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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了-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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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渐渐的缓了下来,变得有气无力,每说一句话,伴随着鲜血:“就是太会算计了,才把姜了给算丢了!”
  “没有!”我哭着喊着对他说道:“你没有把我算丢,我现在回到你身边了,你没有把我算丢,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姜了!”他的手慢慢的垂下,变成呢喃无力的问我:“若有来世,你爱我,好不好?”
  “好!我肯定会爱上你!翊生!”泪水落在他的脸上,他对我绽放最明朗的笑容,然后对我说:“谢谢你,姜了,我爱你……”
  “翊生!”我撕心裂肺的呐喊着,他的手垂下,他那如寒星般深邃的眼,缓缓的闭上,嘴角一直噙着那一抹明朗的笑容。


第00239突变:惊慕之死

  我紧紧抱着他的头,哭的撕心裂肺,椎心饮泣,无论我怎么唤他,他都不回答我,也不会再对我说话了……
  在这世界上,那个剑眉凤目,棱角分明如山冷峻,长了一双犹如天上寒星的眸子的人,再也不会对我说,“姜了,我来接你了!我来接你了!”
  我的世界再也没有他了,我的世界那个我曾经视如命的人,就这样离我而去……
  停止的雷声,一下子重新轰通而响,艳阳高照的天,一下子仿佛变得血红起来,太阳的白炽光,似也变了颜色,一览无余的天,也变得乌云遍布……
  楚珑果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弩箭手那边,伸手扯过一个弩箭手,狠狠地掌在他脸上。愤满的说道:“谁让你们射箭的?是谁让你们射箭的?谁给你们的胆子射箭的?”
  弩箭手低头不语,任楚珑果扇在他的脸,楚珑果手都打肿了,弩箭手依然低头不语,楚珑果深褐色的眼眸血红血红地,颓废的松开手,转身往这里来……
  她身后的天,仿佛连成一片,天和地犹如被一片巨大的火海连接,她慢慢的走了过来,挥手重重地对着我的脸就来……
  我抱着姜翊生的头,贴在他的额头上,不躲不闪,还在轻声的唤着:“翊生……翊生……”
  她的手快挨到我的脸上,被人抓住,南行之那平波无奇淡漠的声音,在我的头上响起:“珑果姑娘,姜国皇上已经死了,一命抵一命,你的命该放在这里!”
  楚珑果顶着和我一样的脸,扭曲的说道:“天狼星的命格,死局变成了活局,天下的好事都让你一个人占尽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让我一命抵一命?”
  “天狼星的命格并非孤所想,究其起因,谁也脱不了干系!”南行之淡漠无情说道:“楚家人并没有什么了不起,都是人做错事情,就要来弥补,这很公平!”
  “公平?”楚珑果耻笑道:“你知道什么叫公平吗?在这世界上就根本就不存在公平两个字。就像你一样,你出生什么都有了,皇位平坦,人生一帆风顺。而别人在泥沼里挣扎,人与人是不一样,根本就不会有公平两个字!”
  南行之紧紧地扼住楚珑果的手腕。“你让她伤心了,孤就让你抵命,这就是公平。你杀了人,让你一命抵一命,这就是公平!”
  “让我抵命?”楚珑果像听了天大笑话一般,另外一只手指着天际,指着那边仿佛天和地连成一片的火海:“看到没有,在场的所有人都得死,我都要把你们通通杀掉,用鲜血召唤修命改运,没有谁能阻止我!包括你,命硬天狼星,你杀不了我!”
  出身高贵就有特权,本身比常人拥有的更多,只觉得还不满足想要拥有的更多,人之常性……
  怪不得话本上说,这天下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了少数人手中,他们想怎么玩怎么玩,因为他们有特权啊。
  我用衣袖只只细细的擦干净姜翊生脸上的鲜血,把他放在地上,从他身上拔下一个弩箭……
  完全被仇恨冲昏了头,楚珑果和南行之再纠缠,小小的弩箭在手对着楚珑果刺去,就要刺到她的身上,千钧一发之际,手被羌青一把抓住……
  他的另一只手,轻轻地从我手中抽出弩箭,一黑一褐色的眼眸映着我满怒仇恨的样子:“殿下,她的命,我来!”
