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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黎明-第4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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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田铁山轻蔑的哼了一声,“北一辉控制不了皇道派,只要我们把高桥是清要削减陆军的消息放出去,自然有人会跳出来。他们要杀其他人无所谓,只要能够除掉这五个人就够了。”

既然永田这么肯定,冈村宁次就只能服从命令了。在搞宣传战上,冈村宁次的确有几把刷子。他很清楚,除非是人民党这样的怪物,有章瑜与李润石这种人物主导中国宣传部,中国政府才敢放心大胆的说实话。日本根本不可能这么做,在政治宣传上,是不能把事情给彻底理顺的。一定要乱麻般把所有问题给搅和在一起。面对根本找不到头绪的现状,那些血气方刚的人就会采取“快刀斩乱麻”的应对方法。也就是日本维新时代的特色行动“天诛”。

皇道派们一直主张杀光财阀与高官,干掉政党政治,由天皇亲政,实施独裁。得知了高桥是清“等人”要裁减军队,这帮人起来闹不稀奇,不起来闹只能证明冈村宁次在宣传上的工作干得不够出色。

所以中国代表李润石与伍翔宇一起抵达日本之后,很快就得知日本开始流传起很多的“风言风语”。

既然完成了日本的工作之后就要一起去兰芳地区工作,李润石与伍翔宇都带了厚厚的文件,这是与兰芳有关的情报。这两位人民党中极有前途的少壮派们都坚信并且实践着实事求是的态度,特别是李润石,他是个格外不爱用好坏对错来对事物作评价的人。做前期功课是两人不约而同选择的事情。

但是中国驻日大使把一些日本最新情报提供给李润石之后,李润石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头。伍翔宇发现了李润石的异状,他拿起了文件看了片刻,眉头也皱了起来。

驻日大使知道这两位同志的职务,一位是当过外交部长的半个政治局常委,一位是国务院副总理,让他们如此重视的情报自然有其特别的地方。大使忍不住问道:“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李润石答道:“日本的派系斗争到了一个什么程度?”

日本派系斗争从来非常激烈,激烈到中国驻日大使都麻木的感觉。这些情报中提到的是再常见不过的各种斗争口号。大概就是攻击有人是勾结英美的卖国贼,有人是财阀的走狗,有人是引发政党混乱政治,亵渎普选制度的大混蛋。中国向日本提供机床的事情作为一切的引子也被重点提及。

人民党里面讲过利益集团,实际上人民党自己也知道在中国已经开始形成利益集团。封建制度中权力分封在工业时代有了新的变化,新的利益集团开始出现。利益集团的潜规则并不看重官员私德,按照传统的权力模式,官员是否效忠集权转化为是否效忠上司,自己的利益能否与各个领域的小集团保持一致,这才是工业化时代官员更重要的品质。

虽然这话很可能不能当作笑话来看,但是党内大部分同志都认为,陈克在这些相当负面的思想领域有着导师级别的能力,这也是人民党内部严格纪律的原动力之一。例如银行业的同志就非常支持对外国开战。对荷兰的胜利再次敲开了中国银行业在东南亚金融上的大门,银行业上下就只差公开高呼陈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了。

李润石与伍翔宇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但是人民党中央的力量全面压倒了利益集团,而且利益集团本身也没有形成自行其是的能力,所以陈克也顶多是打打预防针的水平。然而日本最新的情报中却不是人民党那种对事不对人的态度,而是完全的对人不对事。所有宣传的目的都是在塑造敌人,指出敌人。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找到并且指出敌人,接下来就是要打击消灭敌人,即便是没有听过上面话的人,也会很本能的如此行动。而且这些在日本散播的传言中,更是在煽动这些情绪。把一切都归罪于那么几个人。如果这是在中国,这几个人就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要完蛋。虽然不太了解日本的情况,李润石与伍翔宇都感觉到一场激烈的斗争已经迫在眉睫。

这几个被“点名”的家伙,还都是日本位高权重的家伙,制造对他们不利的言论实际上用处不大。靠谩骂绝对干不掉这些人,那么别有用心的这么煽动,背后一定会有更深刻的目的。日本现在暗杀成风,例如内阁文教大臣犬养毅就是被公开刺杀的。

