了吗?”
我冲他牵强的笑了笑:“我真的没有把冉魏算进去,我现在更多的关心现在已经有了四个国家在这场战乱之中,还有其他的国家什么时候陷入这场战乱之中?整个蛮荒会不会全部大乱起来?你和哥哥两个人,我有的时候在想,看似搅乱大夏风云,其实你们两个,是想搅乱整个蛮荒!”
羌青把折扇移到我的面前,对着我扇风:“整个蛮荒本来就是乱的,没有什么人搅乱不搅乱,你可能在军营之中呆太久了,不知道这蛮荒其实早就在你哥哥攻打大夏的时候,有了另外一个传说,蛮荒将统一,天下君主逐鹿,曾经差一个契机,现在这个契机到了,观望的,都蠢蠢欲动了而已!”
“大夏是第一个被消灭的国家!”我没有带任何疑问的说道,我甚至感受到他为什么大冬天的拿个折扇子去扇,冷了,脑子就清醒了,脑子一清醒了,就什么也明了。
“他只是顺势而为!”羌青扇的动作越来越大,冷风拂面就越来越大:“总有一个人要先开头,大夏在这么多国家中,最被人记恨的,他很强,他不扩充疆土,他只想欺压别人,别人欺压久了,把气都堵在心里,一旦逮到机会见他落难!能瓜分的瓜分,能落井下石的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就是这种意思!”
我缄口不言地望着他,望了许久,远处震天喊杀声丝丝入耳,最后吸了吸鼻子,道:“我是怕冷的,冬天里,用折扇扇着风,很难过!”
羌青愕然一笑:“难过习惯了就好了,在这天下里,什么事情都得习惯,习惯成自然,记住了!”
他和哥哥说的话异常相同,“好好记住了,帝王者,千万不要像大夏皇上慕容彻学习,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拥有着蛮荒最厉害的铁骑,宁愿踏平别人的国家,都不愿意要别人的疆土,只在乎什么进贡,进贡有什么好的?把目及所及之处,全部变成自己的疆土,就变成了自己的家,在自己的家里,还不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你在自己家里,就是如此吗?”我脱口问道:“在沙漠深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他的家在漠北沙漠深处奉天城,传说之中,千年前的七国之乱柔然帝国的最后归处。
羌青缓缓的摇了摇头:“乱才没有制度,有制度的地方不会乱,我的家,是一个有制度的地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是在外面的世界才会如此,在家里,我只不过是广袤沙漠中的一粒沙,落下去掀不起任何波澜!”
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他这样的人,是广袤沙漠中的一粒沙,那我们这样的人,连沙都算不了了。
曲阜口只用了三天三夜就被攻打陷了,曲阜口大夏的所有军队直接被屠了。
赵妟挺残忍地,先前看的一切,真是我看走了眼,杀尽最后一个人,他手中长矛上的璎珞沾满了鲜血。
见我望着他那长矛,对我挑了挑眉道:“瞧你细皮嫩肉的,只会端茶倒水吧,这么大个场面,头一次见吧!”
我故意压着声音,粗着嗓音道:“屠城是第一次见,看见别人变成战俘,看见别人变成阶下囚,见了很多次了!”
赵妟看着我哈哈大笑:“等下回本皇子再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屠城,不分老幼只要是他国的人,本皇子下回通通给屠了!”
我冷淡的对他说道:“到时候你会落得一个杀神的名头,赵国所有的人会认为你杀戮成性,对你可是大大不妙哦!”
赵妟眯着眼睛看我:“你是楚先生的徒弟?”
我眼珠子一转,嘴角一勾:“我是他的学生,他正在教我如何搅乱蛮荒风云,坐收渔翁之利,大皇子,您可要小心了,杀人不杀人是你的自由,杀多了,人心慌慌,可就丧失了民心了。”
赵妟对我扬起了拳头:“民心是什么东西,不服气就杀了,在蛮荒里,还不都是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正所谓血腥之下,必有勇夫!”
我毫不理会他的拳头,把他从上打量到下:“我言语至此,听不听是你的事情,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可是我要给你的忠告就是,拳头可以打江山,拳头是不可以治江山的。曲阜口已经成为你的囊中之物,接下来沪州城,你可得加油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看也不看他一眼,这个人到最后利欲熏心膨胀,何尝不是下一个慕容彻?
只知道用拳头说话,拳头一直硬下去才可以,若是中间硬不下去,会有太多的得不偿失!
冬日里就没有几日晴天,下雨倒是少数,基本上都是在下雪,不知道是慕容彻故意纵容哥哥,还是其他基本上攻打的所有城池,都在顷刻之间被倾覆。
蛮荒所有的国家都已经动了,所有的国家所有的君主齐刷刷的汇集在大夏,来瓜大夏这杯羹。
冉燕向哥哥口中所说,他的兵力杀了冉燕可汗,可是这一笔账哥哥移花接木的算给了慕容彻。
苓吉可敦走投无路去了平阳城,唯一的心愿就是杀了慕容彻,替冉燕可汗报仇,三十万大军,直接变成了哥哥最有力的后盾。
我在担忧蓝从安有一天知道哥哥就是她的杀父仇人,那又会是怎样的悲痛欲绝和绝望。
被自己心爱的人国不成国,家不成家,这对她来说是怎样的打击,最致命的比在她心里捅刀子还疼。
羌青口中所说的算计永远没有错,他说不用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攻打到大夏京城大明宫,真的没有用一个月的时间。
今天是小年,鹅毛大雪纷飞,哥哥穿着厚厚的战袍,脸色从未有过的好,俊美无俦样貌在大雪纷飞中格外地让人贪恋,至少对我来说,见一次少一次,见一面少一面。
泪水落地成冰,羌青一袭白衣若不是如墨的青丝荡着他背后,他就能和这纷飞的大雪融为一体。
慕容彻在城头观望,眼中更是贪婪,走出来维之谈判的人,拿了一件厚厚的锦袍,双手奉给哥哥,哥哥手中的剑直接把那一个锦袍,劈得粉身碎骨,提高声量,对着城墙上的人,道:“朕顺应天命而来!若你不想做无谓牺牲,朕会留你一命!”