  南行之闻言一下子松开楚珑果的手:“老师千万不要厚此薄彼,不要因为她是楚家人就放过她一马。天露异相,老师又该如何收场?
  火红火红的天与地,相连的是一片火海色的云彩,云彩瞬息万变,红的更红,把白的也变红……
  怪异的现象,让那些穿着黑袍的弩箭们,全部躬身后退悄然离开………
  羌青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南行之:“楚家人从来没有比别人高一等,做错事情,就要得到惩罚,只不过她的命,得楚家人自己来收。”
  “你凭什么要我的命?”楚珑果眼中闪过浓浓的不甘,对羌青叫嚣道:“又不是我要姜国皇上的命,我还没来得及下令,他的命不是我要的!那些人不是听命于我的!”
  纵然心里不愿意去相信,可楚珑果说的没错,姜翊生他在一心求死,弩箭手放箭时,楚珑果惊慌失措的表情骗不了人,她没有下令,那些弩箭手是姜翊生的人……他想死,想死在我的面前,然后求我的原谅,与我约定来生………
  是啊,他心智近妖,到死都在算计我,到时就让我哭着对他说,我舍不得他死,我不想让他死……
  “还想狡辩?”羌青高举手掌。楚珑果把头迎了上去:“谁狡辩了,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我以为这些人是我的,其实这些人都是姜翊生的,心智近妖啊,谁能算计过他啊?”
  楚珑果声音提高,不知道是对自己怨恨还是对姜翊生恨,有太多的不甘:“你自己也没有算计到他,楚羌青你拼命修改的漏洞,其实在他眼中他只要走一小步,所有的东西都会随之而改变,如此心计,我能要了他的命吗?”
  “这些事情跟你逃脱不了干系,不管间接还是直接,你都跑不掉的。”羌青扫过那连着天地的红色,问着楚珑果:“你想去哪里?自古以来,不得善终的人,才会被雷劈而死,楚珑果,你去祭天吧!”
  “祭天?”楚珑果双眼瞪得滚圆,直勾勾的盯着羌青:“让我祭天,好啊,这么多人跟我一起祭天,我什么都不怕了!”
  “不!只有你一个人!”一个沉稳的男声,从天与地的连接红色云彩中传来,紧接着箫声响起,是九歌:东皇太一……
  羌青一黑一褐色的瞳孔骤变,楚珑果满目震惊不可置信的后退摇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南行之站在我的身侧,琉璃色的眸子越发冷然的看着前方……
  浑厚充满慈悲的箫声吹落过后,头顶上空的天空,出现一道漩涡,漩涡形成龙卷风从天上直垂到地上,在地上快速的旋转着,卷着地上的尸体……卷起地上士兵尸体……
  旋风所到之处,连根拔起,所能看见的一切物件,通通都被卷入在内……
  “有什么不可能的呢?”箫苏走出来,手中拿着他的短箫,换了一身庄严肃穆的黑色祭祀服……
  以水德居,服黑色,《史记:秦始皇本纪》天子龙袍黑色,西汉往后沿袭秦朝龙袍特质,以黑为尊,而后帝王祭祀,黑色为主……
  如果我从神医谷醒来的时穿的是红色大裘冕,跟真正黑色大裘冕相比,我那一身属于大逆不道,属惊天动地的颜色……而真正黑色的大裘冕才是真正的祭祀调……
  箫苏声音肃穆沉稳,又问了一声:“有什么不可能的呢?”随着他的声音,随着他手上的箫转动,那旋风就如长了眼睛一样,停在他身后………
  操纵天象的人,会是什么人?举头三尺有神明,难道真的有神明?他就是那个神明………
  楚珑果腿脚发软的扑通跪倒在地,全身颤抖:“不知尊驾是何人?报上名来,我若活着,定然为阁下马首是瞻!”