1934年的时候,海军少壮军人袭击首相官邸、警视厅、内大臣牧野伸显邸宅、三菱银行、政友会总部以及东京周围变电所。政变失败,首相高桥是清等人倒是没有遇刺,而犬养毅这位文教大臣却不幸遇害。因为犬养毅坚持实施文官政治,要求陆军大臣与海军大臣不需要非得是军人,而且内阁可以指派而不是军部推荐的方式。并且要求裁军。这下可激怒了军部的少壮派人员。日本经济不景气,穷苦的民众想得到更好的生活,就只能参加能够“顿顿吃白米饭”的海军,或者考上军校才行。

堂堂文教大臣被杀,杀害犬养毅的冷血凶手遭到以军法起诉,但是,在审判前,一份由三十五万人以鲜血署名的请愿书被送到法庭,请愿书是由全日本各地的同情凶手的民众发起签署,请求法庭从宽发落。在审判过程中,凶手们反而利用法庭作为宣传舞台,“弘扬”他们一片对天皇的赤诚与耿耿忠心,激起大众更多的同情心,呼吁改革政府与经济。除了请愿书之外,法庭还收到另一份求情书,是由十一位新潟县的年轻人寄来的。他们请求代替十一位军官一死,并同时附上十一根手指表示他们的衷意。

军方如此猖狂,从政的噤若寒蝉或立场转换,而民间也竟然同情刺客,纷纷请愿,加上真正的政党政治十几年的实行结果不如人民预期,于是日本人的思想逐渐统一,军国主义时代来临,法院最后果然“从(极)宽发落”,媒体也对杀害首相的凶手没关几年就会被放出来表示毫无疑问。对于这个五一五事件的阴谋者日本军部来说,这样的重案却有这样的轻判就是对与军权对抗下的法制与民主政府更进一步的侵蚀。

人民党对发生这种事情是非常震惊的,公开行刺本身就是故意杀人罪,团伙行动罪加一等,更不用说是军人来实施这种行动。在中国发生这等事根本无法想象,更不用说最终无一人被判处死刑。

随后日本的“天诛”行动屡次发生,公开用死亡威胁的事情更是层出不穷。这次日本又有人制造这样的舆论,加上日本政府对恐怖主义行动的软弱反应,这不能不让李润石与伍翔宇很直觉的感到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李润石当过外交部长,却不是专门研究日本的专业人员,人民党的对外主要是欧美,对日本则是打了再说的态度。他即便是再怀疑,也不可能真正做出明确的判断来。

李润石与伍翔宇作为中国代表也不可能就这么毫无证据的瞎猜,他们的工作是与日本做机床买卖进行协商。见到了日本首相高桥是清之后,两位代表并没有从高桥是清这里看出什么端倪。高桥是清好像根本没有感受到有什么危险。当然,老头子已经82岁,看来他根本不在乎会发生什么。能够精力充沛的继续工作就已经是老头子的极限。

见过了高桥是清之后,就肯定要与日本的政治人物们见面。北一辉自然是避不开的人。而且北一辉也是能够提供不少情报的人。果然,北一辉介绍了日本近期的变化。整个来看,日本的经济恢复也快到了尽头。如果不能达成与中国的良好关系,从中国得到原材料供应,日本的钢铁业就不可能得到发展。现代工业没有足够的钢铁就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真正的发展。

北一辉还提供了一个很有趣的消息,日本军部中的统制派竟然在主张对华缓和关系,甚至是达成中日同盟。这虽然是几年前统制派的龙头老大永田铁山提出来的观点,可永田铁山竟然真的这么做了,不能不让人感到有些意外。

面对中国代表提出的日本会不会发生暗杀行动的询问,北一辉苦笑了一下,他用颇为含蓄的语言说道:“这里是日本,搞暗杀是有传统的。我虽然已经极力约束皇道派,但是皇道派现在越来越激进,提出天皇亲政的人为数不少。他们竟然真的想让天皇亲政,就根本没想到天皇就根本没有放开过核心权力。我记得中国有句话叫反贪官不反皇帝,他们就没有明白皇帝本身就是贪官权力的来源。”

见北一辉态度如此消沉,李润石换了一个话题,“却不知道北一辉同志的反封建联盟的成果如何?”

