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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原配重生记-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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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伍儿本在楼黎辰的引导下蹲坐树旁休息片刻,只是在他刚离去几步后,突然想起手中的宫女地形图一事。正欲找他这位自幼于宫中长大的家伙查看时,发现楼黎辰竟往怀中拼命揣着东西,生怕叫人瞧见似的。
    好奇心顿生的宋伍儿,在距离楼黎辰数十米远的地方把手中物品拿起,满怀期待得望去,瞬间呆傻在原地。
    这东西,莫不就是……她在房内丢失的那本漠北游记?
    书脚上的卷起处虽已被抚平,整个本子被蓝色纸张包裹住,可游记扉页那只胡乱涂鸦的小乌龟,表明这本书正是宋伍儿丢掉的那个。
    这回道令宋伍儿有些想不通了,好端端藏在自己身边的游记,怎竟会生了翅膀跑到八竿子打不着的楼黎辰身边去。看眼前架势,他好像还把小书当作宝贝般看待,宁愿搞得自己满身狼狈也要将他寻回。
    “太子殿下,这本游记乃我大哥从漠北带回的,你瞧,上面还有我特意标画的印记呢,前不久刚把它不慎丢失,怎会跑到宫里来了?”
    虽然差不多能猜到事情原委,但为顾及堂堂太子颜面,亦为了自己的小把柄不被眼前这家伙抖出去。宋伍儿轻咳一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般开口问道。
    我现在算是仁至义尽了,看在你帮忙包扎伤口的份上,就送你个台阶吧!
    楼黎辰僵在原地,双手还保持着先前姿势,闻言先是眨巴下眼睛,随即缓缓将头扭转过来,咧嘴朝她微笑着。
    向来牙尖嘴利的楼黎辰,此刻着实不知该如何开口,坦率说明自己看中宋伍儿手中游记,趁其熟睡时无意间做了偷儿?还是极力狡辩一番、谎称不知?
    人家又不是傻子,哪回轻易相信他说的话,思前想后,楼黎辰下定决心—打死也不说。
    宋伍儿双手抱胸,将下巴抵在手掌上,瞧着在处于思想挣扎的楼黎辰,只觉好笑。见他迟迟不肯辩解两句,仰头看下天色,意图暂且放他一马。
    “行了,丢掉的游记能拾回也算难得,我就不计较其间细节了,只不过眼下有要紧事想求助你,殿下觉得……?”
    宋伍儿见楼黎辰纠结神色渐抚平开来,刻意将“求助”二字说得极重,拉长着声音故意道。
    “你且直言,若我能做到定会尽力帮衬。”
    果不其然,当楼黎辰听宋伍儿不再执拗于游记之事,忙殷勤得开口,表明态度。
    “我听说宫内有个被私下称作“丹鹤湖”的地方,有成百的红尾丹鹤在湖中歇息,还特意讨来个草图去找,可是诺大宫内,连你这家伙都能碰见,却迟迟找不到个掩藏在密林内的小湖!”
    心内暗自窃喜的宋伍儿从袖中掏出徐闻萧赠予她的地图,慢慢展开递于楼黎辰手中,故作漫不经心道。
    眼下情景,想他楼黎辰再多嘴,也绝不会如往常般开口直问“你去那干嘛;谁给你的私图;跑到此地就是为寻湖”等一连串问语,更不会猜得自己俨然是个迷路的倒霉蛋。
    少了讥讽与嘴上互怼,宋伍儿大感轻松,乖巧蹲下一旁等楼黎辰回话。
    只见楼黎辰紧皱起眉头,手指不停在宣纸上游走,口中念叨着什么,似也看不懂图上所画。
    耐着性子等候少顷的宋伍儿,见他也被困扰到,正想开口从楼黎辰手中夺回图纸时,见他谨慎得把纸张旋转一圈,随即指着宋伍儿脑袋捧腹大笑。
    “你这个笨蛋,将地图拿反还质疑作画者的脑子,简直恶人先告状,脑内有坑!”
    闻言,宋伍儿亦是呆了,半歪着脑袋摸起鼻子来,心内大惊。难不成她果真一直将图纸拿反,压根是在宫内瞎转悠,乱闯一通?