  高高在上的羌青,撩起衣袍,缓缓的单膝跪在地上,垂下眼眸,敛去一黑褐一色眼眸中所有的情绪:“阁下可是楚家……”
  “嘘!”箫苏食指竖唇嘘了一声:“佛曰不可说,有些事情放在心里就好,我只不过是路过,瞧着天露异相,一时手痒,过来瞧一瞧。既然帝王气数已尽,该走的就走,该留的就留。走了之后,才能给别人腾地方,留下来的,才会有新的开始!”
  羌青潺潺流水般的声音,把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一切都是羌青的错,羌青管束不严!请阁下高抬贵手,让羌青来弥补这个错!”
  箫苏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谁犯的错误,谁拿命来抵!自古以来这是楚家的家规,难道你们就忘了吗?没有万全之策,就不要去做,做了弥补不了,就拿自己的命去填。为了情爱可以不择手段,也可以费尽心机,但影响了别人的命格,就是罪无可赦了!”
  那带有笑意的言语,犹如最凛冽的寒风一样,打在楚珑果身上。让她瑟瑟发抖,让她所有的坚强,所有的霸道,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怨恨,在箫苏面前化为乌有,深褐色的眼眸中,只有深深的害怕与恐惧……
  “所以……”箫苏俯身弯腰,用手中的短箫抬起楚珑果的下巴,温柔似水的问道:“你想怎么死呢?你用的是楚家的禁术,那我们就用楚家的禁术,来让你死……”
  面临死亡的时候。每个人都害怕,都会恐惧。可是怨恨的时候,又都会做出很多自己控制不住的事……
  “你既然不说话,不选择,那这一切就由我来决定了!”箫苏话落,身后的那股龙卷风,像长了眼睛一样,直接圈起楚珑果,楚珑果惊恐的声音响起,“羌青,救我……我不要死……我不要就这样死了!我不要祭天……”
  本来龙卷风里面什么都看不见,因为楚珑果在里面,一下子变得清晰无比,一身红衣……化作碎片落下……
  箫苏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楚珑果衣裙全落,全身赤裸的在旋风之上,箫苏声音充满慈悲:“人……生来赤裸裸,死去,就不该被衣物所累,如何来,就如何归去。这就是人,这就是命,这才是归墟最喜欢的形态!”
  楚珑果声音凄厉,凄厉的求饶着,凄楚的哀求着羌青救她……羌青一黑一褐色的眼眸闪过一抹难过,归了死静……
  龙卷风的风像刀子一样割开楚珑果的身体,白净的身体,一刀一刀,切口整齐,鲜血像雨珠一样,从高空飘落……
  天上不光打雷,还有闪电,那闪电犹如白龙一样,直落在龙卷风之中,地上没有一滴血……楚珑果全身都是被割的口子,鲜血却没有落在地上……
  闪电一道一道闪进龙卷风之中。楚珑果凄厉的声音越来越弱,扯着嗓子再也叫不出来……似最后一滴鲜血,没了鲜血的身体,瞬间随着身上的口子一样,被切成一块一块,散落在龙卷风之中……
  龙卷风从天上而来,伴随着那一道道闪电,消失在地平线上,地上所有的尸体,除了姜翊生……干干净净……雷声也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北齐气数已尽!”箫苏手中的短箫向上一扬,羌青拱手作辑行俯身额头贴在地上:“阁下有何吩咐?”
  箫苏看着羌青的一双眼睛。声音淡淡:“一黑一褐色,还是重瞳,楚家从头到尾,也只有两个人一黑一褐色。身为楚家家主的你,这双眼睛,我从来没见过!”