慕容彻看着那个浑身碎骨的锦袍:“你留寡人一命,你可以把寡人禁锢在你身边吗?”
我浑身一震,张了张嘴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城墙头上的慕容彻,他是真的爱吗?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国家不要了,皇位不要了,退而求其次,只想禁锢在哥哥身边,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他和哥哥之间牵绊不应该有这么深才是,侮辱俘虏羞耻的关系,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一个是亡国皇子,就算哥哥长得再好看,天下相似的人何其多,一个相似的人一样,也可以一辈子的。
哥哥昂着头的脸,犹如地上的冷冰:“朕可以留你一命,至于你的去处,你可以去蛮荒最南边,那才是你的久留之地…”
慕容彻颓废的满脸胡子拉碴,身体倾斜着,仿佛随时随地都能成墙头上掉下来似的:“蛮荒最南边,那是玉龙雪山啊,最寒冷苦寒之地,寡人去那里做什么啊,那里又没有你!”
慕容彻犹如最深情的人,他这样毫无顾忌地当着将士们说话,将士们闻言脸色微变。
哥哥眼中闪过一丝慍怒,“你到底打不打开城门?若是不打开,就别怪朕的铁骑,踏平你的大明宫,你大明宫所有的一切,都得死。”
慕容彻长臂一挥,门被缓缓打开,冉魏地将士们很是兴奋,慕容彻却在高墙之上的说道:“寡人有礼物送给你,你敢不敢一个人前来?”
哥哥看了宋玉将军一眼,策马而进,羌青也跟着进去了,我就坐在羌青地马背上自然而然跟了进去。
大夏京城之内响起了鸣锣,鸣锣一响,等同于罢兵,宋玉镇守城外,冉魏士兵个个翘首以盼。
哥哥进城,慕容彻已经下了城墙,快马加鞭奔走在街道上,哥哥在他的身后追赶着,寒风,冰雪,每一样都刺骨非常。
我扯着嗓子,在羌青背后大声的问道:“你说这一次,慕容彻会不会死?”
羌青扭过头来,雪花在他的睫毛上停留:“谁知道呢?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意外发生的!”
我紧紧的圈住他的腰,变得沉默不语,一个多月来,我的月事没有来,我也没有特地去查看,我突然间害怕去查看,这是我算起来的孩子。
他早已忘记了,那一天之事,我也试探他记不记住他的师弟,他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对我道:“教我医术的人,只有我一个徒弟,你说的,大抵是教我医术的人师弟的徒弟吧!”
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他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把那一夜的时间忘得一干二净,我有孩子,没孩子,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儿,跟他跟旁人再也无关系。
大明宫的门敞开着,连一个禁卫军都没有,慕容彻骑马奔了进去,哥哥也跟着进去。
如果慕容彻心要狠一点点,来个瓮中捉鳖,哥哥就能死无葬身之地,所有的剧情都会反转,哥哥所努力的一切都会化为灰烬。
到底是哥哥自己太自信,还是慕容彻爱的太卑微,哥哥真的成了他真正的软肋。
孩子啼哭声,在整个大明宫响起,仿佛无处不在,整个大明宫都是孩子的啼哭声。
羌青跳下马,伸手扶了我一把,哥哥一身战袍,怔怔的看着慕容彻怀中抱的婴孩。
慕容彻一身黑色的衣袍,就像抱着婴孩一眼慈祥,脸上的颜色,满脸胡子拉碴掩盖不住他颓败之色。
他一步一步向哥哥走来,他的臂弯中躺着两个婴孩,两个婴孩粉雕玉琢,哭声响亮。
慕容彻还没走到哥哥身边,梨皇后赤着脚披头散发,衣着单薄奔了过来,双眼着急恐惧哀求夹杂着:“王上,您把孩子还给臣妾,王上,您要把孩子抱到哪里去啊?”
慕容彻不理会身后的哀叫,如狼似虎的眸子盯着哥哥,嘴角噙着无尽的笑意,话语宛如最深情的呢喃:“尘白,这是你的孩子,你看看寡人对待你的孩子,就像对待亲生的孩子一样,没让他们受一丁点委屈,让他们享受着这世界上最尊贵的尊贵。寡人把他们当成亲生孩子,你知道吗?”
哥哥视线慢慢从他臂弯孩子身上移了上来,低低的咳了起来,咳的脸色绯红,咳地身形后退。
梨皇后已经奔到慕容彻身边,扑了过来,紧紧抱着他的腿,悸哭道:“王上,孩子还太小,经不起任何风雨,您有什么事,冲着臣妾来!”
梨皇后身下有血,我顺着她来的方向望去,一路上都有血,她的面色也不好,我扭头看向羌青。
羌青神色淡漠,犹如最合格的旁观者:“梨皇后虽然产下孩子没有血崩,那是她的身体一直未好,双生子几乎要把她的半条命,她能活到今日,凭的就是名贵药材吊子,她生下孩子之后的血,一直就没停过,好不了了!”
“你的医术了得!怎么会治不好她?”那一路上的血,是梨皇后生下孩子就没好全了的血,这两个孩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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