    “你也算是个奇人,凭这种图纸也能找到此地,简直比宫内的狼犬还机敏,随机应变的能力叫我着实钦佩!”楼黎辰见宋伍儿仍是狐疑得望着他,强忍住笑意将图纸塞回她手中,趁机编排两句。
    “你且看看现在的图纸是否为寻迹时比对的东西。”
    宋伍儿在他的指导下,一脸迷茫得将图纸展开,沉思片刻后,见与方才所观并无差异,随即点了点头。
    “有没有感觉图案特别奇怪,与宫内景物完全对不上,你再调转下方向看看。”楼黎辰耐心向她讲述着,见她恍然大悟般睁直着双目望着他,忍不得再度笑出声来。
    难怪她根据图上所画行进路途中,先是一脚踩到水坑、头撞假山,后又拐进死胡同、险些掉进荷花池。这般拿法,没拐带着走出宫外已算得上万幸。
    “没想到我宋家小姐宋伍儿的一世英名,哦不,是两世,就这么毁在小破图上,简直天妒英才、红颜薄命、生不逢时啊!”宋伍儿老泪纵横得望着手中褶皱的图纸,将欲哭嚎出声,天知道为寻这个丹鹤湖,她遭了多少磨难,若不是恰巧碰见楼黎辰,怕是整夜都要在密林中度过了。
    楼黎辰见她一直在小声嘟囔些什么,纳闷得将耳朵凑到宋伍儿身前,依稀只听得些古里古怪的成语,正好奇她是否为自己的蠢笨忧伤,肩头传来微痛,扭身去看,只见宋伍儿正懊恼着拍向他的肩膀。
    “偷听者耳患,太子殿下不是不知吧,唉,算我倒霉,白白跑了那么多冤枉路,接下来就只能看殿下您的了!”宋伍儿长叹一声,将重任交于楼黎辰,抱着残伤的手腕默默跟在他身后,表情忧伤。
    七拐八绕许久后,令宋伍儿迷失良久的密林终于不必再晃荡她眼前。楼黎辰难得好心得开口同她描述起途中景致,两人在闲聊中倒不觉得路途漫长无趣。
    “宫中还有专门负责养马的公公吗?”
    耐心跟在楼黎辰身后的宋伍儿,抬眼便看见远处正踱步朝这边赶来的两名太监,各执条鞭子类的长条物,疑惑道。
    “养马需求技巧,向来有专门小官负责饲养,宫内太监们大多没什么气力,哪能与生猛的马匹为伍?”楼黎辰眯着眼向太监们望去,淡淡开口道。
    不过他在宫内多年,倒是首回见到手执长鞭的公公,不知他们究竟受了什么紧要任务。
    两位公公渐沿着小路步至宋伍儿二人身前,他们皆认得楼黎辰,遂俯身向他行叩拜礼,得到指令起身后,忽一把扯住宋伍儿的手臂。
    “大胆淳秀宫秀女,竟敢在训练期间私自出逃,今日咱家奉了总管事之命,前来捉你,还不速速回去领罚?”
    突如其来的状况将宋伍儿彻底搞懵,呆在原地任由公公将她扯住,楼黎辰见状微皱下眉,伸手将宋伍儿拽往身后,厉声冲两位公公斥道:
    “大胆,宋姑娘乃本殿下贵客,怎能由你二人随意撕扯,还不向她道歉!”
    感知到太子震怒,两个公公不敢出言相对,忙朝宋伍儿躬身道了句抱歉,扑通跪在楼黎辰面前请求宽恕。
    “此事与你二人无关,都是奉命行事罢了,不过劳烦两位回去复命时顺带告知管事,宋姑娘是受了本殿下邀请才私自出宫,若有任何问题就让她直接来东宫请教便是!”
    凑在楼黎辰身后的宋伍儿,首回见楼黎辰摆着架子打发掉公公,一时间倒生出些难得的安全感来,仿佛回到当初于相国寺受惊之时,他也是这般模样将自己护在身旁。
    感激之情无法开口言说,宋伍儿沉默着随楼黎辰饶宫中走了许久,努努嘴正欲当面道谢时,楼黎辰突然将身体转过,望着她笑出声来。
    “哈哈,宋姑娘,我刚才可是在密林内听说,某人因勤勉努力被嬷嬷赞不绝口后,特被准许出宫游荡,就不知方才那两位公公追捕的会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私逃秀女呢?”
    碰!
    宋伍儿清楚感受到心里有某处地方已轰然倒塌,她站在原地瞥向面露笑意的楼黎辰,暗中给自己一个当头爆栗,懊恼着为何又险些被眼前这家伙的表象欺瞒。
    “呵,太子殿下果真好记性,就不知您怎忘了自己还有宝物残存密林内的草坑内,直接跟我跑出来了?”