北一辉苦笑道:“现在反封建联盟中不够清醒的看不到出路。够清醒能够理解马克思主义的,干脆用学到的东西投奔更有前途的势力去了。整个运动可能就这么无疾而终。”

“难道日本群众真的发动不起来么?”李润石最关心的就是这个,理论如果不能与群众运动的实践结合起来,那就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北一辉答道:“日本的反动势力太强大了,超过了革命势力。而且日本的所谓革命势力更多的是民粹,而不是支持民主的。”

也就在北一辉与中国代表们谈论着日本局面的时候,一场阴森的谈话在大川周明住处展开,一些年轻的军官们与大川周明坐在一起。因为激动这些人精神亢奋,甚至连面部肌肉都有些扭曲的感觉。

“上次让高桥是清与牧野伸显等人逃脱了。这次一定要天诛他们,为日本争取到更好的未来!”一名年轻的军官恶狠狠的说道。而作为主人的大川周明听了这话之后也是连连点头。

第六卷 起伏 第93章 最期(三)

“只要消除了乱象,日本由天皇陛下执政,一切问题都能解决!”大川周明大声对参与会议的年轻军人以及右翼份子鼓动着,“天皇一旦下令亲政,所有问题都能解决!”

在日本没人敢反对天皇,这么多年日本持续遭受打击,日本凡是自认为是“有识之士”的人都认为必须有一个强力的领导者带领日本走出困境。大川周明无疑认为自己是有识之士的一员。他也知道自己能力与威望有限,不可能带领日本。所以先制造出一个大川周明希望的结果,然后由天皇这位“现世神”确定大川周明这些人所制造出的现状就是“天皇认为的皇道乐土”,是大川周明能够想出的最佳办法。

不管大川周明嘴上是多重视天皇,他的做法从所谓“天皇执政”的角度来看,无疑是在欺君。天皇执政是天皇说什么算什么,他大川周明之流说的什么都不算。可大川周明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这点,参加大川周明集团的这帮人貌似也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上次刺杀高桥是清失败,证明十几人的部队不足改变政局,除非是有组织的部队。”大川周明认真地说道:“我听说第一师团要调去库页岛,这是一个好机会。”

第一师团是皇道派的大本营,军官基本都是皇道派人员。所以统制派始终很在乎这批人,他们试图通过把第一师团调去北方的库页岛来消除皇道派的影响力。在那寒冷偏僻的地方,第一师团根本玩不出什么花样。

“只要能够鼓动第一师团出兵,兵力就足够了。”大川周明自信满满地说道:“我们必须说服第一师团!”

第一师团的确如大川周明所想的那样情绪激动,皇道派为主的军官们义愤填膺,认为统制派这是要对皇道派下手了。倒是师团中算得上是最有人望的安藤辉三中佐始终不言不语,所有皇道派军人都知道,安藤辉三中佐在他的联队中极有人望,在台湾战役中,安藤中佐好不容易突破了雷区,才把南下部队从死亡中给拯救了出来。那些部下对安藤中佐是极为信赖。在皇道派试图说服安藤联队士兵的时候,士兵们并不反对起事,却都说道:“如果安藤先生愿意干,我们就追随他。”

“如果现在不动手,等到统制派掌管了人事权,我们就没机会了!”皇道派的军官们都有这样的共识。所以安藤的沉默让皇道派的年轻军人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着急,没有安藤的加入,整个皇道派能动员的兵力不足300。如果能有安藤中佐加入,能够动员的兵力最少能有三千。

安藤是非常重视部下的一个人,他非常清楚第一师团中年轻军人的态度,眼瞅着大川周明他们上窜下跳,年轻军官们愈发的浮躁,安藤辉三中佐也只能求助北一辉了。

北一辉把第一师团三十几名皇道派的核心人员给召集到一起,他劈头就问了一句,“国家是阶级统治的工具!我想这话诸君还都记得!”

这是北一辉这些年在皇道派中着重宣传的理念,北一辉并非不想发动革命,但是北一辉本人希望的铲除日本现在的统治阶级,包括天皇在内。

“大家肯定听到有人说,天皇绝不希望百姓如此受苦,是他身边的特权派,对他隐瞒国民的苦况,隐瞒真实的国情。但是我现在问你们一个问题,作为军官,你们比士兵们知道的多还是少。越是上层其实知道的越多,他们所谓的不知道,是因为他们不想承担任何责任。”北一辉其实很想说,天皇就是日本统治阶级最大的头子,真的想起来造反,最好连天皇一起干掉。但是对皇道派说这个,实在是不符合实事求是的态度。

“那些上层是不肯向天皇说实话的。他们自己什么都知道,却不肯对天皇说实话,因为他们根本不想说。”年轻军人们激愤的喊道。

年轻人很可爱,因为很多时候他们糊涂得无法形容。北一辉看着这帮年轻人充满忠诚与热情的脸,他知道自己必须说得更加明晰才行,“天皇痛恨军部的恣意妄为,海军擅自发动构筑海上包围中国的战略,私下独走!之后陆军的人又参与了几次刺杀大臣的事件。你们知道前年有人试图刺杀高桥是清,杀了犬养毅之后,天皇说什么?天皇很恼火地说,陆军简直是在掐朕的脖子!这才是天皇的态度!”