  羌青怔了一下,似在思考箫苏的话,箫苏用短箫砸在自己的脑袋上:“也许是年代久远,我忘记了。四国鼎立太久了,既然要洗牌,那就重新洗吧,北齐气数已尽,帝王气运到今天为止!”
  “你是什么人?”齐惊慕寒着声音问道:“朕还是好好的,怎可信口开河说朕的江山气数已尽?”
  箫苏看向羌青问道:“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吗?”
  羌青从地上起身,额首。
  “那就好!下次谁用禁术就直接杀了吧。楚家人也是人,不是神,也不是仙,只不过比别人,懂得一些禁术而已。”箫苏慈悲之中带着无情,无情之中带着如海一样的胸襟:“普渡众生,每个人的命是一样的,不要以为比别人多一项技能,不要以为比别人懂得多,就高人一等。众生平等,生来死去的命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是所处的位置不同,如此而已!”
  “是!”羌青刚应声……
  箫苏双眼一翻,直直的倒在地上,羌青欲弯腰去扶,她又噌一下从地上翻了起来,羌青手立在半空……
  箫苏一脸茫然的挠挠后脑勺,问道:“这是哪呀?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的眼睛一黑一褐色,这是病变吧二师兄?”
  羌青眼中的光一闪,抚额回道:“兴许!”
  地动大地开裂,恒裕关城墙倒塌,就算周围没有尸体,但是这一切提醒着我,刚刚就是一场恶战……
  我蹲在地上,伸手一根一根地把姜翊生身上的弩箭拔下来,数了一数有几十根之多……
  南行之静静地望着我,什么话也没,顾轻狂跳跃那长长的裂口而来,膝盖重重地跪在地上。
  哭的眼泪都没有了,我抬头对他不容置疑的说道:“北齐皇上现在落单,顾将军知道该如何去做,你现在是护国将军,就算皇上死了,顾将军也要为皇上报仇!”齐惊慕今天必须死在这里,他活着就像一把随时准备出鞘的剑,不知会什么时候开始,来捅一把……
  顾轻狂的脸上沾满血迹,重重地应声道:“皇上驾崩,臣定当守护姜国,为皇上报仇!”
  国之大殇!姜翊生说的没错,对于我在乎的人,别人以命谋我,我就会心软。现在姜翊生死了……我真的没有软肋了。
  顾轻狂亲自押解齐惊慕来到我的面前,齐惊慕笑着问我:“你就那么希望我死?”
  我低头给姜翊生整理衣袍,回答他:“我给过你机会。你不要,还要苦苦纠缠,所以我希望你死!你死了……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如果他不死,往后的日子……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就算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的眼中依然对我抱着希冀,希望我回心转意回到他身边……
  “想让朕死,你自己动手!”齐惊慕冷冷的说道,似料定我不敢一样。
  我猛然抬头,平静无波:“你当我不敢吗?”
  齐惊慕狭长的眸子,犹如星辰,再也不像以前一样落进去找不到出口,过了许久。他静静的对我开口道:“你的弟弟本来就是一个恶魔,他用自己的死来换回你的原谅。姜了,为什么别人做错事情都能换回你的原谅,而我不能?”
  “为什么我不能被你原谅?南霁云伤你伤的够深,你依然能原谅他,姜翊生算计你算计的够深,你却为了他做尽一切,而我为什么,就不被你原谅?”
  “想知道为什么?”不愿意跟着让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爬起来,踮起脚尖对上他的双眼,双眼散发着寒芒:“北齐风光万里,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羚羊为伴,三书六礼。你曾许诺于我,我曾对你寄予厚望,当希望变成失望的时候,一切随之而改变,再也回不到如初!”
  最初的希望,变成了失望与背叛,在心中便留下了永久的印记,都变成跨越不过去的执念,见到他就会在提醒自己。希望变成背叛,那就不要卑微的乞怜,让自己让他去后悔去吧……
  “呵呵……”齐惊慕愣了愣,从呵呵低笑,变成了哈哈大笑,“所以是我一手把你推开,我想给你肆无忌惮的生活。我把你亲手推开!人生啊,真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手心手背好像只能一面朝上啊!”