    瞧见楼黎辰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宋伍儿气不打一处来,直开口嘲讽道。
    “宝物?宋姑娘说笑了,有些东西既不肯再留于我身边,想来是找到比我更合适的主人,随她自去了,倒是你言行不一,方才明明说不再计较,怎又提起此事?”有些心虚的楼黎辰吞咽下口水,朝宋伍儿浅笑着,目光躲闪不止,俨然做错了事情的模样。
    “殿下既然都这样说了,想来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你执意叫我不再重提旧事,偏何又用言语嘲讽于我,难不成您的记性不太好,转瞬即忘,那真是可怜了,我虽不才但结交的名医亦有不少,待我寻个良辰吉日将他们请进宫中为你诊治一番如何?”
    宋伍儿气鼓鼓得朝楼黎辰说了大堆话,可他只是静静听着,嘴边笑意加深,轻道了句:
    “如此甚好!”
    

第80章:围观

  “你……”宋伍儿未料到楼黎辰并未被她言语相激、口出恶言,一时间倒有些不知所措。这家伙难不成突改了性子变成个良家少年?
    宋伍儿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忙摇晃下脑袋,见楼黎辰仍嚼着笑意,脾气也消了大半。毕竟眼前这家伙好歹帮助自己数回,即便他嘴巴再毒、总爱挑拨自己斗嘴,该有的感激之情还是不能随意摒弃。
    正当宋伍儿打算开口与楼黎辰暂且罢休时,青石小路那头忽然传来极整齐的脚步声,听音可辨其来者众多。
    深宫内规矩众多,除上头有命外绝无人敢随意在宫内聚众。莫非管事嬷嬷见先头寻宋伍儿的两位公公,耗费时辰过久仍未回去复命,特意派遣侍卫赶来捉她?
    “怎么了,胆量非常人可比的宋姑娘,也会惧怕起不知来路的声音,是否做了亏心事唯恐被重罚啊!”楼黎辰见宋伍儿脸色不佳,早先的红润已被苍白覆盖,随口嘲道。
    “要你管!”
    本在担忧中惶恐不安的宋伍儿,为缓解心内压力随口向楼黎辰大喊出声,扭过头怒目相视。
    愈渐清晰的脚步声嘎然而止,整条青石小路除偶尔席卷过的风声,只剩宋伍儿浓烈的喘息。楼黎辰正与她面面相觑,眼角一挑,神情颇有些古怪,甚至还夹杂些幸灾乐祸之感。
    “喂,殿下,怎好端端得变痴傻了,你是不是正暗中想着该如何嘲讽我,瞧你那贼眉鼠眼的样子,着实一副奸诈相!”
    宋伍儿不满得朝他嚷道,见楼黎辰未有太大反应,只定神在她身后打量着。一时好奇,便狐疑得将头扭转过去。这一望险些把跳动活跃的心脏惊出。
    数百双情绪各异的眼睛皆直勾勾朝她投来,每个人脸上都带有不同情绪。或感到奇怪、或有些惊恐,而更多的则是不屑与鄙夷。
    来者身着样式绣工一致的服饰,同宋伍儿身上所穿并无差别,队伍共分五列,在狭小青石路上确实显得颇为拥挤。宋伍儿只抬眼望望,就在队伍里见到许多熟悉面孔。
    淳秀宫内百十来号秀女,不知为何竟集体跑出宫外,在御花园内闲逛,还直接撞上宋伍儿于一旁观戏。
    打首的是个神情严肃的嬷嬷,脸上皱纹可与百老树桩上的年轮相提并论,宋伍儿并不认识她,只得呆在原地怔怔注视眼前众人,场面一度极其尴尬。
    “总管事嬷嬷,您可看见了,在宫秀女若与宫内男子私通,其罪虽万死难偿,宋伍儿现在就敢当着你的面与这男人不清不白,将来还指不定做下什么事,嬷嬷可切莫轻饶了她!”