高桥是清上次逃过了刺杀之后,向北一辉说过天皇对刺杀事件的反应。北一辉并没有把这话给传出去,但是到了此时,他也不能不说出实情来。不然眼前的这帮热血沸腾的青年们天知道会干出什么傻事来。“天皇作为国家的元首,他需要的是国家的稳定与秩序。你们这么直接闹起来,真的认为能够得到天皇的嘉奖不成?你们不要听有些人给你们胡说八道些什么有人在蒙蔽天皇。咱们就事论事的说,现在你们大杀起来,那么这日本是天皇做主,还是你们做主?你们这是准备建立幕府么?!”

当年明治维新就打着“推翻幕府,还政天皇”的旗号,在1936年幕府可不是什么好形象。被北一辉这么一通抨击,态度激进的皇道派人员暂时不吭声了。

在这些年轻军官中,有些人与北一辉接触的时间比较长,例如高桥太郎,尽管不是北一辉组织中的核心人物,但是听北一辉的课程时间也很长,他终于打破沉寂问道:“北先生,您想说的是现在日本的一切都是天皇允许的么?”

北一辉慨然说道:“天皇是不是允许,我没有拜见过天皇,更没有与他讨论过此事。所以我不知道。但是,现在如果天皇指出谁是国贼,要国人起来把某人干掉,你们认为这个人能够活到第二天么?如果天皇有这样的命令,我会亲自和大家一起去干掉那个国贼!但是这么多年了,有过这样的命令么?大家所说的国贼,是大家认为的国贼。大家既然没有见过天皇,大家怎么知道天皇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说过很多次,要实事求是,你们也都承认我说的对,怎么到了具体办事情的时候,你们就完全给忘了个干净?”

“那……,那我们要见天皇陛下!”高桥太郎大声喊道。

周围的年轻军官们万万没想到高桥太郎竟然喊出这句话,在一片死亡一样的寂静中,每个军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了不少,如果能够亲自向天皇指出国家的问题所在,并且能够得到天皇的首肯……

“对!我们要见天皇陛下!只要见到天皇陛下,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天皇陛下,陛下一定可以明断善恶,廓清乾坤!”

“没错!是那些人不让我们见天皇陛下,不让天皇陛下知道民间疾苦!”

“我们要见天皇陛下!”

……

七嘴八舌的诉说很快就变成了共识,只要见到天皇陛下的话,一切问题肯定能够解决。

北一辉心中根本不相信这点,但是作为日本人,能够见到天皇的话,光想想就让人感到激动。既然这些年轻军人的态度已经统一,北一辉也不想多说什么,他大声说道:“诸君,天皇是日本百姓的天皇,而不该被那些权贵给垄断蒙蔽的天皇,既然大家认为现在天皇被那些人给隔绝中外,那么我们百姓们要冲破这个隔绝,让百姓们能够见到天皇!”

“没错!天皇是我们全日本百姓的天皇,而不是一小撮人的天皇!我们要见天皇!”不少年轻军官们扯着嗓子喊道。

北一辉先让这些年轻人暂时安静下来,他大声说道:“诸君,那些达官显贵肯定不会让我们见到天皇,如果只是简单的前去,只会被那些人给抓起来。我们必须联络各地同志,一起前去要求见天皇,若没有足够的支持,绝对不可能有成效!请大家听我的安排,努力完成此事!”

看着因为看到“可行道路”而激动起来的青年军人们,北一辉用高昂的声音喊道:“我们要联合起日本的百姓,把日本百姓的天皇给夺回来!”

这次会议看来是卓有成效的,第一师团的年轻军人们明确了思想,统一了意见。会议开了几个小时之后,几乎所有与会者都精神抖擞的离开了。

安藤辉三中佐却没有那么激动,等只有他与北一辉在一起的时候,安藤中佐问道:“北先生,这真的有用么?”