  顾轻狂把他的佩刀递于我,南行之伸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视线移开,看着南行之面无表情的脸说道:“我自己可以。”
  南行之才慢慢的松开手,用衣袖轻拭着我的脸:“不可太过逞强,你的身后有孤!”
  “我知道了!”
  齐惊慕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红着眼眶问我:“其实,只要我选择你,只要我一开始选择你,你并不是让我放弃江山,是不是?”
  “可惜你明白得太晚!”配刀很重,努力的举起来,手臂在颤抖:“我要的只不过是一个纯粹,所以不管有没有人算计你,只要你给我一个纯粹,其他的都不重要!”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齐惊慕昂天长啸,“自古帝王多自负,总以为自己给了别人自己想给的,却不知别人想要的一直都是最简单的……这一切都是我的咎由自取!”齐惊慕狭长的眸子盯着我,然后人慢慢的走过来,对着我手中的那把佩刀,一步一步的靠近……
  刀尖抵在他的身上,他伸手解开自己的盔甲,刀直接划破肌肤刺了进去,齐惊慕嘴巴微张……强忍着疼痛,猛然向前,刀穿透他的身体,他一把把我抱住,狭长的眼眸湿润着,望着姜翊生的尸体,道:“你我这样的结局,其实这样也好,跟着你最在乎的人一起去死。我可以假装你流眼泪,是为了我而流!”
  他的怀里像蕴藏着无数个刀枪剑戟,扎得我一把把他推开,“我会把你曝尸荒野!”撕心裂肺过后,眼泪横流过后,一切归了平静,仿佛对他商量一般:“让野狼叼走,或者把你挫骨扬灰,彻底的不要纠缠了!”
  “好!”齐惊慕艰难的点了点头。再也支撑不住,让他扑通一下双膝跪地,嘴里的鲜血大口大口的往外吐:“那就挫骨扬灰,再无来世,你我就能真正的不复相见了!我就再也不用想着,姜了,你的心怎么那么硬啊!”
  挫骨扬灰,无来世,这个主意真好……如果他不说,我的心怎么那么硬啊,那就更加好了……我的心硬,也是被逼出来的,谁不想天真无邪的过一辈子呢?
  “我最恨你说这句话。”他跪在我的面前,我垂着眼眸,对他说道:“你我早就不是初见的样子,你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格来评判我的心!”
  “是的!我早就没了资格!”齐惊慕跪立不住,重重地摔在地上,说了没有资格,他还在妄想着对我说道:“真好,姜了,在为我流泪……不用假装她在为我流泪了!”
  我一摸脸颊,根本就没有眼泪,我无比残忍的对他说道:“我没有对你流泪,你根本就不值得让我为你流泪!”
  他呵呵的笑了,鲜血映红了地上,他慢慢的瞌上眼,似嘴巴还在动着,动着却再也没有任何声响起……
  而我麻木的望着他,仿佛他死在我的眼帘下,天经地义一般……


第00240一起:偶遇母妃

  帝王死,国之大殇,顾轻狂告诉我,姜翊生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京城有风陵渡坐镇。姜翊生早已给云朗请好了帝师,朝廷中事,三省六部相互制衡,加风陵渡重兵把守,京城之中,绝对不会乱。
  一身黑色的龙袍,那一抹明朗的笑定格在他的嘴角,躺在石棺之中,天气燥热,石棺周围摆满冰块……里面放了凉玉。
  “那云朗以后就托付给顾将军了!”我望着石棺里姜翊生轻轻的说道:“冬葵子若生下女儿,请顾将军把她送入皇宫和云朗为伴。若是顾将军,觉得不妥,得空了,每年带她去皇宫走一遭!不知可好?”