    处在队伍中心的方汐汐突兀蹦出,指着宋伍儿及楼黎辰朝嬷嬷叫嚣道,宋伍儿见管事嬷嬷也跑来了,登时挠起头一个劲得往身后瞧。
    早听曼凉曾在她面前讲过,此回负责管理她们的嬷嬷,性情脾气出奇的暴躁,总爱在秀女身上挑出些毛病,大肆惩处,更别提眼下被捉个正形的宋伍儿。
    靠在队尾的曲城山二人焦急得冒出个头,往宋伍儿这边望去,见她身后紧随个不知来路的男人,心内一凉,互相对视一眼后,紧张得小声讨论起稍后是否该去找人求助。
    宋伍儿愤愤得盯向脱离队伍冲她阴冷笑着的方汐汐,险些捏爆自己的拳头。自己虽是得罪了她,但大家好歹是同居一宫的秀女,有必要这般落井下石、欲治她于死地吗?
    “嬷嬷……我?”宋伍儿颤颤得朝面如灰色的嬷嬷走去,纠结着该如何请罪能令自己避免被重罚,却见她只对自己摆了下手,直绕过自己快步往其后奔去。
    “奴婢拜见太子殿下,让殿下受惊实敢惶恐,奴婢这就让秀女们折身离去,不再打扰您与宋姑娘雅兴!”嬷嬷恭谨得向楼黎辰叩拜,语中满是奉承之意,楼黎辰只微微向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嬷嬷虽年老,可声音确是出奇的嘹亮,百来个秀女都听到她那声“殿下”,立时僵在原地,眼珠子瞪得极大,不敢置信得朝楼黎辰望去。
    被嬷嬷忽视的宋伍儿听到她讲出的后半句话,一口老血直喷了出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雅兴,她都被气得七窍生烟,还要冲楼黎辰感激涕零、以示敬重吗?
    “太……太子殿下?”
    于方才还不屑得望向楼黎辰的方汐汐,抻圆了嘴巴喃喃低语道。她本来揣测着能与宋伍儿交好的男子绝非显贵人,正可惜着楼黎辰的好皮囊,嬷嬷的声音仿如当头爆呵,只教她丢了三魂,怔怔得连跪拜也忘了。
    “无碍,嬷嬷不必记挂本殿下,秀女们皆为宫内新人,来回奔逐恐会迷失在御花园内,你且顺着青石路自行带她们离去吧!”
    楼黎辰与嬷嬷低语几句,知晓她们是特来花园奔跑以锻炼身体后,大度得朝她叮嘱道。
    “那宋姑娘她?”嬷嬷轻擦拭下额间细汗,扭身打量下正不满得吹风的宋伍儿,满面堆笑着朝周景庭请示,语气中有些暧昧不明的意味。
    闻言,楼黎辰略思索下,摸了摸下巴随意道:“宋姑娘虽是受本殿下所邀出宫相聚,但毕竟坏了嬷嬷规矩,你就看着办吧,上夹棍、打嘴巴什么的,都无所谓,反正宋姑娘皮糙肉厚、耐打得很。”
    “楼黎辰,你如果不想替我说些好话也就罢了,怎还用起审问犯人那套来惩治我,哼哼,如果你把我坑得太惨,难保重刑之下我会讲出些有关殿下您的私密事,比如什么游记……。”
    宋伍儿的话还未讲完,嘴巴突传来一丝凉意,整个被楼黎辰的手捂住,支支吾吾得再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这傻子,我好心帮你在嬷嬷面前脱罪,你怎么恩将仇报,反倒讲起我的坏话,简直无礼!”气急败坏的楼黎辰立马冲去将她喋喋不休的嘴巴堵住,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只顾争执的两人全不知自己此刻的姿势在他人眼中是何等景象,崔婉玉紧靠队伍边缘,见两人正打情骂俏,心中愤恨,握紧的指甲都陷入到皮肉中去,落下几滴血珠来。
    本还在商量着先寻宋首辅还是跪在淑妃娘娘面前求救的徐闻萧二人,经身边秀女提醒,见太子与宋伍儿似为旧识,且感情较好,顿时长舒口气,老实得窝在一旁打量起楼黎辰来。
    嬷嬷见两人一直在旁低声争执,等候许久后,主动上前向太子请辞,借尿意之事偷溜出去躲避风头。
    虽不知这两人究竟为什么事互相斥责,但绝对与惩罚与否之事有关,为免被他们卷进争吵话题内,她只得寻个由头先跑为敬。
    其实,负责总管秀女在宫事宜的嬷嬷,无论职务高低,早在前几日就被淑妃娘娘叫进芳芷宫,再三叮嘱。
    她虽有个总管事的名头,可到底是侍奉主子们的嬷嬷,且不说有太子殿下护着,单单宋首辅之女这一身份,就足以让她免其偷溜出宫之罪。至于刚刚由她派去负责抓人的公公,只是为在其它秀女们面前做个样子而已。
    “那现在该怎么办,众目睽睽下嬷嬷铁定不会轻饶过我,即便有你开口,也会引起他人不满,到时候宫中传些风言风语到皇帝耳中,你可就惨了!”