北一辉并没有这么担心,他坦然说道:“如果能把日本人民联合起来,推翻现有的制度,那就有用。至于以后是天皇独裁制也好,是人民苏维埃制度也罢。日本现在缺乏的就是人民力量的彰显,在日本人民与权力者的斗争中,日本人民从来没有一次获得过成功。哪怕天皇本人根本靠不住也没什么。只要人民能够起来战胜现在的统治者,最终实现了人民所期待的政治目的,这就是真正的成功,真正的胜利。”

哪怕天皇本人根本靠不住也没什么……,听到北一辉这么直率的话,安藤辉三中佐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应对这巨大的冲击。北一辉吆喝出“全日本百姓的天皇”,看着也是情真意切,但是转眼间就成了“哪怕天皇本人根本靠不住也没什么”。其间的反差实在是无法轻易令人接受。

瞅着安藤辉三中佐的表情,北一辉笑道:“安藤,如果这次革命能够成功,我倒建议你去中国看一看。中国的革命者们已经走在了时代的先端!他们已经开始尝试建立一个真正科学民主的新世界。他们认为历史是由人民书写的,没有了那些帝王将相达官显贵,人民依旧能够好好的活着,然而没有人民,那些所谓的上层就什么都不是!日本距离那个国家差得太远!”

第六卷 起伏 第94章 最期(四)

中国官方代表与日本方面的谈判进行得很顺利,日本出钱,中国出货,曾经耗资巨大才生产出来的设备现在也就是一堆破铜烂铁的价格,即便中央有安排,伍翔宇对此还是有些心痛。李润石当然不会认为当年的投入只值现在这点价钱,但是李润石看问题的角度却不太一样,他对伍翔宇说道:“现在这一切说明我们中国在不断进步,进步就必然有淘汰,总留在昨天那是不行的。这个时代的变化太快了!”

这个时代的变化的确太快,中国的变化尤其之快。伍翔宇当然知道这点,在他少年时代,白纸的价格可不便宜,现在中国大城市连手纸都是细白柔软的。以前洗衣服没有肥皂,用皂角都是比较讲究的方法。现在洗衣服不仅用上了洗衣粉,甚至还有了洗衣机。根本就不用动手,衣服往洗衣机里面一扔,轰轰隆隆的就给解决了。而且洗衣机也从单缸变了双缸,连拧都不必,从洗衣桶里面捞出衣服扔进甩干桶直接甩去了水份,晾晒时间大大缩短。别说普通的群众,就是身为副总理的李润石经常都忍不住咋舌。

现在中国的结婚三大件变化很快,从闹钟、自行车、收音机,变成了手表、冰箱、洗衣机。很多群众根本连怀表都没见过,就直接进入了在怀表时代极为名贵的手表时代。曾经被“出身高贵”的大族所垄断的“奢侈品”,现在变成了城市居民们可以共同享受的日用品。当然,这也造成了城乡差距的急剧扩大。

反倒是到了日本之后,李润石找回了不少“熟悉的感觉”,那些旧式的“新鲜玩意”,例如有轨电车还在日本营运,而中国城市已经开始普遍推行带着两条长辫子的电车了。硕大的需要上发条的座钟在日本倒是很常见,那些精巧的木质外壳,雕花纹理,镀金烫金的装饰,看着真的很不错。可是在中国,座钟甚至没有来得及全面普及,就被轻巧的石英钟给代替。塑料外壳,透明的玻璃蒙面,装两截干电池就能使用的石英钟,价格却只有老实木质座钟一半的价格。原因么倒是很简单,木质外壳加工成本比塑料高。

至于机械行业的发展,更是日新月异。中国本来就没有漫长的蒸汽时代,电气时代很快就将蒸汽时代给抛在了脑后。工业部门中锅炉还是存在的,却很少有锅炉是为了提供蒸汽动力而建造的。这些个五年计划中,发电站建设,电网建设,高压输变电建设从来是重点投资项目。在中国的科技研发行业,无数的钱砸了进去。然后又要再砸无数的钱去建设工厂,调试设备,试运行,接着就跟变戏法一样生产出海量的产品。通过劳动赚取报酬的劳动者们开始消费着这无数的工业品。即便是亲眼看到了这一切,伍翔宇也经常感到有些惶惑,中国的变化太快太剧烈,以至于让人不太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在伍翔宇少年时代,日本已经是比中国更强大的国家了。伍翔宇还隐约记得自己幼年时代,能去日本留学是学习先进文化技术的重要途径。现在中国淘汰的各种机床,在日本已经是很先进的机床。此时谁要是想靠到日本留学混文凭,那就是一种耻辱了。