  没有真正的喜欢,只会造成怨偶一对,虽然冬葵子说,生了女儿以后嫁给云朗,这个喜欢,也得两情相悦。皇宫是何等寂寞的地方,没有两情相悦,那是度日如年。
  顾轻狂点了点头:“臣明白,殿下放心,皇上托孤给臣,臣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千万不要勉强!”姜翊生的身体冰凉,再也没有一丝温度,我长叹道:“将来你真的得了女儿,千万不要勉强于她,这后宫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顾轻狂微微错愕。拱手道:“臣明白,殿下往后是要去哪里?不知可否告诉臣一声?”
  “楚家!”我淡淡的说道:“他死了,我就了无牵挂了,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原来眼泪流干了,心痛完了,心如止水般也就没有任何感觉了,我所在乎的不在乎的通通离我而去,也许我就该孤单一个人寂寂无声……
  顾轻狂默了默,“不知殿下去往楚家,可会再回到姜国?”
  如果贴我近的人,都会死去,我希望我唯一的血亲,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牵强笑了笑:“不了!姜翊生相信你们能好好的护着云朗,我也相信你们!”
  顾轻狂的眼眶湿润了:“姜国是殿下的家,殿下就是办完事之后,可以回家……”
  家?孤家寡人一个,哪来的家?
  “姜国公主已经死了!”我轻轻打断他的话:“不管是哪一种身份,都已经死了,所以姜国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了!”
  纵然不舍,纵然厚重的石棺板,我使尽全力才能撼动它一分,我还是拼了命的拉上来……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盖住石棺板……
  彻底隔断了我和他,阴阳相隔……
  顾轻狂见状,拱手作辑道:“臣会亲自护送皇上回皇陵,国之大殇,太子年幼,臣斗胆提仪皇上驾崩不易过于操办!”
  我伸出手,免了他的礼:“南疆王那边会借调兵马过来,安葬好皇上,顾将军可以举兵南下。西凉已经在攻打北齐了,既然划分三国鼎立,姜国自然要分一杯羹!”
  “臣明白,安排好所有的事宜,臣会举兵南下!为皇上扩大疆土!”
  看着顾轻狂一双熟悉的眼,南霁云我竟然彻底想不起来他到底是何种模样了。
  缓缓的跪在地上,顾轻狂连忙跪在地下,“殿下万万不可!”
  “顾将军,你的大恩大德姜了没齿难忘!”我执起手行礼,额头贴在手背之上,俯地:“从今以后云朗就仰仗你了!”
  顾轻狂还礼:“殿下放心,只要有臣在的一天,都没人能动得了太子殿下!”
  “谢谢!”我起身,看了一眼巨大的石棺,转身就走……
  北齐皇上死,北齐军队大乱。加上西凉军队入侵北齐,北齐一时之间群龙无首,抵抗有误,西凉已经占了北齐百十里地,还在继续的入侵。
  外面艳阳高照,天空一览无云,炎热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箫苏握着短箫,一副悠然自得的问我:“小师妹,我们现在去楚家吗?”
  他的身旁,终乱笑得如阳光一般炙热,见我望他,咧着嘴:“了了,终乱哥哥终于被人赶了出来,皇位,美人,权力什么都没有了,快来恭喜我。”
  “西凉军攻入恒裕关,是你的主意?”阳光是刺眼的,尤其是像我这种久居黑暗的人,根本就不习惯太炙热的阳光。
  终乱双手一举,桃花眼中尽是无辜:“不关我的事情,我一没玉玺,二没兵符,我倒想登高一呼,可惜别人不听我的。当然你肯定不相信,因为我想天下大乱,可能引起你的误会……因为是别人的主意,我只是狐假虎威让羌青难过罢了!”
  现在所有的人,我都不会选择去相信,目光漫不经心的飘到他身上:“你也在找那把钥匙的主人?你想灭了楚家是为了什么?”