    宋伍儿见嬷嬷离去,众秀女纷纷低首用眼角瞥向自己,一时惊慌,朝楼黎辰求救道。
    她宋伍儿不是迂腐的白面书生,深知能屈能伸方为正道,以偷窃游记之事威胁楼黎辰,互相耳语片刻后,便老实得呆在原处等嬷嬷归来。
    始终藏于青石路旁草丛内的管事嬷嬷,见两人止住谈话,稍放下心朝两人走去,道了句歉意后,却见宋伍儿忽扯住自己的袖子,眼中含泪凝视着自己。
    “嬷嬷,都是伍儿的错,千不该万不该忤逆你的指令,偷跑出宫与太子游耍,您就看在伍儿初犯的份上从轻发落,伍儿甘愿打扫淳秀宫主院数日,请嬷嬷宽恕!”
    宋伍儿伪装出的甜腻声音令楼黎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眼角有些抽搐,嬷嬷见宋伍儿诚恳认错,偷瞄下楼黎辰,哑然失笑。
    即便给她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随意惩罚宋家小姐啊!嬷嬷轻挑下眉,干脆就势拍了下宋伍儿肩膀,语重心长道:“早听负责训练你的嬷嬷讲,是个机灵的,既然你是由太子殿下所邀才出宫而去,也算不得偷溜,惩罚之事便算了,你也不必打扫宅院,只需谨记今后若有类似情形,当提前说与我听,嬷嬷会仔细斟酌!”
    见自己可不受惩治,今后偷跑出宫甚至还能得到管事嬷嬷的默许,若不是众秀女在场正盯着她,宋伍儿怕是要欢呼出声,一把抱住嬷嬷的脖子。
    “那本殿下就与宋姑娘暂作分别,你随嬷嬷们自去训练吧!”楼黎辰适时得在旁幽幽开口道。
    宋伍儿面带谢意得朝他轻笑下,正欲跑回队伍,冰冷带刺的声音突然传出。
    “没想到宋小姐果然好手段,连太子殿下都能勾引到手!”
    

第81章:公敌

  尖利讥讽话语出自方汐汐,只见她脱离队伍,伸出手指向宋伍儿,面上满是不甘与愤恨。
    要是宋伍儿只凭借首辅之女的身份令嬷嬷从轻发落也就罢了,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太子,还令楼黎辰对她呵护有加,甚至亲自开口让嬷嬷给个面子。选秀还未结束,宋伍儿便能结识太子与其交好,简直令方汐汐断不能忍。
    因而,她定要冲出来做个出头鸟教训下四处拈草的宋伍儿。
    “宋小姐的本事大得很,教我们在场的姐妹,羡煞不已,正好趁着大家都聚在一处,宋妹妹就发发善心教授我们些吸引男人注意的法子呗!”
    语落,不大的青石路上顿时发出一连串的哄笑,百十个秀女除曲城山二人外,借此良机纷纷开怀大笑、嘲讽宋伍儿。
    方汐汐所言正戳中她们心头所怨,试问,有那个秀女千辛万苦入宫来不是为了挑选个有权有势的皇家子弟,如今有个宋伍儿率先打破她们之间无声的竞争,自是要同仇敌忾争取把宋伍儿撵出淳秀宫。
    在场不少秀女皆是奔着太子妃之位辛苦训练的,见有方汐汐在前顶着,皆扯着脖子故意喊上几句,寂静的御花园内登时好不热闹。
    “囧”
    硝烟下正成靶子位的宋伍儿,此刻的表情便是这般,被众人讥笑她并不在意,只是勾引太子什么的,她分明是在与楼黎辰互喷,怎在秀女们眼中就莫名其妙的成为“你情我侬”的甜蜜私会了?