这是一个激烈变动的时代,谁跟不上时代,谁就要被抛下。而中国无疑已经跟上了时代,至少在亚洲已经领先于时代。

李润石很明显是一个绝对不会沉浸留恋于过去的人,简单说完了中国淘汰自身落后产业的事情,李润石就谈起了最近一段时间日本的变化,“没想到北一辉同志还是抓住了日本的矛盾焦点,提出了日本人民的天皇这个概念。这个概念一出,只怕日本上层寝食难安了。”

伍翔宇听完这话只是笑了笑,在中国如果说人民的陈主席,这只是非常正常的提法。如果最高领导人不属于“人民”,那么这位领导人就没有意义,这是中国的政治正确性。只是在中国君主制已经被彻底埋葬,这些年也颇出过些“自立为帝”的事件,抓捕这些“中国新皇帝”的治安行动,最大出动的是县里面的武警。最小规模的行动,村里面派了两个民兵就把“皇帝”给抓了。此类消息在报纸的娱乐版上都排不上头条。见日本人民真的相信皇帝能够为人民“主持公道”,连伍翔宇这么严肃认真的人都忍不住要笑。

李润石也笑了笑,那笑容里面是真正的大气,“北一辉是在发动群众,不管用什么理由,只要人民能被发动起来就是胜利。只有经历斗争,人民才能明白谁是敌人。如果这次斗争能够让人民认识到日本的天皇是日本人民最大的敌人,日本就真的进入了新时代。”

“这距离民主还差得远。”伍翔宇其实不太在乎日本到底能变成什么模样,中国不缺乏告御状的戏剧,作为副总理,伍翔宇一想到如果中国出这种事情,他第一感觉是不自在。

“民主首先是同一阶级内部的问题,如果中日处于敌对关系的两支军队打仗,难道还能靠民主投票来决定结果么?”李润石笑道,“既然日本民众试图寻求属于自己的利益,这种斗争过程就必不可少。”

伍翔宇听了这话,干脆就亮明了自己的立场,“我现在考虑的是国内,想建立基于科学基础上的民主,任重道远。这过程不亚于一场改朝换代的激烈革命。”

“会有过之而无不及。”李润石答道,“人民想解放自己,是无比艰辛的道路,我觉得这是一场更深刻的进步。日本劳动人民连如何获得本阶级解放的道路都没能找到。而我们现在已经开始逐步考虑人民获得自我解放的道路,这难道不是真正的进步么。任何事物都在发展变化,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千秋万代,不能进步就不可能获得解放。”

虽然是从日本问题开始讨论,中国的两位中青年领导者却很自然的就把问题转向了中国国内。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两人都感觉到日本没有太多可以谈论的内容。不是他们看不起日本,而是日本眼下面临的事情与中国相差太远。中国国内已经经历过这个阶段,中国人民已经从旧制度下解放出来,日本革命者们要走的道路依旧漫长。

所以在1936年2月2日,中国与日本签署了协议后,李润石与伍翔宇就离开日本返回中国。

他们回到国内之后,关于日本的消息不断的从日本传来。

2月4日上午,一批军人出现在皇宫门前,他们跪地求见天皇,请求天皇倾听来自民间的消息。

2月4日下午,军队把这些人都给抓走了。

2月6日上午,更多士兵以及百姓出现在皇宫门口,跪地求见天皇。军警随即驱散群众,抓捕了很多人。

日本国内很快就有了众多传言,传言说高官们私下结党,囚禁天皇。因为这些人知道,如果天皇亲政,一定会除暴安良。想让天皇得知民意,就一定要请天皇亲自出来接见民众代表。在这样的鼓动下,不少激进的势力开始活动联络,准备到皇宫前请愿。

“人民天皇爱人民,人民天皇无法见人民!”这种说法也在日本开始流行起来。托了军部的福,日本多年来都在试图宣传天皇至高无上的形象。既然是至高无上,那么天皇热爱日本人民也是自然的事情。

包括“五成税”无疾而终,包括“均分化肥”无疾而终,还有很多社会上怨声载道却始终无法解决问题又有了新解释。那就是有坏人不让天皇得知真正的消息,只要人民到皇宫外面请愿,让天皇能够听到人民的声音,这些问题就能够得到解决。

日本统制派先是被这些变化给弄得措手不及,接下来就是恼羞成怒了。东京皇宫附近开始禁行,而且警察开始盘查那些从外地到东京的人,凡是发现试图请愿的,立刻先拘捕,一番痛打之后遣送回去。

即便是遭到了这样粗暴的对待,日本地方上的传言也没有因为出现退缩的迹象。不仅没有退缩,更具进攻性的说法也出现了,“天皇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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