  终乱笑得越发欢畅:“还能怎么着?我是一个傀儡王上。灭掉楚家当然是因为他们跟我有仇,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正好你是一个好的盟友,我们一起合作一起去楚家,多完美的组合啊!”
  “跟我结盟?”我细说我的不足:“你跟我结盟,我一无是处,什么都不会,身后没有任何支撑的人结盟?在说笑话吗?”
  “谁说你一无是处了?你身后有整个南疆啊!”终乱脱口而出:“南疆王天狼星的命格,就算我这种不懂命格的人,也知道天狼星是什么。如此大的靠山,你岂能说你是一无所有?”
  “西凉你没有人?掀掉楚家需要军队?”南行之他说他可以成为我的依靠,不给我触碰的人都受到伤害,那么我不想他因为我再受到任何牵连,逃归桥,路归路……不能接受他的爱,就彻底离他远远的,不然终会害人害己。
  终乱上前一把薅住我的肩膀,把我带到怀里,小声的说道:“其实不用军队也可以,咱们俩可以智取,你知道那把钥匙的下落,用这个消息可以换取去楚家,至少能住上一年,一年之内我们俩下毒,也把楚家人毒死了!”
  “所以你带上我四师兄?”千年大族,随便下毒就能毒死了,他们早灭族了,还能等到现在?这种骗鬼的把戏,他怎么就能说来给我听呢?
  伸手把他的手拉离我的肩膀,跟他拉开距离:“你要去,你自己去,我要去我自己去,我们俩终归不是一道的!你别忘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咱们还是各走各路,各凭本事!”
  他一心要灭楚家,可是对我来说他们终归是一根生,打断骨头连着筋,我就不相信,他真的和楚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
  终乱一脸印着大大的失望,刚欲开口,南行之淡漠的声音响起:“孤想和你一起去,不知可好?”
  我蹙起眉头,终乱抢着我的话说道:“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也,现在我们四人行,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信不信?南疆王,一起走吧!”
  “闭嘴!”我冷声出口。
  终乱佯装尴尬,摸了摸鼻子。悻悻然一脸委屈的靠在箫苏的肩膀上,嘟着嘴说道:“苏苏,瞧,这人一旦失权失利,就让别人嫌弃,古人诚不欺我!”
  箫苏十分嫌弃的用手把他的头推离自己的肩膀,拽着他的后衣领:“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看眼色。真不知道你这个西凉王是怎么当的。别人怎么到现在才把你赶下台,换成是我,早就不待见你了!”
  “别拽……别拽……哎……”在终乱叫声之中,箫苏拎着他的后衣领,把他给连拉带拖给拽走了……
  “你不愿意带孤去!”南行之言语肯定,口气淡淡:“南疆无碍的,孤可以离开很久不要紧!”
  他从来都是面无表情,对一切都是淡淡毫无上心,冷漠无情的,难道因为八年的相处和南霁云的叮嘱,才会让他觉得我是特别的。
  我沿着街道,望城门的方向走去,“你瞧见没有,在我身边的人,跟着我亲近的人,都死了。我有没有像天上的天煞孤星一样,谁碰我谁死?”
  “怎么这样说你自己?”南行之紧跟我的步伐,在我的身侧,琉璃色的眸子注视着我:“无稽之谈,孤不是好好的吗?”
  “现在好好的不代表以后好好的!”遍体鳞伤如何去相信人,就算现在眼前是一颗真诚毫无杂念的心,我也不敢去相信,总是害怕终有一天,毫无杂念变成斑斓十色……
  南行之突然停下脚步,拉住我的手,淡漠的声音带了一抹执拗:“你说过给孤一次机会的?”
  把他的神色尽收眼底,他的手暖暖拉着我的手,也没有用多大力气,我轻轻一抽,就抽开了,“佛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则无怖。所以这世上大多都是恨源于求不得,源于由爱生怖。只有远离,只有不触碰,便什么事情也没有!”
  佛又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有化相,心不变,万物皆不变,心不动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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