    流言蜚语在宫内传播力度可非一般人能阻止的了,宋伍儿忆起当初被宫女太监们大肆吹捧的—她与永安王和太子之间的三人纠葛,只感恶寒。这群家伙素来是吃饱撑得、专爱编造些风月之事于各宫传播,若现在不加以制止,谁知道将来落进皇帝耳中会成什么样子。
    宋伍儿望了眼在旁看戏的管事嬷嬷,见她俨然一副懵逼表情,知道自己倚仗不上她,只能长叹口气,站到秀女们面前大声吼道:
    “安静!”
    声音暂止,秀女们愣了下,往宋伍儿方向瞧了一眼,片刻功夫后再起爆笑声,比起之前更添几分力度。
    见无法遏制秀女们话语的宋伍儿,摸了下鼻子,滚在嘴边的辩驳倒有些说不出口了。
    “管事嬷嬷,在宫内无故引动他人哄笑,该当何罪?”
    冷冽声音突然响起,带些玩弄意味,不知该如何插嘴的嬷嬷见状,忙恭敬走到楼黎辰面前,声音特意拔高了几度。
    “回禀殿下,应当以扰乱宫闱之罪处棍仗之刑。”
    互朝宋伍儿喷着口水的秀女们,止了剧烈动作,听管事嬷嬷再郑重得开口说明刑法之事后,纷纷撒开腿往方汐汐相反地方逃去。
    “喂,您们这是做甚,存心跟本小姐过不去吗?”方汐汐见自己被孤立在外,心下有些慌乱,高喊出声道。
    管事嬷嬷轻瞥了她一眼,把手垂在胸前,再未开口。
    “没人跟你过不去,反倒是你咄咄逼人的英勇样子让人忍不住想效仿罢了!”楼黎辰无趣得抬着眼皮,懒散得出声冲她嚷道:“本殿下与宋姑娘相结于微时,没个七八年也有四年交好,什么勾引不勾引,这位秀女是前阵子不慎跌进茅厕去了吗?一身臭腥气。”
    提到勾引二字时,楼黎辰特意加重下语气,惹得宋伍儿只感背上微冒冷汗。
    “你……你竟敢骂我,即便是太子殿下也要以身作则,你这副模样如何能……能……。”方汐汐每受到讥讽总会用更重的语句怼回去,此时听楼黎辰羞辱于她,条件反射得高喊着向他叫嚷,若非高玥凡及时扯了下她的袖口,怕要继续说些大逆不道的话来。
    “能怎样,顶多被父皇打几鞭子罢了,倒是秀女姑娘该思量下从遇见宋姑娘始,都犯了哪几种重罪,今后行事要再任性妄为,只得劳累你父兄进宫为你收尸了!”楼黎辰无奈得摊了下手,冲宋伍儿眨下眼睛,直顺着青石路尽头走去,有意饶过语出不逊的方汐汐。
    要不是今个他心情出奇的好,定要把这拦路的方汐汐骂哭在路上。话已说至如此,她要还故意找宋伍儿的麻烦,那真是不识好歹。
    “太子殿下,我叫崔婉玉,是京中崔氏嫡五小姐,方妹妹出言激怒殿下实乃无意,只为替嬷嬷施行宫规罢了,如果殿下定要惩罚于她,婉玉方才也加入讥讽宋妹妹的队伍,请您一并责罚于我!”
    楼黎辰提步走至秀女旁,崔婉玉突然从人群中冒了出来,一把拽住他的衣摆,眼泪汪汪得跪在地上为方汐汐说情。
    宋伍儿见此清醒,微皱下眉头,神情不悦。
    这个崔婉玉明面上是想代方汐汐受过,可人家根本就没想着惩罚她好不好,凭崔婉玉的心机宋伍儿可不敢相信她会是个小白花,根本有心再行挑事想揪住此点不依不挠,将全部秀女拉下水,让自己与方汐汐成为众矢之的。
    见崔婉玉那副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楼黎辰只感觉有些呆了,顿住身形,眼睛直勾勾得望着她,仿佛被抽离了魂魄。
    崔婉玉深觉楼黎辰瞧她的模样,实是为她高洁傲岸的情操与美艳动人的面容镇住,顿感窃喜,又尽力令自己的神情变得更为委屈哀伤,朝他身上蹭着。
    嬷嬷长居宫中,对这类事早见怪不怪,无非想趁着难得机会在太子面前露个脸、在心内留些好印象,自古以来的深宫女子不都是这副模样吗?
    “崔姑娘,本殿下知你一番心意为妹妹求情,可管事嬷嬷并未惩处她,你还做出这副样子莫非学戏上瘾?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楼黎辰疑惑得将衣摆扯开,嘟囔几句,眼中哪还有崔婉玉的影子倒映其中。
    此番轮到崔婉玉呆傻在原地,不解得望向楼黎辰,只见他轻屡下衣衫褶皱,朝站于远处的宋伍儿挥下手,头也不回得跨步而去。
    “哦,对了,崔姑娘,你的眼泪把妆容都冲掉了,脏兮兮得险些惊到本殿下!”
    楼黎辰突然微侧下头,向跪于地上的崔婉玉投去个真挚笑容。
    趁着崔婉玉惊恐得跑去寻秀女们借些胭脂补妆时,宋伍儿扶身朝管事嬷嬷再道声抱歉,方于嬷嬷欣慰神情下归了队伍,放松之余才发觉自己的内衫早已湿透。
    “伍儿,你可真是要吓死我们了,平日里不声不响得出宫游玩也就罢了,现在倒好,直接被管事嬷嬷捉个现行,要不是今日有太子在,你呀,小命难保喽!”
    徐闻萧见她笑嘻嘻的跑到她身边来,伸出手指狠狠得在她额间点了几下,瞋怨道。
    “我现在都够倒霉了,两位好姐姐就不要再调笑我了,这样下去真的没脸见人了!”宋伍儿撅起嘴,眨巴起眼睛委屈极了。周边的秀女们因太子之事皆支起耳朵朝她们这边凑来,闻言俱是嗤笑出声,小声窃语起来。
    曲城山瞄了眼身边不怀好意的秀女,扯着嗓门高声朝宋伍儿回道:“小宋子啊,你也太多虑了,事到如今还顾及什么脸面啊,你没瞧见有些个小姑娘早将你视为眼中钉,醋坛子都打翻了几大坛子了,依我看,你今后在宫内可有的罪受了!”
    语罢,三人身边的议论声渐小了下去,徐闻萧见状,亦轻笑着随口道:“不过刚刚太子曾有言在先,要护着我们伍儿,凡是聪慧机灵的当知晓其话中深意,只要相安无事,还是有许多机会,总好过被人揪出扔到辛者库中调教。”
    被冷落在外的方汐汐只投来怨毒眼神,紧闭着嘴巴缩到一旁,不停拍打着罗惜雅肩膀撒气。
    有些头脑的秀女,听见徐闻萧的警示后,不再同伙伴们议论不休,站在宋伍儿身旁的几个秀女,甚至友好得冲她点下头,整个队伍渐渐恢复寂静状态。
    “既然闲话都讲透了、玩笑也看够了,接下来不论是谁都给我打起精神,有掉队者一律严惩!”
    冷下脸的嬷嬷绕着队伍走了几圈,见她们都安静下来方满意得抬手示意,哒哒的跑步声再度响起,引得前方飞鸟离巢而去。
    啪!
    瓷器砸落桌面的声音传响不大的小院,烛火轻晃下,方汐汐爽双手相击的影子在窗纱间摇曳飘荡,同她共居一屋的高玥凡,此刻正蜷缩着身体躲到墙角中,望着愤怒敲打桌案的方汐汐,眼中满是惊惧与惶恐。
    自管事嬷嬷训练完毕后,从进屋起,方汐汐就再未停过乱砸东西的动作。
    “可恶的宋伍儿,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何连太子殿下都要站在你那边,为你说话,不就是宋首辅家的小女儿吗?我也是当朝太师之女,正八经的贵族小姐,偏偏就要有你这么个挡路石碍手碍脚的,居然提前勾搭上太子,简直可恨!”
    方汐汐大吼出声,将眼前桌案整个掀翻,近乎疯狂般朝天怒吼道:
    “本小姐倒要看看你还能威风到几时?”
    

第82章:八卦

  淳秀宫僻静小院外,月色正好。身着鹅黄色轻纱的女子捧着满满一竹盒的糕点,亦步亦趋得沿小路绕过几个假山,探着脑袋往院内打量下,嗖的窜了进去。
    女子按照脑海中图形所绘,伸着手指数到左边第三间房后,轻敲下门沿,只听屋内传来低语声,门轻启小缝,一只纤细的玉手先冒了出来,在竹盒上比划着绕了几圈后,待女子将东西挂到手腕后,方敞开房门将她迎了进去。
    “你们两个家伙,我在外边都快被冻成冰雕了,还有心戏弄我,早知如此就不冒险去膳房弄吃的给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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